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房產大玩家 作者︰貔蚯（連載中）

460.先來一千萬的！

    要說祁旭光對「鳳凰城項目」不上心不在乎，可能性為零。

    無論如何，那都是20個億真金白銀砸下來的項目。要是拿它當玩票，蔡鴻飛說不準扭頭就能騸了他！

    相比之下，城**北工業區改造項目是根本比不上鳳凰城重要的。成本不過幾個億，利潤也就幾個億，建築面積才十幾萬方，體量太小了。

    所以工業區改造在於名，而鳳凰城在於利，就是兩者之間的根本差距。

    可祁旭光卻撤走了鳳凰城項目的人手，把周立海給孤立了起來，原因沒別的，就是要逼陳晉出手。

    祁旭光當然重視鳳凰城項目，所以更加希望項目能夠大賣特賣。最好能夠復刻巔峰行情下的漏夜排隊，一房難求的盛況。

    由此，也可以在蔡鴻飛面前正面他自己的能力，是足夠在東江市挑大樑的。

    可他也很清楚，想要達到那個程度，靠現在的萬宇公司是遠遠沒有這個實力的。

    他必須要借助吳德民的能量，也就是必須有陳晉出面了。

    然而祁旭光又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而把姿態做低，親自去求陳晉。

    畢竟重視陳晉，跟陳晉保持良好關係是一回事，但涉及到千墅集團和吳德民之間的利益搏弈，又是另一回事了。

    現在的周立海根本就是陳晉的傳聲筒而已，只要為難了周立海，他自然會找陳晉幫忙。

    在祁旭光看來，陳晉現在雖然因為吳德民的關係能量巨大，但真要說在東江市內的影響力，還遠遠的不夠。

    羽翼未豐吶！所以海盛房地產是陳晉必須牢牢頂住的。只要周立海開口，陳晉必然出手。

    陳晉想了想，心道這個老祁還真是雞賊，純屬趕鴨子上架嘛。

    而且聽周立海話裡的意思，當初陳晉跟他說好的等工業區改造項目拿下來之後，由海盛房地產和萬基建築來接手，似乎也有了新的情況。

    既然如此的話，陳晉覺得要是不強硬一點表達自己的不滿，千墅集團那邊的勢頭搞不好還會繼續下去。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陳總，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周立海見他沉默，忍不住問道。

    陳晉笑道：「這馬上都要過年了，還淨給我整這種幺蛾子。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等過完了年再說麼？」

    周立海一愣，隨後苦笑道：「陳總你是不知道哇，他一方面用各種藉口把人調走，另一方面又三天兩頭的跟問責我銷售情況不佳，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呀！」

    「拖字訣都不會使了麼？」陳晉問道：「你就跟他和稀泥唄！反正鳳凰城賣不動，他比你更著急……」

    周立海聞言，輕輕一嘆，隨後訕訕道：「那好吧，我明白了。」

    說罷，他剛想掛電話，陳晉卻又道：「老周，你其實挺記恨我的吧？」

    「沒有沒有！陳總你這說的什麼話？要不是你，鳳凰城項目批都批不下來，我怎麼可能記恨……」

    周立海反駁著，卻被陳晉打斷了。

    「老周，我知道鳳凰城是你的心血！就算賣掉了，你也還是希望它能有個好結果，對嗎？」

    周立海一聽，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陳晉的話像是一道陽光照進了他心裡一般，讓他感覺自己在陳晉面前根本沒有秘密可言，卻又有那種坦誠和關注的暖意。

    「陳總……我……哎……」

    周立海嘟囔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他所透露出來的情緒，卻弄得陳晉亦是心中微嘆。

    陳晉其實很理解周立海的心態！

    作為周立海來說，當初能變賣臨州市的產業跑到東江市來重新開始，除了對市場的判斷外，更需要莫大的勇氣，或者說，是理想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

    理想，夢想……

    多麼美好的詞彙，多麼誘人的未來？如果不是因為它，多少人會碌碌無為的了此一生？

    所以陳晉明白，自己讓周立海拿鳳凰城和稀泥，確實有點扎他的心了。

    他又想了想，隨後對周立海叮囑道：「這樣吧，既然銷售情況不好，你就去找他批一筆廣告費，先來個一千萬的，然後把公交車，廣播，報紙，電視台什麼的，能上的都給它弄上去，轟炸就對了！」

    「這樣能行麼？這大過年的，大家想著的都是年怎麼過，廣告效果很差的。」周立海疑惑道：「未必能有什麼廣告轉化率吶，效果肯定很差。」

    「先砸了再說唄，反正又不用你自己出錢。」陳晉笑道：「至於銷售情況會不會好賺，那是後面的事情了。」

    聽他說完，周立海呲牙道：「你的意思是……玩擺爛？」

    「不是擺爛，是看誰沉得住氣罷了。你有你的壓力，他也有他的壓力，就是看誰先頂不住而已。」

    周立海聞言應道：「明白了，這樣也好。總比什麼也不做來得讓我安心一點。」

    「嗯，怎麼造怎麼來，管他的呢！」陳晉笑著，隨後掛斷了電話。

    那頭的周立海拿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想了想，卻始終想不明白陳晉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倒不是說周立海腦子不行，能賺下億萬身家，他的鬥爭經驗自然不少。只不過受限於接觸到的層面和信息不夠，導致他可參考的線索太少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官宦子弟從商多，從政少的緣故。有了父輩的關係和信息，這些人做生意比平常人要簡單太多太多了，相對於去體制內熬資歷，明顯還是大把賺錢大把花錢來得過癮。

    不過周立海也是光棍，想不通乾脆就不去想了，按照陳晉的指示做就行。

    於是他立刻收拾東西出門，驅車駛向了萬宇公司。

    而於此同時的萬宇公司裡，蔡乾坤，祁旭光和陳北虎也正聚在一起開小會呢。

    「小貓，收購的事情全都弄好了麼？」祁旭光問到。

    陳北虎點點頭應道：「已經在接洽了，聽濤印業那邊很配合，這兩天就可以簽合同的。」

    「那就好。眼下看來，鳳凰城一時半會是出不了什麼轟動性的成績了，咱們的重點還是得放在工業區改造項目上。」祁旭光明顯情緒不錯。

    蔡乾坤不解道：「你不是說答應了陳晉，把這個項目都交給海盛麼？半路攔下來，他會有看法的吧？」

    「誰讓海盛搞不定鳳凰城呢？」祁旭光坦言道：「總不能他只有50斤的力氣，非讓他扛500斤的貨吧？會壓垮的。我想陳晉應該也能理解。」

    蔡乾坤一聽也笑了。在萬宇收購了海盛房地產之後，在項目建築方面確實花了大力氣，但是在人事行政方面卻留了一手。

    現在看來，祁旭光的眼光很是長遠吶！

461.誰愛干誰幹！

    陳北虎想了想，皺眉道：「祁哥，我就怕陳晉知道了是咱們背後使了勁，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那就得看咱們的本事了。」祁旭光應道：「畢竟是做企業，說好的歸說好的，但要是沒有業績沒有利潤做底氣，怎麼樣都沒用。」

    「就像現在海盛房地產把銷售搞得一團糟似得，陳晉自己也不好意思跟我提工業區改造項目的事情。如果接下來咱們再把銷售給做上去了，那麼他就更加無話可說了。」

    蔡乾坤一挑眉：「咱們可沒有能幹銷售的人吶！」

    「我來吧！」陳北虎立刻應道。

    另外兩人都是一愣，齊齊看向了他。

    蔡乾坤是驚訝，祁旭光是玩味。

    「行，那就交給小貓了。好好幹，千萬別讓陳晉看笑話！」祁旭光順勢就答應了下來。

    陳北虎點點頭說了聲：「那我先去看看鳳凰城現在的銷售策劃。」

    說罷他就出了門。蔡乾坤忍不住對祁旭光問道：「怎麼交給小貓了？他……」

    祁旭光微笑著抬手止住他的話，看著陳北虎離開的方向笑道：「咱們這個陳北虎，可未必真是只小貓吶！」

    「嗯？什麼意思？」蔡乾坤不解。

    一直以來他對陳北虎的認知都還停留在紈褲子弟上面，讓他做萬宇的總經理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應付金廈集團。他可從來沒想過陳北虎能拿出什麼真本事來幫忙。

    但祁旭光卻解釋道：「我也是前幾天你爸跟我說了才知道的，他當初那個楚南大學少年班，可不是砸錢扔進去的，那是他靠真本事考進去的。」

    「我靠！」蔡乾坤大驚道：「小貓還有這本事？」

    祁旭光笑道：「對咯！而且陳晉現在表現越來越扎眼了，小貓他不服氣是很正常的。咱們呢，就讓他們相互拚一拚吧，看看到底誰能吃下萬宇來！」

    聞言，蔡乾坤也回過神來了。因為他也跟父親交流過，既然陳晉給力，那麼將來萬宇公司未必一定要回歸到千墅集團的體系裡去，只要陳晉不倒向金廈集團，就算送給陳晉也沒事。

    但那也得陳晉憑著自己的本事拿過去，才能送給他！

    「董事長高明吶！」祁旭光是有種感嘆了一句。

    憑他的本事，只能考慮到利用的層面。但是蔡鴻飛卻關注到了陳北虎，把他拉出來跟陳晉相互制衡，不但可以最大程度的消耗雙方，而且還可以為自己的兒子鋪平道路。

    其實對於蔡鴻飛來說，不管是祁旭光的安萬間，還是現在的萬宇公司，又或者做了什麼項目，拿下多少利潤，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事情，只有火車北站改建這個東江市近十年來最大的建築工程！

    在這之前，一切都只是讓孩子們去打打鬧鬧罷了。他會給予適當的幫助，或者適當的調整。

    蔡乾坤有幾斤幾兩的本事，他作為父親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才要把祁旭光這個草根給扶起來，成為兒子的智囊。

    東江市的局面，就是對祁旭光的一次畢業考試！只要他能頂得住，拿得下，那麼將來的千墅集團裡，他就一定是二把手。

    可對於東江市的情況來說，既然陳晉是個隱患，那麼就把陳北虎拎起來看一看吧。

    如果陳北虎可以的話，讓他獨掌萬宇公司成為蔡乾坤的又一個助力也未嘗不可。儘管他也不確定這個私生子有多大的野心，但他不在乎。

    這就是絕對實力帶來的底氣！

    祁旭光也是最近漸漸想通了這些關節後，才會有這樣的感嘆。其實他的自我感覺一直很不錯，可是當他開始真正慢慢接觸核心的事情，就越來越有種無力感了。

    同時也越來越佩服蔡鴻飛！

    他很明白，真的到了跟金廈集團拼刺刀的時候，他們都是小角色。真正上場的主角，只會是蔡鴻飛本人！

    「這種無力感真是悲哀吶！」祁旭光心中想著。

    蔡乾坤對他莫名其妙的崇敬自己老爹早已經習慣了，既然知道是自己父親的授意，他也就不多問了，呵呵一笑，扔過去一根菸。

    就在這時，有人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周總？」祁旭光一挑眉，起身迎了過去。

    周立海樂呵呵的走了進去笑道：「沒想到蔡總和祁總都在呢。」

    「最近比較忙嘛，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對了，周總過來有什麼事情麼？」祁旭光問道。

    周立海訕笑兩聲，難為情道：「除了我項目上的事情，還能有什麼事？祁總，我今天來，是想申請一批廣告費的。」

    「嗯？之前我們不是已經投放了一批廣告了嗎？」祁旭光皺了皺眉。

    周立海無奈道：「之前那批廣告都是網站上的軟文之類的，還有報紙上的平面廣告，我覺得效果可能不理想，所以想追加一批……」

    「要多少？」祁旭光問道。

    「不多不多，就一千萬！」周立海立刻應道。

    還不等祁旭光說話，邊上的蔡乾坤先笑了！

    「我說周總，你這開口就是一千萬，還不多？」他哼道：「你倒是說說看，這一千萬你準備怎麼砸？」

    周立海頓了頓，按照陳晉告訴他的說法，開口道：「全方位宣傳吧。公交站的海報，公交車身外的圖像，大型商場的大屏幕，還有廣播，電視，報紙頭版，以及各個區域的地推，大概就這麼多些。投放範圍是整個聽濤區，總而言之，就是要讓聽濤區的人眼睛一爭，就能看見咱們項目！」

    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說起來，一千萬還未必夠。不過就先這樣吧，後續再追加好了。」

    等他說完，蔡乾坤和祁旭光已經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了。

    按照他這個說法，一千萬也就是開個頭。沒有大幾千萬砸下去，這種廣告是不會見效果的。

    「你可真敢說！」蔡乾坤應了他一句，癟癟嘴點上煙。

    周立刻立刻應道：「兩位老總，我這也是沒辦法吶！鳳凰城項目並沒有多少市場競爭力，今年年景也不好，如果咱們還對廣告費扣扣搜搜的話，乾脆捂盤不賣算了。可你們又已經把開盤的廣告打出去了……」

    「哐當！」

    好大的一口鍋瞬間就甩在了他們頭上，讓祁旭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確實，他甚至比周立海都更希望鳳凰城趕緊賣出業績來，否則在工期上也不至於這麼幹。從開工到現在，才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吶！一個售樓處加上一期工程的三層樓，已經是極限了！

    可他打廣告接受認籌，把鳳凰城直接推出去，還不就是為了逼陳晉出手麼？

    好傢伙，一下子就被周立海給甩回來！

    於是祁旭光嚴肅道：「周總，銷售結果不理想，你不能怪廣告費不足呀！還是要從自身找原因！」

    「那我沒辦法了！你們不給我支持，這活我幹不了，誰愛干誰幹！」周立海的脾氣也上來了，扔下這麼一句！

462.你是人還是怪物？

    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氣氛有些微妙。

    畢竟在坐的三人心裡都很清楚，雖然鳳凰城的銷售結果不理想並不是抽調人手直接導致的，但一定有不小的影響。

    而且就像周立海說的那樣，祁旭光投放第一批認籌開盤的廣告，就好像是一個雛，被人剛一破瓜對方卻立刻疲軟了一般，弄得只有痛苦沒有快感，卻要周立海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所以周立海現在找上門來要廣告費也算無可厚非。可祁旭光的目的卻在陳晉身上，自然是不能給的。

    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能敞開了講，因為還要顧及顏面。

    見周立海悶不吭聲的坐著，祁旭光想了想，笑道：「周總，說這種擺爛的話可沒什麼意思。對了，這情況你跟陳總說過了嗎？他有什麼意見？」

    「說過了，他也沒辦法。」周立海負氣道：「沒有足夠的廣告宣傳，誰能有辦法？又不是神仙，再好的營銷方案也需要讓客戶知道呀！」

    祁旭光聞言，點點頭道：「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話，鳳凰城的銷售就由我們來負責好了。」

    「嗯？」周立海立刻皺起了眉頭，這個結果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由誰具體負責呢？」他問道。

    「由我親自負責，可以嗎？」陳北虎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屋子。

    周立海見是他，儘管出乎意料，但也只能應道：「如果陳總能親自負責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陳北虎笑道：「放心吧，我看過現在的銷售策劃了，做的確實不好。不過周總你也要理解，咱們萬宇畢竟是剛成立，各方面的事情都還沒有走上軌道，人才儲備也不夠，只能咱們多做點事情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多說了，先告辭。」周立海匆匆應了聲就退出了屋子。

    雖然不清楚祁旭光為什麼忽然換了策略，但他必須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陳晉。

    見他離開，祁旭光對陳北虎問道：「怎麼樣？有信心麼？」

    陳北虎聳聳肩，苦笑道：「好像除了拿錢砸以外，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天時地利人和，哪一樣都佔不著。」

    「既然是你自己負責了，該花的錢咱們也不能小氣，你自己看著辦吧。畢竟你自己就是總經理嘛！」祁旭光笑道。

    聞言，陳北虎心中一動，有些詫異！

    「這是要放權了嗎？」他心裡想著：「之前自己雖然是名義上的總經理，但是涉及到成本投入，全都是需要祁旭光點頭的。可現在聽他話裡的意思，是要把萬宇公司的決策權交給自己了？」

    想到這，陳北虎無法抑制的興奮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兩位老大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蔡乾坤和祁旭光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

    而與此同時，周立海在電梯裡就迫不及待的給陳晉打了電話。

    「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呀！」周立海道：「順著我的話頭，就直接把我都給撤了！他們這是要幹嘛？」

    對於祁旭光突如其來的一招，陳晉一時之間也沒辦法猜透。

    他只能寬慰道：「應該只是不想把錢交到你手上吧，怕你中飽私囊？哈哈~」

    對於他說的這個理由，周立海頓了頓，倒也算能接受。

    畢竟是上千萬的廣告費，具體的經手人想要做點文章太容易了，會有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說到底，現在的海盛房地產可是姓陳的，陳北虎的陳。

    「那就拭目以待吧！」周立海癟癟嘴，明顯有些不以為然：「我就不信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能有多大的本事！」

    「你這是連我也罵了進去了嘛？」陳晉笑道：「你可別小看了他，公事公辦吧。不積極不偷懶就行了。」

    周立海一愣，隨機想起陳晉的年紀，頓時尷尬了。陳晉一向來的老辣讓他總會不自覺的忘記陳晉其實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不過他見陳晉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便賠了個不是，掛斷了電話。

    陳晉這時正跟黃冕走在回門店的路上。

    聽他打完電話，黃冕忍不住問道：「老大，你在公司以外的產業不少吶！」

    「呵呵~」陳晉是刻意沒有避開黃冕的，他聞言笑道：「怎麼樣？想不想賺點外快？」

    「想！」黃冕立刻應道。現在除了桃小初之外，沒有什麼事情比「賺錢」這兩個字更吸引他的了。

    就連賺錢，也只是為了能讓桃小初對他刮目相看！

    陳晉點點頭，進門店打了聲招呼，就開車帶著黃冕一起朝北駛去了。

    隨著車窗外的建築物逐漸稀疏，行人逐漸消失，黃冕問道：「老大，這是去哪啊？」

    「一個新項目，你到了就知道了。」陳晉道：「對了，把工牌和領帶摘了。」

    黃冕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按陳晉說的做了。

    又行了一會之後，眼看就要駛出市區到良山鎮了，陳晉才一拐彎停在了鳳凰城的售樓處門口。

    下車之後，黃冕瞪著眼睛看了看富麗堂皇的售樓處，不解道：「老大，這不是一手房嗎？難不成跟我們公司有合作？」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把陳晉給嚇了一大跳！

    他用看神經病似得眼神看著黃冕，直把黃冕看的心頭髮毛，驚疑不定道：「老大，我說錯什麼話了麼？」

    陳晉怔了怔，隨後極其無奈的露出一絲苦笑！

    「果然是個神經病啊！人跟人之間果然是有差距的！天才果然是存在的！」陳晉有些崩潰的想著。

    關於鳳凰城的銷售方案，陳晉心中的腹稿，竟然一瞬間就被黃冕言中的最核心的關鍵。

    最重要的是，黃冕是在純粹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虧得陳晉對於自己的計畫還有些怡然自得，有些小驕傲，畢竟是開創了一種全新的銷售模式。

    「得益於在父親身邊的耳濡目染，黃冕的商業天賦或許比自己看見的還要可怕吧？」陳晉不由得如是想著。

    畢竟活點雷達提供的數值也只是數值，但人這個物種，卻是最沒辦法用準確的數據來衡量的。

    這一刻，陳晉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為了拉近和黃赫的關係而收下了黃冕。現在看來，黃冕的真心擁戴或許會是比黃赫的雄厚資金更加寶貴的資源了！

    見他依然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陳晉笑道：「不是，帶你來看看我的產業。」

    黃冕用比陳晉剛才還要看神經病似得眼神看著他，艱難道：「這個樓盤？是老大你的產業？」

    「呵呵，勉強算吧。我是大股東呢！」陳晉笑的更歡了，有那麼點報復成功的惡趣味。

    黃冕則是直接就崩潰了！

    「老大你到底是人還是怪物啊？」

463.國人特色

    「你特麼才是怪物呢！」陳晉笑罵道：「我在公司以外有產業，很難接受嗎？」

    黃冕訕訕道：「老大，要是我師傅沒忽悠我的話，你幹這行才不到半年吧？」

    「對啊！那又怎麼樣呢？」陳晉挑眉道。

    「不到半年的時間，房產經紀人和一手樓盤大股東，這兩個身份未免差的也太遠了吧？」黃冕認真道：「我現在好慶幸自己選擇了留在萬策公司，留在你手下。我忽然覺得跟你能學到的東西，可能比跟我老大還多呢！」

    「老大，你創造的根本就是一個奇蹟嘛！」黃冕再次由衷讚歎道。

    陳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奇蹟，不就是用來創造的麼？還有，你可千萬別小看了你父親，他絕對比我厲害一百倍！」

    這是陳晉的真實感受。他很清楚自己的機會來源於活點雷達和自己的不屑努力。

    雖然相對於那些有機會卻不努力的人來說，他算得上問心無愧了。然而這個世界上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活點雷達的。

    像黃赫這樣的人物，每一次機會都得靠自己實打實的拚殺出來，還不能行差踏錯，因為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相比之下，陳晉是從來不敢有一點點自傲的。同時也對這樣的人物抱有絕對的敬意。

    只不過對於陳晉誇讚父親的話，卻被黃冕直接過濾掉了。

    他只是在心中重複著那句「奇蹟是用來創造的！」

    不知道在哪一個瞬間，黃冕的心頭也開始冒出一個堪稱「奇蹟」的念頭！

    兩人就這麼邊說邊走的，肩並肩進了鳳凰城的售樓處門口。

    走到門前，感應門自動打開了，從裡面湧出一陣暖意。在這深冬時節，沒有什麼比充足的暖氣更讓人舒心的了。

    可是陳晉卻發現本該站著至少三個人的接待位後面，卻空無一人。

    朝裡面望去，能看見有不少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帶著一個兩個的小屁孩坐在洽談區。其中一個纏著銷售員不斷的問著各種問題，另一個就帶著小孩子在售樓處裡閒逛。

    黃冕見狀，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不由得笑道：「這算什麼？大爺大媽們繼超市商場之後，開闢的新一代休閒娛樂場所嗎？還有免費的飲料茶點，跟超市裡試吃似得。」

    「怪不得呢！」陳晉也冷笑道：「銷售員都被這些人纏住了，哪怕是真的有客戶來了，也照顧不過來。真不知道銷售總監是干什麼吃的！」

    他這是動了真怒了！無論如何，鳳凰城都是東江市目前很稀有的精裝修交付項目，雖然現在因為行情慘淡導致成交不佳，但檔次定位還是很高的。

    可這售樓處硬生生的被變成了這樣的場面，陳晉哪可能不生氣？

    更重要的是，黃冕還在邊上的。是人就要點面子呀！本來想來他看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售樓處，哪知道跟廣場無異？

    於是他摸出手機給周立海打了個電話，對面剛一接起來他就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在搞什麼鬼啊？多久沒來過售樓處了？」

    周立海一聽就知道什麼原因了，無奈道：「陳總，我最近就差住在售樓處了。但是我們海盛房地產以前沒有自己的銷售部門呀！現在的銷售團隊，是陳北虎從歐城市一個完結的項目上調過來的。說是自己人用起來方便，也省下一筆代理費了。」

    「陳北虎調來的？」陳晉皺了皺眉。

    看來祁旭光是真準備給自己出難題吶！東江市那麼一大票的代理公司不用，偏要從下面地市調團隊過來？

    怪不得周立海都被逼得要找自己訴苦了。建築方面被安萬間公司接管，銷售又被千墅集團的人接手了，他除了掛了個總經理的名頭外，已經徹底被架空了啊！

    而且看起來，這個銷售總監很有可能還得到過某種授意也未可知呢。

    「你趕快到售樓處來吧。」陳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倒要看看這千墅集團的銷售團隊有什麼可取之處。

    而直到這時，才終於有人來招呼他們了。

    「你們倆，愣著幹嘛？沒見沙盤邊上有這麼多客戶沒人接待嗎？還不快去？」一個男人在身後朝著他們喊道。

    陳晉和黃冕兩人對視一眼，樂了。

    確實，乍一看下，大廳裡除了老頭老太熊孩子，就只剩下西裝革履的銷售員了。

    兩個人都穿著工裝，被認錯倒也不奇怪。

    見他們還愣著，那人快步走了過來準備發飆，等陳晉轉過身來一看，卻發現兩個人眼生的緊。

    而且兩個人身上的西裝明顯都是高檔貨色，怎麼看都不像銷售員能穿得起的。

    發現了兩個人不是銷售員後，那人倒也機靈，都已經到了嗓子眼的呵斥生生嚥了回去，改口道：「兩位是來看房子的嗎？」

    陳晉嘴角扯了扯算是笑過，點點頭道：「是的，在網上看見這裡開始認籌了，來轉轉。」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客戶比較多，所以沒有銷售員接待你們。不如讓我帶兩位轉轉吧？我是這裡的銷售總監，我叫雷俊波。兩位叫我小雷就可以了。」雷俊波掛上熱情的笑容，同時遞上了名片。

    陳晉接了過來看了看，拋開認錯他們倆這一點不談的話，實際上這個雷俊波至少在待人接物上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看樣子也是銷售老兵了，可為什麼售樓處會搞成這樣呢？

    想了想，陳晉覺得還是按照流程往下看一看，才能知道原因。

    於是他點點頭應道：「那就多謝雷總了，麻煩你了。」

    雷俊波欣然的繼續笑著，剛準備帶兩人到沙盤邊上去看看，卻發現那邊擠著幾個熊孩子正在玩著燈帶呢，一會萬家燈火，一會漆黑一片，不亦樂乎，吵鬧不止。

    「咱們直接去看看樣板房怎麼樣？」雷俊波立刻建議道。

    「都行。」陳晉並不反對，隨後兩人就跟著雷俊波去了邊上的樣板房。

    一邊走，雷俊波一邊介紹著鳳凰城的各種情況。

    到了門口之後，他才問道：「兩位，我們項目一共有三種公寓戶型，分別是89方的小三房，110方的大三房和148方的大四房，不知道你們想要多大面積的？」

    「都看看吧。」陳晉說著，當先走進了89方的樣板房。只不過房間裡烏漆嘛黑的一片，畢竟沒有採光，不開燈的話，伸手不見五指。

    雷俊波跟進來之後，眉頭一皺，嘟囔著：「誰把燈關了？」

    說著便打開了弱電箱推上電閘，然後就差點直接噴出一口老血！

    只見樣板房裡的沙發上躺著一個大媽，正呼呼大睡，而於此同時，從臥室裡也傳出一陣不悅的喊聲：「幹嘛呢？把燈關了！」

464.搏弈的犧牲品？

    黃冕覺得自己已經把想像力開發到最大了，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現實情況遠遠超出他的想像極限。

    大爺大媽在宜家睡午覺已經是個普遍現象了，甚至其中不乏脫了鞋子真真鑽進被窩裡呼呼大睡的。

    但是在售樓處的樣板房裡睡午覺？

    「抱歉，打擾了。」黃冕撲哧一聲笑道。

    雷俊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執行的是接地氣的好感營銷策略沒錯，但他卻遠遠低估了這群大爺大媽不拿自己當外人的程度。

    好不容易有一兩個真正的客戶上門，樣板房變成了休息室，這房子還賣個吉寶？

    恰巧在這時，臥室裡的不干了，啪嗒打開門就衝了出來，指著雷俊波的鼻子就嚷道：「怎麼還不關燈？我就是想體驗一下晚上睡覺會是什麼感覺，也不行嗎？」

    「實在不好意思！」雷俊波賠笑道：「大爺，有兩個新的客戶想看一看樣板房。打擾了！」

    隨後，雷俊波又轉向陳晉，附耳道：「太對不起了！都是大爺大媽的，希望你能理解……」

    陳晉一挑眉，隱約有些明白了雷俊波的策略，微微嘆了口氣退出樣板房道：「還是別打擾他們了，看看110方的吧。」

    雷俊波連忙應道：「好的好的，沒問題。」

    說著就領著兩人進了隔壁。

    這間樣板房倒是燈火通明，只不過陳晉看了一眼，三房戶型，卻是兩房朝南一房朝北的格局，不能不說設計的非常之失敗。

    他們剛往裡面走了沒兩步，只聽主臥裡傳出一聲尖叫：「別進來！」

    三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

    只聽裡面又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隨後就是一個有些富態的大媽冷著臉走了出來，朝著三人狠狠的剜了一眼，奪門而出。

    黃冕好奇的進了主臥，隨後就是一聲「我艹！」

    雷俊波心都涼了大半截，跟著走了進去，卻沒發現什麼異樣。

    緊接著的下一秒，他「嗅嗅」的抽了抽鼻子，難以置信的循著氣味進了主臥裡的衛生間，一臉懵逼的看著抽水馬桶裡的那坨彎曲的，墨綠色的，還帶著溫度的翔……

    這時黃冕已經走了出去，憋著笑小聲跟陳晉說了一下情況，引得陳晉差點都繃不住了，就要大笑出聲。

    雷俊波這時也走了出來，滿臉都是尷尬，跑到陳晉面前連聲抱歉道：「真的是太對不起了，因為我們管理人員的疏忽，才會導致……」

    「人情策略？好感營銷嗎？？」陳晉直接問道。

    雷俊波詫異道：「先生你也知道？」

    「那當然了。」陳晉笑道。

    所謂人情策略，好感營銷，是在臨州、歐城這兩個城市非常出名的銷售手段。同時也是保險、保健品等等銷售人員極其慣用的業務手段。

    其中，又你銷售保健產品的銷售人員尤其擅長。

    因為保健產品的只要目標人群都是中老年人，所以銷售人員往往是打感情牌，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而現如今絕大多數的老年人都是留守老人，子女常年在外打拚，異常的孤單。

    在這種情況之下，甚至有一些老人會把這樣的銷售人員當成自家親人來看待，於是乎成交也就順理成章了。

    更有甚者，一些有資金能力的老人，買那些產品純粹就是為了能有個人天天都關心自己，節假日有人送禮，自己的壽辰也有人慶賀。

    雖然說這是一種畸形的銷售模式，但不得不說存在即是合理的。

    而在房地產行業中，其實也同樣適用。

    只不過……

    「這裡是東江啊，玩那套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陳晉直接對雷俊波說道：「歐城市的人普遍財力雄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商人。對你有好感，看得起你，在你這買房子，並不奇怪。那是一種等價的情感交換，跟東江市的情況可不一樣。」

    聽對方毫不客氣的教訓著自己，雷俊波微微有些不悅，但也不敢得罪客戶，而且也有些不以為然。

    這套法子，可是在歐城市經過市場檢驗的，而且創造了相當不錯的銷售業績，否則他也不可能被委任鳳凰城的銷售總監，上調東江。

    見他似乎並不在乎自己說的話，陳晉也沒再多嘴。在雷俊波的陪同下又看了看148方的戶型後，他重新回到了大廳。

    雷俊波想讓他留下聯繫方式，但陳晉卻拒絕了，直接離開。

    出了大門之後，黃冕不解的問道：「老大，你難道不管管這裡的銷售情況嗎？你可是大股東啊！」

    「情況比較複雜，我目前還不太方便插手。」陳晉如是應道。

    「那你說的外快……」黃冕還是心心唸唸著這一茬。

    陳晉笑道：「這樣，等我接手這裡的銷售之後，你來做銷售總監怎麼樣？」

    「啊？」黃冕驚訝道：「老大，我暫時還不想離開萬策公司。而且你這馬上就要去4分區了……」

    「沒讓你離開呀！」陳晉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正說著呢，忽然有人喊道：「陳總！」

    卻是周立海總算趕到了，他焦急的跑到陳晉面前，想說話卻猶豫了，看了幾眼邊上的黃冕。

    陳晉點頭道：「直說吧，自己人。」

    有了他這句話，周立海才忙道：「陳總，售樓處的情況，你都看過了？」

    「看過了。挺糟糕的。」陳晉隨意道：「要是這樣都能賣出成績，那房地產這行也未免太好幹了一點吧？」

    周立海尷尬道：「我馬上就回去讓他們整改，說什麼都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說著，他就準備走向售樓處，卻又被陳晉給喊住了。

    「暫時按兵不動的比較好。」陳晉笑道：「陳北虎要接手鳳凰城的銷售，我們就先看看他的表演吧。人是他調來的，看看他自己親自掛帥會不會有效果。」

    周立海聞言，有些鬱悶起來，但又不敢反駁。

    他心裡很明白，這是陳晉和祁旭光之間的搏弈。而鳳凰城，只不過就是這場搏弈的犧牲品罷了。

    見他情緒不高，陳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希望你相信我！」

    「鳳凰城，我一定會給它一個好結果的！」

465.營銷的關鍵

    從兩人對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黃冕能夠猜到眼前的中年人就是鳳凰城的另一個股東。

    而且從他剛才的焦急神態看來，這中年人對這個項目的關切是非常強烈而且真摯的。

    這讓他有些奇怪。

    畢竟陳晉才是大股東，從中年人對陳晉的尊敬態度也能看出這一點。

    按理說最關心鳳凰城的應該就是陳晉，可為什麼這中年人卻……

    除此之外，陳晉說的話也讓黃冕十分的不解。

    畢竟現在的行情可不太好，但陳晉卻敢誇下海口，一定會給鳳凰城一個「好結果」？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但接下來的情況卻更讓他大跌眼鏡了。

    只聽那中年人道：「陳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黃冕聞言一愣，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對陳晉的信心大到了這個地步？

    要知道，現在說的可是一個樓盤的結果啊！誰敢在這樣的行情下保證一定能大賣？

    但陳晉卻很直接的點點頭接受周立海的信任，然後才給兩人介紹道：「黃冕，我手下的經紀人。周立海，海盛房地產的老總，也就是鳳凰城的開發公司。」

    黃冕禮貌的跟周立海握了握手。

    陳晉又道：「黃冕，你也看了房子，跟周總談談你對這個項目的看法怎麼樣？」

    一聽他這麼說，周立海立刻認真起來，看著黃冕。

    黃冕無奈的笑了笑，知道這是陳晉在考他，想了想之後才說道：「首先是項目本身競爭力的問題吧。」

    「先看戶型。110方的戶型是兩房朝北，一房朝南的。單純這一點就會被客戶詬病。然後是148方戶型，雖然說是四房，但戶型圖上的比例不對。劃分為書房的那個房間，實在是太小了，也就比個儲藏間大點。」

    「然後是銷售模式的問題。剛才老大也說了，這種所謂的好感營銷，雖然在某些情況下是有效果的，但就售樓處的情況來看，在東江市，或者說至少在齊山鎮這一帶並不吃香。」

    「畢竟項目位於齊山鎮和良山鎮交界處，大量的居民都屬於農民。你指望他們能明白投桃報李的道理，有點困難。售樓處也只會變成他們冬暖夏涼的大型休息室罷了。」

    周立海聞言，尷尬道：「原來這個項目做的這麼差嗎？」

    「老周。」陳晉這時才開口問道：「拋開銷售團隊不管。至少設計方面是你親自把關的吧？」

    「是的。」周立海有些崩潰的應道：「是從臨州市跟過來的設計師。」

    陳晉微微嘆了口氣：「怪我了，之前對項目關心的太少。看來項目在設計上也犯了跟銷售一樣的錯誤。」

    「兩房朝南和兩房朝北，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個房間的差距，但這裡畢竟是東江市，競爭太大，而且項目又這麼多。客戶的挑選餘地就更大了。在臨州市可以不在乎，但在這裡，戶型可是核心競爭力之一。」

    陳晉說完，周立海已經陷入沉思了。

    「你也別這麼糾結了，好在至少沒有一無是處。」陳晉笑道。

    周立海立刻欣喜道：「還有救？」

    「你來說。」陳晉又對黃冕說道。

    黃冕點點頭，只好繼續道：「89方戶型。雖然我沒能仔細看，但是89方這個面積，正好卡在了1.5%契稅以下。」

    「目前絕大多數這個面積的戶型都是兩房，但這裡卻做了三房。」

    周立海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因為是精裝交付，所以就有贈送面積了，畢竟89方小房間的位置原本是公攤的設備區。稍微挪一挪設備的位置，就可以把面積送給客戶了。」

    「對！」黃冕立刻應道：「不管這部分面積是怎麼來的，但89方做三房就是這個項目最大的競爭優勢了。不管是做任何廣告宣傳，都應該無限放大這一點。」

    「而且我剛才看了一下，似乎這個戶型的數量還是最多的。也很適合拿來做文章。另外，其實精裝修交付也是賣點之一。所以目前最好的銷售策略，就是圍繞89方戶型來做文章，而不是為了貪圖銷售額去主推110方和148方。只要能先把銷量帶動起來，這兩個戶型自然會有成交的。」

    黃冕說完，又補了一句：「這都是我自己胡亂瞎想的，如果有說錯的地方，還請周總多多包涵吶。」

    「小黃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周立海苦笑道：「你說的很多，是我自己一葉障目了。而且……」

    他看了看陳晉，尷尬道：「也是我自己沒本事，好好的老總，竟然被架空了！」

    「不要抱怨噢！」陳晉笑道：「最多半個月，鳳凰城還是你的鳳凰城！」

    周立海認真的點了點頭，心悅臣服。

    就連陳晉身邊的一個手下，都能有這麼好的針對性營銷策略，周立海對陳晉的話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他可以說是看著陳晉在短短時間裡猶如火箭升空一般崛起的，對於陳晉能創造奇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信任，不都是基於這些的麼？

    陳晉又叮囑了周立海一番，讓他暫時安心，不要有任何舉動之後，才駕車載著黃冕離開。

    駛離鳳凰城售樓處之後，黃冕才忍不住對陳晉問道：「老大，我剛才說的那些，對嗎？」

    他剛才可沒裝比，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說的有幾分道理？

    陳晉笑道：「對，也不對。」

    「你對於戶型的理解很到位，看來最近確實沒有偷懶。只不過對於營銷的理解，還有些偏差。」

    「偏差？」黃冕一愣，有些不解。

    陳晉點點頭，問道：「你應該明白為什麼南方花園賣的這麼差，但是清和苑和我們的碧海軒卻一直成交活躍的原因吧？」

    黃冕立刻應道：「當然了！跑開所有的配套不去比較，光是學區房的名頭就能撐起半邊天了。而且我還看過成交記錄，今年成交活躍的小區，無一例外，全都是學區房。」

    「所以呢？」陳晉繼續問道。

    「這個項目並沒有配套學區吧？撐死了，也就是普通公立小學嘛。」黃冕皺眉說道。

    陳晉微微一笑：「這就是需要營銷的部分了。營銷，更關鍵的，是這個『營』字。經營好了，才能賣得好。」

466.校長和董事長！

    對於陳晉的話，黃冕並不太理解。

    這受限於他的紈袴生涯以及對整個行業的理解深度。

    只不過他確實記得自己的父親也說過類似的話。所謂營銷，通俗一些的說法就是包裝自己的產品，達到銷售的目的。

    可鳳凰城是商品住宅，又不像皮製品一樣可以找個什麼形象代言人來打廣告，更不可能玩薄利多銷、建廠賺補貼的政策把戲。

    一切的一切，在黃冕想來，能依靠的僅僅就是產品的自身競爭力，如此而已。

    具體到房地產銷售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學區，再往後在才主城區或非主城區，交通、生活配套以及最次要的戶型以及小區環境。

    現如今的市場環境，在這個行業中客觀因素的影響力已經徹徹底底的碾壓了主觀影響力。這是在任何其他銷售行業中都不曾出現過的現象。

    基於此，黃冕忍不住問道：「老大，你說的『營銷』，總不能是把鳳凰城變成一個重點學區房吧？」

    「為什麼不可以呢？」陳晉含笑應道。在他看來，黃冕還是太拘泥於傳統了。想要有質的飛躍，就必須明白現在的社會，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情社會。

    黃冕一時間驚訝的無以復加！

    「老大！」他不可思議道：「重點學校，好像是需要市政府報批的吧？」

    「那就讓學校申報唄！有什麼大不了的？」陳晉笑眯眯的說著，同時在高速奔馳下，車子也到了碧海軒的門口。

    這時才不過是下午兩點左右，陳晉叮囑了一聲讓黃冕好好工作，就又離開了碧海軒。

    言必信，行必果。這是陳晉一直一來奉行的為人之道。

    所以既然答應了周立海，那麼有一些原本被他計畫安排在新年之後再進行的事情，也必須提上日程了。

    雖然其中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祁旭光忽然祭出了陳北虎這一張大牌，但陳晉卻絲毫沒有驚慌。

    一方面，他知道祁旭光低估了陳北虎的野心。放權給陳北虎？無異於作繭自縛！

    而另一方面，經過了這幾件事情之後，陳晉也明白了自己在吳德民陣營中的地位。

    雖然他現在還沒辦法想明白為什麼吳德民對他的態度總是那麼的寬容和縱容，但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有求必應！

    這就是吳德民現在的態度。也是陳晉在針尖上跳舞的重要資本之一。

    開著車的陳晉兀自笑了笑，面容冷峻。他現在其實是在一步一步的試探著吳德民的底線，看看他到底會幫自己到哪一步為止，才會提出自己要求。

    之於吳德民，陳晉可不相信會有無緣無故的愛。等價交換是兩者之間必備的條件。一直沒提具體的條件，無非就是價格還不對等罷了。

    吳德民是極聰明的人，自然能很好的把握分寸！

    只不過陳晉現在心中唯一的隱憂，就是不知道吳德民的底線在哪裡？

    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白掉的餡餅。給予的越多，到時候索取的也就會越多。

    但陳晉只能飲血止渴一般的繼續保持目前的狀態。無奈，卻甘之如飴。

    或許這在許多人看來都是求之不得的機會，但在陳晉看來，始終有這把利劍懸在自己的頭頂上，可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呢！

    如是想著，陳晉開著車約莫行了有大半個小時，來到了東江市長天小學本部的門口。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車子停在了電動門前，守門的是一個大概40來歲的中年人。

    他見了門口的車子，推開窗玻璃喊道：「幹嘛的？」

    陳晉沒有絲毫的架子，下車走到門衛室前遞上香菸笑道：「老哥，我是海盛房地產的。想拜訪一下咱們校長呢？」

    「校長？」守門的中年人笑道：「你們公司是剛到東江市吧？要不就是新公司！嘿嘿~」

    「嗯？」陳晉有些詫異，不解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邊問著，邊掏出打火機伸過去給對方點上。

    那中年人一見是好菸，陳晉又禮貌的很，便美美的嘬了一口後笑道：「這不明擺著的嗎？現如今東江市的重點小學，可都不叫學校了，叫做教育集團！一把手也不叫做校長了，叫做董事長，明白了嗎？一天來找董事長的開發商不知道多少撥，你要是真見著了，一喊校長就要壞事！」

    「原來是這樣啊！」陳晉恍然大悟，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能想到把自己的項目建成重點學區房的開發商當然不止陳晉一個人。事實上，幾乎任何一個開發商都會找上重點小學、中學，邀請對方到自己的小區開設分校。

    無論是土地，建築物，教學設施甚至是師資贊助，條件那都是隨便開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學為了擴大自己的生源以及影響力、知名度，自然是欣然應允的。

    只不過一所重點小學要開設分校，所需要的手續實在是太過繁雜了，而且主管部門也會考慮到影響問題。就算真的達成了協議，在後期的驗收上也是嚴格至極的。

    無論是硬件設施還是師資力量，那都是按照標準提升一大截才會允許招生的。

    這樣的結果就是原本許多談妥的學校，因為驗收和考核不過關導致無疾而終。

    但是卻另外有一個人群看出了其中的商機。也就是報批和審核要求沒有那麼嚴格的私立學校。

    從各種雙語學校到民辦學校，都紛紛的主動找上了開發商合作。於是乎，在房地產火爆最初的日子裡，大量的私立小學在東江市的各個小區中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的紛紛冒頭了。

    當然私立小學的招牌一向都是教學質量好，師資力量強大。其中的一些甚至隱隱有蓋過名校的勢頭。

    所以當兩者強強合作之後，打造出來的學校自然不必多說，每年在升學考試中都是出盡了風頭的。

    只不過私立小學伴隨著的往往就是高昂的贊助費以及誇張的學雜費用。由此也導致了不少工薪家庭的怨言。

    但人家是私立小學，條條框框都規規矩矩的，沒有任何一點的病腳。也就使得怨言越來越大，畢竟許多家庭購買房產本就是超過承受極限的花費了，再加上學校的巨額開銷……

    市政府的熱線在某一個時間段裡，都幾乎要被打爆了！

467.「興趣班」！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所以市政府也非常的重視。

    而且許多公辦學校也往往都眼紅於私立學校賺的缽滿盆盈，於是也就有了行動。

    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改制。

    參考當年大量公辦企業改制的套路，這些學校也紛紛從公辦直屬管理的學校，變成了企業制的教育集團。

    教師入股，由開發商提供場地和硬件，增加師資投入……等等手段都被啟動了。

    也就是那麼兩三年的時間中，公辦學校跟開發商合作幾乎都成為了一種潮流。

    其中又以公辦重點學校最為吃香！

    畢竟頂著「重點」兩個字，代表的就是教學力量、師資力量等等，代表的就是升學率。

    所以事到如今，跟開發商合作的重點學校並不在少數。甚至極個別實力異常雄厚的開發商，更是和教育集團成為了「戰略合作夥伴」，以此來增加學校的收入以及開發商的銷售業績。

    銷售業績上去了，稅收上去了，學校的收入也上去了，就有更多的資金投入到辦學中。這樣的結果簡直不能再好了，所以市政府方面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喜聞樂見的。

    這樣的情況，也就一直延續到了今年才稍微有了緩和。

    因為出事了！

    權力集中的必然結果就是導致腐敗。

    這些教育集團的董事長們，或甘之如飴或隨波逐流的，都在開發商爭取合作的過程中漸漸下了水，濕了鞋。

    年初時曝光的「知行教育集團」董事長變成「房多多」的新聞，舉國震驚！

    後來，大家才都慢慢的收斂了手腳，逐漸的開始公事公辦了起來。畢竟該拿的該撈的，早就已經幾輩子吃喝不愁了。

    到了現在，隨著市政府出台的各項規定以及管理的逐漸完善，開發商再跟學校合作，多變得慎而有慎了。

    畢竟誰也不想「有命拿，沒命花」嘛！

    但是這些事情在教育行業和房地產行業中並不是什麼辛密，所以就連看門的門衛，也耳熟能詳。

    聞言，陳晉呵呵一笑道：「老哥，還真是多虧了你提醒，不然我這要真是進去見了面，一開口就得黃了！」

    門衛呵呵一笑，玩味道：「你快被這麼說，我可沒說要放你進去！」

    「額~」陳晉佯裝尷尬，隨後把早就準備好的一條利群逍遙從大衣下摸了出去，直接朝著窗戶裡扔了進去。

    那門衛回頭瞄了一眼，扭過頭來呵呵笑道：「小夥子，很上道嘛！」

    陳晉點點頭應道：「拜託了！老哥，我好歹得見著面不是？不管成不成，要是連面都見不著，回去還不得被我老闆罵死？」

    那門衛聽了，也不應話，只是了呵呵的回身撿起了香菸，同時按動口袋裡的電動門遙控器……

    「哎呀！這破遙控器怎麼又壞了？真他娘的艹蛋！」

    陳晉哪還能不理解他的意思，飛快的兩步竄上了車。

    車子一直都沒熄火，他一踩有門就進了學校，徑直奔向了停車場。

    現如今的學校，可不像以前似得，一幢教學樓就涵蓋了教室、辦公室和會議室等等的功能。撐死了，就是再多一個煤渣地的操場，外加一個水泥籃球場。

    現在絕大多數的學校，佔地面積都不小。畢竟有錢了嘛！而且教育用地，那都是特批的，不花錢！

    教學樓蓋上兩三幢方便擴招，再來一幢專門的教師辦公室。

    外地的學生多？沒事，學生宿舍也來上兩幢。

    什麼？好多教師都是外地人，在東江市居住成本高？沒事沒事，福利福利，教師宿舍也來兩幢。

    宿舍裡都有獨立衛生間，空調熱水器。教師宿舍甚至還帶著會客室和辦公室，那叫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有不少本地的教師反應市區停車難？好說好說，停車場先來個三畝地的，不夠再擴建。

    另外加上什麼體育館，多媒體教室，集會禮堂什麼的，可勁的造。

    最後是操場，也得是按照國際標準來建造。除了觀眾席小點差點之外，什麼足球場的草地，高規格的跑道，專用啥鋪設的沙坑之類的，不一而足。

    家長們為了孩子教育對金錢的毫不吝嗇，天知道有多少都變成了那些華而不實的硬件設備。

    你敢說我超規？

    呵呵，升學率三個字聽說過嗎？在如此高規格的投入之下，師範專業的老師就別想摻和了。

    最次也的是碩士研究生之流，達不到普通話甲等的就自己滾蛋吧。

    教師們多才多藝的程度也是你想像不到的，因為套路也是你想像不到的誇張。

    今天可是星期六呢！

    按說，得是放假的時間。然而陳晉停好車一眼望去，卻見每一間教室都亮著燈，可見上座率之高。

    現在不是都是取締課外補習班嗎？

    咱們這都是興趣班，興趣班呢！

    家長們呀，學校外面的都是非正規、不專業的。咱們特聘的籃球、羽毛球、乒乓球教練，還有各種國畫、書法、油畫大師，外加上音樂、舞蹈什麼的，至於奧數、速算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那是必備選項。

    不管你的孩子想學什麼，都有正規專業的興趣班噢！對，興趣班。這個詞真是個偉大的發明呀！

    只不過價格嘛……呵呵噠！

    減負？減他麼的雞兒！

    查起來，就放假，不查，就上課！這才是現如今小學生們面臨的現實！

    畢竟是自願報名的，學校只是租用場地而已，物盡其用。

    企業化管理，要的就是靈活性嘛！

    誰讓學生們都非常的「自願」呢？

    陳晉腦子裡不停的轉著這些想法，搖了搖頭，徑直走向了辦公樓。不用認路，因為都有金光閃閃的大字懸掛在外立面上了。

    這時剛好是上課的時間，辦公樓裡的老師不多，顯得異常的安靜。

    陳晉在門廳處看了看平面圖後，直接乘電梯上了9樓。

    不知道為什麼，通道盡頭的董事長室，顯得如此的刺眼，好像學校已經從教書育人的地方，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生意場！

    這就是商人們的能耐。

    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進行利益交換的。就連教育，也不例外！

468.一個小失誤

    陳晉倒是無意去抨擊什麼教育制度的腐朽，畢竟升學率在提高，學生素質在上漲以及學校收入在增加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要不是教育也進行了產業化，那麼對於像陳晉這樣的房地產經營者，可就真的是個致命打擊了。

    既得利益者，是沒有資格賊喊捉賊的。

    就算這間「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真的很大，也很豪華！

    陳晉來到門前，輕輕的叩了叩門，同時腦子裡在回憶著長風教育集團董事長的信息。

    畢書丞，53歲。畢業於東海市體育大學教育系，最初只是分配到長風小學的一名普通體育老師，只不過在經過了三十年的浮沉之後，現在已經是整個長風教育集團的最高領導者了。

    雖然論待遇級別的話，畢書丞才不過是縣處級的待遇，帶得益於重點小學企業化改制後的特殊性，他實際掌握的資源和能量，可能比一些廳局級幹部還要彪悍得多。

    畢竟長風教育集團雖然位於聽濤區，但重點小學卻是市政府直管的單位。

    這些都是網絡上公開的資料，非常容易查到。陳晉可不是到了今天才開始考慮鳳凰城銷售問題的，自然早就做足了功課。

    隨著敲門聲響起，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道：「請進。」

    陳晉推門而入，坐在碩大辦公桌後面的畢書丞身著正裝，身材厚實雄壯，確實是個體育老師出身的人。

    只見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陳晉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畢董好，我叫陳晉，是海盛房地產公司的負責人。」說著，陳晉上前跟他握了握手，同時說道：「畢董工作很辛苦啊！這大週末的，也要在學校裡加班。」

    一聽是房地產公司的人，畢書丞就大概瞭解到陳晉的來意了。

    他笑道：「學生們都沒有休息，我們當老師的怎麼能休息呢？對了，別叫我董事長，聽著怪刺耳的。」

    陳晉心中一動，應道：「要不我還是喊你畢老師吧？聽著親切些。」

    「哈哈哈哈！」畢書丞大笑道：「喊老師是最貼切的。就是不知道陳總今天來有何貴幹呢？」

    陳晉笑道：「畢老師不會猜不到吧？按說應該有不少我的同行找過你才對。」

    畢書丞點點頭：「確實不少，都是想要合作辦學的，所以我沒辦法答應下來。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你一個中介經紀人，是怎麼變成房地產公司負責人的？」

    「嗯？」陳晉一愣：「畢老師認識我？」

    「今年東江市最厲害的房地產經紀人，我要是都不認識的話，豈不知太孤陋寡聞的嗎？」畢書丞笑應道。

    「也是機緣巧合罷了，沒什麼可說的。」陳晉直接應道：「倒是長風教育集團，現在有一所本部，四所分校。相比起建軍、求知、問江這些學校至少都有五六所分校，規模還是小了點，畢老師真的不打算追趕一下？」

    畢書丞搖了搖頭：「我們是辦教育的，跟別的企業不一樣，並不是多多益善的。如果沒辦法保證教學質量的話，不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所以開設新分校，還是慎重一點為好吶。」

    對於他的回答，陳晉有些不屑。

    典型的當了BiAo子又要立牌坊嘛！追求教學質量？那之前開設的四所分校又作何解釋呢？

    那可清一色都是跟開發商合作的，專屬樓盤的專屬小學。

    但這種話是不可能當面說的，陳晉繼續爭取道：「我們可以提供地皮，同時負責建造裝修，甚至還可以贊助一部分的教育基金。各項審核，我也可以搞定。只要畢老師你點頭就行了。」

    畢書丞看了看他，搖搖頭道：「陳總，咱們見面到現在都還沒有5分鐘，你確定在這裡就跟我說這些話真的合適嗎？」

    聞言，陳晉一愣。他想了想，恍然笑道：「看來今天是我太唐突了呀！畢老師見諒。」

    「哪裡哪裡，我還是希望有機會能跟你這樣優秀的房地產從業者多交流呢。畢竟我也是個普通人，也要為房子的事情頭疼呀！」畢書丞微笑著應道。

    陳晉點點頭，便道：「既然這樣的話，今天我就先告辭了。咱們另外約個時間好好聊聊，你看可以嗎？」

    「那我就等著陳總的消息了。」畢書丞說著，起身跟陳晉再次握了握手，同時遞過來一張名片。

    陳晉頷首，隨後轉身出了畢書丞的辦公室，然後就直接下樓準備駕車離開了。

    之所以選擇長風教育集團，也是陳晉經過深思熟慮精挑細選的結果。

    一方面，長風教育集團本就位於聽濤區。合作以後操作起來最容易也最簡單。

    另一方面，聽濤區的幾所重點小學，長風是分校最少的，只有四所。相比聽濤區的扛把子建軍小學的八所分校，更是望塵莫及。

    要說畢書丞一點都不想改變這種現狀，陳晉是打死都不信的。

    只不過他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麼直接殺到學校裡找畢書丞談合作，確實是太扎眼了一點。

    現在雖然並沒有限制教育集團和開發商合作，但是在審批和驗收上嚴格了許多。尤其是在杜絕權錢交易這方面，更是絕對的高壓線。

    就算是為了避人耳目控制影響，畢書丞也是絕不敢在學校裡跟陳晉談這些的。這在他之前的話裡，已經暗示的非常明顯了。

    所以陳晉立刻就離開了，時間那麼短，不至於引起什麼關注。

    想到這些，陳晉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看來因為有了吳德民這張底牌在，自己還是有點得意忘形了。真是個不好的現象。」陳晉想著，不過也沒什麼後悔的。

    既然已經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想辦法讓壞事變成好事吧。

    於是他踩下油門，加速去往了下一個目的地，問江教育集團本部，問江小學。

    這也是陳晉的既定目標之一。

    問江教育集團的董事長名叫姚軼，是個只有45歲的壯年男子。

    之所以挑上姚軼的原因，跟畢書丞又不同了。因為問江教育集團的前任董事長，就是因為跟開發商合作時有些不可描述的交易，東窗事發之後鋃鐺入獄的。

    姚軼作為從市教委調下來的空降兵，雖然在這方面一定會更加謹慎，但也一定會心有不甘。

    大家都坐在一樣的位置，憑什麼你就可以賺到流油，我就只能清湯寡水的？

    在慾望面前，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無非就是價格問題罷了。

    所以陳晉到了學校門口，故技重施的搞定了門衛之後，徑直就找上了董事長辦公室。

    只不過當他敲門而入之後，卻發現姚軼正在接待著客人……

469.意想不到的偶遇

    姚軼聽見敲門聲，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送資料之類的，並沒有多想就應聲了。

    可一見進來的是個陌生的年輕人，不由得皺眉問道：「你是……？」

    還不等陳晉應話，他的客人卻先笑了：「姚董，這位可是東江市今年風頭最勁的房地產經紀人呢！」

    陳晉見到這人也很是詫異！

    雖然同在房地產行業中，總是會有機會碰面的。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時間，和這樣的場合下與對方碰面。

    「施總認識？」姚軼詫異的對施傑問道。

    施傑點了點頭：「我的房子也是陳經理經手賣掉的。」

    陳晉儘管詫異，但眼前明顯不是跟施傑敘舊的時候，他邁上兩步自我介紹道：「姚董你好，我是海盛房地產公司的負責人，陳晉。」

    聞言，姚軼一挑眉又看向施傑，而施傑也不由得笑道：「真沒想到，這才短短半個月時間沒見，陳總已經一遇風雲便化龍了！」

    雖然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什麼聲色，但施傑的心裡早已經驚濤駭浪了。

    早在陳晉領著陳北虎在他家看房的時候，他就看出陳晉是個極有潛力的人。可要是當時就告訴他，陳晉能搖身一變就成為房產開發商的負責人？

    他搞不好會真心的嘲笑一番吧？

    還是說在那個時候陳晉其實就已經有這層身份了，所以才對自己拋出去的橄欖枝毫不在乎？

    短短片刻間，施傑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思量著。

    「施總說笑了。」陳晉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慮應道：「我只是負責項目銷售而已，沒你想的那麼誇張。」

    姚軼這時說道：「那還是麻煩陳先生在外面等一等吧？稍等我們一會，我們還有事情沒有談完。」

    「應該的。」陳晉應聲，又重新出門，耐心等著。

    見門關好了，姚軼才皺眉對施傑問道：「老施，這是什麼人吶？」

    施傑輕嘆道：「一個很厲害的年輕人。半個月之前，還只是萬策公司的一個經紀人，沒想到現在竟然就能大搖大擺的來找你談合作了。」

    「談合作？」姚軼有些不解。

    施傑解釋道：「海盛房地產是今年剛成立的新公司，只做了一個叫『鳳凰城』的項目。那個區域今年價格掉的很厲害，最近他們開始認籌了，找你除了合作還能是什麼事？」

    身為東江市最大房地產諮詢代理公司的創始人，施傑對東江市的房地產公司和項目分佈，可謂是瞭如指掌。

    甚至他的華策公司之前還聯繫過海盛房地產，希望能夠代理銷售，只不過當時在陳北虎的指令下，被周立海拒絕了而已。

    聞言，姚軼冷笑一聲道：「這幫開發商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就派這麼個毛頭小子過來？也太看不起我姚軼了。」

    施傑笑道：「老姚，戒驕戒躁。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問江教育集團可是有兩三年都沒什麼動作了，真不想動？」

    「我哪是不想，我是不敢吶！跟你合作，就已經天天被人盯著了。真要是跟開發商合作，天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姚軼無奈道。

    他和施傑同樣也是合作關係。

    最初施傑找上他，也是因為代理了一個項目，希望能夠合作辦學。只不過當時姚軼剛剛上任，哪敢立刻頂風作案？

    所以儘管心動，卻還是拒絕了施傑。最後還是施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安排姚軼以考察的名義，在一些他需要的時間節點上，到自己代理銷售的樓盤去轉一轉，然後再安排一波宣傳。

    這麼一來，銷售員的銷售口徑就可以變成「已經和重點小學進行合作商洽」，或者是「合作辦學已經進入最後準備階段」之類，以此來拉高銷售量。

    只不過樓盤有沒有學區這種事情，又不可能寫進認購協議裡，也不算虛假宣傳。畢竟之前的口徑都只是「快要、馬上、就會」之類的。最後一句談崩了就可以交差。

    而姚軼呢，只不過就是露露臉，原本要考察辦學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誰都說不出什麼詬病來。於是乎，兩人的合作也就這樣一直保持了下來。

    只不過到了今年，因為行情實在是太差了，而且施傑覺得時機也基本成熟了，所以今天才會特意登門，跟姚軼商量真正的合作。

    恰好就在這時，陳晉也出現了。所以從這個角度出發，陳晉跟他其實是競爭者。

    畢竟姚軼是不可能一下子連開兩所分校的，那樣動作太大了，太引人注目！而且也不符合審核規定，沒有任何操作的可能性。

    施傑見姚軼還是擔憂，便開口道：「老姚，你還是膽子太小了。其他學校也沒見停下來呀，建軍小學一年兩所呢！」

    「我們問江跟建軍能比麼？人家第一家分校開的是哪？碧海軒！那裡面住著的都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吧？」姚軼無奈道。

    不過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施傑。

    他笑道：「老姚，剛才那個陳晉，可就是萬策公司碧海軒店的店長呢。」

    「嗯？」姚軼一驚，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都是老朋友了，給你句實話。你就算不跟我合作，那麼陳晉，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總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不簡單！」施傑認真道。

    姚軼有些尷尬，忙道：「看你說的，我要是真合作，第一對象肯定是你呀！」

    「你得了吧！」施傑擺擺手道：「我也是這次接了一個大項目，想趁著退休前賺個棺材本。你這不行，其他學校也可以談。畢竟是金廈的項目，多的是合作對象。」

    「金廈的項目？」姚軼更加動心了。

    就算是合作，如果開發商實力強大，也能幫他運作，分擔不少的壓力。

    金廈集團，無疑是最好的合作對象了！

    「要不……還是先考察考察？看看效果？」姚軼問道。

    施傑癟癟嘴：「你還是跟陳晉聊一聊再決定吧。」

    言罷，他自顧起身，臨開門前還對姚軼說道：「老姚，把握機會喔！」

    陳晉正站在離門稍遠的地方，防止被誤會自己偷聽。

    見施傑走了出來，陳晉笑道：「施總，聊完了？」

    「聊完了。」施傑應道。

    陳晉又問道：「之前你不是說要出國好一陣子麼？怎麼忽然回來了？」

    「是我那套房子合同的事情吧？拖了你們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這次是公司裡接了大項目，所以就提前趕回來了，也沒來得及通知你們。」施傑應道。

    隨後他又說道：「快進去吧，姚董在等你呢。」

    陳晉聞言，衝他笑了笑，走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