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房產大玩家 作者︰貔蚯（連載中）

410.不祥的預感！

    「後續具體的交接事宜，會有我們萬宇公司的人繼續跟你聯繫的。」陳晉接著問道：「不知道丁總需要多少時間可以清空場地？」

    丁明峰想了想，應道：「給我兩個月時間吧。」

    「這麼快？」陳晉有些詫異。畢竟慶德縣那邊的地皮就算拿下來，也是一片荒地，無法進行生產的。

    丁明峰笑道：「其實造車間很快的，四面牆加蓋子，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就起來了。至於辦公樓嘛，先用集裝活動房頂一頂吧。到時候把機器一拉，就可以開工了。畢竟陳總你們早一天拿到地皮，就早一天開工嘛。」

    陳晉聞言，眼神玩味起來。丁明峰這麼配合，顯然是另有所圖的。於是他問道：「丁總，還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吧。」

    丁明峰真是越來越佩服陳晉這逆天的反應速度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不知道陳總有沒有興趣入股我們聽濤印業？大話我不說，一年盈利破個千萬還是輕鬆的。」

    「嗯？」陳晉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過來，擺手道：「丁總，不方便吶。」

    「額~」丁明峰也沒料到陳晉拒絕的這麼幹脆。

    事到如今，他已經明白陳晉身後的勢力絕不簡單了。畢竟要是短短的一天之內搞定主管工業區改造的幾個咽喉部門，而且還是一把手，同時還要搞定慶德縣的關係，這背景有多可怕，不是傻子都能猜到。

    所以既然已經選擇了合作，丁明峰乾脆就把姿態擺低一點，甚至主動邀請陳晉入股自己經營狀況非常好的聽濤印業，給他一定的利益，其目的就是要藉著利益捆綁搭上陳晉背後的勢力。

    試想一下，丁明峰自己只不過是在北山區內人脈廣，就成了億萬富翁。

    要是再搭上陳晉背後的勢力，將來會是什麼光景？

    但陳晉的態度，也表明他是痴心妄想了。

    丁明峰不由得露出了遺憾的神情，陳晉見了，心中暗笑。

    對方的用意他太清楚了。但是他目前還不想把攤子鋪得太大，可又不能完全的回絕丁明峰。畢竟也是一個億萬富翁，能結個善緣總是好的。

    於是他笑道：「丁總，似水長流來日方長嘛。別急。」

    「嗯？陳總這話說得在理。」這張空頭支票讓丁明峰又雀躍起來。

    跟丁明峰道別後，陳晉立刻就給祁旭光打去了電話。

    當祁旭光聽陳晉說是以3300的價格成交時，更是驚訝的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了。

    相對於商業用地6000的價格，3300的價格跟白菜價也沒多少差別了。就這麼一來二去的，陳晉不聲不響的就替萬宇公司省下了將近一個億的成本，這種效率讓祁旭光心悅誠服！

    陳晉笑著掛斷了電話，心裡卻並沒有那麼高興。

    因為他很清楚的明白，現階段自己讓吳德民幫忙辦的任何事，都一定是需要利益交換的。只不過暫時還不知道吳德民又會提出什麼條件罷了。

    他開上車，並沒有返回門店，而是拐了兩個彎到了東江劇院。

    今天是元旦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同時也是萬策公司年度員工大會召開的日子。而召開的地點，就在東江劇院。

    畢竟是一千多員工全體參加的大會，所以也只有東江劇院這個東江市內最大的劇院，才能裝得下這麼多人了。

    陳晉剛停好了車，就看見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從停車場的入口爬了進來。

    因為父母是要晚上才出攤的，所以黃冕就開上了面包車，直接把店裡的眾人都帶了過來。

    「看！老大在那呢！」顧灝煜剛下車就瞅見了陳晉，朝大家喊道。

    一群人立刻就聚集到了陳晉身邊。

    陳晉抬手看了看表，現在才11點半，而員工大會要下午1點才召開，所以還有空吃飯，便對大家道：「走吧，請你們吃飯去。」

    「太好啦！」大家齊聲歡呼，跟著陳晉走去。

    幾分鐘後，眾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老大，就這？」方強癟癟嘴道。

    「老大不厚道哇！」李挺尷尬道。

    「額~我要兩份才吃得飽……」計明訕笑道。

    陳晉聽見後面的竊竊私語，回頭不悅道：「有這個吃就算不錯啦。周圍兩公里之內全是商場，跑遠了又趕不上開會，簡單吃點嘛。」

    「可是在路邊攤買煎餅果子也未免太簡單了吧？」方強鬱悶道。

    陳晉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喔？那你想吃什麼呢？要不再給你加瓶AD鈣奶？」

    方強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自己的脊樑骨往後脖子冒，立刻大笑道：「老大，我開玩笑的。我最喜歡煎餅果子了，又香又管飽！」

    「那感情好，既然你這麼喜歡，就由你去排隊給大家買吧。」陳晉笑道：「你還可以多聞聞香……」

    看著方強一臉便秘的表情，眾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是辛苦。

    方強最後只能恨恨道：「一會我要加倆雞蛋，哼！」

    「只要你吃得下，加200個都行。」陳晉補刀：「放心，我有的是錢！」

    「哈哈哈哈~」大家再也忍不住了，發出爆笑引得周圍的人連連側目。

    這時已經臨近開會的時間了，有許多離市中心遠的門店都是提早趕來免得遲到，所以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萬策公司的員工。

    就連那個煎餅果子的路邊攤前，排著的也儘是同事。

    「陳晉！陳晉！」忽然有人喊道。

    陳晉循聲看去，卻是張燁已經捧著一個煎餅果子，邊啃著邊走了過來。

    「老大，你來的可夠早的。」陳晉迎上去笑道。

    兩個人湊到一塊後，陳晉臉上笑容不變，但聲音卻壓低了很多：「老大，上次我給你的東西，你看過了吧？」

    「嗯，看過了。」張燁也是一臉笑容的低聲應道：「太厲害了！這麼一來，晉陞通道寬了很多啊！」

    「尤其是最後那一句總結。」張燁嘆道。

    陳晉點點頭，在譚姿交給他的那份「業務架構改革」方案中，最後有一句話這樣的。

    「本方案旨在拓寬晉陞空間，擴充中層領導數量，增強公司業務效率。要讓區經理，跟現在的店長一樣多！」

    萬策公司目前有門店107家，也就有107個店長。

    要是區域經理真的跟店長一樣多的話，就算加上租賃買賣分區，至少也要有200家以上的門店才有可能辦到。

    不得不說，這是對公司前景，業績以及擴張速度的絕對自信，是相當能夠振奮人心的話！

    「今天的員工大會上就會宣佈了，希望能夠順利執行吧。那樣的話，你的區經理就十拿九穩了。」陳晉道。

    張燁卻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411.幾個小問題？

    見張燁有些緊張的樣子，陳晉安慰道：「老大，這個方案其實都已經研究一個多月了，而且是報上京總公司批覆的，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到時候晉陞通道一打開，會有一大堆的區經理位置空缺呢。」

    「怕就怕這個方案沒這麼容易執行下去吶。」張燁嘆道。

    陳晉心裡也明白，高層領導對這個方案研究了又研究，討論了又討論，就是擔心這個。

    畢竟現行的體系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依然具備競爭力，而且公司也一直在盈利，完全沒有改革的必要。

    而且貿然改革，是一定會經歷陣痛的。

    但陳晉也確實認真的研究過這個方案，同樣被其中的天才想法和野心震撼的不輕。

    一切，都只能看具體的推行策略和方遒的領導藝術了……

    路邊攤前排隊的人不少，方強排了大半個小時才買了一大堆的煎餅果子回來，一群人就這麼站在東江劇院前的台階上啃著，迎著冬季的寒風，說不出的淒涼。

    只不過看看身邊的其他同事，一個個也好不到哪去，眾人的心裡瞬間又平衡了許多。

    啃完了煎餅果子，離大會召開的時間就只剩下半個小時了，這時之前一直緊鎖的大門也打開了，於是眾人就按照早就發在系統上的座位安排進去開始找位置。

    會場裡早就已經被佈置過了，當中掛著「萬策公司2011年度員工大會」的巨大橫幅，所有的座椅都換上了鮮紅色的罩子，滿滿的歡慶氣氛。

    只不過陳晉在找到位置坐下後，一直都有些膈應。

    因為所有的紅色座椅罩子上，都用金色絲線繡著萬策公司的名稱縮寫……

    「wC」！

    這令陳晉十分懷疑遠在上京的老闆是不是對「wC」這兩個字母有什麼誤會？

    但無可否認的是，一千多號人集中在會場裡，現場還一直在循壞播放著幾首「雞湯類」的歌曲，比如《路一直都在》，《改變自己》和《步步高》……

    在人頭湧動中，加上音樂的氣氛烘托，極其簡單的就能激起員工對自己這份職業的自豪感和對公司的歸屬感。

    尤其絕大多數的員工都是80末90初的年紀，還太年輕了，更容易熱血沸騰！

    這也是為什麼萬策公司每個季度都一定會舉辦一次全公司員工大會的重要原因之一。

    時間漸漸的挪向了下午1點，會場裡的大部分人也都找到位置坐下了，只剩下幾個企劃部的工作人員在走動著。

    1點剛到，會場裡的所有燈光都瞬間熄滅，音樂也隨之而停……

    僅僅過了幾秒鐘後，更加節奏鮮明的舞曲響了起來，追光燈分別打向舞台的左右兩邊，最先上場的不是主持人也不是公司領導，而是一群穿著很清涼的姑娘們！

    儘管都是後勤和財務的女孩客串的，儘管排練的舞蹈跟廣播體操也沒什麼差別，但音樂配合著燈光，依然在最短的時間內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真尼瑪會玩！」陳晉看著周圍人群的興奮勁，心中笑著：「離得這麼老遠也看不清樣子，只要穿得清涼些，都變成當代尤物了！」

    一支舞曲過後，由企劃總監鮑可誠和培訓部總監陳素蓮客串的主持人才登台跟大家打起了招呼。

    陳晉把自己置身於一個局外人的視角在仔細觀察著會議的流程和方式，不得不說，萬策公司在企業文化方面的宣傳是做得極好的，就連這員工大會顯然也是有專業人士幫忙精心設計過，氣氛一直都很熱烈。

    只不過到了頒發2010年4季度以及全年累計的各種獎項時，陳晉沒辦法再把自己當成局外人了，因為他要上台領獎了。

    甚至因為他年底的這兩個月業績實在太彪悍，所以LeD大屏幕上還專門準備了他的形象照片和各種業績數據，引得現場驚呼連連。

    現如今，萬策公司不知道陳晉名字的人已經不存在了，但是除了本區域外，見過他的人也著實不多，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只不過這對於別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但是對陳晉來說卻有些苦惱。

    他其實並不算太喜歡這種被人當成動物園中的猴子一樣來圍觀的感覺……

    偏偏他拿的獎項是最多的，所以只能無奈的默默煎熬著。

    陳晉覺得自己就算是帶客戶看一整天的房子，也比在這舞台上站半個小時來的輕鬆許多。

    終於，各種亂七八糟的獎項頒完後，方遒一個人拿著話筒上了台，開始了今天的壓軸大戲……

    「在我宣佈今年公司的一項全新計畫前，我想問大家幾個小問題！」方遒笑著說道：「誰知道我們萬策公司，現在一共有多少家門店呢？」

    方遒的開場白顯得有些犯傻，107家門店這個數據可是貼在每一家門店裡，彰顯公司實力的廣告之一呢。

    台下的一千多號人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齊聲回答了。

    得到了答案後，方遒又問道：「那麼誰知道，咱們公司一共有多少個業務主任呢？」

    這個數字就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了，但仍然有不少關注著晉陞渠道的人齊聲應道：「157個！」

    「那又有多少個區域經理？」他再問。

    這下卻是把大部分人都難住了！

    確實，大家平常都只會關注到業務主任這個級別。區域經理？怕是想太多了。

    方遒見台下沒多少聲音了，自己笑著說道：「我們萬策公司一共有28個區域經理。」

    他緊接著就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希望在場每一位萬策公司的員工都要聽清楚了，因為這將跟你們自身的利益息息相關！」

    只一句話，加上之前問的這幾個問題做鋪墊，立刻就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

    一千多號的人會場，頓時鴉雀無聲，只剩下方遒自己在舞台上慢慢走動的清脆腳步。

    方遒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開口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會推行一次改革。」

    「在經歷了這次改革之後，一年之內，我們的門店數量，會超過150家，員工數量會超過2000人。業務主任的人數，會超過300個，而區域經理的人數，會超過60個，就連總監級別，也會達到16個！」

    「你們想不想，成為這其中的一員呢？」

    方遒面對著一千多號人，笑眯眯的問著，而台下早已經山呼海嘯！

412.有備而來！無縫銜接！

    方遒這一番話的作用是巨大的，除了極少部分剛入職沒幾天，連公司職務級別都沒搞清楚的純新人外，剩下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亢奮中！

    尤其是許多資歷和能力都足夠了，卻苦於沒有空缺晉陞的那部分人。

    除了店長級別之外，這批人實際上才是萬策公司的中堅力量，所謂二八原則，賺錢的必然是這一小部分熬過來的，剩下來的精英。

    而最容易流失的也正是這部分人！無論是為了職業理想還是單純的收入，跳槽去別的公司或者離職自己創業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所以一年裡要大量增加的領導崗位，完完全全的戳中了他們的軟肋。畢竟萬策公司的平台擺在這，只要可以的話，他們還是更願意留在公司裡的。

    台下的陳晉不由得對方遒調動情緒的能力有些佩服，簡簡單單的幾個問題，就把所有人最根本的需求和慾望都勾引了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宣佈，可比直接刻板的說出來效果要好得多，也要容易接受得多了！

    畢竟《業務架構改革》是需要員工主動去面對未知來做出選擇的，而這些晉陞空間，就是方遒替他們構建的未來，可以讓大家在做選擇的時候，不至於那麼迷茫和糾結！

    因為將來勢必要自己去帶領一批人闖蕩江湖的，所以陳晉其實很早就在研究所謂的「領導藝術」了。

    這其中尤其以銷售類行業和服務類行業最為特殊，灌輸理念思想的方式，跟「傳XiAo」的手段是極度類似的。

    甚至可以說，這根本就是同一種手段而已。

    台上的方遒見台下反應強烈，也點了點頭，開始了這項新方案的闡述……

    隨著他越來越深入的闡述，台下驚呼連連，交頭接耳的聲音也開始此起彼伏了。

    很顯然，能夠在房產經紀人這個行業中存活下來的人，反應都很敏銳，在短短時間裡就明白了這個新方案的根本。

    那就是沒辦法再繼續「混日子」了，因為競爭更加激烈了。

    在現行的業務體系中，雖然每一家門店裡會有租賃經紀人和買賣經紀人的區分，但那只是主攻方向不同而已，在系統權限中，經紀人是租賃和買賣都可以操作的。

    所以經紀人有退路！市場好的時候，全都一窩蜂的殺進買賣市場撈錢，市場不好了，就躲到租賃市場中安穩度日。

    這是一種無形的資源浪費，但是更符合經紀人的生存現狀。

    但租賃買賣一旦從根本上分離開來，這條退路就不存在了，大家只能在自己選擇的方向上拚命努力了！

    「所有經紀人需要在3天之內，向店長報備自己選擇的業務類型。店長則由區域經理直接指定，區域經理由總監直接指定……」

    方遒的闡述仍然在繼續，台下的議論也同樣在繼續。

    不僅僅是經紀人，一百多號店長也在心中默默謀劃著自己的出路。

    張燁就坐在陳晉身邊，這時他用手肘碰了碰陳晉，低聲道：「你說，我就算升了，不會被扔到租賃區去吧？」

    「不會的，你放心。」陳晉肯定道：「你的買賣業績一直都是咱們大西區名列前茅的，把你扔去租賃就是胡搞嘛！」

    張燁點點頭，但眉頭卻皺的更深了，他又道：「我估計店長裡面，跟我一樣擔心這個的人不在少數。我怕領導要是處理不好，恐怕會造成一次大面積離職。」

    「以業績考核為劃分依據，誰都找不到藉口。」陳晉應道。

    但他也明白張燁說的是實情，不過好在這個方案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只要其他公司沒有針對性的動作，經紀人或許會離開一部分，但店長以上的中堅力量，應該是能完整保存下來的。

    方遒的闡述進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等到整個員工大會開完，已經是下午5點左右了。

    散會之後，陳晉注意到身邊來往的其他同事們，有些的一臉的雀躍，那是對未來的憧憬，而有些卻是一臉的凝重，對自己的前途都有些擔憂。

    念及此，他覺得也有必要穩定一下自己門店裡的軍心，於是他對自己身後的眾人說道：「立刻回門店開會。」

    說罷，他就駕車離開朝著門店駛去了。

    但是他車還沒開出去多遠，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客戶嗎？」陳晉看了一眼有些狐疑，接起來應道：「你好！」

    對面同樣禮貌道：「你好，請問是萬策公司碧海軒店的店長陳晉嗎？」

    「是我，你是……？」對面如此明確的報出自己的門店和職位，讓陳晉的心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對面笑道：「陳經理你好，我是天坤公司的大西區總監，我叫齊慧川，可以跟你聊一聊嗎？」

    「天坤公司的？」陳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但他還是應道：「你說吧，我聽著。」

    「是這樣的，自從你加入萬策公司之後，我們公司一直都很關注你。尤其是最近這兩個月，你的表現可以說得上是完美！所以我現在代表天坤公司，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給你準備的職位是大西區C區區經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陳晉眉頭緊皺，沒有立刻答話。

    齊慧川見他沉默，便繼續笑道：「我想陳經理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吧？萬策公司正在進行業務架構調整，店長竟然是由區經理指定業務類別，這根本就是胡鬧嘛。陳經理你就不怕自己被指派去帶租賃業務組？」

    「呵呵，我想以我的業績來說，應該不至於。」陳晉應道。

    他同時反問道：「我更好奇貴公司是從哪聽說這個消息的？」

    「哈哈，這麼大的動靜，我們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對了，我們現在正在進行薪資結構調整。所有職級的底薪和提成標準都比萬策公司要高許多呢。陳經理，我個人建議你還是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齊慧川應道。

    「行，那我考慮考慮吧！」陳晉應著，齊慧川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陳晉手機上的呼叫等待忽然有了提示，是張燁打來的。

    他立刻應道：「齊總監，我有電話進來，有空再聯繫吧。」

    說罷，他就直接掛斷了齊慧川的電話，接起了張燁的來電。

    「給你開什麼職位了？」陳晉直接問道。

    張燁一愣：「天坤公司也找你了嗎？」

    隨即他又笑道：「也對，都找我了，怎麼可能不找你。他們說給我清和苑店長的位置，但是按照區域經理的標準開底薪，而且承諾我一年之內提區經理。」

    「是誰給你打的電話？」陳晉又問道。

    張燁應道：「天坤公司現在的C區區經理。」

    「有備而來啊！一出手就是業績最好的兩個店長。你猜他們要給我什麼位置？」陳晉苦笑道。

    張燁不語，陳晉便接著說道：「C區區經理。」

    「嘶~」張燁倒吸一口涼氣：「下血本啊！」

    「嗯，我先不跟你說了，得趕緊打聽一下情況。」陳晉沉聲道。

    「好。」張燁也明白這次的事情，恐怕非同小可了。

    自己剛才還在擔心會不會有人因為心態不穩而導致離職呢，結果剛散會天坤公司的挖人電話就追來了，簡直無縫銜接嘛。

    陳晉掛斷了電話，眼神陰鷙。

413.高層洩密？！

    陳晉減慢了車速，在馬路上勻速行駛著，同時摸出了手機給曹理良打了個電話。

    他裝作是詢問曹理良準備把他安排到什麼業務上，結果倒是把曹理良嚇了個半死，反過來問他自己想幹哪一塊，一定安排！

    陳晉是目的是想試探一下曹理良有沒有接到挖人的電話，不過曹理良言語間都是很正常的反應，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看來一切正常。

    由此陳晉也確定了，天坤公司也不是什麼人都挖的。至少，區經理這個級別暫時還沒動靜。

    畢竟曹理良在陳晉和張燁的幫助下，今年一年下來的綜合業績是排在全公司前三甲的，如果對方要挖區域經理，曹理良肯定也在這個範圍裡。

    這麼看來的話，天坤公司的小動作暫時還停留在經紀人和店長這個級別上。

    如是想著，陳晉又給撥了個電話出去，只不過提示的是正在通話中，他便耐心等著，卻意外的瞥見了路邊的一個廣告……

    前面正巧是個紅燈，於是他踩住剎車認真看了看。

    是市區一家天坤公司門店上的櫥窗廣告，細節陳晉沒看清楚，只看清了標題的幾個大字：漲工資啦！

    他眯了眯眼，心中有了明確的判斷。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就在昨天，甚至就在今天白天從清和苑走出來的時候，都還沒有看見這個廣告。

    顯然，這是下午才新張貼的，就在萬策公司開會的時候。

    「喂，陳晉！」魯青這時接起來電話，也有些詫異道：「陳大經理，有什麼指教？」

    陳晉想了想，對他笑道：「我說魯經理，跟誰打電話說這麼久？害我等半天！」

    「額~」魯青明顯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道：「你知道的嘛，女人都比較麻煩一點。對了，你打電話給我，是又有水晶灣的房子要掛了嗎？」

    見他急急忙忙轉移話題，陳晉心中暗笑，應道：「不是，就是想問問你那邊現在什麼價格了。」

    「哦，早說呀，現在的價格還行……」

    陳晉跟魯青隨意聊了兩句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但他想要得到的信息，也基本都到手了。剛才魯青吞吞吐吐的，顯然隱瞞了些什麼。

    要知道魯青帶領的水晶灣店業績不錯，是公司排名前十的門店。如果天坤公司要挖，必然也會朝他下手的。

    而且陳晉清楚的記得，天坤公司在沿江區目前並沒有門店。既然已經在挖魯青了，那麼搞不好天坤公司會順勢擴張，直接在沿江區連開幾家店讓魯青當區經理也說不定呢！

    「連大南區的店長也在挖了。這麼看來的話，就可以排除是天坤公司又一次針對大西區的動作。只不過這樣反而更可怕了，因為這一次他們針對的，是整個萬策公司店長和經紀人當中，所有業績突出的員工……」

    陳晉腦中在飛速思考著，同時又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對面接了起來，顯得有些焦躁。

    陳晉問道：「你們高層都知道了吧？」

    「嗯。也是剛知道。」譚姿應道。

    陳晉笑了，很明顯天坤公司裡也有萬策公司安排的人。他笑道：「還真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啊。我還以為咱們萬策沒必要在天坤插釘子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嘛。以防萬一罷了，這不就派上用場了？」譚姿勉強笑了一句道：「馬上要在現場召開緊急會議了，我晚些再跟你聯繫。」

    「等等，這些消息你得知道。一，挖人是針對經紀人和店長一級的，而且是針對全公司所有區域中業績最好的那一批人。區域經理暫時沒動靜，但不排除後面會跟上。二，咱們公司有人洩露了方案。」陳晉急道。

    「有人洩露了方案？」譚姿不可思議道。

    陳晉應道：「沒錯。天坤公司的門店下午才張貼的加薪廣告，這絕不是偶然。而且會議剛結束沒多久，挖人的電話就來了，明顯是要趁著剛宣佈了改革方案大家心態最不穩定的時候，要給我們致命一擊的。要是沒有人把完整方案洩露給他們，絕不可能做的這麼緊湊。」

    「這就難辦了！」譚姿肅聲道：「區經理這麼多，不好查。」

    「不是區經理，至少是個總監！」陳晉斷言道。

    「你怎麼知道？」

    陳晉嘆了口氣道：「對方聯繫的全都是業績突出的員工，那說明對方手裡有咱們全公司的業績報表。那是至少總監級別才能拿到的資料。數據組那邊，又不知道方案的事情。所以，只能是個總監。」

    「……」譚姿沉默了半晌，應道：「我明白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陳晉定了定心神，用力踩下油門，開始在街道中穿梭起來，盡快的趕到了門店。

    他下車剛抽完一根菸，就見黃冕開著那輛面包車噴著黑煙拐進了碧海軒前面的小道，停在自己的面前。

    只不過眾人下了車之後，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憤慨，方強則是直接衝到陳晉面前鬱悶道：「老大，天坤公司的人也太過分了吧？」

    「喔？」陳晉笑道：「怎麼過分了？」

    方強道：「剛開完會，我們還在路上呢，天坤公司的人就挨個給我們打電話挖人了！連黃冕和顧灝煜這樣的新人都沒放過！」

    「黃冕和顧灝煜都接到挖人的電話了？」陳晉皺起了眉頭。

    果然！現在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是有高層洩密了。要知道黃冕和顧灝煜可還沒有經過培訓正式下店入職呢！

    也就是說，在公司的人力資源系統中是查不到他們兩個人信息的，只有人力資源部的檔案裡，他登記提交的入職申請表中才有兩個人的聯繫方式。

    「看來，自己還被特殊對待了嘛。」陳晉想著，按照接到電話的時間來計算，齊慧川第一個打電話聯繫的就是他，而且是直接越級給了區域經理的承諾，顯然對自己極為重視。

    「老大，要不要跟上頭反應一下啊？」李挺有些擔憂道：「咱們所有人都接到電話了，估計這次天坤公司的動作不會小。」

    陳晉搖了搖頭：「領導們都已經知道情況了，正在開會研究。」

    接著他又笑道：「那咱們也開個會研究一下吧。」

    說罷，他帶頭進了小會議室，神情有些嚴肅。

    眾人面面相覷，也能體會陳晉現在不爽的心情。任誰知道自己的手下被人挨個挖了一遍，心情都不可能好得了嘛。

    大家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陳晉進了小會議室坐下，都沉默著，全沒有平日裡的撒歡情緒。

    陳晉見狀，笑問道：「來吧，都說說看，你們自己想做租賃還是買賣？」

414.排查嫌疑人！

    聽陳晉這麼一問，眾人的表情更是有些微妙起來。

    見大家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陳晉笑的更開了，點名道：「方強，你先說。」

    「陳哥，咱們倆之間還用我說嗎？看老操怎麼安排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方強這次沒有管陳晉叫「老大」，而是曾經習慣的「陳哥」，表達的自然也是另一種意思了。

    陳晉會議的點了點頭，又看向邊上的李挺。

    李挺尷尬的一笑，只道了句「我跟強子一樣。」

    這時邊上的計明似乎明白過來什麼，開口道：「老大，我來得最晚，但你可以放心，我跟著你絕對是真心實意的。而且我本身就做了這麼多年買賣，現在……」

    剛剛才發生了集體被挖的事情，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陳晉是在讓眾人表忠心了，所以才急忙插嘴。

    不料陳晉卻一抬手，止住計明接下去的話。

    他默默的環視了一圈，開始緩緩的說道：「方強是跟我同一期培訓下店的鐵哥們，不用多說。李挺是我新人的時候，除了我老大教會我最多東西的人。還有馮才俊，之前雖然跟我有些不對付，但要是沒有他幫忙，我也沒法創造單日簽約32單的奇蹟。」

    他接著道：「計明，你是我自己打電話請到碧海軒店來的人。黃冕，一開始你是迫於無奈，但現在你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的潛力。還有顧灝煜，我相信你是一個有始有終的男子漢。」

    「各位明白了麼？」陳晉道：「你們今天能坐在我面前，就證明我已經認可你們了，所以不需要再表忠心了。你們只要記住一點，那就是你們不放棄我，我就不會放棄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陳晉認真的說著，眾人的表情也漸漸從先前的些許焦慮和徬徨，變成了堅定的微笑。

    「所以。」陳晉道：「我百分之百的尊重你們所有人的選擇，儘管說心裡話吧。」

    說罷，他又看向了計明。

    計明頓了頓，思考過後開口道：「老大，我不知道別人對於這件事會怎麼看。但我說的是實話，一方面我本身就是主攻買賣的經紀人，這麼多年壓根就沒碰過租賃，所以不可能會換路線。另一方面，租賃的工資或許相對穩定吧，但我還有夢想。要圓夢，只能幹買賣！」

    他的話說完，所有人都不由得點頭贊同。

    幾個老油條就不用說了，現在跟著陳晉賺錢是看得見的，又守著幾乎等於壟斷的碧海軒，傻子才會跑去幹租賃呢！

    就連黃冕和顧灝煜這兩個新人，在嘗到了第一單的甜頭之後，正是對未來無限憧憬的階段，更不用說。

    見了眾人的表情，陳晉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道：「既然都沒打算開溜，還不趕緊滾去幹活！今天可是浪費一下午了，晚上全體加班！」

    方強直接就崩潰了：「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啊！」陳晉立刻應道：「你想去哪家店做租賃？我保證幫你安排好！」

    「額~我是開玩笑的。」方強一溜煙就跑了，引得眾人大笑。

    陳晉搖頭笑著，走到了門店外點上了煙。

    雖然這個會議大家的選擇都很明確，看似開得毫無意義，但陳晉本來的目的也不是讓大家來表忠心的。

    實際上陳晉在新店開業之後，除了兩個新人之外，在業務上並沒有花多少心思。他更看重的是對大家凝聚力和歸屬感的塑造。

    因為他這是在鋪墊，為之後的事情做鋪墊。隨著萬宇公司的項目啟動，加上萬基公司的成立，陳晉會越來越忙，呆在門店裡的時間也只會越來越短。

    怎樣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保證穩定的業績輸出，才是碧海軒這家門店管理上最重要的一環。

    到了今天，配合著業務架構改革方案的宣佈還有被挖人的事情，再一次給眾人灌輸這些理念，才是他的目的。

    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但是看著碧海軒門店裡依然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陳晉就明白效果很不錯了。

    隨後他摸出了手機，打開了活點雷達。

    既然各種跡象都表明這次的事件是有高層洩密，那麼揪出這個洩密者就是當務之急了。

    畢竟這次天坤公司來勢洶洶，趁著現在人心不穩，搞不好就能讓萬策公司元氣大傷，絕對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要知道萬策公司的平台資源是陳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握的，他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於是他開始在房東管理列表裡翻找著幾個高層的名字，儘管可能性極低，但他還是第一個就點擊了「方遒」的名字。

    畢竟只要利益足夠，誰都有可能會是這個內奸！

    只不過正如陳晉所料的一樣，方遒此時此刻的憤怒值是98，緊張值是86，是他作為萬策公司總經理應該有的反應，顯然並不是他監守自盜。

    隨後陳晉又點開了趙漢秋的名字，因為這個就快要離任的營運總監，才是陳晉的重點懷疑對象！

    東海市的新公司已經在籌備了，而趙漢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總經理。正因為他即將離開東江市，所以才最有可能在離任前狠狠的撈上一票，徹底把東江市能夠挖到的利益都抓到手裡。

    然而趙漢秋此時的憤怒值也達到了96，鬱悶值88。看來自己能想到的，趙漢秋也已經想到了，所以才會這麼的鬱悶。

    搞不好，此時正在開會的高層領導們都已經把矛頭對準他了也說不定呢！

    但是公司的一二把手都排除了嫌疑後，反而讓陳晉有些納悶了。

    因為總監級別做這件事情的話，他搞不明白收益在哪？

    每一個總監都是拼業績熬資歷比情商，這麼一步一步爬到現在這個高位的，而且趙漢秋離任在即，每個人晉陞的可能性都是四分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把萬策公司搞垮？自毀前程？沒有總監會這麼傻吧？

    除非……

    陳晉立刻把四個大區總監的信息都查看了一遍，然而得出的結論讓他忍不住罵了一句：「我艹你個妹的喲！」

    …………

    「好的葉總，我明白了！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保證不會再出類似的事情了。」方遒神情嚴肅的應著，隨後掛斷了電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在場的一票高層領導嚇了一跳，一個個噤若寒蟬！

    只見方遒沉聲道：「這麼快連總公司都知道這事了，咱們東江公司最近真是出盡風頭了！」

    「方總，葉總怎麼說？」趙漢秋問道。

    方遒擺擺手：「還能怎麼說，要是處理不好的話，讓我自己滾到上京去遞辭職報告唄。」

    他說得風輕雲淡，其他人卻聽出了其中深深的寒意……

415.做賊心虛？血口噴人！

    方遒涵養好是真的，平時喜怒不形於色也是真的。但是這次事關重大，他在怒極之下，也就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了！

    短短幾天之內，先是被人舉報了一波，弄得差點連公司都保不住了，結果那件事在付出了代價之後剛剛才擺平，緊接著又發生了這麼重大的洩密事件！

    方遒已經決定了，一旦把這個內鬼揪了出來，說什麼也要以商業犯罪的罪名把ta送進監獄裡去！

    如是想著，他皺著眉對眾人問道：「各位都說說吧，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開口。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秉持「沉默是金」的道理，否則惹火燒身可就不好了，總要別人先開頭。

    最後還是趙漢秋開口道：「這份方案，除了方總之外，只有運營部門的總監和區域經理知道，人數不少。所以我估計要查的話，難度很大。實在不行，就只能報警了。畢竟這已經涉及到竊取商業機密了，屬於犯罪！」

    他的一番話擲地有聲，說完了之後，便開始仔細的觀察起眾人的表情，試圖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只不過在場的哪個不是影帝級別？誰都不會流露太多真實情緒。

    譚姿在心裡考慮著，要不要把陳晉的推斷現在就說出來？還是等會私下裡再跟方遒說？

    然而她還沒想清楚呢，卻有人開口道：「只怕報警也沒什麼用吶。區經理一共20幾個呢，看這架勢明顯是計畫好的。以有心算無心，我估計就算是警察介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畢竟只是一份文件而已。」

    說話的是大東區的大區總監周亮，譚姿看了看他，心中微微詫異。

    大東區總監周亮和大南區總監江向陽最近都低調的很，基本上就是安安心心的守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對公司的各項決策也是緊跟著方遒趙漢秋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出跳錶現。

    所以在這個時候，周亮的忽然開口，讓譚姿有些奇怪。

    「查也不是沒得查，刨根問底唄。」徐友忠這時道：「先看看誰平時跟天坤公司聯繫得最勤快，再縮小範圍嘛。」

    「特別是曾經有在天坤公司工作過的人。」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要重點調查！」

    譚姿頓時就怒了，沖徐友忠喝道：「老徐，你這話就不對了吧？在天坤公司工作過，就一定是天坤公司的釘子嗎？」

    「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麼？」徐友忠冷笑一聲：「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我看是你血口噴人吧？誰不知道全公司的區經理裡面，只有我手下1分區的區經理是從天坤公司挖來的？」譚姿狠狠道。

    徐友忠繼續笑道：「你看，這不就縮小範圍了嗎？」

    「你……」譚姿怒極反笑道：「呵呵~幹嘛抓著區經理不放？咱們四個總監不也同樣有嫌疑嗎？」

    「喔？那照你這麼說，就連方總和趙總也有嫌疑呢！你是不是也要查一下他們倆？」徐友忠絲毫不讓。

    譚姿心頭火起，剛要把陳晉的推論說出來，卻是方遒輕喝了一聲：「夠了！」

    他不悅道：「現在不是沒憑沒據就瞎猜的時候，一點意義都沒有。」

    「方總。」這時大南區總監江向陽蹙眉道：「我倒覺得現在與其查誰是內奸，還不如想一想怎麼面對天坤公司的手段吧？只要保證人員不流失，那麼這次洩密也就不算什麼大事了，以後再慢慢查就行了。」

    他這話一說，頓時引起了眾人的一致認同，譚姿也就憋著一口氣，把想說的話都給嚥了回去。

    最後方遒道：「向陽說的沒錯，這樣吧，你們都先回去，給自己手下的區經理安排好工作，這幾天一定要把人心穩住，尤其是資歷老業績好的那些經紀人和店長，至於新人和混日子的，走不走都無所謂。還有你們自己，這幾天都不用到總部上班了，全部下去巡店，重點員工要單獨做工作，明白了嗎？」

    「明白了方總！」大家齊聲應道。

    「散會吧，老趙你跟我來一下。」方遒一揮手，領著趙漢秋就朝著會場外走了，趙漢秋立刻跟了上去。

    譚姿也刻意裝作不爽徐友忠的模樣，扔了個白眼給他後也追著方遒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

    倒是徐友忠面對譚姿的舉動毫不在意，一臉淡然的慢慢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方總，趙總，等一等。」會場外，譚姿追上了剛準備上車的兩人。

    方遒詫異的回頭看著她，譚姿快步趕了上去說道：「方總，關於這次洩密的事情……」

    「我都明白。」方遒搶道：「小譚，你也要理解小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會有懷疑也是正常的。」

    「不是這件事。」譚姿急道：「我想說的是，這次洩密應該不是區經理級別的，真正的洩密者，就在我們四個總監裡。」

    「你說什麼？」方遒皺眉道：「小譚，我知道你跟小徐……嗯，但你說話要講證據啊！」

    譚姿苦笑道：「我也不是針對他。」

    接著，她就把陳晉的推論跟兩人都說了一遍。

    她說完之後，方遒和趙漢秋對視了一眼，隨後方遒點點頭對譚姿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事不要聲張。」

    「明白。」譚姿應著，走向了自己的車。

    這邊趙漢秋跟著方遒上車後，方遒對他問道：「老趙，你覺得小譚說的情況，靠譜嗎？」

    趙漢秋想了想，認真道：「既然是陳晉回過來的消息，那我估計應該錯不了。畢竟天坤公司如果真要挖人，第一個肯定就是陳晉。還好，既然上次吳德民有過那樣的要求，就說明陳晉應該會繼續留在我們萬策，那他說的話可信度就高！」

    「哎……」方遒的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只不過是想趙漢秋幫他確認一下。

    他嘆息苦笑道：「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吶！」

    「總監級~」趙漢秋依然皺著眉繼續道：「方總，這麼看來，兩件事情，似乎可以並成一件來處理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方遒狠狠道：「先是直接打擊公司，打擊不成又換了套路，很明顯是同一個人幹的。但……會是誰呢？」

    就在方遒和趙漢秋討論的同時，徐友忠從會場裡走了出來，身邊空無一人，於是面帶笑容！

416.先固定一個點，再開膛破肚！

    晚上7點左右，陳晉開著車到了市中心騰龍體育館外的一條馬路邊。

    把車停好之後，他四下看了看，隨後發現了目標，便叼著煙信步走了過去，進了一家小麵館。

    「忠兒麵館？」陳晉笑著在譚姿面前坐下：「真沒想到你堂堂一個大區總監，竟然喜歡吃這種路邊小店裡的東西！」

    譚姿笑道：「我還以為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用外表來判斷事情呢。這可是東江市的老字號了，有十幾家分店呢。這裡的腰花拌川最出名了，我建議你可以試一試。」

    「腰花拌川？」陳晉面容一滯，也不知道這算暗示還是算什麼，隨口笑道：「我暫時還不需要以形補形。」

    譚姿白了她一眼，哼道：「你這就是典型的年少不知精珍貴！」

    「咳咳~」陳晉被煙嗆了一下，心道譚姿果然是「賊心不死」呀。

    於是他只好把話題拉回正軌，認真問道：「你們這群領導的緊急會議，開出什麼結果來了？」

    「沒什麼結果，就是做好穩定工作，儘量避免被天坤公司把精英挖走。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精英，還要單獨約談溝通呢！」譚姿應道。

    陳晉想了想道：「這恐怕有點難吶！我剛才去天坤公司的門店轉了轉，看了一下他們具體的加薪幅度，來勢洶洶啊！」

    「加了多少？」譚姿立刻問道。

    「經紀人2500，店長5000，區域經理1萬。最重要的一點，據說是無責底薪！」陳晉應道。

    這個底薪，相比萬策公司現在經紀人1600，店長3500，區域經理7000的底薪，高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無責底薪？」譚姿皺起了眉頭，畢竟現在萬策公司的經紀人和店長罰款力度都不小。無責底薪的誘惑力可以說是非常巨大了！

    但她還是說道：「怕就怕只是無責一陣子吧？等把人挖得差不多了，這種規矩還不是說改就改的？」

    「但下面的經紀人不會這麼想呀！」陳晉說出了關鍵：「你能指望所有人都有那麼長遠的眼光？」

    譚姿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鬱悶道：「我把你的推論跟方總說了，他們主要的精力好像還是在調查內鬼上，不行，我明天得再跟他提一下這事，如果沒有應對的手段，光這一點就能挖走一大票人了。」

    接著她又問道：「對了，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是什麼？」

    「我知道是誰洩的密了！」陳晉輕飄飄的丟出這個重磅炸彈。

    譚姿都有點嚇到了！

    上一次葉賢駕臨東江市宴請吳德民之後，儘管一開始總監們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之後方遒還是透了點風給他們。

    從那天起，方遒其實就在著手調查這個內鬼是誰了。可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然而陳晉一個連總部都不常來的人卻知道了。

    「是誰？」譚姿深吸一口氣問道。

    「其中一個是徐友忠！」

    陳晉直接應道。

    譚姿嚥了口口水：「其中一個？」

    陳晉點了點頭：「沒錯，另一個是大東區的總監，周亮！洩密的應該是徐友忠，但周亮肯定已經跟他結盟了！」

    他說著，同時腦海中回想起了之前通過活點雷達探測四個大區總監信息的內容。

    譚姿當時的憤怒值是88，驚訝值是79，憂慮值是75，非常的正常。

    而大南區總監卻是疑惑值96，驚訝值85，憤怒值53，雖然跟譚姿相比有些詫異，但只是側重點不同，也在合理的範圍內。

    到了徐友忠，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的喜悅值是97，緊張值是93，期待值是88，再加上他現在的處境，也就不難判斷他就是高層裡頭的那個洩密者。

    當時最讓陳晉覺得詭異的，就是大東區總監周亮。

    他的猶豫值達到了83，警惕值是79，另外還有59的激動值。這一組數據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以陳晉對人心和人性的熟悉程度，不難猜到真相。

    「啪嗒~」

    譚姿聞言，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滿臉的震驚！

    「沒道理啊！」她喃喃道：「趙漢秋調去東海市，空出來的營運總監，我們四個人相互間都是競爭者，他們為什麼會搞到一起去？」

    「會議上，這兩個人的表現怎麼樣？」陳晉問道。

    譚姿這才猛然想起來，周亮的那一句話，雖然沒有什麼導向性，但卻順利的讓徐友忠把把頭給對準了自己！

    要不是陳晉現在提到他，譚姿說不定都忘記周亮當時如此隱晦的給徐友忠遞話了！

    「你是有真憑實據的，還是猜測的？」她立刻問道：「要是有證據的話，我現在就找方總說去！他媽的，欺人太甚！」

    因為過於激動，譚姿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只可惜，陳晉只能苦笑：「沒有證據，但基本不會錯。一定是徐友忠承諾了周亮什麼，兩個人之間達成了某種交易，他才會幫著徐友忠的。」

    譚姿也是面容一苦，依然納悶道：「可是兩個競爭者，為什麼會聯合在一起呢？」

    這也是陳晉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卻毫無頭緒！

    現在他順著譚姿的思路往下想著，自言自語道：「兩個人能合作的前提，是不能有利益衝突。既然周亮願意幫徐友忠，那也就說明了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已經放棄爭奪營運總監的位置了，大概率是徐友忠。可他這麼有野心的一個人，又為什麼肯放棄呢？」

    「除非~」

    「除非！」

    陳晉和譚姿異口同聲道：「在其他方面，徐友忠有更大的利益！」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天坤公司！」

    「可是沒有證據，咱們還是拿他們沒辦法。」譚姿極其無語道：「太他媽憋屈了！」

    「證據……」陳晉閉上了雙眼，皺著眉思考起來。

    這時，忽然有個服務員端著個海碗走了過來：「老闆，你的蝦爆鱔面好了！」

    陳晉拿起筷子索然無味的吃了起來，忽然發現這麵館的黃鱔確實爆得不錯，轉而又想起自己當年為了開葷，在臭水溝裡抓黃鱔的事情來，不由得莞爾一笑！

    「你在笑什麼？」譚姿好奇道。

    陳晉解釋道：「想起以前第一次抓到黃鱔，不會殺，滑不溜手的根本抓不住，使不了勁。後來跑到菜市場去偷師，才知道要先找塊木板釘上釘子，先把黃鱔的腦袋固定在釘子上，然後把刀片往肚子一劃拉，再掏一掏內臟就算完事了，簡單的很。」

    「所以聖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嘛！」譚姿笑道。

    陳晉點點頭應道：「對呀。關鍵就是先固定一個點，就可以開膛破肚了……」

    「嗯！固定一個點？」陳晉忽然有了種明悟的感覺！

417.你怎麼知道我便秘？

    見陳晉的臉上重新掛上了自信的笑容，譚姿不由得問道：「你有辦法了？」

    「算是吧。」陳晉笑道：「他跟我們玩陰的，我們也跟他玩陰的唄，誰還不會點陰謀詭計？」

    譚姿有些擔憂道：「你別被人抓住把柄。」

    「放心吧，不會的。」陳晉應著，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這蝦爆鱔面的味道著實是可以的。」陳晉想著：「至於腰花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反正蔣藝涵出去巡演了，還要一陣子才會回到東江市呢。」

    然而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麼的，陳晉的手機碰巧在這時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來電顯示「蔣藝涵」三個字，陳晉心肝一顫！

    「我勒個去，不勒個是吧？」他想著，看了譚姿一眼，列為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接了起來。

    「喂~」陳晉應道。

    但是電話對面的蔣藝涵似乎情緒不太好，只是淡淡道：「在幹嘛呢？我想你了。」

    「嗯？在吃飯呢。你怎麼了？」陳晉關切道。

    蔣藝涵並沒有像很多女孩子一樣扭扭捏捏的佯裝沒事，而是有些惆悵的嘆息道：「戴了很多年的一根鏈子斷了。陳晉，你說我們倆之間，會不會也像這鏈子一樣，說斷就斷，說散就散了呢？」

    這時譚姿看著陳晉，沒有出聲，而是用口型無聲問道：「女朋友？」

    陳晉衝她點了點頭，對蔣藝涵應道：「有型的東西總有消逝的那麼一天，這不奇怪。」

    「唯愛永存嗎？」蔣藝涵聽出了陳晉的弦外之音，卻依舊開心不起來。

    陳晉想了想，應道：「永存不永存的我就不知道了，咱們儘量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唄。」

    「對了，你今天到哪了？」陳晉又問道。

    蔣藝涵鬱悶道：「別提了，在東海呢。本來還以為都到東海了，條件能好一點。結果主辦方安排的酒店實在太差了，還不如之前那些地方呢。我就自費出來住了。」

    「哈~畢竟是東海，消費標準不同了。那你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了。」陳晉安慰道。

    「…………」蔣藝涵沉默了片刻，輕輕「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女朋友查崗？」譚姿這才笑道，雖然笑容有些苦澀。

    關於另一個話題，她已經儘量死死的壓在心底逼迫自己不去多想了。只不過眼看著陳晉在她面前接女朋友的電話，心裡中就還是會有些漣漪。

    陳晉卻搖了搖頭：「她有點不開心罷了。」

    他接著道：「不說這個了。在我找到徐永忠的證據之前，你在公司裡要小心些。他們今天既然能含沙射影，肯定還會有後手的。1分區的區經理，你先自查吧。怕就怕……未必只是含沙射影！」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有問題，而且已經被徐友忠他們搞定了，有可能串通一氣？」譚姿有些驚訝道。

    陳晉點了點頭：「你可別忘了。湯嘉在被你挖過來之前，就已經是天坤公司的區域經理了。干咱們這行的，話不說滿，都習慣會給自己留後路的。只要利益夠多，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當初挖他，是一拍即合的，他自己當時在天坤呆的也不舒服，應該不至於吧？」譚姿顯然有些不願意相信。

    但陳晉還是勸道：「此一時彼一時，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明白了。」譚姿認真的應了下來。

    這時陳晉吃完了面，拿起紙巾抹了抹嘴道：「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說罷，也沒給譚姿多說話的機會，直接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原地，直愣愣著對著那碗已經空了的蝦爆鱔面發著呆。

    上了車之後，陳晉沒有回家，而是扭頭就去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場裡。

    沒有浪費多少時間，陳晉就挑好了一款鏈子。刷卡的時候那個售貨員眼睛都冒光了，畢竟一次性能刷出去30多萬的壕客可不多見。

    買完了鏈子，陳晉拿在手裡看了看，兀自一笑，腳步匆匆的又回到了車上，繼續動身。

    半個小時之後，他的車就已經在從東江市通往東海市的高速公路上風馳電掣了！

    兩座城市之間的距離只有200公里左右，按照陳晉現在150碼左右的速度，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能感到東海市。

    晚上9點多的時候，陳晉就已經從東海市的高速路口下了高速，按照導航的提示駛向東海市中心的某家五星級酒店。

    只不過號稱「魔都」的東海市著實不小，一直到了晚上臨近10點半左右，陳晉才趕到這家酒店，在大門外停好了車。

    然後，他就拎著禮物上樓了。有活點雷達在，蔣藝涵的行蹤他可謂是瞭如指掌。

    「叮咚！」

    陳晉按響了門鈴。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了……

    穿著浴袍，臉上正敷著面膜的蔣藝涵一見笑容洋溢的陳晉，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頭皮一陣發麻！

    然而陳晉剛抬腳準備進門，蔣藝涵卻「啊~~~！！！」的一聲尖叫，瞬間又把門給甩上了！

    要不是陳晉閃得快，估計鼻子都能砸扁！

    「什麼情況？」陳晉納悶的想著。

    隨後就聽見房間裡一陣混亂響動，他只能耐著性子等著。又過了十多分鐘，蔣藝涵才重新把房門打開，臉頰上泛著紅霞，俏生生的問道：「你怎麼突然跑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來查崗呀！看看你有沒有趁著出差在外的空隙，勾搭其他小奶狗！」陳晉揶揄道，同時佯裝警惕的進了房間，左顧右盼。

    「快說，剛才關門關的那麼急，是不是藏人了？」他繼續調笑道。

    蔣藝涵嘟著嘴埋怨道：「我藏你個大頭鬼啊！人家敷著面膜呢，怎麼見人？在你面前，我必須時刻保持完美的形象才行，可不能被外面那些騷浪賤給比下去了。畢竟你們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陳晉這才發現，原來在剛剛短短的時間裡，蔣藝涵除了換了身衣服外，竟然還化上了淡妝！

    「傻瓜！你就算坐在馬桶上便秘到滿臉通紅，我也不會介意的。」陳晉笑道。

    蔣藝涵一愣，隨後自行腦補了那個場面的可怕，立刻沉聲道：「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有機會看見的。」

    但她緊接著，就小心翼翼的問道：「但是，你怎麼知道我最近有點……額~有點便……」

    最後那個「秘」字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惹得陳晉哈哈大笑！

    「來，看看吧。我給你買的，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斷了的，就讓它斷著吧，我拿新的給你續上。」陳晉說著，從袋子裡摸出一個精緻的錦盒來，遞了過去。

    蔣藝涵眨了眨眼，接過錦盒也沒打開看，而是主動摟住了陳晉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下去……

418.快喝點湯！

    蔣藝涵主動獻吻，陳晉自然同樣熱烈的回應著。

    只不過當他察覺到蔣藝涵的雙手已經開始摸索著要解自己的皮帶時，不由得喊道：「喂喂~稍微等一等呀！猴急什麼？」

    「呵~你不是怕我找小奶狗嗎？我得自證清白呀！」蔣藝涵蠻橫的扒拉開陳晉護著褲襠的手，繼續自己的動作。

    陳晉無奈之下只好急道：「好歹讓我把鏈子給你戴上吧？」

    聽他這麼一說，蔣藝涵的動作頓時僵住了，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立了起來，這才幽怨的鬆開陳晉，咬著嘴唇點點頭。

    陳晉嘿嘿一笑，從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撿起早就被蔣藝涵扔到床上的錦盒取出了鏈子。

    「這麼短？」蔣藝涵有些詫異，她看了看梳妝台前自己斷掉的那根鏈子。

    明明是項鏈呀！

    「我太不喜歡女人帶項鏈。」陳晉把蔣藝涵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放在窗前的躺椅上解釋道：「總覺得項鏈特別像狗鏈子，是主人給寵物或者奴隸戴的玩意兒。你不是我的寵物，也不是我的奴隸，戴那個不好。」

    蔣藝涵眼神閃動，隨後微微一笑，任由陳晉撩起了自己的長裙，露出光潔的雙腿來。

    「所以我給你買了腳鏈。」陳晉笑著，把閃著光芒的鏈子拴在了蔣藝涵纖細的腳踝上。

    蔣藝涵看了幾眼，撲哧一笑道：「那戴腳鏈的不就是囚犯嗎？比寵物和奴隸還要不如吧？」

    「對呀！就是要讓當我的囚犯，拿鏈子把你拴住，不可以嗎？」陳晉應著，捧起她的腳看了看。

    蔣藝涵的雙腳並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嬌嫩，反而因為長期練習舞蹈，就連指骨都有些變形了，更有許多老繭附著，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厭惡，只有心疼。

    「你小時候練舞，吃了不少苦頭吧？」陳晉忽然問道。

    蔣藝涵的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愉悅，笑道：「別人看我露腿，都只想看上面被遮住的那部分，你倒好，上我這捧臭腳來了！」

    「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特立獨行，口味也比較奇怪，不然怎麼就上了你的套呢？」陳晉說完，又起身把剛才扔到床邊的精明禮品袋拎了過來。

    隨後他又坐回蔣藝涵身邊，在她詫異的眼神中，變戲法似得從禮品袋裡摸出了一隻又一隻錦盒。

    「我之前跟你說，有型的東西總會有消逝的一天，我給你的鏈子也一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斷了。所以為了防止你到時候又胡思亂想，我就先買了20根，讓你戴個夠。」

    陳晉邊說，邊把那些錦盒打開，裡面是各式各樣的腳鏈。

    場面有些滑稽，但蔣藝涵卻一一拿了過來，捧在懷裡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要是成了你的囚犯，你可得管吃管住，不能隨便就把我放了！畢竟判的是無期！」

    「咱們儘量朝著那個方向發展嘛！」陳晉把這句話又說了一次。

    蔣藝涵露出笑容，默默的起身鑽進了陳晉的懷裡，死命的摟著他，不願放手……

    半晌，陳晉才問道：「你當時是不是有第六感？」

    「嗯~」蔣藝涵聲如蚊訥的應了聲，悠悠道：「我跟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身邊絕對坐著女人，而且跟你的關係還不簡單！」

    「女人的第六感都這麼可怕的嗎？」陳晉抬手摟著她，輕笑道：「那你信我嗎？」

    「信！」蔣藝涵沒有絲毫猶豫的應道。

    「既然信，就請我吃夜宵吧。晚飯就吃了一碗麵，現在有點餓了。」陳晉揶揄道。

    蔣藝涵瞬間就開心了起來，她雀躍的起身補了一下妝，對陳晉道：「我知道一家點心鋪，那裡的蟹黃湯包很不錯！」

    「走吧。」陳晉應聲，心裡想著東海市總不流行勞什子腰花拌川了吧？

    兩人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1點多了。只不過他們是在市中心，以東海市這座「魔都」的繁華喧鬧，午夜只是夜生活開始的序幕而已，所以周圍不但行人不少，就連街道兩旁的店舖都基本都還開著。

    陳晉開著車，按照蔣藝涵的指引到了一公里外的一家點心鋪。

    「這是點心鋪？」陳晉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盤踞整整兩層至少上千方的館子，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跟「點心鋪」三個字聯繫在一起。

    蔣藝涵指著招牌笑道：「你自己看嘛，錦記點心鋪，我可沒亂說。」

    「行吧~」陳晉無語的跟著蔣藝涵進了門，心裡對東海市的繁榮又有了個新的認識。

    他以前並沒有來過這個號稱「東方第一城」的直轄市，一切都停留在各種報導上的數據中。此刻真的來了，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比之東江市，這裡更物慾橫流，更紙醉金迷，更醉生夢死！只要口袋裡有足夠的錢，這裡能享受到一切你能想像出來的事情。

    怪不得都說東海市創造「東方夢」，這座機會與危機並存的城市，地底下卻不知道埋藏著多少屍骸。

    「你先坐著，今晚我給你當服務員。」蔣藝涵的一句話就把陳晉給拉回了現實。

    於是他安穩坐著，四下張望。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這裡的食客依然不少。只不過所有的吃食都要客人自己去端，架子大得離譜。

    沒過一會，蔣藝涵就用餐盤端著一堆點心回來了。

    餐盤的當中就是三屜蒸籠。蟹黃湯包很大，一隻就要獨佔一屜，擺放晃動間就能看見纖薄如紙的包子皮下湯汁流轉，引得陳晉食指大動！

    他先用吸管慢慢的嘬著鮮美而滾燙的湯汁，隨後才開始吃包子。這一口氣就吃下去兩個，滿嘴流油，好不享受。

    「吃多了會膩的，快喝點湯！」蔣藝涵把邊上一個瓦盅打開，推到了陳晉的面前。

    「這是……」陳晉用勺子撩著裡面的食材，有些好奇的問道。

    蔣藝涵嘻嘻一笑：「除了蟹黃湯包之外，這裡最出名的就是牛鞭湯啦！跟枸杞一起燉的噢！招牌菜呢！」

    陳晉眨巴眨巴眼，一臉懵逼！

    「牛鞭湯？」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陳晉萬萬沒想到，躲過了腰花拌川，最後卻栽在了牛鞭湯上！

    還尼瑪是跟枸杞一起燉的！

    419.海地集團

    看著蔣藝涵的雙眼中充滿了期待，陳晉心中嘆了口氣，終於低頭喝了起來。

    「好吃嗎？」蔣藝涵好奇問道。

    牛鞭…？好吃嗎？？

    陳晉再次一臉懵逼，尷尬道：「嗯~怎麼說呢？跟牛筋差不多吧。」

    他好不容易喝完了這小小的一瓦盅，蔣藝涵瞬間又推過來一個！

    陳晉這才發現，在疊著的蒸籠後面，還藏著三個瓦盅！

    「那個~小蔣同學，我相信你沒有找小奶狗了，能不能不喝了？」陳晉哭喪著臉問道。

    蔣藝涵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得意道：「不行！從本質上來說，你就是我的小奶狗呀！」

    「！！！」陳晉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料蔣藝涵卻道：「我屬兔，你屬蛇。說我是你的囚犯，也算合理。但你可別忘了，我是87年的，你是89年的。你就是我的小奶狗呀。所以快喝吧，這都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呢！」

    陳晉聽完她這歪理，險些一頭栽到地板上撞死！

    卻無言以對！

    「小奶狗就小奶狗吧，他奶奶的！」陳晉心中暗罵，乾脆把幾條牛鞭都撈到了一起，瘋狂的啃了起來。

    蔣藝涵則是拿過剩下的那隻蟹黃湯包，笑著吃了起來。

    終於吃完了之後，兩人起身準備離開。

    到了門口，陳晉有些尷尬的對蔣藝涵道：「湯湯水水的太多了，你等我一會，我去交個水費。」

    說罷，就又轉身走向衛生間。蔣藝涵抿著嘴偷笑，站在門口等著。

    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在物業中顯得尤其狂躁。午夜之後道路空曠，是那些超跑出來遛彎的時候到了。

    不一會，一輛恩佐法拉利都伴隨著爆裂般的轟鳴停在了錦記點心鋪的門前，就連蔣藝涵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畢竟作為全球限量款的車型，恩佐法拉利已經沒辦法通過正常途徑購買了，只能在一些高端的拍賣會上見到。在國內，恩佐法拉利的成交價格至少在2000萬以上。

    同樣作為法拉利粉絲的蔣藝涵自然對這款車有所瞭解，所以也有些好奇誰這麼高調，把收藏級的超跑都開出來遛彎。

    只見駕駛室裡走下來一個30來歲的男子，一身很普通的運動裝，根本就不像開得起恩佐法拉利的模樣。

    而副駕駛則走下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孩，蔣藝涵看著有些眼熟，才想起來似乎是東海市本地一個挺出名的明星。因為同樣是舞蹈演員出身，所以她之前還關注過一陣子，未曾想在這見到了。

    那個男子原本沒在意周邊行人的目光，畢竟這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是在經過蔣藝涵身邊的時候，他眼神一亮，彷彿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似得，停下腳步對蔣藝涵問道：「請問，你是東江市歌舞團的蔣藝涵首席嗎？」

    「嗯，是我。」蔣藝涵對這人倒沒什麼惡感，開超跑又不是他的錯，而且自己也是開超跑的。

    對待至少有禮貌的人，蔣藝涵不至於冷若冰霜。

    男子笑道：「你們前兩天的舞劇我都去看了，真沒想到在這見到了蔣首席，實在是我的幸運！」

    「謝謝你支持我們的舞劇。」蔣藝涵禮貌的應聲。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薛放，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跟你認識一下？」他說著，摸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蔣藝涵依然禮貌的笑著，卻搖頭道：「我想不必了。」

    薛放微微一滯，有些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陳晉走了出來，見薛放站在蔣藝涵身邊，便快步走過去，直接摟著蔣藝涵的腰肢笑問道：「怎麼？遇見熟人了嗎？」

    「不是，我們舞劇的一個觀眾而已。」蔣藝涵的笑容立刻從公式化的禮貌變成了真正的欣喜，反手也摟住了陳晉。

    陳晉點點頭，瞥了薛放一眼，便摟著蔣藝涵直接上車了。

    他的車也停在路邊，正好就在恩佐法拉利的後面。

    一直到那輛才不過三四十萬的道奇酷威開走，薛放都注視著，直到車子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才兀自一笑，領著身邊的女孩進了點心鋪。

    車上，蔣藝涵見陳晉沉默不語，有些委屈的問道：「吃醋啦？是別人跟我搭訕嘛。」

    「我能吃什麼醋？」陳晉笑了笑，心中卻對剛才的男子留了個心眼。

    因為他剛才在上廁所的時候，活點雷達就有提示了。

    是代表開發商的黑色圓點。

    「薛放，海地集團副總經理、董事，電話：139********，剩餘房源：64867套。」

    看到這個提示，陳晉的腦海中立刻就冒出了海地集團的想關信息。

    海地集團是東海市首屈一指的房地產開發商，就算在全國都能排得上名號。只不過它主要的經營範圍是在蘇雲省，所以在楚南省的名頭沒有金廈集團或者千墅集團響亮。

    大因為海地集團不單單只經營房地產開發，還在許多行業都有大手筆的投資。

    所以如果單論企業規模和涉足領域，海地集團比千墅集團和金廈集團還要龐大！

    畢竟是個市值破千億的超級商業帝國呀！

    而海地集團的創始人，現任董事長，名叫薛國祥。

    這個薛放跟薛國祥同姓，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海地集團的副總兼董事，那麼他的身份也就顯而易見了。

    「剛才那輛恩佐法拉利，是薛放的吧？」陳晉對蔣藝涵問道。

    蔣藝涵點點頭，卻詫異道：「你怎麼知道他叫薛放？」

    「畢竟都是混房產圈的嘛，海地集團的副總呢，我還是聽說過的。」陳晉應道。

    蔣藝涵道：「海地集團？怪不得呢！這麼年輕就開恩佐法拉利，他身邊那個女孩子還是個明星呢！」

    「明星又怎麼樣？他看見你還不是走不動道！」陳晉嘿嘿一笑。

    「死相！」蔣藝涵嬌嗔著，見陳晉還在開玩笑，她也就放下心來了。

    她的真心害怕陳晉因為這麼個超級有錢的富二代跟自己搭訕，心裡會不痛快！

    似乎是覺察了蔣藝涵的擔憂，陳晉又笑道：「放心吧，我沒那麼狹隘！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每個跟你搭訕的我都要吃個飛天醋，我早就被醋罈子砸死了。」

    「別忘了！你可是被我用鏈子拴住的人呢！」陳晉笑道。

    蔣藝涵聞言，會心一笑，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慢慢的越過了車座之間的隔閡，溜到了陳晉的不可言狀之物上。

    「額~」陳晉瞬間就立正了！

    「那個牛鞭湯的效果還挺強啊！」陳晉尷尬道。

    蔣藝涵狡黠的笑了笑，一隻手靈活的解開了陳晉的束縛，隨後俯下身子，把腦袋也鑽到了駕駛位上……

    路邊的行人只見到一輛道奇酷威忽然間跟抽風了似得，引擎聲猛然轟鳴，瘋狂的奔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