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房產大玩家 作者︰貔蚯（連載中）

430.「Check！」

    面對這一通電話，譚姿更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的手機屏幕一直在亮著，顯然胡亞華的耐心非常好，絲毫沒有要主動掛斷的意思。

    小會議室裡陷入了一片沉默，只剩下譚姿的手機屏幕在不停閃動著。

    終於……

    亮了許久之後，手機屏幕停止了閃動，只是「未接電話」的提示依然停留著，「胡亞華」三個字猶如斬首刀一般，懸在了譚姿的項後。

    譚姿心中不由得嘆道：「原來這才是他用來『將軍』的一招啊！」

    「呵呵~」

    果不其然，徐友忠立刻冷笑道：「譚總，怎麼不接電話呢？」

    「有什麼可接的呢？」譚姿冷著臉應道：「天坤公司的人，我理他幹嘛。」

    「方總，趙總。」這時周亮開口道：「我覺得這件事情，譚總有必要解釋一下吧？畢竟，那是天坤的老總。在這個節骨眼上聯繫譚總，很難不讓人多想吶！」

    方遒和趙漢秋也是一樣，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搞得心態都有點爆炸了！

    在他們看來，譚姿這已經完全是藐視他們的存在了！

    於是趙漢秋沉聲道：「小譚，你怎麼會存著胡亞華的號碼？」

    譚姿瞥了眼徐友忠和周亮，嘆了一口氣道：「上次聽濤區房管局會議是我參加的，當時遇見了，就客套了一句存了下來。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我相信，各位的手機裡都有胡亞華的手機號碼吧？」譚姿反問道。

    她這話不假。都是這個行業內的高層領導，平時各種會議和活動上碰面的機會不少，手機裡存有胡亞華的電話，確實並不奇怪！

    徐友忠立刻反擊道：「可他現在給你打電話又是什麼意思呢？看來，湯嘉說的都是真的了？」

    「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譚姿有些惱火道。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亮了……

    依然是胡亞華！

    譚姿憤憤不平的剛準備直接掛斷，手機卻被人瞬間奪了過去。

    「陳晉，你這是……」她詫異道，同時滿臉驚恐的望著把手機奪去的陳晉。

    因為陳晉的這個舉動，讓她徹底嚇壞了。一直以來，她都是把陳晉當作最信賴的人看待的。

    而且陳晉一次次的拒絕了她的主動，更是讓她對陳晉的人品讚賞有加。畢竟絕大多數的男人，就算不喜歡她，面對自己的主動，都會選擇玩完再說吧？

    今天她特意把陳晉帶來，也是把他當作最後的手段。因為陳晉說他已經有把握應付徐友忠和周亮了。

    可要是在這個時候，陳晉轉而背叛了她的話……

    譚姿頓時心如死灰，猶如置身無間地獄一般，似乎喪失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彷彿正身受著千萬刑罰！

    而陳晉的舉動也讓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就連徐友忠都搞不懂了，陳晉不是譚姿的頭號馬仔嗎？還是說，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天坤公司連陳晉也搞定了？

    想到這一點，徐友忠覺得可能性非常高。畢竟陳晉說到底也就是個店長嘛，價碼能高到哪去呢？哈哈~

    這時陳晉又把手機遞了回來，對她說道：「譚總，接吧。開公放，看看胡亞華想說些什麼不就清楚了，也省得解釋那麼多了。」

    譚姿臉色蒼白的看了看陳晉，他遞過來的手機依然閃動著。窗外依舊陰雲密佈，導致小會議室裡有些昏暗，手機的光芒映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看上去顯得有些詭異。

    「喂……」她按下了接聽鍵，又打開了公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間集中到了手機上。

    只聽對面的胡亞華笑道：「譚總，這次的事情可真的要謝謝你了。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都會做到的，只等你從萬策辭職了。」

    眾人聞言，頓時都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看著譚姿。

    可事到如今，譚姿也只能應著頭皮撐下去了，反問道：「胡亞華，你說的是什麼事情？我完全聽不懂。」

    「譚總，你現在是說話不方便嗎？」胡亞華彷彿瞬間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小意問道。

    「方便，哪有什麼不方便的。只不過你說的，我確實聽不懂。」譚姿應道。

    胡亞華嘿嘿一笑道：「譚姿，你是準備翻臉不認人嗎？1000萬已經一分不少的打給你了，股權轉讓書也簽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們果然是好計策啊！佩服！佩服！」譚姿應了一句後，飛快的按了掛斷鍵，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了。

    邊上的徐友忠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怒吼道：「譚姿，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們真的是好手段啊！我沒什麼好說的。」譚姿淡淡說著，死死的盯著沒事人一般的陳晉。

    這才是她心如刀割的原因！

    方遒和趙漢秋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趙漢秋開口道：「小譚，這麼看來，湯嘉所說的一切，你都承認了嗎？」

    「不承認。」譚姿立刻應道：「你們看不出來麼？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怒道：「一出事，湯嘉就辭職了，扭頭就咬我一口。咱們正開會呢，胡亞華就打電話來了？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幹這種事情吧？」

    「說不定是你覺得勝局已定，所以得意忘形了呢？」徐友忠道：「現在鐵證如山，你還想怎麼狡辯？」

    「小徐，你閉嘴，先坐下。」方遒這時開口道：「小譚，你還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就說吧。事已至此，你要是拿不出能讓我信服的證據來，我只能報警抓你了。畢竟涉及到咱們公司的機密，已經不是違反公司規定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譚姿深深的看了陳晉一眼，咬著嘴唇應道：「方總，我只能說背叛公司的不是我。如果你說要報警的話，沒問題，我絕對配合一切調查！」

    徐友忠聽見她說出這句話，就知道大局已定了。

    雖然事後肯定查不出來什麼東西，但譚姿要被停職一段時間是肯定的了。

    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萬策肯定會有一次劇烈的動盪，尤其是業績肯定是大受影響的。

    而群龍無首的大西區在天坤公司的打擊下，一定會丟盔棄甲。等調查結束，譚姿也就不再適合擔任大西區總監的位置了。

    「果然！一切都按照計畫中的一樣，順利的發生了！」徐友忠心中好不得意，連帶著坐姿也鬆垮了起來，再沒有那正襟危坐的模樣了。

    方遒聽譚姿這麼說，只能對趙漢秋道：「漢秋，報警吧。」

    「等等！」一直沒開口的陳晉忽然阻攔。

    「小陳，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方遒有些詫異。雖然不知道陳晉跟譚姿具體是什麼關係。但陳晉為了萬策公司好的出發點是肯定的。

    而且無論譚姿是什麼下場，都不會影響陳晉在公司裡的地位。所以方遒有些不解。

    陳晉沒理會方遒，而是自顧鼓起掌來，最後才笑道：「戲演的真好！不去當演員真是白瞎了。」

    「對吧？徐總。」

431.空口無憑比不過白紙黑字！

    看著陳晉投射過來的嘲弄眼神，徐友忠心頭一顫！

    他現在才明白過來，自己之前徹底想錯了。陳晉從頭到尾都是譚姿的人，現在更是把矛頭對準了自己！

    但徐友忠可不會束手就擒，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陳晉抓不住他的把柄。

    「陳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徐友忠怒道：「你一個店長，方總讓你旁聽你就聽著，這輪不到你說話。」

    陳晉微微一笑道：「徐總，現在可不是嗓門大就有用的。」

    「小徐，你先坐下，聽聽小陳的看法。」方遒揮手道。

    他這時也明白過來，陳晉肯定還有什麼後手了。

    而且譚姿之前的申辯其實是很有說服力的，她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下跟胡亞華聯繫。

    只不過當時的情況是所有的證據都對譚姿不利，他必須下令調查了。

    可如果陳晉能拿出其他的證據，就另當別論了。總而言之，等陳晉的話說完，方遒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就能水落石出了。

    畢竟，陳晉可是帶著吳德民的消息來了。

    見方遒都發話了，徐友忠儘管憂慮，卻也只能坐下，等著陳晉的說辭。

    他一百萬個不相信陳晉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趙漢秋這時開口道：「小陳，你說徐總在演戲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呢？」

    陳晉臉上的笑容不變，嗤笑道：「剛才胡亞華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吧？好大的手筆呀！1000萬現金，加上股份，再加上高管職位，算是花血本了！」

    「只不過，這些明明都是徐總拿的好處，卻硬要套到我們譚總的頭上，還能說得這麼義正言辭，這演技起碼值10個奧斯卡小金人呀！」

    徐友忠哼道：「陳晉，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可別怪我告你一個污衊罪。我警告你！別有點業績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陳晉爭鋒相對道：「我也警告你！別當了個大區總監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跳樑小丑而已。」

    「艹！」徐友忠起身指著陳晉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見徐友忠爆粗口了，陳晉也懶得跟他客氣，應道：「你他媽的是煞筆吧？你要是願意聽，我可以免費送你一段錄音，讓你聽個夠。」

    「好了！」方遒喝道：「小陳，既然你說內鬼是小徐，那麼證據呢？」

    方遒這話說完，其實心裡已經信了陳晉七八分了。一方面，他覺得陳晉是有吳德民的消息，可信度更高。畢竟上次被人舉報偷漏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呢。

    而另一方面，從徐友忠這兩天的表現來看，針對性太強了，也太明顯了！

    或許就像徐友忠自己說的一樣，應該是覺得勝券在握所以得意忘形了吧？

    陳晉聞言，點點頭道：「好，那咱們一項一項的說吧。」

    言罷，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檔案袋來，從裡面抽出來一份文件，輕飄飄的扔在了桌上。

    「大家先看看這個吧。」他說道。

    眾人儘管都很好奇，但見方遒伸手了，便耐心等著。

    方遒看完了之後，抬眼看了看徐友忠，冷哼一聲，遞給了趙漢秋。

    趙漢秋挑著眉滿臉的震驚，隨後遞給眾人一一傳閱，到譚姿手上的時候，她的雙眼中迸發出閃爍的光芒。

    她先是看了眼陳晉，臉上已是喜不勝收了。隨後轉向徐友忠，與陳晉如出一轍的嘲弄顯而易見。

    這份文件最後才到了徐友忠的手上，他只看了一眼，冷汗就下來了……

    「徐總，我想這份東西，你應該很熟悉吧？」陳晉笑眯眯的問道。

    徐友忠的臉頰微微有些顫抖，含糊道：「你的證據偽造的這麼拙劣，有什麼說服力呢？」

    「哈哈！」陳晉大笑一聲：「我就是想看你這齣戲到底怎麼演，所以才沒有拿走你手裡的原件呀。」

    他接著道：「這拍照後再打印的清晰度嘛，肯定是要差一些。但如果有需要的話，很快就可以拿到原件。徐總，你大概是看過許多偵探小說吧？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文件，藏在自己車子的備胎裡面？」

    「啪嗒！」

    一粒豆大的汗珠從徐友忠的下巴滑落，滴在了紙上……

    陳晉嗤笑道：「那好歹也是天坤公司10%股份的轉讓書，藏在備胎裡，未免太掉價了吧？」

    面對陳晉拿出來的鐵證，徐友忠早已是心神大亂了！

    他不由得喃喃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虧你還是個大區總監呢！這麼大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知道有句話叫『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麼」？

    陳晉沒有給他留半點情面。因為他很清楚，這件事過後，徐友忠怕是要撿很多年的肥皂了。

    不得不說，他這白胖白胖的身軀，說不定會挺受歡迎呢！

    只不過陳晉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而是繼續說道：「徐總，咱們都是同行，空口無憑比不過白紙黑字的道理，我想你應該很明白！」

    他指向湯嘉：「剛才湯區所說的事情，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就算胡亞華給譚總打了電話，也只能證明胡亞華單方面答應了這些，可譚總並沒有去做。」

    「你可就不同啦！嘖嘖嘖~你徐友忠三個字，是不是找人設計過？挺龍飛鳳舞的嘛！」

    陳晉的話像是一道道奔雷，劈在了徐友忠的腦海中，

    他此刻已經完全找不出什麼理由來辯解了。就像陳晉說的一樣，那份股權轉讓書此時此刻就在他車子的備胎裡，是怎麼都抵賴不了的！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陳晉是怎麼拿到這份東西的？他明明每天都要檢查一遍呀！

    而陳晉其實也蠻佩服他的，連這種地方都能想的到。不過他更佩服大馬幫他找到的那個高手。

    到底是專業的。連車子備胎都沒有放過！

    「徐友忠！」

    方遒拍著桌子大喝道：「事到如今，你還要抵賴嗎？」

    徐友忠被他嚇得整個人一哆嗦，隨後變得臉色慘敗，隨後呼吸困難起來，幾乎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他伏在桌上，慘兮兮的勉力喚道：「水…給我水…」

    陳晉眉頭一皺，冷笑道：「你他媽的不會是給我裝死吧？心臟病發作了嗎？」

    可是他話音未落，只見徐友忠整個人頓時抽搐起來，順著椅子滑到了地上，翻著白眼，面容扭曲！

    「什麼鬼？」陳晉哭笑不得。

432.坍塌的半壁江山！

    見徐友忠這般模樣，陳晉也有些愣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話才說到一半，對方就一副要駕鶴西去的模樣。

    卻見方遒不耐的朝著周亮和江向陽揮揮手，兩人點點頭，站起身來。

    「真他媽的丟人，孬貨！」周亮吐槽著，跟江向陽一起拉著徐友忠把他扶回了椅子上。

    這時譚姿也冷笑著端了杯水過來，對陳晉解釋道：「小陳，你可能不知道，徐總有很嚴重的低血糖，一旦空腹過久或者是過度緊張，就會休克。我們都習慣了。」

    「這樣也可以的麼？」陳晉詫異的問道。

    過度緊張？就這樣的心理素質還學別人玩吃裡扒外？

    「切~」陳晉接著不屑道：「他要是掛了，我算不算犯罪啊？」

    譚姿笑了：「每年公司組織體檢的時候，徐總每年都要暈一次。因為要空腹抽血，放心吧，沒事的。」

    說著，只見譚姿把水放在桌上，然後把水壺邊上備著用來泡咖啡的黃糖一下子倒進去七八包，再用桌上的筆攪拌了一下，讓周亮給徐友忠灌了下去。

    一杯糖水下肚，徐友忠的狀態立刻就平穩了下來，臉上也恢復了一些血色，表情卻是照樣的難看。

    幾人散開後，他萎靡的坐在椅子上，閉口不言。

    陳晉笑道：「徐總，好一些了吧？那我繼續了？」

    徐友忠抬眼看了看他，已是萬念俱灰。

    「完了……」他心中默默嘆息著。

    陳晉也不管他，自顧繼續道：「都說好的表演，是對手戲演員相互襯托出來的。徐總的演技這麼好，當然也少不了好配角了。」

    「對吧？周總！」

    他話音剛落，還沒等周亮有什麼反應，方遒卻先詫異道：「小陳，你說什麼？周亮也……」

    陳晉點點頭：「方總，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這是事實！」

    「陳晉！」

    周亮像是被針紮了似得，急忙起身道：「你不要血口噴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扳倒了我們，好讓你的主人接趙總的班，對吧？」

    他歇斯底里的喊道：「萬策公司是我們辛辛苦苦一分一毫拼出來的，我們的功勞絕對不是你想抹除就抹除的！我告訴你，那是做夢！」

    「周亮，你激動什麼？聽他說完！」方遒勃然大怒，整張臉漲得通紅。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除了一個徐友忠，還有一個周亮！

    看周亮現在的模樣，跟之前的徐友忠有什麼分別？而且陳晉既然敢說，就一定是掌握證據了！

    所以方遒的心，在滴血！

    陳晉舔了舔因為說了太多話有些干燥的嘴唇，緩聲道：「周總，200萬，再加上營運總監的位置，就是你的價碼吧？」

    「你……」周亮猛然一滯，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楞了半天，最後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雙手抱頭，顯得痛苦不堪。

    見他這副模樣，小會議室裡也是一陣沉默。

    半晌……

    「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亮驀然抬頭，已是雙目噙滿了淚水。

    他朝著方遒道：「我從來都沒想過做對不起萬策的事情，是徐友忠蠱惑我，我才鬼迷心竅的！老大，你一定要相信我……」

    聽他這麼說著，陳晉詫異的看了看方遒，隨後也明白過來，為什麼面對周亮的背叛，方遒比剛才更憤怒的原因了！

    沒想到，周亮竟然是方遒一手帶出來的人。

    「小陳。」方遒咬著牙道：「你接著說，拿出證據來！」

    陳晉嘆了口氣點點頭，從檔案袋裡取出了幾張單子和兩個小物件。

    他緩緩道：「方總，這是徐友忠給周亮和湯嘉用網銀轉賬的打印憑條，湯嘉50萬，還有周亮的200萬。另外徐友忠自己從胡亞華那裡收到1000萬的記錄也有。」

    然後他又接著把兩個物件遞給方遒道：「這裡面，一個是徐友忠的網銀密鑰，只要插上去就可以登錄網銀，不需要密碼。另一個是他跟周亮以及湯嘉所有通話記錄的錄音。」

    見周亮一臉懵逼的望著自己，陳晉認真道：「周總，防人之心不可無呀。你是不是也沒想到徐友忠會把你們所有的通話都錄音保存？」

    他輕笑一聲：「其實不只是通話，就連他跟你碰見的時候，身上都帶著錄音筆呢。你的把柄，全都在他手裡。可以想見，就算你們的計畫成功了，你當上了營運總監，他去到了天坤公司之後，你以為這一切就結束了嗎？」

    周亮聞言，懵逼轉為了暴怒，他猛然轉向已經破罐子破摔的徐友忠，剛要揮拳……

    「亮子。」

    方遒喚了聲：「自己傻，怪不了別人。」

    周亮崩潰的放下了拳頭，伏在桌上宛如死屍。

    方遒看著手中的兩個u盤，還有幾張單據，又對徐友忠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徐友忠沉默了半天，最後才嘆氣搖頭，已是無話可說。

    「漢秋，報警吧。」方遒亦是沒精打采的。

    陳晉明白，這裡面最難過的，應該就是方遒這位總經理了。

    雖說用人唯賢才是經營之道，可人情世故，誰又能免俗？

    就像周亮一樣，四個大區總監，或多或少的，都跟他有一些舊故。在同等條件甚至是哪怕稍微弱一線的條件下，他都會先用自己人的。

    趙漢秋得到方遒的指示，默默點點頭起身出門。

    他跟方遒搭檔多年了，很瞭解他，不想讓他聽見自己報警說這些。

    至於湯嘉，早就已經是呆若木雞了！

    半路殺出來的陳晉，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就解決了徐友忠和周亮。看情形，是鐵定要去嘗一嘗鐵窗淚了……

    他也跑不脫了。

    這時陳晉對方遒提醒道：「方總，關於上一次的事情，說不定……」

    陳晉心裡很清楚上一次萬策公司被舉報是吳德民自編自導自演的好戲，既然現在有機會，不如一併扔到徐友忠的頭上去。

    「不說了。」方遒卻是心灰意冷道：「應該不會再出這種事了。咱們萬策，總不至於誰都是內鬼吧？」

    說著，他看向譚姿和江向陽。

    兩人也是立刻正襟危坐，承受著方遒的目光。

    此時此刻，他們心裡都很清楚。一下子折損掉兩個大區總監，這樣的損失絕不會比天坤公司大規模挖人來的小，甚至影響更大。

    相當於坍塌了半壁江山啊！

    那麼確實並無二心的他們，肩膀上的擔子可就更重了！

433.火線晉陞！

    過了一會之後，趙漢秋從外面回來，朝著方遒點了點頭。

    方遒長長的嘆了口氣，對沉默的兩人開口道：「你們倆畢竟也幹了這麼多年工作了，從業務幹到了管理，都是人精。所以對於你們的選擇，我不做評價，多的話我也懶得說了。以後，好自為之吧。」

    說罷，也就不再看他們兩人了，而是當他們不存在似得，直接對趙漢秋問道：「有沒有辦法告天坤公司？」

    趙漢秋坐了下來，遺憾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小陳提供的證據，只能證明徐友忠、周亮和湯嘉形成了竊取商業機密，而且並不涉及公司資金，所以量刑不會重，最多三年以下。」

    他接著道：「至於天坤那邊，因為沒辦法證明他們有直接獲利，所以撐死了就是一點罰金而已。畢竟國內對於這種類型的商業犯罪，並沒有特別健全的法律規定。」

    「艹！」

    方遒罵了一句。

    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為平日裡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方遒一直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絕不可能出現爆粗口的情況。

    只聽他繼續罵道：「老子這次搭進去兩個大區總監，一個區域經理，到頭來就換天坤那麼點罰金？真他娘希匹的憋屈！」

    「方總……」趙漢秋開口提醒了一句。

    「行了。」方遒道：「既然這樣，還不如不告呢，惹人笑話。」

    隨後，他就對趙漢秋問：「漢秋，接下來，大北區和大東區，該怎麼辦才好呢？」

    趙漢秋有些詫異。

    他真的沒想到，方遒竟然都會落入這種有些手足無措的境況。由此可見，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要知道，萬策公司東江分公司從建立之初，幾乎所有的大小決策都是方遒的決定吶！

    不過趙漢秋很快就釋然了，面對一起工作了十年的夥伴的背叛，能撐得住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因為只有趙漢秋才知道，方遒實際上是個非常惦念舊情的人。

    他想了想，忽然轉而對陳晉問道：「小陳，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

    陳晉一愣，隨後又看見譚姿投過來鼓勵的眼神，心下暗笑，思索了片刻後才開口。

    「如果大北區和大東區空出來兩個總監的位置，加上這次業務架構改革增設的大分區總監，一下子就是四個空缺，肯定會引發區域經理們的一次大規模騷動。」

    「僅以我的瞭解來看，大北區和大東區似乎沒有哪位區域經理有足夠的份量能撐住這個位置，那麼不如……」

    「直接設定一次考核吧。以人員留存率，業績，市場佔有率等指標為標準，考核一個季度到半年，最後直接挑選綜合分數最高的區域經理晉陞吧。這樣用數據說話，就不會出現不能服眾的問題了。而且為了爭取晉陞，區域經理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這樣一來，這一次天坤公司的動作，說不準還能幫我們起到積極效果。」

    「至於考核期內大北區和大東區的領導問題麼……」

    他看了看譚姿和江向陽，認真道：「要麼就是兩位領導親自接手，要麼就是讓現有的大區總監兼管。」

    陳晉說完，就看著方遒和趙漢秋。

    剛才說的那些，確實是他臨時能想到的所有了，只不過是不是能達到兩個人心中的標準，就不得而知了。

    而聽完了陳晉的話，方遒和趙漢秋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見了驚訝。

    無論如何，陳晉都僅僅是一個店長而已。

    可聽他的話，似乎對公司的瞭解程度早就不僅僅止步於高層了，就連分散在東江市各板塊的區域經理，他也十分瞭解。

    而他所提出的建議，不但避免了因為貿然提拔某個區域經理會造成的人心不穩，同時還能最大程度的促使區域經理們去努力。

    在當下的局面中，幾乎就是最優解了。因為這個方案考慮到了當前的局勢，公司內外環境和中低層員工的心理狀態，幾乎是把能考慮的都考慮進去了。

    在方遒看來，哪怕是985、211畢業的管理專業高材生，在沒有實際工作經驗，對形勢不瞭解的情況下，都未必能立刻給出這樣的方案來。

    可陳晉偏偏如數家珍。方遒和趙漢秋都是認真看過陳晉履歷的，都知道他是畢業於一個聽都沒聽過的野雞大學高職生。所以震撼更大。

    歸根結底，還是反差太大了！就比如你如果看見一個筋肉男胸口碎大石，不會覺得有絲毫奇怪。

    可要是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孩子也來這麼一下，估計會驚掉下巴吧？

    直到這時，兩人才明白為什麼吳德民會選擇陳晉作為自己與萬策公司之間的紐帶了，他果然不只是個業務精英這麼簡單！

    雖然這個方案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高層管理們，有沒有能力應付突然增加的工作量了。

    只不過對於這一點，本就是一步步腳踏實地走上來的幾人，卻是最不擔心的。

    無非就是拚搏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於是方遒點了點頭，對趙漢秋道：「漢秋，我覺得小陳的建議很不錯。當前的情況下，也確實沒有留給我們太多選擇了。你把考核標準再完善一下，就這麼辦吧。」

    「至於你嘛……」

    方遒對陳晉嘿嘿一笑道：「大西區1分區的區經理位置可是空出來了，你敢不敢試一試？」

    陳晉看了看他，癟嘴道：「沒興趣。」

    來自方遒的負面情緒值+999

    「小陳，你確定？」方遒一臉懵逼的問道。

    在他看來，陳晉很明顯是個對自己有極高要求的人，職業規劃也一定很長遠。

    自己提出來直接讓他晉陞區域經理，他應該欣然接受才對啊！而且這樣也符合吳德民對萬策公司的要求。

    可沒興趣是他喵的什麼鬼？

    陳晉笑道：「方總，1分區呢，原本的業績和市場佔有率就不差。如果你覺得我行的話，把4分區給我吧。」

    方遒聽完，眨了眨眼，繼續懵逼！

    4分區的頑疾由來已久了。大西區業績最差的一個區域，市場佔有率丟的最慘的一個區域，天坤公司總部所在的一個區域，最難做出成績的一個區域……

    「你確定嗎？」方遒再次問道。

    陳晉笑著，認真的點了點頭！

434.送分題和送命題！

    邊上的譚姿聽見方遒要把1分區直接給陳晉來帶，本來正心中竊喜。

    但是聽完陳晉的話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卻笑容綻放。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選嗎？」方遒詫異的問道。

    因為陳晉的選擇太詭異了。

    1分區和3分區一樣，是大西區扛大旗的區域之一，業績和市場佔有率都很不錯。

    方遒覺得換做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在這個時候選擇接手1分區才最符合個人利益。

    畢竟按照剛才所說的方案，緊接著就是對大區總監和大分區總監的評選考核了。接手一個成熟穩定的區域，只要能維持住現狀。那麼等考核一過，陳晉說不定就有機會直接問鼎西大分區的總監，邁入萬策公司真正的高級管理層了。

    因為陳晉的背後有吳德民，所以在針對他的晉陞渠道上，方遒是必須打開一切方便之門的。

    從陳晉的利益出發點來看，這根本就是個送分題。

    「方總，他可是陳晉啊！」譚姿忽然插嘴道：「不瞞你說，自從你上次決定重點培養陳晉，我就跟他討論過這個問題了。」

    「喔？」方遒較有興致道：「你們是怎麼商量的？」

    陳晉應道：「還是我自己來說吧，譚總。」

    接著他對方遒道：「方總，你一定認為現在接手1分區最符合我的利益出發點吧？」

    「沒錯。」既然話都挑開了，方遒便直言不諱道：「畢竟吳總那邊，我也要有交代的。」

    陳晉笑了笑道：「但我如果接手1分區，撐死了是錦上添花，到時候考核評選結束，我是拿不出足夠說服別人的成績來晉陞的。」

    「因為，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什麼西大分區總監……」

    說著，陳晉看了始終沉默著的徐友忠一眼，緩緩道：「我的目標可是大北區總監吶！」

    他說完這句話，徐友忠驀然抬頭，眼神陰鷙。

    「你說什麼？」方遒和趙漢秋都愣住了。

    陳晉繼續說道：「按照業務架構改革實施下去的話，接下來每個大區都至少會從現在的5-7個分區擴編到10個分區以上。而大分區總監，才不過管理3-4個分區而已，純粹是為了打開晉陞空間設立的。我如果接手1分區，到時候想上大分區總監，應該不難，也不會有人不服。」

    「但是那還遠遠不夠！」陳晉道：「只有4分區這攤被天坤踩得稀巴爛的泥坑，我要是能夠把它帶出來，才算得上雪中送炭。到時候想上大北區總監，才順理成章嘛！」

    聽他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要知道，陳晉從接手碧海軒店開業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當了一週的店長而已。

    現在立刻讓他接手區域經理，也是目前公司人事動盪下的極端情況罷了。畢竟大西區還有那麼多要資歷有資歷，要業績有業績的店長沒有安排呢！

    這個決定一旦下達，那麼譚姿，包括趙漢秋和方遒，都需要承受來自店長階層的強烈質疑。

    所以說他們其實已經擔著風險了，一旦陳晉做不出成績來，那麼他們對陳晉的任命不但會被許多人詬病，更有可能造成又一次的人事動盪。

    就算退一萬步說，陳晉在區域經理的位置上有卓越表現，那麼在短短一年之內就從見習經紀人升到大分區總監，也已經是火箭一般的速度了。

    然而陳晉瞄準是卻是大北區總監的位置！這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趙漢秋忍不住開口道：「小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確實，大區總監的遴選並不一定是按照大區來的。等評選結束後，不管是哪個大區的人，都有可能擔任。可就像你說得一樣，你要怎麼做到雪中送炭呢？」

    「畢竟一個區域，可不像你自己做業務或者是帶一家門店那麼簡單吶！」趙漢秋有些苦口婆心起來。

    他確實是擔心陳晉仗著有吳德民撐腰，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但陳晉卻認真的回答道：「4分區現在的市場佔有率只有20%不到了，被天坤公司按在地上摩擦呢。業績也差強人意，墊底是常態。」

    「我如果能把4分區的市場佔有率拉到50%甚至60%以上，又或者能把業績做到全公司第一呢？是不是就沒有這些問題存在了？」

    方遒皺眉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真的……」

    「方總。」譚姿再次插嘴道：「他可是陳晉啊！」

    「這……」方遒苦笑道：「小譚，你對他就這麼有信心？」

    譚姿正色道：「沒錯。因為陳晉已經創造太多奇蹟了，也給公司帶來許多正面影響了。我堅信，他只要敢說出口，就一定能做得到！」

    聽她這麼一說，方遒也漸漸回想起來……

    從第一次有客戶來送錦旗，到後來的「東江市第一大二手單」，還有大量房東的委託公證，以及一天32單和單月200萬業績。

    此般種種，陳晉確實已經創造了太多不可能的奇蹟了！

    更為重要的是，他今天確實幫助公司揪出了內鬼，而且是證據確鑿。單這件事情上就足夠體現出他卓爾不凡的能力了。

    如此看來，陳晉說要帶領4分區崛起，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儘管這無論是對於陳晉還是對於他來說，都有可能是一道送命題！

    送分題和送命題，該怎麼選擇呢？

    「好！」

    方遒大笑道：「我現在就可以承諾你，要真有那麼一天，不管是大北區還是大東區，隨便你挑。總公司的審批，我來搞定！」

    陳晉點頭應著，再次看向剛剛被拿下的兩個大區總監。

    同時他們也在看著陳晉。

    目光相會處，宛若電光相撞！

    徐友忠到了這一刻才明白，陳晉的野心太可怕了。

    他幫譚姿，並不完全是為了讓譚姿能接手營運總結，更是為自己掃平障礙啊。

    而自己，卻成了他猶如火箭升空一般晉陞道路上的踏腳石，僅此而已。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是警察到了。

    不過自有趙漢秋方遒去應付，陳晉則是獨自都到了徐友忠的身邊，俯身輕語道：「徐總，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我正愁著不知道拿誰開刀呢，你自己就撞上來堵槍眼了，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呀。」

    譚姿也在邊上，聞言輕笑一聲，看著陳晉的眼神無比炙熱！

    因為她明白，從這一刻起，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陳晉在萬策公司內部的騰飛了！

    但是陳晉卻在直起身子之後，看了一眼始終沉默著的大南區總監江向陽。

    營運總監從原本四分之一的機會變成了二分之一，江向陽會不會又是下一個徐友忠呢？

    陳晉很是好奇。

435.靈光一閃的計畫！

    沒一會，小會議室裡重新變得喧鬧起來，因為方遒和趙漢秋跟警察說明情況之後，領著他們進來了。

    門外工作區域有不少員工都在探頭探腦的，畢竟這麼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太扎眼了。

    然後大家就看見了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只見徐友忠、周亮和湯嘉，都已經被拷上押了出來。

    雖然出於面子的考慮，手上都蓋著衣物遮擋了一下，但誰還不知道，萬策公司這下是真的要變天了！

    幾乎是在幾分鐘之內，這件事情就通過種種渠道，散播了出去。

    方遒和趙漢秋也沒有去下什麼保密的命令，因為沒有意義，還不如光明正大的直接發出通告。

    僅僅十幾分鐘後，公司系統公告上，就接連出現了方遒親自發佈的情況說明以及增加各層級底薪的通知。

    《關於本公司重大洩密事件的情況說明》

    「茲查原大北區總監徐友忠，原大東區總監周亮，原大西區1分區區域經理湯嘉三人，為了一己私慾，合謀將本公司機密方案以及機密數據出售給競業公司，給本公司帶來了難以估量的損失。其行為嚴重違反了公司規定以及相關法律，現處理決定如下。」

    「自即刻起，開除徐友忠，周亮，湯嘉三人，並移交相關部門追究法律責任。」

    「另，即刻起由大西區總監譚姿兼管大北區相關事務，由大南區總監江向陽兼管大東區相關事務。大西區1分區暫由大西區總監譚姿直接管理。」

    《關於本公司各層級薪資調整的決定》

    「自本月起，本公司各層級薪資調整決定如下。」

    「見習經紀人底薪從1400上調至2000，提成方法不變。」

    「轉正經紀人底薪從1600上調至2200，提成方法不變。」

    「店長、業務主任底薪從3500上調至4500，提成方法不變。」

    「區域經理底薪從7500上調至8500，提成方法不變。」

    「總監級以上，不做調整。」

    「原有工齡加薪及業務等級加薪不做調整，再上調底薪的基礎上另算。」

    …………

    譚姿的辦公室裡，陳晉站在她身後俯身看著電腦屏幕，感慨道：「方總真是有魄力啊！影響這麼大的事情，說公佈就公佈了。」

    「而且，把這個情況說明和增工資的決定一塊發出去，有那麼點大定天下的味道嘛。」

    譚姿笑道：「不然你以為瞞得住嗎？底下的區經理一天都不知道要給我們總監打多少電話，不立刻公佈的話，大北區和大東區才真的要亂套呢。這樣也好，一方面體現公司的雷霆手段，只要違反公司規定絕不輕饒，我想這兩隻雞該是夠大了。再加上漲工資的決定，也表明了公司的態度。」

    「誰都知道他們洩密的對象是誰，對於這樣的公司，很多人還是會有牴觸心理的，也能讓人員流失少一點。」

    她說著，電腦上開著的飛信軟件已經開始不停的跳動提示了，打開一看，全是大北區區經理們的好友申請。

    譚姿一邊處理著這些消息，一邊說道：「也不知道方總和趙總是怎麼考慮的，直接就讓我們兼管了。」

    「應該是出於鍛鍊你們的考量吧。」陳晉應道：「等區經理的考核評選一結束，東海分公司就差不多該開張了，到時候趙總一走，營運總監只會在你和江向陽中間產生。現在就讓你們兼管兩個大區，是為了那個位置做鋪墊吧。」

    「而且也可以同時考量一下你們的能力，說是區域經理的考核，其實也是對你們兩個人的考核呀。」

    聽陳晉這麼分析，譚姿深有同感。

    「只不過……」她有些憂慮道：「江向陽跟周亮的關係原本就不錯，手底下的區經理也經常一起活動。他要兼管大東區應該沒什麼阻力。可是我就……」

    陳晉眨了眨眼，心裡也在盤算著。

    因為徐友忠和譚姿競爭激烈的關係，大北區和大西區本就勢同水火。現在譚姿要立刻接管大北區，未必會那麼順利。

    大北區怎麼說也是徐友忠經營多年的地方，他能把大北區的市場佔有率做到60%，就說明他在御下以及凝聚力方面還是非常有方法的。

    所以別看這幫區經理現在加好友加的勤快，到時候出工不出力的，譚姿也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只能沒脾氣。

    這樣一來，到時候無論是市場佔有率還是業績都是沒辦法跟江向陽拼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用數據說話，這一關就必須得過。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慢慢再想辦法。」陳晉道：「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的。只要給他們賺錢的機會，我想他們會很樂意配合你的。」

    譚姿苦笑道：「然而難就難在怎麼讓他們賺錢呀！咱們中介公司招人的話術不就是『為自己打工』嗎？都得靠他們自己。」

    陳晉一滯，心道還真是。自己不努力，上哪賺錢去？除了業績還是業績呀，自己又沒辦法幫他們增加業績……

    「嗯？」陳晉忽然被自己點醒，腦海中立刻冒出一個計畫來。

    於是他笑道：「你儘管先大膽的去接手吧，其他的，我來想想辦法。」

    「你又有辦法了？」譚姿覺得自己都有點壓抑不住想要親陳晉一口的慾望了。

    為什麼每次自己遇到難處，陳晉都有辦法呢？

    陳晉道：「暫時還只是一個想法吧，等能辦成再跟你說。對了，區域經理調任需要多久？」

    之前他已經跟譚姿聊過這個話題了。接下來只要把4分區現在的區經理姚達扔到1分區去，他就能直接接手4分區了。

    「一週左右吧，畢竟湯嘉是忽然被拿下的，交接工作有點麻煩。」譚姿應道。

    陳晉點點頭，對譚姿道：「先去吃午飯吧，這都快1點了。我吃完飯，也得回門店裡去了。」

    「都餓過頭了。」譚姿笑道：「而且我馬上還要去徐友忠的辦公室找大北區的資料，下午還要跟方總趙總一起去做筆錄，來不及了，一會隨便墊些餅乾吧。你自己去吃好了。」

    聞言，陳晉也沒跟譚姿多矯情，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反正都是干業務出身的，飲食不規律已經是常態了。

    這也是為什麼房地產中介這行明明壓力大強度高，但一個個經紀人卻越來越胖的原因，都是因為到點沒空吃飯，得了空就是一頓胡吃海塞的結果。

    陳晉在樓下KFC隨便買了兩個漢堡包，就上車邊啃邊往碧海軒店趕去了。

    其實陳晉原本也要去配合一下調查的。只不過他向方遒表示不願意露面的想法，考慮到吳德民的關係，方遒只好自己拿上證據代勞了。

    陳晉會這麼焦急，也是因為馬上就要接手4分區，所以留給他打磨團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436.大家一起當店長！

    一想起碧海軒店裡那群小夥伴們，陳晉的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儘管這群人跟「可愛」兩個字根本扯不上半毛錢關係，但陳晉依然覺得他們很可愛。

    就算是曾經恨不得剝皮抽筋的馮才俊，現在也完全跟換了個人似得，忠誠度已經飆升到了86。

    至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人與人之間境遇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就像年幼時好得穿一條褲子的朋友，你以為你們會成為一生的摯友，哪知道長大之後或許會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只能通過QQ簽名和QQ空間什麼的，去瞭解對方的近況了。

    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一樣，緣分捉摸不定。

    或許你曾經連身體都進得去的人，現在連QQ空間都進不去了。

    如是想著，陳晉摸出手機撥了出去……

    「今天不忙嗎？」蔣藝涵驚喜道。

    陳晉笑著說道：「還行吧，就是想你了，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喲？現在的你，可是跟當初的你越來越不一樣了……」蔣藝涵玩味道：「陳晉，你要淪陷了！」

    「淪陷？呵呵~怎麼解釋呢？」陳晉好奇道。

    蔣藝涵得意道：「你還記得當初你是跟我怎麼說的嗎？看中了我的背景，想利用我，想往上爬~」

    「可現在呢？你都開始想我了。是不是我太溫柔了，所以讓你淪陷了？」

    陳晉怔了怔，輕笑一聲道：「對呀，讓我淪陷在你的溫柔裡吧，好嗎？」

    他這話說完，對面的蔣藝涵突然就沉默了。

    半晌，她才弱弱道：「你這樣說話，我有點不適應。你還是做回那個臭流氓吧，勾引得我徹底淪陷的那個痞子……」

    「你這話，聽著怎麼賤兮兮的？」陳晉無語道：「還非要我壞一點？」

    「賤就賤吧，我樂意！哼~」蔣藝涵掛斷了電話，因為不想讓陳晉察覺到自己又落淚了。

    然而陳晉心裡卻跟明鏡似得。其實蔣藝涵說的沒錯，他是變了。

    因為他不想自己第一個裝進心裡的女人，到了最後會變成一個自己連QQ空間都進不去的陌生人。

    情感是需要雙向選擇，雙向付出的。一味的索取，無法是慢慢剝削那份愛罷了。這種無異於殺雞取卵的事情，陳晉可不會做。

    就像他珍惜活點雷達給自己提供的機會一樣，陳晉也珍惜著蔣藝涵！

    因為他覺得蔣藝涵太傻了，被自己這麼個小流氓都能騙了一切，傻得讓他有些心疼～

    「不能讓她再被別人騙了，只能是自己。」

    如是想著，陳晉的心情燦爛了起來，車子也已經開到了碧海軒店的門口。

    一見陳晉的車到了，方強咋咋呼呼的喊了一聲，於是所有人都聚到了門口。

    陳晉走過去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這麼看著我。」

    李挺尷尬道：「老大，剛才系統的通告大家都知道了，你沒有被牽連吧？」

    原來，一大早譚姿就到了門店，後來更是跟陳晉一起走了。

    對於陳晉的事情，店裡的人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畢竟陳晉平時打電話也沒有刻意迴避。

    所以大家一看見系統發文，連兩個大區總監都被拿下了，就有些擔心陳晉。

    陳晉見大家都這麼關心他，心裡也很是感動。

    這種被人真切愛戴的滋味，或許就是身為領導者的成就感吧？

    不過他立刻玩鬧心起，於是佯裝遺憾道：「被牽連了一些。」

    「領導怎麼這樣啊？」方強喊道：「老大，譚總怎麼也不保著你啊，你這麼為她賣命…」

    「行了，先進去吧，開個小會。」陳晉攔住方強說道。

    這舉動在眾人看來，無異於就是交代後事了，所以大家都一臉的慘淡，緩緩進了小會議室。

    所有人都坐定之後，陳晉開口道：「這次事情的大概經過，公告上都說過了。因為兩個大區總監被抓，公司會有一次人事動盪。」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更鬱悶了。明明是高層領導的事情，陳晉卻因為太過突出而被牽連，這算什麼事嘛？

    陳晉接著道：「所以接下來你們都要做好準備了。我能不能把這關鍵的一步走好，就看在坐的各位了。」

    聞言，所有人立刻正襟危坐，等著陳晉的安排。

    「方強，馮才俊，計明，黃冕。你們四個，得跟我走。」陳晉點名道。

    四個人四臉懵逼：「去哪？」

    然而陳晉也不回答他們，繼續道：「碧海軒店店長的位置，由李挺接任，顧灝煜和馬上會來入職的潘仲洋就給你作為起步的團隊。」

    聽留晉一個一個的安排，李挺這個老油條哪還聽不出其中的含義？

    他急忙喊道：「老大，如果你是準備出去自己開公司創業的話，我也跟你一起去！」

    顧灝煜也道：「老大，你可不能把我扔下不管啊！」

    陳晉看著李挺，心中也有些詫異。

    李挺是個圖安逸的人。

    以前躲在張燁的庇護下，現在藏在自己的萌陰中。

    他的性格，是絕不可能會想著去博一些什麼虛無縹緲的未來的。他只想安安穩穩的賺錢罷了。

    可他卻願意放棄店長的安排，跟著陳晉東山再起。

    陳晉之前雖然只是一時好玩，但未必沒有測試的意思。

    而現在這般局面，他很滿意。

    就在這時，「咔噠」一聲。

    小會議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了，卻是桃小初在門口聽著，也忍不住闖進來道：「陳經理，我…我也跟你走。」

    「你又跑來湊什麼熱鬧哇？」陳晉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們打馬虎眼了。都按照我說的做。」

    隨後他就看見被他留下的李挺和顧灝煜一臉的苦悶，死盯著他……

    「哈哈哈哈哈！！！」

    陳晉終於憋不住了，發出一陣爆笑，把一屋子的人弄得莫名其妙。

    「你們都是豬腦子嗎？被拿下的是大北區和大東區的總監，我能受到什麼牽連？」

    「非要說牽連的話，那就是方總哭著喊著讓我當區域經理。」

    「帶他們去是給我當店長的，但碧海軒店也不能丟呀。李挺，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混了？」

    「哈哈哈～」

    李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臉懵逼的造型。

    其他人的惆悵也頓時被沖散，喜悅之情油然而生！

    區域經理？

    去當店長？

437.小小的比拚，長足的進步！

    小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就變得熱烈起來了。

    只不過有一個人挺鬱悶的，那就是顧灝煜。

    因為陳晉明確說了，他點到名的四個人，是跟著去當店長的。

    而這四個人其中，就有黃冕，比他僅僅早一天進店的黃冕。

    其實自從顧灝煜到了碧海軒店之後，就一直在跟黃冕暗暗較著勁。

    甚至在他開單之後，因為業績和金額比黃冕略高些，還沾沾自喜了一陣。

    但是現在，陳晉選擇的卻是黃冕，這樣的反差讓顧灝煜有一種明明領先卻被裁判判決成績無效的失落感，以及憤怒。

    陳晉察覺了顧灝煜的黯然和眉宇間的一絲怒意，心下暗笑。

    「小顧。」他說道：「是不是挺不服氣的？」

    顧灝煜直言道：「是的，我覺得老大你偏心了。」

    「小顧，怎麼說話呢？」方強立刻呵斥道。在他眼中，陳晉無論做任何決定都是對的。

    可顧灝煜依然道：「你也是被老大指定要當店長的，你當然這麼說了。」

    「你……你能跟我比嗎？」方強怒然道。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陳晉擺手攔住了。

    「小顧，這樣吧，我問你幾個問題，看看你的處理方式，就知道你能不能當店長了。如果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就帶你一起走，讓李挺做光桿司令。」陳晉笑道。

    他這話一說，李挺都笑了。

    作為一個老油條，他對新人能力的判斷，未必就比陳晉弱到哪去。

    顧灝煜認真道：「好！老大你說話可要算話。」

    「那當然了。你聽好了，第一個問題。」

    「如果你接任了一家店的店長，可手下的經紀人沒有一個服氣你的，對你的所有命令都陽奉陰違，你會怎麼做呢？」陳晉問道。

    顧灝煜立刻應道：「當然是把最不聽話的直接開掉，看剩下的人還敢不敢作死！這叫殺雞儆猴。」

    一聽他的回答，計明，馮才俊和李挺都笑了。這幾個老油條，當然明白陳晉問這話的意思。

    但顧灝煜始終是個剛滿成年的愣頭青，只會想當然。

    陳晉沒有笑，轉而向方強問道：「你覺得呢？」

    方強頓了頓，應道：「開掉肯定是不行的，現在天坤公司正瘋狂挖人呢。就算咱們公司加了工資也比不過，人家根本不怕開除。說不定你開掉第一個，剩下的立刻就走光了，讓你變成光桿司令。」

    「我覺得，先以店長的名義請大家吃頓飯吧。把姿態擺的低一些，讓他們覺得自己並不是來跟他們做對的，同樣是迫於領導的調動才來的，打感情牌，先把關係緩和之後，就好辦了。」

    顧灝煜聽了，猛然醒悟回來。方強說得一點都沒錯，陳晉這麼問，自然是針對目前的情況。這讓他毫不後悔，覺得這辦法自己一定也能想到。

    陳晉也應道：「算是個辦法。黃冕，如果是你呢？」

    一聽他又問到了黃冕，顧灝煜有些鬱悶。因為方強已經給出了答案了，這不是佔便宜麼？

    黃冕認真想了想，開口道：「方強的辦法會有些效果，但意義不會很大。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維持表面的和諧罷了。」

    「那你覺得還有什麼辦法？」這次說話的是方強。

    只不過他的口吻卻要客氣得多了。

    顧灝煜也認真聽著，想看看黃冕究竟能有多高明？

    黃冕笑了笑道：「與其請所有人吃飯，還不如仔細觀察一下所有經紀人的態度。」

    「咱們店就算非常有凝聚力了，也都對老大很尊敬。但如果突然遇見這樣的情況，換了一個老大呢？」

    「根據我的觀察，我師傅，明哥，和李哥，還有沒入職的潘仲洋，就算一開始會有牴觸情緒，但在接受了現實之後，還是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至少把自己的工作最好吧？」

    黃冕緊接著道：「我並不是說幾位不愛戴老大，只不過每個人的利益出發點和心態始終是不一樣的，不可能所有人都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聽他這麼一說，被他提到的幾人，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他說的情況來。

    結果麼……

    幾人都露出一抹苦笑。還真是未必啊！

    「那到底該怎麼辦呢？」顧灝煜追問道。

    黃冕點點頭應道：「首先，方強的方法是可以先作為鋪墊的。但緊接著就要找機會單獨溝通，而且得是非正式的，無意間的溝通，揣摩每個人的心態和性格，加上他們的具體情況來綜合分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家店雖然只有那麼些人，但相互之間或者競爭，或者敵視，總能找到可以利用的矛盾點的。然後再想辦法拉攏一批，打壓一批，將他們分化成兩個陣營。」

    「到了那個時候，就可以按照小顧的方法，把最不聽話的開掉了，而省下來的人，只會覺得你做得大快人心，從而產生第一次認同感和歸屬感，再往後，就簡單很多了。」

    黃冕說完，對陳晉問道：「老大，你要接手的到底是哪個區域啊？難道不是1分區麼？」

    「喔？」陳晉眼中閃爍著笑意問道：「為什麼你覺得是1分區呢？」

    黃冕應道：「因為這次被開除的就是1分區的區域經理湯嘉呀。而且1分區最近幾個月的成績都不輸咱們3分區的。接手1分區，對你最有好處。」

    陳晉嘖嘖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對顧灝煜問道：「第二個問題，你能猜到我要接手哪個分區嗎？」

    顧灝煜正在回味剛才黃冕說的彎彎繞繞呢，突然被問到，楞道：「剛才黃哥不是說了麼？1分區呀~」

    「你們誰能猜到呢？」陳晉接著對眾人問道。

    但這個問題確實有些超綱了！因為他會這麼問，就明顯不是1分區，但也不是3分區，否則不會讓幾人跟他走。

    剩下幾個分區呢，這怎麼猜？

    陳晉見黃冕苦思冥想的表情漸漸轉為驚訝，於是問道：「黃冕，你想到了麼？」

    黃冕微微咋舌，尷尬道：「老大，是不是4分區？」

    「4分區？」

    眾人齊齊驚呼。除了顧灝煜和黃冕之外，其他都是老人了。計明更是從4分區調過來的。

    所以大家對4分區的情況都很瞭解。

    那不就是一灘爛泥麼？

    但陳晉卻欣喜滿意的點頭道：「沒錯，就是4分區！」

    得到了陳晉肯定的答覆，黃冕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大致是正確的了，便更為驚訝了！

    而剩下的人也都漸漸醒悟過來了。

    只有顧灝煜依然傻乎乎道：「老大，為什麼是4分區呀？」

    陳晉朝黃冕一挑眉，後者便苦笑道：「因為這次被拿下馬的，還有兩個大區總監呀。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總要有人提上去吧？」

    「老大，你是想去爭一爭大區總監嗎？」黃冕的語氣漸漸變得興奮起來。

    陳晉哈哈大笑，對顧灝煜問道：「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帶黃冕不帶你了麼？」

    「明白了一點，但是沒全明白。」顧灝煜沮喪道，因為眾人都是一臉興奮雀躍的表情，可他依然搞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438.偽努力和真努力！

    見顧灝煜仍然有些迷糊，陳晉對眾人笑道：「行了，你們心裡都有數就好，散會吧。」

    隨後他又對顧灝煜道：「小顧，你跟我來一下。」

    他領著顧灝煜到了門外，掏出煙來遞給他問道：「怎麼樣？想明白多少了？」

    顧灝煜深深吸了一口煙，皺眉道：「老大，我可能知道我的劣勢在哪裡了。」

    「嗯？那你說說看。」陳晉玩味道。

    「我考慮問題不夠全面吧，還有就是對所謂人情世故的東西，太遲鈍了。哎……」顧灝煜明顯有些懊惱，對自己十分的不滿意。

    「這幾天大家都在教我，說干這行，會做人比會做事重要得多。可我始終都理解不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跟黃哥比起來，我確實差的太遠了。老大，你的決定是對的。」

    顧灝煜說著，有些無辜的看著陳晉。

    不料陳晉卻冷哼一聲道：「小顧，看來你幹了中介之後，沒學會圓滑，先學會撒謊了嘛。」

    「啊~老大，我……」被陳晉瞬間揭穿，顧灝煜明顯的手足無措起來。

    「違心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陳晉嚴肅道：「我喊你來，也不是想讓你跟我說什麼不足的，而是想讓你明白你的優勢。」

    「我的優勢？」顧灝煜不解道：「可是老大，論經驗技巧，我比不上李挺和明哥他們，論腦子我又比不上黃哥，我有什麼優勢呢？」

    「因為你足夠年輕呀！」陳晉笑了：「你才剛剛成年，比黃冕小了快10歲呢。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他當初可是個超級富二代，見過的市面比你不知道多了多少。要是你輕易就能達到他那個程度，那他這麼多年不是活到豬身上去了？」

    顧灝煜一愣，隨後才想起來。儘管黃冕才比他早一天進店，可年齡卻比他要大得多了。

    閱歷這種東西，沒有時間和經歷的沉澱，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擁有的。

    陳晉心中自然也明白，黃冕的潛力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較的。

    但他總要給顧灝煜一些期待值吧？總不能跟他說，你們之間的差別太大了，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他的高度？

    陳晉不相信這些。就算活點雷達給出的能力值和潛力值一目瞭然，他也依然不相信。

    人的命運，並不是他或者一個手機軟件就可以決定的。

    見顧灝煜沉思著，陳晉道：「你必須努力，也只能努力，才有可能追上那些原本就比你先起跑，離終點原本就比你近的那些人，明白了嗎？」

    「與其怨天尤人，不如自己努力吧。」

    聽完他的話，顧灝煜眨了眨眼，神色才真正變得凝重起來。過了一會，他忍不住說：「老大，我覺得我真的挺努力了！」

    陳晉聞言，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確實挺努力的。但是這還不夠！」

    他正色道：「曇花一現的努力，都是偽努力罷了。只有常態化的努力，才是真正的努力。你唯一缺乏的，是用時間來證明你是不是真正的努力，而時間恰恰是你最不缺的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任由顧灝煜自己去體悟了。

    「常態化的努力？用時間來證明？」顧灝煜消化著陳晉的這句話，蹲在馬路邊思考起來。

    陳晉這才點點頭，但心裡卻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相對於顧灝煜，他其實更加擔心黃冕。於是他招了招手，把馮才俊喚到了一邊，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通。

    馮才俊皺眉問道：「老大，地方有的是，可真要這麼幹嗎？他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萬一……」

    「沒有萬一，按我說的做吧。」陳晉認真道。

    馮才俊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轉身進了店門，臉上的表情也瞬間換成了雀躍的笑臉道：「老大剛才說了，為了慶祝他即將晉陞區域經理，今晚請大家嗨皮！」

    「真的？」方強對這種事情是最敏感的，立刻興奮起來。

    其他人也都很開心，因為陳晉今天帶回來的確實是一個好消息。過不了多久，大家就都要邁入不同的職業階段了。

    同時大家的心裡也都十分明白，這一切都是陳晉帶給他們的機遇。

    確實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呀！

    於是到了晚飯的時候，陳晉讓張燁喊了個清和苑店的經紀人過來幫忙守店，然後就帶著大家在附近一家飯店要了個包廂，生猛海鮮的上了滿滿的一桌，好酒好菜，不亦樂乎！

    吃完了飯之後，又到隔壁的KTV開了個大包廂，啤酒成箱成箱的往裡端著，一副不醉不歸的模樣！

    不過眾人也確實都嗨了，就連桃小初今天都壯著膽子喝了酒，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天生的海量，現在反而是最起勁的一個了。

    而且張燁這時也領著清和苑店的幾個人鑽進了包廂裡，慶祝變成了聯誼，場面瞬間更加熱鬧起來。

    就這麼一直鬧騰到了午夜時分，十來個人，最後用喝空的啤酒瓶在包廂的地面上擺了個巨大的$造型，歡騰的拍照留念，才意猶未盡的出了KTV。

    「哈哈哈……」方強爆發出一陣大笑：「我說老馮，你平常不總吹牛說自己酒量怎麼怎麼好麼？原來也是個蹩腳貨嘛。」

    然而馮才俊面對方強的吐槽卻無力反駁，因為他這時已經抱著路燈瘋狂的嘔吐起來了，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好不淒涼。

    黃冕立刻快步走了過去，拍著馮才俊的後背關切道：「師傅，你沒事吧？」

    馮才俊擺擺手示意不要緊，但嘔吐卻沒有停下，雙眼都變得猩紅了。

    「黃冕，你還好麼？」陳晉走過去問道。

    黃冕點點頭：「我就是怕大家太開心了，會扣不住量，就沒敢多喝，怕最後連一個清醒的人都沒有。」

    聞言，陳晉看待黃冕的眼光更高了幾分。

    他心道這才幾天吶？現在的黃冕，跟之前完全就跟換了個人似得。

    最近陳晉雖然沒太多時間關注門店裡的情況，卻也跟馮才俊和黃赫有著緊密聯繫。

    這幾天，黃冕白天上班，晚上要麼是加班，要麼是去幫父母照看生意，一大清早還要跟大家一起晨跑，整個人的工作和生活都繃得緊緊的。

    此般種種，都已經說明黃冕跟原來那個敗家子完全不一樣了。

    黃赫自然老懷甚慰，對陳晉更是敬若神明。父母的一切期待和願望無非子孫有福。

    陳晉能幫助他把唯一的兒子拉回正道上，這種恩情就勝過一切了！

    陳晉自然也很理解他的心態，所以要不是他幾次提醒黃赫，說不定黃赫早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訴兒子了。

    而現在聽見黃冕說出這些句話，陳晉默默點點頭，暗道看來並不是自己太著急了，確實也是時候了。

    於是他對黃冕道：「其他人都還好，就是你師傅估計夠嗆。你辛苦一下，把你師傅送回家吧。」

    「應該的。」黃冕笑應道：「老大放心，交給我吧。」

    陳晉點點頭，朝著眾人招呼了一聲明天上班不要遲到後，就到路邊幫眾人攔著出租車，分批次離開了。

    幾分鐘後，KTV的門口就只剩下馮才俊還在難受的乾嘔著，黃冕則是跑到邊上便利店去買了兩瓶礦泉水讓他漱口。

    就這麼磨磨蹭蹭了十幾分鐘，馮才俊終於緩過來了些，對黃冕詫異道：「他們人呢？」

    「師傅，大家早就走了。來吧，我送你回家。」黃冕攙著他，準備叫出租車。

    不料馮才俊卻不耐道：「這才幾點？回什麼家嘛！來來，師傅帶你去見識見識……」

439.顫抖的雙手…

    黃冕聞言，為難道：「師傅，現在都快半夜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馮才俊也像是喝多了，說起話來舌頭打結，卻一套一套的。

    說罷，他也不管黃冕是不是同意，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拉著他就鑽了上去。

    「師傅，去水城！」馮才俊含糊的朝司機說道。

    司機一聽，笑道：「良山水城嗎？」

    「喲？師傅你也好這口？」馮才俊雀躍道。

    「我就是良山鎮人，還能不知道嗎？」司機笑著，掛擋起步。

    黃冕皺著眉，對馮才俊問道：「師傅，你準備去泡澡麼？」

    「泡什麼澡啊！泡美眉還差不多呢！」司機替馮才俊應著，笑得很曖昧。

    不過聽司機這麼一說，黃冕也明白過來這個良山水城是個什麼樣的所在了。

    傳說中的「大寶劍」嘛！

    類似的地方他不但去過，而且去的還是東江市最高檔的洗浴中心「東方威尼斯」，他曾經是那的鑽石會員。

    只不過那張他一次性充值了88888的會員卡，早就被他隨手不知道送給誰了。現在想來，真是又諷刺，又肉疼！

    可現在的黃冕卻是囊中羞澀，平時一日三餐都回家吃，喝水店裡有免費的純淨水。工作一天也不花一分錢，剛才給黃冕買水的錢，還是昨天幫父母做買賣，收了錢忘了上交的。

    馮才俊似乎是察覺了黃冕的窘迫，呵呵笑道：「你別擔心。我知道你什麼情況，我領你去，當然是我安排了，哈哈~」

    黃冕頓了頓，本想拒絕，但是見馮才俊的狀態，又有些擔心他萬一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於是只能應了下來。

    深夜的街道暢通無阻，十來分鐘後，兩人就到良山鎮中心廣場邊上的洗浴中心，良山水城。

    馮才俊跌跌撞撞的下車，朝那走去，黃冕急忙上前扶住他，有些無奈。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會光臨這樣的場所，雖然只是個城鄉結合部的小浴場，卻也讓他生出了一種怯場的感覺。

    「人的底氣來自於錢包的厚度，果然是大實話！」黃冕心中苦笑著，扶著馮才俊進了門。

    服務員很快就遞過來拖鞋和手牌，兩人換了鞋就乘電梯身上了樓，在更衣室脫了個精光，走進了洗浴區。

    黃冕環顧了一圈，論裝潢論規模，跟東江市最大的「東方威尼斯」自然是沒有絲毫可比性的。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溫水池，熱水池，冷水池，按摩池，還有淋浴區和搓背區這些功能區一個不少，儘管桑拿房小得有點可憐就是了。

    他們在溫水池裡泡了泡後，黃冕對馮才俊道：「師傅，你喝了酒，一會就別蒸桑拿了吧？對身體負擔太大了。」

    「蒸什麼桑拿啊，隨便洗一洗咱們就上樓！」馮才俊說著，就已經起身了，走著八字步，還跟邊上幾個搓背的師傅打著招呼，顯然是這的常客了。

    黃冕一頓無語，也只能跟了上去。兩人擦乾淨身子，換上了浴場提供的衣服，再次進了電梯。

    電梯樓層按鈕邊上，都有清晰的區域標註。

    1樓是大堂，2樓是洗浴區，3樓是休息區，4樓是表演休閒區，5樓就是按摩區了，再往上的6-9樓則是客房。

    黃冕看了看，伸手按下了5樓。

    馮才俊曖昧的笑道：「怎麼？火氣這麼旺盛，這麼著急？」

    「啊？」黃冕一愣：「師傅你不是要去按摩嗎？」

    馮才俊沒有回答，只是重新按了一次5樓取消，然後改成了7樓。

    他的這個舉動把黃冕給搞迷糊了，既然不是衝著「大寶劍」，跑到浴場來幹嘛？難道真的開房睡覺嗎？

    馮才俊這才笑道：「別急，師傅帶你開開眼。」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7樓。黃冕跟在馮才俊身後，有些不解，又有些好奇。

    馮才俊一直走到了通道盡頭的777號房門前才停下腳步，伸手敲門。

    「哪個？」裡面的人用良山鎮本地的方言問道。

    馮才俊同樣用方言應道：「我，戈隆巷的阿俊！」

    「你呀！很長時間沒來嘛。」裡面的人笑著，把門打開。

    「咔噠！」

    房門應聲而開，黃冕也跟著馮才俊走了進去，但是剛一幾門，整個人就彷彿是被天雷灌頂一般，呆若木雞！

    只見這777號房是個大套房，面積不小，但是本應該存在的沙發電視席夢思卻是一個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兩三張麻將桌和四五張小圓桌。

    而且房間裡的人不少，抽菸的更多，煙霧繚繞，就連視線都受阻了，還有一些人在大呼小叫著……

    「碰！槓爆，來來，32片一家！」

    「牛九很大嗎？嘿嘿！老子是順子！23456！來來，跑圈的，1500一家！」

    「一個個看了牌都不扔？都裝比呢？嘿嘿，那我做點貢獻，悶500！看過牌的跟1000啊！」

    「七線雙扣啊！翻八倍！還有貢獻600一家，一共3000一家！」

    「…………」

    馮才俊就黃冕整個人都傻住了，心中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這是陳晉叮囑的事情，他只好繼續進行下去。

    於是他推了推黃冕，挑眉道：「別傻站著堵門呀！」

    「師傅……」黃冕苦澀道：「我，我不進去了！」

    「我沒錢！」

    黃冕瞬間就露出了哭喪的表情。

    馮才俊立刻勾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退出房間，硬拉了進去，同時安慰道：「沒讓你玩，你在邊上看看就好。我可是好久沒玩了，上次在這輸了兩萬多，今天得翻本！」

    說著，兩人已經站在了一張正在玩著鬥牛的桌子前，只不過黃冕卻已經是臉色煞白，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了！

    「阿俊，個把月沒看見你了，上次出血緩過來了啊？哈哈……」正在洗牌坐莊的一個長發青年笑道。

    馮才俊自顧拉過來一張椅子插進去坐下，嚷道：「別廢話了！加一門！」

    「行行行，給你加一門！」長發青年又朝馮才俊身後的黃冕努努嘴：「這是誰？」

    「我公司裡的徒弟，帶他來開開葷的。一會殺光了你們，再帶他去5樓來個香妃風情！」馮才俊傲然道。

    長發青年「撲哧」一笑，鄙夷道：「就你一個散財童子還敢說這種話？」

    「發牌吧，那麼多廢話！」馮才俊不耐道，絲毫不管身後的黃冕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