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47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5

第0910章 難測

  啟程了,國防軍的八萬騎兵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拔營出發,使節團一眾人和國防軍的三萬輔兵是在朝陽出來的時候才出發。

  “浩浩蕩蕩啊!生活在平原,經常都能看到這樣的場面,那是薩迦人或是阿蘭人,那些遊牧的部落,每年都會根據天氣和水草的情況來進行遷移。”

  “我們待的地方,曾經也能夠看到遊牧部落,現在嘛……”

  來自中亞的許多人,他們每每見到什麼事情總會拿出曾經的經歷出來比較,然後感慨那麼一段時間。

  見多識廣的人很多時候遠比沒有什麼見識的人更加一驚一乍,那是他們懂得比較,從比較中得出更近乎真實的答案。

  “我們也有連馬帶人全身穿戴金屬盔甲的騎兵,那是王室的禁衛騎軍,數量只有一萬。”

  “一萬啊?要是沒有來東方之前,我會感歎你們帕提亞的王室很有錢,竟然能夠打造一萬具裝騎兵。”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東方帝國幾乎所有士兵都有配置盔甲,我專門打聽了一下,士兵們的兵器、軍服、盔甲和吃喝都是由他們的皇室提供,甚至他們還有工資能夠領。”

  “雇傭軍不像雇傭軍,志願兵不像志願兵。應該稱呼他們什麼?”

  什麼是雇傭軍?就是出錢聘請的軍隊或是士兵,呂哲的制度改革下,士兵會有固定的薪水,從字面意義上來講,所有拿著薪水成為士兵的人,他們真的就是一群受到雇傭的戰士。

  在這麼個年代裡,志願兵沒有薪水,兵器、甲胄等等任何一些東西都是需要自行準備,他們是出於某種高尚的目的加入軍隊,為了完成某個目標甘願冒著風險作戰。

  在西元前,雇傭兵和志願兵一同存在著,不過他們並不是民間的私人武裝團體,是接受國家的指揮。每一個國家都有雇傭兵和志願兵,但是只有絕對的精銳才會拿到統治者的薪水,志願兵很多時候與義務兵是同一代名詞。

  這麼個年代裡,其實壓根就絕少擁有自願出戰的人,他們其實都是受到強制性的徵召,然後成為軍隊的士兵。因此他們作戰的時候通常沒有太過高昂的士氣,面對困境的時候也不會顯得多麼堅韌,只有打順風仗的時候才會無比的兇狠。一切只因為只有獲得勝利他們才能夠肆意地進行劫掠,不管是對敵國還是本國的城市進行劫掠。

  因為呂哲的改革,帝國的軍隊是世界上第一支全面普及薪水的集體,平時拿著基本軍餉,戰時還有作戰津貼。或許是這個時代的人們思想單純的關係,拿著軍餉的士兵很少會出現只出工不出力的情況,大多數人覺得既然拿著軍餉就應該賣命,既是所謂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思想占了主流。

  “巴比倫時期也有全軍有薪水的軍隊存在,那支軍隊被敵國用金子淹沒,拒絕執行國王的命令抵擋敵軍,甚至是站到了敵軍那一邊,他們與亞歷山大的軍隊共同殺進了空中花園。”

  “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一支拿錢辦事的軍隊,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會有堅定不移的節操,誰出的錢比較多他們就聽誰的。巴比倫王會是第一個受害者嗎?”

  “我明白了。”

  是該明白,歷史上那樣的例子屢見不鮮,發生那種事情最多的是在羅馬帝國。羅馬的軍團就是誰出錢多就聽從誰的命令,甚至是讓他們掉頭直接幹掉之前的效忠對象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

  羅馬軍團因為得不到該得到的酬勞,直接暴動洗劫應該守護的城市也發生多很多次,每一次軍團的士兵暴動,他們所在的城市必然陷入一陣鬼哭狼嚎外加火焰滔天的場景中去。

  當然了,現在有軍餉的軍隊直接叛變的例子並不是太多,最為出名的也就是曾經的巴比倫王朝的禁衛軍,那是因為這支禁衛軍的背叛行為太惡劣了,竟是與馬其頓大軍一塊攻破了巴比倫國王的王宮,因此比較出名。

  “很難講得清楚啊!巴比倫國王已經在先前的戰事中被殺,新一任的國王沒有登位。另外就是整個巴比倫王國已經淪陷得差不多了,亞歷山大率領的馬其頓大軍註定是會毀滅巴比倫王國,所以……”

  “但他們依然是背叛,不是嗎?”

  “呵呵。志願兵沒有背叛的事情嗎?太多太多了,要舉例子,大流士手下的三十萬大軍,只是因為大流士先逃,然後他手下的三十萬大軍竟然在亞歷山大只有八千士兵的時候崩潰了,他們崩潰之後並沒有重新回到大流士手下效力,是在劫掠本來應該守護的城市和村莊,最後讓大流士孤獨的死去。這是一種背叛行為嗎?”

  希臘裔很喜歡用亞歷山大大帝的那些歷史來舉例子,畢竟亞歷山大大帝是希臘眾王國中最厲害的君王,是希臘歷史上第一個建立橫跨歐、亞、非三個大陸的大帝國君王,儘管亞歷山大的大帝國在他死後很快分崩離裂,但是希臘人普遍認為那只是因為亞歷山大沒有子嗣才會那樣,如果亞歷山大有子嗣將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現階段的歷史,希臘裔活躍的地方太多了,希臘人的身影在遙遠的歐羅巴、非洲、中亞到處都充斥著,他們為各地帶去了太多的知識和生活習慣,也在相當多的地方傳播著“希臘思想”,在中亞則是因為亞歷山大遺留的影響力建立了不少的政權。

  像是現在中亞的幾個國家,塞琉古這個疆域龐大的帝國就是亞歷山大時期遺留下來的政治遺產,統治塞琉古的上層貴族大多數是包括馬其頓在內的眾多希臘裔,反而是波斯人並沒有多少政治地位。

  現在中亞有十五個國家,靠近希臘半島的那裡,帕加馬、比提尼亞、本都、卡帕多細亞……這些現代土耳其地區的國家,大部分是希臘裔占了統治主體的國家,而亞美尼亞、阿特洛派特內、塞琉古,包括新獨立的巴克特裡亞,上層貴族也基本是希臘裔,也只有帕提亞、阿拉克希亞、喀什米爾、帕勒帕邁賽斯、呾叉始羅等這些國家才不是希臘裔佔據政治力量主體的國家。

  在整個中亞,帕提亞算得上是波斯的政治力量,除了帕提亞之外,任何一個國家不是被希臘裔把持著,就是被孔雀王朝那邊的苗裔把持著國家的統治。所以呢,儘管整個中亞的人口超過九成是波斯裔或旁系民族,但是波斯裔真正掌權的國家也只有帕提亞。

  “也就是說,你認為在未來帕提亞會強勢崛起?”

  “是的,如果帕提亞的國王足夠聰明,使用輿論讓社會的底層站到他那一邊,帕提亞一統中亞並不是太過艱難的事情。”

  “你希望帕提亞的那個阿薩西斯二世足夠聰明,還是保持現狀?”

  “這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該怎麼做有鴻儒館那邊的人會去操作。”

  “我認為,讓中亞人自行打起來對我們未來的征服之戰會有好處,你覺得呢?”

  韓信和余樊君都是騎跨戰馬,他們的交流聲並不大。

  使節團已經從沃野出發半天,再有那麼半個小時左右就會進入到屠申澤地界。屠申澤是一個不小的湖泊,它也是在河套區域唯一的湖泊,水源有少部分是來自周邊彙集而來的雨水,絕大部分的水源是從黃河那邊而來。

  屠申澤附近的地形比較怪,除了在西南面有大部分的沼澤之外,其餘三個方向都是平坦的草原地帶。正是因為地形的合適,第一批出塞作戰的部隊,他們在屠申澤西邊大約二十裡的地方建立了一座要塞。

  “河套真是一個地形多變的地方啊!我們沿途看到的戈壁和沼澤太多太多了,那麼近的地方,為什麼相隔不遠的地方會有一邊是沼澤一邊是戈壁?”

  “黃河九曲,支流多到難以想像。黃河的水道也不是一直不變,事實上它已經改道非常多次,聽史官講,在很久很久以前,黃河的入海口並不是在濟北郡與巨鹿郡的交匯處,是直接向南,從南海郡那邊奔流入海。”

  “很久很久以前?那該是多久啊!”

  “估計是三皇五帝時期吧?”

  “是那些操蛋的史學家亂扯的吧?是不是還扯上了大禹治水什麼?那個時候我們的族群只是棲息在黃河流域周邊,南邊是個什麼樣子誰又知道,那個時候沒人可以翻越數千里的密林和山區走到南邊的沿海。”

  韓信不知道怎麼該反駁余樊君,像是現有的《山海經》,裡面的記載大多荒誕不經,可要是認真的考究起來,裡面的內容有許許多多是真實的東西,只是每一個時代的人對每一樣事物的描述都不一樣,偏偏《山海經》基本都是誇張到沒邊的描述手法。

  如: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帝國已經有海航艦隊,是在海面上發現了其身軀大小也真的是數十米乃至於是上百米的大魚,但是根本沒可能變化為鯤,也沒有幾千里那麼誇張,更不可能變化為鳥,成為鵬。

  “幾千里?你以為是大地啊,還幾千里。”

  “嗯,陛下說那些身軀很大的魚叫鯨,鯨魚也分為相當多的種類。世界上是真的有鵬,雙翼展開能夠有十來米那麼大,那是一種高山的鷹類,區別於比較小的鷹,才取名叫鵬。”

  所以說嘛,韓信真的沒有用《山海經》來反駁余樊君的意思。

  一路閒扯一路亂侃,到了屠申澤區域的時候,韓信和余樊君可就沒有那麼多的閒工夫了。

  帝國軍隊對河套區域的掌控十分密集,該是駐軍的地方基本會有部隊駐紮,像是屠申澤附近就有六支帝國駐軍,每一支駐軍最多五千人、最少二百五十人。

  屠申澤向西二十裡處有一座要塞,裡面有五千的駐軍。這五千駐軍也是帝國在河套西北區域最大的一股駐軍,他們的指揮官向韓信說起,說是不久前……也就是三個小時之前有八萬騎兵剛剛路過,那些騎兵沒有進行停留,但是派來了人,留下話,讓他轉告韓信,叫韓信盡可能多的裝載水源。

  “從這裡一直向西,一路上大多是沼澤狀態,但是沼澤區的水源無法食用。”

  “嚴校尉,衛中郎(將)可有什麼其它交代?”

  “前驅部隊在一路上都有留下痕跡,強烈建議你們跟隨著遺留的痕跡前進,不要貪圖便利走陌生地帶。”

  “明白了,謝謝!”

  軍方的人就是軍方的人,要塞的主官沒有太在意使節團正副使,只是與同樣是軍方的韓信相處的時候比較親近。

  劉邦和陳余其實也對這麼一副模樣見怪不怪,他們能夠理解軍方一些人的想法,特別是那次儀式有儒生跳出來搗亂之後,軍方對非軍方的人有一種更為排斥的心理,似乎不再信賴任何非軍方集體的那些人。

  “沒想到塞外的沼澤地會那麼多啊,要是沒有嚮導,走著走著發現沼澤地倒是事小,直接被困住那才是糟糕。”

  使節團到了河套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不是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也不是滿地的綠草,是窪地就是一塊沼澤地。

  “搞不懂了,陛下為什麼會這麼重視這邊?看起來這裡除了放牧,似乎沒有太大的用途吧?”

  陳餘沒有搭理說話的劉邦,事實上如果不是必要,他都不會與劉邦進行任何的交流。

  “喂,老傢伙,老子和你說話呢!”

  “哼!”

  劉邦被陳餘“哼”了一聲也不生氣,反而是生起了逗陳餘玩的興趣,然後就是一陣沒完沒了的調侃。

  中亞來的那些人已經在準備紮營,他們得到的吩咐是,今晚隊伍將會在這裡停留一夜。

  “我們來時走的不是這條路線,他們應該聽我們的,走我們之前走過的路線。”

  “有用嗎?那些驕傲的帝國人不會聽從我們的建議,哪怕我們是對的。”

  面對隨行商人的抱怨,各國使節團有不同的看法。

  塔普拉提笑著對安格列說道:“那幫鑽到錢眼裡的蠢貨,帝國人選擇這邊,那是因為這裡去烏孫的領地最近。”

  安格列的回應是點頭,他目光看著西方的遠處,那裡的夕陽如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5

第0911章 因由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喝沼澤的水是一種常識,哪怕是真的要喝也應該煮得沸騰了再喝。這是為什麼?一是因為沼澤的水是死水,不存在流動性;二是因為沼澤之所以是沼澤,那是絕大多數生命的禁區,一旦不小心踏進去可會陷下去,然後再也起不來。

  沼澤之內吞沒了不知道多少動物,充滿了屍體的水源能喝嗎?毫無疑問裡面會帶著各種各樣的病菌,一喝就等待病魔纏身吧!

  使節團用來裝水有特製的車輛,那是一種用木條紮起來的滾筒箱子。箱子有點大,每一桶能裝三百斤的水,它們裝滿水之後會放到兩匹馬拉動的車輛,一輛車可以裝載四桶。

  申屠澤岸邊亮起的火把猶如白晝,使節團是徹夜在進行水源儲存,一些沒有睡的異族人過去看熱鬧,對於來自中亞的大多數人來說,那一夜他們又看了不少的熱鬧。

  “那個吊裝機械有點眼熟啊?”

  “嗯,在埃及和希臘那邊都能看到,那東西是用一種滑輪搭配纜繩,可以輕易拉動數百斤的物體。埃及人和希臘人建造城池的時候,需要搬運石塊等物到高處,也是利用那種工具。”

  人力起重器嘛,最先研究並使用的還真的就是希臘人。西元前二千年左右,他們是首先應用在航海船隻的貨物吊裝上面,後來傳播到了更西方的歐羅巴大陸,也傳到了地中海另一頭的一些國家。

  華夏區域是什麼時候出現人力起重器難以考究,不過在戰國末期,各北方列國在建造防禦胡人南下的長城時大多已經在使用。另外,民間的水井打水,那種繩套被綁在一根滾圓木頭上,人搖著滾圓木頭的把柄打水,兩漢時期普遍應用於民間。

  “草原上的水源是不太好找,但他們不會想要拉著數千車的水桶吧?”

  “誰又知道帝國人的思維呢?看樣子,他們好像是要那麼幹。”

  “天呢!有那麼多的車輛,多裝一些貨物多好,飲用就喝馬奶或是羊奶不就好了?”

  “可能是帝國人不喜歡馬奶或是羊奶?我倒是見過他們大多數人會喝牛奶,那是在他們帝都的所見所聞,大清早就會有人各家各戶送牛奶,大人雖然也喝,但是好像每個小孩每天都要喝一大杯。”

  是啊,中亞人很難理解帝國人的思維,帝國這邊的人卻懶得去探究異族人的思維,因此除開必要的溝通,兩幫人雖然是一路同行,可是發生的溝通實在是少得有些過分。

  一樣深夜未眠的劉邦找來了同樣沒睡的韓信,他是在詢問隊伍中增加的五千士兵,想知道那是什麼狀況。

  “火器兵?沒聽說過啊。”劉邦其實是聽說過的,但是沒真正見過。他問:“那五千士卒會隨我們一同前往遙遠的地中海嗎?”

  韓信往簡要了說,很明確地告知劉邦,那一校火器兵只會跟隨使節團抵達烏孫那邊,然後就會脫離使節團護衛隊的建制停在烏孫。

  “哦……”劉邦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個什麼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他們與烏孫那邊有仇,抵達烏孫人地界的時候,烏孫人會不會為難他們?”

  似乎啊……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使節在帝都南陵那邊的時候不止一次建議帝國與兩國結盟,結盟的基礎是共同瓜分西域,烏孫也是消滅物件,這麼一件事情帝國方面並沒有進行保密,想必烏孫人是知道的。

  韓信可以理解為是塔普拉提和安格列找到了劉邦,提出了類似的擔憂。他根本不知道烏孫人會怎麼對待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那邊的人,但是這些似乎不該由他這個護衛隊長來操心,該操心的是使節團的正副使才對吧?

  “這不是軍方的人說話比較管用嘛!”劉邦倒是直接,說道:“很簡單的事情,與帝國文官相比起來,帝國軍方說話的分量比較足,到時候雖然一樣是男爵,可是我覺得韓老弟說話肯定比我管用。因為韓老弟不但是貴族,還是軍方的人,更是陛下唯一的徒弟。”

  韓信被劉邦的直接弄得有些尷尬,默默地點了點頭。

  劉邦見韓信點頭答應立刻就是一陣爽朗的“哈哈”大笑,然後走到案幾旁邊拿起一個信封,含笑道:“喏,帝國寄過來的信件。”

  信件是虞姬寫來的,難怪劉邦臉上的笑容裡會帶著挪揄。

  “這一次從遠方回去,陛下該是會操辦韓老弟與虞大美女的婚事了吧?”劉邦毫不掩飾地壞笑道:“虞姬可是帝國數一數二的美人,陛下早年就將虞姬許配給你,可見陛下對你的喜愛。”

  說起虞姬,韓信臉上也是帶著笑容,眼眸裡面掩飾不了喜意。他又與劉邦聊了一小會這才離開,回到自己的大帳拆開信件,拿出信紙借著燈光看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沒有太複雜的東西,是虞姬在向韓信說一些近期南陵發生的趣事,然後又用隱晦的字眼道出自己對韓信的想念。

  南陵最近發生的趣事不少,但是虞姬介紹的基本與宮城之內的眾皇子皇女有關,其中的一件就是呂瑩又揍了呂陽一頓,起因是呂陽拿一種叫作龍蝦的海產嚇唬呂伊。

  呂瑩是趙歇之女趙欣所生,她是呂哲的二公主。

  呂陽是熊心之女熊女所生,他是呂哲的庶三子。

  呂伊是呂雉所生,她是呂哲的長公主。

  說起來呂瑩可是十分深得呂哲的喜愛,打小就顯示出宮中一霸的地位,小小歲數性格十分剽悍。除了身為人父的呂哲十分喜愛呂瑩,皇后趙婉和嫡長子呂議、庶長子呂啟,沒有一個不是對呂瑩十分喜愛,結果嘛……

  “回去後,是該大婚了啊!”韓信合上最後一張信紙。

  韓信與虞姬訂婚的時候是十三歲,那時虞姬只有九歲。現在韓信已經十八歲,虞姬也有十四歲。女子十四歲的時候已經及笄,再則是韓信要前往數萬里遠的地中海,一趟來回保守估計也要四五年,那時候他是二十三歲左右,虞姬也有十八九歲,正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紀。

  帶著暖暖的溫情,韓信當夜睡得十分香甜。

  隔天一陣“咚咚咚”的鼓聲在營盤內響徹,這是起床鼓,在鼓聲中大營從靜悄悄的一片,變成了充滿各種馬嘶人語的喧鬧。

  大部分人在準備啟程,一些人則是聚在劉邦所在的大帳進行商議。

  “國防軍的前鋒已經抵達這裡。”劉邦指著擺在案頭的地圖,所指的位置是申屠澤西邊的一百二十裡外。他抬頭看了一下眾人,說道:“一路過去全是平坦的地形,十分方便馬車行使。所以我們今天的目標是行走一百二十裡,當夜在國防軍特意留下來的營盤歇息。有問題嗎?”

  地圖很明顯是新近標注了一些新的提標,注明了一路過去什麼地方能夠補充水源,然後也標注了哪塊地區曾經遭遇過草原上的胡人部落。無一例外的是,那些被標注發現胡人部落的標記旁邊都畫了一個圓圈,裡面打了個叉叉。

  “發現了三個胡人的部落,他們全部被國防軍解決掉了。”劉邦挽著鬍鬚,一臉的笑意:“或許我們過去的時候會遇上押解戰俘往回走的騎兵?”

  韓信搖著頭:“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劉邦愣了一下,看向說話的韓信。

  韓信說道:“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開向烏孫人的領地,除非是那些胡人在開戰前就投降,不然不會有活著的胡人留下來。”

  “可惜了,到處都缺乏勞力,現在奴隸可值錢了。”劉邦也沒有過多糾纏,轉向陳餘:“副使啊?”

  現在可不是抬杠的時候,陳餘面無表情地應了聲“在”,手也抬起做出揖禮的手勢。

  劉邦上上下下地看了陳餘幾眼,然後說:“副使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異族人那裡,告訴他們,我們今天不會做任何的停頓,一路上吃喝拉撒都要保持移動狀態。”

  陳余只是應“諾!”,然後轉身離開大帳,幹他職責之內的事情去了。

  劉邦看向了余樊君:“餘副隊,你的責任是保證輜重不出意外。”

  余樊君也是應“諾!”,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離開,是看向了韓信,等待韓信點頭才轉身離去。

  “所以說啊,你們軍人,真是……”劉邦晃著腦袋,一臉的納悶:“有必要時時刻刻展現你們軍人的姿態嗎?”

  包括韓信在內,所有身在大帳內的軍人,他們一致在點頭,很明顯是認為有必要。

  “好吧,軍人、軍人、軍人……是應該驕傲,說起來我也是有過領兵經驗的人,可惜的是在帝國軍隊只夠格當一名校尉。”其實只夠格當一名軍侯,但劉邦才不會說真實答案呢。

  沒人去搭腔,劉邦乾笑了幾聲,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大傢伙該幹麼幹麼去吧,儘快出發。”

  一陣應“諾”之聲中,人走得只剩下自己苦笑的劉邦。

  隊伍再次出發,走之前駐紮五千邊軍的要塞不斷吹響號角,那是一種送別的波段,使節團也是吹響號角回應。

  號角聲中,隊伍開始筆直地向著西邊前進,帝國這邊人要麼是騎馬要麼是坐在馬車之上,來自中亞那邊的人卻不是人人都有代步工具,不少人是小跑著跟隨隊伍。

  從帝都南陵調過來的五千火器兵,火槍兵是坐著廂型車,一輛廂型車不算前面趕車的車夫能夠容納二十二人,他們待在車廂內的時候是每邊各自十人,車廂前壁的兩名軍官坐在馬紮之上。

  士兵坐廂型車,火炮也是整個搬上馬車,不過一輛馬車裝一門火炮已經是極限,畢竟最輕的火炮將炮架涵蓋進去重量可是有一千五百餘斤。除開火炮之外,車內是搭載了兩名炮兵,但是不見任何裝著火藥和彈丸的箱子。

  事實上運輸火藥的隊伍是被吊在最後面,他們由一千騎兵在兩翼進行護送,是整支隊伍吊尾的一批人。

  行走在草原之上,人一眼看去全部都是一片平坦,好像是眼睛可以看到世界的盡頭,但這絕對不是事實,至少沒辦法看到世界盡頭,他們看到的地平線不過是因為腳下的大地呈現球形,更多的地貌是被掩蓋了。

  剛剛進入冬季,草原上還沒有下雪,但是因為太早啟程還是能夠看到一些草地上的霜沒有散開。

  “再過半個月左右,草原就應該下雪了吧?”

  “是啊,所以國防軍的八萬騎兵才會那麼著急趕路,他們需要在雪季來臨之前抵達烏孫境內。”

  差不多就是那麼個意思,冬季來了,不管是什麼軍隊都不會選擇在冰天雪地的季節作戰,第一批國防軍前去烏孫,是帝國展現出支援烏孫的態度,讓烏孫人能夠堅定抵抗的信心,並不是說國防軍的部隊一過去就會馬上投入作戰。

  先期抵達烏孫的國防軍,他們有大概四個月的時間來熟悉當地的地形,也習慣當地的氣候,真正揭開大戰預幕那是在來年春暖花開之後了。

  “其實冬天不適合長途跋涉。”

  “對我們來說不是,對那些中亞的異族來說是的。”

  “哈哈,我們有暖和的衣服都能感覺到寒冷,沒看見那些異族被凍得鼻子都紅了嗎?還不知道冬天趕路會有多少人凍死在半路上。”

  “他們沒有反對,也不擔憂死人,我們替他們操那個心做什麼。”

  帝國有呂哲,很多新鮮事物出現不是什麼怪事,像是近些年出現的羊毛保暖大衣,更有一些奢侈的羽絨服什麼的。帝國軍隊的統一配置自然不會是羽絨服,可是塞了羊毛和特意加上皮毛的軍裝,供應一二十萬大軍的問題不大。

  來自中亞的那些人,他們真的不擔憂冬季長途跋涉造成的死傷嗎?並不全然是的。他們不在乎的是奴隸的死傷,但是對於除開奴隸之外的人還是很惜命的。他們之所以選擇冬季趕路,自然是有其原因,另外就是大多數人也在帝國那邊買了足夠保暖的衣物。

  “不知道塞琉古向東進軍了沒有?我們在東方帝國購買的東西,運回去能夠對戰爭起到作用。”

  “我們在東方帝國學習到的一些知識,不也是能夠在戰爭中起到幫助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5

第0912章 機會難得

  中亞這些人在帝國購買最多的是兵器,會這樣是因為他們發現東方帝國的兵器真心不貴,另外就由塔普拉提和安格列出面,告訴所有的商人,他們會用至少十倍的價格收購商人們在東方帝國購置的兵器。

  十倍的價錢並不是太高,但是考慮到這一次前來東方帝國的各國使節團和商人,他們與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都是同處在一個陣營,一點面子多多少少是要賣。

  再則,特普拉提和安格列也做出承諾,這一次幫忙購置兵器的商人會拿到相關的證書,日後經由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國境的時候會得到最好的保護,稅收上也將得到盡可能的優待。

  日後經商能夠得到來自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軍隊的保護,在兩國經商的時候也能得到來自誰手上的優待,商人們都是頭腦不錯的人,知道這一次的長途跋涉利潤只能說一般,但是沒有什麼比能夠得到軍隊的保護和稅收上優待更好的承諾了。

  這一次中亞各個使節團和商人購買的兵器並不算少,直接就是將南陵包括周邊的城市,市面上的兵器購置一空,甚至他們還向帝國軍工下了訂單,後面也在官方購置了一批,以至於他們歸途的馬車上十之六七全是裝載兵器。

  “沒辦法,我們無法得知東方帝國的哪些商品會得到歡迎,也沒有例子來進行參考,所以……”

  “就像你說的,我們不知道什麼商品運回去之後的銷售情況,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的利潤。代購兵器可以有固定的十倍利潤,對我們來說是一個不錯的買賣,至少這樣的買賣沒有任何的風險。”

  “交好統治者很有必要,不是嗎?”

  “當然!”

  他們在東方帝國購買的東西要是運回去,足夠帕提亞或是巴克特裡亞再武裝出五萬的大軍出來,並且這五萬部隊全部是持有鐵質兵器的人。

  五萬的軍隊在帝國來說或許不多,但是在中亞各國來說,五萬的軍隊已經不能算少。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在地中海區域,還是在中亞,甚至是在遙遠的歐羅巴或是非洲,現階段的任何一個國家根本就沒有超過上萬武裝鐵質兵器的人,世界各國可基本都還是在使用青銅武器呢。

  事實上也正是那樣,不是冶鐵技術還沒有出現在各個國家,是冶煉技術不成熟的現狀下,想要打造鐵質兵器的造價有點高昂,鐵質兵器一般是作為各國高級將領或是貴族的武器,普通的士兵考慮到成本的關係很難普及。

  “只能做到我們四四,留下的兩成會被各國平分掉。”

  “二萬七千八百七十五?考慮到戰劍最多,大概能武裝起一萬五千的部隊,其餘的兵器可以作為更換替用。”

  “可惜了,我向他們的鴻儒館交涉,想要一次性購買五萬的兵器,沒想到竟然被拒絕了。”

  “啊?我想一次性購買三萬,也是被拒絕了。那個叫景駒的官僚說的是,可以下達訂單,但是需要有一個週期。我最後還是下了訂單,也交了訂金。你呢?”

  “我下了十萬的訂單,也交了訂金。”

  “這麼多!?”

  “不不不,你難道覺得多嗎?我們與塞琉古的戰爭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總是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另外,我的條件是,訂單數量龐大,運輸將交由他們來辦,只是我需要支付運輸費用。”

  “他們答應了?”

  “為什麼不答應?他們可以因此多獲得十五萬的四德拉克馬。”

  四德拉克馬目前是地中海和中亞大部分國家的貨幣,有金幣也有銀幣,安格列說的十五萬四德拉克馬是銀幣。

  安格列所屬的巴克特裡亞直接與西域交界,他敢於提出讓帝國這邊負責運輸,那是考慮到帝國軍隊已經將手伸到了烏孫那邊,而烏孫離巴克特裡亞多遠?大概也就是一萬四千多裡的路程,他相信帝國那邊不會拒絕,也果然沒有被拒絕。

  “是一次性製造完畢然後運輸,還是分批運抵?另外,你只是交了訂金,他們沒有收足資金,會運過去?”

  “我這一次回去,需要馬上再押解資金返回東方帝國。然後,我會在南陵等待,下一次跟著他們的運輸隊再次回到本土。”

  “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一點問題。押送十萬兵器,用到的馬車至少在三百輛輛以上,你支付的運輸費用大概是他們的七萬五千貫,性價比上面他們好像吃虧了?”

  現在可沒有什麼機械動力,長途運輸依靠的是畜力拉動,而馬匹、騾子什麼的需要進食,人也需要補給上的消耗。

  “二三百輛馬車需要至少四百名車夫,考慮到路途上需要經過那麼多的西域城邦,治安情況可想而知,必然需要武裝人員護送。若是再加上護送的武裝人員,運輸隊伍的人數不會低於一萬人,並且大部分會是騎兵。你算算,人吃馬嚼的消耗下,你的十五萬四德拉克馬,夠承擔那些費用嗎?”

  “對於他們來講,搭載我的那些貨物是順帶的,他們也需要運送物資前往烏孫。”

  “烏孫距離巴克特裡亞一萬三千里以上。”

  安格列原本還認為自己是占了老大便宜,現在被塔普拉提那麼一提醒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是啊,哪怕是十萬兵器裡面有足夠的利潤,可是運輸貨物上面帝國很明顯是在做賠本的買賣。世界上除非是帶有什麼目的,不然不可能做虧本買賣,安格列就該好好想想帝國是抱有什麼目的性了。

  “或許,他們是想要打開一條商路,畢竟他們知道我們正在與塞琉古進行戰爭,希望得到來自我們的長久訂單?”

  “也許吧……”

  要說帝國想要出兵中亞,塔普拉提覺得不是沒有那種可能性,可是現階段對於帝國來說,最重要的是解除草原上遊牧部落的威脅,帝國與草原人的戰爭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哪怕是帝國將目光投向中亞,至少也該是等草原人的威脅解除之後。

  與遊牧民族之間的戰爭不是三五年能有結果的事情,要是遊牧部落一直不與帝國決戰,雙方一打幾十年也絕對不是什麼太過稀奇的事情,甚至是進行百年戰爭一點都不會令人感到意外。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喜歡開啟雙線戰爭,特別是中亞那邊離帝國最近的國家都要走個幾萬里路,路途上基本是戈壁、沼澤,還隔著西域那麼多的城邦,現階段帝國入侵中亞的幾率小到幾乎沒有可能性。

  “所以說,帝國人的思維我們搞不懂。”

  “嗯。”

  “或許,他們真的是想要獲得來自你們的友誼,畢竟巴克特裡亞是帝國進入我們那塊區域的必經之路,獲得了你們的友誼很多事情能夠得到方便。”

  “這是第一次國家行為的買賣,景駒也明確告訴我,下一次不會是這樣的價錢。”

  “是嗎?那就好。”

  使節團的隊伍一直跟隨著國防軍騎兵的痕跡在前進,國防軍騎兵走過的地方,地面的草皮基本上是被不知道多少雙馬蹄踩踏得翻了起來,草原上一條詼諧色的道路出現了。

  從申屠澤一直向西,需要走大概六百餘裡的草原平地,穿過兩處大範圍的沼澤地區,然後會抵達一個叫居延澤的大湖泊。

  居延澤往北二百餘裡是匈奴人的移動王庭,也即是峻稷山山脈,兩漢時期居延澤是西漢的涼州,現在它周邊的區域剛剛被帝國納入版圖,呂哲也是將該區域周邊納入涼州郡的行政範圍。

  原版歷史上漢承秦制,帝國的行政單位有一些改良,但是地方的行政郡依然是繼承于大秦,不過也不是沒有“州”這個行政單位,只是目前還在規劃當中,州這個行政單位只出現在嶺南那邊,還沒有針對全國疆域進行重新規劃。

  因為路途全是平坦地形,使節團的隊伍花了五天就走了五百餘裡的路程,接近居延澤一百里範圍之內的時候,碰到了國防軍特意留下來的部隊。

  “什麼?從這邊開始,一路上會有胡人的騎兵?”

  “嗯,這裡離峻稷山不算太遠,我們掌控這裡的時間也太短,還沒有辦法進行完全的掌控,經常會有小股胡人騎兵流竄。”

  與韓信交談的人是曹參。

  曹參率領的騎兵好像也是經過交戰,營地內專門劃出一塊地方安置傷患。

  “冬季來臨,吉脫將兵力收縮回到峻稷山,我們的斥候冒險進入峻稷山附近查探,發現峻稷山附近聚集的胡人不會少於十二萬。”

  “衛中郎(將)怎麼說?”

  “並沒有額外的吩咐,只是提醒你們一路上可能會遭遇胡人騎兵。”

  “好吧,明白了。我們將會在這裡駐紮一段時間進行必要的作戰準備。”

  “隨意,只是那些異族人不能靠近國防軍的營地。”

  “自然。”

  互通完情報,韓信去找余樊君,讓余樊君派出斥候探索周邊。

  “唔?就是說,火器兵的第一戰可能就是在周邊進行了?”

  “是的,國防軍很明確地告知周邊有胡人的騎兵在遊弋,他們並沒有投入太多的兵力針對胡人騎兵進行圍剿,該是要用使節團那麼多的貨物吸引胡人騎兵來攻。”

  “真是善解人意啊,至少我們不用只光顧著趕路,能與胡人較量一場。”

  居延澤再向西北邊走上四五百里就是所謂的西域了,進入西域之後再走近千里就是烏孫的領土。

  西域目前的現狀是從西向東遷徙的那些逃亡人與西域當地的土著混在一塊,雙方有些是和平相處,更多的是土著與那些逃亡人陷入不休止的混戰中。

  烏孫西南疆土有冒頓帶著一幫人正在肆虐,冬季到來讓冒頓有些收斂,可並沒有完全停止對烏孫部落的侵襲。另外,冒頓也不是盡全力在襲擾烏孫,他還派出兵力在西域各處活動,一般是針對一些小型的城邦和部落進行掠奪,也抓捕足夠的奴隸來保證麾下有足夠的人力。

  “進入西域之前先與吉脫麾下的騎兵碰一碰是不錯的選擇。”

  “嗯。國防軍不會放任規模太大的胡人騎兵亂竄,所以我們即將遭遇的胡人騎兵數量不會多於五千。這樣的數量正好適合讓火器兵打一場。”

  “還是需要與正副使溝通一下,另外也聯絡周邊的國防軍做必要的策應?”

  “自然是需要與正副使溝通,至於聯絡國防軍策應則不必了,相信統軍的將校心裡有數。”

  “也對,要是我們去聯絡,倒是顯得對國防軍信心不足。”

  短暫的溝通,韓信告別余樊君,他找到了劉邦,告知周邊有匈奴小王子吉脫麾下的騎兵在遊弋。

  “韓老弟的意思呢?”

  “我們的隊伍中有太多裝載貨物的馬車,周邊離匈奴人的移動王庭峻稷山又相對近,哪怕是現在不遭遇胡人,接下來也畢竟是會遭遇上。這一次是國防軍配合設下陷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我們也需要一場戰事來磨合護衛隊的配合。”

  “那就是打嘛!韓老弟儘管打,放開了打,需要什麼配合直接告訴老劉便是。”

  “還請正使與中亞那些使節團溝通一下,發生戰事的時候待在原地別亂竄。”

  “呵呵,韓老弟是嫌棄那些異族人礙事來著?”

  “不,並不全是。這一次作戰的主力是火器兵,雖然無法完全保密,但是不能讓那些異族人離得太近,離遠了他們只能依靠猜測。我們不擔心他們猜測,只要他們無法一窺全貌就可以了。”

  劉邦搞不懂為什麼要做欲蓋彌彰的事情,但那些也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

  將有可能會遭遇襲擊的事情告知中亞那幫人,他們是什麼反應韓信這邊的軍方武人其實並不是那麼在乎,他們已經投入到對戰事的準備中去。

  他們在居延澤做了二天的停留,一直到斥候發現一股大約在三千左右的胡人騎兵蹤跡,使節團又踏上了繼續向西的腳步。

  這一次火器兵不再是待在廂型車之內,他們是徒步行軍。火炮也不是裝載在廂型車,是卸載下來由馬匹拉動前行。

  “國防軍離我們最近也有三十裡以上,畢竟胡人也是有哨騎,離得近了胡人根本不敢發動襲擊。”

  “唔……”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5

第0913章 不光彩

  “那些胡人近期一敗再敗,銳氣盡失,膽子已經不肥了。”

  “麻煩啊!”

  使節團的人數一再膨脹,進入河套區域的時候人數已經突破九萬人,隨行的武裝人員也是達到了六萬左右。後面再加上了國防軍運輸輜重的五萬輔兵和二線部隊,使節團的隊伍總人數超過了十四萬,軍方的輔兵和二線部隊可都是能上陣殺敵的角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民夫,那等於是隊伍中至少有十萬能廝殺的人員。

  雖然是雜亂不堪的各種小型武裝團體彙集起來的十萬大軍,但那也是一股大軍,周邊遊弋的胡人騎兵只有三千多人,面對十萬可戰之兵的使節團又怎麼敢輕舉妄動呢?

  “胡人已經不是以前的胡人。要是在以前,他們察覺我們雜亂不堪,隊伍中又有那麼多非作戰人員和裝載貨物的馬車,怎麼也會試圖撲上來咬一口。現在嘛,他們連接近我們二十裡都不敢,只敢遠遠吊著深怕我們是朝著峻稷山方向開過去。”

  “那怎麼辦?”

  “只能是想想其它的辦法了。”

  安排場地或者說機會讓火器兵打上一場的佈置還沒有進行,胡人明顯不敢抵近攻擊就等於失去可操作性,那並不是出於估算錯誤,是輕視了近期帝國軍隊對胡人壓制產生的後續影響。

  帝國軍隊出塞之後便是一直大勝,不斷從草原人那裡佔領了大片的疆土,消滅的胡人部落也著實是多了一些。另外,隨著頭曼率領的大軍被殲滅大半隻逃出少部分,胡人對帝國軍方已經出現了恐懼心理。說明白點就是胡人面對帝國時已經沒有足夠的底氣,侵略性隨著胡人一敗再敗越降越低,胡人已經不敢再輕易接戰。

  “周邊的地形全是平坦的地貌,胡人基本上一人保持雙騎,只要我們的部隊稍微靠近他們立刻就撤退保持距離,很難進行埋伏。”

  “那就這麼算了?”

  “除非是出動輕騎,或許能夠打一場追逐戰,火器兵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有什麼作為。”

  “看來火器兵的受限已經暴露出來了,他們只適合打陣地戰,不適應草原上高速機動的戰法。”

  韓信基本已經放棄讓火器兵打一場的心思,事實上使用廂型車代步的火器兵,他們的機動性並不弱,但是與騎兵相比起來在速度上真的無法比較。

  一開始太尉署和將軍府將火器兵投入到草原上的追逐戰中就是一個錯誤,這也是太尉署和將軍府不瞭解火器兵才會出現的情況。

  “估計不是太尉署和將軍府的錯誤?他們只是將火器兵投放到草原戰場,具體怎麼使用那是看前線將校怎麼指揮。我在想,那些對火器兵陌生的將校應該是沒拿捏準確該怎麼使用這支部隊,只是陛下沒有進行特意的指點嗎?”

  “陛下日理萬機,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那麼多,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關注一支五千人建制的部隊?”

  “所以咯,將校們不知道該怎麼指揮火器兵部隊,就將火器兵丟給你這個陛下唯一的徒弟。到時候要是陛下問起,他們也總算能有個說頭。”

  使節團離開居延澤向西已經走了二百多裡,再有三十來裡路就算是真正地進入西域地界。

  過去的一天多時間裡,劉邦十分配合韓信做出的部署,一再露出所謂的破綻吸引那支三千多人的胡騎來攻,但是很明顯胡人是一開始就沒想要招惹這支十四萬多人的隊伍。所以,再好的戲碼沒了另一方的配合也是獨角戲。

  一直是進入到西域地界,韓信等來等去等到一個消息,那支遠遠吊著的三千多胡人騎兵被三萬多的國防軍騎兵從四面八方圍堵,雙方經過一天一夜的追逐戰,國防軍幹掉了八百多名胡騎,俘虜了一千二百多的胡人,火器兵還沒有開演反派不是完蛋就是四散逃命,大戲徹底是沒法唱了。

  “不怎麼地道啊,國防軍分明是拿我們當誘餌,暗地裡佈置兵力等著收拾那些胡人。”余樊君說話的時候不斷撇嘴,“嘖嘖”了好幾聲,又說:“草原上的交戰果然很難做到全殲,饒是準備得那麼充足,還是有近千的胡人逃掉了。”

  草原上確確實實不好做到全殲,畢竟草原的地形實在是太平坦了,一個股軍隊看到敵軍的時候,敵軍也理所當然發現了他們。沒有任何軍隊會在發現危險的時候還傻乎乎待在原地,特別是己方數量不佔優勢的時候,會做的事情就是立刻策馬狂奔,以至於草原上的交戰基本都是追逐戰。

  “還記得前次在居延澤碰上的那個校尉嗎?”

  “你是說曹參吧?”

  “嗯,就是他。他正押解著俘虜趕過來。”

  “做什麼?”

  “說是根據徐副司令的命令,押來三四千的俘虜交給你來處置。”

  韓信聽得有些愣了,有點不太理解國防軍的戰俘怎麼會交給他這個使節團的護衛隊指揮來處置,他又該怎麼去處置那些戰俘?

  “我捉摸著,該是想讓那些戰俘成為火器兵的靶子?”余樊君一臉的壞笑:“我們都已經進入西域地界了,再有那麼一兩百里路程就該抵達烏孫。進入烏孫領地的時候,火器兵就會脫離你的指揮,在這之前怎麼都應該讓火器兵露露臉吧?”

  事實證明余樊君的猜測是正確的。

  曹參很快就追上了使節團這支隊伍,他第一時間尋找韓信,明明白白地說,那些胡人戰俘就是押解過來充當演習物件的。

  怎麼個演習法?就是告知那些戰俘,他們需要與帝國這邊的軍隊對抗,贏了的話可以活命,輸了哪怕是沒當場被殺死最後也要處死。

  “除了是我們監督下讓戰俘拼命,其它的條件與真正的戰場廝殺沒有什麼區別。”曹參在極力的解釋,最後苦笑:“陛下對火器兵有很大的期望,你又是事先有過指揮火器兵演習的軍官之一,火器兵來到塞外不能只是武裝遊行沒有半點作為。”

  “火器兵會待在烏孫,應該有不少機會能參與到烏孫的保衛戰,那正是適合火器兵的陣地戰,不缺這麼一次吧?”韓信的心裡是抗拒的,讓火器兵與被監督的戰俘交戰,哪怕說的再怎麼好,不都一樣是殺俘嗎?這樣的戰鬥能有什麼意思。

  “火器兵駐紮在烏孫境內是會有作戰的機會,可是他們並沒有實戰的經驗。讓他們在這種環境下見見血,好過第一次交戰的時候手忙腳亂,你說呢?”曹參還在不斷苦笑,他是倒楣到某種份上才會被安排押解戰俘這麼一件差事。

  殺俘不祥?是的,殺俘不祥。但是呢,華夏的文化就是那麼神奇,所謂的殺“俘”不“祥”,俘虜是同一族群內戰下的俘虜,殺了會造成輿論攻擊,畢竟哪怕是再怎麼敵對狀態,也無法改變殺同一族群無法抵抗的人,所造成的名聲損害,那既是所謂的不祥。

  觀看華夏從夏開始的歷史,針對異族作戰從來都沒有什麼“不祥”的說法,歷來也是抓到多少異族戰俘,不是留下當做奴隸,就是殺掉以狀軍威,或是殺掉敬獻神袛,幾乎夏、商、周時期都有大規模處決異族戰俘的慣例,也沒見有人站出來嘰嘰歪歪說殺什麼殺俘不祥的蠢話。

  事實上對異族開始變得溫柔,那是在五胡亂華之後了,當時有太多的胡人成為中原的霸主,儒家文化可以說已經來了個大變樣,不然以“華夷之辨”最為堅持的儒家該是最排斥異族的才對,哪裡會造成後面那麼多腐儒會站出來嘰嘰歪歪什麼一視同仁,甚至是對待外族遠要比對待本族人仁善。

  韓信與曹參糾結的都不是殺不殺掉異族戰俘,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殺。而很顯然的事情,因為帝國皇帝對火器兵很重視,塞外的統軍將領幹一些稀裡糊塗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麼難解釋。

  “既然副司令有命令,我們自然是會執行。”余樊君可沒什麼好糾結的,一再對韓信使眼色,對著曹參說:“還請曹校尉安排。”

  曹參沒什麼好安排的,來之前已經有更高級別的將領做好了一些安排。

  事實上吧,韓信答應是最好的,要是韓信扭捏不答應,國防軍不止有一種方法讓火器兵好好地域那些戰俘打上一場,只是更加使人詬病罷了。

  接下來,使節團的大部分隊伍繼續前行,五千火器兵和二千護衛隊騎兵、五百擲彈兵留下來,現場還有一校的國防軍騎兵,另外就是三四千戰俘了。

  當今年代的華夏,北方人身高基本是在一米八左右,甚至是超過兩米並不是太稀奇的事情,所謂的北方所指的是秦地、趙地、燕地和中原局部。長江以南的華夏人身高則會降低一些,普遍是一米七到一米八,但是很少有超過兩米的人。

  草原胡人呢?他們的身高差距比較大,有超過一米七的人但是不多,一般是在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間。

  將近四千的戰俘被押解著擠成一堆,他們滿是污垢的臉上帶著驚恐,至多一米七的身高在普遍一米八以上的帝國士卒面前只能是以仰望姿勢,滿臉忐忑不安地偷偷觀察著。

  “這些矮冬瓜,要是步戰肉搏,咱們的人一個能打他們五個!”劉邦特意留了下來,他正抬手指著那些胡人戰俘:“不會是要配上戰馬吧?那也太奢侈了一些!”

  曹參與劉邦可是老相識了,兩人在沛縣還一起做過一些不好公諸於眾的勾當,只是後面的遭遇讓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不過現在他們可都是帝國的貴族,劉邦是帝國三等男爵,曹參是帝國五等男爵。

  “哪能呢,咱們的戰馬再多也不夠用,是讓他們徒步與火器兵交戰。”曹參說著對旁邊的親兵吩咐了幾句什麼,然後對著劉邦問:“劉哥,這一趟出使回來,起碼是伯爵了吧?”

  “啊,是,但不是開國伯爵。”劉邦其實是打從心裡不想當什麼使節團正使的,但是陛下有令,他再怎麼不願意也得當。他上上下下瞧著曹參,“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帝國八百來個貴族,勳爵占了六百六十一人,男爵以上的貴族才有一百三十九人,你可也是帝國開國五等男爵了。境遇很不錯嘛!”

  曹參自然是有他的機遇,不過那都是在戰場上拿命拼來的,大大小小戰事經歷不下百場,苦戰也不是沒有打過,因此才是帝國那麼多校尉中能夠因功獲爵者之一。

  “有這麼一層身份在,這場草原大戰打完,爵位是不是要晉升幾級?”劉邦有點擠眉弄眼,他說的是曹參搭上了宮中嬪妃之一呂雉的線。其實這也是他最羡慕曹參的地方之一,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與宮城裡的人有聯繫的。

  曹參卻是在皺眉,他的一切都是在戰場上拼殺掙來的,可不管被誰賞識那麼一回事。他說:“帝國有法度。”

  “我懂,我懂,但至少方方面面會更有優勢,比如人脈啊什麼的。”劉邦還是擠眉弄眼,笑道:“我可是收到一些消息,過一段時間你可要升職成為俾將了,到時候麾下統率的就是兩名校尉一萬的兵力。”

  兩個人在這邊亂侃著,似乎聊得也不是那麼愉快。另外一邊,國防軍有人趕來馬車,車上裝載的東西是胡人用的一些兵器,距離胡人大概千米遠的地方,一隊隊的火槍兵正在排列隊伍。

  “想活?等一下沖向那些士兵,不管你們是用兵器還是用拳頭、牙齒等等一切什麼東西,戰勝那些帝國士兵,你們才能活!”

  戰俘們安靜地聽著,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帝國那邊的軍人告知這樣的消息,可是說真心話沒有多少胡人相信。

  火器兵這邊,軍官也在做必要的交代,他們等一下需要做的就是殺光任何看得見的胡人,但不是行刑方式的宰殺,是用自己學到的火器運用戰法,在較量中屠光異族人。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覺得對付一幫戰俘很失榮譽。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那幫戰俘只有擊敗你們才能活命,所以他們會比平常瘋狂無數倍,你們要是不當一回事,被屠宰的極為可能是你們!”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5

第0914章 超前,還是落後?

  勝可活,敗必死?

  將近四千的胡人不是來自同一個部落,他們甚至都不是同一個族群。他們之中有來自峻稷山的匈奴人,有原本河套的戎人,更有不少連自己是哪族人都不知道的草原人。有些是近期被俘,有些已經被俘有一段時間,被俘虜越久的人身上的凶性越少,倒是剛剛被俘虜的一批人還有點雀雀欲試。

  草原上的語音體系並不單一,就好像同一個華夏大地會有那麼多的方言一樣,實際上草原上的語言也分為很多種,很多人在呼喊著,他們在聚集同一語言體系的人。

  國防軍驅使來馬車,車上裝的是繳獲來的兵器,大多是一些劍和長矛。這些青銅兵器本來就是胡人戰敗之後被收集起來,打算運回後方融掉,或是製造一些銅器,或是乾脆融了轉為銅幣,現在再給胡人自行挑選倒也是廢物利用了。

  “給配置弓和箭嗎?”

  “胡人擅射,我們是要試驗火器兵,沒有弓和箭的胡人試驗不出什麼。”

  “那傷亡……”

  “數量不要太多,允許他們配置五百弓兵吧。”

  “諾!”

  國防軍再次驅趕來馬車,這一次馬車上放的是角弓和一些品質不同的箭。

  胡人沒有冶煉技術,他們的箭,箭鏃一般都是骨質,要麼就乾脆是削尖了的木頭本身。說實話,胡人的箭對身穿甲胄的人殺傷力不怎麼樣,不像帝國軍那邊的箭鏃都是金屬結構,三棱的箭鏃本身也帶著破甲的功能。

  火器兵這邊也在忙碌著,他們以五十人為一隊,在軍官的口令聲中不斷列隊,一個又一個橫向一排五十人的隊伍站得筆直,然後另一個五十人隊堆疊上去,形成一種前前後後五排,每排五十人的陣列線。

  若是從高空向下鳥瞰,火器兵佇列之後形成的是一種一條條的橫向陣列,每個陣列有二百五十人,這二百五十人形成一個長形的軍陣。然後,一個又一個二百五十人形成的軍陣,他們又在大範圍排列成為一個扇形的大陣。

  扇形的大陣中沒有看到火炮的身影,參戰的士卒只有三千五百名燧發槍兵,他們已經排列好陣型。

  華夏軍佇列陣而戰的觀念早就已經深入骨髓,冷兵器時代結陣而戰充斥著每一場戰爭,他們會在不同的地形排列適應的陣勢,不管是進攻還是防禦都離不開陣型,可以說整個華夏的冷兵器戰爭史就是各種各樣軍陣的表演史。

  縱觀任何一次有記載的戰爭,只要軍陣沒有崩潰,戰爭就不會分出勝負,軍陣最先崩潰的那一方則意味著戰敗。

  華夏軍隊上至統軍大將,下至普通士卒,每一個人都知道軍陣存在的意義,他們的平時的操練中,操練最多的其實不是個人的搏殺技巧,是演練軍陣,依靠一次次的演練來形成軍陣的磨合度和配合度。

  火器兵也是華夏的軍隊,出塞的一校火器兵是帝國現如今僅有的兩校中的其中一校。帝國現在有三百萬以上的大軍,配置火器的部隊卻是只有一萬人,出塞的一校等於是帝國火器兵的一半,儘管這一次是面對一批重新武裝起來的戰俘,可是他們仍然依照操練條例盡力做到最好。

  “面對俘虜又怎麼了?只要那些胡人重新拿起兵器,那他們就是敵人。殺死敵人是我們的天職,哪管他們是怎麼來的。”

  “所以,等一下注意聽口令,要是在這麼個場合還失誤,不用軍法處置,自己滾出火槍兵部隊!”

  “你們要做的就是盯死他們,聽取命令開槍殺死他們!”

  好些軍侯在軍陣之中來回走動,他們在向士卒大聲喊話,可以是鼓勵,可以是威脅,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士卒服從、服從、再服從!

  火器兵列陣完畢,本來應該被安排在左右兩翼的騎兵沒有加入,火器陣列中應該存在的近戰輔助兵種也沒有出現。

  “面對一群鬆散的戰俘,要是連這種程度的戰事都拿不下來……”余樊君其實覺得很沒有意思,低聲道:“不過是一場交差似得應付而已,估計國防軍那些人都覺得沒意義,只是需要做出個姿態讓人看。”

  余樊君的意思是,帝國皇帝相當重視火器兵,國防軍的一些將校為了向皇帝交差才搞這麼一出。他認為這樣做完全就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將那些戰俘押回去,是殺掉還是充作奴隸也比這一場作秀來得有實際價值。

  被安排作為火器兵對手的胡人已經武裝完畢,人群之中不斷有人在高聲呼喊著什麼,將近四千的胡人分為三個集體湊成了三個雜亂的人堆。

  “只有八百多人的是峻稷山所部的匈奴人,那股二千人左右的胡人是雜胡,另外那股近千人的是戎人。”

  “峻稷山所部的匈奴人還有點凶性,另外兩股胡人中的戎人那一批也表現出了一些攻擊性,人數最多的雜胡還沒有開始打就往後縮。”

  看事實情況,胡人這一邊確實是亂得可以,不止是沒有什麼陣型可言,表現出來的攻擊欲望也截然不同。

  “有戰馬的胡人和沒有戰馬的胡人是兩種胡人。”

  “所以,我們不是也只出動三千五百燧發槍兵嘛。”

  “我們的人先動了。”

  “那看著吧。”

  胡人沒有移動,火器兵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煩先動了起來。

  火器兵在向前移動的是扇形陣左右兩邊的佇列,他們是隨著一陣陣有節奏的鼓聲在向前邁步,扇形陣中間的燧發槍兵陣列則是待在原地。

  “咚咚咚——”的戰鼓聲配上了士兵邁步的腳步聲,整齊劃一的景象令人看了極具威脅感,他們每邁前一步的時候還會一起喊出“喝!”的口號,使人更是產生一種緊張感。

  軍隊作戰打的就是士氣的高低,士氣高的一方不但心裡具有優勢,也能更近一步地壓迫敵軍的氣勢,使敵軍未戰先怯。

  一支軍隊要是膽怯,那麼什麼稀裡糊塗的事情都幹得出來,就像現在,隨著左右兩翼的燧發槍兵在迫近,帝國這邊火器兵的陣型從扇形開始轉為偃月,眼見再讓左右兩翼的燧發槍兵繼續迫近就將要形成半包圍圈,胡人那邊也開始有了動作。

  胡人之中的峻稷山所部匈奴人和戎人像是已經溝通完畢,他們從左右稍微繞了一下,然後呼喊著分別向火器兵的左右兩翼沖上去。

  火器兵這邊的戰鼓聲停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架子鼓瑣碎的聲音,軍官也在大聲呼喝著一些口令。

  邁步行進中的火器兵停了下來,他們不斷原地踩著步伐,然後又在同一時間停止踏步。

  “陣列線準備!”

  “準備二列線輪換射擊!”

  陣列線不就是筆直的橫向佇列嘛,使得第一排的槍兵有足夠多的射界。二列線輪換也沒有什麼太複雜的東西,是前面的第一排單膝跪地抬槍進入待射狀態,第二排的槍兵站得筆直也是抬槍進入待射狀態。

  衝鋒中的胡人看見對手停下來,一些長相剽悍看似也是臨時指揮的胡人,他們呼喝著隊伍也停了下來。

  “對邊那些帝國軍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手上的傢伙也是從來沒有見過,誰知道那是什麼?”

  “很像是一種棍?只是他們抬著棍做什麼?”

  “很奇怪,往常靠近到二百步,帝國軍就應該進行弩箭覆蓋,這一次我們已經靠近到一百九十步對方還沒有射來弩箭?”

  “先看那些匈奴人沖上去會遭遇什麼,我們再決定是不是要衝上去。”

  沒錯,千人左右的戎人停了下來,另一邊的匈奴人還在大聲呼喊著往前沖。

  匈奴人已經沖到距離火器兵大約二百米的位置,他們沒有任何降速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邁腿的速度,然後零星的箭矢也從他們這邊射向了火器兵那邊。

  角弓的射程也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要是配置金屬箭鏃在一百米可以有殺傷力,但是不強。沒有金屬箭鏃的箭矢,由角弓發射出去的最佳殺傷距離是三十米左右,再遠除非是射中眼睛等要害,不然也就是造成殺傷而沒有致命的效果。

  零星的箭矢射過去不是要造成多少戰果,胡人經常會使用這樣的辦法來使交戰的物件出現驚慌,是一種心理壓迫戰術。

  “沒有箭陣覆蓋?”

  “對,沒有箭陣覆蓋!”

  匈奴人其實也在奇怪帝國軍手裡拿著的棍子是什麼,他們更加疑惑的是為什麼帝國軍沒有像往常那樣射來遮天蓋日的弩箭進行覆蓋。

  “那些孬種的戎人停下來了!”

  “只有我們沖上去哪怕是獲勝也只是摧垮了敵軍的一處側翼,對整個戰局沒有太大的助益。”

  “我們不停,先沖上去試探一下,無論戰況怎麼樣,我們立刻脫離後撤!”

  事實證明匈奴人的崛起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骨子裡就充滿了野蠻,有一種拼搏的精神。而草原上其它的族群,像是戎人或是狄人早就沒有祖先的武勇和膽氣。

  火器兵這邊的陣列線,負責觀察敵軍間距的軍官已經在報數。

  “一百八十米!”

  “一百七十米!”

  “——前排注意!”

  “一百六十米!”

  “——抬槍,瞄準!”

  “一百五十米!”

  匈奴人還在往前沖,他們接近到一百五十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射箭,這一次不是零星的箭矢射向火器兵,是大概有二百左右的弓兵在射箭。

  火器兵有身穿皮甲,皮甲的要害部隊鑲著金屬片,他們的頭上也帶著皮盔,面部拉下來會遮蓋住臉龐。

  “胡人的角弓勁力不行,你們只需要注意別被射中眼睛。”

  胡人從一百二三十米射出去的箭,是箭矢射中了排列長形隊的火器兵,可事實就跟帝國的軍官說的那樣,角弓的射程本來就短,胡人裝配的也是沒有金屬箭鏃的箭,角弓射出來的箭超過八十米就會有些飄,只要是稍微注意一下很容易就將射來的箭矢格擋開,哪怕是被射中,胡人射來的箭頂多也就是碰向甲胄,無法破開皮甲,更別提會產生什麼傷害。

  劉邦、曹參、韓信、余樊君,好些人是位於戰場的一側觀看,他們是一邊看一邊交談。

  “……內部演習的時候,火器兵在四百五十米距離的時候會被巨弩射擊,三百米以上的距離就會被弩兵發射出去的箭陣覆蓋,接近到一百五十米又會被弓兵漫射,所以很多人認為只要火槍的距離沒有超過三百米,火槍兵的作用就不會大。”

  “嗯,燧發槍的射程最遠是一百七十米左右,並且相較起弓弩還能保證一些命中率,燧發槍根本沒有任何準頭可言。這也是被詬病最多的地方。”

  “很多將領認為燧發槍兵沒必要存在,倒是火炮這種兵器應該增加、增加、再增加。火炮的最遠射程可以達到八百米以上,因為有‘望山’和刻度表,命中率也能保持在百分之五左右。其實大家最重視的是火炮的射程,眾多火炮的覆蓋射擊也能摧垮敵軍的戰鬥意志。另外,所有將領一致認為,火炮的出現會讓城牆變得沒有任何價值。”

  劉邦不是那麼聽得懂韓信和曹參的對話,聽到後面關於城牆的話題,他才有那麼點恍然,心想:“難怪了啊,我說中樞怎麼會不再批准各郡縣建造城牆!”

  另一邊,胡人已經衝鋒到距離火器兵不足八十米的位置,胡人射出去的箭矢也已經開始對火器兵造成了殺傷。

  “七十米!”

  “——第一陣列線,射擊!”

  一陣像是炒豆子的“劈裡啪啦”響聲,成為跪姿的燧發槍兵扣動扳機,隨著他們的射擊現場也冒出一陣陣的煙霧,然後是站立姿態的第二排燧發槍兵發射。

  跪姿射擊完畢的火槍兵射完並沒有移動,第二排射擊完畢的火槍兵也沒有移動,他們後面的陣列會向前頂替位置,然後該裝藥填鉛彈的士兵一陣忙碌,裝好彈藥又向前進行發射動作,如此的無限迴圈接替射擊,滾動著一直向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5

第0915章 那是一種必然趨勢

  炒豆子一般的聲響一直在持續著,一陣的響聲總會冒出一股煙霧,讓火器兵這邊被籠罩了一層大霧一般的白色。

  大霧中有軍官一直在呼喝口令。

  “輪換——”

  “抬槍——”

  “射擊!”

  伴隨著炒豆子不斷響起,衝鋒中的匈奴人,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在奔跑向前的時候身上突然被鑽了一個窟窿,一朵紅色的血花從窟窿中濺出來。

  中彈的匈奴人滿臉的錯愕,他們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什麼巨力推了一把,然後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奔跑的動作一僵硬,腳下也是一個趔趄,然後身軀重重地向前摔在地上,眼眸和意識都被拉扯進黑暗之中。

  並非是所有人都被射中要害,有些人中彈並沒有立刻死去,他們可能是四肢或者非要害部隊中彈,誇張地慘嚎著扒開被鉛彈擊破的衣物,看到的傷口好像是被一種什麼高溫的玩意貫穿,傷口位置的皮肉有點像是被燙熟了,窟窿裡的血水不斷往外冒。

  帝國軍的火器兵在位置輪換中不斷射擊,他們就好像是一個雪球一般,滾動著不斷發出炒豆子的聲響,隨著移動到一處那裡總會冒出新的煙霧。

  燧發槍沒有什麼準確性,依靠的就是陣列線的漫射,他們打出去的鉛彈會成為一種扇形姿態到處亂飄,只有極少數才是正確的彈道會打中目標,更多的是飛向天空,或者是一頭鑽進不遠地方的草皮裡。

  “劈裡啪啦”的動靜中,身處煙霧中的燧發槍兵實際上也是無法看清楚前方,不過真的不需要他們去觀察前方的情況,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聽從口令不斷地輪換位置,然後進行抬槍射擊、站定裝填、重新進入射擊位置……如此迴圈到軍官沒有下令射擊為止。

  必須要提到一點的是衝鋒中的匈奴人早就懵了,他們真的不明白自己遭遇到了什麼,只是聽到“劈裡啪啦”的聲響,然後周邊的同伴一個又一個身上冒出血花發出慘叫,甚至有些連慘叫都沒有喊出來就死掉了。

  “退……撤退!”

  八百多個匈奴人只剩下六百多人個還能喘氣的,他們原本已經沖到距離火器兵大約五十米的位置,但是三分鐘之內倒下了起碼兩百人。

  待在遠處觀看的戎人看到匈奴人的遭遇有些傻了。這些戎人也沒有搞懂是個什麼狀況,他們看到的是匈奴人快要衝過去肉搏,隨即一陣陣“劈裡啪啦”響起來,衝鋒中的匈奴人像是撞上了一道空氣牆那樣整個衝鋒一頓,然後好些個人就倒地不起了。

  原本縮在遠處的二千多雜胡更是下意識地向後又縮了一段距離,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發出了吼叫聲,聽那聲音像是充滿了各種的恐懼。

  “我的個天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怎麼會冒煙?另外匈奴人為什麼倒下,他們沒有中箭,絕對沒有中箭!”

  “巫術嗎?是巫術嗎?”

  因為不懂所以亂猜,現今年頭只要是難以理解的東西都會往鬼怪或者是巫術身上扯,然後自己嚇自己,把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膽氣嚇得更加沒有膽氣了。

  還活著的匈奴人轉身在往後跑,他們身後的炒豆子聲並沒有馬上停止,持續的“劈裡啪啦”聲音中,又有很多匈奴人中彈重重地摔出去撲向地面。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響起,火器兵在匈奴人跑出去一百米的時候停止射擊,佇列之中有軍官在重複口令,喊著“小跑前進!”,側翼的火器兵在軍令聲中緩緩地小跑起來。

  匈奴人脫離到二百米以上,他們左盼右顧地張望了一下,原本的八百來人竟是在不到十分鐘內剩下一半不到。還活著的匈奴人一臉的驚懼,他們來自草原,草原上死亡並不是太過稀奇的事情,他們部落與部落之間存在戰爭,雪災的時候更是要被凍死餓死,艱難的自然環境讓他們擁有堅韌的性格和勇於挑戰的野蠻,可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就有點令人恐懼了。

  “他們到底怎麼殺我們的人?”

  “像是一種圓珠子,我從勒帕的傷口掏出了一個黑不溜丟的圓珠子!”

  “退,繼續退!”

  匈奴人看到帝國軍開始緩緩推進,他們又開始往後撤。往後撤的時候不斷有人扭頭看向後面,看到的是不少中彈沒死的人被帝國士卒用“棍子”前面尖銳的一個管刺捅進身軀。

  被鉛彈打中的傷口很恐怖,其實哪怕是沒有立即死亡,之後也會伴隨著發膿和病痛在痛苦中死去。

  火器兵手上的燧發槍是帝國一式,全槍不算刺刀是一米六的長度,加上刺刀是一米八五的總長,槍重二十八斤。

  刺刀是一種管狀的物體,前端有棱角形的開封口,因為是管狀型號的刺刀,捅進人的身體傷口是呈現圓形,拔出來的時候會帶著一些血肉,被刺中的人,他等於是被在身上開了一個窟窿。這種傷口不像是普通刀、劍、矛、箭的創傷,因為血肉隨著管狀物刺進去拔出來的時候帶走,幾乎是不存在止血的可能性,要是被刺中身軀,只能是流血到死。

  另一邊的戎人看到匈奴人沒命地後撤,他們呆了片刻也是拔腿就往後跑。在戎人看來,驍勇如匈奴人衝鋒上去還沒有靠近帝國軍就已經被滅了一半,且帝國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對匈奴人造成殺傷,源於未知再加上戎人本身就害怕帝國軍,心裡只剩下“帝國軍不可力敵”的心思。

  待在戰場之外觀看的一些人,他們有著各自的看法。

  劉邦不瞭解那麼多,只覺得那個叫火器兵的兵種打起來動靜真是不小,他也看出一點,一旦燧發槍兵進入到射擊狀態,一輪隨著一輪的射擊之下,與之交戰的敵人基本上很難沖上去進行肉搏。

  “與演習是有點不同,演習的時候不是實彈,看不出有那麼大的殺傷力。”韓信眼睛睜得賊亮,他說:“唯一的短板就是射程太近了。”

  曹參並沒有看過火器兵與其它兵種的演習,但是剛才已經看到火器兵發威。他“嘖嘖”了幾聲,說道:“一百米以內是一道禁區,燧發槍兵發射出去的鉛彈是直射,能夠掃清直面撲來的敵人。”

  其實弓弩兵也能做到直射,繼承于秦軍箭陣之法的帝國士兵,他們擺列箭陣的時候也能做到局部覆蓋,甚至是波段式射擊也能形成連綿不絕的射箭場面。

  “有效射程一百七十米,最強的殺傷範圍是八十米左右。”韓信思索了一下,悶悶地說:“現在無法看出火器兵的優勢在哪。”

  余樊君說得更加乾脆:“燧發槍兵能夠做到的事情,弓弩兵也能做到,甚至弓弩兵要做得比燧發槍兵要出色。”

  可不是嘛!弩弓的射擊範圍最遠可達三百米以上,再加上弓兵的協同,足夠數量的弓弩兵遠至三百米近到三十米都是射程,擺開箭陣只要箭矢不缺,無非就是對射和阻擊戰罷了。

  “生產一枝弩箭的工序和價值等於五枝普通箭矢,一枝普通的箭矢等於二十枚的鉛彈……”韓信摸著下巴,緩緩地說:“另外,生產一套勁弩的價值能夠造出三把燧發槍。”

  這些東西其他人倒是不知道,他們聽完韓信說的話都是陷入了思考。

  帝國是不缺錢又缺錢,說不缺錢那是因為山川之利不斷有新的貴重金屬被挖掘出來,特別是隨著在交趾發現新的超大型銅礦,帝國的府庫中真心是不缺國帑。說缺錢是缺在什麼地方?是國家的年度花費遠要比收上來的賦稅多,他們可是有聽過一些消息,現在帝國每年要虧空掉將近二千萬貫,著實是有點恐怖。

  “……另外,帝國的幾位將軍,他們贊同陛下的思路,特別是看到火炮射程和威力,堅信火器才是未來軍隊的發展方向。”韓信知道的事情遠要比劉邦、陳余、曹參、余樊君多得多,他也沒有賣什麼關子:“器械署沒有放棄研製新的火器,他們正在研製一款射程在二百五十米的槍械,那種槍械是一種後裝型號。”

  韓信說的是後裝線膛槍,帝國的製造署其實已經造出樣槍,只是呂哲看過後並不覺得滿意,主要是還呈現裝藥和彈丸分離的現象,另外燧發裝置也顯得異常不穩定。

  “新槍械的射程提高到二百五十米,會裝配一種滾筒型號的子彈。新槍械的命中率也有相當高的提升,最重要的是從開槍到重新裝彈過程不會超過十秒,等於是一分鐘內能夠射擊六槍。”韓信有親自射擊過,敘述的時候略略帶著可惜:“就是很容易出現卡殼現象,所以陛下相當不滿意。”

  滾筒型號的子彈?其實就是米尼彈,創意來自於一些吹箭的構思。所謂的米尼彈就是一種彈丸前置,彈殼中間配置火藥,後面有一種觸發裝置。

  帝國在長江流域有不少水利器械,已經被使用在製造貨幣上面,因為呂哲的干涉其實也已經出現最為初步的機床,但是技術含量可以說相當的原始,可是在拉伸金屬和釘裝上面的機床已經被研究出來。研究機床只是呂哲提供了構思,後面就是那些匠師的事情了。

  另外必須說的是,燧發槍的槍管也是依靠長江水利的一些機械打造,近期出現的線膛機構也是利用到最為初步的鑽孔技術。

  韓信對一些機器知識半懂不懂,另外的人對機器知識估計就是一空二白。韓信多多少少還能說一些,其他人只有閉嘴聽得份。

  曹參怔怔地聽完,問道:“多久?”

  “什麼多久……哦!”韓信搖著頭,說道:“誰知道呢?陛下的意思是暫時不革新新的槍械型號,乾脆就一直研製,研製到認為可以了再定型,然後大批量產。”

  既然知道火器兵是日後的軍隊發展趨勢,只要是軍人就沒有不在意的。他們需要跟得上歷史的潮流,用最快的時間來適應新的部隊和戰法,才能搶佔先機得到更好的晉升機會。

  余樊君看著曹參,問道:“這支火器兵抵達烏孫之後是歸入你的指揮?”

  曹參很直接地點頭,道:“是的。”

  余樊君並不掩飾自己的羡慕,“呵呵”笑著說:“烏孫那片地方不會缺少戰事,帝國也只有一校火器兵投入戰場,日後新軍必定會有你的立身之地。”

  軍功累積下的曹參很快就要晉升俾將,按照帝國軍隊的編制,俾將麾下會有兩名校尉,也就是一名實權的俾將可以統軍一萬士兵。曹參本身就有一校騎兵,再加上一校火器兵,那可不就是一萬人了嗎?

  他們在這邊聊著,戰場那邊卻是顯得異常熱鬧。

  火器兵不斷小跑迫近,進入射程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射擊,並且只要是胡人在射程之內就是滾動著連綿不斷地射出彈丸,一直壓迫著讓胡人不斷退後。

  胡人不是沒有嘗試悶頭悶腦咬著牙衝鋒試圖肉搏,可是他們次次都是沖到接近火器兵約有五十米的時候就再也難以前進一步。

  燧發槍的命中率是相當不靠譜,但是五十米恰恰就是火器兵排列出來的陣列線火力最密集的地方,若是有人想要抵近,一個人的身軀至少是要迎向三四顆從槍管裡發射出來鉛彈。

  胡人沒有足夠的弓矢,他們又是徒步難以快速接近,等待四千左右的胡人剩下不到三千,一件毫無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鬼哭狼嚎中還活著的胡人崩潰四散。

  面對胡人崩潰四散,火器兵齊喝一聲“帝國萬歲!”的口號,然後發動了衝鋒。他們衝鋒的是端平了裝有刺刀的燧發槍一排又一排地平線推進,其實這樣的場景與持矛衝鋒沒有太大的區別,要是真的細分也不過是燧發槍沒有四米長矛那麼長罷了。

  韓信看著曹參,問道:“讓國防軍的騎兵加入吧?”

  曹參的回應很直接,他吩咐旁邊的親兵吹響了出擊的號角聲。

  一陣陣“嗚嗚嗚——”的號角長鳴中,被佈置在戰場周邊的國防軍騎兵動了,他們像是蝗蟲一般地驅使座下戰馬追上奔逃的胡人,然後用騎槍、斬馬刀,一個又一個將追上的胡人幹掉。

  “說了,敗了就全部去死,咱們帝國軍人從來都是說話算數!”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6

第0916章 就是這麼爽利

  草原之上並不是處處地勢平坦,所謂的平坦也絕不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幅度,實際上草原上的山包一點都不會少,只是山包的高度不高,且草原上的顏色單一,給人一種看去能夠看到世界盡頭平坦的錯覺。

  華夏的歷朝歷代對於出征草原從來都是帶著恐懼的心理,其一是因為草原之上沒有太明顯的地標極易迷路,其二是不瞭解地形難以找到水源。另外當然還有其它的原因,每個朝代對出征草原的恐懼都有那麼一些不同,最為要命的制約其實是華夏這邊沒有足夠的騎兵。

  草原太空曠了,不像中原或是長江以南有那麼多的山脈,空曠的地形對於華夏的將領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什麼原因?看看華夏的兵書就知道了,只要是和兵事扯得上關係,那麼必然是這樣或那樣的策略,然後根據複雜的地形來設置埋伏之類的戰術。

  軍隊在草原上作戰,己方看到敵方的時候,敵方也必然發現了己方,少了統兵將領們喜歡的各種戰前熱身,等於是有一方不願意接戰的話,要麼能追上,要麼就追不上,實在是發揮不出什麼太精彩的戰爭藝術了。

  不是華夏的將軍們矯情,認為無法發揮戰爭藝術就不喜歡在草原上作戰,是華夏的後勤補給與胡人不同。

  胡人有牛、有羊、有馬就等於不缺後勤,能夠長期累月地處在移動狀態,對後勤的依賴性有,但不是那麼強。

  華夏軍隊十分依賴於後勤,通常情況下深入草原作戰後勤線就會被拉長,戰線越長華夏軍隊的補給線就越脆弱,很多時候華夏軍隊不是戰敗在胡人手裡,是後勤補給脫節難以為續,造成了自我的崩潰。

  像是現在,失敗了一方的胡人,他們四散奔逃的下場是被一個又一個追上,然後被帝國士兵像是砍殺牲畜那樣幹翻在地上。

  騎馬追擊徒步崩潰的士兵,該畫面一般是發生在胡人追殺華夏士兵身上,從上古先秦一直到有明一代屢見不鮮。

  空曠地帶騎兵才是王者,然後華夏的歷朝歷代很多時候並沒有足夠的騎兵,那也是華夏軍隊難以出兵草原的首要原因。

  “全殺掉有點可惜了吧?南陵現在的奴隸行情,一個健壯的奴隸能賣上二貫左右,四千多的胡人該是多少貫?”

  “有什麼好可惜的?草原上的部落還有不少,越是靠近峻稷山部落就越多。”

  “八千貫啊!能夠在南陵購置一座豪宅了,用來養士兵,也能維持一校軍隊的一年開支了吧?”

  “事先已經說了,他們要是戰敗就會被殺光,帝國軍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

  劉邦就是覺得可惜的那位,與之鬥嘴的是曹參。這兩人在沛縣的時候不是什麼至交,只能說算是略有交情,他們好幾年沒見了,塞外再次相見已經有了各自的歸屬。

  曹參與一眾同時間被從沛縣帶走的那一批人,他們現在大多是在國防軍服役,曹參算是混得較好的一個,現在不但是帝國五等男爵,馬上又是一名俾將。

  當初的五人中,除開曹參之外,周勃是禁軍的一名軍侯,夏侯嬰現在是一名別部司馬,雍齒也是南陵城防軍的一名屯長,盧綰則是自行申請退役跟了劉邦作為一名家臣。

  周勃其實也在使節團當中,只是他並沒有去找過劉邦,倒是與盧綰有過幾次見面。

  盧綰和樊噲現在是劉邦的家臣,兩人自然是要跟隨劉邦一同出使。若說盧綰多多少少還是與當初的那批人有接觸,樊噲和劉邦就沒有主動再去找過另外那些人了。

  徒步在草原上奔逃能逃得掉嗎?要是在春季或是秋季水草豐美的時候,整個人往茂密的草叢裡一窩,運氣好或許還真的能夠躲藏起來,然而現在是冬季。

  冬季的草原幾乎不存在什麼茂密的草叢,奔三而逃的胡人只能是賣力地拔腿狂奔,然後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被騎兵追上的胡人很多是從背後被一矛釘在地上,也會被踏蹄馳騁而過的騎兵用斬馬刀削掉頭顱,只有極少數祈活的胡人暫時保住了一條小命。

  重新被抓住的胡人大概有七百來人,他們被零零星星押解回來的時候又聚成了一堆,每一個胡人臉上都是帶著絕對的驚恐表情。

  曹參看著一臉驚懼的胡人,目光收回來的時候看了看劉邦,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韓信身上:“再來一次?”

  什麼意思?曹參的意思是,要不要重新武裝一下胡人,然後讓實戰繼續。

  韓信已經聽取了火器兵的彙報,剛才的實戰中火器兵幹掉了大約一千的胡人,己方也付出了三人戰死、二百一十六人輕傷的代價。

  火器兵中戰死的那三人只能用倒楣來慨括,他們是被狼牙箭射中了眼睛,箭矢貫穿了後腦當場就陣亡。另外二百一十六人輕傷,大部分是因為甲胄沒有保護手臂和腿腳的護甲,結果傷在四肢上面。

  韓信回應道:“沒必要了。”

  曹參正要說話,那邊韓信又開口了。

  “全部綁起來,讓火器兵用刺刀結果掉。”韓信是這麼說的。

  另一旁的劉邦嘴巴張開忘記合上,他原因以為韓信是要將那些胡人留下來賣錢呢。

  胡人嘛,對於帝國的人來說,胡人不就是異族嗎?不管是戰國時代的炎黃子孫,還是現在帝國時代的炎黃子孫,他們的認知中異族從來都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一種有智慧的動物。

  人殺動物是很平常的事情,人殺人與人殺動物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人殺人的時候不是為了吃,人殺人是對生存空間的一種爭奪,在生存空間的爭奪上面殺死更多的異族是在建功立業——反正帝國任何一部文學上都是那麼寫的。

  七百來個被重新抓回來的胡人,他們被要求挖坑,他們也是任勞任怨地挖坑,以為是要埋葬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做得太挺認真。一些稍微懂得帝國語言的胡人,他們甚至用著怪異的口音稱讚帝國軍人仁義,不愧是什麼什麼云云之類的奉承。

  帝國軍隊的盔頭基本上都是帶面甲的款式,一些年紀較輕的帝國士兵被誇得比較不好意思,臉上的糾結也被面甲隔絕了起來,他們給予胡人的回應要麼是一聲不吭,要麼就是乾笑。

  幾十個大坑被七百來人用了大概半個小時挖好,然後他們被一個個綁了起來,捆綁期間胡人並沒有任何的抵抗,甚至可說非常的配合。

  胡人的配合不奇怪,他們理所當然認為自己逃過了一劫,之所以會被捆綁起來是要押到某個大營,然後安安心心地繼續當個戰俘,等待被賣掉做一個奴隸。不少胡人心裡甚至已經咬牙決定要做一名好的奴隸,會老老實實聽從主人的任何命令,可惜的是他們活命的願望有那麼點不好實現。

  捆綁好又被一個一個排好隊站住的胡人,他們茫然地看著火器兵列隊靠近,又茫然地看著帝國士兵將刺刀捅進自己的心窩,帶著萬分的不理解被黑暗吞沒。

  看著最後一個胡人被幹掉,曹參這才扭頭看向劉邦,也是相對困惑地問道:“真的很不想重複啊,說過要失敗要死的,面對說一不二的帝國軍人,胡人怎麼會天真的以為還能活命呢?”

  劉邦的臉頰在抽搐,他之前就覺得曹參變得陌生,現在聽完那一段言論更是覺得如此。

  陳餘的臉色一樣不怎麼好看,倒不是他覺得殺俘不祥什麼的,就是覺得帝國的軍官也太嗜血了一些。

  在場的軍人卻沒有什麼太特別的表情,甚至余樊君對曹參的言論非常贊同,比了一個例子,說道:“長江南岸絕大部分地區原本是百越人的,我們用了將近七年的時間打過去,盡可能地殺掉任何對我們有敵意的百越人,將原本有大概二百八十多萬的百越人殺得僅剩下不到百萬,除開那些逃進深山老林躲藏的百越人,帝國現在可是有將近百十萬名溫順聽話的百越人充當勞力。”

  觀點很明確,也是帝國的主流看法,一個個都認為要是沒有殺戮,南方的那些地皮怎麼會歸帝國所有。另外,要是沒有盡可能地啥更多的百越人,地皮打下後難道還讓百越人佔據土地?當然是要殺掉或是抓起來為奴,讓那些土地成為帝國人的啦。

  一個上午,不管是實戰還是後面殺掉,當屍體丟進大坑被掩埋起來,來年那些土地上又會長出野草,只有少數經驗豐富的人才會從長勢太猛的草叢得出土地下埋葬不少屍體的結論。

  韓信手裡拿著三塊半折銅牌,三個牌子是戰死火器兵的銘牌,記錄著他們的貫籍、年齡、名字。

  帝國軍隊是在五年前開始配置銘牌,銘牌是橢圓形可扳折的銅片,用繩子套在脖子上作為項鍊,戰死之後會有人折掉一半留下另一半。

  銘牌的出現當然是出自呂哲的手筆,這一方案可謂是深得軍心,至少不管是誰戰死了,哪怕是變得面目全非也還能知道遺體是誰的,所以很受歡迎。

  三個戰死的火器兵被火化,他們的骨灰被被裝起來,隨後會與更多在草原上陣亡的袍澤骨灰一同被運輸回國。

  歷次作戰,帝國這邊戰死的人,只要是能夠找回屍體,他們的銘牌都會被收集起來,然後進行火化。一半的銘牌是戰死的憑證,要是既沒有半邊的銘牌又沒有找到人,基本是會被當成失蹤,而失蹤是無法領取全額撫恤金,只有當事人重新出現又或者證實死亡,才會有視情況而定的處理。

  “其實咱們還是挺仁慈的,沒幹活活坑殺那麼殘忍的事情,對吧?”

  “嗯。”

  “咱們也沒有羞辱他們嘛,給個痛快對他們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要是有來世希望他們能投胎當個帝國人。”

  “嗯。”

  “算了,跟你說話真的太沒勁了!”

  “那就不要說。”

  幹完了該幹的事情,隊伍當然是重新上路了,他們先追上了使節團的大隊,然後一塊向西繼續前行。

  使節團大隊也不是沒人好奇落後的隊伍剛才幹什麼去了,很多人詢問沒有得到答案,要是有人回答也僅是說去幹掉了一批胡人。

  出塞之後幹掉胡人好像不是什麼太新鮮的事情,不少人可是知道帝國軍剛剛出塞的時候幾乎是每天都處於交戰狀態,那個時候不管是河套還是其它的草原到處都充滿了胡人的部落,出塞的國防軍日日夜夜都是在追逐和包圍之中渡過,才有會有誅殺二十余萬胡人俘虜四十來萬的戰績。

  “現在草原上的胡人已經不多啦,至少是我們的控制區沒有多少野生的胡人。你們可是沒有趕上好時候,第一批出塞的軍士,平均下來至少也會獲得至少一貫的分紅,一些比較猛的猛人甚至是上百貫的分紅。”

  曹參很喜歡和韓信聊天,也非常喜歡向禁軍的同袍吹噓國防軍的戰績。

  “曹俾將,我們家阿信也參加了出塞作戰,那個時候他在第五騎兵軍團服役來著。”余樊君壞笑著問:“曹俾將得到的分紅是多少?”

  曹參笑道:“三百二十一貫。”

  余樊君馬上就說:“阿信的分紅是四百零一貫。”

  曹參沒有什麼表示,他很清楚第五騎兵軍團也是最早出塞的一批,最後更是在西北那邊打了一場漂亮的圍殲戰,俘虜了包括頭曼在內的二十余萬胡人,戰馬和牛、羊更是繳獲無數。

  分紅?是的,就是分紅。按照帝國的律法,軍隊出征在外的繳獲分配是,士兵可以得到四成,六成則是繳稅給官方。同時軍隊繳獲的戰利品和抓不到的奴隸,販賣後也會按照積累的戰功來進行分配,戰爭期間表現越是出色獲得的分紅也就更多。

  “為陛下征戰、為帝國征戰,平時有軍餉,戰時有作戰津貼,在場上立功可以獲爵,賣力作戰可以得到額外的賞賜……”余樊君昂起了頭:“誰都削尖了腦袋要成為戰兵,每一支軍團都恨不得時時刻刻能處在戰爭第一線。為的什麼?報效陛下,報銷帝國,只要人人奮力,得到應得的,又能為我們的族群擴展生存空間,男兒在世正當如此!”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6

第0917章 蒲類國

  使節團差不多踏進西域地界的時候駐營當夜下雪了,僅是一夜大地上便被鋪上了一層銀裝。

  帝國軍隊從一些戰俘的嘴中得知,離北極圈越近的草原上的其它區域早就已經在下雪,像是丁零、呼揭、渾庾、屈射這些漠北的部族,他們所在的地區在十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是大雪紛飛的環境。

  收拾帳篷重新拔營,啟程的路上一眼看去,大地上一片片的斑白和一片片的黑色,像是草原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匹斑馬,黑與白之間的交匯不再見到綠色。

  “今年的雪季算大還是小?”劉邦問的是草原當地的嚮導。

  嚮導答道:“往年並不是在這個時候下雪,雪勢也比今年稍微大一些。看今年的第一場雪,雪勢應該不會太大?”

  中原很大一部分區域也會下雪,像是趙地以北常年一到冬季就會下雪,只是每年的下雪量都不固定。

  陳餘早早就習慣了下雪的環境,使節團的接下來的行程也就由他來進行安排,一些列的保暖和注意事項也被交到了他的手中。

  燕地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廣陽郡以北的幾個郡不是冬季的時候本來就暖和不到哪去,一到冬季就會被大雪覆蓋,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

  使節團的相當多士卒是徵召自北疆,那是考慮到出塞之後的一系列遭遇不會太好,需要抗寒和性格堅韌的人。

  華夏自古以來北疆就不是一個能常年太平的地方,生活在北疆的人不但習慣了苦寒,他們也相對能適應各種突發的事件。因此得說一句大實話,華夏大地在兵源的招募上北疆的人真的是相對好的那一類,南方的人比起北方的人作為士兵來說真的有些差距。

  劉邦本身的貫籍是沛郡豐邑中陽裡人。

  沒有寫錯,秦一統天下之前並沒有泗水郡,泗水郡本來的名字是叫沛郡,泗水郡是在秦一統天下之後重新劃分行政郡縣的時候才有的。

  泗水郡位元處東南區域,認真算起來是楚地的地界,除非是特別寒冷的年份,不然泗水郡並不會出現下雪的情況,劉邦知道下雪是怎麼回事還是流竄到恒山郡之後。

  劉邦在恒山郡那邊待了二三年,第一年的時候並不是那麼習慣雪季,被凍得那個叫淒慘,還是有了第一次教訓才知道該怎麼在下雪季節進行保暖,也相對瞭解到下雪季節的情況。

  “比起大雪和寒冰解凍的時候,下雪不是最寒冷的時刻。”陳余向韓信介紹:“現在是剛剛下雪的時節,看天氣估計是不會突然增大下雪量,我們大概有七天的時間用來趕路。”

  他們是走的河套區域進入西域地界,最先踏入的地區是一個叫作蒲類城邦所擁有的領土。

  從河套進入西域並不是一條好路線,其實更應該從西涼郡進入到西域。走河套路線是需要沿著陰山那條山脈,沿途猛獸眾多,且因為是黃河流域的區域沼澤地帶也有很多,要不是有國防軍的騎兵先行開道,光是用在確認路途是否安全就要耗費相當多的時間。

  西涼郡那邊有一條地勢平坦的走廊,走廊貫穿著一條超過三千里以上的地區,能夠不用那麼艱苦地爬山涉水,一路上也並缺少水源,歷史上稱這條道路為河西走廊,也是中原王朝通往西域的主要交通。

  帝國軍隊擊敗頭曼大軍之後,他們一路向西進行擴張,光復失地的同時也進行了新一輪的開拓,置地西涼郡、天水郡、安定郡、武威郡……等數個郡,目前的擴張距離大概是到了現代內蒙古的巴丹吉林沙漠區域附近。

  光復的失地是在秦將精力轉為東擴之後被胡人占去的地區,新開拓的地區則是從一些雜胡手中搶來的地盤。這些地方大部分區域基本是處於相對荒涼的狀態,按照某些人的原話,那就是鳥不生蛋狗不拉屎,實在是不知道占下來有什麼用。

  並不能說那些新佔領地沒有用的人目光短淺,是他們的思維中認定只有繁華地帶才具有佔領價值,哪怕不是繁華地帶也該擁有眾多居民才有佔領的價值,一大片地方沒有多少人居住。他們並沒有想到現在再是繁華的地區也是經過長年累月的開發才有的成果,荒涼的土地只要有人肯去建設也能變得繁榮。

  河西走廊的價值很高,它是貫通東方和西方的橋樑,不止一次成為非常重要的貿易路線,不過因為歷史被呂哲橫插一杠,呂哲也是將前往西域的道路轉向了河套那一邊,河西走廊本身的價值不變,但是能不能像原有歷史上那麼重要就有些說不準了。

  河套向西域的道路,因為帝國軍團一再走這條行軍路線,一路上應該避開的地方基本已經是被摸清楚,哪裡有水源也是一清二楚,事實再一次證明路從來都是人走出來的,哪怕是再怎麼不合適,只要有人肯去探索和觀察,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夠形成一條大道。

  “中樞之所以選這裡不去選隴西郡那邊的道路,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余樊君哈了一口氣,嘴巴裡吐出去的氣有一股霧,他低聲罵了句什麼東西,然後才繼續說:“我們現在的戰略重心是在草原,接下來主要的目標是侵襲匈奴小王子所在的峻稷山地區,那麼當然是主要先開發這裡了。”

  使節團是一路踩著泥濘在前行,馬蹄子不斷踩踏讓草皮不知道被翻了幾翻,國防軍是沿著這條道路不斷來回,那該是被多少馬蹄子踏過?

  騎馬的人趕路的時候還好,雖然說有可能會因為座下的馬失蹄側翻摔那麼一跤,可是摔在泥濘上並不會受什麼傷。騎馬趕路遠遠要好過那些徒步雙腳親自踩著泥濘,也要比那些坐著馬車車輪被陷住了需要下車推的人舒服。

  冒著雪一直向西走了兩天,使節團正式踏入了蒲類城邦的核心範圍。

  使節團的隊伍太龐大了,人數足有十四萬那麼多。這麼龐大的隊伍再加上後面特意停下來等待的國防軍騎兵,整支隊伍的任務突破了二十萬人,可是把蒲類國的國王嚇得不輕。

  蒲類國位元處現代新疆哈密地區,他們早年已經受到從西向東遷徙逃亡者的衝擊,國內因為湧入太多的逃亡者其實已經不穩。後面冒頓率軍進入西域,雖說冒頓主要的侵襲地區是烏孫領土,可是蒲類各城也遭到了冒頓所部的侵害,有個別的城邦甚至是被攻破洗劫,本來就不強的國力經過一再的折騰就變得更加慘兮兮的。

  “讓輔國侯前去接觸接觸?”蒲類國的國王是一個年紀已經過了半百的老者,可能是近期實在是太過不順了,過於操勞看上去有些虛弱?

  蒲類國的存在已經超過百年,他們是國王制度,國王之下由輔國候輔政,設立左右將和左右都尉各一人,全國人口約在四十萬,有軍隊三萬。

  三萬的軍隊分散於七八個城市之中,實際上經過鎮壓逃亡者,和與冒頓屢次交手,蒲類國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軍隊,剩下不足二萬人。

  不用說沒有三萬軍隊那麼多,哪怕是三萬大軍的建制保存完整,面對不斷靠近且人數在二十萬以上的使節團,他們也沒有那個自信去抵擋。

  “那支隊伍有至少八萬的騎兵,打的旗幟是東方最近異常強勢的帝國。帝國什麼時候建立有比較模糊的說法,有人直接稱呼為帝國,不少人也稱呼他們為漢帝國,因為他們的皇帝是之前的漢王,不過這些並不重要。”輔國侯看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壯年,有著一副好身板,且相貌也不賴。此刻他的臉色非常的嚴峻:“至少八萬的騎兵,看著也有數萬的步卒,他們沒有派來使節打聲招呼直接踏入我們的疆土,雖然看上去並沒有氣勢洶洶,可是也能看出來者不善。”

  蒲類的一眾君臣就沒有一個能夠感到輕鬆的,面對國家陷入動盪,再加上匈奴人不斷侵襲,另有帝國越來越近的擴張,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的狀況,又怎麼能不憂心忡忡?

  “我聽一些烏孫人說,帝國正在與匈奴人開戰,從東面過來的那一支隊伍是帝國的使節團,使節團中有來自西邊各國的商人和使節,他們這一次只是經過我們的國土?”一個打扮看著像商人,其實也是商人,不過他又是蒲類國的文官之一,他用著商量的口吻:“要不我們準備一些犒勞的物資過去,以慰問的姿態試探試探?”

  蒲類國上至國王下至平民面,近期都是擔驚受怕夠了,他們實際上已經在思考蒲類國的未來,面對越來越嚴峻的國情,誰都在尋找出路。

  帝國軍隊擊敗頭曼大軍獲得大勝,中部草原和東部草原有帝國大軍殺進去,草原上眾部不斷慘敗之下亡的亡、降的降、逃的逃,帝國的軍威不是吹出出來的,他們是殲滅一支又一支敵軍,殺出來的威名。

  “強悍如匈奴人一次又一次被帝國軍隊打敗,戰敗後的匈奴殘軍卻是能夠襲擾得烏孫難以招架,我們周邊各國也多有在匈奴人侵襲下城破亡國的情況……”蒲類輔國侯一臉的思考:“強大如烏孫招架不住匈奴殘兵的襲擾,他們接觸上帝國尋求幫助,帝國那邊也做出了回應……”

  西域地區國家林立,有一城就敢自稱國王,有數城就能算是強國,烏孫人的城市不多,但是烏孫卻有人口百萬,算起來烏孫確確實實是西域的最強國之一。

  此前西域各國一般是聽從烏孫王的號令,算得上是一個鬆散的聯盟架構,從西向東遷徙的那些逃亡人湧進來的最初期,西域各國就進行過聯合,想要阻擋人流竄進西域,但是那些逃亡人分佈實在太廣,西域各國聯合起來的兵力沒有成功阻擋逃亡人流竄進入西域,倒是與追殺逃亡人的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等聯軍幹了一仗。

  那一次西域各國聯軍的主力是烏孫騎兵,西域各國出兵並不是太多,大多是擔負後勤供應的角色。他們聯合起來的大軍擊敗了中亞各國的聯軍,不過己身的傷亡也算得上是慘重,後續鎮壓逃亡者的多次軍事行動中又損失了一些,最後只能是與那些逃亡者中的一些大部落或族群協商,達成了一些和平相處的共識。

  逃亡者在西域的角色一直在改變,從入侵者轉為尋求保護,部分融合進了西域各城邦國家成為順民,有一部分則是尋找棲息地獨立,狀況遠要比任何人想像中更為複雜。

  就是在複雜且動盪的局勢中,西域各國鬆散狀態的聯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最為強大的烏孫又在後續的一連串事件中處於被動,烏孫王勃西靡已經很難對西域各國實施掌控,加上西域各國也不是那麼情願甘受位處人下,整個西域其實已經是陷入整體的動盪。

  “烏孫能夠尋求帝國的保護和幫助,我們……”蒲類國王用著商量的語氣,問道:“這一次帝國有使節團途經我們這裡,我們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

  意思比較隱晦,但是能聽出蒲類國的國王是想抱上帝國的大腿,但是他又擔心帝國的胃口會太大,也驚心於帝國所表現出來的強橫……至少帝國要途經蒲類國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二十來萬的龐大隊伍直接進就來,很擔心帝國會有什麼不測舉動。

  “我們攔不住的。”蒲類輔國侯直截了當地講:“不管我們願意還是不願意,現在只有表現出交好的姿態。以前我們能聽從烏孫,那是因為烏孫強大。帝國是不是強大我們沒有親眼所見,但僅僅是一支使節團就有二十多萬,又有十來萬大軍進行護送……我更聽說帝國皇帝麾下有近三百萬的大軍,想必帝國該是無比強盛,交好帝國對我們來說不但是迫在眉睫,更是必須做的事情。”

  “那麼……”蒲類國的國王憂心地問:“我們表現出友好……或者臣服的姿態,能保住蒲類國嗎?”

  這還真的是一個不好猜測的問題,將國家是否能夠存在寄望於別人的好說話或者是仁慈上面,誰的心中都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6

第0918章 不懷好意

  “我們進入的地界,當地人都是蒲類人,已經無法考究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但是蒲類國的存在已經超過百年。”舍阿是後面才跟上來,他追上使節團之後立刻就求見正使劉邦。

  與舍阿一同追過來的還有烏孫的三千多人馬,他們彙集使節團的龐大隊伍之後,開始充當嚮導的職務,像是這一次進入蒲類國,舍阿就建議劉邦派人去會見蒲類國王,說是可以讓蒲類國提供一些物資來犒勞。

  舍阿用的是“會見”這樣的詞語,他很明白全國軍隊只有二三萬和人口不到四十萬的蒲類國,面對帝國的時候什麼都不是,所以並不是用什麼覲見之類的恭敬用詞。

  劉邦要是有將蒲類國放在眼裡也不會沒有任何通告就率隊進入,一聽舍阿的意見覺得很有道理,他立即就派人前去蒲類澤那邊,表面上說是向蒲類國的國王協商借道過境,暗地裡就是想要進行敲詐。

  “蒲類國在西域算是強國嗎?”劉邦一臉的嘻嘻哈哈,他剛剛已經打聽到蒲類全國只有不到三萬軍隊。

  舍阿很清楚劉邦看不上蒲類國,也就順著話,說道:“西域國家眾多,有一城便可稱國王,一國擁有三五城就算是強國。蒲類國擁有七個大大小小的城市,在西域可以稱為強國。”

  西域是帝國對這片地方的命名,本地人並不是這樣的稱呼,不過很明顯包括劉邦在內的任何一個帝國人,誰都懶得去考究當地人對這片土地的稱呼。

  弱肉強食是普世法則,強大的一方對任何事物擁有命名權,帝國說這片土地叫西域,那麼不管這片土地之前是什麼名字,現在它都只能被稱呼為西域。

  烏孫現在需要帝國的説明,一些小事上舍阿不會去與劉邦較真,目前對烏孫最為迫切的是帝國那邊的援軍,還有帝國開放對兵器、甲胄等一些物質上的貿易。他們之所以後面才趕上來,正是因為需要押送一批物資,會急急忙忙趕上來也是不希望有當地人與帝國爆發衝突。像是他建議劉邦派人去與蒲類國進行溝通,也是希望能夠建立起一道說話的橋樑。

  很碰巧的一件事情,劉邦剛要派人去蒲類澤見蒲類的國王,蒲類輔國侯卻是帶著一幫人過來了。

  蒲類輔國侯帶什麼人來並不是最重要的,是他還帶著數百車的美酒等食物。他一來,舍阿立刻就過去。

  “想必你也知道匈奴等人在帝國軍隊的打擊中屢屢敗退?”舍阿與蒲類輔國侯是老相識了,提點道:“四十萬人在帝國不過是三五個縣的人口,帝國那邊至少擁有近千個縣,可以想像帝國的疆土和人口多麼大和多。”

  蒲類輔國侯立刻說道:“是的,我們充分知道帝國的強大。”

  西域這片土地並不算小,疆土實際上的面積比華夏的中原小不到哪去,只是相對起中原人口的稠密,西域算得上是地廣人稀的現狀。整個西域有多少人口沒有人去進行過統計,那是因為西域從來都沒有實現過統一,不過應該也有三百來萬人口?

  “我們很想知道一點,帝國是有意向這邊進軍,還是……?”蒲類輔國侯滿臉的憂慮:“他們是帶著和平,還是想要土地和水?”

  舍阿一時間難以回答,按理說帝國剛剛攻佔南邊大量土地,北疆的草原也占下數千里,擴張的腳步甚至是遠到了滿是冰寒的東北邊,短期內有這麼大的擴張,胃口該是被填滿了?

  “烏孫需要來自帝國的説明。”舍阿回答不上來,只說現狀:“帝國希望消滅冒頓,冒頓被消滅不但對烏孫有利,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好事。”

  冒頓率軍不斷侵襲西域各國,西域單獨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是冒頓的對手,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聯合起來消滅亂竄的冒頓,但是西域各國因為國內不穩實在難以有太大的作為,哪怕是強如烏孫也是陷入被前後夾擊的窘境。

  “國王派人聯繫鄯善、龜茲、山國、危須……等國,我是先過來的第一人,後面還會有各國的人來到帝國使節團這邊。”蒲類輔國侯咬著牙,說道:“烏孫現在需要帝國的説明,我們也希望能夠得到來自帝國那邊的善意,只是……”

  只是帝國看上去太強勢了,西域的一些國家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姿態與帝國進行交流,這點蒲類輔國侯沒有明說,但是他相信舍阿能夠領會得出來。

  “對於帝國來說,現在解除草原上的威脅是最重要的事情,烏孫同樣也迫切需要解除來自草原匈奴、丁零等部族的威脅。對於你們來說,威脅來自冒頓和那些逃亡者……”舍阿心裡有點不悅,他盯著蒲類輔國侯,認真地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帝國的強大超乎你們的想像,現在不是你們考慮怎麼與帝國相處,是你們該怎麼得到帝國的友誼。”

  蒲類輔國侯立刻賠笑道:“我們明白了。強大如烏孫都渴望得到來自帝國的友誼,我們又怎麼會生起與帝國交惡的念頭呢?只是我們應該釋放善意到什麼程度?”

  舍阿心裡有點難堪,之前烏孫強大的時候,西域各國是賣力討好,現在烏孫情況有點不妙,西域各國也都生起了一些小心思,已經不是以前什麼都順從的態度。

  “以前我們每年需要向烏孫進行繳稅,現在烏孫奉帝國為盟主……”蒲類輔國侯停頓下來,有點為難地看著舍阿,問道:“我們應該怎麼做?”

  西域以前的情況還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弱小的一方固定每年向強大的一方進獻一定的物資或是金錢,用這樣的方式得到強者的庇護。

  烏孫以前是西域最大強大的一國,得到來自於西域數十國的進獻,也是這數十國的盟主。現在烏孫很顯然還是西域最為強大的一國,可是偏偏烏孫需要得到帝國的説明。若說帝國的軍隊沒有開向西域,西域各國不會那麼急迫地考慮自己的定位,偏偏烏孫已經成了帝國的小弟,帝國的軍隊也開進了西域,那麼西域各國沒有道理不去直接伺候真正的老大,去奉承老大的小弟啊?

  “帝國那邊不管是過來多少人或是多少軍隊,他們都是來幫我們消除草原部族的威脅。我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去招惹帝國,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衝突。”舍阿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烏孫依然是西域真正的老大。他臉色不善地盯視著蒲類輔國侯,說道:“帝國強大卻遠在天邊,帝國那邊也只需要烏孫。你們要是覺得烏孫已經沒落,大可以用實際行動試試。”

  “哪敢呢?您也說了,我們不過是帝國那邊三五個縣的規模,帝國根本瞧不上我們。”蒲類輔國侯滿臉帶笑:“我們擔心的是,既需要繼續供奉烏孫,帝國那邊也會向我們徵稅。您也知道,那些逃亡者已經讓各國有點焦頭爛額,近些年大家都不太好過,敬奉烏孫已經有點吃力,要是再加上帝國那邊……實在是辦不到啊。”

  另一邊的劉邦已經等得有些不賴煩了,他派人過去催促。

  劉邦根本沒有問蒲類輔國侯叫什麼,很直接地說:“我們初來乍到,不太瞭解你們這邊的風俗,所以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們也別介意。”

  蒲類輔國侯當然不會帝國話,還是需要舍阿轉為翻譯。他聽完鞠躬行禮,嘴巴裡冒出一串劉邦聽不懂的話。

  劉邦是經過舍阿的翻譯才知道蒲類輔國侯說的是什麼玩意,不過實際上他並不在意蒲類輔國侯到底說了什麼,自己徑直又往下說:“我們從遙遠的都城過來,耗時將近四個月,一路上風塵僕僕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由於路途太過遙遠,也不是什麼出征性質,所以營中是沒有隨軍商販那麼一回事。”

  舍阿又一陣翻譯過去給蒲類輔國侯。

  蒲類輔國侯不知道舍阿是沒有翻譯對還是怎麼回事,反正他沒有理解劉邦的意思。

  “有什麼土特產沒有?”劉邦有點不高興了,他乾脆就直直白白地說:“有什麼好東西就敬獻上來,另外也找來足夠的女人,將士們一路上辛苦了,需要犒勞犒勞。”

  古代軍隊作戰期間都是有跟隨商隊,那是從上古先秦時代就傳來下的一套規則,隨軍商隊不但攜帶商品,也會帶著一大幫的女人,那些女人實際上就是營妓的一種,在軍中做的是皮肉的買賣。

  使節團中不是沒有商隊,也不是沒有女人,不過那些女人基本都算是侍女,侍女可以服侍自己的雇主,卻不會做皮肉的生意,那些將士本來到了河套可以放鬆放鬆,但是河套駐軍正處於備戰狀態,所以嘛……

  “女人?”蒲類輔國侯一陣錯愕,隨即笑著說:“沒問題,完全沒問題!”

  事實上蒲類輔國侯還真沒有當成多大的事情,只要劉邦要求的不是水和土地,那麼一切好說,就更別談女人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水和土地?其實就是疆土,也就是令人臣服,就好像曾經的大流士出兵攻打希臘,大流士派去的使節向希臘各城邦要求的就是得到水和土地,意思就是要求希臘各城邦投降或者臣服。

  華夏現如今沒有要求女人一定要純潔,寡婦再嫁,或者是女人沒有婚嫁之前失去貞操,都不是太大的一回事。按照現代的話來講就是“婚娶之後能夠忠貞就足夠了,不是那麼在意一個人的過去”,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始皇帝的母親之前跟過呂不韋不是處女,趙姬可以再嫁贏楚(莊襄王);西漢時期的漢景帝劉啟納入後宮的王娡,她就是一個再嫁婦,可是也能成為皇后。

  劉邦出使前沒有得到過關於怎麼處理西域各國的事情,呂哲並沒有要求路過西域的時候需要使節團做一些什麼事情,劉邦也不是沒有考慮過為帝國在西域拉攏一些城邦所用,但是初來乍到說這些事情還早。

  作為帝國的代表,劉邦和蒲類的輔國侯初次接觸還算融洽,兩人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話題,那就是關於怎麼賞玩異性。

  “胡女真的那麼帶勁?”劉邦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那個來自什麼孔雀王朝的女人,她們從小就學習《愛經》就是教著怎麼服侍男人的?”

  西域的地界不但連接著東方和西方,實際上也與印度那邊有往來,以至於讓西域的文化深受各種影響,直至帝國擴張的腳步邁進西域之前,實際上西域根本就不存在多少東方文化,反而是中亞和印度那邊的文化對西域的影響比較大。

  劉邦一口一個“胡”,反正華夏文化中只要是長相和文化有異的都是“胡”。他看到的是歇色頭髮的蒲類人,五官與華夏苗裔決然不同,穿著上更是沒有絲毫的共同點,當然是一口一個“胡”。

  華夏歷代皇朝中的“胡”都不是什麼好詞,無非就是鄙視或者蔑視,一般是用來泛稱北邊草原上的野蠻人,也適用於任何國家北疆的任何一個民族。

  現在是帝國曆四年,也就是西元前二零七年,此前炎黃子孫最遠也就是將腳步踏上草原,他們所認知的胡人大部分都是草原上的各部族,並不算上西域各國。

  隨行的史官,他全程記錄劉邦與蒲類輔國侯的談話,也算是在史書上第一次將西域各國也納入“胡”的體系中去。

  後面又有一些西域的國家到來,他們來的時候一樣是先找舍阿進行溝通,算是還承認烏孫為西域各國的盟主,然後經由舍阿的引薦才見到劉邦。

  “我們要先去蒲類澤,會在那邊停留大概十天,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禮物,應該運往蒲類澤。”劉邦並不覺得張口要禮物是什麼可恥的事情,他說完那些西域各國的人也是一臉的理所當然。他又說:“我們現在很需要女人,也考慮購買一些女人一路隨行,你們要是有什麼上好貨色,也大可以一起帶到蒲類澤,我們出的價錢絕對會讓你們滿意!”

  到來的各國人正要答應,那邊劉邦又加了一句:“聽說你們這裡有許多從西邊逃亡過來的流民,我們的將士對那些長相各異的女人很有興趣。”

  因為劉邦後面那句話,很明顯那些逃亡者是要倒大黴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6

第0919章 有必要嗎?

  塞琉古帝國的衰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獨立也就是發生在三十七年前的事情,隨著局部地區的動盪和戰事多發,中亞的一些族群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一旦爆發戰爭或是局勢動盪總會出現一些遷徙逃亡的人群,那是普遍是因為資產的重新分配,導致有產者變成了無產者形成的流民。

  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獨立不止是打破塞琉古時期的資源配置,他們還大肆地進攻周邊的部族,迫使那些不服從統治的部族進行逃亡。這些逃亡的部族在流竄過程中必然是要獲得食物,結果他們又在逃亡中不斷攻擊本來安分守己的一些人,使得越來越多的人被捲入混亂的大流,成了逃亡者的一份子。

  從西向東遷徙的人群非常多,他們在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聯軍驅趕下,被迫不斷向東逃竄,一路的逃竄造成的破壞難以想像,席捲之下一度讓逃亡者的人數超過百萬。

  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為什麼要大肆追殺一些部族?當然是為了獲得土地,也就是讓某些地區陷入“一片空白”,好進行所謂的資產再分配,用奪下的土地分賞新貴族。另外他們也是用逃亡者作為前驅,為他們的擴張當作馬前卒。說直白點無法就是讓逃亡者去破壞沿途的一切,然後讓兩國可以不費更大的功夫取得更大的戰果。

  差不多是從西元前二三一年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如今的西元前二零八年,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對逃亡者的追逐已經進行了二十三年,他們的腳步從底格裡斯河區域一直延伸到帝國命名的西域。

  二十三年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成為倒臥路邊的屍體,曾經的孩童變成了壯年,曾經的壯年變成了老頭,人是又死又生換了一茬又一茬,然後多少部族滅亡又有多少新的部族被捲進來。

  “你們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來追殺他們?”劉邦說話的對象是安格列。他是特意找來安格列,詢問關於那些逃亡者的資訊,得到的答案不算多,不過也差不多能搞懂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用心狠毒。

  安格列矜持著說道:“並不是每年都進行追殺,我們會適當地逗留一下,給予那些逃亡者喘息的機會,等待時機合適了再進行新一輪的追殺。”

  劉邦幾乎是秒懂,他也認為既然要讓逃亡者成為馬前卒自然是不能太虛弱,同時也不能讓那些逃亡者完全喘過氣來。他還想到了另外一層,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追殺逃亡者也能起到練兵作用。

  想到這,劉邦乾脆直接問:“你們的軍隊一定是東西來回調動吧?”

  安格列被問得一愣,怔怔地看著劉邦,有些佩服地說:“是的,想必您也知道了,我們的確是不斷進行輪換,用新兵去追擊逃亡者,將見識過血腥的老兵調到西線應付塞琉古,一直這樣的迴圈。”

  塞琉古是在衰弱,可是不管是對帕提亞或是巴克特裡亞來說依然是一個龐然大物,遠遠不是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聯合就能抗衡的。

  “事實上安條克三世並沒有拿出全部的力量來針對我們。”安格列很清楚隨著帝國使節團不斷靠近中亞,接下來劉邦肯定會瞭解越來越多,索性也就慢慢介紹起來。

  目前的塞琉古一直保持著至少三條戰線,在西邊不斷與埃及托勒密王朝來回拉鋸,地中海方向也是與希臘各個城邦的聯軍進行海戰,東邊當然是針對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這兩個分裂的國家交戰。

  “托勒密王朝的阿爾西諾伊三世是一個相對賢明的君主,他一直致力不惜重金和美女與拉攏亞美尼亞人。”安格列笑了笑,像是在回憶什麼似得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阿爾西諾伊三世不像托勒密四世,托勒密四世比較專注拉攏希臘各城邦。”

  劉邦聽那些什麼什麼世聽得有點繞,不過還是聽懂了一些。

  托勒密王朝似乎是雙君主制,有法老的同時也有輔政王,像是托勒密四世就是現在的法老,他比較重視希臘那邊的力量,可是因為繼位的時候幹了一件衝動的事情,一直沒能獲得希臘各城邦那邊的好感。

  托勒密四世幹了什麼?即位後不久就逮捕了在埃及避難的斯巴達國王克里昂米尼三世,並將之監禁,當時還造成了內部的叛亂。如果僅是這樣或許也就罷了,但是因為希臘眾城邦那邊與塞琉古的安條克三世達成和解,結果塞琉古在地中海那邊能夠抽調出兵力,針對托勒密王朝發動了爭奪敘利亞巴勒斯坦一帶領土的第四次敘利亞戰爭。

  第四次敘利亞戰爭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發生在西元前二二一年,那個時候正當始皇帝一統“天下”不就,某個現在是帝國皇帝的人,他那個時候還在睡豬圈。

  安格列說道:“索性的是那一次戰爭托勒密王朝獲得了勝利。因為在拉斐亞戰役中獲勝,成功抵禦了安條克三世對埃及在巴勒斯坦領地的進攻。通過和約,托勒密四世奪取了除塞琉西亞外塞琉古王朝的全部沿岸城市。戰後他按埃及習慣,與妹妹阿爾西諾伊三世結婚。也就是現在埃及的輔政王,她的傾向是排斥希臘,想要與塞琉古形成和解,結果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啊?親兄妹結婚啊?”劉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能夠近親結婚呢?”

  安格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他說:“兄妹結婚是托勒密王朝的習俗,說是為了保證王室血脈的純潔性,長久以來就是這樣的習俗。”

  事實上為了保證所謂血脈純潔性近親結婚的王室絕不止托勒密王朝,後面的羅馬也是為了保證所謂的血脈純潔性採取近親結婚,結果嘛……

  埃及和羅馬也不是個例,事實上很多國家的王室都有這樣的習俗,那是為了保證王室長久的統治,到後面各種親戚聯姻也是一直在持續,例如英國就出現一個老祖母,她的子孫後代可是很多王國的國王。似乎在華夏也有過這樣的習俗,不過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成婚,是母系那邊……也就是表妹表哥親上加親的習俗,還是到了近現代才禁止。

  不管是埃及托勒密王朝,還是塞琉古帝國,現在都離使節團有點遙遠,劉邦將安格列召喚過來是為了另外的事情。

  “你們,帕提亞,上次與烏孫發生了交戰?”劉邦是在用問句,可是臉上表情並沒有多少迷惑。他在說一件已經發生過的既定事實,然後問道:“聽說你們在準備第二次東征?”

  安格列沒有隱瞞,答道:“上一次是我們準備不足,國內很多貴族對於敗給烏孫感到恥辱,確實是有許多的貴族想要發動第二次東征。”

  “這樣不好。”劉邦抬起手比劃了一下,說道:“烏孫現在是帝國的盟友,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也獲得了帝國的友誼。如果你們爆發戰爭,以目前帝國需要烏孫在西北邊牽制匈奴等草原部族為出發點,帝國會站在烏孫那一邊。”

  安格列在點頭,他當然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帝國確確實實需要烏孫,那麼也就註定誰向烏孫開戰就等於是與帝國為敵。他遲疑著說道:“我們瞭解這一種現狀,也在尋求解決的方法,可是……國內開戰的呼聲很大,除非……烏孫能夠做出實際的行動。”

  什麼行動?無非就是烏孫對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進行妥協,對上一次戰爭進行道歉和賠償,然後帝國這邊也許下一些利益給予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

  劉邦聽懂了,安格列是用委婉的方式在進行敲詐,但不管是委婉還是直白,都是敲詐。

  帝國剛剛將手伸進西域,此前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早早就已經將手伸進了西域,最為明顯的就是康居國那邊傳過來的一些消息,隨著西域霸主烏孫每況日下,西域的西邊已經有不少國家倒向了巴克特裡亞。

  “我們正要前往貴國,如果中途我們兩國進入戰爭狀態,這一趟出使也就沒有必要了。”劉邦很是直言不諱:“帝國願意共贏共存,那是建立在互相友好的前提之下,如果帝國感覺到了敵意,以我國陛下的心性……其實更喜歡使用暴力來解決分歧。”

  安格列沒有想到劉邦會率先發出戰爭威脅,這與他想像中有很大的不同。在他看來,帝國現在正面臨著草原上的威脅,看帝國需要烏孫的實際情況也會做出一些妥協,那麼不管是帕提亞還是巴克特裡亞都能夠從中獲得一些非戰爭手段可以得到的利益,比如貿易上的稅金優惠,又或是讓帝國開放更多的限制之類的。

  要知道一點,巴克特裡亞與西域實際上是疆土連接的,他們又與康居國等幾個小國達成了一些協定,在西域的佈局上要遠超帝國好幾步。那麼在這種實際現狀下,作為初來乍到一方的帝國怎麼也該保守一些,至少是要等烏孫穩定下來,或者是有一個前進基地才會表現出強硬。

  劉邦所表現出來的強勢很清楚的告訴安格列他們想錯了,帝國是初來乍到沒錯,可是帝國並不願意表現得軟弱。

  “我們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不是嗎?”安格列滿臉的迷惑,又說:“實際上並沒有領土上的糾葛,雙方更合適在商業上進行往來。我們需要的是帝國方面更合理的貿易稅收,同時也開放一些商品上的限制。我們購買的東西越多,貴方能夠得到的利益更大,為什麼要有諸多的限制呢?”

  “烏孫與你們的距離並不遠,帝國現在需要烏孫,不想看到烏孫面臨草原諸多部族戰爭的威脅的時候再加上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劉邦不知道什麼叫作商業欺詐,他只是說出了一個現實:“如果貴國和帕提亞仍然堅持對烏孫開戰,帝國駐紮在烏孫的軍隊也會加入到對你們的作戰。”

  思考了一陣子的安格列問道:“您的意思是,需要待在烏孫等候我國和帕提亞國王的答覆,然後才會決定是不是要繼續啟程?”

  劉邦搖頭,笑著說:“不不不,我們是會在烏孫進行停留,但不是需要得到回復。”

  安格列有些不懂了,有些發愣地看著劉邦,想要得到更明確的答案。

  “戰爭歸戰爭,邦交歸邦交。在我們的認知中,國家進入戰爭狀態並不代表溝通管道應該斷絕,實際上在我們的歷史中,國家與國家進入交戰狀態還保持友好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劉邦歪著頭奇怪地看著安格列:“難道你們那邊不是這種情況?”

  得承認一點,安格列現在的腦子有點亂。

  中亞或是地中海區域,兩國一旦進入戰爭狀態,那麼等於是全面斷絕了溝通的管道,只有在一方承認戰敗的時候才會重新建立溝通橋樑,不過那也是為了商討戰敗投降的條件。

  華夏這邊呢,春秋戰國實際上就是各種諸侯國之間的內戰,他們頭頂上還有一位“天下共主”,那麼自然是不缺少溝通橋樑。實際上除非交戰國不承認自己還是周王室麾下的諸侯國,不然哪怕是想要斷掉溝通管道真的不容易。

  “我建議……你們還在不要……”安格列重新組織一下語言:“我和塔普拉提會立即派人快馬加鞭趕回國,將您的意思稟告國王。我個人有個建議,在國王做出決定之前,您或許應該停留在烏孫?”

  劉邦卻說:“我們停留多久完全取決於天氣,不取決於任何人的臨時決定。”

  “我的朋友,我個人十分瞭解帝國的強大,也明白帝國保護烏孫的決心。甚至可以說,我個人很清楚與帝國為敵並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你們可以針對草原部族發動數千里的奔襲,也能夠跨越數千里在烏孫那邊建立前進基地準備對我們那邊的戰爭……”安格列滿臉的糾結,問了一句:“可是……有這樣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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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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