[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53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0

第0880章 這一家子……

  蒯通所謂的將烏孫納入“文明體系”,所指的是讓烏孫變成帝國的一個附屬國,使得烏孫全面接受帝國的文化,使用溫水煮青蛙和一些必要的手段讓烏孫成為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若是呂哲沒有記錯,華夏文明中的歷朝歷代一直都有在做關於文化輸出的事情,很多階段幾乎大半個亞洲使用的文字都是漢字,各個國家的貴族也基本上會說漢話。可要是他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哪怕是這樣都沒有什麼卵用?後面那些使用漢字和會說漢話的國家,棒子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猴子那邊也好不到哪去,倭人那邊更是進行了最徹底的反噬。

  要是按照很多人看來,漢文明向外輸出文化基本都是一種失敗的嘗試,可是似乎也不能說是沒有什麼用處?漢文明屢次遭到滅頂之災,皆是依靠先進文化的傳承保證了族群的延續,更是用文化“融合”了本該是異族的政權,最為出名的就是鮮卑全面漢化融入華夏這個大家庭。

  “歷史上華夏文明對外輸出文化根本就是在給自己培養敵人,讓那些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有了進化的可能,然後用從華夏這邊學到的知識來對抗華夏!”呂議是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耳朵裡聽著帝國官員的一些建議,但並不妨礙他在內心裡進行吐槽:“武力兼併的方案已經被證實有效且迅速,那就繼續使用暴力方式擴張嘛,沒事玩什麼軟入侵,可別再給自己培養出一個敵人出來。”

  蒯通的假設還在繼續,在他的介紹中,烏孫迫切需要援助正是帝國將影響力插進西域的絕好機會。若是帝國能夠在文化上影響烏孫,又因為軍事援助進行某些滲透,那麼就能夠先期以相對溫和的方式插手西域,為未來佔領整個西域打下牢固的基礎。

  呂議聽著像是現代的一種傀儡國控制手段,越聽越是感到奇異。他沒有記錯的話,華夏自古以來就不缺附屬國,可是某些朝代裡華夏根本沒有個宗主國該有的威嚴和鐵血,對待附屬國就好像是在伺候老爹。

  結果是什麼?是宗主國不像宗主國,附屬國不像附屬國,宗主國有難的時候不見附屬國發揮點什麼作用,附屬國有難的時候宗主國卻是要陷入本不該陷進去的窘境,不但國力衰弱的時候要捉襟見肘,更是很多時候忙得跟狗似得還得不到一絲絲的感激。

  用某種手段控制烏孫的前提是烏孫能夠在這一波打擊中生存下來,而看局勢烏孫能不能生存下來看的是帝國的行動有多快,投入的兵力和物資力度有多大,呂議慶倖的是帝國中樞的思維清晰,不是像歷朝歷代的某些人只想著扶持,進行那種怎麼看都是傻乎乎的投入,不計較後續的收益。

  “一五九二年先是倭島的那個豐臣秀吉統一倭島之後入侵棒子國,明神宗讓遼東總兵率軍馳援棒子,耗費軍姿不算,因為遼東總兵進入棒子國使得北面兵力空虛,遼東以北倒是自己亂了起來。”呂議瞅了一眼還在長編大論的景駒,眼角的視線發現自己的哥哥呂啟聽得認真,不由撇撇了嘴。

  在呂議的記憶中,景駒似乎是秦末一個被推上楚王的傀儡,後面似乎還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怎麼都搞不明白在這個歷史版本自己的那個老爹為什麼會讓景駒做鴻儒館的典客,也就是所謂的外交部長這樣的高職。

  “……後面倒是打得倭人和談,可是一五九六年倭人再次入侵棒子國,大明又不得不在遼東以北一片糜爛的時候再次出兵幫助棒子國,要說後面的野豬皮為什麼能崛起,為連續兩次的倭人入侵棒子國肯定有關係。”呂議有那麼點魂遊天外地思索著:“先前已經有兩次大明為了棒子國不得不進行兩次沒必要的戰爭,後面萬曆年間倭人又再次入侵棒子國,棒子將倭人的入侵事件稱作‘壬辰倭禍’,咱這邊是萬曆三大征之一?”

  呂議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現如今帝國戰功最為彪炳的人是司馬欣。而司馬欣在原有的歷史上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秦帝國最後的武力驪山軍團的覆滅似乎跟司馬欣脫不開關係,章邯之所以會投降是受到了司馬欣的蠱惑?這麼一個兩面三刀的人在這個歷史版本走上了巔峰,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為了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呂議花費了不少的力氣進行調查,一查之下有那麼些傻眼,司馬欣那個傢伙的冒頭是在長沙之戰,那一戰似乎是以寡擊眾不但全殲了數十萬百越人,還完成了繼續南下收復失地的任務?

  “也對,畢竟歷史改變了,任何人的歷史軌跡都會隨著歷史的改變出現不一樣的際遇。”呂議目光轉到剛剛回到南陵的司馬欣身上:“當時也是老爹需要一個榜樣來秦國那邊釋出某些用意,也是他真的有一些本事。”

  司馬欣似乎察覺到呂議看過去的視線,他轉頭看向呂議笑了笑。

  呂議將目光移開,順著司馬欣的位置向下一直看去,季布、共尉、蒙恬、徐志、駱搖等等耳熟能詳和陌生的人,一個個屈膝跪坐在大殿的左側。

  這些人很多都是默默無聞的人,不少也是應該早早就因為一些事情死去,現在他們卻是至少一個軍團的中郎將軍團長,讓呂議不得不承認歷史的改變不止是在帝國的建立上,一些人有了足夠的機會也總能夠找到自己的位置,有足夠彪炳的戰功在青史上留名。

  呂議在目光一直在移動,他掃到勳貴那一側的時候毫無意外發現了劉邦,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真是搞不懂啊?老爹肯定是個穿越者,不然歷史不應該在老爹的主導下出現變動,可是明明知道劉邦會是一個帝國的開國之君,老爹為什麼不幹掉劉邦呢!”

  由看到劉邦產生的一些後續思考,呂議想起了本來應該在歷史舞臺上綻放光芒的很多人,那些人有些已經死了,不少人還是默默無聞的狀態。

  “項羽一家子很乾脆就被幹掉了,那是老爹認為喜歡活埋人和到處放火的楚霸王只會搞破壞?”必須要承認一點,呂議得知項氏一家子很乾脆被幹掉的時候是徹底愣了,知道劉邦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是帝國的一個三等男爵更是鬱悶加意外。

  呂議的目光一直停在劉邦身上:“沛縣那幫漢帝國的開國功臣倒是都還活著,只是現在那些人職位都不高。既然這些人能夠在曾經的歷史上發光發熱,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拉攏一下,為己所用?”

  被看得久了,劉邦也察覺到來自呂議的視線。他察覺到王子議在看自己時稍微愕然了一下,隨後微笑以對,還抬起手拱了拱禮。

  “老爹思考事情的方式很奇特,不想大肆殺戮減少本族人口可以理解,畢竟在這麼個什麼都依靠人力的年代,缺少了人口什麼建設都建不起來。”呂議扭頭看向帝王位,那邊的光線昏暗只能看到屈膝跪坐的一個人影:“合作公社的集體生產用在軍隊的屯田兵是一步好棋,近些年鼓勵生育也能理解,只是將泰國那邊設置為魏國的封領是個什麼意思?現代的泰國似乎是一個糧食生產大國,黃金儲備也相當充足,怎麼會將魏咎的封地弄在那裡?”

  呂議還在繼續思索,他身側的呂啟看上去聽得認真實際上腦海裡也在進行某些回憶。

  呂啟所知道的是……至少在他的那個歷史版本的教科書中,所寫的是帝國傾心盡力地幫助烏孫渡過了這次亡國危機,帝國也因為選擇正確在這一次幫助烏孫的行動中消滅了不少胡人。

  烏孫從這一次事件後成為了帝國的一個傀儡國,呂啟要是沒有記錯,大概二十年內烏孫也被帝國“消化”掉,此後烏孫不再作為一個國家形式的存在,成為了帝國的一部分。隨後的歷史階段中,烏孫那邊雖然略有反復,可是並沒與起到什麼波瀾,那些意圖讓烏孫獨立的傢伙在一次血腥清洗中消失,後面幾次血腥清洗和人口分散遷移讓烏孫包括整個西域,永久性地成為帝國不可分割的疆土。

  “父親退位,帝位被議弟弟繼承。父親退位之前帝國消滅掉北疆草原不服從的胡人,僅有冒頓帶著一部分匈奴人和那些在帝國軍隊征服之戰中逃潰的丁零、呼揭、渾庾等等一些胡人向西而去,他們最後是交給了秦王去繼續進行征討。議弟弟登基之前,帝國也在海上佔據相當多的島嶼……”呂啟想到這裡情不自禁地看向身旁的呂議,只是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此後就該是議弟弟將帝國的注意力重新轉向大陸,開始針對中亞進行新一輪的陸上擴張。”

  沒錯,在呂啟穿越來的那個世界的史書記載中,“歷史上”並沒有呂啟這麼個人,但是呂哲、呂議等等“歷史人物”是存在的。他所知道的“歷史”,呂哲攏共的在位時間是四十年,完成了建國到初期的高速擴張,呂哲是在六十九歲的時候退位,此後呂議成為第二任的帝國皇帝。

  于呂啟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呂議登基成為皇帝,當時不但有秦王和魏王在外面有封國,呂哲的子嗣中亦是有不少王子外出建立封國,更有來自于帝國貴族外出建立封領。要說帝國是在呂哲的手裡創建並且壯大,那麼在呂議的手裡更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急速地擴張……

  一聲銅鐘聲將呂啟從回憶中喚醒過來,與之一同回過神來的還有呂議。

  “那麼事情就那麼辦。”說著話的呂哲已經完成站立的動作,對著臺階下的四個小傢伙招手,示意跟上去。

  位列大殿左右兩側的臣工已經完全站立起來,他們保持著彎腰行禮的姿勢面向帝位,直至呂哲和自己的孩子們消失在視線可及範圍才直立起腰杆。

  “王上讓眾王子參與大朝會,這是……?”

  “不知道。”

  “呵呵,也罷。”

  “今晚王上會舉行家宴,三位封王會一同出席,不知道會不會談及封領的事情。”

  “嗯。必然會談及,魏王前去南亞次大陸開拓的戰略已經制定,先期的物資也開始運向嶺南那邊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排著隊往出殿的大門走,文官聊文官的話題,武將當然是談軍事上的事情。

  全部出了議政殿,官員們根據交情湊了幾個小圈子頓足閒聊,少不了又是研究著該湊夥去哪裡樂樂。

  帝國與中亞各國有了接觸,即將展開商業往來是公開了的事實,帝國近幾年商業急速發展,官員們家中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產業,他們湊在一塊少不了會商量一下組建商隊前往中亞的事情,然後又協商該攜帶什麼貨物。

  從後殿走的呂哲在問自己的孩子一些事情,是關於為什麼會想著攔住中亞那些使節。

  “呃,弟弟妹妹想看一下,看那些使節是不是傳聞中有異于常人。”呂議率先回答。

  什麼叫有異于常人,不就是那些中亞使節長相與帝國人士不同嘛,對此呂議和呂啟不會有什麼好奇心,畢竟他們“以前”是看太多了,可是另外那些弟弟妹妹沒見過呀。

  停下腳步的呂哲用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回答的呂議:“你有問過關于那些使節前來帝國是走什麼路線嗎?”

  呂議點頭:“孩兒是問了。”

  “那些使節可有說?”呂哲重新邁動腳步:“鴻儒館那邊探尋過,那些使節左右他言不做正面回答,知道著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的,看上去是不想失了貿易商路的先機,實際上他們是在害怕帝國。”呂議說著不由自主地高昂起了頭:“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前次的聯軍被烏孫擊敗,灰溜溜的跑了回去。他們過來東方肯定有打聽過一些事情,例如擊敗他們的烏孫被匈奴、丁零等草原部族壓制,可是匈奴面對我們卻一再戰敗,中亞那些使節必然會恐懼帝國的武力。”

  一問一答,父與子逐漸走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0

第0881章 憧憬與事故

  司馬欣是在昨天下午回到南陵,與之一同回來的是草原派遣軍的一些武將,他們回來之後與其他從外地歸回的人一樣,第一時間就前往宮城請見呂哲。

  從外地回來第一時間去見呂哲已經成為一種規則,無非就是第一時間“面聖請安”之類的用意,大多是在表現恭順。他們見面中途會彙報一下自己在外面的經歷,侃一下所見所聞,聊聊一些稀奇新鮮的東西。

  呂哲十分歡迎有人和自己談遠方的所見所聞,那與史書上記載文字枯燥不同,無法親眼看到用耳朵聽人講,描述的事物會比較清晰,另外遇到好奇的東西也能及時的問問。

  其實華夏的歷史關於“天下”之外的東西很少有進行記載,哪怕是有也僅是三言兩句的模糊提起,一些寫的比較清楚的則描述手法稀奇古怪,讓人看了就像是在看《山海經》之類的神怪小說。

  華夏的歷史更加專注於內部,記錄大小歷史事件,針對少數的一些文武人物進行記載,其餘就更加傾向於關注皇室家庭,以至於華夏的所有歷史就像是皇室起居錄。

  最為納悶的是什麼?華夏歷史很多時候是勝利者才有資格書寫歷史,且還有“為尊者諱”和“為賢者隱”的習慣,極少會記錄當權者幹過的某些事情,因此歷史的記載上面很多東西都經過修改,更有不少是建立在一個大背景下的塗鴉。什麼意思?就是設立一個框架,然後選擇一些人物,像是寫架空歷史小說那樣寫故事。

  “王上已經在讓人整合記錄,將之前的歷史記載進行總匯,為了這個還讓共將軍從咸陽那邊拉了數百車竹簡回來。”徐岩像是談稀奇那般的說著,臉上的表情略略的複雜:“主要是針對春秋戰國時期的歷史進行整理,一直是到始皇帝二十八年,也就是天下大亂之前的那段歷史。”

  車駕在穩健地前行,車中坐著徐岩和徐陽,至於徐岩的嫡長子徐匯則是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跟隨在車馬旁邊。

  徐陽是徐氏一族的族人,不算是徐岩的主家這一支,算是徐氏的一個旁支。他很清楚自己被族長徐岩看重是因為什麼,也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資格與徐岩同乘一車。

  呂哲是下過命令,針對上古先秦之前的歷史記載進行總匯,那是要盡可能實際地將歷史上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傳承於子孫後代。本來他還想要讓人編一本《秦皇紀》,也就是針對始皇帝嬴政的一生寫一本記錄,後面卻是沒有了音信。

  說來也是,再怎麼說呂哲也是天下大亂的受益者,要是沒有天下大亂就不會有現在的成就,那麼書寫《秦皇紀》該是要怎麼寫?

  將始皇帝寫得壞一些嘛,那不如不寫。要是將始皇帝寫好一些,那豈不是從某些方面讓舊有列國成為壞人?呂哲再怎麼都是讓秦帝國消失的主要人物之一。呂哲詳細思考後決定不詆毀,是以屬實的方式進行記錄,但是畢竟現在帝國初立,有些事情還是能避免就避免。

  針對歷史記載的重新撰寫,一直是要到漢國建立前的幾年,那麼現在還健在的很多人都會被寫進去,徐岩來到南陵初期,有參與進行歷史記錄的文官來到家中,來人是向徐岩求證一些關於曾經秦國的事情,搞得他是即鬱悶又尷尬,還以為是要發生什麼事。

  後面倒是證實沒有要發生什麼毀家滅族的事情,但是尷尬真的是避免不了,徐岩也開始擔憂歷史對自己的評價,畢竟他之前再怎麼也擔任著秦帝國的高赫顯官,少不了要在歷史上成為秦帝國覆滅時無所作為的人之一,更是在後面率軍投了呂哲,怎麼會不覺得尷尬?

  “侄兒探過風聲了,王上並沒有任何針對。”徐陽還真就親口問過呂哲,聊天的時候不會那麼直白就是了,是用旁敲側擊的方式來。他看到自己的叔父眉頭挑了挑,繼續往下說:“曾經的記錄被焚燒掉許多,很多記載的文錄有了空缺。負責撰寫的那些人在到處找人求證,他們來了叔父這裡,像是秦王、趙王、魏王、韓侯、楚侯……,蒙恬將軍、王綰大夫、隗林尚書……,陳余、張耳、臧荼、韓廣……,等等好些人都有人去找。”

  徐岩表情變得有些欣慰。他為什麼會重視徐陽這個子侄?不就是因為徐陽能和當今天子說上話嗎?自己這個子侄在當今天子沒有崛起之前有過一段深厚友情,徐陽、李良和當今天子還是結拜兄弟,有這麼一個關係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情,要是他不重視就真的腦子壞了。

  “嗯。”徐陽有那麼些老懷大慰:“王上邀你一同前往郊外打獵,你可要好好準備。”說著頓了頓,看了一眼車駕外騎馬跟隨的嫡長子,猶豫了一下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去。

  “是。李良也會一同前去,隨行的……”徐陽說到這被徐陽打斷。

  “細節的事情就不要說了,王上與你們親近,那是一種福氣也是負擔。有些事情要懂得三緘其口。”徐岩是真的重視徐陽,該提點該教的都在盡力教。他沉默了一下,問道:“帝國在組建火器部隊,你會被調取統領一支?”

  什麼東西都有個水到渠成,很多時候一些發明並不是技術不夠,是缺少一些創意,像是都明白青銅可以成為合格的火炮炮身,但是在火炮被研製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沒有想過要製造火炮。

  華夏很早就有火藥,上古先秦時期一些術士是在研究丹藥的時候倒騰出了火藥,很常能夠在一些煉丹師的嘴中聽到煉丹煉到炸爐的事情,可是火藥一直到有宋一代的時候才被運用於軍事,此前基本是煉丹術士在瞎折騰,不少更是用來製作煙花。

  一直到有宋一代之前,火藥確確實實缺少爆炸力,哪怕是到了有宋一朝火藥被應用於軍事,火藥的威力也是非常小,事實也就證明火藥也是有區分。

  關於火藥的研究,自呂哲下令研究開始,一直是持續了二年多才研究出合格運用於軍事的火藥,但是前期的火藥爆炸力也就是那個樣子,還是將顆粒火藥倒騰出來才增加了火藥的爆炸力。

  火炮和槍械的研製時間要少於火藥的研發,並不是說火炮和槍械的難度比研製火藥低,是因為兩種研究是不同的兩個體系。火藥關乎到化學,華夏的化學並沒有嚴謹的體系,似乎到民國之前也壓根就沒有什麼元素表的存在。火炮和槍械卻是與機械和冶金有關,華夏在機械和冶金上面卻是早有發展,相對起一些化學上面的空白,關於研究火炮和槍械的基礎至少還有一些。

  “是,侄兒的調令已經下來,受命統領一校火器部隊。”太詳細的東西徐陽沒講。

  事實上他現在都不是那麼明白火器部隊是個怎麼回事,僅是在字面上知道自己會統領五千火器部隊,三千五百的燧發槍兵、一千五百的炮兵,至於燧發槍兵是怎麼回事,炮兵又是個什麼情況,現在還屬於兩眼抓瞎。

  想了想,徐陽接著說:“李良的調令也下來了,亦是受命轉往火器部隊。”

  徐岩其實也不知道火器部隊是個什麼玩意,但是他所處的位置註定會瞭解更多的資訊。多方面的資訊中,他瞭解到僅是在研究上當今天子就已經進行了不下於十年,投入到相關研究的人力物力更是多到難以想像,直至到新式軍械研發出來,當今天子似乎還在當晚喝了個寧酊大醉,那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

  哦,呂哲於當晚大醉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只因當時有不少文武官員是酒宴中途被召喚前往宮城,壓根就不需要特別的探聽。

  “王上極少失態,得知新式軍械研發出來卻是……”車駕停頓下來,徐岩透過車窗向外看去,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加快了語氣:“你與李良被調入火器部隊,那是王上的看重。王上唯一的弟子韓信,今次要伴隨出使中亞列國,回來之後必然也會被調入火器部隊。你們要珍惜機會!”

  車駕停駐的地方顯然是個人氣極高的所在?其實這裡人氣高才算是正常,這裡靠右是商業街和美食街,正面著南陵最大的中央公園,帶動來的人氣自然是不用多說。

  下了馬車,徐岩扭頭看向中央公園那邊,如眼的是人山人海,那裡綠化相當良好,也有著一片雕像群。

  “叔父現在最希望的是,今生也能夠由君王下令製作雕像放在宮城和帝國各處的公園。”徐岩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憧憬:“那不是為了自身的榮耀,是為了家族、為了子孫後代啊……”

  徐陽需要在這裡與徐岩分別,他將與族兄徐匯一起去城東那邊,在那裡與李良會合,然後一同前去郊外的軍營。他看見自己叔父臉上的憧憬心裡很是理解:“是啊,帝國誰不想讓王上下令製作雕像?”

  “叔父今次只會被封為勳爵,這是叔父最為遺憾的事情!”徐陽憧憬的神情變成了苦惱:“說到底還是叔父太遲為王上為帝國效力,錯失了最好的時機。”

  那也是很多人的苦惱,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有足夠的理會立下功勳,可是他們偏偏當時不在呂哲麾下效力。在很多人看來,目前已經有爵位或者即將封爵的那批人,有不少人只是運氣好罷了,要是比較能力,一些沒能獲得封爵的人並不比他們差。

  “在帝國想要獲得爵位太難了……”徐岩說著對徐陽和自己的兒子徐匯點了點頭:“你們去吧,叔父也該加緊點時間,不然就該遲到了。”他是受邀參加一個宴會,那是帝國將官們的一次飲宴,幾乎所有中郎將軍團長都會到場。

  想在帝國獲得爵位還真的是不太容易,一方面是呂哲不希望帝國貴族成了爛大街的東西,另一方面是想要獲得與之匹配的功勳機會越來越少。

  前期獲得封爵的那一批人,他們是在呂哲崛起階段才有那樣的際遇,畢竟那時候還顯得弱小的呂哲面對的是數量眾多的敵人。呂哲崛起的道路上有太多的敵人被消滅,敵人少了能建立功勳的地方地方就減少。這樣的狀況對帝國來說是好事,但是對一些迫切獲得功勳的人來說就顯得有些遺憾了。

  徐陽是和徐匯停留在原地等待徐岩的隊伍完全消失在街道拐角處才一同翻身上馬,他們剛要策馬進入大道,卻是聽到一陣喧嘩聲。

  帝國已經執行左右分道幾年,人們行走在路上自覺分道已經成為習慣,沒有這種習慣的人也會有專門維持和監督道路通暢的執勤士卒給予糾正。

  前方的喧嘩是因為一些人沒有按照交通指揮隨意過馬路,有個人似乎是被馬車給撞倒?

  “先將人扶開,放在路邊。”身穿常服的季布站在旁邊看,府中的管事已經事先檢查過傷者,那個被馬車撞了交通違規者只是受了輕傷。

  交通違規者是一個一頭金黃色頭髮的胡人,他的同伴正在朝著撞人的馬車大呼小叫,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壓根就沒人聽懂是在喊些什麼玩意。

  因為是繁華地帶,執勤的士卒本來就多,不少執勤士卒是觀看了全程,路人也有不少瞧見,很清楚是胡人亂插道才致使交通事故發生。那些胡人顯然是沒搞清楚狀況,大呼小叫也就算了,竟然還試圖衝撞季布所在的位置,甚至還有胡人從懷裡掏出匕首,這一下本來簡單的交通事故就複雜化了。

  “那些沒開化的猿人,以為這裡是哪?”徐陽其實沒有看到季布,但是胡人若只是叫囂也就罷了,竟然還亮出利器,肯定是要倒大黴的。

  自胡人大喊大叫,聚攏過去的執勤士卒本身就不少,他們是要處理交通事故,沒想那些胡人竟是掏出利器,剛要有所行動卻是聽到有人大吼“保護將軍”,稍微愣了一下卻是看到另一方拔劍迎上去,等執勤士卒回過神來,已經看見那個沖得最快的胡人已經被砍倒在地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0

第0882章 自己人和非自己人

  街面執勤士卒見到那些胡人之中有人掏出匕首其實已經眼冒凶光,近期南陵多了不少胡人,有些胡人可能是無法無天慣了,遭遇點衝突就會拿出兇器,通常情況下不亮兵器還好,一旦亮出兵器必然是會有死傷。

  現階段的中亞和歐羅巴那邊是個什麼社會環境?說實在話,不管是中亞或者歐羅巴,基本都是屬於法律和治安都不完善的環境,中亞甚至從某些方面在治安上要比歐羅巴那邊好一些,畢竟中亞的國家比較多,歐羅巴那邊除了地中海區域基本都是部族形式,然而部族連文字都沒有,談什麼法律?

  中亞的治安比歐羅巴好,但是好到什麼樣的程度呢?實際上從來都不缺少當街搶劫或是行兇的事情,只是沒有誇張程度的張狂罷了。若是國家保持安定,至少會有基本的穩定,可是塞琉古東部行省先是陷入混亂,隨後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相續獨立,有經過那麼一段混亂的時期,各個城市之間當街搶劫和殺人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連時常當街搶劫和殺人的中亞各國治安都能稱得上好,那麼歐羅巴那邊該是治安爛到什麼程度?實際上目前歐羅巴那邊國家並不多,不算地中海區域的希臘各城邦或是國家,整個歐羅巴也就是羅馬共和國與馬薩里亞這兩個國家的存在,其餘都是部落形式的種群,除開高盧、維內代人、薩爾瑪特人等一些較大的野蠻部族之外,其餘中小型的部族多到讓人數不清楚。

  別問什麼日爾曼人,現在壓根就沒有日爾曼這個族群,他們還不稱呼自己為日爾曼民族,該是一些北歐人、斯堪的納維亞和一些地區有其它名字的族群。

  日爾曼人的稱呼還是要到西元前五十一年,凱撒書寫《高盧戰記》的時候才首次用到“日爾曼”這個詞,而凱撒所說的日爾曼人其實該是一些具有凱爾特人文明特徵的蠻族。怎麼說呢?也就是說,實際上日爾曼民族是別人給與的名稱,實際上分為相當多的種群,後面被稱呼習慣了就有了日爾曼這個族群。

  現在是個什麼世界格局?羅馬還是共和國形態,塞琉古雖然已經顯露衰敗可是依然強大,地中海的希臘各城邦依然是一盤散沙,馬其頓經由亞歷山大大帝的輝煌過後也成了三流小國。

  地中海區域自西元前三千年左右就不是個平靜的地方,地中海國家殺來殺去沒什麼稀奇,地中海國家與隔海相望的中亞強國互相征戰也持續發生。

  戰爭最是破壞持續,戰爭能夠顯現一切醜惡,一旦人們生活的周邊從不缺少戰爭,遇事選擇暴力將會成為習慣。

  “是薩爾瑪特人嗎?”

  “看穿著是的。”

  “哦,這幫該死的高地人,他們耍橫已經成為習慣,來的路上一點口角都能掏出匕首殺人。”

  因為是鬧市,其實來到這邊的異族人並不算少,他們看到同樣來自遠方的“他鄉人”與帝國這邊的人發生衝突是個什麼樣的反應?其實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因為他們雖然都是“他鄉人”,但並不屬於同一個族群,並且哪怕是同一個族群,一言不合或是因為什麼在鬧市發生廝殺,他們也是見怪不怪,差別不過是發生在其它地方或是發生在這裡。

  “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少愚蠢的蠢貨,他們可以去招惹巴基塔奈人或是阿蘭人,為什麼要招惹帝國人。”

  “是的,他們唯一的錯誤就是沒有看清楚一點,我們來的這個帝國十分龐大,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並不懦弱。”

  “很明顯,斯基泰人、波斯人和阿蘭人已經用例子證實了不少事情,這片土地根本就是一個龐大的兵營,每一個本來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傢伙都至少接受過一些格鬥上的訓練,拿起兵器穿上軍服就是一個士兵。”

  “他們歧視我們,我有專門問過,他們有嚴格的法律,法律嚴格規定一些事情屬於犯罪,只是我們不受到這個帝國法律上的保護。”

  “當然,上繳稅收的是帝國人,我們一不是這個帝國的人,二沒有為這個國家的運作付出哪怕是一個錢幣。他們根本不需要保護我們,也不需要維護我們什麼。”

  “也是,完全符合希臘精神和操典。”

  目前是西元前二一零年,整個已知的世界中國家數量並不是太多,擁有法律且堅決維護法律神聖性的國家少到屈指可數,那麼人們在遭遇什麼的時候想的不會是採取法律形式的來獲得公正,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使用武力。

  “這些該死的傢伙是哪個國家或部族的人?”

  “這一次來南陵的使節團太多了,有一頭黃頭髮的傢伙不是來自巴克特裡亞就是更西北邊的阿蘭人、薩爾瑪特人之類的,都長得差不多,誰分得清啊?”

  街面執勤的士卒已經加入到廝殺中,二十來個金髮碧眼的胡人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基本是橫屍在地或是被壓在地上。

  先前那個被撞的傢伙一開始就是躺在地上,衝突爆發的時候也沒站起來。他在自己人亮出兵器的時就已經出言制止,可惜的是季布的隨身護衛反應太快了,又有一個冒失的傢伙沖得太猛先被砍倒,那個時候他再說什麼都遲了。

  如果能聽得懂被撞的那個傢伙說的是什麼,他是在說“我是伴隨巴克特裡亞使節團來到貴國的薩爾馬特商人,一切都是誤會”之類的話,但是很顯然誰都沒有聽懂他“嘰裡呱啦”講的是什麼玩意,有第一個胡人被砍倒,季布的那些護衛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兵,一見血肯定是要完全消除威脅,還是因為有街面執勤士卒的加入胡人才沒被殺光。

  看見那副血腥場面的人不少,除開有一些婦女和孩子會發出驚呼,男性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反應。

  “前兩天似乎也有咱們這邊的人與那些胡人發生衝突?”

  “說的是北市那邊發生的事情嗎?似乎是十來個胡人耍狠,與商鋪的店家發生衝突。”

  “就是那件事情。剛開始是赤手空拳的鬥毆,後面胡人拿出利器刺傷人,然後變成械鬥了。”

  “是啊,咱們的人只要是成年男子誰沒有受過軍事操練,似乎是在巡街武侯到來之前,十來個胡人只剩下三個能喘氣的。”

  “是六個能喘氣的。不過後面有三個傷勢太重的胡人死翹翹了。”

  那邊季布在和人溝通,物件是一名軍侯之類的軍官,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麼,耽誤了有一小會總算是有鴻儒館那邊的人過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能進行溝通了。

  “將軍,他自稱是薩爾馬特商旅,並沒有行刺將軍的意圖,一切都是誤會。”

  “本將軍若是沒有攜帶護衛,那麼就不會是誤會了。”

  “這個……”

  “行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本將軍趕時間。”

  再怎麼說這裡都是鬧市街頭,因為一場短暫的廝殺已經造成更嚴重的交通堵塞,因為廝殺見血滿地也都是猩紅色的血液,現場的血腥氣說實話有些重。

  鴻儒館的來人移步和那個軍侯又說了一些什麼,最後兩人恭敬一致向季布行禮,禮罷又說了一些什麼事情,等待說完季布才離開。

  “不是行刺,絕對不是行刺。我們怎麼可能會對帝國的將軍行刺?”薩爾馬特商人不斷吼叫:“你們太霸道了,實在太霸道了,邦交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你們應該保持基本的禮節!”

  鴻儒館的來人並沒有針對薩爾馬特商人後面說的話進行翻譯,他只是用十足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沒完沒了吼叫的薩爾馬特商人。

  軍侯略略好奇:“這個傢伙在吼什麼?”

  鴻儒館文事笑著說:“說我們沒有給予尊重。”

  “尊重?”軍侯撇了一下嘴:“那幫白癡只是來到南陵沒一個月,空手鬥毆的次數就不說了,亮出利器六次,次次都是被宰了不少人。他們就像是沒有腦子的蠢貨,就是不懂得接受教訓。”

  “我們鴻儒館那邊已經重複進行通告和警告。”鴻儒館文事假惺惺地歎息了一聲:“可是沒用啊。”

  似乎是覺得那個薩爾馬特商人吼夠了,執勤士卒給予的回應是在軍侯的示意下,走來兩名士卒將薩爾馬特商人扶起來,兩邊夾著試圖扭動反抗的薩爾馬特商人直接挾持似得地拖走了。

  薩爾馬特商人被帝國士兵拖走,原本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些胡人似乎是急了,他們也是出聲不斷喊什麼,不過只要是大聲喊的胡人無一例外是被賞了一腳。

  “不管是不是要行刺,這些胡人亮出兵器沖向將軍是事實,現場有執勤士卒親眼所見,也有行人可以作為證人。”

  “那麼……”

  “收拾現場,屍體這麼擺著不是個事。另外那些沒死的我會帶回城衛軍牢房,該是經過手續審一審,然後斬首?”

  “隨從之類的隨便,這樣的人在那些蠻夷那邊人命不值錢,只是那個帶頭的商人……”

  “不用你說。”

  “行,那是軍方的事情,我就是個負責翻譯的文事。”

  三言兩句,除開那個薩爾馬特商人,剩下的胡人命運其實已經註定。

  很快就有人馬車過來運載死屍,也有一些看似清潔工的人弄來水清洗地面,等待該清理的東西被清理乾淨,不管是事先看到全程還是後面聽說的人,他們關注的其實不是死了多少胡人,而是在猜測剛才士卒談論的那個將軍是誰。

  徐陽自然也是觀看了全程的人之一,他還是騎在馬背上看,差不多是等待清潔街面的人過來才招呼族兄徐匯走人。

  “殺了那麼多胡人,沒事嗎?”徐匯說著看到徐陽一臉怪異,補充道:“我是說,那些胡人都是跟著使節團過來,有死傷後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嗎?”

  “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徐陽一臉的無所謂:“不是聽到議論聲了嗎?一個月內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次,市民與胡人衝突,胡人死了白死,市民死了參與行兇的胡人要全部伏法。”

  “全部殺掉?”徐匯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竟是說道:“這是偏袒執法。”

  “律法是用來保護自己人的,就像是軍隊是用來為王上為帝國征戰,軍隊也只會保護帝國。”徐陽很是理所當然:“對於我們來說,胡人是異族是外人,不管是律法還是軍隊都沒有向著他們的可能,沒有牽扯到自己人可以適當展示公正,但是一旦牽扯到自己人,自己人是錯的也是對的,是對的還是對的。”

  徐匯一臉的驚訝和難以置信:“怎麼能夠這樣?如果這樣的話,法律還怎麼保證公正性?”

  徐陽總算明白自己的族叔會對這個族兄失望了,徐匯的腦子似乎有些僵化,似乎也壓根就沒有搞清楚狀況。他深吸一口氣:“我們的軍隊在邊疆,如果遭遇到異族與帝國在冊人士的衝突,不用任何的考慮是出兵屠戮與帝國這邊發生衝突的異族。我在雁門郡那邊待了將近一年,親自率兵屠戮的異族部落有六個,我們這邊的人在衝突中死掉一人,我們就殺掉一百個胡人作為報復,殺掉的一百人優先選擇異族中的壯年男子,男人不夠數量就選老人、婦女、乃至於是孩童,總之一定要殺足一百個異族人。”

  “……這!”徐匯似乎已經沒有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知道嗎?”徐陽笑得有些陽光、有些燦爛:“類似的報復在邊疆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他昂了昂頭,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徐匯:“半年,僅是半年,從剛開始時有衝突,到後面異族溫順,僅僅是半年!”

  “那麼如果是帝國這邊的人先去招惹異族呢?”徐匯看上去有些擔憂?

  “哈!”徐陽有些不想說話了,不過還是耐著性子:“族兄啊,很多事情沒有對錯,只是有一個立場,對於帝國軍人來說,我們維護的是屬於我們的立場,至於異族……關我們什麼事?”

  “不對的,這樣不對的,若是……若是帝國的人就此善惡不分,會出大問題,真的會出大問題。”徐匯還想繼續說,那邊的徐陽乾脆就策馬加速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0

第0883章 擺明瞭的階梯

  周王室勢微,各諸侯國逐漸不再遵從周天子號令,從春秋到戰國,想要變得強大或是不想被攻滅吞併迫使各個諸侯尋找途徑,在這種背景下兵家橫行,法家亦是尋找到能夠使自己崛起的舞臺。

  各個諸侯國想要圖強有也就有了變法的心思,他們尋找能夠幫助變法的人,先後走上了變法之路,先有齊國得管仲變法而強大,齊國變法圖強讓很多諸侯看到了光明的道路,而後轟轟烈烈開始了自己的圖強之路。

  魏國的李悝變法、楚國的吳起變法、齊國鄒忌的改革、韓國的申不害變法、秦國的商鞅變法……

  有的諸侯國變法失敗,如申不害在韓國的變法失敗,馬陵之戰後的韓國一蹶不振,使得原本可以向一流強國靠攏的韓國差點淪為三流小國,此後再無爭霸資格,甚至再也沒有能力參與大國競爭。

  有的諸侯國變法成功,如商鞅在秦國的變法,有了商鞅變法成功不但奪回了河西失地,也使得秦國打下的牢固的強國基礎,一百多年之內秦國從西北邊陲的一個弱國小國變成有一統天下實力,最終也真的一統天下的大國強國。

  法家有一段輝煌期,亦是有一段鼎盛期。輝煌期是春秋戰國時代,各諸侯國次序混亂需要法家的法度,於列國任職的法家門徒多不勝數。鼎盛期是在商鞅變法成功的秦國土地上,那時候不但秦國遍地是法家門徒,連帶看到秦國因為變法圖強的列國的土地上法家門徒也深受重視。

  若說春秋戰國什麼人最受各國的國君喜愛,那麼只有兩類人,其一是兵家門徒,其二就是法家門徒。戰亂不斷的背景下,兵家不可或缺,失了兵家誰來領兵作戰,國家怎麼擴張或是自保?想要國家變強需要次序穩定只能依靠法家,穩定社會次序的同時法家也能夠尋找到讓國家變強的辦法。

  秦國疆域之內法皆是家門徒,各個家族的子弟優先選擇也是學法,再來便是兵家門徒的活躍,因此秦國境內的家族通常都能看到一種現象,族內子弟經常都是兵家和法家兩者兼學。

  徐匯是家族子弟,他成長的背景就是法家和兵家盛行的年代,相對起想要學知識卻無門的平民,家族子弟有更優厚的環境,兩者兼學下他更偏好法家。

  法家更趨於“有一說一”的那種思想,也就是凡事制定一個規則,按照那個規則來遵循,因此法家門徒很多時候都是性格單一,乃至於可以說法家門徒一個個都是一根筋的傢伙。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法家門徒或許懂得變通,徐匯恰恰就是那種不懂變通的人,因為性格使然哪怕他背後有一個實力雄厚的家族,可是因為道路選擇的錯誤使得仕途並不順利。他的性格和所學應該進入文官的官場,偏偏徐岩為他所選的是軍隊。

  徐岩為自己的嫡長子選擇軍隊的發展,是徐岩沒有觀察出徐匯的性格嗎?其實不是,是社會環境更需要家族子弟在軍隊中發展。

  “兄長,一月後學院要針對軍法官進行培訓,不知道兄長可要報名?”

  “父親……恐怕不會同意。父親希望的是我能夠成為一個帶兵打仗的人,軍中的軍法官是維持軍隊法度,立功途徑上太過狹隘。父親希望我還是盡力爭取一下,實在不行再另擇它途。”

  “這樣啊?”

  徐陽無法評論自己的族長,他甚至能夠瞭解徐岩心裡的迫切。

  帝國是在一片空白中建立起來,不像是舊有列國有那麼多的歷史沉澱和包袱。一個新的帝國必然會產生新的權貴,什麼時候成為一個國家的權貴相對容易?無非就是那個國家剛剛建立之初的時候。

  徐氏一族做出選擇的時間做的太遲了,他們像是很多老牌家族那樣,沒有能及早地判斷出呂哲能夠崛起,也沒有想到呂哲崛起的速度會那麼迅猛,錯過了成了新帝國最有權勢的那一批的大好時機。那麼他們想要後來居上,所要付出的努力也必然是要更多,也是要懂得看清事勢抓住機會。

  帝國未來數十年內軍方依然是重中之重,這一點其實是很清晰的事情,因此不但徐岩極力想要讓家族子弟在軍中有所發展,任何一個家族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在軍中有一方容身之地,讓家族子弟在軍中發展也就成了最直接的策略。

  很多時候是因為有需要才會有選擇,迫切需要的時候哪怕明知道人選不是那麼恰當也總該是要極力的拼搏和爭取。徐岩知道徐匯或許不行還是極力要求,是只有徐岩這樣子嗎?不是。現在帝國中能夠稱得上家族的那些人,每一名族長都是那麼在要求族中的子弟。

  “蒙恬將軍率軍擊敗頭曼,那麼大的功勞在評定中僅能獲得二等子爵的功勳……”徐匯似乎還在想著關於帝國法律區分本族和外族的事情,精神狀態有些恍惚:“那麼大的功勞都只獲得二等子爵的待遇,可以想像日後想要成為貴族會更難。”

  徐陽能看出自己的族兄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裡歎息,嘴中說道:“今次封爵名單中有兩人會成為五等子爵,他們是海軍那邊的人,一人是以俾將封爵,一人是以校尉封爵。這在軍方屬於異類,或許……”

  也對,陸軍中封爵的那批人,並不是說校尉級別沒有獲爵者,是哪怕有校尉級別的人最多也是得了個勳爵,而勳爵是一個榮譽貴族,稱不得真正意義上的貴族。海軍的一名校尉獲得五等子爵的爵位,對很多人來說是一種震動,也讓他們將目光投向了海軍。

  “我知道賢弟要說什麼。”徐匯苦笑著:“父親已經有決斷,幾個族人已經去報考海軍學院,為兄若是在陸軍不能得到發展,最遲二年也要去海軍。”

  徐陽真心沒有覺得自己那個族長叔叔現實或是市儈,類似的事情幾乎有點能力的傢伙都在幹,特別是一些剛剛被納入帝國疆域的家族,他們自知本家族難以在陸軍有發展,整個家族的精力幾乎都是投入到對海軍的研究中去,那是拼盡全力一搏,想要搏出一片天地來。

  “其實文治也能發展……”徐陽話沒有說出去,他心裡想著:“帝國重視軍事,但是一切軍事都是建立在內部的穩定和發展上。王上已經有裁軍的心思,或許軍方並不是所有人想像中會是最佳的發展途徑?”

  前方街道岔口站著李良,他顯然是看到了徐陽,抬起手不斷搖晃。

  騎馬慢速前行的徐陽很容易就能看得到前方的李良,那是因為李良身上穿著一套新式的軍服。

  所謂新式軍服其實是火器部隊的新服裝,那是一種上下身分離的軍服。新式軍服的上身是內著白色的襯衫,外面有一件像是夾克的外套,外套的主體顏色為灰色,鑲邊是一些繡成花紋的紅色鑲邊;下身是一種束褲的改良版,使用羊毛的線製成的一種布料,看去有點像是一種束身的棉褲,主體顏色為青灰,兩邊跨步到腳底是紅色的鑲邊。除開上下身的配套,雙腳所穿是用牛皮製成的長筒皮靴,靴子的長筒一直快要抵達膝蓋部位。

  徐陽此時身穿的衣服其實與李良一致,他們的軍服目前只有火器部隊那邊在使用,不瞭解詳情的人只會以為那是一種新奇的私人款式。

  李良看到隨行的還有徐匯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互相致意之後翻身上馬,隨後三人也就出城前往郊外火器部隊的駐地。

  火器部隊的駐地是在南陵東北面的郊區,距離南陵大概是五十來裡,距離竟陵反而只有三十裡,旁邊是漢水,似乎離某處渡口也並不是太遠?

  竟陵目前依然是南郡的水上重要樞紐之一,那裡更是有帝國內河最大的造船基地,帝國內河船隻的出產至少有十之二三來自竟陵造船工廠,而這還是長江兩岸新建造船基地之後的事情,長江沿岸的造船廠沒有建立之前,竟陵出產的船隻占到帝國內河船隻的份額更多。

  南郡作為近畿之地,道路交通是最先建設的一個郡,一些早期納入呂哲治下的地區皆有國道直通南郡,南郡內部的交通更是四通八達。在周邊數郡的道路基礎上,每有一地新納入呂哲治下,道路總是會延伸出去,有那麼一句流行的話來形容這種現象,那便是條條大路通南陵。

  因為南陵是帝國首都,每一條通往南陵的道路上從來都不會缺少人流,要前往火器部隊駐地的三人,他們看到最多的是在路上分為左右兩個方向的人流,人流之中的商隊數量尤其多。

  “近期到南陵的人更多了啊!”李良意有所指。

  儘管是耳邊有風一直在吹,徐陽還是聽了個仔細,他也是提高了聲音:“是啊,近期會有凱旋儀式,然後就是封爵儀式,都是過來參加盛會的。”

  李良降慢了一些速度:“這次獲爵的會有將近六百人,除開榮譽性質的勳爵,包含男爵會有一百三十九人獲爵。”

  徐陽能看出李良臉上有一絲絲的滿足,那是因為封爵名單中李良也在上面,會成為眾多的勳爵之一。

  帝國這一次下封的勳爵數量是差不多四百五十人,除開戰事中獲利戰功的軍方這一體系占去了將近三百,剩下的就是文官集團和民間一些有特殊貢獻的人。

  “以前包含勳爵在內帝國也就是不到四十人,這一次封爵過後卻是增加了至少十倍。”李良又略略加快了一些速度:“相對起帝國已經快要突破的四千五百萬人口,全國上下不到五百人的貴族真的不算多。”

  多少分之一?九萬分之一,也就是差不多九萬個人之中才有一名起碼是勳爵的貴族。帝國還在大肆鼓勵生育,有相關的推測表明未來十年帝國的總人口會過億,甚至是更多,那麼貴族和平民的比例肯定是要加大。

  徐陽還是有絲絲羡慕李良的。他在雁門郡那邊雖然有所建樹,可是李良是先活躍在中原,隨後李良也有一段時間去了草原,後面李良更是去了秦地西北參加針對頭曼的大戰,不太清楚李良到底都幹了一些什麼,但是李良能夠在封爵名單上占一席之地肯定是有其匹配的功勳。

  要知道徐氏的族長在功勳評定中也就是一個勳爵,那還是徐岩帶著數十萬中原軍團一同納入帝國,這樣都只能獲得勳爵,可以看得出帝國對封爵的要求有多大。

  “那不是最終的名單,到底是個什麼樣還要看最終的核實,有些提名的名單不會減少只會增加,爵位卻不是一成不變。”李良像是在賣弄自己的消息靈通。

  徐陽立刻就被吸引了:“哪裡來的消息?”

  “哈,這個可不能說。”李良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最後還是說:“不過誰讓你是兄長呢?是議王子那邊得到的消息。”

  徐陽笑了,他是知道李良只要有空閒就會去與眾王子王女玩耍,那麼獲得一些口風也不是那麼令人意外。他之所以笑,是聽明白了李良話中隱藏的意思,心裡更多的是釋然:“這麼一來就對了,叔父再怎麼說都是帶著中原軍團歸附王上,有臧荼、劉邦、陳勝等人的例子在前,叔父怎麼可能只獲封勳爵?”

  路上皆是可以快馬賓士的大道,雖然是耗了一些時間,不過三人從出城到看見火器部隊駐地的輪廓也就是用時一個半小時左右。

  “帝國需要精英,而精英必然會成為貴族,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從帝國允許貴族向外開拓就能看得出來,想要家族得到更好的發展契機,成為貴族是重中之重。”李良抬手指向前往軍營:“那將是我們更進一步的基礎,務必在新一輪針對北疆胡人的戰事爆發之前,儘快掌握新式部隊的戰法啊!”

  徐陽重重地點著頭,李良說的那些話一點都沒有錯,每個時代都有一批精英,一個新興國家的那些人能夠在層層嚴格要求下成為貴族,沒有一個是完全依靠運氣,想要成為人上人是每個人的願望,火器部隊是新兵種沒錯,可是看呂哲對火器部隊的期許,能不能在未來成為貴族一員,就真的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新式兵器,然後在北疆戰事上表現出彩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1

第0884章 極度的渴望

  這一天,南陵再次萬人空巷,原因是拖了有些天的凱旋儀式和獻俘儀式將會在西面的白虎門進行。

  從西北疆帶著俘虜回來的軍隊,他們會經由白虎門進入南陵城,帝國的統治者和文武官員將會在白虎門的城樓之上檢閱出征歸來的將士,觀看諸多被俘的異族王者或是部落首領。

  在帝國過去的歷史中,盛大的獻俘儀式從未舉行過,那是因為兩個原因。其一是,呂哲剛剛崛起的時候主要對手是百越諸族,但是百越諸族一直不受華夏族群所重視;其二嘛,哪怕是重視當時的呂哲也沒有閒工夫搞什麼盛大的獻俘儀式,有那麼多時間還不如全力發展軍備等待應對更大的威脅。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帝國整體形勢趨於穩定,內部該掃除的敵人基本已經清掃,威脅是在遙遠的北方草原,胡人們目前不敢侵犯帝國邊境,帝國卻是即將出兵遠征,也是該振奮一下軍心士氣,那麼舉辦一場盛大的獻俘儀式也就成了必要。

  “明明已經提早回到南陵了,偏偏還要重新出去,裝作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再裝模作樣率軍回來,嘖嘖!”季布一臉的吃味,他說的人是司馬欣等等草原派遣軍和征西軍團的將領,說話的對象是共尉,撇著嘴:“就說那個蒙恬,也不知道王上是怎麼想的,竟然也對他那麼重視。”

  面對季布吃味或者說略略嫉妒的語氣,共尉是微笑不語。

  前些天司馬欣、蒙恬、何懌、徐志……等等很多將校還在議政殿參加大朝會,昨天卻是出城回到所在建制的部隊,那是出於呂哲的授意。

  該有的榮耀和身份地位作為君王確實是該公正的給予,榮譽和財富雙重的優厚之下,呂哲的風評一直極佳。正是他建立起來的公正形象,讓和平兼併一些列國成為可能,讓人相信哪怕是不戰而降的兼併也可以獲得談判時確認下來的待遇,也是因為處事公正的態度避免掉許多的華夏內戰。

  先有司馬欣和一些秦地出身的將領先後獲得高位,秦國被兼併之後蒙恬、徐岩、章邯等等一些人也有被重用的趨勢,其實呂哲的行為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不管關注還是什麼,其實也就那個樣子。

  有一些事情無法公開講明,秦地好些個將領,不管他們是單獨投奔或是率軍歸附,與呂哲出身秦地有絕大的關聯。

  要是按照官方的籍貫,呂哲在記錄上是出身秦地隴西郡西縣治下,算得上是秦人出身。那麼,在公開公正的制度下培養出一批秦地出身的人,任何人看來都屬於理所當然的現象。

  呂哲從夷陵崛起的那一階段,賴於起家的是將近二萬的秦卒,他正是依靠這一批秦卒才能夠打下整個南郡,當時的很多的秦人軍官目前也處於高位。

  司馬欣率軍南下攻呂,雙方交戰各有勝負,後面司馬欣所部軍中發生疫病,迫不得已歸降了呂哲。他們在歸降呂哲之後也被納入軍方集團,于後面征戰百越和楚國中出了不少力。

  秦國一直有一支強大的軍團位處三川郡,然而三川郡離呂哲所在的南郡也就是不足兩百里的地圖平面距離。當時要是徐岩所部的中原軍團鐵了心要南下剿滅呂哲,手中只有二十來萬兵力的呂哲哪怕是最終能夠戰勝徐岩所率的中原軍團,元氣大傷之下還要直面被為項氏一族控制的楚國,會發生什麼事情真的相當難說。

  當時的情況一方面是秦國主要心力是在中原,誰又能說也是徐岩不想南下攻呂呢?後面又發生徐岩經過協商率軍歸附到呂哲麾下的事件,雖說是因為當時的中原軍團後勤輜重被呂哲所控制,可是也讓呂哲去掉了西北邊最大的威脅,才能夠全力應對中原之戰,讓光復中原的戰事能夠在無後顧之憂的前提下進行,中原之戰也才能打得那麼順利。

  “太尉要更換人選了。”共尉目光看向下方,下面的道路兩旁全是人:“現任太尉會被調往倭列島那邊擔當第一任總督。”

  季布接話說道:“那又是什麼秘密啊?驃騎將軍還會調離草原派遣軍,調往遼東那邊坐鎮呢。”

  相關的議題在前幾天的大小朝會中已經有決議,有資格參與朝會的人誰又不清楚?

  呂哲調蒯通去倭列島那邊並不是一種放逐,是因為登陸倭列島的勘探人員陸陸續續又發現了一些貴重金屬礦,僅於目前為止在倭列島發現的貴重金屬礦已經不下於二十座,其中能稱得上超大型的金礦一座、銀礦二座,大型、中型、小型的金銀礦也有十多處。呂哲將蒯通調往倭列島,事實上可以說是一種重視。

  帝國對貨幣的改革已經提上案頭,執行銅、銀、金三進位元的貨幣體系需要大量的貴重金屬,那麼針對倭列島上的金銀礦開採也就成了重要的事情,呂哲調派蒯通前去倭列島擔任總督,那是要讓蒯通專門負責金銀礦的開採。

  近期帝國制定的計畫中,帝國三年之內向倭列島投送一個軍團的兵力和三十萬的勞工。派去一個軍團是要在倭列島上針對土著進行抓捕,畢竟任何礦類的開採都極度需要勞力,光是用嶺南和南亞次大陸抓到的那些土著,人手上根本就不足。

  “駱搖那個傢伙可美了,征戰嶺南立下不俗的功勳,針對南亞次大陸的用兵又為帝國抓捕到那麼多的奴隸,直接被提到封侯的位置上。”季布咧了咧嘴:“不過我們也不差,我有維穩中原和收編趙軍、陳勝軍的功勞打底;你有接受隴西郡又組建出兩個軍團的功勞,後面又和平將秦地三郡納入帝國疆域。我倆也在封侯的名單上。”

  共尉有些好笑地看著季布:“都是將軍級別的大人物了,說話還是這樣。”

  “我是鎮北將軍,你是鎮西將軍,但也是‘鎮’字級別的將軍,上面可還有‘征’字級別的將軍,往上還有衛將軍、車騎將軍、驃騎將軍,再往上還有太尉。”季布說著對城郊外逐漸靠近的那批軍隊努了努嘴:“那裡可有一位驃騎將軍,連剛剛效力于王上的蒙將軍也是征西將軍。”

  南陵西城門之外聚集了龐大的人群,他們圍攏在大道的兩旁看去規模可謂人山人海。大地視野可及範圍之內出現了凱旋大軍的影子,巨大的歡呼聲由圍觀的人群發出,讓季布後面說的話被淹沒在歡呼聲中。

  “走了,該去王上那邊了。”季布盡力大聲說話,不大聲不行,歡呼聲實在是震耳欲聾。他見共尉做出沒有聽清楚的表情,改為用手勢招呼。

  呂哲剛剛正在和扶蘇、魏咎、趙歇閒聊,現在卻已經是與王后趙婉並肩站在城樓的女牆邊上遙望正在接近的凱旋大軍。

  站在呂哲身後的是三位封王,封王後面是一眾文武官員,文武官員後面卻是一眾王子、王女。

  行走在凱旋大軍最前端的是數輛戰車,每一架戰車的左右兩邊分別豎立著兩杆旗幟,注意看的話能看出旗幟上分別寫著兵團番號和自身的職位。

  司馬欣是所有戰車中最為靠前的一輛,此刻他正全服戎裝持劍站立。他的身後是幾個軍團的中郎將軍團長,再後面是騎跨戰馬的騎士,騎兵後面是徒步的步卒。

  “那些就是東方帝國征戰歸來的將軍們嗎?”

  “當然是了,每個國家舉行凱旋儀式都是讓將軍處在顯眼的位置,享受該有的榮譽。”

  “沒想到這個國家的戰車是用來在一些儀式上承載將軍。”

  “的確,這個國家沒有戰車兵這類的兵種,他們專注發展的是騎兵。”

  中亞各國的使節也被安排在白虎門城樓邊上的一處,他們都是身穿著代表本國或是本族的特色服裝,因此哪怕是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也是頻頻被訝異或者怪異的目光打量。

  現如今的世界中,戰車兵確確實實是一種被重視的兵種,像是地中海國家周邊的國家受于希臘文化的影響,又像是中亞地區的國家受到波斯的影響,各自都發展處屬於自己特色的戰車兵。

  事實情況是什麼?戰車兵是一種奢侈的兵種,在公認的認知中建設戰車部隊所代表的是一種國力的彰顯,歐羅巴或是中亞區域也只有一些蠻族才會沒有戰車部隊,那是關乎到一種機械知識的積累和技術累積的底蘊,沒有戰車部隊的一方經常會被有戰車部隊的那一方所鄙夷。

  稍微離開人群,來自帕提亞的使節塔普拉提和來自巴克特裡亞的世界安格列低聲交談著。

  “這個東方帝國掌握著發揮騎兵戰力的秘密,因此他們放棄了戰車的發展。”

  “是的,我們已經從西域一些匈奴人那裡獲知了馬鐙和馬鞍的秘密,回國之後一定要稟告國王。”

  “馬鐙和馬鞍的製造並不困難,困難的是騎兵的一些訓練手段和戰術運用。若是沒有掌握訓練的辦法和騎兵的戰術,光是裝備馬鐙和馬鞍只會學了一個形式,無法學到精髓。”

  “是這樣,不成熟的騎兵無法取代戰車部隊。所以我們應該向東方帝國的皇帝提議,展開軍事上的交流?”

  “沒用的,沒有一個國家會讓自己強大的一面被輕易學去,我們現在也沒有足夠吸引東方皇帝的東西。”

  “那麼……只能進行刺探了。”

  “嗯。”

  顯然,他們是知道了馬鐙和馬鞍,可是對馬蹄鐵依然還是一無所知。

  遠處傳來了“嗚嗚嗚——”的號角聲,隨後爆發出更大的歡呼聲,先是南陵城這邊的城牆上敲響了戰鼓聲,遠處的凱旋大軍也是奏響了“轟隆——轟隆——”的戰鼓聲。

  塔普拉提與安格列對視了一眼,兩人又一致向不遠處的烏孫使節那邊看一眼,互相交頭接耳又說了一些話,然後才回歸到中亞使節那邊的隊伍中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人山人海爆發出的歡呼聲中,一段“萬勝!萬勝!萬勝!”的口號從凱旋大軍那邊由一兩萬的士卒齊聲高喝出來,一致的軍號壓過了歡呼聲,逐漸讓歡呼的民眾安靜下來。

  其實參加這一次凱旋儀式的士卒只是參戰大軍中極少的一部分,那是經過挑選,特意選出有特殊戰功的集體或是個人,畢竟參戰部隊數十萬總不能人人都參加凱旋儀式吧?那樣的話,光是軍隊入城都要走上一整天。

  凱旋大軍在接近南陵城大概五裡的時候停了下來,圍觀的民眾實在是太多了,維持次序的南陵城防軍不得不進行一些次序上的維護,好讓出足夠的空間能使凱旋大軍繼續向前。

  參加凱旋儀式的一萬八千名將士頓足了大概十五分鐘,整理佇列才又重新前進。這個時候原本已經消失的戰鼓聲又被重新敲響。

  鼓聲對於有接受過軍事訓練的人並不陌生,那是一種行軍鼓,也就是很有節奏地敲動戰鼓,使人能夠隨著鼓聲邁步,以達到整齊劃一的節奏感。

  估計也是因為帝國民眾大部分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他們聽到行軍鼓的時候先是少部分人習慣性地跟著原地踏步,隨後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原地踏步。原本由一萬左右徒步士卒邁出的整齊腳步聲加上人群的踏步聲,聲音掩蓋了行軍鼓的鼓聲。

  太多人在踏動地面了,“轟——轟——轟——”有節奏感的腳步聲響徹了南陵的上空,那一刻地面仿佛也因為有太多人在踏地,讓地面產生了震動。

  “看吧,這就是東方帝國!”安格列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有羡慕,更多的是一種恐懼:“我就說過,這個帝國的民眾都會接受軍事訓練,那些腦子有毛病的人與帝國這邊的人爆發衝突是在找死。”

  聽到安格列話音的很多使節表情開始變得怪異,他們之中的有些使節接到過本國或是本族一些人的申訴,有些人是在衝突中傷殘,衝突中死去的人更是不少。

  “是啊,看看他們的表情,看看他們整齊劃一的踏步聲。”塔普拉提臉上有一種渴望:“城外現場有至少五十萬的平民在觀看,他們之中至少有三十萬人可以武裝成為士兵。而城內的道路兩旁至少也有三十萬以上的平民。整個南陵城就有一百七十萬以上的人口,如果需要光是在南陵東方帝國就能武裝起至少八十萬士兵的軍隊。他們有成熟的兵役制度!”

  後面的話沒有多說,但是看特普拉提一臉的渴望,學習帝國兵役制度的迫切一點都不比學習騎兵訓練和戰術低,甚至是更加的垂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1

第0885章 凱旋與獻俘

  地中海區域的希臘那邊其實也有兵役制度,不過他們的兵役制度是一種古典制度,與華夏這邊的春秋時期同樣被稱作“古典軍事”時代。

  什麼叫古典軍事?要是解釋起來會用到不少的篇幅才能詳盡瞭解,只需談到其中的限制即可,那就是無論是希臘那邊還是華夏這邊,只有一些特定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士兵,通常是具有貴族身份的人,比如“士”以上的階層,也就是所謂武士中的那個“士”,不是讀書人士子的那個“士”。

  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成為貴族是有什麼樣的背景?

  某些人想要把持武力是其一,其二是成為士兵需要自己出資置辦兵器、鎧甲、馬匹等等,進入軍隊之後的伙食一般也是自身攜帶。他們只能在參戰的過程中獲得一些繳獲上的紅利,或者是獲得戰爭的勝利之後讓統帥進行賞賜。

  什麼都要自己置辦還是其次的,最為主要的是武士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鍛煉身體和訓練武技,這樣一來武士也就無法進行生產,而生產力低下的年代裡,一個人不事生產只訓練殺人技巧的成本遠比想像中來得大。

  訓練武技需要良好的伙食,有足夠的營養吸取才能抵得上訓練時的體能消耗,可不能是喝稀吃糠。那麼,通常需要消耗很多的金錢來購置肉食,因此無論“中”或是“外”,能夠成為武士的人基本上還有一定的家產。

  “他們與我們一樣,服役參戰不再僅限於一些人,所有人都能參與到戰爭中去。”安格列有點像是在苦笑:“只是他們的條件比我們好太多了。”

  “是啊,他們有足夠的生產力,國家也有足夠的實力使用國庫的資金將自己的士兵武裝到牙齒。”塔普拉提何嘗不是在苦笑?他邊搖頭邊說:“我們武裝士兵,能夠做到每個士兵都配備武器已經算是非常不錯,這個東方帝國的國力能夠支撐士兵至少都能再配上一副甲胄。”

  “(希臘)城邦那邊還是在執行古典軍事制度,軍隊的規模通常都比較小,但是每個人都是自小學習武技的戰士,裝備上也比國家武裝出來的士兵奢侈。”安格列想什麼似得頓了頓,有一小會才繼續說:“曾經爆發過的無數次戰爭中,希臘那邊的軍隊都能用很少的軍隊與大流士的龐大的軍隊抗衡,並且在抗衡中取得勝利,那就是職業軍人和平民士兵素質上的差別。”

  塔普拉提還在搖頭:“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時代在改變。”安格列繼續苦笑:“職業武士的時代已經過去,戰爭中消耗掉的士兵也變得越來越多,使用平民武裝軍隊已經變成趨勢,所以依然死抱著古典制度的希臘眾城邦只能擠在原地等待沒落或是被征服。”

  是有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有文化的差異,地域不同觀念上也不會一致,很多事情很難去評價什麼。

  希臘文化中,成為軍隊的戰士不但要有一定的家產,更是一定要有登記的恆產。所謂的恆產無非就是土地、商鋪等等。因為希臘是位元處地中海區域,他們的文化中船隻也算是恆產之一,要是沒有土地或者商鋪,至少也要有一艘不錯的船。而在希臘,有船的武士通常會更受軍隊的歡迎,原因是有必要的情況下軍隊能夠更加便利地在軍隊中有償徵集到足夠的船隻,不需要去找不受信賴的商人。

  華夏文化中,武士一般都會是“封臣”,他們無論擁有多少土地,土地的來源都是領主賞賜,因此武士效忠的第一對象是領主,然後領主效忠于國君。

  在華夏的春秋時代中,國家爆發戰爭,國君集結軍隊的步驟通常是下達命令給某某領主,然後由領主集結名下的武士組建起一支軍隊,武士通常也會攜帶一些隨從,這些隨從就是輔兵的前身。

  “我有瞭解過東方帝國的歷史,他們有許多制度與希臘那邊有著驚人的相識,雙方遠隔數萬里沒有經過交流,但是竟然能夠出現一樣的制度,實在令人驚訝!”塔普拉提眼睛看著下方列隊而過的帝國軍隊,語速緩慢:“在帝國建立之前,這片土地上有著夏國、商國、周國,後面周國王室失勢,下面的領主和將軍們……他們稱之為諸侯的眾多國王讓這片土地進入到春秋時代。”

  安格列其實也專門瞭解過,接過話題:“是的,在他們的春秋時代裡,國王並不能無償召集領主作戰,領主也不能隨意無償召集武士。國王召集領主參戰時,需要用該領主需要支付給國君的賦稅抵消,武士也會用出戰的次數抵消掉應該支付給領主的賦稅。這樣的情況與我們那邊一樣。”

  “是的,是的,與我們那邊的做法一致,所以要是戰爭無法帶來足夠的收益,任何國家都不會輕易開戰,不然就等於是虧本。”塔普拉提說道這裡停了下來,開始集中精神,因為這個東方帝國的皇帝已經在挪動位置了。

  所謂有收益的戰爭,那是一種目的明顯的戰爭,春秋時期的戰爭很多時候不是為了毀家滅國,就是想要打服某個國家,讓那個國家交上保護費,因此“征”應該再加上一個字,那就是“徵稅”。這也就產生一種“征服之戰”的文化。

  曾經收取最多國家保護費的黑社會老大就是晉國。最鼎盛的時期晉國擁有數十個小弟,晉國依靠從小弟那裡收來的保護費過得異常的滋潤,讓晉國成為列國中武士最多的國家,在其它列國只能出兵數千、一萬、兩萬的時候,晉國僅僅是動員一兩個大領主就能拉出數萬的軍隊,動員所有領主更是能拉出數十萬的軍隊,其它國家根本就比不了。

  晉國存在的時候,因為晉國歷代秉承的就是“尊王攘夷”的國策,因此周王室雖然已經無法控制各諸侯國,但是因為晉國尊重周王室,周王室至少還能保證一些尊嚴,各諸侯國的兼併也不是那麼激烈。

  晉國三分消失之後,失去了晉國的庇護周王室不但成了擺設,各諸侯國連起碼的尊重也幾乎是沒有了。晉國的消失直接導致的是各諸侯國因為頭上少去一座大山,之間的兼併也變得異常激烈,直接讓華夏的歷史從春秋階段進入到戰國。

  很多歷史都是能在圖書館就能查到,各國的使節來到南陵只要去圖書館就能找到相關的文獻。

  弱小的人總是會學習強者,國家依然是如此。各國使節團能用眼睛看到東方這個帝國的強大,他們理所當然也會想要學習帝國強大的東西,那麼就會在學習的過程中接觸到一些文化,現代各民族拋棄掉本民族文化的服裝改為西裝革履,那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時間要是久了嘛……連思想和價值觀都會同步。

  帝國有一些部門已經在研究文化輸出的事情,他們堅信只要異族接觸到帝國的文化,使之生活日常上的習慣與帝國這邊靠攏,帝國在未來的開拓中必然會更加順利,那就是為什麼各國的一些人能夠得到允許自由出入圖書館查閱文獻的原因。

  “看!他們在戰爭中的俘虜出現了!”

  “匈奴的王,叫什麼單于的那個人,他被裝在囚車。匈奴是一個武力強盛的遊牧民族,沒想到竟然被俘虜了!”

  一陣歡呼聲爆發出來,原來是戰俘的隊伍已經逐漸靠近城門,一些很重要的俘虜是被銬住裝在囚車之上,有些則是一個串著一個用鐵鍊鎖著手腳進行步行。看俘虜的規模該是有近千人?

  來自遠方的一些人驚呼是有理由的,中亞各國的那些人從中亞要前來帝國的路上也遭遇過匈奴人,雙方進行了不少的接觸,有些接觸是進行貿易,不少是武力上的交鋒,有了接觸自然就知道匈奴是一個在草原上還算強大的遊牧部落聯盟。

  白虎門城樓之上還有另外一些人也知道匈奴的強大,像是本土被侵襲的烏孫人,他們與匈奴長期比鄰,雙方不止一次爆發過戰爭,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匈奴人的兇悍?

  姍姍來遲的東胡使節團也有人在白虎門城樓,他們看到頭曼被鎖在囚車那副狼狽的模樣直接就是“哈哈”大笑。

  東胡與匈奴也是鄰居,雙方爆發的戰爭也是不少,不過通常情況下是匈奴在與東胡的戰爭中失利。

  “頭曼被俘虜了,連帶損失的軍隊至少也有十三萬。現在匈奴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是的!匈奴與華族人交戰損失了相當多的士兵,一些被頭曼蠱惑南下的部族也是損失慘重。”

  “現在匈奴那邊做主的是吉脫,他急需要一場大勝來提高自己的威望。”

  “吉脫本來是要聯合丁零王、呼揭王、渾庾王等等部落聯盟的人南下,可是後面丁零等等那些王變卦。吉脫很清楚單靠自己無法在與華族人的戰爭中討好什麼便宜,更是有可能會步頭曼的後塵,所以也跟著其它部族的那些人撲向烏孫了。”

  “倒楣的烏孫人,他們本土有冒頓帶著一些殘兵敗將在襲擾,馬上又要面臨漠北和漠南各部落的圍攻,真是一幫可憐人。”

  東胡的一些人交談中滿滿都是調侃與幸災樂禍,他們來到南陵只是四天,可能是不習慣南方的氣候或是什麼,剛來的時候還是穿著羊皮襖,第二天直接換成了帝國這邊的衣服款式。現在出席凱旋儀式的諸多使節團中,少數換上帝國服裝款式的就有他們其中一夥,另外就是烏孫人、阿蘭人、薩爾瑪律特人。

  司馬欣等一眾將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上了城樓,他們正排成佇列向呂哲彙報著某些事情。

  每每有一名將校說完,旁邊就會有人將該人說的那些話大聲傳播出去。

  呂哲也會對進行彙報的將校進行勉勵,他說的那些話同樣也是被大聲傳播出去。

  這樣的事情其實已經成為華夏歷史上的一種慣例,一些儀式上君臣進行對答,有人將君臣的對話重複給眾人。而話題無非就是一些公式化的東西,將校說戰事如何如何的順利,軍隊怎麼怎麼的威武;君王勉勵將校繼續努力,某支軍隊不愧是什麼什麼。

  那些被傳播出去的話,每一次都惹來一陣歡呼。說是哪位將校說的,平民就會歡呼“某某人武威”,輪到重複君王的話,平民便是歡呼“吾王賢明”或者是“吾王英明”,話題中牽扯到某支部隊,平民就該是歡呼某個番號再加上“萬勝”的口號。

  戰俘的隊伍來到城門之前,該進行彙報的將校基本已經輪場完畢,這個時候呂哲就會從座位上離開,行走到女牆邊上,由上而下觀看戰俘。他的手裡有拿著什麼東西,觀看了一小會將手裡的東西丟下去。

  眼力好的人等待東西落地看去,看到的是一根銅質的權杖。

  權杖落地,有士卒跑回去撿了起來,該名士卒往回跑的時候口中不斷重複:“吾王有令,斬!”

  像是早就準備好了那般,押解戰俘的士卒很快就將一批戰俘押解到道路旁,強迫那些戰俘跪倒在地,然後讓跪倒的戰俘將脖子伸出去。

  等待戰俘擺好姿勢,一批拿著鬼頭厚背刀的甲士排著隊緩緩走過去,一直是到有軍官吼出“梟首!”,高高舉起的鬼頭厚背刀“唰——”地落下,刹那間數十道悶哼聲被發出,被砍掉腦袋的無頭屍體從斷掉的脖子處噴出猩紅的血液,數十顆身首分家的腦袋滾落到地上。

  第一批戰俘被斬首,引來的是現場爆發出幾乎震天的歡呼聲。

  在歡呼聲中,各國使節有人興奮有人茫然。其實世界上很多國家的獻俘儀式都會有針對性地挑選出一批人殺掉,只是殺的過程略略有些不同,像是希臘文化的殺是用水刑或是火刑,羅馬那邊是讓戰俘與猛獸搏鬥,波斯人則是喜歡用腰斬。

  第二批戰俘又被驅趕出來,相對起第一批戰俘因為茫然的配合,第二批戰俘中則是出現了掙扎,不過他們毫無意外是在一聲“梟首!”中身首異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1

第0886章 竟然是這個最先走出國門

  獻俘儀式帶了將近千人,其中的一大批本來就是要在獻俘儀式中斬首,只會留下少部分身份較為特殊的人。

  一隊又一隊的戰俘被拉出去排成隊砍掉腦袋,無頭的被屍體堆疊成了一堆一堆,猩紅的液體順著較為低窪的位置流淌,漸漸流進了排水道之中。屍體會在隨後被拉去火化掉,但是被砍掉的腦袋則是被收集起來,有人會在現場將一顆又一顆腦袋撒上石灰,然後在城門的一側堆成京官。

  是的,就是用腦袋堆砌而成的京官,這也算是華夏凱旋儀式的一部分,用敵人的腦袋堆成京官是一種彰顯武力的行為,也是鎮壓不服的一種必要手段。簡單而言就是示威或者震懾,任由敵國的探子將消息傳回去,不服再來戰過。

  “他們在挑釁,作為強大的一方在挑釁戰敗者,使失敗的一方再次興兵,強國好在戰場上再次取得勝利!”

  “奇怪,他們是殺了不少的戰俘,可是並沒有進行該有的獻祭儀式,難道東方帝國沒有供奉的神明嗎?”

  “是啊,我們那邊會在儀式上獻祭給奧林匹克眾神的某些神明,如眾神之王宙斯,或是戰神阿瑞斯。”

  希臘文明有過一段鼎盛時期,他們不但將自己的文化傳播出去,也將自己的宗教擴散出去。希臘各個城邦都有屬於自己的主神,像是雅典就是供奉智慧女神雅典娜。有些城邦會供奉同一個神明,那麼供奉同一位神明的城邦就會從天然上走得比較近。有些城邦雖然是供奉同一位神明,可是並沒有因此而走得近,反而是為了一些宗教上的爭奪或是分歧常年交戰。

  希臘不止一次入侵到中亞,很多希臘人直接就在中亞安家落戶,不少希臘裔更是在中亞地區建立國家成為國王,他們的文化和宗教也就在中亞有了傳播。

  當今的歷史階段,希臘已經不再保持輝煌,可是中亞的許多國家依然是為希臘人所統治。像是塞琉古、巴克特裡亞就都是希臘裔的國王,兩國的貴族絕大部分也是希臘裔。中亞那邊不是希臘裔統治的國家中,相對強大的也就只有帕提亞,帕提亞是波斯後裔。

  在不久的將來,羅馬人會擴張到希臘半島,羅馬人征服了希臘眾多的城邦,希臘的神系也就被羅馬人掠奪而去,奧林匹克眾神這個神系在羅馬人那邊也會得到供奉,成為羅馬神系中的一支。

  在帝國這邊,華夏文明中並不是沒有神明,應該說信奉“萬物皆有靈”的華夏這邊神明非常多,只是並沒有形成一套體系,僅僅是河流有河神、眾山有山神、大地有後土與眾多土地神。另外,一些有名字的神明受眾也不一致,很多神明也是由曾經的活人來轉化,如三皇和五帝,或是一些社稷出來的神明。

  必須說明的是華夏宗教文化中並沒有固定的主神,歷朝歷代也有供奉一些神明,如有商一代就主要供奉女媧娘娘。

  呂哲建立的帝國並沒有主神,僅僅是在一些場合上按照華夏文化中的習俗,於一些祭祀中向某些神明表示敬意,其中就有三皇和五帝。

  其實吧,歷史走到上古先秦時代的末期,後世的很多神明根本就沒有出現,像是三清以及眾多星宿神,李耳的身份依然還是春秋時期的魯國國家圖書館館長,並沒有太上老君的神位。

  呂哲有想過要挑選一位主神來專門供奉嗎?說實話是有想過,可是宗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特別是由國家來特別認定為主神的神明更是那樣,應當慎之又慎,一直以來也就沒有將供奉的主神確定下來。

  沒有選擇主神,獻俘儀式上斬殺俘虜也就不會有特別的儀式,但是在收拾現場的時候必然是會向後土娘娘敬上一些敬意是必然的。

  後土娘娘在華夏神系中是“厚德以載物”的另一種呈現,農夫在進行某些禱告的時候首選就是後土娘娘,向後土娘娘祈禱土地能夠更加肥沃,然後再祭拜一些掌管雨水的神明。

  儀式已經進入到向某些神明表示敬意的階段,呂哲在這個時候也率領文武百官下了城樓,文武百官會在呂哲的帶領下進行焚香禱告的行為,他們現在敬奉的神明就是後土娘娘。而焚香還真的就是焚香,並不是拿著條物狀的香點燃,是向鼎狀物投入一些粉末,最後再將寫好的禱告文也一併丟進去燃燒。

  一旁還在繼續斬殺俘虜,另一旁卻是在敬奉神明,自古以來這樣的事情就不曾斷絕,以此可見神明該不是什麼仁慈的主。或是人用錯誤的方式在祭祀神明?

  “原來東方帝國還是有神明存在的?”

  “看樣子好像是的。”

  “不知道東方帝國的神明都有誰,看東方帝國那麼強大,他們的神明一定非常厲害!”

  一些使節似乎對帝國的宗教很感興趣?事實上希臘的文明中……或者說乃至於是整個歐羅巴的文化中,他們一致認為國家能不能強大與供奉的神明有直接關聯,供奉的神明越是強大國家就能獲得更多的庇護,乃至於是國家遭受滅亡危機的時候神明會直接出現並挽救危機。

  在相信得到神明庇護可以變得更強的背景下,認識任何一名強大的神明成了必要,不但顯得必要且得到難以想像的重視。正是在這種宗教認知中,負責敬奉神明的祭師權力也大到難以想像,一些國家發動戰爭的時候並不是為了土地或是資源,僅僅是因為祭師的一句話就發動了戰爭。

  不得不說的是,希臘的制度中,國王很多時候並沒有直接發動戰爭的權力,想要動員軍隊讓軍隊參戰,國王需要得到神明的同意,而神明不會說話,因此祭師直接代表了神明。一場戰爭是不是得到來自神明的祝福(其實是祭師)事關軍隊的士氣,要是祭師不同意出兵,國王哪怕是強制性的出兵也會導致軍心士氣非常低迷。

  “他們敬奉的是一位叫後土娘娘的神明。”

  “後土娘娘?是一位女神嗎?像是我們的戰爭女神?”

  “後面可以專門打聽打聽,現在不是什麼好時機。”

  希臘神系中的戰爭女神可是不少,很多奧林匹克神都是兼任戰爭一職,像是雅典娜就是智慧與戰爭女神。

  一些使節帶著期待與好奇,他們大多是希臘裔。他們之中已經有不少打定主意,等待探聽好消息,得到後土娘娘這位元神明的資訊,回去後也會在自己家族敬奉的神明中加上一位後土娘娘。

  事實上探明強大的神明來進行供奉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好笑,或者令人感覺像是兒戲。那些使節在隨後也真的將從帝國這邊打聽到的不少神明引進回國,像是這場獻俘儀式中被帝國皇帝和文武眾臣祭拜的後土娘娘就是最受歡迎和重視的其中一位華夏神明。日後,後土娘娘的神像會出現在不少國家,由國家或是家族進行專門的供奉。

  當在中亞或是歐羅馬,有一個國家或是家族的軍隊高喊著“為後土娘娘而戰”在戰爭中取得勝利,呼喊華夏神明名字為戰號的軍隊越多,得到更多的勝利,信奉華夏神系的外族也就更多。

  被各國使節引進回國的不止是後土娘娘,華夏歷朝歷代必須要敬奉的三皇和五帝也進入到中亞和歐羅巴的神系中去,由那些國家的少數人或是很多人進行供奉。

  現在誰也不知道隨後歷史上會發生的事情,在隨後的數十乃至於上百年間,華夏的神明開始走進中亞和歐羅巴,傳播得最遠甚至是遠到世界島盡頭的羅馬。

  斬殺戰俘的程式還在繼續,那些還能活著的首領們,他們一個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部落的勇士像是豬樣一樣被宰殺,有的是掙扎著憤怒亂吼,更多的是感到深深的恐懼。

  普通的戰俘殺完,那些掙扎亂吼的那些首領被挑選出來,然後再次梟首。直至存活的戰俘全部表現得溫順,這一場屠殺的盛宴才算是結束。

  屠殺結束,囚車上的戰俘被放了出來,包括頭曼在內的戰俘被甲士押解著向呂哲進行跪拜,刹那間人山人海再次爆發出歡呼,一致喊著“萬勝!萬勝!萬勝!”,隨著口號發出的聲響是不知道多少人踏地的動靜。

  城門的儀式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有人驅馬牽來王車,呂哲率先上去,他站定後向司馬欣發出邀請。

  王車並沒有打造得多麼奢華或是富麗堂皇,全車僅是青銅和木質的結構,由八匹健碩的烏孫馬拉動。這些烏孫馬要是詳細劃分,它們是屬於烏騅馬的品質。

  華夏歷史上本來沒有多少類似烏騅馬的健馬,同樣血統的馬會因為身上毛髮的顏色不同有特別的名稱,但一定會是一些絕世猛將的愛馬,像是秦末時期楚霸王的坐騎烏騅,東漢末年呂布的赤兔、曹操的絕影等等一些名馬,基本上都是帶著中亞那邊的血統。

  司馬欣在謙虛不敢上王車,推辭了三次,呂哲也邀請了三次,最終他恭敬地對著呂哲拜了拜才上了王車。

  並不華麗的王車插著一杆大旗,那是有著鳳凰圖案的王旗,旗幟為黑底,上面有用紅線繡著鳳凰的圖案,旗面四邊繡著金絲線,另有紅色和金色的柳絮飄揚在旗幟的末端。

  “王上,方才那些使節在言論我們的神明,臣在西北聽聞了許多中亞各國和遙遠地中海的許多事情,他們那邊宗教氣氛濃厚,我們或許可以在這方面做一些文章?”

  “噢?朕也得到相關的彙報,正有這樣的意思。”

  “王上要怎麼處置頭曼?”

  “吉脫那邊來了人,他請求朕能夠將頭曼釋放回去,作為代價是與帝國永結盟好,另外送上五萬戰馬和二百萬牛羊作為侵犯帝國的賠禮。”

  兩人表現得略略親密,關於怎麼處置頭曼也做了一些溝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帝國絕對會拿頭曼做一些文章。

  王車後面跟著不少戰車,每一輛戰車之上都至少有一名中郎將軍團長,軍方夠資格的武官幾乎全乘坐戰車。文官也有坐在戰車上的人員,除開執政府的蕭何之外,一些治理地方良好的郡守也得到了殊榮,此外就是中樞一些有功的文官。

  跟在王車隊伍後面的是沒有資格乘坐的一批人,呂哲眾多歲數或大或小的子嗣,眾王子後面是文武官員,參與凱旋儀式的部隊是作為最後的梯次。

  隊伍行走在大道上從中門直接入城,這也是除開呂哲之外的一些人難得有機會從中門入城。他們從城門洞出現在城內,圍觀在大道兩旁早就等得急不可耐的大眾立刻發出歡呼聲,大道兩旁的高樓之上一些在監視狀態下的人也灑下了各種各樣的花瓣。

  監視?帝國的統治者出現在公眾場合自然是要有人進行全方位的安全保衛,那無關信任自己統治的子民與否,是因為帝國統治者的安危實在太重要了。另外,今天可是凱旋和獻俘的大日子,官方也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歡呼聲連綿不絕,每一個圍觀的人都是一臉的興奮或是狂熱地看著王車,呂哲從崛起到建立帝國基本上是長時間待在南郡,建立南陵這座雄城之外也是除開率軍征戰沒有離開。若說南郡是帝國的近畿之地,南陵就是帝國的心臟,身在南陵的民眾也是最先一批受到呂哲頒佈各種政策福利的人群,要是說帝國之內的大眾都愛戴呂哲,那麼南陵人絕對是最愛戴呂哲的那一批。

  “裝備精良的軍隊,他們有二十支國防軍的軍團,有大概一百八十萬的二線部隊,另外還有二十萬禁軍。”

  “聽聞禁軍是從數百萬軍隊挑選出來的勇士,禁軍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的國防軍已經足夠精銳,我們路上見到所謂的二線部隊也不比一些小國精銳弱上多少。”

  “是啊,誰還能想得到遙遠的東方會有這麼一個強大到令人恐懼的帝國?”

  要是中亞的各國還能帶著笑容進行談論,那麼與帝國比鄰的幾個國家或者勢力的代表可就很難笑得出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1

第0887章 必然趨勢

  中亞各國與帝國的距離十分遙遠,哪怕是離帝國最近的巴克特裡亞也有著平面地圖上六七千里的路程,而這六七千里充滿了沙漠、戈壁和山脈,小規模隊伍往來一趟至少是需要一年,要是大規模的軍隊行軍就更慢了,因此帝國的強大對他們的威脅並不是那麼嚴重。

  帝國周邊現如今還剩下的勢力並不算少,但是能夠稍微與帝國軍隊在正面戰場交戰的勢力並不多,東胡與匈奴是北邊草原上與帝國疆土相連的兩個大勢力,烏孫也能算一個,要是敵對狀態下,現在的東胡或許能夠與帝國交鋒一下,經過一場挫折的匈奴只能打打遊擊,烏孫則是還有抵抗的能力。

  與帝國疆域比鄰的另外一些小勢力,是草原上弱小的胡人部落,南亞次大陸生活在原始森林的野人部落。這些小勢力基本連抵抗帝國軍隊的侵襲都無法辦到,帝國軍隊到處,他們除了臣服就是遷移,除此沒有其它的辦法來保證生存。

  中亞各國的使節在關注華夏的神系,東胡人和烏孫人重視的是帝國這邊的軍隊。

  “果然祖輩的奉勸不能與華族人輕易開戰是有必要的。”

  “是的,我們的祖先在很早以前就于華族人爆發過戰爭,屢次吃虧得出來的結論是華族不但人多,在一切技術上也要全面領先我們,不能輕易招惹這樣的敵人。”

  “嗯,華族從來是一個記仇的族群,並且他們佔據的棲息地也太得天獨厚了,要是沒有辦法開戰之後一次性滅掉,日後必然是要遭受無休止的報復。”

  那還真是東胡的祖先用血的教訓得來的組訓,夏與商時期遼東那邊盤踞的是夷人,夷人與中原人時常會爆發戰爭,前期的時候是夷人在戰爭中獲得優勢,但是越到後面夷人想要戰勝中原王朝就更困難,一直到周取代商,周王朝進行了多次征討夷人的戰役,將夷人驅趕到遼東更加北方,雙方才算是安定下來。

  時間不斷流逝,此後夷人在遼東以北的草原和森林安家落戶,分成了許許多多的部落和部族,他們也不是沒有再次南下找中原王朝的麻煩,可是若說以前還能逼得中原王朝傾盡全力招架,他們後面在面對周王朝旗下諸侯的交戰中就已經很難再取得勝利。他們不但難以取得勝利,反而是被周王室麾下的諸侯國……也就是燕國的軍隊不斷反攻,偷雞不著蝕把米之下被燕國侵佔了不少土地。

  進入到戰國時代,遼東的眾多部落組建部落聯盟,他們有自己的聯盟名字,但是中原這邊是給取名叫東胡。東胡自華夏文明進入到戰國時代就已經很少南下,他們將主要的擴張方向定在草原那邊,因此主要的攻擊對象也就換成了渾庾人和匈奴人,偶爾還會穿越渾庾或是匈奴的地盤侵襲屈射人。

  “歷史已經證明南下不是明智的選擇。我們在草原上擴張頻頻告捷,現在匈奴人愚蠢地域華族人開戰,匈奴南侵失敗不但自己損失了大概十一萬的勇士,連帶渾庾、屈射、呼揭等一些部族也損失了不少,正是我們新一輪向東面擴張的大好時機。”

  “大王已經向匈奴那邊派去了使節,要求吉脫獻上寶馬和牛羊,另外也討要至少五萬的女人,甚至是開口討要吉脫的閼氏。”

  “呵呵,弱肉強食,他們弱小,合該被敲詐。若是吉脫不面對現實,那麼我們就自己去搶,那時候就不止是那麼點代價!”

  東胡王敲詐匈奴本該是發生在冒頓身上,那個時候冒頓剛剛幹掉頭曼奪取匈奴單于之位不久,現在卻是發生在了吉脫身上。

  時間節點發生變動,東胡王敲詐的物件也變成了吉脫,就是不知道吉脫會怎麼應對?

  “是啊,弱肉強食,所以我們面對中原新出現的這個王朝,應該謹慎再謹慎。”

  “嗯,是應該謹慎。”

  東胡使節團從遼東以北進入帝國,一路上拖拖拉拉走了將近半年,他們走得慢是想要觀察新興的帝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按照正常情況,一片土地上經過戰亂應該是呈現破敗不堪的一面,然而東胡使節團進入到帝國地界,看到的不但是戰爭造成的廢墟已經基本被鏟平。他們所過之處也是處處在進行大規模的建設,雖然還能看到戰亂留下的部分痕跡,可是更多的是熱火朝天的建設熱情,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他們似乎也已經從戰亂中走出來,展現的是一種對生活的盼頭,有著高昂的建設熱情。

  平民很快撫平戰爭帶來的創傷,那是因為華夏這邊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特殊時期,自周王室勢微以來,春秋戰國那一段歲月裡,華夏這邊的平民對戰爭壓根就不陌生,應該說早就習慣了戰火連天的環境,他們不過是與祖祖輩輩一樣,戰爭的時候該幹麼,戰爭之後又該幹麼,一種慣性的延續。

  東胡那些人看到華夏大地建設熱情卻是有特殊的背景,要是沒有呂哲制定的相關政策,戰亂之後應該幹麼還幹麼的民眾依然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撫平創傷,可是因為呂哲制定的政策,這片大地上民眾至少是不用再苦苦求生,只要參與建設至少是能吃飽肚子又有工錢可拿,建設的又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哪會沒有熱情?而這是東胡人所不知道的,所以他們驚奇看到的建設熱情。

  一路上東胡使節團也在觀察帝國的軍隊,他們在邊界處的時候有遭遇過帝國的邊境軍團,那些野戰軍團無一不是呈現精銳氣質,至少是在武器裝備上被武裝到了牙齒。他們進入帝國腹地經常也會路過一些駐軍的駐地,得到的觀察是帝國腹地駐軍或許沒有邊境軍團的銳氣,內地駐軍的武器裝備也沒有邊境軍團那麼奢侈,但是至少該配備兵器並不缺少。

  “這是一片富庶的土地,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也非常勤勞,治理國家的統治階層懂得利用富庶土地和勤勞的平民。”

  “嗯,所以我們不但不能與之交惡,還應當儘量保持友善關係。”

  “是的,這一次與他們一同針對匈奴,是建立友情至關重要的一步。”

  “或許我們也應該學習那些從遙遠西方到來的各國,與帝國在貿易商進行加強?”

  “應當的,我們需要帝國這邊的布匹、兵器、糧食,帝國需要我們的馬匹、牛、羊和皮毛、藥材等等,是應該加強貿易!”

  呂哲對擴張有著超乎想像的熱情,然而擴張依賴的就是有強大的軍隊,那樣一來帝國在武裝自己的士兵上面從來都不吝嗇,特別是在一些野戰軍團的士兵耗費上更是能夠算得上奢侈。

  野戰兵團的戰兵,他們除開主武器的劍、刀、槍之外也會配上一柄匕首,所有兵器都是鐵兵,匕首一般是用來切割肉食,必要的時候就是防身的超短貼身兵器。像是弓弩兵,他們除開武裝的弓或是弩,必要的箭矢,一定還會有至少一柄短兵。防禦裝備上要看兵種區別,最次也會配置一件皮質的甲胄。額外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如水袋、飯盒、毛毯等等生活上的必需品。

  相對起呂哲所統治的國家,不管是華夏大地還是其它地方,從未有一個統治者願意耗費那麼龐大的資源來武裝軍隊,有一些君王是武裝不起,更多的是不樂意。

  鐵制兵器啊!現在世界上所有已知的國家或勢力,他們使用的主流兵器是什麼材質?基本上都還是在使用青銅兵器,只有少數國家的軍隊會在精銳軍團配置鐵質兵器,但是帝國卻是已經在軍隊更換了鐵制兵器。

  在鐵質兵器沒有變成平常的兵器之前,一柄合格鐵劍的價值遠比想像中來得高。拿個最簡單的例子,中亞各國有使節團和商旅來到帝國,他們在市面上可以買到鐵兵,那些鐵兵的材質遠不如軍中的品質,可是一柄普通的鐵劍都需要耗費十貫以上的銅錢。

  按照帝國與外來人那邊的貨幣匯率,一貫錢等於一兩(既五十克)白銀,那麼一柄普通鐵劍的價值就是差不多三十枚銀幣。銀幣既地中海和中亞流通比較廣的四德拉克馬銀幣,這種類型的銀幣每一枚重量是十七點一九克。

  三十枚四德拉克馬銀幣才能購買一柄普通鐵劍聽上去是不是很誇張?的確是非常誇張,但架不住不是所有國家都掌握冶鐵技術,冶鐵技術現如今還是一種流傳不廣的技術,甚至是掌握的冶鐵技術也分先進和落後。

  中亞的那些人用三十枚銀幣購買一柄鐵制兵器並不感到貴,事實上他們之中的很人多甚至感到帝國這邊的鐵劍一柄才三十銀幣略略有些便宜。會有這種想法比較簡單,那是有人用從中亞那邊帶來的鐵劍與帝國這邊的鐵劍互劈,結果是兩把鐵劍都出現缺口,但是帝國這邊的鐵劍缺口明顯比較小。

  鐵質兵器在帝國這邊區分軍隊制式和民間使用,軍中制式的兵器品質和款式當然就是普及化,民間的鐵制兵器卻並不是所有兵器能保證都是一樣的品質。或許是拿出來比較的鐵劍屬於品質較好的那一柄,因此中亞那些人才覺得物有所值?

  南陵市面上的鐵制兵器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從國外來的那些人購置一空,幾乎是市面上擺上多少就賣掉多少,造成的現象是鐵制兵器的價格上揚,南陵周邊一些縣城的鐵制兵器也在被購置之列。

  不但是中亞各國的人在購置兵器,隨著東胡使節團的到來也加入爭購,直接導致的現象就是讓市面販售的兵器提高價錢和出現斷檔,他們近期一直在聯繫能夠製作兵器的作坊或是工廠,可是並沒有得到有建設性的回復。那些商家給出的答案是需要得到來自執政府的許可,然後才能接受大批量的訂單。

  “賄賂帝國官員可行嗎?讓這個帝國的官員同意民間的兵器製造商接受我們的訂單。”

  “應該可以吧!但是我們能不能改變一下策略,不是向他們的民間商人購置兵器,是直接向他們的官方下達訂單?”

  “好主意啊!”

  帝國這邊在很多行業上都需要專門的經營執照,像是開店、開辦作坊或是工廠,每一種行業都是需要得到來自官方的記錄。執照的作用有許多,其中一種是官方便於登記有多少類型的行業,然後是審查營業情況進行賦稅上收取和返還,更重要的一個環節是監督每一家執照登記人對待工人的待遇。

  帝國針對商業的賦稅並不是只進不出,從各行各業收取的賦稅會在一年的結餘之後進行部分的返還,返還的數額雖然並不算多,但是隨著賦稅返還的會有一些用錢買不到的榮譽,常年的納入大戶甚至是能在一些官方訂單上面取得優勢。

  隨著商業和工業不斷的發展和膨脹,帝國現如今的工人階層也是一直在增加,呂哲無比清楚利潤是建立在剝削之上的道理,他也就趁著資本主義的概念還沒有成型之前就先行建立相關的監督制度。

  當然,工人階層的待遇和福利政策配套只是僅限於帝國在冊人士,在帝國戶籍上沒有登記的那些人,如曾經在戰亂中作惡多端的一批人,或是帝國軍隊向外擴張的戰俘和抓捕的奴隸,這些人就沒人去管他們的死活了。

  現實情況是什麼?是隨著商業的發展,需要的勞工一再增加,聘請帝國人有最低基礎薪資和規定的工作時間,甚至是一些福利和工傷的付出,導致的現象是各商家更加青睞于購買奴隸作為勞力,這也就造成另外一種現象。那就是對奴隸的需求一再增加,讓對外開拓的軍方針對異族的抓住更加頻繁,軍隊對外戰爭追求的已經不是殺死多少敵軍,是能夠在哪一次戰事中活捉更多的敵人,然後再押解回國賣給需要的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1

第0888章 遍地是寶

  奴隸的買賣是一種新興的行業,販售奴隸也因為需要的人實在是太多,所需要的數量也是一個無底洞,軍方在販售奴隸上看可謂是獲得了大量的資金,而軍隊是屬於國家……或者說是屬於王室,王室也就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奴隸販子。

  因為對奴隸的需要實在是太迫切了,不免會使個人或是民間團體也會參與加入到抓捕奴隸的行業。像是荒山野嶺還會有諸越百族的嶺南那邊,長期就活動著個人或是民間團體,他們穿梭和混跡在深山和老林尋找任何一個異族人的蹤跡。

  找到了異族人要是異族人的規模比較小,個人和團體能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實在是吃不下就會聯絡就近的駐軍,合作幹上一筆。

  “最近的一次,竟陵商會那邊的人可是與駐軍一同抓捕到三千七百多名屬於象越的異族。”

  “是嘛?嶺南那邊的異族還有三四千規模的異族部落?”

  “聽說是躲避在山脈裡,被迫生活在山洞依靠打獵為生。”

  “呵呵,本來諸族百越已經有點人樣了,可惜的是他們不應該率先攻擊我們,才會得到現如今的下場。”

  “哈哈!說得好像他們不攻擊我們,我們就不會去攻打他們似得。”

  “也對,哪怕是他們沒有攻擊過我們,像是(朝鮮)半島上的那些野人沒招惹過我們,我們依然出兵占其土地抓其人民。”

  “這樣才對啊!帝國的軍隊就是用手中的劍為我們犁出田地,不然掌握兵器是擺設,維持龐大數量的軍隊幹嘛?”

  他們談論的是一些活動在某些區域的團體,另外所談論的論調也是當今帝國人士的價值觀。

  帝國十分鼓勵民間也參與搜捕異族的行列,官方之所以鼓勵倒不是因為抓捕到的異族可以作為奴隸販售,是軍隊能夠使用戰爭擊敗異族和佔領本來應該屬於異族的土地,但是軍隊搜捕異族那些落網之魚需要動用的人手相當多,要是短時間針對性地進行搜捕或許沒什麼,長時間的搜捕頻率一高,那就關於性價比的衡量問題了。

  怎麼來使軍隊不因為頻繁出動造成疲勞,又怎麼來更有效更快速地維穩地方?鼓勵民間個人或是團體加入到搜捕的行動中來,無疑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減少軍隊出動的頻率,也能降低軍費的消耗,何樂不為?

  軍隊尋找躲藏起來的異族,出動的數量太多動靜太大容易被異族反而察覺先逃,出動的數量少死傷情況又有些嚴重,要是因為搜捕異族造成的死傷過多又容易打擊軍心士氣,造成軍中士氣低迷,可謂是令軍方傷透了腦筋。

  軍方不但要考慮軍費的消耗,士卒有死傷還會帶來一連串的後續事情,如傷殘的士卒退役和工作安排,戰死的士卒長達十五年的後續撫恤,民間個人或是團體加入到搜捕異族的行動卻是消耗個人或是團體的資費,有了死傷也不用軍方去進行撫恤。民間是看到利潤才做出的商業行為,有了什麼問題當然是由自己負擔,關軍方什麼事,是不是?

  帝國剛剛佔領本來該屬於閩越、甌越、桂越……也就是閩南郡、南海郡等等一些郡的時候,軍方為了防止頻繁被襲擊建立了數量龐大的哨所,可是哪怕是有數量龐大的哨所,如哨所本身和移民屯墾地,該被襲擊的一些地方還是頻繁遭受襲擊。

  事實也證明鼓勵民間人士參與到對異族的搜捕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有了民間個人或是團體的參與,搜捕異族的手段不再是那麼的“軍隊化”,民間動用到的一些手段可謂是五花八門,因為利潤所帶來的熱情也不是軍隊執行命令時能夠相比,結果僅是在三五年間,閩南郡等一些正南方的郡縣異族殘餘快速被清掃一空,民間獲得了來自抓捕異族奴隸帶來的巨額利潤,國家獲得了一塊不受襲擾的安定土地,怎麼也能夠說是獲得了雙贏。

  正因為抓捕奴隸是一項不錯的業務,後面民間的個人和團體在正南方向的一些郡縣不再能創造利潤,他們轉而湧向了嶺南那邊。

  嶺南涵蓋的區域可遠要比帝國正南方位的地域大得多,嶺南的地勢和地貌從某些方面也要相對複雜,因此自民間的一些人參與到嶺南那邊異族的搜捕,四五年的時間過去了,現如今還會能發現一些中大型的部落,一次性抓上數百乃至於是數千的異族。不過嘛,總得來說這樣的機會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減少,因此一些大型的團體再一次“遷移”,往南亞次大陸那片土地展開新的業務,甚至是有的團體已經在籌集資金購買船隻,打算參與到大海的探索中去。

  民間參與大海探索早就有了,可是因為船隻限制的關係只能是在近海區域活動,最近帝國海軍在南面的海域發現了幾座不知道面積多大的島嶼,也發現那邊的島嶼上有數量龐大的異族。

  “是啊,每座島嶼上都有野人,那邊的野人與南亞次大陸的人種差不多,皮膚顯現為黝黑,就是個子略略矮了一些。”

  “海航船只可貴了,二百噸的海航用船一艘最便宜也要數千貫,出海的用船不能只有一艘吧?發生點什麼事連換條船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咯,大商會或是大商賈會多購置幾條,小商會和小商賈只能合作。”

  “那是,我們那邊的商人就在聯合組織船隊。”

  “嗯!聽說那邊的島嶼上不但有野人,還有一些香料,就是那種前一次南洋艦隊帶回來那種香料。”

  一艘二百噸船數千貫真心不貴,畢竟製造船隻並不是任何種類的木材都能夠使用。另外,海航船只和內河船製造的方式也不一樣,這裡的不一樣是指選取更適用的木材和船隻結構的不同。海航船只比內河船隻貴,那是貴在木材選用和製造工序更多上面。

  南洋艦隊在南海區域發現的島嶼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發現的資源種類自然也就更多,得益于呂哲事先的提示,他們發現島嶼的第一時間是查找香料,果然十分輕易就發現了用途極多的香料。

  香料也分種類,例如可食用和其它用途。用於食用的香料如丁香、豆蔻核仁、肉豆蔻等等,另外一些不屬於食用的範圍包括本身具有香氣的木材和一些可作為染布的材料。

  帝國發現香料的時間並不長,目前對於可食用香料的辨認還不完善,對於香料的利用也僅是初步階段,但是沒人會看低香料的價值,反而一些具有眼光的商人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到香料的巨大價值。

  海航的成本隨著帝國造船業的不斷擴大和製造工藝的進步正在減少船隻製造的成本,以前是有著諸多懸賞吸引有能力的人去海上進行探索,可是個人的航海探索無法與軍隊相比,用發現島嶼或是新大陸來吸引人的吸引力並不是太大,南洋艦隊率先證實了南方海洋是有島嶼存在,更是發現了諸多的香料。

  當傳說中的未知變成了現實,有抓捕奴隸的需要,也發現了香料,吸引力的增加不是一倍兩倍,直接是遞升數十乃至於是上百倍,願意冒風險前去追求利潤的人肯定也是遞增。

  “不止是抓捕異族和探索香料啊,那邊也有相當多值錢的東西,像是珍珠就是其中的一種。”

  “是的,我們在倭列島那邊發現了珍珠產地,新發現的南洋島嶼也發現了珍珠產地。南洋那邊的珍珠比倭列島的珍珠大而圓滑。”

  “嗯嗯,南邊資源多不再是一些人的猜測,聽說軍隊在陸地上也發現了玉和翡翠的產地,品質都十分好。”

  他們說的是南征軍團殺進後世緬甸、老撾等等那一片區域的發現,軍隊入侵到相近區域的時候,發現當地的土著建造居住建築的石塊竟然有玉或是翡翠,當時造成的轟動可不是一點半點。

  玉在華夏有著濃厚的價值,翡翠也是女性用來打造玉佩和相關飾品的首選,軍隊發現土著造房子的石塊都有玉和翡翠,哪能不知道當地是盛產玉和翡翠,上報給帝國中樞之後,執政府給予的回應是增加南征軍團的軍費,作為代價是軍隊需要盡可能快地肅清當地的異族,完成佔領目標的同時,還要保證後期投入開採的順利。

  其實海面上一些島嶼上也具有玉或是翡翠的礦產,像是呂宋島上面不但有玉和翡翠的礦類,不但是到處充滿了銅礦,連帶各式各樣的寶石也不難找到,只是帝國海軍僅僅進行了先期粗略的探索,還沒能深入腹地,也沒有進行資源上的勘探。

  “那邊遠要比任何人所能想像中的更加有價值。”呂哲是站立在王車之上,不是坐著。他一直在與同車的司馬欣聊天,聊著聊著也就聊到了南邊海航探索的事情:“蕭何最近一直在請求接收民間商賈登陸新探索到的海上島嶼,例如已經命名為呂宋的那座大島嶼。他的意見是有了民間的參與,對呂宋島的探索和開發會有促進作用。”

  司馬欣其實對海航不瞭解,但是他能根據呂哲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看出很多事情,也就說:“帝國耗費難以想像的資源和精力進行探索,必然是要能夠得到相應的回報。王上認為現在不適宜開放民間進入呂宋?”

  “現在民間不適合登島,那邊還是最原始的環境,比之陸地上的一些原始環境更加危險。”呂哲是這麼說。

  事實上也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原因,帝國的制度趨於完善,商人想要開發某處是需要得到國家認可,那麼也就需要投入換取開發的資金,雖然不可避免是國家探勘上會出現失誤,導致某處的價值被評估低了,但是買賣確定下來哪怕吃虧也無法改變協定已經簽訂的事實。

  海上島嶼的探索和開發風險性遠要比陸地上高,那是方方面面一再被證實了的現實,呂哲可不希望商人在沒有搞清楚現狀的時候被來一個當頭棒喝,因為海上投入沒有收益或是死太多人,直接打擊帝國民間對海上存在恐懼。

  “是臣理解錯了。”司馬欣卻是有一些困惑,說道:“那執政為什麼還同意民間參與到海上的開發?”

  “帝國官方可產生收益的地方多,但是用錢的地方更多。”呂哲板著手指,慢慢一件一件地說:“用於北疆戰事的軍隊數量龐大,直接參與到征戰的部隊一直是持續十個軍團以上,這對於耗費的資金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光復中原等地,重建工作一直在進行,我們為了一系列的需要一種從民間雇傭龐大的人群,這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還不算重建工作的一些資源採購和糧食上的消耗。”

  後面的開支司馬欣也很清楚,除開征戰和重建相關耗費的資金,各地也駐紮數量龐大的駐軍,這樣一來用於軍方的資金就更加龐大。軍隊的士卒需要武裝,消耗糧食也是必然,士卒還要支付軍餉,再加上維持軍隊日常上的一些後勤消耗,所要使用的資金確實是多到難以想像。

  “所以啊,逐漸裁減軍隊數量是真的要做。”呂哲深深地看一眼司馬欣:“既然你回到南陵,第一步關於二線部隊的裁減就由你來負責,等待事情辦完了再動身前往遼東坐鎮吧。”

  司馬欣心裡在苦笑,他已經聽說了一些事情,上次蒯通作為主導首先談及裁軍的事情,那個時候軍方的一些將領可是恨不得把蒯通給生吞活剝了,還有“蒯通實際上算不得軍方集體一員,是披著軍方外衣的文官”的聲音傳出來。

  在呂哲有些逼人的目光注視下,司馬欣能拒絕嗎?

  司馬欣幾乎沒有猶豫,執禮應了聲“諾!”,然後沒有掩飾苦笑:“諸多同僚肯定是要找臣的麻煩,您可要看顧著臣一點。”

  呂哲的回應是直接“哈哈”大笑,笑聲惹來一些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人注意。

  眾人因為不知道王上上的君臣是在談什麼,只以為司馬欣獲得君王的喜愛遠比想像中來得多,至於他們會是在心裡想什麼,那就不清楚了,但是一定會感到羡慕或是嫉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1

第0889章 熱烈氣氛下的……

  司馬欣能以一介降將到現如今的地位,固然是有呂哲出於一些政治上的需要,可是若司馬欣沒有相應的能力也無法走到現如今這一步。

  呂哲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不像是有底蘊的老牌家族,也不是宗族親戚眾多的大氏族,一路走來除開當初最先跟隨的那一批人,後面接納的降將數量多到驚人。

  從一開始追隨呂哲的那些人之中,季布、共尉、徐志、衛翰……等等一些人現在在帝國的身份並不低,多數是一個軍團的中郎將軍團長,少數是將軍級別的大人物。

  追隨呂哲從夷陵崛起的最開始那二三萬人手,成為帝國高級武將的人物不少,一些本來只是普通士卒身份的人,他們只要是能在一路征戰中活下來,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曾經的士兵現在最起碼也是一名軍侯。

  “西北疆戰事雖然順利,可是整場戰事下來依然有二萬多人戰死,另有因傷不得不退役。”司馬欣語氣裡沒有多大的沉重感,歷來征戰就是兇險無比的事情,高級將領披甲上陣都沒有絕對的安全,何況乎直接參戰的士卒?他又說:“胡人付出的代價更高,歷時將近三年的大戰,我們總共殲滅有數可查的胡人三十八萬!”

  殲滅很多時候並不是全部殺死,所指的是瓦解掉敵人成建制的軍隊,於戰場上殺死或是進行俘虜,也可以是驅趕敵軍的成建制部隊使其不成為戰鬥序列。

  說實話啊,想要在一場戰役中殺死全部的敵人壓根就不是可能,一支軍隊在潰散之後,士兵沒命逃亡基本是沒有規律,而軍隊在傷亡超過二成的時候基本就會崩潰。堅韌一些的部隊傷亡承受能力是達到五成,不過這樣的軍隊極少,也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真正能夠做到戰死到最後一人的軍隊,實際上並不是所有士兵真的要戰死,是根本就無路可逃。

  頭曼是在二年多前率軍南侵,隨著頭曼南侵的第一批草原胡人數量大概是三十萬出頭。這三十萬胡人並不全部來自匈奴,也有來自呼揭、屈射、渾庾等一些部族,另有一些不屬於匈奴部族的部落,像是渾邪部、白羊部、昆邪部、休屠部等等。

  胡人在第一年的時候是入侵趙地和秦地,先後損失五六萬的人手,後面對上了當時還被稱呼為漢軍的對手,交戰對手轉為漢軍之後又被消滅了將近十萬的人手,情勢不利之下頭曼才率軍逃向黃河源頭附近。

  逃向黃河源頭附近的胡人途中依靠入侵或是脅迫又增加了不少的人手,等待呂哲調派過去作戰的部隊抵達之前,頭曼麾下的人手已經增加到二十余萬。

  兩軍對峙期間,頭曼對高原和其它區域下手,從高原上募集或是抓捕到三五萬人,又從西域那邊弄了將近十來萬人,數量最高的時候光是頭曼手中的兵力甚至是突破了曾經最多的三十萬,將冒頓那一部分算進去直至接近五十萬。

  “……所以會這麼多,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呂哲臉上的表情笑呵呵的。

  是的,草原胡人一直都是蝗蟲,所過之處就沒有不遭災的,他們一路上燒殺搶掠,依靠暴力聚集起將近五十萬人手,直接將某些區域直接變成了人跡罕見的荒域,對於帝國接下來的進軍佔領土地有利有弊,但是更多的是利。

  “呼延部已經率軍與冒頓會合,兩部人馬相加一起來已經接近十六萬,我們?”司馬欣頓了頓,有些遲疑:“我們針對烏孫的援助是不是要加快速度?”

  “頭曼已經用事實證明軍隊不是人數多就是強大。冒頓手下有接近十六萬人,大多數是來自於一路上的裹挾。”呂哲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這年頭可是有奴隸兵的存在,很多國家或是勢力軍中有著數量龐大的奴隸兵,像是頭曼手下的人手一度超過四十萬,可是其中的二十萬以上就是屬於奴隸兵。

  奴隸兵就是經由抓捕被迫成為士兵的那一類人,他們的求戰欲望歷來就以低迷著稱,戰事順利的時候或可撐撐場面,一旦遭遇到戰事不利就是兵敗如山倒的局面,帝國軍隊能夠輕易地在這一次西北疆戰役中取得勝利,一方面是帝國軍隊這邊著實強大,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頭曼手中的軍隊有著龐大的奴隸兵呢?

  司馬欣提醒道:“王上,冒頓的治軍手段與頭曼不一樣,我們不能放鬆警惕。”

  呂哲只是“嗯”了的一聲表示心裡有數。

  作為一名將軍的司馬欣是從軍事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呂哲看得卻不止是軍事層面上的衡量。

  沒錯,冒頓與頭曼在治軍上有很大的區別。奴隸兵在頭曼手下一直都會是奴隸兵,不管某個奴隸兵在戰場上表現多麼出色都會一直是奴隸兵;冒頓手下的奴隸兵卻是能依靠戰功來獲取地位,甚至能夠由奴隸兵成為冒頓手下的一名高級將領。光是這點區別兩人手下的奴隸兵求戰欲望就絕對會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冒頓讓奴隸兵多殺人,殺多少自己能脫離奴隸兵的地位,殺多少奴隸兵可以交換到親人的自由。”呂哲沒有一點看低冒頓的意思,某些方面來說甚至是對冒頓非常警惕,從西北疆戰事的一些佈局上來一直在針對冒頓就能看得出來。他已經能夠看到宮城前面的廣場:“冒頓是一個危險人物,但是冒頓對我們接下來在烏孫的佈局有助益。”

  司馬欣臉上出現諾有所思的表情,不過很快思緒就被打斷了,那是因為宮城廣超那邊率先傳來歡呼,隨後道路兩旁的群眾也跟著歡呼起來。

  經由西邊白虎門,一直沿著筆直大道行走大概三十裡,一路上的道路兩旁全是密密麻麻的群眾,再來到宮城附近就不止是道路兩旁站滿了群眾,甚至是兩邊的樓房窗戶和屋頂也滿滿全是人。

  宮城前方的廣場占地很大,足以容納下十來萬人,目前廣場的絕大部分區域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只有靠近宮城城樓左近的一些區域特意留了下來。留下來的空地是用來容納凱旋的部隊,也是一些儀式舉行必要的場地。

  隊伍緩緩進入廣場,歡呼聲更大,大到幾乎震耳欲聾的地步,像是每個人都扯著嗓子在盡情地呐喊。

  因為要舉行相關儀式的關係,宮城的城樓和附近的城牆段似乎是經過精心的佈置,城樓之上佈滿了喜慶的紅色,豎立起來的眾多旗幟也在風中盡情地飄揚,附近的城牆段在凱旋部隊進入廣場的時候也放下了很多本來卷起來的布卷,等待布卷展開的時候能發現全是一些軍團的番號。

  “武威!威武!威武!”

  城牆段出現巨大的垂直旗幟,每面旗幟上都是參與西北疆戰事的部隊番號。垂直旗面展開的瞬間,現場的歡呼聲突然暴增,隨後變成了統一的口號。

  就是在普天滿是“威武”的口號聲中,王車和眾多文武所乘坐的戰車經由王城正中央的宮門進入宮城,凱旋部隊則是在一片片軍令聲中在廣場空出來的場地分批站好列隊。

  軍隊在排列方陣,表現出來的團隊協作的流暢感再次惹來歡呼,先是少部分人呐喊“帝國軍隊武威!”的口號,然後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呐喊,最終現場統一的口號變成了一致的“帝國軍隊威武!”。

  官文有分級別,有人有資格參與全程的儀式,有人則只能是作為看客。

  其實並沒有特別針對哪一方人,參與儀式之中有文有武,級別不夠只能作為看客的當然也是文武皆全。

  任何時代或是政權之下皆有因為身份的不同產生的一些待遇差別,像是普通人只能是站在普通的地方圍觀,有一些身份的人卻是能夠被安排在特意建造起來的觀禮臺上觀看。

  帝國官員有一部分是在平地建立的一些觀禮台,不少是被安排在城牆段上的某些位置。

  凱旋的隊伍開進廣場,一片歡呼聲之下,位於廣場右側的觀禮臺上,不少文官是在全神貫注地觀看,但是也不缺少議論的人。

  “真是令人納悶啊,軍隊固然戰績斐然,可缺少了我們在後方提供輜重,他們……”

  “噓!平時能夠抱怨一下,今天的場合還是克制一點吧。”

  “大亂之後應該大治,王上雖然也重視重建,可是一直以來卻是表現得對軍方更加重視。這樣可不行啊,我們應當找機會向王上勸諫。”

  “還是少說兩句吧。”

  “哼!就是你們一些人太過膽小怕事,我們才一直沒有得到該有的重視。”

  “呵、呵呵……”

  帝國的文官從地位或是名聲上確確實實是要矮武官一頭,那不但是因為事勢造成軍方的強勢和名聲大,還是因為呂哲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明顯更加傾斜向軍方。

  現在是上古先秦時代結束不久,文官可不止來自一個學派,但是要說哪個學派最有向上野心,也是最喜歡議論或是動不動就要勸諫君王述說自己的理想或是意見,那麼當屬儒家這一學派。

  事實上帝國的學派真的不少,特別是呂哲比較喜歡的是百家爭鳴的局面,一些本來已經快要消聲滅跡的學派得到一些支持又重新恢復了活力,特別是一些學派更是得到來自于呂哲授意下得到更多的資源來進行壯大,儒家因為一些原因也是得到官方資源相對多的一個學派。

  “重視軍方或許說得過去,重視農家也是關乎到天下黎民的生計,畢竟農家牽扯到糧食生產等等,著實令人無話可說。但是!王上對墨家中衍伸出來的工家,陰陽學派中衍伸出來的化學家,等等一些老牌或是新出現學派也太重視過頭了!”

  一個看上去像老學究的人看上去有些激動?他因為圍觀群眾呼喚軍隊開始說起,說到後面竟然開始數落同為文官一個陣營的某些學派。

  “要說我,我們儒家肩負教育眾生的大責任,才是最應該獲得更多資源的一派,憑什麼一些小家小派也能獲取那麼多的資源。要是缺少我們,他們連識字的條件都沒有,偏偏很多從我們這些學會識字的人,他們竟然成長起來之後投入其它的學派,著實氣煞我也!”

  本來還有些人會與老學究搭腔,後面老學究攻擊的範圍越來越廣,原本還會搭腔的人不是左右他言,就是極力想要遠離老學究。

  是,儒家的相當多士子是投入到帝國普及教育中去,帝國的師資資源中有至少六成是來自于儒家學派的人群,而這還是身在中樞的一些儒家派別的高官爭取到的。

  呂哲部分是賣一些面子給那些儒家學派的重臣,另一部分也認同儒家在傳播知識和教育上有學派中的一些優勢,再加上各學派考核成為教師的時候也是儒家錄取的人比較多,才會出現帝國教師中至少有六成是出身儒家。

  儒家因為這一個原因,近幾年來發展的速度很迅猛,通常發展迅猛就會有新的想法,他們在帝國的教育領域占了大頭,偏偏在朝為官的儒生相比起來卻是顯得較為稀少的那一部分,令很多儒生很是憤憤不平,像是這個有資格待在觀禮臺上觀禮的老學究就是其中一個。而老學究是某一個郡的文事祭酒,也就是教育界身份相對高的人之一,因此也才有資格被安排在觀禮臺上。

  現場已經逐漸在安靜下來,歡呼聲中老學究說話會被掩蓋傳不遠,一旦歡呼聲停下來老學究再發表那些言論可就不妥了,因此有人勸道:“趕緊歇歇氣吧。”

  老學究冷哼了一聲,情緒是不那麼激動了,可是依然說道:“像是這一次凱旋儀式,眾王子竟然是在人臣之後,不是與王上同處一個序列,這就是於理不合的一面,實在是有違君君臣臣的大理。要是我儒家執政,哪會出現這種情況!?”

  周邊不管是不是儒家學派的人只能是苦笑應對了,他們不好反駁老學究說的話。

  不得不說的是,儒家最近又在進行內部改革,他們將目光注視到加強統治者上面,希望以此找到尋求政治地位的途徑。而看一談到王室,周邊的人哪怕是看儒家不順眼也沒有反駁,更加讓儒家的一些人認為改革的方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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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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