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53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3

第0900章 撐不住了?

  熱鬧與喧嘩在南陵城延續了將近一個月才算到了結尾,可是一項新的儀式又將南陵的氣氛引向了熱烈,那就是帝國勳貴封爵。

  接二連三有新的儀式舉行,最最最重要的是帝國的統治者總算是要正式稱帝,一些血腥也掩蓋在了熱烈的氣氛之中,壓根就沒有多少人去在意哪個地方被清剿,又有哪些本來有頭有臉的人受到抓捕。

  先是稱帝儀式,儀式從花絮到正式稱帝的場景進行了九天,隨後是勳貴封爵,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的人,他們不知道期間帝國內部到底還有另外一些什麼正在發生。

  “這一次前去,還不知道多久之後才能相見。”

  “別以為我會領你的情。”

  “荼並沒有多想,只是希望你能找到機會,立下功勞,好能夠重新回到帝國。”

  “呵呵,南洋啊,南洋島嶼,真不知道你是在幫我,還是想要害死我。”

  距離南陵帝都不遠的長江某個渡口,該渡口完全屬於軍方,一直以來是用來作為物資運輸專用,最近這裡依然會時有物資運來,只是送出的卻是一些身份比較特別的人。

  韓廣,和大概三十來個註定無法在帝國立足的人,他們是今天將要被送出的一批人,本來不該由臧荼這種中郎將級別的將領來押送,但是出於一些原因臧荼特地請求接過這個職責。

  最近的帝國並不平靜,各種儀式不斷,掩蓋在熱鬧氣氛下的一系列暴力機關行動也一直在進行,南陵的抓捕行動並不唯一,帝國疆域的四處也有人陸陸續續被捕,他們被捕的原因不是之前犯下了什麼罪過,畢竟帝國新立,他們之前幹了什麼並不算是違反帝國律法,之所以被捕是因為在帝國疆域內觸犯法律。

  被捕的人並不是一概同樣的方式處理,有些犯事情節比較嚴重的人經過公示進行處斬,有不少是按照律法進行關押,一些不輕不重又難以定刑的人和特殊人物也有特別的處理方式。

  韓廣就在難以處理的名單之中,那是因為他幹了一些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又很難根據現有律法條文進行處置,但是不處置又不行,只能以特別的方式進行強制性勸導模式的流放。

  “比起另外一些人,我是不是算幸運?”韓廣臉上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自嘲:“幸運到會被丟上一些島嶼,然後自生自滅?”

  臧荼搖著頭:“南洋島嶼眾多,許多島嶼上面已經有帝國駐軍,也並不是每一處都那麼兇險。”

  “呵呵。”韓廣嘲諷道:“是啊是啊,那要謝謝你了,新晉的五等伯爵臧荼閣下。”

  臧荼的晉爵已經過去,他現在的身份是帝國的五等伯爵,比不上一些新晉的侯爵,更加比不上兩位新晉的公爵,但是比起一大幫只能是勳爵、男爵、子爵的貴族怎麼也算是中游序列。

  “呵呵,哈哈!看看那些爬到你頭上的人,你什麼地方比不上他們,但他們會成為侯爵,你卻只是伯爵。”韓廣嘲弄的意思太明顯了:“那是因為你是降將!知道嗎?是降將!”

  臧荼對於韓廣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帝國的降將多了去了,新晉公爵司馬欣也是降將出身,但司馬欣現在是帝國的五等公爵,另外一些降將也不是沒有人成為侯爵,帝國冊封貴族有一套公示出來的程式,該是曾經立下什麼功勞自然會累積功勳,沒有成為什麼檔次的貴族,在那一條條被列出來的功勞檔案中,總是能夠得到明示。

  “看看吧,看看那些貴族,你沒有發現秦地的貴族偏多嗎?說到底,呂……”韓廣是激憤,是充滿了怨念,可是他沒有瘋,將要口不遮攔的當口緊急收嘴,終究是還有一些理智:“陛下是秦地出身,無論有多麼的公正,還是偏向于秦地出身的那一批人。”

  臧荼在皺眉:“你要是繼續偏激下去,永遠無法回頭了。”

  “難道不是嗎?陛下的態度非常明顯,不但偏向秦地出身的人大肆賜封,連帝國國策也與秦國別無二致。”韓廣冷笑著,說道:“依法治國,呵呵,與秦國有什麼區別?我們不正是因為秦國暴政才會落到那副田地,才會想要起兵推翻暴秦?”

  臧荼眉頭皺得更深了,韓廣並不是唯一一個反感秦國的人,事實上不喜歡秦國的人太多了,他們不喜歡秦國是因為歷史上的一些恩怨糾葛,其實更加不喜歡的是秦國國策下對封臣領主的一些高壓政策,依法治國的現狀下,貴族受到太多的約束,需要承擔太多的責任,另外因為律法太過神聖,貴族也是束手束腳,一點都不爽利,哪怕是有特權也不敢輕易行使。

  “就說蒙恬,他投效帝國才多久?哈哈!現在是帝國三等子爵了,他就是打了一仗,是那麼多人創造機會和打基礎的一仗,完全就跟撿便宜似得,一仗成了帝國三等子爵了,這爵位來得可真是容易啊!”韓廣大聲笑著:“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陛下沒有偏向秦地出身的那些人,誰信?等著吧,帝國不過又是一個秦國,不過只是一個新的秦國!”

  周邊的甲士被面甲遮擋住了臉,看不出他們的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不過看他們一個個不是緊握兵器就是伸手握住腰間的兵器,肯定是內心有什麼想法。

  帝國是一空二白起家,最高的領導者並不是某國的王孫貴族,是從一介白身到有現如今的地位,從根本上來講根本就不涉及什麼底蘊。

  若是帝國統治者表現出太強的態度偏向性,很多明白人可以想像得出來,帝國根本就走不到現如今這一步。恰恰呂哲從來都沒有太明顯的態度偏向性,帝國高層的出身也沒有唯一性,已經展現出足夠的包容性,至少是對華夏苗裔無比的包容,韓廣的那些言論才會惹來臧荼的苦笑,也惹得周邊的甲士無比憤慨。

  追根到底不是呂哲表現出來的什麼態度,是一批沒有從中獲利甚至是身價暴跌的人偏執了,才會出現不應該出現的言論。

  “中郎將,時間差不多了。您看?”船隊的指揮,一名校尉揖禮道:“是不是讓他們上船?”

  臧荼頷首,提點道:“路途上不可刻意刁難。”

  校尉愣了愣,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應“諾!”,然後招呼甲士將韓廣等二三十人分批押上船。

  “臧荼!你要小心,也要堅守本心!”韓廣死死盯著臧荼:“我的家人……”

  “不要多擔心了,只要他們沒有觸犯律法,他們不會有什麼事。”臧荼安慰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他們自行找死,哪怕他是帝國三等子爵,是帝國一支軍團的中郎將,也保不住韓廣的家人。

  船來船往的長江水道,負責押解某些人的船隻,它們只是少部分,相對起商船,軍方在長江水道上的船隻非常非常的少。

  帝都南陵坐落在長江邊上,帝國對水道運輸的利用已經達到一種高度,每日每夜經由水道運送物資前來南陵的船隻只能用絡繹不絕四字來概括。

  一國帝都本就會是全國內最為繁榮的所在,毫不誇張的說,天下財貨無論是有意或是無意,出於需要基本上都是會彙集向一國的首都。

  每一國的首都必然有其行政上的地位,帶來的是達官貴人基本上是安家落戶在首都。另外,一些豪商和富商,他們哪怕本來是不在帝都安家,也必然會遷移過去,就是不進行遷移也必然需要在帝都設有別館或是分號。

  南陵是建立十來年的城池,從本來只有駐軍到現在擁有一百八十多萬的人口,發展之迅速只能用膛目結舌來形容。其實十年之間能夠從沒有一個居民到現如今擁有流動人口在內的一百八十多萬人,坐落在長江這條水道旁正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並不全然因為南陵是帝國首都的關係。

  臧荼送別韓廣,這樣的場景只是正在發生很多幕中的一個,許許多多獲得賜封的貴族,要麼是他們送別人,要麼就是別人送他們,離別時時刻刻存在著。

  今次獲得封爵的新晉貴族不少,相對起呂哲前幾次的冊封只有四五十人,這一次獲得受封的人數足有五百八十九人。

  帝國人口,將丫丫幼兒和老年人算進去,全國在冊人口已經突破五千萬。五千萬聽上去真的不算多,但是秦一統天下時期也就是一千八百萬,經過戰亂人口銳減的時候有跡可查的人口直接下降到不足一千兩百萬,可以說目前在冊人口五千萬,對於剛剛經歷戰亂平復下來不到四年,能夠達到五千萬人口實際上已經是非常誇張了。

  五千萬人口,實際上十三歲以上的人只有不到一千七百萬,那麼也就是說有至少三千三百萬十三歲以下的孩子。會出現這種現象是跟呂哲制定的國策有關,那道國策正是鼓勵生育的戰略佈局。

  “陛下,太多太多新生兒了!”蕭何嘴唇在哆嗦,拿著名冊的手也在抖動:“多生育獎勵,新生兒相關輔助和養育,國家每年投入到這方面的國帑經過計算,不會少於三千萬貫。”

  呂哲稱帝了,蕭何也是公爵了,該得到冊封的功臣基本上一個沒拉,算得上是呂哲最為大方的一次。

  有些勳貴因為職責的關係各歸崗位,像是即將爆發的草原戰事就牽扯到不少人力。有些沒有職責的人則是留在帝都,他們忙著慶祝自己成為帝國貴族的一員,大大小小的喜慶宴會就沒有斷過。

  作為新晉的帝國兩位公爵之一,蕭何沒有時間舉辦什麼宴會,他最近可謂是忙著腳不著地,根本就沒有時間平復自己喜悅的心,然後腦袋裡被一大堆資料給堆滿,甚至是因為太多太多的事情壓著,原本因為成為公爵應該歡喜得蹦起來的心情,附帶上一些沉重。

  “三千萬貫啊,這還只是推測,也僅是相關輔助國策的條目。”蕭何不得不哆嗦嘴唇,帝國的稅收情況是很良好,可是花錢的地方也多,甚至可以說處處需要花錢,帝國大管家真不是那麼好當。他抖著手,名冊也跟著不斷地抖:“醫療保健和日後的教學基礎,更有那麼多母親暫時失去勞動力……,陛下,是不是暫停生育輔助啊?”

  “我的公爵,我的執政啊!”呂哲眨了眨眼睛,緩慢說道:“生育是關乎帝國千秋萬世,朕無需再次重複重要性。”說著頓了頓,停了一小會才繼續說:“輔助政策,相關的配套設施,那都是遲早要幹的,不如就先期鋪開,是不是?”

  “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蕭何揖禮,滿臉的苦澀:“每年三千萬貫只是獎勵和輔助哺育,沒算衛生保健的投入。”苦笑了很久,繼續哆嗦著嘴唇,說道:“還有地方建設,還有戰事,好多好多地方都要錢……”

  今年的帝國賦稅成績是全國四千八百六七十萬貫,花出去的錢卻是驚人的八千多萬貫,等於是虧空了三千多萬貫,赤字實際上是有些驚人了。

  要是按照佈置的國策,沒有戰事爆發的話,光是基礎建設和生育相關國策的配套,未來每年往少了說都還要至少虧進去一千萬貫以上,要是有戰事財政赤字肯定更加驚人。

  “咱們要打草原戰爭的,陛下。”蕭何是真的怕,怕到一定的程度:“雖說未來帝國的賦稅增加,可是增加多少真的沒譜。臣……臣和幾位同僚算過了,帝國的財政赤字,情況至少要維持十年,是十年。每年虧空一千萬貫,那十年就是一億貫,還沒有計算因為戰事的財政需要。不知道戰事會有多少收入,是虧空多少,陛下,真的應當溫和,再溫和一些?”

  “執政啊,財政赤字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發行紙幣,不管是銅錢,或是即將發行的銀幣和金幣,那是貴重金屬,不會構成泡沫經濟。”呂哲還有些沒說呢,不過說了蕭何也聽不懂。他“呵呵呵”笑著,笑得讓蕭何有些莫名其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3

第0901章 理解不能

  有時候花錢能夠圖強就是一種幸福,更多的時候就不是光靠花錢就能圖強,有錢而不能花則是悲哀了。

  “我們改革貨幣,發行五銖錢,總量只有四十億貫,平均到每個人頭上,每人持有是八十貫。”呂哲掐著手指在算:“然而不可能人人手上都有八十貫,實際上有些人連一貫都沒有,財富雖然沒有過度集中到某些人的手裡,但是擁有萬貫家財在帝國並不是太過稀少的現象。”

  四十億貫的發行量真心不高,也就是等於四萬億個五銖錢,要知道到了兩漢時期,一般豪門家中藏著數十億個錢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大一點的豪門家中誰沒有藏著超過百億錢。

  帝國建國十二年,呂哲從一開始就注重地方建設,撒錢就跟流水似得,是流向了民間的普通人,涵蓋面非常廣。帝國也重視商業,十來年的時間有無數商賈穩固了自己的產業,有新的商賈得到崛起,他們用交易的手段彙集了大量的錢財,但是相比起東漢末年的巨富卻是遠遠不如。

  “現在的人很喜歡將錢藏起來。”呂哲臉上帶著不知道是好笑還是鬱悶的表情:“實際上市面流通的五銖錢遠不如想像中來得那麼多。四十億貫真正流通在市面上的,大概只有一半不到?”

  蕭何竟然無法進行反駁,他也有點理解呂哲的意思了,略略遲疑地問道:“陛下是想要從庫莊取出新錢投入民間?”

  就是取出新錢從民間進行採購,要是印刷紙幣這樣的行為跟搶劫沒什麼兩樣,畢竟紙幣除了是“錢”之外就是一張紙,要是沒有“錢”的功能除了能燃燒之外,紙幣當廁紙都還嫌棄太硬。

  金屬貨幣本身就具備“錢”之外的功能,它能夠當成貨幣使用,也能融了製作銅器等物,另外千萬不要忘記青銅時代還沒有完全過去,民間更是還有不少使用木質農具的人,至不濟也能將銅錢融掉打造農具。另外,其實當前階段的一些裝飾物,皿具、器具等等其實也是主要以銅器為主。

  “陛下的意思是……民間有人融掉銅錢?”蕭何看上去沒有多少吃驚。

  呂哲才不相信蕭何不知道民間會將銅錢融掉打造器具,只是蕭何沒想要追究,他也不想過問。

  帝國發行的五銖錢,是七成的銅、二成的鉛、一成的錫,其實這已經是相當厚道的銅含量,有許多朝代通信貨幣的銅含量甚至只有三成或是四成。

  鉛筆會含錫和鉛並不單純是為了“利潤”或是“錢息”,主要還是跟硬度有關,畢竟銅是一種軟金屬,不加入相應的錫和鉛很容易就折彎了,但是錫和鉛加多了色澤差的同時又極易掰斷。

  國家發行貨幣,無論是哪一種的貨幣,實際上只要發行的貨幣在市面上流通,那就等於佔有利潤。金屬貨幣相對起紙幣不止是厚不厚道的關係,而是金屬貨幣還有另外的用途,哪怕是有所貶值也不會貶值到比廁紙還不如。

  銅幣融掉可以打造其它的東西,如農具、燈檯、床具等等;銀幣融掉可以打造首飾、餐具等等;金幣融掉的用途也不會少到哪裡去;紙幣融掉……那就是燒了!

  “朕有意思在未來的三年增加市場貨幣投放。”呂哲其實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說道:“向一些大商賈大肆進行採購。”

  蕭何是個什麼表情?要是能翻白眼,他真的要翻一番。不過呢,他是一本正經地贊同道:“誠如陛下所言,民間市面的貨幣因為某些原因流通性不廣,那肯定是因為貨幣的投放量低了,是該加大投放量。”

  至於為什麼只針對大商賈採購?官方拿出大量製造的貨幣必然是要有針對性,倒不是慘無人道的掠奪,針對大商賈是因為他們經營的東西多,預示著採購的東西也多,投放向大商股的貨幣會被他們在各方各面的採購中輻射到更多的人群。

  “陛下認為投放多少合適呢?”蕭何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朕覺得六十億貫這個數字不錯,執政認為呢?”呂哲說著,看到蕭何有些目瞪口呆,不由“呵呵”笑了起來:“軍方在沙瑩(既是交趾,或者叫越南)發現了超大型的銅礦。朕知道南洋發現的那些島嶼地下也深埋了難以想像的銅礦,所以……”

  蕭何不得不目瞪口呆啊!十來年的時間裡,官方投放到民間的貨幣也就是四十億貫,帝國的統治者卻想著在未來三年再投放六十億貫,真的是有些嚇人!

  “陛下……會不會太急?”蕭何努力構思著詞語,一再斟酌,又說:“三年使用六十億貫來向商賈採購……會不會涸澤而魚啊?”

  還是那句話,貨幣本身的價值就在於購買力,這也是貨幣本身最具價值的地方。貨幣擁有購買力,可以買到幾乎所有能購買到的東西,等於是在以物易物的基礎上有了“媒介”或是“橋樑”。

  目前帝國的五銖錢購買力很強,至少是要遠比任何朝代都要強,經過衡量度的一再改革,重量單位已經是使用現代的計數方式,市面上的一斤稻米也不過是八個五銖錢,那麼一貫錢的一千個五銖錢就是能購買一百二十五斤的稻米。

  現在的人們相對比較大肚皮,成年男子一天大概是吃掉差不多一斤的米,一家通常是四個人以上,最多的一家子超過三十人也不是什麼誇張的事情。

  按照四個男女又分年齡來計算,一家一天就是平均吃掉三斤左右的米,如果不是自己耕種就需要花掉至少三十二個五銖錢。而這還沒有將除了米之外的食物算進去,要是再加上菜類、肉食、或是其它,花費肯定要增加一些。

  “……南陵一家四口每日的花費大概是在四十個五銖錢左右。”蕭何顯然是有做過調查:“南陵是一個個例,每個地區的生活水準也並不一致,越是偏遠的地方,每日花費更少,越是發達的地方消費就更多。”

  對於這種現象呂哲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發達地區的物價肯定是要偏高一些,但是發達地區的人經濟收入也肯定是相對多,畢竟越是發達的地方工作機會越多,對吧?

  “六十億貫的採購額度需要執政府進行分配,要考慮相關的生產能力。”呂哲在暗示,其實不用全面向民間採購,官方不也是有各種作坊和工廠。他似乎是擔憂蕭何沒聽出話中的意思,比較明顯地補充了一句:“官方的資源雖然大部分是採集於國有資產,但是有許多還是需要向民間進行購買補充。”

  帝國的國有資產非常多,但目前是一種混肴不清的現狀,也就是說國家的資產等於是呂哲的財產,從某些方面來講呂哲可以任意進行安置或者抽取,所幸的是官辦作坊或工廠依然是要繳納賦稅,不然帝國每年的稅收絕無可能那麼多。

  “執政啊?”呂哲似乎是在思考措詞?停頓了一小會,像是漫不經心一樣的問:“文武官員、勳貴等等,他們也是有經商,或是置辦產業吧?”

  蕭何內心思考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作為回應是點頭應了聲“是”,然後沒有其他話。

  “這樣好,非常不錯。朕也希望他們能夠為帝國的經濟起到該有的貢獻。”呂哲一些話不必講,只要是有繳納賦稅,也不觸犯律法,官員和勳貴有自己的經營產業誰也無法阻止,總不能讓一個人做官之後就什麼都不能幹了吧?他笑著說:“所以朕還是有先見之明的,設立監察部,就是在考慮這一點。執政說呢?”

  蕭何聽出呂哲並沒有阻止官員經商或是營造經濟來源的意思,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

  “只要不觸犯法律,朕很鼓勵勳貴有自己的產業,產業越大越好。”呂哲說的是勳貴,意思就是官員經營產業要適可而止。

  蕭何當然聽懂了呂哲的言下之意,他也理解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區分。

  只要是官員參與經濟上的經營,哪怕是官員自己沒有主觀意識地去做,但是礙于官員的身份或人脈,肯定是會有諸多的便利。但是不讓官員經營某些產業?明令禁止的話,官員就真的不會暗地裡經營嗎?所以呂哲的意思很明顯,不禁止但也不鼓勵,反正別查出什麼以權謀私的事情,不然就等著處置。

  事實嘛,做了官,雖然說帝國關於官員的俸祿很優厚,可每個月的薪水是固定的。作為官員總是需要這樣那樣的應酬,目前宗族社會的條件下,官員的個人家庭和所在家族的人員數量也相對多,做官之後就禁止經商,難道要讓官員全去做地主?又或者是要讓官員靠著那點固定薪水來養活一大幫人?這一定是在開玩笑!

  “朕跟執政說實話,朕很明白一些東西靠禁止是禁不掉的,只是要有相關的監督制度。”呂哲說的是帝國監察部,他很認真地看著蕭何,又說:“認為勳貴的產業越大越好,相信執政也能明白用意。”

  蕭何哪怕是不明白,當著呂哲的面也只能說“明白”,然後再私下去一字一字解讀呂哲說那些話的含義。

  “勳貴與帝國是一體,他們為帝國付出多少,帝國就回報多少。不但是勳貴,其實帝國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朕無法代天行使權力,真真做到‘天道酬勤’的那一個地步,但是朕會保證公正。”呂哲沒提什麼公平,世界上壓根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其實絕對的公平才是最大的不公平。他說到後面像是在自言自語:“勳貴與帝國一體,本土產業越多,只要不是為了積累起來作亂,產業越大牽絆就越多,有多大的財產就會有多大的決心來擁護帝國。”

  蕭何可沒傻到應聲,他也不會傻乎乎的去問“如果勳貴勢力強過皇室呢?”這麼一些話。他甚至慶倖能夠遇到一個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明君,世界上不缺少野心家,但並不是人人都是野心家,明君就是在不吃獨食的同時團結更多的人,讓一些野心家哪怕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輕舉妄動。

  “朕還有一個想法,想要問問執政。”呂哲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肅穆。

  蕭何不得不揖禮,道:“陛下,請說。”

  “皇室為帝國的統治家族,國家是不是屬於皇室?”呂哲沒有奢望蕭何能回答,看蕭何一臉僵硬的表情,也知道哪怕蕭何心中有答案也不敢說。他緩聲道:“朕以為,皇室統治國家,但並不能將天下萬物歸於皇室。”

  蕭何有些發怵了,要是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拔腿就跑。

  “朕竊以為,皇室的責任是統治國家,保證國家的統一和強盛,但不是能對所有人予取予求。”呂哲一臉的深思,語氣越加緩慢:“朕一直在強調兩點,責任和義務。擔負什麼樣的責任,完成該有的責任。肩負什麼樣的義務,履行什麼樣的義務。”

  蕭何已經有點懵了。

  “對於朕來說,朕的責任就是讓帝國變得無比強大,我們的民族空間一再一再地擴展,直至腳下的這顆星球成為我們的棲息地,讓每一個帝國的人可以不為生存空間而苦惱。”呂哲沒說太過驚世駭俗的理念,要是他說心裡所想,肯定是要把蕭何給嚇癱了。

  其實呂哲真的沒有奢望自己創建的帝國能夠千秋萬世,也沒有什麼國家會恒久不滅,他所希望的就是終有一天自己的族群可以遍佈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地區的居民都是華夏苗裔,至不濟華夏苗裔也該是主體。至於什麼千秋萬世不滅的帝國?呂哲不敢想也不敢奢望,他還有好幾十年能活,死之前能做多少算多少,也算是為子孫後代打下一個盡可能好的基礎。

  一陣從遠到近的腳步聲正在接近,有宮女稟告,說是幾位王子過來了。

  呂哲像是先歎息了一聲,然後對蕭何說道:“今天就到這吧,執政且先去忙碌。”

  蕭何是下意識地應“諾”,腦子渾渾噩噩出去,一直是快要抵達自己的辦公場所才拍著腦袋,有那麼些茫然地想:“陛下到底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3

第0902章 出使中亞

  “這麼一個看著強盛的帝國,為什麼市面上流通的貨幣卻是銅質的?我們那邊,哪怕是沒有開化的野蠻人,他們交易用的金屬,不是銀就是金,哪裡看得到用銅來作為流通貨幣的國家或是勢力存在啊?”

  “是沒有銅幣,但是有鐵幣。”

  “呃,我的意思是,一個這麼強盛的國家,用銅作為流通貨幣,實在是有一點不可思議。”

  是的,是的,來自中亞或者西方更遙遠的一些人,他們真的不理解帝國的流通貨幣為什麼會是銅幣。在他們生活的那片區域裡,強大一點的國家基本上是使用金幣,中等國家會是使用銀幣居多,其實這跟所占疆域有關係,疆域越大得到的資源更多,金幣是彰顯強國身份的表示,就好像華夏族群的春秋時期,強國一定會建造很大的一個鼎來彰顯國力那樣。

  華夏的春秋時期,諸侯國造鼎很有講究,鼎不但要有大量的銅,還要一些額外的資源來進行加工,例如錫、鉛、蜂蠟等等。而蜂蠟的收集是相對困難的一種,疆土不夠大根本就收集不到足夠的蜂蜜,也要有足夠的人手才能收集更多的材料,因此能夠造出越大的鼎也預示著領土廣袤,代表著國力強盛。

  中亞和歐羅巴等國家用來彰顯國力的做法則是在貨幣上,使用金幣作為流通貨幣的國家為一個檔次,使用銀幣作為流通貨幣的國家又是另一個檔次,甚至是有用鐵來製作貨幣的國家。

  在中亞和更遙遠西方的人眼中,一個國家強不強大看這個國家的貨幣,想要開戰是根據這個國家流通的國幣來進行估算。還有一個比較明顯的方式是,貨幣是多大的體積、成色、手工等等,並不完全是看貨幣的金屬是什麼。

  可以理解,製作貨幣的金屬越是貴重,那麼國家肯定是比較強大;貨幣的製作面積、成色、手工越是精良,代表該國家的富裕程度,也代表該國家有著成熟的工藝體系或是人力龐大。

  “東方帝國的貨幣,你們看看,正面是劍,後面是盾牌,說明他們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國家。另外,貨幣有著防刮的據齒輪,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製作出據齒輪,但是很能說明他們的技術實力也異常強大。”

  “我們那邊的貨幣啊,每個國家的貨幣都是國王或是神袛的圖案。”

  “嗯,說明國家的統治者的理念和思想不一樣。我們那邊是在全面維護國王的權威,貨幣上面製作國王的頭像,是在公示統治者是誰,人們應該效忠於誰。他們這邊的貨幣上的圖案是在鼓勵用劍為犁開拓疆域,用盾為牆展現守護決心。”

  “我們離開之前,我打聽到一些消息,東方帝國也會發行銀幣和金幣,他們的貨幣體系將會改革成為銅、銀、金,三個進位。”

  行走在大道,這支由使節團組成的隊伍,他們來時是三萬左右,踏上歸鄉路途的時候卻是只有一萬四千多人。

  三萬人少了那麼多可不是全在衝突中被幹掉了,其實在民間衝突中被幹掉的也就數百人,其餘的人是自願留下來,或是被安排留下來。

  除開一萬四千多要返回中亞的使節團,帝國這邊也有一支隊伍踏上了前往中亞的隊伍,該支隊五是由劉邦作為使節團團長,陳余作為使節團副團長,韓信作為武裝指揮,總數為二萬七千人的一支隊伍。

  事實上二萬七千人中,官方的人員也就是八千人,餘下是民間隨行的商賈勢力隊伍。商賈隊伍中,商人是一部分,餘下則是商人聘請的護衛武裝。護衛武裝是商人出資聘請,但是一直到抵達目的地之前,護衛人員的指揮權是交給了官方。

  “三進位貨幣體系?怎麼說?”

  “大概就是銅幣作為面額或價值最小的貨幣,銀幣是第二進位貨幣,金幣為價值最大的貨幣。”

  “哇!很是不錯的體系。那麼,進位是個怎麼回事?”

  “似乎是一枚大概二十五克的銀幣可以置換五百枚他們的五銖錢,二十五克的金幣可以置換五枚銀幣。”

  “啊?是五進位,不是十進位?”

  “誰又能搞懂東方人的想法呢?估計是一兩的貨幣太重,他們折中,然後才搞出五進位的貨幣價值體系。”

  “那……我們之前用銀幣或金幣置換,置換到的五銖錢怎麼數量不等?”

  “哈哈!我們帶去的貨幣金屬含量不固定,他們有自己的辦法來確定含金量。含金量高一些,置換的時候就多一些,含金量低,理所當然的是置換到的東方帝國貨幣就少。”

  “對,對,對,我置換的時候,他們似乎是用什麼水泡了一下,含金量低的銀幣或是金幣,銀幣直接變黑且被腐蝕掉,金幣也是這種情況。”

  “唔!他們這裡有一百家學派,用來甄別含金量的是一個叫化學家還是什麼學派的成果。”

  一百家學派?其實就是諸子百家,可是異族人壓根就沒搞懂那不是一百家學派,“百家”不過是一個泛稱。

  其實用來鑒定含金量的水也不是什麼水,是一種酸性極強的溶液,專門用來測試鉛含量,畢竟任何一種金屬貨幣製作過程肯定是會加入鉛,那是為了保證貨幣的硬度。含鉛量越多,貨幣泡起來的色澤變化越大。

  “他們這是在嘰裡呱啦說些什麼玩意?”劉邦騎跨高頭大馬,身上穿著一身三等男爵的貴族裝,已經聽那些人異族人說了有一會。

  包括劉邦在內的很多人都不會說異族話,帝國派出的使節團肯定是有安排翻譯。

  負責翻譯的文員,他為難地答道:“好多種語言,有波斯語、希臘語,更多的是聽不懂的語言。職大概聽懂了一兩種,他們是在討論我們的貨幣體系。”

  當然啦,中亞那邊來帝國的使節團可不是一國兩國的成員,是來自十數個不同的國家或是部族,帝國派遣的使節團中,翻譯也不止是一個,是分為數十個掌握不同語言的文員。

  “貨幣?就是錢咯!”劉邦十分的好奇:“他們為什麼談我們的錢?有什麼用意嗎?”

  翻譯哧哧笑了一下,像是在憋著笑,嘴上卻也沒停:“回男爵,他們認為貨幣的製作工藝是否精美跟國力扯得上關係,然後在奇怪吾皇陛下為什麼不將自己的頭像作為貨幣的背景,選擇的是劍和盾。”

  “這幫蠻夷,貨幣是被使用的,要是陛下的頭像印在上面,誰敢亂放亂動,誰又敢讓貨幣出現污漬!”劉邦咧著嘴罵了一小會,然後納悶問:“那些異族,他們的皇帝將自己的頭像設置在貨幣上?”

  翻譯“嘿嘿嘿”笑得有些猥瑣,答:“是的,所以職也在奇怪,要是印著國王頭像的貨幣掉進糞坑,那算怎麼回事嘛。”

  唔……翻譯沒有糾正劉邦的是,異族那邊可沒有“皇帝”這個職位,大多是國王,然後最強大的國王被稱為“萬王之王”。另外,大多數異族也沒有國王,是什麼議長,或是執政官,又或者是神殿祭師來總掌國政。

  “不知道亂扯個什麼雞巴玩意啊?”陳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他們那邊除了將國王作為貨幣圖案,還會選擇自己信奉的神袛。另外,既然是被印在貨幣上,也就沒人會去在意是不是被冒犯了。”

  翻譯文員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退到一邊去,兩個大佬眼看又要鬥嘴,他攙和個什麼勁?

  劉邦翻了翻白眼,撇著嘴:“陳老傢伙,我好像才是這支隊伍的老大吧?你說話別在老子面前帶髒字,懂得了?”

  “以為是混在市井呢?還老大!”陳余像是瞧劉邦很不順眼,不過也沒有多麼過激,而是恥笑道:“沒搞懂狀況的傢伙,他們那邊才沒有皇帝,不學無術的……”,後面的話沒有說太大聲,但就是“痞子、無賴”之類的字眼。

  “老子就是不學無術了,怎麼地了?啊!”劉邦身上的貴族服裝十分的得體和華麗,他特意摸著絲綢布料,“嘿嘿嘿”笑著說:“老子是帝國三等男爵,你不服氣?”

  陳余現在還是白身呢,就因為他認為自己滿腹經綸又有才幹,但就是一個白身,而劉邦出身市井,似乎也沒有什麼知識,但是一個帝國三等男爵,他就是看著不爽。

  “啊呸!也不想想自己的貴族身份是怎麼來的?還有臉張狂!”陳餘像是被惹毛了,抬起手指著劉邦:“老夫就是不服你!”

  “哈哈!再怎麼不服,老子還是帝國男爵,還是你現在的頂頭上司,你再多嘴,信不信老子叫甲士將你掀翻下馬?”劉邦一臉的挑釁。

  “劉哥,不用甲士動手,老樊就能幫劉哥幹這件事情。”樊噲可是一直緊緊跟在劉邦身側,立刻就說。

  要是甲士動手,陳餘還有苦說不清楚,畢竟甲士是帝國官方的武力。但要是由樊噲動手,陳余巴不得樊噲上來動手,因為樊噲只能是屬於劉邦的私人家臣。因此,他立刻是瞪向了樊噲,嘲弄著說:“來來來,老夫等著你掀翻下馬,不那麼幹就不是人養的,是狗養的。”

  樊噲就要策馬過去,但是被劉邦阻止了。

  “一個靠著老老少少保住小命的老東西,要是沒有那些老老少少保你,你是該被斬首棄屍,還是該去南洋那些島嶼上喂蚊子?”劉邦一臉的不屑,看上去要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你!”陳餘被氣得額頭上冒出了青筋,咬牙切齒道:“老夫與你是死敵,死敵,死敵!”

  這個時候察覺到情況火爆的韓信過來了,隨同一起來的是使節團護衛隊軍官之一的余樊君。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韓信問了一句是似乎是廢話的言辭,臉上也是一臉的茫然。

  不管是被氣得額頭冒出青筋的陳餘,還是一臉得意洋洋的劉邦,兩人皆是異口同聲道:“沒事!”

  “哦……?”韓信歪著腦袋,好奇地看了看兩人,然後說道:“那不要太大聲講話了。”

  帝國的使節團,正使是劉邦,副使是陳餘,兩人的級別都比韓信高,但是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惹毛韓信。兩人會這樣,一是因為韓信是護衛隊的指揮官,為了路途中的安全不應該起衝突;二來嘛,帝國上下誰不知道韓信是皇帝呂哲的弟子,還是唯一的弟子,韓信註定會前途無量,能不得罪千萬不該得罪。

  “今日還能再行二十裡,差不多是進入三川郡洛陽地界,我們會在洛陽邊上宿營。”韓信一本正經地看向了劉邦:“正使有其它安排嗎?”

  劉邦現在是什麼樣的姿態?他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聲音也充滿了陽光:“韓校尉說的是正事,我等一下會派人通知各國使節團,看有沒有必要進行停留。若是有額外安排,我會通知韓校尉。”

  “那拜託正使了。”韓信說著拱了拱手,致意完畢,正事也說完,策馬掉了個頭,走了。

  “老東西,別來招惹大爺,不然……”劉邦依然是笑得爽朗,說的話嘛,也就那樣。他說完也不再看一臉鐵青的陳餘,轉而吩咐旁邊的人,讓人去問那些使節團抵達洛陽後有什麼安排。

  陳余也是直接策馬走了,他懷疑要是繼續待在劉邦旁邊會抽冷子捅上那麼千八百劍,直接將劉邦捅成一塊破麻袋。

  韓信走,余樊君倒是停留了一下下。

  余樊君是看著陳餘離去才策馬追向韓信,追上後說道:“校尉,正使和副使關係太差了,會影響到出使嗎?”

  帝國出使它國並不是第一次,然而這次出使不但是帝國中樞十分重視,關係到東方和西方新的貿易路線,可以說上上下下都拿眼睛盯著,不可謂不重要。

  “兩人差不多是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可不要出了什麼亂子呀?”余樊君是使節團護衛隊的副指揮,這個職位還是極力爭取才爭取到,可不想出現什麼意外,特別是內訌之類的意外。

  “關係好壞,有關係嗎?”韓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搞懂狀況?不過他下一句話讓余樊君直接愣了。他說:“出使,國之要事,正使和副使知道孰輕孰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3

第0903章 文明?呵呵!

  洛陽,此時此刻的洛陽還遠不是什麼六朝古都,它也算不得什麼大城,只是一個人口約有八萬左右的城市。

  是城市,不是城池,洛陽本來是有城牆的,但是隨著始皇帝的一聲令下,它的城牆在轟然作響中被搞塌,此後也不是沒有人想著將城牆重新建立起來,可是時勢的動盪外加上物資和人力的不足,拖啊拖啊,一直拖到納入帝國疆土,呂哲也不希望天下城市再有城牆,因此洛陽也就沒有再修建城牆。

  帝國在呂哲的統治之下,出於國策一直是在進行地方基礎建設。會大規模進行地方基礎建設無非幾個原因,是集中青壯易於掌控,是給戰亂後的人們有口飯吃有點經濟來源,這兩個原因若說是出於維穩考慮,那麼針對道路的建設就是為了能讓帝國的交通變得便利。

  事實上每一地的地方基礎建設都是從修路最先開始,出發點可不是什麼“想要富先修路”的理念作祟,是考慮到有良好的道路交通,軍隊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想要抵達的地方。

  八九年的時間過去了,作為呂哲最先納入統治範圍的那些地方,條條大路通南陵,南方的交通經過一再的規劃和加強,每個郡必然會有一條國道性質的大道直通帝都南陵,然後再有一些郡道級別的道路通往各個大大小小的縣,再有縣道通往鄉村,交通的發達所導致的是各地不但穩定,且物資流動也是十分便利,經濟上的發展也得以迅速發展。

  認真算起來中原地區納入呂哲統治的疆域只有三年,各地的基礎建設也是差不多三年,道路上的交通狀況也僅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擴展,雖然緊急修建了國道性質的大道,但是從規模上自然是無法與已經建設了八九年的南方各郡相比。

  人數規模四萬出頭的龐大隊伍行走國道,他們是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從帝都南陵走進三川郡地界。

  會速度緩慢,原因是四萬一千多人的隊伍裡面有著太多裝載貨物的馬車,要是認真的數一數數量,隊伍之中的馬車數量足有三萬三千多輛,馬車之中有些是中亞那邊要攜帶回去的貨物,也有帝國這邊的商人將要帶往遠方販售的商品。當然了,絕對少不了裝載糧秣等物的馬車,一些馬車上裝的也是軍事器械等物。

  人數多,馬車多,這支龐大到過分的隊伍每經過一處總是能夠引起關注,起先人們以為又是一支要開往戰場的軍隊,可是看到隊伍中的情況又迷糊了,稍微打聽一下才知道是一支使節團性質的隊伍。

  “可真是多啊!馬車排起隊伍來,連綿二十來裡的隊伍看上去非常壯觀!”

  “是啊,是啊!聽說轉入三川郡國道的時候,因為人數多,馬車又多,造成了堵塞呢!”

  “這麼多的馬車,每駕馬車至少需要一匹馬來拉動,有些馬車需要兩匹馬來拉動,估摸著光是拉車的馬就不會少於五萬匹,帝國真的是越來越強盛了。”

  “那是,帝國強盛有目共睹,前些日子不是有一支隊伍前往帝都嗎?那支隊伍驅趕的馬密密麻麻,往少了說至少有三十萬匹!”

  “哇!三十萬匹?”

  “那是與匈奴等胡人打戰的戰利品,除了三十多萬匹的馬,牛羊的數量多到嚇人,足足有將近二百五十萬的牛羊!”

  “什麼?二百五十萬以上的牛羊?”

  “嘿嘿,所以說吧,打了勝仗就是好。不過啊,可不是只有那一支隊伍,再前一些日子,一支烏孫的隊伍也經過洛陽附近。那些由國防軍護衛的烏孫人,隊伍中也有五萬來匹聽說是烏孫王要敬獻給咱們陛下的烏孫馬,一匹匹看上去可雄峻了!”

  使節團的隊伍靠近洛陽,前來圍觀的人群一點都不少,他們互相聊著覺得稀奇的事情,時間越久圍過來的人也就越多,甚至是有人專門跑到鄉下,就是為了讓同鄉人也來瞧瞧稀奇。

  “人可真是多啊!”

  “嗯,東方帝國是一個擁有五千萬人口的大國,他們隨隨便便一座城市都有十萬人以上。”

  “說實話,沒有前來東方之前,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超過二百萬人同居的城市,可是南陵用事實告訴了我,世界上真的有二百萬人口以上的大都會。現在想起來,‘安條克’只有四十多萬人,他們竟然敢自稱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感覺塞琉古人真的是太會自吹自擂了。”

  “‘安條克’嗎?它的確是我們那邊人口最多的城市,哪怕是有著三千多年的雅典都不能與之相比,只是與東方帝國相比起來,這裡隨隨便便的一座城市至少都有好幾萬人……”

  雅典自然就是希臘的那個雅典,安條克則是塞琉古帝國的首都。

  現在的中亞強國也就那麼多,他們知道的地域也將地中海各區域涵蓋進去,但是無論怎麼來比較,包括中亞和地中海區域在內,每一座城市的人口與之東方帝國這邊比起來,所謂的大都市更像是東方帝國的一座中等城市。

  事實上中亞那邊還好,一座座城市至少都是二三萬人規模以上,不過五萬人以上的城市就是一座中等城市,十萬人以上則是屬於大都會。地中海那邊呢?數千人的城市就算是中等城市,二三萬人以上就敢稱呼為大都會。

  在中亞,十萬人以上的城市雖然不多,可是至少也能數出那麼二三十個,地中海那邊超過十萬人的城市卻是屈指可數。不過吧,不管怎麼來算,這些來到東方帝國的異鄉人,他們面對東方帝國到處充滿五萬人以上的城市,稍微人多一點就是十萬人以上的城市,除了目瞪口呆之余只有苦笑連連的份。

  “或許……要比人數的話,只有孔雀王朝那邊才能與東方帝國比一比,只是孔雀王朝嘛……”

  “呵呵,怎麼比?孔雀王朝的首都華氏城,一樣是選擇河道坐落在恒河岸邊,但是人口只有三十多萬,比之安條克尚有不如,與南陵更是沒有任何可比性。另外,孔雀王朝除了華氏城壯觀一些和文明一些,其餘的城市規劃只能用一塌糊塗來形容,甚至他們的人根本就沒有居住在城市的習慣,寧願住在荒郊野外也不願意建設城市。”

  “不要開玩笑了好嗎?除了這個東方帝國,你們有在任何地方見過類似的文明嗎?這個東方帝國講規矩,他們的‘規矩’叫‘方圓’,就是任何事情都習慣規劃,要是與東方帝國比規劃,全世界的人都該羞愧死。”

  “哈哈!對的,我去過相當多的地方,乃至於是去過遙遠的羅馬共和國,但是可以用眼珠子來發誓,世界上的任何城市與東方帝國的規劃相比,東方帝國的城市是明珠,其餘的城市只有希臘那邊的雅典可以比一比,其它全部是狗屎!”

  “沒法比,沒法比。安條克的街道充滿了生活垃圾,人們也是隨地大小便……人們走在街道上時時刻刻要小心有人潑來隔夜的屎尿……”

  “算得上地中海中最為文明的雅典,他們雖然街道上沒有遍地的垃圾,可也算不上多麼整潔,除開主道,什麼地方不是屎尿遍地。”

  “唉,東方帝國的人太講究了,講究到刻板和偏執。我說一件事情啊,我這邊有人按照之前的習慣找了個道路拐角的巷子要排泄,剛剛脫褲子要拉,蹲下去的瞬間立刻被人逮了……”

  “誰也無法笑話誰,我們的生活習慣與他們太違和了,不瞭解‘規矩’的人,多多少少是遭遇過那樣尷尬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多了,他們的人民稱呼我們為野蠻人,而似乎我們與東方帝國那邊的人相比起來真的太不文明了。”

  一段很真實的歷史,華夏文明這邊,從兩宋時期開始,街道雖然稱不上多麼的整潔,可絕對不會有屎尿遍地的現象,但是同一時期的全世界國家的城市,他們的城市因為隨地大小便,甚至是隔夜的屎尿也可以亂潑,到處都彌漫著屎尿的味道。

  走在道路上被潑隔夜屎尿的事情,這種事情到了西元一八零零年之後,當時世界上已經殖民遍地的英國,自稱為全世界最文明的國家的英國首都倫敦,這樣的事情依然在發生。甚至是到了一九零零年左右,這樣的事情依然發生在倫敦和其餘自譽文明的任何一個國家的城市。

  巴黎,現代最具有旅遊價值的城市,知道它曾經的別名嗎?是叫“屎尿之都”。應該說自譽世界文明發源地的歐洲,它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是這個樣子,與之相對的是,哪怕是在“我大清”統治下最荒誕的華夏,最髒最亂的城市也不會出現排泄的穢物滿大街的狀況。

  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嗎?一切只因為華夏的文明中有一個職業,那就是“收香人”,也就是所謂的“夜香”,這個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很難考究,有人說是從春秋戰國,也有人說是從盛唐,但是沒有拿出實際的證據,不過管它呢,感謝有“收香人”的職業,至少“文明古國”的稱號上有了一件可以拿出來證明的事情,也讓自古以來的華夏城市不會到處彌漫屎尿的味道。

  “其實,我最想做的是,回家之後立刻學東方帝國,在家裡建造廁所這麼一間偉大的所在,然後將購買的那個叫馬桶的東西安裝下去!”

  “一樣一樣!東方帝國太神奇了,竟然能夠發明這樣的東西。”

  “不但要自己裝,我也要向總督建議,學習東方帝國的輸水設施,然後讓整座城市擁有自來水,而我將承包這個業務,到時候我將會被金子淹沒。”

  “你購買了他們的專利?”

  “為什麼要購買?我們那邊距離東方帝國至少數萬里,我幹了什麼,他們會知道嗎?就算知道,只要我不再來東方帝國,他們怎麼追究?派他們的公安,遠赴幾萬里遠將我抓到東方帝國?”

  “想法很好,但是你知道輸水設施的原理嗎?知道整個配套技術嗎?”

  “不難吧?就是製造陶罐,然後……”

  “哈哈!白癡,你就是一個大白癡!”

  “混蛋!你才是白癡!”

  “說你白癡是有理由的。聽我慢慢講。你是知道陶罐是輸水必要的工具,我們也能製作出陶罐,可是你知道怎麼來連結陶罐,然後保證不漏水,保證水能按照你連結的陶罐完成輸送?”

  “已經知道原理了,是一種叫作水壓的東西,一次不行就實驗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千次,總會試驗成功。一旦成功了,我將成為富翁!”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來人在提醒不知道消息的商人,說是帝國這邊允許他們臨時擺攤,向洛陽周邊的人販售商品,不過是在洛陽稅務官的監督下交易,每完成一筆交易都要繳納相應的稅金。

  “能擺攤多久?”

  “三天,那個叫劉邦的人,他只允許我們待在洛陽三天。”

  “那麼,以後每每經過一座城市,都有機會販賣或是收購商品嗎?”

  “他們只允許我們販售,不允許我們收購。收購將由他們自己的商人進行。”

  “天啊,真是不公平!他們應該允許我們隨意收購的!”

  “或許……我們應該集體去抗議?”

  “對!就這麼辦!”

  另一邊,劉邦、陳余、韓信,他們是在與三川郡的郡守會面,也在商談關於收購的事情。

  其實帝國中樞並沒有禁止遠道而來又將回去的異鄉商人沿途採購商品,是三川郡守自己的主意。他之所以禁止,那是擔憂治下的人吃虧。

  “異族沒有一個好東西,聽說他們做生意不講究誠信,欺負人不太瞭解東西的實際價值,往死裡進行壓價。那麼,以其將物品賣給異族商人,不如讓咱們的人以合理的價格進行採購。”

  “這……”

  “呵呵,若是異族商人想要採購,男爵會派人評估商品價值嗎?異族商人販賣商品,覺得不合適咱們的人大不了不買,買了吃虧上當也只當是吃個教訓,但是販售嘛……”

  劉邦心裡挺納悶的,他怎麼可能派人監督每一次交易啊?索性吧,也就隨著郡守的意思,反正他不想管這種不知道該管還是不該管的破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4

第0904章 潛規則?

  “原本以為有什麼稀奇的東西,怎麼全是毯子,除了毯子就是我們這邊本來就有的東西?”

  “毯子不錯,帝國這邊也新出了一種用羊毛製作的毯子,聽說還用羊毛織成線做了什麼毛衣。這種叫做波斯毛毯的毯子,是那個叫什麼來著?波斯?反正是他們那邊的暢銷貨。”

  “咱們自己的有的東西,就不跟這些異族人買了。”

  中亞各國今次來到帝國的商人,他們攜帶的東西還真的有點泛善可陳,另外是他們的商品大多在南陵出售,來到洛陽是返程狀態,真真是沒有什麼太有特色的東西販賣。

  不得不說一些比較搞笑的事情,有些異域商人甚至是拿出了在南陵購買的商品試圖在洛陽販賣,他們提高了一些些價錢,有些東西還真的賣了不少,但是更多的是遭到了取笑。

  “沒想到啊,只是走了一個月,從南陵到洛陽,一些商品的價值竟然提升了一倍?”

  “唔!雖然是這個東方帝國本土的商品,可是洛陽和南陵相距近千里,貨物提值一些是應當的。看來哪怕是在同一個國家,只要運力足夠,也能在東方發財。”

  洛陽和南陵在平面地圖上的距離其實是六百五十裡左右,但是任何地方看遠近絕不是看平面地圖的距離,是根據所走的道路來進行判定。另外,道路很少有筆直到底,每一條跨越數百里,乃至於是數十裡、數裡的路,它總是會有彎曲。所以,從平面地圖上看某地與某地離得比較近,但是真正走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一件貨物運輸進行販賣,絕不是產地多少錢,運到某個地方依然是產地的價格,還要將運輸成本計算進去,而很多時候並不止是運輸成本而已。更很多時候,一件物品也會經由多人販賣後的持有,每個人都需要加上自己覺得理想的利潤,價格自然也會一直向上加高。

  其實認為某件東西在那個地方便宜,到了哪一處賣得貴了,覺得應該是產地多少錢,遠隔數百、數千里之後還是應該多少錢,商人不允許就以此來認為商人狡詐,要麼就是不懂經濟體系,要麼壓根就是腦子有病的人才會有的思想。

  “就讓他們這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

  “呵呵,洛陽的同行該跳腳了吧!”

  “是有在商量,打算向郡守陳情。另外有一些商人在討論,說是要將異族商人帶來的物品全面統一採購。”

  “嗯。他們在意的是本地銷售權,哪怕價格上略略不合理,也會將貨物全部吃下。”

  有談到“本地銷售權”的字眼嗎?還真的有。就是本地銷售管道的獨有性,也就是掌握著銷貨管道,不想管道被他人染指。

  “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也就是那些野蠻人不懂規矩。”

  “是啊,他們應該去找本地的商賈,將商品販賣給商賈,而不是向公眾零售。”

  “所以是愚蠢的野蠻人,這是第一次,本地的商賈會容忍,再有下一次,便是競爭,那些野蠻人會血本無歸的回去。”

  “或許根本就回不去。”

  “唔……”

  另外一邊,郡守見完了使節團的正副使,劉邦和陳餘剛剛離去,立刻被通稟有本地的士紳求見。

  郡守大概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來求見,只給了一句“帝國並沒有禁止異域商人販售貨物。”沒有接見那些人。

  “該死的異族人,他們難道沒有自己的商業律法嗎?”郡守其實很想抱怨中樞允許異族商人隨意販賣貨物:“帝國疆域內經營商業需要執照,那些該死的野蠻人根本就沒有執照,他們是違法在販售貨物。別讓本郡守發現他們有隱匿稅金的事情!”

  郡守府外,一些人湊成了堆,他們已經被通知到郡守的原話,正在商議著應該做。

  “都是毯子之類的破玩意,更多的是南陵那邊的商品。”

  “有計算價值了嗎?”

  “毯子那些破玩意不值錢,白送我都不要。咱們帝國的商品他們倒是拿出不多,限定數量,一旦賣空就不再增加。”

  “那是當然,他們要運回自己的旮旯地方,運得越遠,貨物的價值就越高。”

  “是啊,所以他們不會在洛陽就拿出來賣,至少是不會賣光。”

  一陣語氣非常不爽的交談,大多數的洛陽商人極度討厭那些異族人,但是很顯然不能用過激烈的手段。不用過激手段並不是帝國律法不允許,他們要是可以,分分鐘能夠帶人沖到街上屠光那些異族人,可是並不能做。

  當街殺人不用負責?問題是,帝國明文規定,帝國律法只保護帝國人。當然了,這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其實就是帝國的法律只對在冊的人負責,一切不被登記在冊的人並不能獲得來自帝國律法的保護,帝國軍隊的劍和帝國軍隊的盾,只保護應該保護和有責任保護的人或物。

  洛陽商人不做激烈的事情,那是因為他們也會選出代表跟隨使節團一塊出發,那麼能夠和平解決最好,不能和平解決嘛……也只能暫時先不吭聲,以後有的是機會算帳。

  經過一陣討論,洛陽的商人們選出了三名代表前去找從帝國南陵來的同行,向同行人打聽異族人誰能做主。這三人其實也是要跟使節團一塊去中亞的那三個,這一次也算是先與南陵的同行先接觸一下。

  “做主的人?那些異族人,他們之中做主的是各個使節團的使臣,不過商人會不會執行嘛……沒譜。”

  “大概的意思懂了,就是只能發出建議,無法下達行政指令。”

  “是這個樣子,我們這邊差不多,只是異族商人更看中商業利益,很難看出會配合官方做一些不符合利益的事情。”

  “蠻夷果然就是蠻夷,全然不懂互利互惠,也不懂國家強盛我們的利益才能得到最大的保證。”

  “我們這邊可以搭橋,讓你們與他們之中的一些大商賈接觸,但是能不能達成協議,則不能保證。”

  “有勞了。”

  南陵來的商人與異族那邊的商人有過不少接觸,雖然長久以來依然沒有搞懂那些名字又臭又長的傢伙到底在當地有多大的勢力,但是也能看得出哪些人的影響力比較大。

  想要辨認異族商人哪個比較有話語權其實不難辦,從穿著上來看大概就能分辨出來。在帝國這邊的商人看來,說異族是蠻夷是有根據的,異族中越是有權有勢的人,除了身上恨不得用金子打造的飾物來壓死自己,態度上從來也是頤指氣使的模樣。

  南陵來的商人只是負責引薦和介紹,說完該說的話,他們也就隨便找個藉口退到一邊去,哪怕那個藉口爛到沒邊,那也是一個理由,總好過攙和到不屬於自己的事情中去。

  也不知道是商人太有語言天賦,或者是為了追求利益會有足夠的執著,中亞的那些人雖然來帝國也就是二三個月,不少已經學會了帝國語言。當然了,異族也就是稍微懂,不會懂得一些成語和俚語的意思,口音上嘛……肯定也極其的不標準。

  其實帝國這邊也有不少商人也學會了異族人的語言,大部分是選擇波斯話或希臘話單獨學一樣。同樣的,帝國這邊的人說波斯語或希臘語上的口音肯定怪異,也不會搞懂波斯語和希臘語中的一些俚語。

  洛陽的三人代表和來自中亞的那些勢力大的商人交談的事情不是太長,大概也就是半個小時就談妥。

  離開了異族人的帳篷,洛陽商人代表之一的封羽臉色最難看。

  “該死的蠻夷,在正常的價格上提高了兩倍!他們太貪婪了!”

  “理由是,他們要是運送回國,一貫的貨物至少能賣出十貫以上?”

  “不,他們說至少是二十倍的利潤!”

  “哦……”

  似乎也沒有誇張太多,但是封羽憤怒的是,那些異族商人拿出來的貨物很明顯是不利於長途運輸的那批,等於異族商人發現了不好運輸或者性價比太低,才會挑選出來甩給他們。

  “至少我們多少瞭解到什麼樣的物品運到中亞會受歡迎。”

  “也不能排除是他們在誤導我們。”

  “嗯……”

  南陵的商人默默聽著洛陽商人交談,他們聽著的時候會用眼睛互相對視幾眼,個別的一些南陵商人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些什麼話。

  “執政府給了一些提示。”

  “啊?”

  “你沒有理解錯誤。執政府給出了一些指南,特別提示絲綢、綢緞等物會比較受到歡迎。另外一些玻璃製品、瓷器製品、鐵器等等,也能賣上好價錢。”

  “啊……是、是嗎?”

  最終南陵的商人還是將資訊共用給了洛陽的商人。會這麼做嘛,不是南陵的商人的情操有多麼的高尚,是他們清楚洛陽的商人遲早會知道,畢竟沿路的一些城市的郡守啊、縣令啊,官府的官員都會對那些隨同前往中亞的商人進行提點。現在嘛,三川郡的郡守顯然還沒有那麼做,他們還不如賣個人情。

  “我們明白了。”封羽也沒有多麼感激,他很清楚南陵同行們的意思:“那麼份額應該怎麼分配?”

  和明白人說話就是好,省麻煩的同時,利益均沾也能減少很多衝突,最重要的是避免了惡意競爭帶來的利潤損失。

  “因為是第一次長途跋涉數萬里,執政府那邊有一項份額,口說無憑,等一會到了地方,我們會拿出來公示。”

  什麼公示?無非就是蓋有執政官大印的指南,讓包括洛陽在內,沿途上會加入到使節團隨行的商人們,來瞭解南陵商人說的不是瞎捏造。

  南陵商人說的份額,是商人之間的物品攜帶量,某一種物品不宜攜帶太多,以免造成多了氾濫導致不值錢的現象。

  “絲綢、玻璃、瓷器,份額的分配就是你們看到的資料。如果有異議,請說出來協商。”南陵這邊的商人頭目是南郡三大氏族之一陸氏出身的陸向。他看著封羽,說道:“你們可以私下協商一下。”

  封羽示意能不能拿清單過去討論一下,拿起清單又問了一句:“如果不在清單上面,是不是不涉及到份額的分配?”

  陸向理解封羽的意思,笑著說:“不在清單,不做任何的協商。”

  封羽揖禮之後才轉身,湊向了一樣是洛陽這一地面的商人,低聲介紹了起來。

  南陵的商人,他們笑呵呵地看著洛陽的同行商議,從態度上來看似乎並不擔心會出什麼么蛾子?

  “能把商業做大,誰不是聰明人?”

  “是啊,對大家都有利益的事情,他們要是反對,不止是在樹敵,更是在自絕,必然會被排斥。”

  其實來自南陵的商人還是有些以勢壓人了,他們出身帝都,執政府的指南又是掌握在他們手裡,必然是會比非帝都的人更具有優勢,而優勢是來自於地域,也是政治中心。

  “絲綢嘛,咱們占百分之二十五真的不過分,分配給洛陽這邊的人百分之三也是合理,畢竟他們這裡又不是蜀中,蜀中占百分之三十五那是因為他們那裡是絲綢的主要生產地。”

  “是啊,玻璃咱們分配了百分之六十五,那是因為只有咱們那裡才有玻璃製品作坊。像是瓷器中原各郡分配了百分之八十,咱們不也是覺得合理嗎?”

  “可惜了,帝國不允許大肆販售鐵器,對鐵器的外銷進行了嚴格到過分的限定,不然……”

  “瞎說什麼,想賣兵器,賣青銅的也是一樣,鐵器是國之利刃,允許少量販售已經是陛下賢明。”

  “是是是,我也不是抱怨,就是覺得可惜了。一柄價值幾貫的戰劍,要是運到蠻夷那邊,誰都有把握能賣出百倍的價錢出來。”

  “得了吧,絲綢、玻璃製品、瓷器,按照我們自己的估算,最差也能獲得至少二十倍的利潤。而這還是市場沒有打開之前的價值,一旦那些蠻夷愛上了帝國的商品,三十倍、四十倍……百倍,利潤龐大到我們能吃個滿嘴流油!”

  “嗯!”

  說著,一群怎麼看都不像好人的傢伙,他們笑得異常的幸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4

第0905章 命好的傢伙!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意嗎?”

  “同意,但是……”

  “沒有但是,必定是因為他們選擇錯了一些什麼,然後才會遭遇到悲慘的命運。人生總是面臨一個又一個的選擇,沒有人去逼他們做出那樣的選擇。既然選擇了自己想要的,任何後果都將由他們來自行承擔。”

  “那職,這便去進行回復。”

  說的什麼?說的是從中原各地湧來秦地藍田的一些人。這些人之中有不少是“舊時代”的貴族或是豪商、大族之類的人,但是在腳下的土地納入帝國疆域的時候,他們在一些行為上給帝國造成了一些麻煩。

  什麼麻煩?可以是反對或者反抗帝國的統治,也能是資助帝國的敵對勢力。

  中原各地納入帝國統治範圍已經三年,曾經帶頭鬧事的主事者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留下的一些人生活依然還要繼續。他們用了一兩年的時間來喘息,但是面對民間的排斥和官方的漠然態度,狀況只能說一天比一天差。

  溫暖光明如太陽,陽光也總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些地方哪怕是照射到了也無法融化堅冰。帝國的律法神聖公正,但執行律法的是人,只要是由人來掌握的一切事物,正面是白,反過來則會是黑,呂哲從未下達過專門針對已經處理過的人,他們的家族,但是不代表律法的公正會照顧到每一個人。

  帝國出使中亞各種的事情傳播極廣,眾多商人隨行更是鬧得人盡皆知,關於探索東方和西方商路的事情已經廣為人知,那麼開拓一個新的商路意味著什麼,只要是稍有經濟頭腦的人皆會明白。

  “他們想要來分一杯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處境。”

  “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才極力想要參與進來。”

  “你的態度是傾向於接納他們?”

  “不!他們心懷怨恨,帶著這樣的人一塊長途跋涉數萬里,沒有人能猜測出他們到底會幹一些什麼事情。”

  “那你想要表達什麼?”

  “只是在感慨。”

  “副使,有一些事情不能感慨,明白嗎?”

  “明白。你是正使,接不接納他們由你說了算。”

  “那麼,本男爵再重複一次,別為他們說情。”

  韓信就是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劉邦和陳餘對話,他們已經離開洛陽八天,從函谷關那邊進入秦地,來到距離咸陽只有六十余裡的藍田。

  藍田曾經是秦國的練兵重地,現在該處依然是一個練兵的軍事基地,不過主人從秦國的趙氏贏姓換成了帝國的呂氏皇族。這裡駐紮著十四萬餘人,全部是來自秦地各處的棒小夥子,他們在這裡學會格鬥技巧,習慣軍營的生活,等待冬天過去,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就會各歸各處。

  時節已經進入到冬季,帝國各處的新一輪義務兵制度又運作了起來,與之往常不同的是,以前的義務兵制是針對所有人,從今年開始卻是只需要每家每戶只出一人,出去履行義務兵制的是誰則由每家每戶自己決定。

  不是義務兵制進行改革,是中樞下達了為期三年的一次變動,至於是出現了什麼事情才讓政策出現改變,沒有多少人知曉。

  共尉是知曉國策變動底細的人,他就身在藍田大營。現在就坐在帳篷的主位,默默地聽著劉邦和陳餘鬥嘴更像是商議的交談。

  國策變動不是小事,官方給出的佈告是體恤民情,考慮到帝國戰事暫緩,讓大部分人有三年的休息時間。

  實際上是什麼?國策之所以會有變動,那是因為長年累月地支出,國帑的赤字太過觸目驚心,另外就是糧秣為了支持臨近的遠征之戰也到了警戒線,為了緩解財政赤字和糧秣消耗,執政官蕭何苦苦請求之下,帝國的統治者呂哲答應給予三年的喘息。

  “北上的道路上還有零星的胡人,我將會派遣五千騎兵與你們一同北上。”共尉已經是四等侯爵,除了貴族爵位之外,他還是帝國的鎮西將軍、西北都尉,手裡掌握著第七混編軍團和第二十騎兵軍團兩支部隊。

  “還有零星的胡人?”劉邦眉頭挑了挑:“使節團的武裝人員超過一萬人。”

  “五千騎兵是補充九原駐軍。”共尉不喜歡劉邦,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厭惡,口氣更是無比的平淡:“正使應該瞭解到,為了讓你們能夠安全穿越西域,國防軍會有八萬騎兵進行沿途護送。”

  不但劉邦知道,其實陳余、韓信等等人沒有離開南陵之前就已經知道。

  烏孫那邊出現大麻煩,南邊有冒頓統率的胡人不斷侵襲,北邊是丁零大軍不斷逼近,東北邊是吉脫集結起來的匈奴大軍已經與烏孫有了交戰。

  前去南陵的烏孫使節團,按照他們的原話來說,烏孫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要是帝國這邊不進行幫助,到了明年春暖花開的季節,世界上或許再也沒有烏孫這麼一個國家存在了。

  帝國需要烏孫,至少是這幾年需要烏孫來吸引草原胡人的注意力,好讓國防軍做好充分的深入草原作戰備戰。太尉署與將軍府經過長久的討論,也認為胡人圍攻烏孫或許是一個將胡人圍而殲之的好機會。

  這樣一來,帝國對烏孫需要進行援助就達成了統一意見,可是該怎麼來進行援助,又或者說帝國能在援助的過程獲得什麼實際利益,或是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目標,總是需要一步一步地來進行部署。

  國防軍目前在河套區域有十一個軍團,其中的兩個是已經確定要交還給秦王的混編軍團,既是秦字型大小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屬於國防軍序列的只有九個。

  九個軍團中,第一,第五,第十三本來就是騎兵建制,本來是混編的第二軍團和第三軍團已經改編成為騎兵建制,等於是河套那邊目前有五個騎兵軍團,經過將近七個月的補充,這五個騎兵軍團其實是滿編狀態。除開五個騎兵軍團,那裡還有十、十一和十七、十八、十九,五個混編軍團,不過相較起滿編的騎兵軍團,步兵的這些軍團卻不是滿編建制。

  共尉自然是不會介紹國防軍的佈置給使節團的人知道,他甚至沒有談起即將爆發的北疆戰事。他會和郡守過來這裡是,為了給秦地的商人們撐腰來了。

  秦地的商人並沒有全部湧來藍田,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是待在咸陽等待使節團過去,這一次來的只有兩個,分別是趙氏的趙真和馮氏的馮然。

  劉邦和陳餘接見了來自秦地的趙真和馮然,也有選擇性地接見來自于中原各地的一些商賈。那些來自中原卻沒有受到接見的人,劉邦已經公開講明,讓他們滾蛋。

  “使節團會在咸陽停留五天?”共尉根本就不是在用提問句,更像是在要求。他注視著劉邦,繼續說道:“五天之內會有來自隴西郡的商人加入到隊伍之中,他們會帶來三千的騎士,騎士將歸為韓信指揮。”

  “是是是,將軍說得有理,使節團肯定會在咸陽待足五天,一秒鐘都不會少。”劉邦滿臉的笑容:“陛下是要讓帝國的更多人瞭解中亞,乃至於是更遙遠的地中海,越多人參與越好。”

  一直沒有吭聲的郡守對共尉簡直是太感激了,他清楚也就共尉能開這樣的口,並且是開口之後劉邦不敢違逆,要是由他來開口嘛……劉邦還不知道鳥不鳥呢。

  “將軍。”韓信向前一步,對著共尉行擊胸軍禮:“三天,只會停留三天。”

  共尉只是看著韓信,目不轉睛地看著。

  “每經過一地,停留時間不得超過三天。”韓信沒有一點畏懼共尉的意思,不是韓信自持是呂哲的徒弟,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他認真地看著共尉,說道:“出發之前已經有定下行程,帝國疆域每經過一座城市,最多只能停留三天,三天是極限。”

  “是陛下的意思嗎?”共尉語氣上聽不出喜怒。

  韓信答道:“是使節團事先制定的計畫。”

  共尉目光轉向了劉邦和陳餘,眼眸裡充滿了威嚴。

  陳餘想要開口,張了張嘴,來回好幾次,一個字都沒有從嘴巴裡“蹦”出來。

  “這個……呵呵,呵呵……”劉邦在尷尬地笑著,先是對共尉笑了笑,然後看向韓信,用著商量的語氣:“韓指揮,計畫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嘛,總是要懂得因為情況的需要來進行變通的嘛,是不是呢?”,他說話的時候還不斷眨眼睛,暗示得太明顯了,必須賣既是侯爵又有那麼多軍方頭銜的共尉一個面子。

  帳內的所有人都一致看著韓信,他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中,不緊不緩地說:“制定一個計畫,除非是出現意外,不然沒有改變的必要。現在使節團顯然沒有遭遇意外,制定的計畫若是沒有出現意外的時候隨意變動,事先就不該制定計劃。”

  站在韓信一側的余樊君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的背後一瞬間也被汗水給澀得一陣黏糊糊的。

  那可是共尉啊,帝國的侯爵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共尉是其中的一個。然而,共尉不止是帝國的侯爵,還是鎮西將軍,是西北都尉,是第七混編軍團和第二十騎兵軍團的指揮官,算得上是帝國的實權人物之一。

  共尉站起身來,環視了帳內所有人一圈,目光停留在韓信的身上最久,只是“呵呵!”笑了笑,然後邁步走了出去。

  一直是到共尉離開,本地的郡守也站了起來,他苦笑了幾聲,說了句:“告辭。”也是邁步離開。

  一直是到非使節團的成員都走了,劉邦立刻蹦了起來,連連喊道:“慘了,慘了!這下得罪共侯爵了!”

  陳餘是直接一屁股坐下去,臉上的表情差不多扭到了一塊,扭得五官都變形,顫聲道:“帝國才七個侯爵,除開韓侯、姬侯、熊侯,季布、共尉、徐志、駱搖哪個不是戰陣上殺出來的侯爵?陛下對他們異常信任,亦是寵愛有加,得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是明智之舉。”

  韓信像是有些不理解眾人為什麼會哭喪著臉,說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眾人聽到韓信的問話,有些傻眼,有些納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破罵韓信就是一個沒有情商的傢伙。

  “幸好你是陛下唯一的徒弟,也幸好你與議皇子、啟皇子、幾位皇子、公主一塊長大,你太幸運了!”余樊君與韓信交情非常不賴,有些話讓他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他說:“是前途無量如你,換做任何一人來對共侯爵說那些,不會只是‘呵呵’兩個字。”

  “是啊,要是我來說,我懷疑共侯爵會罵我一個劈頭蓋臉。”劉邦還在不斷苦笑呢。他抬起手哭笑不得地指著韓信,扯著難看的笑容:“變通啊,為了帝國最有權勢的人只是在咸陽多留兩天,不會妨礙到什麼對不對,也不缺兩天的時間是不是,你……你……你……”

  “罵一頓還是輕的,要是被記恨,被一個帝國最有權勢的侯爵,將來必然會做一任太尉的侯爵記恨,誰也承受不住,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陳餘很是佩服地看著韓信,說道:“你太有種了,但是老夫賣老說你一句,陛下的徒弟這個身份不會永遠保護著你,你本來應該是前途無量,不要因為沒有必要的樹敵來給自己的美好人生設下障礙。”

  “……”韓信在思考,不過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呐呐地說:“我是陛下的徒弟沒錯,可是從來都沒有因此而行使什麼特權啊?”

  劉邦的反應是直接拍了自己的額頭幾下,然後捂著臉已經看不下去了。

  陳餘則是一臉的愕然,抬起來指著韓信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

  “議皇子很喜歡韓校尉,皇后和幾位娘娘也十分喜愛韓校尉。”余樊君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又說:“陛下對韓校尉的期望很高、很大。”

  眾人只是聽著,基本都在點頭,只有韓信露出茫然的表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4

第0906章 我來,我見,我……

  使節團抵達咸陽之後,還是在咸陽停留了五天,多一秒沒多,少一秒沒少。

  在咸陽停留五天不是韓信腦子突然開竅,是劉邦與陳餘共同的決定。這也是劉邦和陳餘很少有的,在一件事情上兩人達成統一的意見。

  “韓信有陛下和眾多皇族罩著,我們沒有,對不對?”

  “我唯一贊同的只有你說的這一點。”

  “所以嘛,韓指揮可以得罪共侯爵,我們得罪不起。”

  “老夫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說共侯爵是一個小雞肚腸的人嗎?”

  “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老傢伙啊!”

  “彼此彼此!”

  秦地四郡各處都有商人在彙集前來咸陽,他們在使節團進行文錄登記,與他人商議攜帶商品的數量,然後又將隨行的護衛交到了韓信的手上。

  隴西郡那邊的商人是在使節團逗留在咸陽的第四天上午趕來,商人中的數量其實並不是太多,也就是十來人,可是他們帶來了三千名騎兵。

  “或許我們理解錯了,共將軍之所以要求我們停在咸陽五天,是為了這三千騎兵,不是少到只有十三人,且沒有攜帶多少貨物的隴西郡商人。”

  “騎兵的品質不錯,是一股可以使用的力量。”

  “這就對了嘛!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一會共將軍,熱烈或者隱晦地感謝一下。很明顯的事情,共將軍是在對身為陛下唯一授業子弟的你,進行力所能及的幫助。”

  “我會去的,不過是在從遙遠的地中海區域回到帝國本土之後。”

  “真是死腦筋的傢伙啊!”

  “就算是死腦筋,想必該清楚的人都有已經清楚,共將軍自然是其中一個。”

  “啊……?”

  余樊君怔怔地看著韓信轉身離去,他是有些搞不懂韓信到底是真傻呢,還是刻意在塑造一種形象,一種令人不懂人情世故的印象。他心裡想著:“得堤防這個傢伙,似乎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啊?”

  隴西郡過來的商人真的沒有攜帶多少商品,帶來的商品種類也是異常的單調,除了一些動物的皮毛之外,押解的是一車又一車青銅品質的兵器。兵器的種類中,數量比較多的是劍,另外就是一些矛和戈。

  “我們知道防具會比武器更值錢,可是沒有防具,一件防具都沒有。”來自隴西郡的商人陽昆,他正與陸向面對面,說道:“我們不占執政府指南上的任何一種名額,不需要任何的份額分配。”

  現場不止有陸向在場,還有來自南陵的許多商人,沿途不斷彙集過來的各地商人也有不少。他們一致有些玩味地看著隴西郡的代表陽昆,有人在笑,有人在發愣,更多的是一臉的諾有所思。

  “你們帶來了三千騎兵,是以個人名義參與隨行的騎兵,能說說是為什麼嗎?”來自邯鄲的商人,他叫趙離,是一個主要販售瓷器的商賈。

  陽昆笑著說:“巢穴裡面的雛鷹總是需要展翅高飛,國防軍只在隴西草原招募了七萬的戰士,我們還有更多的戰士只能與牛羊為伴。”頓了頓,臉色突然變得嚴肅:“帝國給予身在隴西的我們太多的實惠,多到我們十分的難為情,也許我們也應該為帝國做一些事情,而這次出使西方,為使節團提供武力就是我們認為力所能及可以回報陛下、回報帝國的事情。”

  一片“啊?”的訝異聲被發出來,他們不是在驚呼,純粹就是覺得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陽昆又在笑了,他說:“我們本來是想帶來兩萬或者更多的小夥子,可是共將軍說最多只能帶來三千人。”

  並不是所有人都瞭解隴西郡那邊的現狀,目前的隴西郡還有這太多太多遊牧的氏族部落,他們與馬、牛、羊為伴,行跡在藍天白雲的草地,過著移動遊牧的生活。

  隴西郡那邊的人定居在某處反而是少數,大大小小的氏族沒有改變祖輩的遊牧習慣,他們放牧任何可以放牧的牧畜,為任何出得起價錢的人提供足夠多的戰馬,所以隴西郡也是華夏大地上出產戰馬最多的地方之一。

  必須說的是,從呂哲還是南郡小軍閥的時候,隴西郡那邊就開始在為呂哲提供戰馬,那時候是西元前二一四年。一直是到呂哲一統南郡、黔中郡、衡山郡之後,隴西那邊的出售量開始劇增,曾經一次性就提供十萬戰馬。後面,呂哲勢力越來越大,與隴西郡那邊的戰馬交易量又斷斷續續提升,秦國的老秦地各郡中第一個納入呂哲統治的也是隴西郡。

  其它郡的商人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他們有些在懊惱怎麼沒有想到多帶一些武士,或是乾脆讓民間自行發動武士過來投效。

  使節團不是軍團,投效軍團有嚴格的限制,看使節團很容易就接納來自隴西郡民間的武裝,顯然要比投效軍隊的軍團更容易。

  “使節團沒有軍餉,可是很多時候軍餉並不是一切。”

  “是啊,這批跟隨使節團前往數萬里遠的戰士,他們回來之後必然是要被軍方接納的,要是某一地的戰士表現出色,是不是也說明那一個地區驍勇善戰呢?”

  “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吧,並且後續過來的武士也不見得會被接納。”

  各郡各縣各地大大小小的商人彙集起來已經五百來人,商人多多少少是要攜帶一些隨行的武士,少的只有十來人,多的足有上千人,全部的武士數量彙集起來已經突破三萬人,再加上官方的七千餘士卒,後面又陸陸續續加入了不少的民間武士,使節團一直是抵達河套的沃野時,整個使節團的人數已經突破七萬人。

  曾經的沃野,現在的臨戎,它已經不再是營盤處處的景象,曾經這裡屯駐了大量的軍隊,現如今只有一千軍方的隊伍駐紮,其餘是來自各地的人,這裡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小鎮,一個擁有三萬多人居住的聚居點。

  “我們會在這裡沿著黃河不斷北上,然後前往黃河的一個河水交匯點,在那個被命名為沃野的地方進行短暫的停留。”

  “沃野?我們待的這個地方不就是沃野嗎?”

  “不……也不是。比較複雜,我們待的這個地方是曾經被稱呼為沃野,可是現在它有了新的名字,叫‘臨戎’,意思一聽就能明白,對嗎?真正的沃野被向北挪了四十裡,那裡的地貌更廣闊。”

  北邊塞外的名字是一直在變動,有許多地方是軍方進行紮營,等待軍方離開之後有民間的人進駐,民間的人依靠軍方之前開闢出來的場地建設簡陋的營盤,然後就成為一個新的聚居點。

  不得不說的是帝國十分鼓勵有民間的人隨著軍方的痕跡進行安居,十分歡迎有人能夠在塞外定居,每每有人定居在某一處,不久之後總能出現來自官方的文官,文官會帶來一批行政人員,然後定居點會被命名,各種各樣的物資也會被文官爭取過來,很多時候軍方也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這些……很多都是胡人?”

  “嗯,臨戎三萬多居民,只有大概二千多人是來自‘內地’的人,餘下都是草原上歸附我們的牧民。”

  “這樣會有什麼危險嗎?”

  “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膽小?草原胡人能夠活著的,都是已經被殺怕的那些人。不知道一個傳言嗎?一個帝國人死去,總會有一百個胡人陪葬,軍方說到辦到。”

  “唔!大概明白了,能夠進入定居點的胡人,都是溫順……至少是懂得服從才能活命的那批人,難怪那些滿臉污垢的胡人看見我們的人就一直傻笑,不少人還以為那些胡人有什麼毛病。”

  有些說對了,有些卻是出於胡亂猜測,軍方不斷梳理草原,殲滅了一批又一批不服從安排的胡人,草原上的血腥自帝國軍方的軍靴踏進之後就沒有停過,不知道有多少曾經強盛的胡人部落消失,又有多少胡人部落戰敗之後人口被俘。

  出塞的帝國軍方,他們嘗試組建了僕從軍,就是用俘虜到的胡人進行編制,給予簡陋的武器,然後讓他們在帝國軍隊的監視下參與對草原的梳理。

  “聽說啊……那些僕從軍幹得相當不錯,只能用殘忍才能形容他們對待同樣是胡人的野蠻。我們殺人不過是一劍、一矛、一箭,那些僕從軍會刻意留下一些活的,然後一個又一個虐待致死。因為他們是虐殺異族,所以說是幹得不錯,你說是不是?”

  “與禽獸何異?”

  “算了,不說那麼多。咱們啊,還是先做好充足的準備,這一路過去又是冒著雪又是那麼多的戈壁,天曉得會遭遇到什麼困難,多做一些準備措施准沒錯。”

  使節團進入到河套區域,看到的地方充滿了藍天白雲下的草場,還能看到奔流的黃河。當然了,現在的黃河一點都不“黃”,甚至可以說黃河的河水十分的清澈。

  千萬不要忘記有一個地方叫“黃土高坡”,黃河的河水開始變黃,那是在長安和洛陽相許作為多個朝代的首都,因為需要建造宮殿,也是因為戰亂等等原因,更加是因為黃河兩岸的樹木和植被遭到大肆的破壞,導致出現水土流失現象過重,黃河的河水因為伴雜了太多太多的隨流物才會變黃。

  從南陵出發時,使節團的人數是四萬出頭,沿途加入了太多的人,到了沃野的時候,使節團的人數已經膨脹到八萬左右,而八萬人並沒有算上一些郡縣隨同一塊開進河套的軍隊和民夫,要是將隨行的那些也算進去,其實隊伍的總人數是二十一萬。

  “好一副大戰臨近的模樣,對吧?”余樊君騎跨著戰馬,他的身側是一塊馳騁上高坡的韓信。他用著馬鞭指著龐大的營盤,說道:“這裡的軍隊會陸陸續續開向西域,有些則是會繞過東側的陰山,從東側深入草原。”

  余樊君所指的營盤可不是使節團的營地,是河套駐軍的營盤。從營盤的規模來判斷,僅是沃野的駐軍就超過二十萬,而這裡的二十萬人並不是河套駐軍的全部。

  “整個北疆,從西面的九原郡到東面的上穀郡,北疆各個邊郡帝國陳兵至少一百五十萬。”韓信摸著戰馬的馬鬃,帶著一絲絲的渴望:“可以想像接下來的大戰會有多麼的激烈。”

  “羡慕了?”余樊君持著馬鞭的手臂緩緩地放下來,說:“其實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們。我們會遠行數萬里,去到陌生的地方,接觸陌生的國度,雖然不知道會耗時多久,但是只要我們能夠返回帝國本土,便是一件大功。”

  “信更渴望能夠參與到新一輪的草原大戰啊!”韓信睜大了眼睛在看河套駐軍的營盤:“這是一個功名但在馬上取的年代,財富、地位、榮譽……全部的一切都能騎跨在馬背上取得,前提是能加入到帝國向外的征戰。”

  “所以嘛,但凡有點膽量的人,他們都渴望能夠加入軍隊,成為軍隊的一員,然後在帝國旌旗的指引下,呐喊著沖向敵人,用敵人的鮮血和首級來累積功勳。”余樊君臉上卻是沒有什麼羡慕,他“呵呵”笑著說:“深入草原作戰不會一次就終止這場戰爭,胡人不會再傻乎乎地與我們正面交戰,他們會躲避我們,翻越沙漠,躲到冰寒的戈壁,想要找到他們並不是那麼容易。”

  “是啊,戰爭會持續很久、很久、很久……”韓信贊同余樊君的觀點,他繼續說:“這只是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們從遠方歸來,有的是機會參與到作戰中去。”

  “也許不用等我們回來,我們前去中亞的路上……我打賭肯定少不了戰事。”余樊君拍著座下戰馬的脖子,戰馬發出了喘氣聲。他改為摸著戰馬的馬鬃,嬉笑著說:“有八萬的國防軍騎兵會護送我們到西域,那並不是國防軍有多麼在意我們的安全,是我們的路線剛好與即將前往烏孫的國防軍重疊。”

  “嗯。是重疊,我們走的速度不快,運送輜重的軍方二線部隊剛好與我們一塊。”韓信說著雙腳踢踏馬腹,戰馬在“希律律”的嘶鳴聲中踏動馬蹄,奔行而出。

  余樊君停在高坡上看著漸漸遠去的韓信,嘴角掛著笑容,然後也是策動戰馬,馳騁的時候高喊著“我來,我見,我征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4

第0907章 新官上任

  使節團將會在沃野停留,直至新一任的草原派遣軍最高指揮官到來,由新任的草原派遣軍指揮官挑選出八萬騎兵,然後才會重新啟程。

  “新一任的草原派遣軍總司令是季布季侯爵,副司令是徐志徐侯爵。”

  “厲害吧?幾場針對草原胡人的戰爭打出了一位公爵、三位侯爵。”

  “陛下很重視原胡人,曾經說過草原胡人會是帝國大害,不徹底解決將會禍害帝國千百年。”

  “所以啊,帝國有兩名公爵、七名侯爵,另外的一位公爵和一位侯爵,一位是處理文政獲封五等公爵、一位是南征之戰獲封的四等侯爵。”

  帝國現在的兩位公爵分別是司馬欣和蕭何,七位侯爵是季布、共尉、徐志、駱搖、熊心、韓成、姬夏,大多數是軍功封侯。侯爵以下的伯爵、子爵、男爵、勳爵總數將近八百人,其中只有二成是非軍功封爵。非軍功封爵的貴族當中,四成是來自文官體系,六成是來自其它領域。

  所謂的其它領域是什麼?例如大匠師蔣闊,他研究出了冶煉技術,而後又研製出火器,被封一等伯爵。還有更多在科研領域和其它領域有所成就的人,他們創造或是革新了某種技術,為帝國的發展進步取得不容抹滅的作用,因此也獲得了貴族爵位。

  “男爵以上的貴族可以有封地,你的封地選在了哪裡?”

  “淮陰。”

  “也對,你是淮陰人,只是以你四等男爵的爵位,沒辦法將整個淮陰納入封地吧?”

  “嗯,我是在郊外選擇了一個村子,那裡是我曾經待過的地方。”

  “真好啊,以後那個村子上繳的賦稅,有四成會成為你的收入。”

  “嗯。”

  帝國的貴族可以擁有封地,爵位越高封地越大,算起來貴族已經能夠稱得上是領主,只不過每一級的貴族封地大小和統領權也不一樣,像是只有部分賦稅權的一種,像是擁有自治權的一種,像是擁有專利權的一種。每一種不同的定義也關乎到責任和義務,但是絕無完全自治權這種東西的存在。

  “司馬公爵,他選的封地是在長江上游的巫東平原,大家原以為他會在秦地選擇封地,最後大家都猜錯了。”

  “巫東平原是一塊好封地,那裡坐落在長江上游邊上,連接巴、蜀、漢中出來的河系,水運非常發達。”

  “是啊,巴、蜀、漢中想要出來走水運比陸地簡單的多,再加上史祿受命規劃建造靈渠,日後水運是直接連著秦地,經由長江上游南下的船隻會增多。”

  “驃騎將軍要自己建城,陛下已經批准,著執政府下發相關的輔助資金,建城的費用驃騎將軍只需自己出資其中的一半,另一半由帝國來支出。”

  “是啊,所以前十年,司馬公爵封地上的收入要上繳八成給予帝國府庫。”

  帝國貴族封地,無論是什麼形式的封地,大小貴族都至少要上繳四成的收入給予中樞,像是司馬欣那種建設新城又由中樞投入資金的封地,則是看他們怎麼來進行協商,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多少,規定確定時間限制和數額,那就算是契約完成。

  要是認真的觀察,其實呂哲統治的帝國與華夏歷朝歷代冊封貴族在形式上差不多,像是韓信的封地是一個村莊,那麼他就是一村男爵,也就是所謂的“村男”。司馬欣將會擁有一座城,那個城是縣的規模,所以是一縣公爵,簡稱就叫“縣公”。

  其它的侯、伯、子爵位,也是在封地的基礎上成為一名名擁有領地的貴族,相對于其它朝代的區別不過是,亭侯、裡侯、村侯、鄉侯、縣侯、郡侯上面的不同,所謂不同就是沒有那麼多的“侯”,爵位上更近一步被細分了。

  “季侯爵的封地選在了廬江郡的余幹,徐侯爵的封地選在了會稽郡的句章,看貴族們選擇的封地大多是選擇有水系的地方,水運便利想必是已經深入人心啊!”

  “淮陰邊上只有一條小溪,也算是水運嗎?”

  “你那是鄉土情結,大多數高等貴族選擇的封地都不是家鄉,只有低等貴族才會選擇自己的家鄉。”

  “執政官、帝國公爵蕭何,他選擇的封地是沛縣。”

  “呃……蕭公爵是例外,是例外。”

  “使節團正使、帝國男爵劉邦,他選擇的封地是沛縣的泗水亭。”

  “都說是泗水了,那旁邊當然也有水系咯!”

  韓信懶得搭理牽強附會的余樊君,他也覺得談及帝國貴族的話題沒有什麼意思。

  帝國統治者稱帝,差不多八百人成為貴族,他們離開南陵踏上前往中亞的路途上時,南陵仍然是熱鬧非凡的氣氛,新貴族們熱烈或是謹慎地挑選自己的封地,有些被應允,有些則是被駁回。得到想要的封地那些貴族,大大小小的飲宴連續不斷。沒有得到想要封地的那些人則是上奔下竄,自然也少不了一場又一場的飲宴。

  太多的飲宴了,南陵市面上的酒銷售量達到一個新的高點,各家酒樓要是不事先預約根本就沒有位置。太多的吃吃喝喝,各種新舊食物充斥著每一塊案幾被烹飪成為佳餚,好像是吃吃喝喝的風氣下會研究出更多的吃法似得。

  “我有點想念魚生了。”

  “這裡是河套,哪來的膾。再則,你似乎是趙地人吧?怎麼也喜歡膾?”

  “還是陛下唯一的徒弟呢,不知道現在已經不稱呼某地某地的人了嗎?都是直接用郡名來慨括,精確一點就說當地的名字。另外,我是廬江郡人,哪裡是趙地人。”

  “是楚地……是廬江人,難怪喜歡吃膾。”

  “喂!你們齊地……你們那邊的人,也非常喜愛膾的,好不好。”

  “我不喜歡,聽陛下講,生吃東西會容易得病,特別是水產裡面的細菌和寄生蟲最多,吃多了滿肚子都會長滿蟲。這就是為什麼經常吃膾的人,他們的肚子比不吃膾的人會大許多的原因。”

  “啊!!?這是真的?”

  “陛下說的。”

  “那一定是真的!”

  余樊君在摸自己的肚子,一臉的害怕。他的印象當中,似乎經常吃膾的人肚子是比平常人大不少,哪怕是經常有鍛煉也顯得比較大。

  “真的會長蟲子?!”

  “你拿匕首將自己的肚子切開,掏出裡面的腸子解剖一下,不就能找到答案嗎?”

  “誰會將自己的肚子剖開啊!!!”

  “也對,好吧……,真的是有人解剖過屍體,也在肚子裡面發現蟲子。負責解剖的醫匠說,那些黏在大小腸子粘膜的蟲子是一種寄生蟲,發現最長的寄生蟲,拉伸之後足有一米多長。”

  “不、不要……說了!”

  “呵呵!”

  韓信是在嚇人嗎?不!他不是在嚇唬余樊君,是帝國真的有做過相關的解剖,不過不是解剖帝國人士就是了,是解剖的百越人。而那個被解剖的百越人就是經常生吃水產,最後腹脹致死。

  “那陛下……陛下……怎麼不禁止生吃水產?”

  “你是在開玩笑嗎?陛下怎麼可能發出相關的禁止令,要發也只是會發出勸導令。也發過不止一回的勸導令,只是有人不在乎,有人沒看見。像你,很明顯就是不注意民間時勢的人,只在乎軍中事務,沒去關注民間。”

  余樊君默然了,他的的確確不是那麼關注民間,所有的精力都專注在軍務上。那是他想要往上爬,獲得更高的位置,爭取更多的機會。這一次他能夠成為使節團的護衛隊副指揮,不也是他將精力專注在軍務上的成果嗎?

  一陣陣“嗚嗚嗚——”的號角聲讓待在帳篷內閒聊的韓信和余樊君跑了出來,他們拉了個人問了一下,才知道說有草原派遣軍的高級將校過來沃野。

  草原派遣軍的高級將校真的很高,來人是副司令徐志,他帶來了二萬的部隊,有一萬五千是騎兵,另外的五千人是乘坐廂型車的步軍。

  “那種廂型車,聽說帝國的製造署最近一直在趕工製造。”

  “嗯,是出塞作戰的兵車,可以用來運輸士兵,也能裝載糧秣等等的輜重。它們連接起來就會成為一道防禦線。”

  “我見過車廂可以張開的款式,張開之後露出來的是巨大的多射弩,弩箭長度至少二米二,一次性能發射三十枝床弩。”

  “嗯,你說的那個是器械型號,今次出塞的部隊,會攜帶不少你說的那種廂型車。”

  不止是國防軍序列才有廂型車,其實使節團也不缺少廂型車,只是沒有那麼多罷了,原因是什麼自然不用過多的解釋,無非就是不合適。

  徐志帶來的二萬部隊沒有靠近使節團的營地,他們是直接開入軍方的營盤,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有人過來傳話,說是讓使節團的大小負責人過去。

  也沒有多少負責人,就是劉邦、陳余、韓信三人,他們進入國防軍營盤的時候,剛才開來的部隊已經安置妥當。其他人或許沒有發現,但是瞭解火器部隊的韓信卻是看到了身穿火器部隊作戰服的士兵。

  火器部隊在帝國的數量不多,知道火器部隊的人更是稀少,劉邦和陳餘是看到了服裝古怪的士兵,但是他們無法猜測那是什麼兵種。

  軍方似乎也有保密意識,火器兵閒逛的時候並沒有攜帶火器,僅是在腰間配有戰劍,但是他們的服裝相較起其它士兵的不同本身就比較顯眼。

  “帝國的軍裝又改革了?”

  “看著好像是……”

  “又不是和你說話。”

  “哼!”

  鬥嘴,鬥嘴,鬥嘴!劉邦和陳餘只要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總是免不了要互嗆,韓信已經見怪不怪。

  國防軍在沃野的營盤很大,範圍估計是占地三十裡地,從進入轅門到抵達中軍,一路上需要穿越非常多的哨卡,若是沒有傳話的軍官一直出示權杖,閒雜人等根本無法接近中軍營盤。

  越是接近中軍營盤,路上看到的火器兵越是多,他們大多是與其它兵種的袍澤在閒聊,看樣子是在瞭解北疆的一些常識?

  沒記錯的話,韓信其實是有統率過一校的火器兵種,他瞭解火器兵種,營盤內看到的不少火器兵也是認識的人,不過他並沒有向那些士兵打招呼,只是眼睛一直在巡視著,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韓信在找的是火炮,他也的確看到了用布包起來的火炮,那些炮身用布蓋著的大傢伙,它們只露出底座,也就是炮架的兩個輪子。

  “那是什麼玩意?樣子看著很長,身軀也是圓的。”劉邦就是隨意在問。

  這一次陳餘可沒有再自找沒趣,不過他也是好奇地看著被布蓋著的火炮。

  沒有多餘的停留時間,進入中軍營盤位置之後,帶路的軍官明顯加快了邁步的節奏,一路走得比較匆忙,不過哪怕是特意加快了腳步,他們依然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接近中軍大帳。

  中軍的大帳看上去非常龐大,大概是五十米平方的大小,相對起一般性只有五平方米的帳篷確實是很大了。

  中軍大帳會比較大不是為了擺闊或是顯示什麼與眾不同,中軍大帳本身就有彙集各級將校開會的用途,另外就是指揮官也需要擺放沙盤、書籍等等東西,帳篷自然是要大上不少。

  此時的中軍大帳是大開狀態,遠遠地就能看到一身戎裝的徐志正在與一些將校說著什麼,等靠近才聽到是在商議某些什麼軍情。

  劉邦、陳余、韓信抵達中軍大帳外面,徐志停止了與軍方將校的交談。

  “參見侯爵!”

  “軍中,還是稱呼職位吧。”

  “諾!參見副司令!”

  “都進來。”

  “諾!”

  徐志沒有讓軍方眾將校退下的意思,他招呼劉邦等三人到一側,互相坐下之後又吩咐親兵端來茶水。

  “軍方的隊伍還在休整,你們需要待上一些時日。”

  “敢問副司令,我們需要待多久呢?”

  “最快三天,最遲……五天吧?”

  “無妨,無妨……。”

  徐志還是顯得比較和藹的。他和劉邦說完,示意劉邦和陳餘可以坐下喝茶,然後自己站了起來,招呼韓信:“你隨我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4

第0908章 有此殊榮

  徐志招呼韓信一塊出了中軍大帳,一出來就笑著問:“看到了吧?”

  “看到了。”韓信知道徐志說的是什麼,只是略略有些疑惑:“他們已經能夠上戰場了嗎?”

  “訓練週期三個月,三個月火器部隊就應該能夠作戰,這一次帶過來是校檢訓練成果,這是陛下的意思。”徐志本來不用特意解釋,但他還是解釋:“許多將校都在看著,想看看火器兵是不是真的能夠在三個月之內成軍。如果三個月的訓練週期無法讓火器兵成軍……”

  火器兵的出現在一些高級將領那裡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其實也對火器兵不抱太大的好感,一切只因為建設一支火器兵遠要比建設一支普通的部隊耗資多得多。另外,火器兵還沒有經過實戰檢驗,無論火器兵在演習中表現再怎麼突出,仍然是有人認為那不過是一支看上去作戰動靜很大,表演性質多過於實戰用處的部隊。

  “他們排斥的不是火炮,任何一個見識過火炮發射的軍人,沒有人會排斥火炮。”徐志臉上的笑容有點玩味,嘴角勾了勾,笑說:“他們排斥的是燧發槍兵,認為只是一些排隊輪流放一團團煙霧的……雜兵?”

  韓信呐呐地問:“為什麼?”

  “燧發槍無法打穿重甲。”徐志說的是好幾次的演習,他簡略挑一些說:“幾次演習,燧發槍的對手將持盾重步兵安排在前,利用持盾重步兵的強悍防禦力緩緩靠近,等待推進到一定距離,輕兵掩殺而上,燧發槍兵一旦發生近戰就會難以招架。”

  的的確確是的,燧發槍的威力並不像是現代槍械,哪怕是現代步槍發射的子彈都不好打穿鋼板,帝國重步兵身上的甲胄就是鐵甲,甲胄部分要害位置是鋼片,他們的盾牌是鐵盾,金屬彈丸尚且很難擊穿,燧發槍發射出去的鉛彈就更難穿透了。

  “演習的時候,沒有搭配騎兵嗎?”韓信問了一個關鍵。

  “毫無意外,燧發槍兵搭配騎兵的時候勝得比較艱難,沒有搭配騎兵只是勝了二場,是慘勝。”徐志臉上有著一種驕傲,那是騎兵出身的將領,對騎兵為戰場之王的一種驕傲。他看著韓信,說道:“每一個新兵種的出現總是會受到排斥,就好像騎兵剛剛出現的時候,很多傳統步兵將領不信任騎兵的戰鬥力。我說的,你明白嗎?”

  韓信完全明白,那是一些保守派的保守思想在作祟,他們不瞭解燧發槍兵,多次的演習中燧發槍兵也發揮得不盡人意,然後就產生了排斥心理。那種排斥心理大概就是覺得,既然現有兵種並不落後,為什麼還要研究出燧發槍兵這種極度耗錢和極度依賴後勤的兵種。

  “陛下想用事實來告訴那些思想陳舊的將校,但是他不能直接出面。一旦由陛下出面指揮,我們都知道沒人敢在任何場合與之交鋒。”徐志相當認真地看著韓信,語氣也相對嚴肅地說道:“太尉向陛下建議,這一次除了八萬騎兵會與你們隨行之外,應該再加上一校火器部隊。”

  現任的太尉已經不是蒯通,是本來南征軍團的最高指揮官駱搖,蒯通卸任太尉的職位後被調到倭列島當總督去了。

  駱搖是帝國七大侯爵之一的三等侯爵,他一直指揮南征軍團在西南作戰,為帝國開拓了無比遼闊的疆土,軍功評定下來作為一名三等侯爵沒人有任何的意見。

  太尉在帝國是武官第一人,但得說一句實話,太尉在帝國並沒有太多的實權,與身為一支軍團的中郎將軍團長相比只是身份變得殊榮、地位變高,但是太尉更像是後世的總參謀長,沒有直接指揮一支軍隊的實權。

  “一校五千人?是三千五百燧發槍兵和一千五百炮兵?火器部隊的建制,依然是三千五百燧發槍兵搭配五十門不同口徑的火炮?”

  “一百零四毫米炮三十門,一百一十五毫米火炮二十門,全部都是步兵炮。”

  其實就是九磅炮和十二磅炮,一門九磅炮需要六人操作,一門十二磅炮需要十人操作,除開操作火炮的三百八十名炮兵,另外的一千一百二十個人則是後勤性質。這一千一百二十人不但要運輸火炮的彈丸,還要負責運輸火藥和燧發槍兵的步槍彈丸。

  “火器部隊沒有輔兵,那麼有搭配與之協同作戰的兵種嗎?”

  “兩個千人隊的步卒,一校的騎兵。”

  “信明白了,國防軍不會進行搭配,需要職從使節團來進行合理調配。”

  “就是這樣。”

  使節團的護衛隊成員是來自于禁軍,建制就是兩千步兵和五千騎兵,韓信可以認為會有這樣的配置,那是在出發前中樞已經決定會將火器部隊調過來進行實戰實驗,使節團的護衛隊才會進行這樣的安排。

  徐志在前面走著,看著像是有目的性地在朝著某個地方走去,事實也證明是有針對性的來到一個地方。

  “打開。”

  “諾!”

  不是讓韓信打開,是來到一個特意被安排在空曠處的帳篷,進去後徐志指著一大堆整齊擺放的箱子,讓隨行的親兵小心抬下來一個,然後打開。

  木箱子是長形狀,用鉚釘固定著木板,上面的木板被撬開之後,露出來的是一堆稻草,稻草的空隙能夠看見一些像是木棍一般長條狀的東西。

  “陛下稱呼這個叫‘木柄手榴彈’,全長二十二釐米,木柄結構是十七釐米,前段的裝置是五釐米。看見沒有?這東西的身子是呈現滾圓模樣,木柄也易於抓握。在木柄的一端,擰一擰會擰下一個蓋子……”

  徐志拿起一顆木柄手榴彈擰下蓋子,一條白色的線垂了下來,擺了一個投擲的姿勢。

  “拉下這條線,木柄裡面的硝和硫磺會燃燒,引燃火藥引信,所以木柄的後端會冒煙。從拉線到引信燃燒到手榴彈的爆發裝置,過程大概是七秒到九秒,一旦手榴彈在冒煙,就需要將手榴彈投擲出去,然後它就會‘轟隆’一聲,前端的金屬部位會爆炸,向四周激射彈丸。”

  韓信其實不笨,他在腦海裡面想像著木柄手榴彈的內部構造,能理解木柄其實就是中空構造,裡面有拉扯式的點火裝置,然後一條火藥引信連接著前段的爆炸結構。

  利用硝和硫磺來製造摩擦起火是化學知識的其中一部分,韓信可是在皇宮生活過的人,他不止一次見過火柴摩擦起火,對稍微拉扯一下就能引燃某些東西並不感到難以理解。

  事實上是什麼?成品火柴的出現遠要早於軍用火藥,要是韓信沒有記錯,四五年前宮城就在使用火柴,隨後的一兩年之內南陵最先普及火柴,然後向全國各地蔓延開來,現在只有極為偏僻的地方,才會還是在使用火摺子和火鐮(就是打火石)來生火。

  徐志指著帳篷內的箱子:“每箱五十枚木柄手榴彈,一共有一百箱。我會安排十名老手,你要準備一下,五天之內讓你麾下的五百人熟悉這種新式武器。”

  韓信在重重地點頭,他說:“我會挑選出臂力好的士卒。”

  “是的。”徐志笑了,說道:“陛下稱呼投擲手榴彈的兵種叫擲彈兵。陛下說西方也有擲彈兵這一兵種存在,不過他們是用皮筋來甩動石塊。擲彈兵是一種很古老的兵種,而這個兵種將會由我們來革新,並震撼整個世界!”

  韓信比較想知道的是為什麼要專門劃分出擲彈兵這一兵種,他認為只要學會怎麼來使用手榴彈,任何人都能夠使用這項新武器,似乎並不需要專門劃撥出一個新式兵種出來。

  “任何新的兵器出現,總是需要一批先驅者來摸索它們的使用方法,總結出一套經驗,然後再進行全面的普及。”徐志似乎是能看出韓信在思考什麼,繼續說:“而你,將會是第一個統率燧發槍兵和擲彈兵的軍官,你的責任很大。”

  韓信感受到了一種壓力,他深呼吸一口氣,重重地說道:“我會的,會用事實來證明,新武器、新戰法是未來的潮流,不會辜負陛下!”

  “很好!”徐志吩咐親兵將木柄手榴彈放回箱子,並重新釘死鉚釘,一邊邁步走出帳篷,一邊說道:“牢記一點,不要將任何與火藥有關的東西,它們的儲藏點太過靠近營盤,三號火藥作坊是前車之鑒。另外,不要讓火藥潮濕,一旦火藥不能用,火器兵等於是廢掉。”

  韓信精神恍惚了一下,位於長江南岸的三號火藥作坊發生事故的時候,他並不在南陵,只是後面聽人描述,說是震天的轟隆巨響中,南陵都能感受到明顯的震動。事後他也專門到南岸看了一下,事故發生現場那些巨大的坑窪十分觸目驚心,可以想像當時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你可以回去了。”徐志停頓下來,轉身看著還是一臉思考的韓信,說道:“儘快挑選五百人過來,他們只有五天的時間。”

  韓信本來是想要問,說是要不要將裝有木柄手榴彈的箱子派人來搬回去,也想問是不是讓那一校火器兵移動營盤。現在他不用問了,很顯然的事情,一直到出發之前,包括木柄手榴彈和火器兵都不會離開國防軍的營盤。

  沃野並不是徐志的最後一站,他之所以來到沃野,估計是專門帶著新式兵器和火器兵過來,要交到韓信手裡。

  河套的國防軍主大營是在朔方,那裡是沙戈壁邊沿又臨近黃河的一處平原,位於黃河的南岸,周邊除了範圍很廣的戈壁地帶之外,過到北岸就是一片沙漠。

  那片沙漠在現代有一個叫烏梁素海的名字,現在它沒有被取名,遠在西元前二零八年的現在,它的面積也遠沒有後世占地範圍那麼大。

  朔方的主大營那邊駐紮著五個軍團,分別是三支騎兵軍團和一支混編軍團,再加上相應的輔兵、二線部隊、民夫,整個朔方大概有四十萬人。

  “那邊在建城,是建立在黃河北岸,南岸也會建立屯堡,然後利用鐵索建立浮空橋連接兩岸。”

  “嗯。”

  “除了朔方那邊,靠近雲中郡的位置也會建立城池,官方將那個座命名為九原。”

  “嗯。”

  “雲中郡那邊也會建造雲中城……,你在想什麼?”

  韓信抬頭看向余樊君,拿起自己在看的冊子遞了過去。

  “什麼東西?”余樊君翻了翻,看到的是用炭筆書寫的文字和圖案:“作戰守則,波段式射擊平面圖……”

  那本冊子並不是韓信寫的,是呂哲給韓信的課本,上面是一些關於火器兵的指揮知識。也是出於呂哲的手筆才會是用炭筆來書寫,也會出現寫實類的圖畫。那是因為呂哲用不慣毛筆,更別談用毛筆來畫畫了。

  “陛下賜的?”余樊君雖然是在問,但口氣很確定。他眼睛死死盯著冊子,呼吸也有些急促:“陛下親筆寫的兵書!?”

  能算是兵書嗎?應該能算吧。冊子裡面沒有涉及其它兵種,只是寫了一些燧發槍兵的陣列方式,然後羅列了一些戰法,配上插圖看上去倒是顯得十分易懂。

  “嗯,是師傅給的。你也應該看看。”韓信能看出余樊君十分激動,也理解余樊君為什麼會那麼激動:“接下來我們的護衛隊裡面會增加一校火器兵,你身為護衛隊的副指揮,需要瞭解相關的知識。”

  “火器兵?”余樊君多多少少聽到一些消息,訝異道:“就是陛下下令新編練的火槍兵?”

  “就是火槍兵。接下來我們的行程中會增加新式兵種,目前還不確定是跟隨我們前往遙遠的地中海,還是只抵達烏孫那邊。”韓信更加傾向於只跟到烏孫地界,他太清楚火器兵種對後勤的需要了,相對起冷兵器部隊只要有足夠的食物就能作戰,火器部隊一旦沒有火藥和彈丸就失去作戰能力。

  余樊君眼睛就沒有從冊子上離開過,後面也沒有再說話,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對新知識的學習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0 11:14

第0909章 近憂和遠慮

  徐志說五天,那就是不多不少的五天。

  第四天,計畫中要與使節團一同向西的騎兵部隊到來,率軍主將的是衛翰,副將是周文,他們由徐志牽頭與使節團的正副使見面。

  隨後,徐志帶著一部分國防軍離開了沃野,他們是渡過了黃河,沿著黃河北岸轉道向東,料想該是要前往朔方的主大營。

  八萬即將一同向西的騎兵大部分來自於第五騎兵軍團,有三萬是來自改編後的第二騎兵軍團,但實際數量不止八萬,八萬所指的是戰兵,另外還有將近五萬的輔兵將會一起向西。合起來國防軍出動的人有十三萬。

  新到來的國防軍用了一天的時間進行準備,他們也沒有與使節團合營而駐,到了深夜時還能看到他們駐紮的營地一片火光,馬嘶聲也是一陣陣沒有停歇。

  “東方帝國的騎兵真是多啊!”

  “光是我們看到的數量已經超過四十萬,你應該說東方帝國在他們的北方邊境的軍隊非常多。”

  來自遠方的異鄉人,他們估計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軍隊,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明白戰兵和輔兵的區別,將所有身穿軍裝的人都一視同仁。

  帝國正在準備新一輪的草原戰爭,調兵遣將十分頻繁,另外各種物資也從內地運輸向北方,一般是先集中到秦地的咸陽,然後經由咸陽走直達九原郡的直道。

  使節團在路途上碰到的軍隊和運輸隊非常多,始皇帝下令建造的直道沒有被秦軍用在北擊匈奴的用途上,但並沒有白費直道的建立,秦軍用不到,帝國軍不是正在使用嗎?

  “還記得我們沿途的發現嗎?”

  “你說的是每一座城市都有大量的軍隊吧?”

  “嗯,說的就是那個。”

  “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他們的成年人每個都需要學習搏殺技巧,整個土地上像是一座軍營多過於像是一個國家。”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們的孩子也要參與訓練。”

  “知道斯巴達嗎?”

  “知道,那是一個全民以戰為生的王國,希臘眾王國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民族。”

  “斯巴達的戰士就是從小孩的時候開始訓練殺人技巧,斯巴達的戰士也是整個希臘聯盟中最為善戰的那群人,可是現在斯巴達已經徹底沒落了,不再成為一個獨立的王國,甚至已經沒有多少斯巴達人。”

  “是啊,被認為不健康的小孩全部扼殺在孩童時期,斯巴達的人口一直不多,這是他們沒落的關鍵原因之一。另外,斯巴達人也用事實告訴我們,一個民族專注於殺人技巧並不能造就輝煌,當忘記怎麼進行生產,或者是歷經幾次慘敗,專注殺人的民族終將是要被淘汰。”

  “東方帝國的可怕就在於,他們人口眾多,生產力和創造力都極為強大。”

  “人口眾多,也不缺生產力,又極力在培養戰士,誰要是招惹到這麼一個敵人,簡直就是噩夢。”

  “那個叫作匈奴的遊牧部落,他們就身處在噩夢當中。聽說,東方帝國集結大軍就是要進行新一輪針對匈奴人的戰爭。與我們一塊前去西域的那批軍隊,是要支援烏孫人的首次援軍,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更多的援軍。烏孫人真是幸運,他們與一個強大無比的帝國成了同盟。”

  一群異鄉人聚在一塊,他們是在遠望國防軍大營的動靜,大多數異鄉人的臉上滿滿都是羡慕,羡慕東方帝國有強大的軍隊。不少人臉上卻是深思,他們看國防軍營盤的時候,眼眸裡也滿滿都是擔憂。

  帝國讓來自中亞的人群看到的東西並不是太多,可是他們看到的東西已經足夠瞭解到帝國的強大,若說人口眾多是其一,那麼孔雀王朝的人口也不算少,但是絕大多數人並不覺得孔雀王朝有多麼強大。

  他們已經知道帝國人口非常多,一路看到的更是帝國對基礎建設的重視。這從大部分地方戰亂只平息不到三四年,然而已經無法再看到戰爭的痕跡,看到的是道路上的建設和民間的繁榮和康泰,很難想像僅僅是三年的時間怎麼能夠從戰爭的創傷中走出來,然後又熱情十足地投入到新的建設中去。

  “我去過孔雀王朝,那裡到處充滿著密林,想要找到一條好走一些的道路並不容易。”

  “是啊,我也去過孔雀王朝,甚至是在華氏城待了五年多,他們是一個安於現狀的民族,對建設也不抱太大的熱情。他們的貴族相對起建設,更喜歡享受來自于奴隸創造的美酒佳餚。他們的勇士訓練搏殺技巧,不是希望踏上戰場獲取榮耀,是想要在與猛獸的搏鬥中得到掌聲和美女的青睞。”

  塔普拉提和安格列並沒有與其他人待在一塊,他們是兩人遠遠地離開人群。

  “塞琉古的勇士,他們不也是喜歡在鬥獸場獲得掌聲更甚於在戰場獲取榮耀嗎?”

  “每一個沒落的國家,從一些細節上總能看出一些端倪。當勇士們不再嚮往戰場上獲得榮譽,更喜歡被人圍觀著殺死猛獸或是人,該國家的軍隊已經走向腐朽。不就是因為塞琉古開始變得腐朽,才有我們的獨立嗎?”

  “塞琉古是這樣,埃及是這樣,曾經無比強盛的希臘也是這樣。我聽一些商人講,世界盡頭的西邊正在崛起一個叫羅馬的共和國,羅馬人從高地抓捕高盧人,是用來訓練成為鬥角士,讓奴隸們在競技場廝殺,用來娛樂。”

  “羅馬共和國?是那個與迦太基正在進行戰爭的國家嗎?”

  “他們不止在與迦太基人作戰,也有派遣軍隊東侵,聽說已經殺進了黑山區域,有部分的軍隊甚至入侵到了馬其頓。馬其頓人正在不斷遊說希臘各城邦,要組建聯軍與羅馬人交戰,可是大部分的希臘城邦正在醉生夢死,只有馬其頓東邊的色雷斯響應。”

  “希臘?哼,希臘!他們已經被眾神拋棄了。他們的議會制也被證實落後于國王制度,一幫需要討論半天才能做出決定的人,一件事情通常需要扯皮很久,等待有決議,大多數的時候不是村莊已經敵軍洗劫,就是敵軍已經兵臨城下。國家還是需要國王,一切事情由國王下令,然後眾貴族起兵回應。”

  “沒有絕對美好的政體,議會制度讓希臘強大,希臘也是隨著議會制度的腐朽變得羸弱不堪。塞琉古是國王制度,她也在走向沒落。所以只有負不負責的人群。”

  “你說得沒錯,但是鐵腕人物才是國家和民族的希望,像是東方帝國,這個國家的人民在一位鐵腕君王的帶領下,他們正踩踏著征服世界的腳步。”

  帝國的進攻性十分強,那並不是安格列在信口雌黃,他研究了東方帝國的近階段歷史,發現不到十五年的時間,從呂哲崛起到現如今廣袤的疆域,除開中原地區和南方局部是華夏族群的固有領土,像是嶺南向南的疆域,或是遼東以北的半島,甚至是草原上的絕大多數區域,更有海上多處島嶼,都是在十五年之內納入帝國的版圖。

  “他們用十五年的時間擴展了本身差不多兩倍的疆土。他們的南方曾經棲息著數百萬的百越人,現在已經沒有‘百越’這個族群,東方帝國有將近八十萬的百越人作為奴隸,那些奴隸只有極少數能幹輕活,大部分是負責挖礦。挖礦啊,你知道那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你沒有將草原上的遊牧族群算進去,東方帝國擴張到草原上,僅僅是第一次擴張就佔領了草原人靠近南方的所有土地。他們的官方有統計,出塞之後的作戰中,殺死了至少二十萬的草原人,俘虜了將近四十五萬。草原上地廣人稀,一下子失去超過六十五萬的人口,可以想像草原上有多少部落被滅,又有多少部落元氣大傷。”

  塔普拉提下意識就想起了過來時經過的臨戎,那裡只駐紮著一千的帝國軍隊,卻是有著將近三萬的草原人,可是占了多數的草原人顯得十分溫順。

  中亞那邊有奴隸制度,地中海眾城邦也有奴隸制度,甚至是世界盡頭的羅馬共和國也是執行奴隸制度,世界上已知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有奴隸這麼一個群體。

  “我們那邊的奴隸並不全是外族。”

  “是的,我們所在的國家,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成為奴隸。東方帝國是一個奇怪的國家,他們的奴隸全是外族,本族人哪怕是再滔天不赦也是殺死、囚禁、流放,他們的法律規定本族人不能作為奴隸。真是……”

  “很奇怪對吧?從這裡也能看出他們的皇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對於東方帝國的人們來說,他們的皇帝是一位仁慈的君王,但是對於任何一個異族來說,他們的皇帝則是劊子手、殺人狂、最大的奴隸販子。”

  “我在他們的教科書上看過一個名詞,叫‘民族主義’,既是教導人們什麼是民族,同為一個民族應該做到一些什麼,什麼時候對待族人絕不能做一些什麼事。”

  “民族主義嗎?真是恰當的一個詞啊!”

  “我不相信這個的一個國家,他們的教育註定了一件事情,任何非本民族的人都是外人。我們在東方帝國的一系列遭遇也充分證實了這一點,雖然他們極力地掩飾,可是這個東方帝國上至皇帝、下至國民,他們看不起我們,認為我們是野蠻人。”

  塔普拉提沉默了,他當然也有相同的感受,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旦發生什麼衝突,只要是非帝國人總是會遭到圍攻,帝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管事情的對錯,第一個念頭和所做的行動都是幫著帝國人攻擊外人。

  讓塔普拉提更為印象深刻的是,帝國的執法機構永遠是站到了本國人那一邊,像是帕提亞有人與帝國的那邊的商人爆發衝突,官方機構執法的時候偏袒性太強了,帝國那邊的人永遠是無罪,而非帝國人哪怕是無罪也是有罪。

  “我們來了三萬多人,有將近四百人永遠地埋葬在了東方,他們有些死在了衝突,不少是得到不公正的審判被砍掉腦袋。說實話,我不喜歡這個東方帝國,他們太蠻橫了,可是我不敢得罪這個東方帝國……”

  “只要來到東方的人,沒人會想要得罪這個帝國,哪怕他們真的非常蠻橫。”

  “我們或許有辦法改變這一種現狀?”

  “與東方帝國簽訂相關的契約嗎?”

  “是的,他們重視法律,我們願意尊重他們的法律,他們也應當尊重我們。”

  “我覺得很難,至少他們如果覺得我們弱小,不會尊重我們。”

  “沒有付之行動,怎麼知道沒有可能?”

  塔普拉提在冷笑,國家與國家從來就沒有什麼尊重,只有蔑視與平等對待兩種,弱國就會遭到蔑視,只有強國才有尊嚴。想要得到平等的對待,那只有兩個國家都是強者,一國無法消滅另外一國,平等才會出現。

  “烏孫人在東方帝國那邊得到了尊重。”

  “那是因為他們的皇帝需要烏孫人,並不等於烏孫人有與東方帝國平等的實力。另外,烏孫人的王,他們的昆莫一直在敬獻禮物,送上了好幾萬的戰馬。”

  “換來的是東方帝國出兵援助,不是嗎?”

  “東方帝國需要烏孫人拖住匈奴等草原人,不等於草原人戰敗之後東方帝國依然會友好對待烏孫人。”

  “你更傾向於東方帝國在草原上的威脅解除之後會進攻並消滅烏孫?”

  “他們的皇帝會這麼幹的。真的,這從東方帝國的皇帝抗拒與烏孫人聯姻就能猜測得出來。其實,哪怕是烏孫人真的嫁出公主,我也不認為兩國能夠和平。千萬不要忘記一點,東方帝國的皇帝娶了很多王室的公主,可是他依然滅亡了自己妻子們的父親,那麼多的國家,並沒有絲毫的手軟。”

  “不管怎麼說,我們離東方帝國非常遙遠,不是嗎?”

  “呵呵……現在是的,將來……”

  “將來?將來的事情現在誰能說得准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烏鴉

LV:16 版主

追蹤
  • 2090

    主題

  • 219146

    回文

  • 8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