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鐵騎之虎嘯狼騎 作者:江中石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27 00:3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4248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1

第十九章 楚姨

  錦雲繡莊就在萬通錢莊的對面,是一家經營綢緞布料、量體裁衣,兼帶做繡活的商鋪。老闆姓楚,是個不會說話的中年女子。她平時跟人溝通都是靠貼身侍女湘雲,湘雲不在就用手比劃。不過楚老闆的繡活的確不錯,正像春娘說的一樣,那手藝就算在京城都是拔尖的。楚老闆為人和善,又講誠信,生意一直很好。再加上春娘和楚老闆是閨蜜,倆人結拜成異姓姐妹,所以在臥牛鎮是頗受照顧的。

  天賜也很喜歡這位不會說話的楚姨。每次來繡莊或是接楚姨到自己家的時候,天賜總是沒由來的很開心。在楚姨面前,天賜總會話比較多。而楚姨總是那麼安靜的看著他,微笑著仔細聽著他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天賜覺得楚姨的眼神就和自己的娘親一樣,滿是慈愛,滿是寬容。不管天賜說什麼,楚姨都會點頭微笑。說到高興處,娘倆還摟在一起哈哈大笑,那樣子說不出的親昵。

  “哎呀,天賜來了。怎麼送來這麼多東西呀,都是什麼呀?快放下別累著。”長相清秀地湘雲一邊說著,一邊幫天賜拿東西。其實這點分量對天賜來說就跟沒有一樣,怎麼會累著,湘雲是心疼他。

  天賜放好東西說:“雲姨好,這是我娘讓送來的,全是野味,給您和我楚姨補補身子,全是我自己打的。我楚姨呢?”

  “在樓上呢,不用叫她,小姐肯定早就看見你了。哎呀,山雞、野兔,這麼多呀,都是你打的呀?天賜你真厲害。”

  在湘雲和天賜說話的當口,楚姨從樓上快步走下來。這是一位面目端莊的中年女子,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特別親切,人的感覺就是如沐春風,只可惜不會說話。天賜從湘雲那裡知道,楚姨原來會說話的,因為生了一場病才不會說話了。

  楚姨的家原來住在肅州,丈夫去世得早,也沒給她留下一兒半女。所以楚姨和湘雲主僕二人相依為命,三年前才搬來臥牛鎮居住。

  楚姨走到天賜跟前,輕輕的把天賜摟進懷裡,動作是那般溫柔和自然。要是換做其他婦人這樣抱著天賜,他一定會很尷尬。可是天賜被楚姨抱著感覺就不一樣,這種感覺很自然,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兒。春娘就曾經說過,自己的兒子和楚姨有緣分。現在看來天賜和楚姨的緣分還真是不淺。

  “楚姨,我娘說一會兒來看您。你們在這等我,等我從縣城回來,咱們一起去我家。”天賜笑嘻嘻的說著,還用手指輕輕撓著楚姨的手掌心。那裡是楚姨的弱點,只要一撓,楚姨就會笑個不停。天賜就喜歡看楚姨笑。

  你這次去是不是要把媛兒接回來住?楚姨用手比劃著問天賜。

  “是,我娘說她想袁媛妹妹了。”牛天賜說到這有些臉紅。其實他也挺想袁媛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楚姨用一種過來人的眼光看著天賜,嘴角兒浮起一切了然於心的笑容。

  “楚姨~~~~~,真的是我娘想袁媛妹妹了,真的不是我想她,您別這麼笑哇。”

  “哈哈哈哈。”湘雲在一邊樂彎了腰。楚姨也用手捂著嘴笑得很開心。天賜更加不好意思,紅著臉用頭在楚姨身上來回蹭。要是此情此景被周孝賢看見,一定會驚訝的把眼珠子掉到地上。這本是周孝賢的撒嬌絕招,沒想到牛天賜也用的爐火純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三人笑鬧了一會兒,楚姨把一個帶著提梁的木匣子交給天賜。不用看,天賜只需要一聞就知道是楚姨親手做的玫瑰酥,這也是牛天賜和袁媛最喜歡吃的點心。楚姨比劃著催促天賜趕緊去縣裡,還一再叮囑天賜一定要把袁媛接回來。看得出來楚姨和春娘一樣非常喜愛袁媛。天賜答應著上了馬車,一聲吆喝,馬車踢踢踏踏的走向前方。

  走出很遠天賜回頭看的時候,還看見楚姨手扶門柱沖自己不停地擺手。天賜用力的揮著手,心裡甜甜的。輕車熟路,心情倍兒爽,馬車出了臥牛鎮一溜煙兒的來到蒼山縣城。

  和臥牛鎮比起來,蒼山縣城顯得有些破舊。就好像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和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相比一樣,差距是那麼明顯。縣城大街上人來人往,也很熱鬧繁華。可是牛天賜總覺得這裡的人和臥牛鎮的人相比,少了些什麼。天賜心裡明白,這裡的人少的是精氣神,少了那種歸屬感和自豪感,也少了那種安定悠閒而又秩序井然的面貌。天賜暗中歎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人心不穩了。

  到了縣衙門口,衙役遠遠的就跑過來幫天賜栓好馬車。

  “牛公子您來啦,縣尊正在後堂書房,您直接進去吧,馬車有小的照顧。”天賜笑著點點頭。來古代這麼些年了,他早已習慣古代尊卑有序的生活。天賜的身份是廩生,等到了歲數就會參加科舉考試。讀書人的地位尊崇,即使不是官員,一般人見了也要畢恭畢敬的。何況他還是縣尊的親傳弟子,臥牛書院的實際創建人呢。

  對衙役的客套天賜用不著客氣,他隨手賞了塊碎銀,這比多少句客氣話都管用。蒼山縣的衙役們還算是比較好說話、比較守規矩的。換做其他地方,你不掏足銀子、陪盡笑臉,想要進衙門辦事那比登天還難。

  牛天賜大步走進縣衙,迎面正好遇見從公堂裡走出來的於縣丞。於縣丞一見天賜眼中一亮,小跑著過來,拉住天賜就說:“天賜你可來了,這幾天縣尊和我為賦稅的事情都愁死了。”

  “于叔,難道朝廷又加稅了?”

  “那倒沒有,不過確讓各地提前上繳秋稅。”

  “什麼?剛剛開始春耕,卻要繳納秋稅,這不是胡鬧嗎?”

  “誰說不是呢。遠東州那邊蠻族叛亂,皇上沒調用北方軍團,就派地方駐軍清剿。唉,打一仗敗一仗。我就不明白了,在以前些許蠻族鬧事,地方駐軍就可以平息。現在這是怎麼了,不僅沒給平息反倒讓蠻族鬧得越來越厲害。你也知道,打仗打得就是錢糧。這一敗再敗,損兵折將不消說了,糧草物資損失太大了。朝廷又不能放任不管,只好再次增兵吧。這一來一去,靡費更加巨大。這不上邊又催著把今年的秋稅提前上繳。你說這正是春耕時節,百姓手裡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糧啊。唉,愁死了。”于縣丞邊說邊歎氣。

  牛天賜知道,於縣丞說的遠東州,是大燕最遠的一個邊州。那裡緊挨著平戎大草原。從那裡再往東就是茫茫大海。遠東州原本分佈著由數十個部族建立的數十個小國家,後來被北戎的分支東戎吞併。在大燕聖祖仁皇帝龍興雲時代,北戎和東戎全部被大燕所滅,這些地區也就劃入大燕疆土。於縣丞所說的蠻族不是指某一個部族,而是對生活在遠東州的各族的統稱。那裡離大燕中央地區實在是太遙遠了,大燕強盛時期還好說。如今大燕政局混亂,人心不穩,難免有蠻族借此機會犯上作亂。但是連當地駐軍都平定不了的叛亂,得大到何等規模呀。

  牛天賜皺著眉頭剛要說話,就聽袁崇在召喚他們:“正清、天賜,不要在院中說話,到書房裡來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1

第二十章 師徒定策

  三人進入書房坐下,牛天賜先是向袁崇問安,隨後又問師母是否康健。袁崇特別講究禮儀,所以牛天賜每次見他不管有沒有急事,都要首先問安。直到這一套程式做完,天賜才開始說正題。

  “師尊,弟子見您愁眉不展,是在為賦稅加重的事情心憂嗎?”

  “天賜,為師正是為這件事煩惱。想必正清也告訴你了,難呐。春種秋收也是要按照規律來的。秋收還早,農人剛剛播種,哪裡來的秋糧賦稅可繳?此時催逼不是從百姓口中奪糧,從黎民袋中搶錢嘛?真不知朝中那些大人們是怎麼想的。放著平戎草原和遠東州當地的賦稅不用,放著百戰雄師不派。非要從中央地區調撥錢糧,派遣軍隊。如此捨近求遠,勞師遠征,焉能不敗。為師思慮許久,也沒想出好辦法來。”袁崇有些惱火的喝著茶水。在自己的弟子和心腹面前,袁崇總算可以發發牢騷了。

  “師尊,師祖讓我告訴您,要您賦稅多用銀錢繳納,廣設倉廩貯備糧食和日常用品,以不變應萬變。師祖還說大燕恐怕要有一場大災,要師尊和苗師伯早做準備。最好再和周圍幾縣的縣令溝通一下,聯合做好防災準備。”

  “什麼?你師祖又有神算啦。你確定你師祖說會有大災?”袁崇焦急的握著天賜的手問。袁崇知道,恩師的神算很准,恩師算出有大災,那就有七八成的可能。事關百姓生死大事,寧肯信其有、不能當其無。早做防範不會出差錯的。

  “可是,縣裡的府庫也不充盈。就算用銀錢繳納,也還差的很多呀?正清,你有何良策?”

  於縣丞攤開兩手苦笑著搖搖頭,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袁崇轉頭看著天賜。

  “師尊,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師尊萬萬不可向百姓攤派賦稅。如果按照朝廷的意思辦理此事,百姓積怨不說。師尊的一世清名也會毀於一旦。以弟子之見,不如先行借貸。等到秋稅收上來之後,還他便是。”

  “可是就算搬空府庫,再加上找滿城富戶借,也湊不出這麼大一筆稅銀啊?”

  “師尊是當局者迷,蒼山縣湊不出這筆銀子。弟子卻知道有一個地方存著大把的銀子。”

  “在哪裡?”袁崇和於正清一起發問。

  “萬通錢莊。”天賜自信的說出這四個字。

  袁崇的眼睛亮了:“哈哈哈,果然是當局者迷。怎麼把這個聚寶盆給忘了呢?不過天賜呀,官府和民間錢莊借貸,具體應該怎麼操作呢?”

  “很簡單,師尊只需向錢莊提供借貸的準確數量。再由師尊出具官文,說明以秋稅為抵押即可。臥牛鎮萬通錢莊總號就會開具密押本票。師尊就可以派人持此本票,到冀州府城萬通錢莊分號,提取現銀交納賦稅。”

  “此法甚妙,既方便,又省去了押送錢糧的危險和靡費。正清以為如何?”袁崇笑著問於縣丞。

  “此法甚好,縣尊我們就按天賜說的辦吧。嗯,以卑職之見,不如多借一些,春耕時節各處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府庫裡的那些肯定不夠用。再說按照天賜說的,我們還得多建倉廩,收購糧食和其他日用物資,這沒錢可不行啊。”于縣丞必將是管這些事的,想的也比較細。

  “天賜這樣可以嗎?還有你苗師伯那裡也可以這麼辦嗎?”

  “可以,一次借貸兩下使用,不妨礙的。只是還貸的時候要收些利息。肅州也有分號,苗師伯可以派人到臥牛鎮總號開具本票,到肅州提現銀,方便得很。”

  “這是應該的,料也無妨。這件事就這麼辦。”袁縣令一錘定音,於縣丞終於鬆了口氣。話說這萬通錢莊也有他們倆的份子在裡面,當然不會忘記自家的收益。

  難題解決了,又解決的這麼圓滿,沒擾民也沒影響春耕。袁崇一臉輕鬆和天賜聊了起來。

  “師尊,弟子這次來,是想把師母和妹妹接到臥牛鎮住幾天。弟子進城的時候,看到街上的情況,覺得人心不穩。所以弟子自作主張想讓師母和妹妹住到臥牛鎮去,大家也有個照應。師尊也可以安心操持政務。不知師尊意下如何?”

  “你想的周到。即便你不說,為師也是這麼打算的。值此多事之秋,理應先把家人安頓好。只是臥牛鎮富甲一方,難免會招來歹人的覬覦。不知天賜你有何良策?”

  “按照朝廷規制,郡兵是不可以為一個城鎮擔任守衛任務的。弟子想從肅州招募一些解甲歸田的老兵,帶領和訓練臥牛鎮青壯,並組成團練。其職責是協助官府維持地方安定,必要時可參與救災、緝盜和剿匪的行動。如果師尊覺得可行,可在本縣全面推廣這個做法,村設小隊,鎮設一團。忙時務農,閒時操練。平時維持本村平安,必要時各團集中在一起,統一歸師尊調遣。這樣一來免得遇事臨時抓伕,不好用還麻煩。若是師尊首肯,還要麻煩師尊在刺史大人和守將大人那裡登記報備,也好解決兵械弓弩等問題。”

  大燕尚武,允許民間擁有非制式武器。也就是說經報備批准後,你可以自己打制刀槍盾牌和弓箭非制式武器。但是絕對不可以擁有制式軍械。即使對自己打制的兵器也有嚴格的限制規定。比如,刀不可百煉,長不過五尺,也就是一米左右。長槍不過丈二,也就是槍的長度不可超過兩米。弓不過兩石,也就是自製的弓推動力不能超過一百斤。還有就是對甲胄的限制。除勳貴之外,普通百姓不可以擁有鐵質甲胄。歸田老兵有功勳者可以擁有皮甲,但平時不能穿戴,只有在帝國重大紀念日和帝國軍隊打了勝仗時才可以穿。總之種種限制有很多。

  組建團練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大燕開國之初,在十二邊州就施行過組建團練的政策。其目的一是做為各軍後備;二是當時像肅州、幽州、滄州、青州、金州、雲州等等這些州府都是邊疆地帶,隨時會遭受北戎狼騎的騷擾。為了使百姓少受損失,受到攻擊的時候能夠支撐到大軍前來援救,這才同意各地組建團練自保。而且那時候組建團練限制不多,甚至可以擁有制式軍械。其成員也多是由百戰餘生的傷殘老兵和青壯組成。再加上長期和北戎狼騎廝殺,這些團練的戰鬥力還是不低的。等到大燕平滅北戎,將平戎大草原全部收入囊中之後,大燕國境拓展幾萬里之遙。十二邊州也成了內地,團練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即使有個別地方還有團練的存在,大燕官方也是各種限制。逐漸的團練就被取消了。不過這個制度沒有被廢止,也就是說如有需要,依然可以重新組建團練。

  牛天賜早就想給臥牛鎮訓練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用以自保。他是想自己終究會離開臥牛鎮發展,但是臥牛鎮這塊根本要地一定要保住。沒有一隻戰力強大、忠誠可靠的隊伍是不行的。但是大燕對民間組建團練限制頗多,沒有官府的支持等同於造反之罪。所以,燕輝只好以給書院招募武師護院的名義,私下招募了一些老兵。天賜一直想有個機會把這件事確定下來,沒想到這次剛好有了機會,他怎能放過。

  “縣尊,天賜說的有理呀。咱們都知道大災之年若是救助不力,必會有大亂。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出現過,我們早做準備絲毫不為過。須知居安思危呀,還請縣尊三思。”於縣丞是堅定的站在牛天賜一邊的,牛天賜的想法他能猜出一二。況且臥牛鎮也是他的家,把自己家保護好總是不會錯的。

  其實袁崇和他們想的一樣,別看他為官清正,一心為民。但是家國天下這個順序還是弄的清楚的。沒有家哪來的國,沒有國何談天下。家不穩、國難安,家才是根本呀。他相信牛天賜絕對不會窩在臥牛鎮一輩子。恩師曾經私下裡跟他說過,天賜將來絕對是一方豪傑,貴不可言。他是天賜的老師,怎能不替愛徒考慮。

  袁崇拍拍天賜的肩膀說:“此事為師去辦理相關報備事宜,你做好準備就好。天賜,為師知你胸懷大志。這些年在你師祖和為師的教導下,你也算學業有成,是該好好歷練歷練了。但是,不管你將來成就如何,一定要記住你師祖和為師的話。得民心者得天下,時刻要把百姓放在心中。你心志堅定,以前為師見你年紀尚小,有些話不好對你說。這些年你的言行為師看在眼中,為師甚慰。今日為師再跟你說一句話你要牢牢記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心懷百姓,只要是做利國利民的好事,採用何種手段不要太計較。你明白了嗎?”

  牛天賜當然明白,他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哪能不明白。師尊這是在告訴他,今後要學會審時度勢,以陽謀對陽謀,以陰謀對陰謀。只要目標正確,具體怎麼做可以靈活處置。為師者把話說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天賜心中無限感動,拜倒在師尊面前眼含熱淚說到:“弟子銘記師尊教誨,拜謝師尊教導之恩。師尊今日的教誨,弟子今生不忘。”袁崇也滿意的扶起天賜,不住的點頭,怎麼看天賜怎麼喜歡。

  “你去見見你師母和媛兒吧。告訴他們收拾一下,就去臥牛鎮家裡住。為師還要和正清商量一下具體做法,錢莊那邊你代為師知會萬通一聲,讓他也好有個準備。好啦,你去吧。”

  “師尊,等弟子把師母和妹妹安頓好就來縣城幫師尊。師母和妹妹不在,您又該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弟子在您身邊也好照顧您的起居。”

  袁崇笑了,多日來他從沒笑的這麼開心過。從天賜的話裡他感受到了一個學生對老師的敬愛,一個晚輩對長輩的依戀和關心。袁崇很滿足,很高興。

  “別著急回來。有為師和你于叔在,縣裡一時不會有事。對了,回去後和你師祖商議一下。從書院學子中選些精通算學和律法的和你一起來,我有用。再從武師中選出十餘人來,用以加強各府庫的守備。再告訴你爹,要他準備好蓋倉廩的地方。地方要大,另外讓他準備好人手,免得到時忙不過來。”

  “早就準備好了。山神廟後面那塊地一直空著,就在那建。”

  “不錯,就在那裡建。正清,這件事你和牛亭長一起辦。”

  “正清遵命。”

  “于叔,讓嬸子和弟弟們跟我一起走吧,路上也有個照應。”天賜對於縣丞建議。

  “嗯,你嬸子他們回娘家去了,明天我就讓他們直接去臥牛鎮。唉,想想還是臥牛鎮好哇。天賜,你們趕快長大吧,到時候我和縣尊把官位讓給你們,我倆待在臥牛鎮享清福去。省的像現在這樣整日提心吊膽的,沒個安生勁兒。”

  牛天賜告別師尊,從書房出來,直接去了後宅。遠遠地就聽見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琴聲時斷時續,看來撫琴之人有些心不在焉。天賜笑了,他知道撫琴的人是誰,也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心不在焉。天賜的心裡湧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1

第二十一章 美人如玉

  “媛兒,今天是怎麼了?往日這一曲彈得流暢無比,現在為何破綻百出?你到底在想什麼呀,我的媛兒。”師母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天賜不禁止步側耳細聽,他懷疑是不是袁媛不舒服了。

  “母親,媛兒今日心緒不寧,也不知爹爹的政務處理完了沒有?這幾天爹爹一直愁眉不展,媛兒是在心疼爹爹呢。”糯糯的聲音傳進天賜耳中,猶如天籟一般將天賜心中的擔憂消散。

  “呵呵,擔心你父親是真,可不是全部。你是不是還在想你的天賜哥哥?”袁夫人在打趣自家愛女。

  “娘~~~~~,哪有您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娘呀。媛兒真的只是在為爹爹擔心呢,沒想別人呀。”

  “此話當真?”

  “嗯~~~~,當——真。”

  “那好,娘這就讓天賜回去。”袁夫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門外的天賜嚇得趕緊躲在柱子後面。

  “娘~~~~,您怎麼這樣子呀。天賜哥好不容易來一次,你怎麼往外轟人家。我還沒跟天賜哥,人家還沒跟他,跟他。哎呀,娘~~~~,您最壞了。”

  母女倆在房間裡嘁嘁喳喳鬧個不停。門外的牛天賜的嘴快要咧到後腦勺了。牛天賜活了兩輩子,到目前為止還從沒正兒八經的談一次刻骨銘心的戀愛。這不能不說是個天大的遺憾。可是自從拜入袁崇門下,也認識了袁媛之後。那種扯不斷、理還亂的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強烈。

  原來他一直以為袁媛還小,不會這麼早的懂得感情是怎麼回事。可是剛才無意中聽到袁媛的話,他這才明白過來。感情人家心裡早就有他了。難怪上輩子的時候,天賜總是聽人說女孩的心智要比男孩成熟得早。對這句話天賜一直不怎麼理解,如今一看這句話太正確了,簡直可以上升到真理的程度。就在天賜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間裡母女倆又開始說話了。

  “唉,我的媛兒長大了。過去你是纏著娘纏著你父親,娘記得你父親沒當官之前,每次回家你都會站在門口等他,那情景恍若昨天。現在,我的媛兒心裡有了另外一個牽腸掛肚的人了。娘又高興又有點辛酸。你一天天的大了,娘知道總有一天你要離開娘和你爹,每當想到這,娘就想哭。可是娘還是盼著你能有段好姻緣,能夠過上平安幸福,開開心心的日子。到那時,娘就放心了。”

  “媛兒,娘和你爹只有你這一個寶貝。所以從小對你寵溺了些,你的性子隨娘,也只有像你爹那樣知書達理,溫潤如玉的好人才適合你。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身為女子,一輩子的期盼都在夫君和孩子身上,所以不能不仔細些。娘也不求你能嫁入豪門,只要是知書達理的清白人家就行。”

  “娘,那,那,天賜哥哥不——行——嗎?”袁媛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要聽不見了。牛天賜又靠近了幾步側耳細聽。

  “天賜當然行了。其實娘最喜歡天賜。你倆青梅竹馬,天賜又是那樣的出色,娘要是有兒子就想要天賜那樣的。你再看天賜的父母,雖說是農家出身,可是重情重義,心地善良。你要是能嫁給天賜,娘就是睡著了也會笑醒的。就是不知道,天賜和他的父母願不願意。”

  願意,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這是牛天賜的心聲。

  “娘,您別擔心。牛叔牛嬸對我可好了,您不知道牛嬸悄悄的把家裡的帳本給我看,還讓我幫她算帳呢。您不知道,只要我在,牛嬸連家裡的鑰匙都讓我拿著。她說鑰匙太多拿著累,要我幫她拿呢。”

  “真的呀?這事你牛叔知道不?”

  “知道。牛嬸說這是她和牛叔商量好的。說是要讓我早點管——家。”

  嗯,又快聽不見了。牛天賜心裡美得如同中了八百六十億的大獎一般,那叫美瘋了。

  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心中暗暗埋怨自己的娘。這兒媳婦還沒進門,婆婆就主動繳械,這也太不矜持了。嗯,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娘去。

  “媛兒,娘跟你說。你牛叔牛嬸這是信任你,但是你可不要什麼事都自作主張,畢竟你還沒和天賜確定關係。雖說現在看來是早晚的事。但是娘要你記住你父親教給你的道理。公平、正直、善良、謙和。只有這樣才能維持好一個家,做個讓夫君敬重的妻子,讓公婆疼愛的兒媳。”

  “嗯,娘媛兒記住了。”

  “時候不早了,他們也該談完了,娘這就叫人去找天賜。”

  啪嚓,杯子掉地上的聲音。

  “哈哈哈,看你這樣兒,天賜還沒來緊張個啥呀?一點都沒有為娘的風範。”

  “娘~~~~~。您又取笑人家,不理你了,哼。”

  牛天賜整理好衣衫,恭敬的站在門口。

  “師母天賜來看望您了,方便嗎?”

  “哎呦,天賜來了,剛才還說到你呢,快進來快進來。到自己家裡還講那麼多規矩幹嘛。”

  牛天賜走進屋裡,恭敬給袁夫人行禮問安。袁夫人嘴上那麼說,可是依然端坐在椅子上接受問安。夫唱婦隨嘛,袁縣令是講究禮儀的,家教自然嚴格。袁夫人自然也不能違拗夫君的意願。其實,這也是大燕的傳統,長幼尊卑是不能亂的。

  等問安完畢,袁夫人笑著說:“你們兄妹多日不見,好好虛談。媛兒這幾日撫琴總是不在狀態,你是兄長多教教她。”

  “天賜遵命。”牛天賜沖袁夫人再施一禮之後,轉過身看向站在琴榻邊的袁媛。天賜往日見到袁媛只是覺得美麗端莊,活潑可愛。今天無意中被袁夫人點破倆人心中的情愫,再看袁媛時,已經不是單純的美麗可以形容的了。

  俗話說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男兒穿一身青衫或是深色的衣服,就顯得英俊瀟灑、氣質沉穩。女孩要是穿一身白色的衣衫就顯得甜美嬌俏,更添三分美貌。今天袁媛恰好是一身白衣,站在那裡巧笑嫣然。那美態看在天賜眼中猶如仙女下凡,嫦娥轉世。整個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美玉天成。什麼叫美人如玉,現在的袁媛就是。

  這絕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袁媛幼年時就稱得上是國色天香,如今長大更勝幼年。自然是美貌不可方物。牛天賜看在眼裡,愛在心上。呆愣半天方才說出一句話。

  “媛兒。內個,內個,我娘讓我接你回家。”

  噗,袁夫人捂著嘴跑出去了,全然沒有往日端莊的樣子。袁媛此時面若桃花,玉頸微垂,一雙小手毫無目的的摸著琴弦。琴弦被她摸得吱吱亂響,毫無韻律可言。

  天賜緊走幾步來到袁媛身邊,袁媛早有感應。她俏臉微斜,眸光似水,貝齒輕咬芳唇。那嬌羞的神態險些讓天賜化身狼人。神啊,這小妮子還沒完全長大就這般魅惑人了,這要是完全長大,豈不是要傾國傾城了嗎。

  牛天賜腦海裡不斷的閃現著許許多多經典的詞句,可這一刻他覺得什麼都不能表達他對袁媛的愛意。還是白居易老先生說的好哇,此時無聲勝有聲。天賜從來沒像此時此刻這般崇拜白老先生。

  “天賜哥。”

  “媛兒妹。”

  “天賜哥,我聞見玫瑰酥的味道了,很香啊。”

  “啊?哦,你看我都忘了。來,趕緊吃,都是你的。”

  天賜把一盒玫瑰酥送到袁媛面前,殷勤的打開盒蓋。袁媛看著天賜一雙明眸變成了一彎月牙。天賜又不淡定了,拿著盒子的手微微發顫,那盒子險些失手掉到地上。

  嘻嘻嘻,袁媛笑了。春風拂面的感覺,至此倆人總算恢復正常。長時間隔在倆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已經被點破,倆人的關係迅速升溫。於是倆人並排坐、吃酥酥,笑語不斷。讓躲在屋外的袁夫人看了心裡喜歡的不行不行的。

  由於要搬到臥牛鎮去住。袁媛和天賜一邊商量著,一邊收拾東西。大的物件今天就不動了,再說臥牛鎮的家中都有,沒必要搬來搬去的。就算沒有只要袁媛開口,春娘絕對會在半個時辰內弄回一大堆讓袁媛挑。看著這對兒金童玉女有商有量的樣子,袁崇和袁夫人心情甚美。袁崇很想喝上兩杯,但是看看身旁的自家娘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簡單收拾一番之後,袁夫人母女坐上馬車,天賜拜別恩師和於縣丞,趕著馬車走向城門。

  在城門口,他們遇見了縣尉錢松。錢松一身鎧甲,領著十個騎兵正要進城,他一見天賜和袁夫人母女就趕忙下馬問候。

  “錢叔,您這是到哪裡公幹,怎麼還一身戎裝。”

  錢松一聽天賜的話,歎了口氣說:“唉,越來越不太平了。溧陽縣押往州府的錢糧被一群山賊劫了。溧陽就挨著咱們縣,溧陽縣尊向我們求救,我就領著人去了。唉,慘呀。錢糧被劫也就罷了,押送的官差和民伕全被殺了。以前哪有這樣的事呀,天下不寧,天下不寧嘍。我正擔心咱們縣的錢糧要怎樣從道州府呢。怎麼,你們這是要回臥牛鎮嗎?”

  “正是。錢叔您回去以後先到縣衙見我師尊,我師尊會告訴你怎麼做的。還有,讓嬸子和幾個弟弟去臥牛鎮住吧。以後臥牛鎮要組建團練,那裡更安全。”

  “是嗎?那太好了。我先去見縣尊,回去後就讓你嬸子他們搬到臥牛鎮去,到時候你替我多照應他們。哦,你們這一路上要小心呐。算啦,我還是派幾個人跟著你們為好。這年頭小心為上啊。”

  “多謝錢叔,那就麻煩錢叔啦。”

  錢松點了四個騎兵讓他們保護天賜一行回臥牛鎮。剛要分手,錢松又叫住天賜。他解下腰間長刀遞給天賜,隨後又解下腰間牛皮鏢囊系在天賜腰間。

  “錢叔,您把刀給我您怎麼辦?再說我是不能用軍械的。”

  “這時候就別管那麼多啦,這把長刀是我從軍時的傢伙,不在備案當中。你放心用吧,只要不出咱們縣沒人管。再說今後組建團練,我看還得你領頭,看這趨勢早晚得配上軍械。不礙事的拿著吧,你們快走吧,路上小心些。”

  告別了錢松,天賜的心有些沉重。從溧陽縣賦稅被劫一事中,可以分析出很多問題。首先說明的就是大燕亂象已現,心懷叵測之人趁機為非作歹。其目的不單單是只為求財。如是只為求財,那殺人滅口就說不通了。要知道押運賦稅都是有大批郡兵保護的。其次說明那些所謂的山賊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能夠把押送賦稅的人全部殺光,說明那些山賊不是人數眾多,就是戰力強大。普通百姓就算人再多也做不到這一點。天賜很想到現場去看看。

  “天賜哥,你在想什麼?”軟玉溫香的小手搭在牛天賜肩頭,袁媛有些擔心了。

  “哦,沒事。我再想剛才錢叔說的事情。”

  “天賜,師母有些不放心。”袁夫人此時也替袁崇擔憂。

  “師母不必擔憂,咱們先回家。然後我去縣城照顧師尊,沒事的。”天賜邊說邊催動馬車趕路。當馬車來到青龍橋的時候,一行人都鬆了口氣。四個騎兵和牛天賜拱手告別,他們知道到了這就安全了。仿佛是以青龍橋為界,來的路上大家都有點緊張,可是一上了青龍橋,心就放在肚子裡。

  “娘、天賜哥,我們到家啦。”袁媛歡快的喊起來,嬌軀一下子趴在天賜的背上。袁夫人也笑了起來,還是臥牛鎮好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1

第二十二章 婆媳情真

  百味居是臥牛鎮最大最好的酒家。自釀的杏花春以酒味甘醇、回香綿長而聞名全縣。除了酒好,各式菜肴也很地道。尤其以各類醬肉、肉乾口味最佳。書院裡的老先生們閑來無事的時候,都喜歡要上一壺酒,切上一碟醬肉,坐在百味居二樓的窗前,一邊賞景,一邊飲酒聊天。要是去山間田野裡踏青,那杏花春和各類醬肉是必不可少的。老先生們喜愛的必是極好的,這是鎮裡各家的通識。所以有百味居在,臥牛鎮基本上沒有比他更大的酒家了。

  百味居是天賜的產業,當然其中少不了萬通的份子,蒼山縣城裡的松月樓現在都改名叫百味居了。在萬通和周孝賢的運作下,百味居已經開了三十餘家分店,十二邊州的州府基本上都有百味居的存在。所以臥牛鎮百味居就成了總店。

  百味居的大廚何尚,是三年前從肅州來到臥牛鎮的。何大廚剛來的時候自詡廚藝高超,沒拿百味居當回事兒。他本來打算自己開一家酒樓的,結果在他和牛天賜比廚藝甘拜下風之後,就成為百味居的大廚兼任掌櫃,平時百味居的生意也是由他打理。

  此時何尚正端著一個紅漆大託盤,上面整齊的擺著切好的各類醬肉和幾盤新采的野菜大步走向隔壁的錦雲繡莊。春日田野裡的野菜綠瑩瑩的,葉子上還綴著點點晶瑩透明的水珠,和閃著油光的紅亮的醬肉一配,看著就引人食欲。

  何尚邊走邊和熟人打著招呼,沒用多長時間就來到錦雲繡莊。

  何尚:“東家、夫人、楚老闆,你們要的吃食我送來了。”

  “嗨,叫個夥計送來就好,你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呢。”牛大壯接過託盤放好。

  “那不成,我怕小夥計偷吃。你看著醬肉片的這麼薄,少個一兩片根本看不出來。”

  牛大壯聞言哈哈一笑,他就喜歡何尚這樣守規矩的人。百味居的夥計用的都是牛家的族人。工錢給的足,又是自家的生意,誰會偷吃。何尚這麼說不外乎就是逗大家開心而已。

  “東家,少東家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又琢磨了幾個菜式,等著少東家品鑒呢。”何尚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問牛大壯。

  “看日頭也快了,莫著急。他回來我就讓他去找你。”

  “得嘞,你們聊著,我得趕緊回去。萬老闆訂了幾桌酒席,點名要我親自動手呢,我得趕緊去準備。”

  “咱倆一起走,他們姐倆說話,我一個大老爺們可插不上嘴。”

  牛大壯笑著沖春娘和楚老闆點點頭,跟何尚一起走出錦雲繡莊。牛大壯現在很忙,每天都得到鎮公所去處理全鎮的事情。臥牛鎮規模大,人口多,買賣字型大小作坊也不少。這家長里短的事自然都需要牛亭長來處理。

  “大壯,下午早點回家,媛兒回家了,咱們一起聚聚。”春娘站在繡莊門口溫柔的囑咐大壯。

  “知道了,哎呦,都啥歲數了還這麼磨人,讓人看了笑話,我走啦。”牛大壯豪邁的一揮手,大踏步的走向鎮公所,也就是山神廟的那裡。春娘看著自家男人龍行虎步的樣子,心裡好生崇拜。

  “嘻嘻嘻,這是在看情郎呀?哎呦,都老夫老妻啦還沒看夠哇。”湘雲在春娘身後笑著說。

  “嗯,看不夠,一輩子也看不夠。哎呀,你這個小蹄子,居然看我笑話。楚姐姐,你幫我收拾她。”正犯花癡的春娘,被湘雲一鬧,一不留神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逗得周圍的嬸子大娘們笑成一片。

  楚老闆笑著在湘雲肩上拍了一下,回身拉著春娘回到桌前繼續繡花。姐倆一個說一個笑,周圍買布、挑繡活的女人們也跟著湊趣呃,錦雲繡莊裡一片燕語鶯聲,好不熱鬧。

  一身勁裝的牛大山扛著鋤頭、牽著牛從門前經過。坐在繡莊門口的一幫媳婦們立刻叫喚起來。

  “大山來啦,哎,湘雲你家大山來啦,快出來呀。”

  哄,屋裡屋外笑成一片。湘雲紅著臉扭扭捏捏的走出來,牛大山也紅著臉,把一籃子野菜遞給湘雲。那籃子野菜上面是一束開得正豔的桃花,周圍用各色野花和綠草相襯,顯得那樣美麗嬌豔。

  “哎呦,都送花兒啦。大山,趕緊回家讓牛叔提親來吧,不然我家小叔就搶人啦,哈哈哈。”媳婦們鬧成一片,牛大山和湘雲更是羞得說不出話來。

  牛大山是族長牛山的小兒子,牛大虎的親弟弟。和他哥一樣,打小就和牛大壯親近。自從楚老闆來到臥牛鎮以後,牛大山一眼就看中了湘雲,湘雲也喜歡勤勞樸實,體格健壯的牛大山。鄉親們也都看好這一對兒。只是見他倆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就連逗帶慫恿的想快點把這一對兒撮合成一家。

  對此楚老闆也是願意的。臥牛鎮老牛家的小夥子個頂個都是好樣的,樣樣活計都能幹,懂規矩也勤快。更難得的是都能寫會算,在這個年代,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再加上老牛家各家日子過得殷實,臥牛鎮周圍村鎮,包括縣城裡的閨女們都想嫁到臥牛鎮老牛家來。

  就在大家笑鬧的時候,天賜回來了。自馬車一進臥牛鎮,袁媛就像一隻小喜鵲一樣嘴就不停。袁媛是連說帶吃,她這個毛病牛天賜早就心知肚明。

  人無完人嘛。袁媛這麼出色,老天爺總得給她弄點小缺陷出來,否則老天也會嫉妒的。於是袁媛就有了一個不算毛病的毛病,能吃也會吃。天賜會做飯,而且手藝還不錯。尤其是做燒烤的時候,只要天賜一動手,用不了多一會兒聞著香味而來的袁媛就會跟在他身後轉。天賜烤多少人家吃多少,奇怪的是怎麼吃也沒見袁媛發胖。對此牛天賜很是得意。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想要拴住女人的心,先要拴住她的胃。牛天賜相信只憑自己做飯的手藝,袁媛就百分百的會成為自己的老婆。況且袁媛還是那種天生長得靚,咋吃都不胖的極品。牛天賜就更要抓住她不放了。

  天賜笑著和鄉親們打招呼,隨後又把舉著糖葫蘆的袁媛從車上抱下來。一對兒金童玉女本就惹眼,現在倆人又是那樣的親昵。看得周圍的嬸子、大娘、嫂子雙眼變成了紅心狀,嘴裡不停的說著:“多好的一對小人兒呀,多好看呀。春娘真有福氣。”

  春娘和楚老闆早就等在馬車邊了。袁媛雙腳剛一沾地,就像花蝴蝶一樣撲進春娘懷裡。小嘴兒吧唧一下親在春娘臉上,把春娘美得緊緊摟著袁媛不放,好像生怕被別人搶了去。

  天賜扶著袁夫人下車,袁夫人笑著跟春娘和楚老闆打招呼。

  “楚姐姐、春娘妹子,我把媛兒送來了。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只管吃喝玩樂。百味居的醬肉、杏花春一樣不能少啊。”

  楚老闆和春娘不住的點頭,拉著袁夫人就往繡莊裡走。

  “嘻嘻嘻,雲姨、大山叔。你倆幹嘛呢?哎呀,大山叔給我雲姨送花呀,真好看呀。哎,大山叔,你別走呀?”袁媛一到這裡就展現出少女天真活波的天性,一邊摟著湘雲,一邊跟牛大山說話。

  牛大山實在呆不下去了,被嬸子嫂子和姐妹們打趣倒沒什麼。可被這位未來的侄媳婦打趣,實在是讓他這個當長輩的有點下不來台。

  “侄媳婦兒啊,叔還有事先回了,你忙哈。湘雲,我先回去了回頭咱們,那個——啊。”牛大山牽著牛走了。

  有時候老實人插刀也挺厲害的。牛大山一句侄媳婦引得眾人大笑不止,羞得袁媛粉面帶桃花不知道說啥好。她瞪了在一邊笑得很得意的牛天賜一眼,拉著笑彎了腰的湘雲躲進繡莊裡。

  早就等著急的春娘,一把把袁媛抱過來。這孩子從小到大,春娘可是沒少抱著。那是眼看著袁媛從一個粉嘟嘟的小丫頭,長成如今這樣亭亭玉立的少女。春娘早就把她當成自己閨女看待了。

  “媛兒,嬸子給你做了一套衣裳。你楚姨的手藝,趕緊試試。”

  像是袁媛這個級別的美女,穿啥都好看。更何況是春娘和楚姨精挑細選,細心縫製,那做工和款式絕對是臥牛鎮乃至蒼山縣獨一份的。袁媛穿上這身衣裳,立刻變得更加出挑。在少女的爛漫中多了一份端莊大氣。春娘、楚姨和袁夫人看了之後,三雙眼睛爍爍放光,雖說都是女人也禁不住心裡羡慕得緊。

  “嬸子、楚姨,娘親,你們看我好看嗎?”袁媛張開雙臂轉著圈讓仨人看。這個年紀的女孩正是愛美的時候。這衣裳太合袁媛的心思了。

  “好看,太好看了。媛兒,我看你呀乾脆管你牛嬸和我家小姐叫娘算啦。”湘雲在一旁插嘴到。

  “行啊,沒意見。春娘妹子、楚姐姐。今後我家媛兒就是你們的親閨女啦。”袁夫人拍著手說。

  “那感情好,我早就這麼想啦。袁姐姐你可不准反悔。”春娘拉著袁夫人的雙手來回搖。

  楚姨站起身仔細的把袁媛衣裙上的飄帶理順。雙手捧起袁媛的俏臉憐愛的仔細端詳著,她臉上都是滿意的笑容。看著袁媛嬌羞的小樣,楚姨禁不住親了袁媛一口。

  “哈哈,叫娘叫娘。”湘雲在一邊起哄。

  “娘~~~~~。”袁媛還真叫了,這一聲叫的是低回婉轉,說不出的嬌羞。惹得春娘和楚姨摟著袁媛不撒手,看得一旁的袁夫人,心花怒放,直接用手撚起醬肉往嘴裡送。薄薄的肉片到了嘴裡入口即化,美呀,袁夫人覺得沒有比現在這樣子更美的了。她很想讓袁崇辭官,那個破縣令操心勞神的不當也罷。來臥牛書院當個先生都比那強,袁夫人安安打定了主意。

  牛天賜這會兒正在門外喂馬。儘管是一匹馱馬,但是天賜還是很細心的給它喂水加料。

  “這是一匹馱馬,不是寶馬良駒。這位公子為何還要這麼細緻的照顧它?”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天賜抬頭一看,眼前是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虯髯的大漢。這大漢四十左右的年紀,人雖粗壯卻是一身華服。明顯是個身價不菲的人物。

  “這位大叔,這馬雖說不是寶馬,可也是我一手馴養大的。有感情了,讓大叔見笑。”

  “哇哈哈哈,想必你就是著臥牛鎮的少莊主牛天賜吧?老夫久聞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老夫呼延豹,家在金州。做的是販賣牲口的生意,說白了就是個牲口販子。哇哈哈哈哈。”

  “晚輩見過呼延先生。”

  牛天賜自然知道這呼延豹的來歷。呼延豹自己管自己叫牲口販子,天賜可是不能這麼叫。提起呼延豹,在大燕北方各州乃至平戎草原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大燕軍中一半的戰馬都出自他的馬場。呼延豹名下,還有號稱除了大燕將作監之外最好的鐵匠鋪子。此人也是牛天賜圈定好的合作夥伴。

  “牛公子不必客氣,老夫是個爽快人。我看牛公子定然也不差。這次老夫來臥牛鎮,除了和萬掌櫃商議開分號的事之外,最主要的是想見見你。來來,老夫給你引薦幾位大財主。”呼延豹說著,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拉住牛天賜向萬通錢莊走去。

  “天賜哥。”一個糯糯的聲音傳來,牛天賜不禁止步回頭一看。哇塞,這是九天玄女下凡到人間了嗎?牛天賜立刻傻了眼。

  “好閨女。不錯不錯,跟你很是般配。看來老夫來的不是時候。牛公子,老夫在百味居等你。哇哈哈哈哈。”呼延豹大笑著轉身離去。

  牛天賜定定地看著袁媛,袁媛的美貌牛天賜早就知道。可是這丫頭現在這個打扮真的讓天賜心動不已。

  “天賜哥哥,我好看嗎?”

  “好看,特別好看。媛兒,以後你要天天這樣讓我看。嗯,必須的。”

  “嗯,媛兒就讓你看。”

  兩個情竇初開的孩子站在街上互相看著對方,那情景讓人歡喜,也讓人感動。錦雲繡莊裡擠在窗戶邊上的老姐仨,看著這幅情景,高興得直抹眼淚。

  “咳咳,你倆看夠沒?沒看夠回家看去,現在要辦正事。”美好的時刻總是不乏有人搗亂。周孝賢站在倆人旁邊,抱著雙臂,一條腿還在不停的抖動,那樣子要多紈絝有多紈絝。這小子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桃花眼滴溜亂轉,臉上的倆酒窩時隱時現,看那意思是在忍著笑,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惱羞成怒的袁媛,拎著裙角走過來,一把擰住周孝賢的耳朵。

  “小賢子,幾天沒收拾你,你皮癢了是吧?看姐姐怎麼收拾你的。”

  “啊~~~~~,袁姐姐饒命。小弟知錯啦,知錯啦。您倒是鬆手哇,我耳朵都要掉了。大哥你趕緊管管你媳婦。再不管,你可愛的弟弟就沒命啦。娘~~~,救命呀。”

  哈哈哈哈,笑聲此起彼伏。春娘笑得直打跌,她制止住想要教訓自己閨女的袁夫人。

  “袁姐姐你別管,孩子們鬧著玩呢。再說我就喜歡媛兒這樣子,這才是我老牛家當家媳婦該有的風範呢。”春娘說這麼大聲,就是要在袁媛身上蓋上老牛家的章。就是要告訴大家,袁媛是她家定好的兒媳婦,誰也甭想搶。

  袁夫人自然不再說什麼。你當婆婆的都不在意,娘家媽就更不會在意了。就連一旁的楚姨也是笑著連連點頭,她對袁媛也很滿意。她用手比劃著告訴春娘,要收袁媛做徒弟。春娘正美得不行,當然滿口答應。至於楚姨收袁媛當徒弟學什麼,春娘沒在意。她覺得不過是教一些女紅技藝什麼的,這也是女兒家應該學的,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袁夫人自然更沒意見,她的女紅實在拿不出手,所以,袁媛的女紅也不怎麼高明,能跟著楚姨學那再好不過了。

  此時萬通錢莊門口,一位五縷長髯的老者和一位留著八字鬍的老者,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好地方,好鎮子。好鄉情,好民風啊。岳兄,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啊。”

  “是啊是啊。像這樣的地方真是不多見呀。萬掌櫃,不知我倆可否在臥牛鎮盤個鋪子,蓋處院子呢?”

  “呵呵,自然可以。岳先生、魏先生,請二位移駕百味居,小弟在那裡定了酒席。今後咱們是一家人了,要多親多近才是。哦,呼延先生已經自己起去了百味居,咱們也去吧。”

  魏先生:“萬掌櫃,那個相貌非凡的少年就是牛天賜吧?果然不俗。不錯,真是不錯。”

  萬通:“那是那是。我家少莊主天資過人,少有勇名,自然不同凡響。兩位請,一會兒我家少莊主和莊主就會到,我們在百味居等他們。請,請。”

  魏先生和岳先生路過錦雲繡莊的時候,沖楚姨微微點了點頭。楚姨趁著別人不注意,向兩位老先生微微一福。這個動作別人沒注意,牛天賜卻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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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酒桌上的較量(一)

  牛天賜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悄悄塞進袁媛的袖子裡。這是他抄錄的神龍訣第一重的煉功心法,並且詳細的注明了注意事項。天賜覺得今後自己可能不會經常陪在袁媛身邊,所以希望她也修煉神龍訣用以自保。天賜悄悄的對袁媛說:“媛兒。這本冊子是我家祖傳的修煉功法。你要認真修煉,不懂的地方就問我。這個功法不可以給其他人看,一定要保密。記住之後就燒掉,明白嗎?”

  袁媛現在一切都聽天賜的,自然點頭答應。她也知道天賜很忙,但是只要天賜心裡有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天賜哥,你去吧。酒宴上小心些,我看那些人都是有勢力、有背景的,你要小心呀。”

  “嗯,我知道。一會兒你和娘一起回家等我,把楚姨也接去咱們家。好久沒在一起聚聚了,你就替我好好照顧她們。”

  袁媛點頭答應,轉身回到繡莊門口。她站在門口又回過身,沖天賜擺手。

  “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天賜看著袁媛戀戀不捨的走進繡莊之後。這才轉身向百味居走去。

  百味居的二層已經擺了好幾桌,牛大壯和牛山挨桌敬酒。但是他們卻沒有去最裡面那間最好最大的包間,因為何尚告訴他倆,那個包間裡的人,憑他倆應付不了。就連萬通和周孝賢,也只能是在那裡陪著那幾位聊聊天。那幾位等的是牛天賜。

  牛天賜信步來到二樓,挨桌給客人們敬酒。這些都是來商洽建分號的各地的有頭臉的商賈。雖不如那幾位那麼重要,但也是今後的合作夥伴,自然不能怠慢。牛天賜酒到杯幹,態度恭敬客氣。商賈們一見牛天賜禮數周到,為人豪爽。也禁不住紛紛敬酒,一時間氣氛相當融洽。等到敬完眾人,天賜說聲各位慢用之後,向著包間走去。

  何尚跟在天賜身邊低聲的說:“少東家,那幾位都是一方豪傑,言語上若有衝撞,少東家不必在意。”

  牛天賜停住腳步看著何尚,他對何尚的瞭解比所有人都多。這個何尚可不是像表面上一樣,只是一個出色的廚子那麼簡單。你見過誰家的廚子在一炷香的時間裡,就把一隻活蹦亂跳的幾十斤的大公羊給拆成零碎的。而且那整張的羊皮一點都不帶糟蹋,那羊肉按照大小肥瘦碼得整整齊齊,骨頭剔的溜光,拆的異常細緻。從始至終只用一把短刀,那些鉤子斧子碰都不碰。

  牛大壯也是個不錯的屠夫,可是讓他也像何尚這樣,他卻做不到。所以,牛天賜從來沒把何尚當成一個普通的廚子對待。要說既然知道這人不一般,那為什麼不有所提防,還讓他當百味居的掌櫃。要知道百味居可是正經八百的牛家產業,百味居的掌櫃應該是牛家的嫡系才對。可是天賜偏偏就讓何尚當了掌櫃,因為天賜的意識告訴他何尚值得信賴。

  “何叔有心了,天賜明白。”

  天賜看見何尚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天賜心裡很高興,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不管何尚的身上藏著什麼秘密,他對天賜是非常在意的。

  倆人走到包間門口,和尚搶先一步推開包間的兩扇雕花門。

  “列為貴客,我家少東家給各位貴客敬酒。”何尚高聲唱諾之後,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牛天賜順勢走進包間。

  圍著十人台的雕花紅木桌坐著六個人。正中間坐著的是一位身穿寶藍底團花錦袍的三十多歲的男子。只見他皮膚白皙,劍眉鳳目,面目英俊。頭上的紗冠正中,鑲著一塊色彩濃豔得如一泓春水的極品翡翠,在他顧盼之間總能給人一種久居上位的感覺。此人隨意的和大家說笑著,那悠閒的神態,仿佛從來不會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上一樣。但是天賜的意識告訴他,這個人是那種一邊跟你說著笑話,一邊把尖刀插在你心窩裡的人。

  這人右手邊是天賜在繡莊門口見過的呼延豹。左手邊是一位留著一位五縷長髯的老者。老者六十多歲的年紀,保養的卻很好,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看得出來他是個心胸開闊而又家底豐厚的人。在他的左手邊是一位留著八字鬍的老者,年紀和五縷長髯的老者相仿。

  這位老者體型較胖,不時的有一條絲綢手絹擦拭著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那扳指潔白無瑕,隨著老者手指的搖動,似乎有一團白霧在扳指中流淌。前世看慣了各類奇珍異寶的牛天賜,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老者手上的扳指是件古玉,而且是羊脂玉中的極品,只這一個扳指就價值連城。可見這位老者的身價該有多麼豐厚。

  隨著何尚的聲音,萬通和周孝賢搶先站了起來。還沒容他倆說話,呼延豹卻搶先開口。

  “哇哈哈,正主來了。我說牛天賜,客人先至,主卻未到。這未免有失待客之禮吧?我等雖然是商賈,但在地方上也是有幾分薄面的。就算是刺史那樣的人物,也要對我禮讓三分。怎麼到了你這裡卻讓我等,這是何道理?算啦,看你年幼,知道你還不懂人情世故。來,罰酒三碗,此時就算過去了。小子,敢不敢接著。”

  哐哐哐,三個大碗擺在桌上。呼延豹推開正要說話的萬通,拎起酒罈滿滿倒了三碗酒。其他三個人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哇哈哈。小子,在西北能讓我親自倒酒的人,還不夠兩隻巴掌,你小子有面子。來吧,是你自己喝還是等我灌你。”

  周孝賢正要上前說話卻被何尚拉住。牛天賜看著呼延豹笑了。這老頭有點意思,臉變的真快。在繡莊門口這老頭還是一副很欣賞天賜的樣子,現在卻忽然變臉。

  對這幾位牛天賜事先做過瞭解。呼延豹掌握的戰馬和冶鐵是將來天賜必須掌握的資源。那個五縷長髯的老者名叫魏其昌,家在幽州,是大燕最大的糧商,這也是天賜需要的。那個八字鬍的老者名叫岳鐘啟,家在檀州,也就是靠近京城的一個上州。他主要經營的是金銀珠寶、手飾玉器。更主要的是,他在營州有一隻規模龐大的船隊,大燕一多半的海外貿易都是他經手的。這老頭別看一副地主老財的樣子,私底下卻有一個別號“海龍王”。這些人所掌握的資源實在是太豐富了,豐富到牛天賜不把他們控制在自己手中都夜不能寐的地步。所以這回才借著開分號的事把他們請到臥牛鎮。

  有道是人叫人千聲不語,錢叫人點手自來。這三位大豪對錢財已經沒啥概念了。不過牛天賜這個錢莊的設想卻讓他們心動。經商和打仗一樣,誰佔據先手誰就贏了一半。牛天賜提出的經營模式這三位元一看就知道,這裡面的利益有多大。如果按照天賜的計畫實施,把天下的財富彙聚在手中絕對不是瞎說。也正是因為這點,這三位才肯親自來到臥牛鎮。一是要搶佔先機。二是要看看能想出這麼絕妙的方法的人到底有多妖孽。既然大家今後都是一條船上的夥計,就必須看看掌舵的人有沒有這個本事,值不值得大家跟著他幹。

  這些人都是久曆江湖的人精,自然要試探牛天賜一番。呼延豹就是他們的先鋒。當頭棒喝,下馬之威的招數用的爐火純青。

  呼延豹看到牛天賜笑了,暗暗點頭。心中暗贊:不錯,有點膽量和氣度。

  “諸位前輩、呼延先生。晚輩來遲自然該罰,但是晚輩今年剛剛十一歲,還是弱冠之年。呼延先生,卻拿對待成年人的法子對待晚輩。傳將出去,未免有人會說呼延先生以大欺小,失了長輩應有的身份。我看不如這樣,這三碗酒暫且記下。容晚輩親自為四位前輩滿酒,一來感謝四位前輩抬愛,大駕光臨小鎮為晚輩捧場。二來向四位前輩致歉。晚輩因要事拖延,姍姍來遲,還望四位前輩恕罪。”

  說完牛天賜給四個人倒了滿滿一碗酒,恭敬的送到四位面前。一臉微笑,雙眼一眨一眨的看著四人。這老四位互相看看,同時仰頭大笑。

  呼延豹指著天賜說:“哇哈哈。小滑頭,找出這麼個理由躲酒。也罷老夫縱橫江湖多年,豈能被人說以大欺小。小子,那三碗酒暫且記下,不過在酒宴結束之前必須喝完。否則,老夫寧肯讓人說我以大欺小,也要掰著你的嘴灌進去。哇哈哈哈,老夫先喝這碗。”

  咕咚咚,呼延豹張開血盆大口,一碗酒往嘴裡一倒,瞬間不見蹤影。

  “哈哈哈,傻豹子上了小滑頭的當。連累我們跟著喝酒。”魏其昌說完,也把一碗酒喝幹。

  “他是饞酒呢。牛天賜是吧?其實你不用找理由,多跟傻豹子磨蹭會兒,他自己把酒就喝了。話說你家的杏花春真是不錯,和宮裡的禦酒有的一拼。來來來,敬酒不喝,罰酒加倍,你只需沾一沾就好。老夫做主,免了你的罰酒。”岳鐘啟端著酒碗沖天賜擠擠眼睛。

  這老頭看似替天賜著想,其實牛天賜只要順著他的意思那才是上當了。須知合作也要分個主次,說白了就是大家聽誰的,誰說了算。天賜這時候要是聽了這四位當中任何一個人的話,那在今後就會陷入被動,就會逐漸失去話語權。原則問題不能相讓,商場如戰場,酒場也一樣。該偷奸耍滑的時候別實在,該逞英雄的時候也別客氣。

  “岳先生錯了。剛才晚輩是和四位前輩開玩笑。晚輩對四位前輩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晚輩更加欽佩。晚輩師尊有教:長者賜,不可辭。莫說是酒,就是穿腸毒藥晚輩也甘之如飴。諸位前輩,晚輩再次敬各位前輩。”

  哐,一大碗酒灌下去。牛天賜癟著嘴喉嚨一鼓一鼓的,讓人看了很是難受。呼延豹、魏其昌和岳鐘啟看著天賜眼中很是讚賞。周孝賢不住的撫摸天賜的後背,小臉上滿是擔憂,那雙桃花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那個坐在正中一直沒說話的人,身子微微離開了椅背。他看著牛天賜的眼神中居然有一絲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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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酒桌上的較量(二)

  “哎呀,天賜呀。這一碗就好,不要再喝了。”魏其昌慢慢的說著,可是一絲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牛天賜端起第二碗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一半就停住了。那難受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

  “天賜娃娃,你還太小。須知酒大傷身,不能喝別硬撐著。要不然剩下的暫且記下。聽話,別逞能。”這時候呼延豹又變回那個和藹的樣子,此時的他很有幾分長輩的慈愛。

  “四位前輩,晚輩的師尊有教:君子應以誠信為本。天賜雖小,但一直以君子為自己的楷模。正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天賜言出必踐,否則今後如何經營錢莊,如何實現匯通天下的宏願。四位前輩不必擔心。君子證道,雖死無憾。”

  “好。好個君子證道,雖死無憾。好個匯通天下,果然大手筆,大境界。牛天賜,如果你能喝完,今後這錢莊諸事,我等全聽你一言而決。”說這話的是那個坐在中間的人。

  牛天賜:“空口無憑。”

  坐在中間的人:“立字為據,拿紙筆來。”

  何尚興奮地端來紙墨筆硯,那人筆走龍蛇,唰唰唰一氣呵成。隨後和其他三人簽字蓋章之後,把字據交給周孝賢。

  “四位前輩想必也知道這匯通天下利國利民,也是我等聚攏天下財富的根本之道。為了這個晚輩定將這酒喝完。晚輩和四位前輩相見恨晚,不如我等各出彩頭,若是我喝不完,我的彩頭全歸各位之外,再給各位加一成份子。若是我僥倖喝完,四位前輩只需把彩頭給我便可,不知各位前輩可敢和晚輩一搏?”

  牛天賜說完一擺頭,周孝賢立刻跑出去,片刻後領著四個夥計端著紅布蓋著的四個託盤小心的放在桌上。牛天賜逐一掀開紅布,饒是那四位巨富見了眼前的東西也心動不已。呼延豹一把抓起鑲金嵌玉的短刀按動繃簧。嗡的一聲包間裡一道寒光閃過,溫度立時下降幾分。那短刀亮如秋水,呼延豹的手指離刀刃還有一絲距離就感到絲絲拉拉的疼痛。

  “好刀,真是好刀,這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坐在中間那人抱著人頭大的一塊溫潤經營的明黃色玉石不撒手。魏其昌摟著一座七彩琉璃燒製成的五穀豐登擺件看的入神。岳鐘啟仔細摩挲著一棵翡翠白菜,仿佛摸著美人的玉腿。這些東西都是牛天賜從空間裡隨便拿出來的,這樣的東西在空間裡有的是。

  “四位前輩可還中意?不知四位前輩的彩頭在哪裡?”

  商人,尤其是成功的大商人,骨子裡都是有賭性的,成就越高賭性越大。當然,這裡說的賭性不是那種耍錢爛賭。這裡說的賭性指的是以小博大,憑的是智慧、經驗和膽略。這四個人無疑都是這方面的佼佼者,一擲萬金在他們眼裡就跟扔了把土一樣。面對一個孩子的挑戰就更不會示弱,於是紛紛拿出彩頭。呼延豹的是一匹馬駒,這匹馬駒有多好就不說了,看看價值就知道。十萬兩,黃金。

  魏其昌的卻是一件薄薄的類似於紗衣的東西。不過看著魏其昌那肉疼的樣子,天賜知道此物絕對不俗。

  岳鐘啟一看他倆的東西都很割肉,自己也不好比人家差了。咬咬牙摘下那個羊脂玉扳指放在桌上。

  中間那人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塊明黃色的玉牌放在桌上。那三位一見驚訝的看著那人。那人沖他們搖搖頭,把玉牌放在最中間。

  “牛天賜,果然有膽有識。這桌上的四件寶貝,每件拿出去都可以引起一場戰爭,你敢要嗎?”

  “哈哈哈,有何不敢?”

  “好,不過想要這四件寶貝還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得重新喝三碗。”

  此話一出,站在一邊的何尚著急的喊出來:“這哪行啊,天賜還小。少家——,稍加照顧可好?就把剩下的喝完可好?”

  “何叔不必多言,我行的。這位前輩,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前輩還有何要求可以一塊說出來。”天賜心裡很高興,不是因為這些寶貝,而是借這個機會試出了何尚的忠心。今後對何尚可以委以重任了。

  “嗯,不管你輸你贏,都要允許我們幾個在臥牛鎮開商鋪、蓋莊子。你能答應嗎?”

  “牛天賜答應了。在臥牛鎮,牛天賜的話就是承諾就是保證。不過來我臥牛鎮,就要尊我臥牛鎮的規矩。幾位前輩能做到嗎?”

  “那是自然,沒有問題。牛天賜你該喝酒了。”那人悠閒地靠在椅背上說。

  “好,小賢倒酒。”哐哐哐,又是三大碗,一壇酒空了。

  呼延豹碰碰中間那人,小聲說:“哎,過了吧?小心你姐揍你。”

  那人搖搖頭說:“不礙事,我有準備。”說著把一個藥丸捏在手裡。

  牛天賜端起酒碗,看著眼前緊張的注視著自己的人們,忽然得意的一笑。哐哐哐,三碗酒立刻滴酒不剩灌進喉嚨。四個人緊張的看著牛天賜。不對呀,這小子怎麼跟沒事人一樣啊。不好上當了,這小子天生海量。等四個人明白過來已經晚了。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哈哈大笑,笑的是前仰後合,絲毫沒有輸慘了的意思。

  何尚見萬通和周孝賢笑得如同偷著雞的狐狸,奇怪地問是怎麼回事。周孝賢告訴他牛天賜天生海量,喝酒就像喝涼水。這杏花春喝個七八壇就跟沒喝一樣。其實不是牛天賜天生海量,而是因為神龍訣的作用,這一點他們是不知道的。

  呼延豹笑得拍著桌子哇哇大叫:“哇哈哈哈。老夫打了一輩子大雁,沒想到今日卻被一個小家雀啄了眼。可笑的是你們三個平日自詡聰明,今日卻和老夫一樣著了道兒。哇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天賜呀,老夫跟你打個商量,你這把刀老夫甚是喜歡,要多少錢你隨便說。老夫絕不還價。”

  岳鐘啟也笑著說:“英雄自古出少年,此話不假,我們老嘍。哈哈哈。”

  魏其昌:“是啊是啊。這才叫長江後浪催前浪,前浪拍在沙灘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中間那人好不容易止住笑,對牛天賜說:“天賜呀,你贏了,這些都拿去吧。不過要好好保管,不可輕易示人。哦,忘了告訴你,某家肅州楚天雄。”

  牛天賜笑著沖四個人一拜說:“四位前輩,剛才是天賜和前輩們開玩笑。這些彩頭本就是晚輩孝敬各位的,還請各位笑納。之前的賭約不算,各位的份子在原有基礎上再加一成。今後晚輩還要仰仗各位前輩扶持。來,晚輩敬各位長輩。”

  “好。好好好。楚賢弟呀,天賜這事幹得漂亮。小小年紀卻有這番智慧和氣魄,連老夫都自愧弗如。你該表態了吧。”呼延豹心中煞是暢快,對牛天賜喜歡的不得了,怎麼看怎麼順眼。他有心幫助天賜一把,於是趕緊催楚天雄表態。其他兩人也是這個意思。

  “好。天賜膽識魄力皆屬上乘。從今以後我等四家,以天賜為首,若有違背甘受天罰。來,我們和天賜共飲一杯。”

  牛天賜很激動。古人輕易不發誓,發了誓就必須實現。剛才楚天雄的話已經和發誓沒啥區別了。這一場酒宴不僅談成了生意,確立了同盟合作關係。更重要的是確定了牛天賜在這個同盟中的主導地位,這比得到那些財寶重要得多。這也是牛天賜多日來費盡心思、仔細研究、反復演練所想取得的結果。到現在牛天賜可以說是如願以償了。

  酒桌上的氣氛相當融洽,老四位收了禮物,心中歡喜不已。呼延豹、魏其昌和岳鐘啟也把答應給天賜的禮物給了天賜。他們向天賜說明了禮物的貴重之處後,一貫不把錢財放在心上的牛天賜都不禁動容。

  做為西北最大的馬商,呼延豹送出的馬絕對不是凡品,看看他那得意加不舍的樣子就知道。魏其昌的禮物名叫“天蠶衣”,穿在身上可以避免各種毒蟲侵擾。並且可防刀劍弓弩的攻擊,相當於一件防彈衣。岳鐘啟的扳指價值連城自不必說,最關鍵的是老嶽告訴天賜,將來如果到了沿海各州,想做海上的生意。只要拿出這個扳指,絕對有大把的人幫襯。

  楚天雄卻收回那塊玉牌,笑著對天賜說:“天賜呀,這玉牌是你的了,但是現在還不能給你。因為時機未到,而且你還得接受考驗。我暫時替你保管,等到時候你知道這塊玉牌的用處之後,再決定拿還是不拿,可好?”

  若是換了別人心裡指不定怎麼生氣呢。但是天賜卻一點沒有其他想法。他恭敬的沖楚天雄拜了三拜,連連答應。他心裡明白,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就越是重要。況且楚天雄是肅州人,也許從他身上可以知道母親的下落,還有冷鋒四家的情況。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天賜,這塊玉牌隱藏著極為重大的秘密。一旦玉牌交到天賜手中,那麼牛天賜就會掌握一股強大的實力。

  酒桌上的較量根本不算什麼,真正的考驗還沒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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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馬赤炎

  寬敞的院子裡,牛天賜正在給一匹渾身紅得像火炭的小馬駒仔細的擦洗。袁媛站在小馬駒身邊的木凳子上,用一把鐵梳子給馬駒梳理鬃毛。那小馬駒舒服得直打禿嚕,還用粉紅色的濕漉漉的舌頭,不住的舔著袁媛的小手。逗得袁媛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天賜把小馬駒牽回家的時候,袁媛立刻喜歡上了這匹小馬駒。不到兩歲口的小馬駒,那身量卻和普通的成年馱馬差不離。那一身火炭般的紅毛,油亮油亮的,遠遠看去猶如一匹紅段子在飄。小馬駒到了新地方一點都不認生,骨碌碌眨巴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把新家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牛天賜領著它逐個介紹了家裡的人,小馬駒居然知道點頭。牛大壯、春娘、楚姨、袁夫人等人都嘖嘖稱奇,都說從沒見過這麼聰明的馬。小馬駒尤其喜歡天賜和袁媛,就好像一個孩子依賴父母一樣。天賜和袁媛走到哪裡,小馬駒就跟到哪裡,吃飼料的時候還一邊吃一邊盯著天賜和袁媛。只要他們兩個一不在視線裡,小馬駒立刻不吃了,到處找這倆人,直到找到為止。

  這樣一來,天賜和袁媛對小馬駒更加的喜愛了。女孩子本就對小動物沒啥免疫力,小馬駒又是如此的通人性,怎能不叫袁媛對它疼愛萬分。這不袁媛正在給小馬駒用彩帶梳辮子,本就漂亮的小馬駒,再加上那長長的鬃毛被袁媛從頭頂到脖根紮成一溜精緻的小辮子,顯得小馬駒的既活波又俏皮。

  袁媛站在木凳上拍拍手,叉著腰欣賞著自己的手藝。小馬駒把大腦袋偏過來輕輕頂著袁媛,逗得袁媛笑個不停。銀鈴般的笑聲灑滿院落,偷偷看著他倆的大壯夫婦以及袁夫人和楚姨,心裡面說不出的高興。

  從小馬駒一進門,小金和它就對了眼。小金能感到小馬駒身上有和自己一樣的氣息。不用問,天賜從呼延豹手中接過小馬駒的時候,就趁大家不注意,找個空子把小馬駒送進空間,用金光改造了。所以,小金才會覺得小馬駒身上有熟悉的氣息。

  領地意識很強的小金,一下子就把小馬駒當成自己的兄弟,圍著小馬駒轉著圈的打招呼。小馬駒和小金的感覺一樣,第一時間就和小金成了好兄弟。

  天賜從小金嘴裡接過幹布,仔細的給小馬駒擦著身體。小馬駒把腦袋擱在天賜背上,舒服的閉著眼直哼唧。

  “天賜哥,應該給小馬駒起個名字。我看不如就叫小紅吧?”袁媛歪著腦袋說。

  女孩家起名字總是顯得那麼可愛,完全忽略了這小馬駒將來可是要跟著天賜馳騁疆場的。將軍坐騎的名字,哪個不是響亮威猛,小紅這個名字的確不太適合。這不袁媛的話剛一出口,只見小金仰面朝天,兩隻爪子朝天亂蹬,嘎嘎嘎的叫個不停,小馬駒也搖晃著腦袋一臉的不情願。

  “怎麼啦?不好聽嗎?要不然叫小紅寶怎麼樣?”袁媛眨著大眼睛繼續說。小金連叫都不叫了,兩隻爪子不住的抽搐,似乎馬上要斷氣了。小馬駒委屈得用腦袋直頂天賜,扭來扭去的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哈哈哈。媛兒,這小馬駒是匹公馬,你取得這個名字不合適。我看著小馬駒頗有靈性,才不到兩歲口居然長這麼大,將來一定是匹寶馬。再看它渾身鬃毛紅如烈火,不如就叫赤炎吧。”

  “好哇好哇,這個名字夠威風,就叫赤炎。赤炎?小赤炎?小赤赤。”袁媛拍著手呼喚著赤炎,赤炎這次很滿意,不停的點著頭噅噅地叫著回應。

  “嗯,好名字,好馬。”周如海一邊說一邊走到赤炎身邊仔細打量。只見他緊縮眉頭想了片刻,如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不住的用手拍著赤炎的背,神情異常的興奮。

  “師祖,難道您認識此馬。”天賜好奇的問。

  “天賜你真是好福氣。這馬是誰給你的?這份心意可謂深厚啊。”

  “師祖,這是呼延豹先生送給我的。我也覺得這馬神駿異常,但是卻不知道這馬究竟有何與眾不同之處。還望師祖賜教。”

  “嗯,如果老夫所料不錯,這馬定是產自西方莽古爾雪山之下的天馬,你想知道這天馬有何不同之處嗎?來,老夫給你們仔細說說。”

  隨著周如海的講述,天賜和袁媛的眼光越來越亮。撿到寶了,真的是撿到寶了。怪不得呼延豹把小馬駒交給天賜的時候,那一臉的不舍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原來赤炎居然有這麼大的來歷。

  天馬的傳說在莽古爾流傳了很久很久,即便是在大燕,這個傳說也耳熟能詳。天馬的故鄉在西邊的莽古爾大雪山腳下,在萬年流淌的鄂爾多斯河邊的大草原上,它們一生下來就會奔跑,在長大的過程中要不停的跟野狼、雪豹、猛虎甚至黑熊搏鬥,能長大的天馬無一不是神駿勇猛異常。天馬奔跑的時候快似閃電,遠遠看去仿佛在飛翔一般,而且耐力超強,據說可以日行千里。

  天馬都是自生自長的,沒有人可以馴養它們。所以說,想要馴服一匹天馬首先要找到它、接近它,然後就是搏鬥征服它,可是能成功的人太少了。

  據說每一匹天馬都是天地間的精靈,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能馴服它。每一匹天馬也會尋找自己的主人,一旦找到了主人,天馬就會忠心不二的跟隨者主人,衷心守護主人,至死不渝。天馬是有靈性的,如果感到自己快要老死了,就會告別主人,跋山涉水返回故鄉,從此消失在天地之間,所以,天馬就是馬中的帝王。能夠擁有一匹天馬的人,無一不是這世界上最傑出的人傑,無一不是最英勇的勇士和最傑出的統帥。

  周如海拍著天賜的肩膀說:“你起的名字很好。你知道嗎?我大燕的無敵戰神,開拓大燕百萬裡疆土的燕無雙的坐騎,就是一匹天馬,那匹天馬的名字也叫做赤炎。天賜,你和燕無雙有相似之處,都是出身于貧民百姓之家。燕無雙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成就蓋世功業,你也一定可以。你要勤學苦練,將來也要像燕無雙那樣威震天下,名垂千古,這樣才算是不虛此生,不辱沒你給這匹馬取的名字。”

  牛天賜心中激情澎湃。自重生以來,燕無雙的大名如雷貫耳。自己的這位先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又是怎樣取得了令天下人世代敬仰的功績。牛天賜曾經在《大燕國史》和《世家列傳》中看到過關于燕無雙的記載,知道燕無雙少年從軍時曾有勇冠三軍的威名。夜襲狼山生擒北戎青狼部可汗哲列彌。東征遼東時,于索米亞山口率八百騎兵對抗十萬鐵騎,取得了“八百破十萬”的驚天戰績。偷襲溫都兒山,陣斬北戎大可汗淖突。之後率領鎮北軍攻克狼山大營,馬踏溫都兒山北戎王庭。之後率軍萬里追敵,莽古爾國貝林城一陣殲滅北戎西征大軍。陣斬北戎大可汗呼雷,至此徹底平滅大燕千百年來的死敵北戎,將遼闊的平戎大草原的大部分納入大燕疆土。在此之後,又精心策劃最終平滅北戎分支東戎汗國,陣斬東戎汗國大可汗呼畢勒。將東戎領土納入大燕版圖,那裡就是現在的遠東州。

  先祖的驕人戰績令人敬仰,燕無雙的智勇可謂驚才絕豔。每每看到這裡,天賜只覺得熱血沸騰,直欲策馬揚鞭,征戰疆場,一展心中抱負。牛天賜沖周如海躬身一拜說:“多謝師祖教誨,天賜永生不忘,一定不辱沒先輩們的英明。天賜要學燕無雙前輩,以天下百姓的安危為己任,開拓進取,勇往直前。像先輩一樣做個于國于民于家皆有用的人,做個青史留英名的人。”

  “好,好。如此老夫就放心了。但是你要記住,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宏圖大志也要腳踏實地的去做才行。好啦,你師尊要的人,我已經挑選好了,你什麼時候去縣城就一併帶去。他們都是書院的精英,你一定要保護好他們,折損一個唯你是問。”

  “天賜謹遵師祖教誨,請師祖放心。”

  周如海滿意的點點頭,一手拉著牛天賜,一手拉著袁媛走向前廳。牛大壯等人恭敬的站在一旁,楚姨和春娘不住的擦著眼淚,他們為牛天賜感到驕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2

第二十六章 考驗(一)

  暮色籠罩臥牛鎮,家家戶戶點起燈火,升起炊煙。母親們站在門前呼兒喚女,晚歸的農人三三兩兩的向自家走去,身後的耕牛悠閒地跟在主人身後,叮噹的牛鈴聲灑滿大街小巷。

  百味居後院的一間客房中,何尚站在楚天雄面前低頭不語。楚天雄玩味的看著他,良久才幽幽地開口說話。

  “你一向謹慎,輕易不會幫襯外人。這回是怎麼了,難道那小子給你灌了迷魂湯,你這麼幫他到底為了什麼?”

  “少爺,我不為什麼。就是從心裡願意幫著天賜少爺,要是您覺得我犯了家規,就請少爺懲罰。”

  “罰完了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事吧?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如此的人心。這要是長大了,該是怎樣的一個妖孽呀。”

  “不是妖孽,是英雄。而且是個懂得關心別人的英雄。一個能讓大家過上舒心日子,一個能讓人甘願為之赴湯蹈火的英雄。”

  楚天雄吃驚的看著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的何尚,楚天雄突然笑了。

  “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你做錯了。我心裡是替我姐不值。我姐一心為了燕家,差點把命都搭上。那個人倒好,成天摟著公主享福,全然不顧他們母子的安危。枉我一直以來拿他當成自己的偶像,真是瞎了眼。以我的脾氣,拉上人馬幹翻那個狗屁皇帝,省得受這個窩囊氣。”

  “少爺的脾氣一點沒變。這也就是老家主一直沒有把楚家大權交給您的原因。少爺,您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燕家家大業大顧慮也多,總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好。像您那樣,痛快是痛快了,可是把祖宗的根基都拼光了,將來怎麼面對列祖列宗啊。”

  “唉,忠言逆耳。你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的確是肺腑之言。好了,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嘛,千萬不要告訴我姐。再說你當我就不心疼我那外甥嘛。一想到他小小年紀就要擔負如此沉重的擔子,我心裡就不是滋味。對了,你剛才說天賜要建團練,這是好事也是個機會。把你那些老夥計都叫來吧,他們也該活動活動,松松筋骨了。”

  “少爺您同意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去吧。就算我不同意,你不是也已經做了嗎?真是的,白疼你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天賜,替他守好這片基業。敢出一點差錯仔細你的皮。”

  “好嘞。少爺您就瞧好吧。如果出了差錯,不用少爺動手,我自己就剝了我自己的皮。”

  “看把你能耐的,滾吧。看著你就煩。對了,今晚的事你不准插手,聽清楚沒?”

  “明白啦,少爺。今晚我絕不插手。”

  楚天雄擺擺手,何尚倒退著出了門。楚天雄合衣躺在床上,等著夜半時分的到來。

  天賜家的書房裡,天賜正在教袁媛修煉神龍訣。“天蠶衣”已經被天賜送給了袁媛,袁媛把它穿在貼身的小衣外面。天蠶衣輕若無物,穿在身上一點不礙事。

  天賜此時渾身上下收拾得謹慎俐落,長槍和長刀就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上。他知道那四位今晚一定會來找他。牛天賜從不相信什麼雙臂一振,王霸之氣側漏,眾人盡皆拜服的橋段。僅憑利益和一些小手段、小聰明,是不會讓那四個一方豪傑真心順服的。之前所做的一切,應該說是開了非常好的頭,奠定了一個良好的基礎罷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呢。

  小金的窩就在天賜書房的窗子下面,天賜特意用木板給它做了一個結實、保暖又寬敞的小獨棟。裡面木板鋪底,水草食盆一應俱全。門口還用輕紗做了個門簾,那可是袁媛的手藝。小姑娘不管幹啥首先要突出一個美字。看看小金渾身花花綠綠的絲帶就知道,就算是不美的東西,袁媛也有本事給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金哢哢的走過來,剛才它在馬廄裡和小赤很是熱鬧了一番。都是金光改造過的,哥倆溝通起來毫無問題。哥倆的感情迅也速升溫,小金還吃了不少小赤食槽裡的鹽水煮黃豆。小金告訴小赤,今晚大哥要出去打架。不過別擔心,大哥可厲害了,這一片沒人是他對手,再說還有小金幫忙呢。小赤聽了很著急,也想幫著大哥打架。小金告訴小赤那可不成,你將來是要跟著大哥上戰場的,咱家院子太小你折騰不開。以後,家裡的事小金管,外面的事小赤管,哥倆就此做好了分工。

  小金走到書房門口,用嘴輕輕哆哆門。還沒等天賜把門全打開,小金就熟練的擠了進去。

  “呀,小金。”袁媛喜愛的看著小金,天賜卻沖她搖搖頭。

  “小心修煉,不要想其他的。要專心啊,不然臉上會長痘痘的。一會兒我跟小金出去一趟,你放心,沒事的啊。好好練功,兩個時辰後,我要是沒回來,你就休息。餓了那有玫瑰酥,困了就在這睡吧,乖。”

  袁媛點頭答應。在她心裡,她的天賜哥是無所不能的。天賜哥說的話都是對的,必須聽。天賜讓她乖,她就一定要乖乖的。

  天賜給小金戴上了鐵頭套,披上了胸甲,套上了爪刀。這是天賜特意為小金設計打制的防護和主戰裝備。頭套和胸甲用精鋼打制,堅硬卻不沉重。天賜改進了冶鐵的技術,提高了精鋼的堅韌度,也降低了重量。這樣小金這一套盔甲防護力大增,且絲毫不妨礙小金的動作。

  那胸甲上還鏨著漂亮的花紋,頭套上特意留出一道縫,小金通紅的冠子恰好從這道縫中伸出來,好像武士盔上的紅櫻。不用問這都是袁媛的主意。

  那爪刀設計精巧,小金的五爪開合順暢,行動自如。飛在空中的時候可抓可刺,威力倍增。這一身裝備穿在小金身上,小金就像傳說中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金翅大鵬降落在凡間,哪裡還有一點雞的樣子。

  穿戴完畢,小金出門撲啦啦的飛上了屋頂,那裡是它的地盤。整個院子都在小金的監視之下。

  半月斜倚在臥牛山的山峰上,清涼的夜風吹過山林田野,吹進寂靜的臥牛書院前的廣場上。一道黑影隱在院牆的陰影裡,動作快似狸貓,腳步如棉團落地一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黑影一個縱身,輕飄飄越上院牆,接連幾個跳躍就輕飄飄的來到書房對面的屋脊上。書房的窗子上桔黃的燈光映出一個捧書夜讀的身影。黑衣人點點頭,嗯,不錯,很用功,就是警惕性差了點。其實他哪裡知道,早在他來到門外的時候,天賜就已經發現了他。神龍訣第五重的牛天賜,感官意識發散出去後,周圍十裡以內的一片落葉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判斷出,何況是這麼大的一個人呢。

  黑衣人隨手彈出一個小石子,啪嗒一聲,石子打在書房廊簷下的柱子上。噗,書房的燈滅了。黑衣人又點點頭。嗯,不錯,反應夠快。可是還沒容他站起身,就覺得腰間一痛,脖子上一涼。他慢慢扭頭一看卻被嚇得魂飛天外。只見一隻巨大的怪物站在自己背上,兩隻巨爪上長長的爪刀閃著寒光,一隻抓著自己的腰,一隻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黑衣人相信,只要自己敢動一下,那爪刀立刻會狠狠地刺進自己的肉裡。那爪刀放的位置也很嚇人,脖子上的爪刀,就擱在跳動的血管上,腰上的爪刀緊挨著肝臟。這兩處都是身上的要害位置,只要怪物稍一用力,黑衣人相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的命。

  清冷的月光照在怪物身上,那怪物渾身閃著點點油光,黑暗中兩隻雪亮的眼睛,死死盯著黑衣人。黑衣人渾身發涼,毛髮皆豎,恐懼在心中蔓延開來。人就是這樣,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存在著莫名的恐懼。如果黑衣人知道這是一隻體型超大,又披著盔甲的公雞,想必也不至於如此驚慌。現在黑衣人的腦海裡出現的就只有一句問話,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呀?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小金是在問:大膽賊人,身負兇器,夜闖民宅,意欲何為?如實招來。不要笑,小金是一只有文化的公雞。它天天和天賜還有書院的先生、學子們混在一起,早被薰陶的滿腹經綸,奈何它只是一隻公雞,不會說人話。否則,小金要是能口吐人言,不用動爪刀,嚇就能把人嚇死了。

  黑衣人哪裡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呢,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小金。小金很是惱火。它覺得這是黑衣人對他的藐視,平時臥牛鎮連人帶動物都對它尊敬有加,可是這個傢伙對小金的問話居然置若罔聞,小金怎麼能不生氣?小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嚓的一聲,爪刀豎起,鋒利的刀刃對準黑衣人的血管就要切下。黑衣人兩眼一閉,心說完蛋了,這一刀下來還有命在嘛。

  “小金松爪,這是客人,不可無禮。”

  牛天賜的聲音在黑衣人聽來簡直就如同天籟一般。他覺得身上一輕,那怪物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蹦到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一雙爪刀不安分的在屋脊上蹭來蹭去,似乎隨時準備沖黑衣人來上一下子。黑衣人學乖了,趴在那裡不敢動。

  “這位大俠,這黑天半夜,你不在百味居休息,來到我家屋頂上做什麼?難道你喜愛我家金雞,想與它對月長談不成?”牛天賜倒提長槍背在身後,迎風挺立在屋脊的另一側,微笑著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聽著牛天賜極力憋著笑的聲音,心裡那叫一個惱火。誰家的雞是這樣的,我看也就你家有這樣的怪胎。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也只有你牛天賜才能養出這樣的怪物雞。還對月長談,我跟它對月長談我成啥了。

  “咳咳,在下江湖人稱眨眼奪命刀。久聞牛公子武功蓋世,特來請教。牛公子,敢不敢跟在下走一遭?”黑衣人壓著嗓子說。

  “有何不敢?不過你能不能站起來說話,須知本公子還未加冠,你如此大禮,本公子消受不起。”

  黑衣人心裡直罵,誰給你行大禮了?要不是旁邊這只怪物雞,你以為我願意趴在這啊?算啦,正事要緊,先不與你計較。

  “那好,山腳下松林中,在下恭候牛公子大駕。你把你這只怪物雞看好,在下先走一步。”說完黑衣人縱身離去,快得似一道清風。他不知道,就在他縱身的時候,牛天賜和小金也瞬間消失在原地,隨著他向山腳松林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2

第二十七章 考驗(二)

  那黑衣人快速的奔越,眨眼間沖進松林,來到一塊比較寬敞的林間空地上。

  “我說,那小子我給引來了,接下來是單打還是一起上,你們說吧。”他喊了一遍,周圍卻沒動靜。

  “我說,你們還躲啥。我看那小子功夫不弱,而且還養了一隻怪物雞。你們是沒看見那怪物雞的嚇人樣。哎呦,老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從沒見到過這樣的怪物雞。不信,你們一會就能看見。哎,我說你們倒是出來呀?”

  啪啪啪,有人拍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扭頭一看,大吃一驚。只見牛天賜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後,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

  “這位大俠,我看你今後還是叫眨眼送命刀吧。我都到你身後了你還一點都沒察覺,這要換了別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也別叫喚了,那幾位早看見你我了。來吧,動手吧。”

  黑衣人真的生氣了,怒吼一聲躥出去老遠。順勢拔出一口雪亮的長刀,單腳一點樹幹,連人帶刀撲向牛天賜。牛天賜單手揮舞長槍氣定神閑的跟黑衣人戰在一起。眨眼間兩人交手五十余招,牛天賜雙腳未動寸步,卻把黑衣人淩厲的攻勢輕鬆化解。小金飛到松樹高處,警惕的注視著周圍。咯咯咯咯咯的連叫五聲。

  黑衣人圍著牛天賜連連猛攻,卻總是被天賜擋住。他看出來了,牛天賜只守不攻,招式運轉如行雲流水,順暢無比。以黑衣人老道的眼力,居然沒有發現一點兒破綻。黑衣人臉上實在掛不住了,大喝一聲,加強了攻勢。

  “來得好,看槍。”牛天賜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天賜在臥牛鎮已經沒有對手,何尚和那些老兵也早就敗在他手下。再高明的武功不去實踐應用也只能算是比較高明的把式,而不能成為戰場上搏殺的技能。天賜現在欠缺的就是和高明的對手對抗,在對抗中不斷總結經驗,融會貫通。天賜是個天才,黑衣人也是個不錯的高手。倆人你來我往,牛天賜打的是酣暢淋漓,平時存在的一些小問題也被他一一糾正,而且越戰越強。反觀黑衣人越打越驚心,越打越沒底氣,他實在撐不住了,急的大喊一聲:“你們仨再不出來,老子的一世英名就斷送在這小子手上了。再不出來老子跟你們割袍斷義。哎呦,我說錯了,這小子才是個怪物。”

  唰唰唰,三條人影從隱蔽處沖出來,各亮兵刃殺向牛天賜。牛天賜一見絲毫不慌,反而精神大震,神龍訣運轉加速,戰力猛然激增。雖說面對的是四位高手,卻一點不落下風。一條大槍攻如猛龍出穴,退如江河倒卷。四個人雖然把天賜圍在中間,可是他們心裡清楚的知道,只要天賜願意,隨時可以突破他們的阻擋殺出重圍,而且很輕鬆很輕鬆。此時四個人的進攻,就好像在不停地給天賜喂招,幫助天賜熟悉實戰中的打法。牛天賜學的也很快,幾乎是瞬間就適應了四人的套路,而且也是瞬間就抓住了四人的弱點。他手中長槍看似輕鬆的一擊,就輕易的破開了四個人的殺招。

  牛天賜是有實戰經驗的,在前世也經歷過生死搏殺,不過大多用的是各類槍支,像這樣的純冷兵器的面對面拼殺較少,但這不妨礙牛天賜把前世的經驗用到這裡。這樣一來,牛天賜進步更加神速。

  牛天賜越打越興奮,越打越順手。戰至高興處,他大喝一聲,立刻變幻招式,燕家槊法使將出來。四人一見大吃一驚,立刻打起精神使出看家本領,加強了攻勢。

  天賜的神龍訣急速的運轉,燕家槊法一會兒如長虹貫日,一會兒如巨山壓頂。整個松林中的松樹被縱橫的真氣催動的左右搖擺,猶如遭受了一場颶風的洗禮。真氣充沛,連綿不絕,一杆普通的木杆長槍在牛天賜手中仿佛化作神兵利器。那巨大的力量通過槍身傳遞出去,每一擊都震得四人連連後退,手中兵刃幾乎要脫手而出。

  四人咬牙堅持,可是實在是太辛苦了。四個人打到現在,別說占上風,就連一點勝算都看不見。而且到現在個個手酸腳軟,快要支撐不住了。四個人都覺得先前那個黑衣人說得對,這小子就是個怪物。

  隨著一聲虎嘯,牛天賜一招夜戰八方,長槍猶如一團光輪把四個人罩在裡面。隨著叮叮噹當的聲音,四人手中兵刃脫手飛出,虎口被震得疼痛不已。

  牛天賜手中長槍已經禁不住如此大力的摧殘,槍頭崩裂,槍桿化作木屑紛紛落地。牛天賜沖四人一抱拳之後,迅速坐到地上,看樣子是在運功調息。四人一看知道天賜不是要突破就是有所感悟,立刻安靜的站在他四周不再動彈。

  牛天賜的確是在運功調息,就在剛才,神龍訣突破第五重,穩定在第六重的狀態。龐大的真氣在體內運轉,金光變得更加濃稠,天賜的全身脈絡、骨骼、肌肉飛速的被強化。牛天賜覺得此時自己可以一拳將臥牛山搗碎。

  境界穩固了,但是離突破第六重還有很遠的距離。神龍訣就是這樣,越到後來,境界越不容易提升。真氣重歸氣海,金光回到空間。天賜慢慢睜開雙眼,眼前卻是楚天雄、呼延豹、魏其昌和岳鐘啟的四張臉。

  魏其昌:“呼,看來是沒事了。”

  岳鐘啟:“你小子平時都吃的啥呀,怎麼那麼大力氣。要不是我老人家平時勤于練功,早被你小子揍扁了。哎呦不行,魏老哥給我捏捏腰。”

  楚天雄和呼延豹只剩下喘氣的份了。四個人裡面他倆年紀最小,充當了作戰主力。牛天賜的大部分進攻都被他倆接下來,自然要比其他倆人辛苦得多。楚天雄一見天賜沒事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運功調息。楚天雄比他們強不了多少,好在他是四人中最年輕的,武功也是最高的,所以恢復得很快。

  天賜此刻心中對四人充滿了感激,如果沒有四人的幫助,牛天賜的神龍訣不會這麼快的突破到第六重,在經過努力就可以達到大成境界。到那時牛天賜可以說當今世上第一高手,縱橫沙場所向無敵了。

  天賜抱著感激的心情,挨個給四人輸入真氣。他心頭一動把一絲金光注入到四人的筋脈中。他相信金光一定會改造四人的體質,給四人帶來莫大的好處。果然,金光注入四人體內後,四人只用了片刻工夫就恢復正常,而且他們都感到體內真氣充沛,筋脈強勁有力,感覺自己的內力增加了兩倍不止,四人心中很是激動。像他們這樣的高手,已經進入瓶頸期,多年沒有嘗到突破的滋味了。如今牛天賜給他們灌注真氣之後,四人內力增長對武學的感悟又有了新的提高,這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機遇。四人無暇他顧,全神貫注的運轉真氣,默默感悟,心中驚喜萬狀。牛天賜看著四人變得紅潤的臉色,也放下心來,他把四人的長刀撿回來,放在一旁,然後一邊仔細觀察四人的狀態,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除了幾個人所在的空地,剩下的地方一片狼藉,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斷枝。這些都是他們交戰時被真氣斬斷的,可見當時戰況是多麼的激烈。

  小金沖天賜叫了一聲,突然振翅飛向樹林深處。

  “小金回來,沒事的,那人沒有惡意。”天賜急忙制止小金,輕聲的安撫著它,小金脖子上炸起的金翎這才慢慢平順。原來小金發現樹林深處還藏著一個人,那人一直沒露頭。這也就是開打之前為什麼小金要連叫五聲的原因,小金是在告訴天賜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天賜早就知道對方有五個人,但是散播出去的意識告訴天賜,那一直沒露頭的人沒有敵意,她只是在那裡觀察而已。

  呼延豹緩緩睜開眼睛,他死死盯著面前的牛天賜。

  “無雙槊法?”呼延豹問天賜。

  “呼延前輩您說什麼?”

  “我問你用的是不是無雙槊法。還有,那只怪物雞是咋回事?”呼延豹用手指著小金,一臉氣憤的問。

  “這個,它叫小金,是我從山裡找到的。呼延前輩您說的無雙槊法是什麼?難道我剛才用的是無雙槊法?”

  呼延豹看著牛天賜的表情,確認這小子不是裝的之後才說:“你這一身武功內力是誰教給你的?”

  “前輩,我要說我的武功是一位白鬍子老頭,在我睡著的時候,到我夢裡來教會我的,您相信嗎?”天賜眨著眼說。

  呼延豹氣憤的看著牛天賜,那表情代表了四個字:信你才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2

第二十八章 神功天授

  “好啦。天賜怎麼說,你就怎麼聽。至於信不信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了。天賜,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用的是無雙槊法?”楚天雄問。

  牛天賜搖了搖頭。楚天雄示意天賜坐到自己面前來。

  “那麼,我就告訴你什麼是無雙槊法。”

  大槊又稱馬槊,顧名思義是騎在馬上使用的兵器。一般大燕騎兵沖陣使用的是木杆的騎槍。穿透敵人身體後,由於人體的阻力和戰馬的衝擊力,會使騎槍折斷,這樣會保護騎兵的手臂不會因受力過大而骨折。騎槍折斷後,騎兵才會拔出戰刀揮舞劈砍。也就是說騎槍是一次性消耗品,戰刀才是騎兵應該掌握的最有力武器。

  而馬槊則不一樣,馬槊實際上就是加長加大版的騎槍。馬槊杆是用堅韌有彈性的老藤條緊緊擰在一起製成。老藤條需要在油中浸泡三年後,放在陰涼通風處陰乾一年以上才能使用。處理好的馬槊杆堅硬如鐵,又具有彈性,即使受阻彎曲也不會折斷,再加裝上純鋼槍頭槍尾一杆馬槊才算做好。馬槊的槍頭比一般騎槍頭長出一倍有餘,拿著槍頭就像拿著一把短劍一樣。揮舞起來刺、劈、掃,威力巨大,只是製作過程繁瑣,每杆馬槊都是由大燕工部匠作監得資深大匠親手打造,因此造價不菲,一般是用來裝備騎兵隊正以上的軍官使用。

  而燕家先祖燕無雙從軍後,由於先在偷襲狼山之戰中,生擒北戎青狼部可汗哲列彌,後在新軍大校閱中勇冠三軍表現突出。當時的燕高祖文皇帝龍宏昌,將通體精鋼打制的驚鴻槊賜給燕無雙。驚鴻槊陪伴燕無雙征戰一生,無數當時的豪傑猛將喪命在驚鴻槊下,成就了燕無雙的蓋世威名。晚年的燕無雙把自己的槊法和心得總結歸納之後,形成了燕家槊法。

  在當時除了燕家子弟之外,一些仰慕燕無雙的人,也紛紛前來求教。久而久之,燕家的這套槊法就被所有人稱作“無雙槊法”。在大燕會用無雙槊法的人不少,就連外形和驚鴻槊相似的馬槊都被叫做無雙槊。

  鬥轉星移,無雙槊法流傳至今。除了燕家本門子弟中符合條件的人,能夠系統的練習無雙槊法之外,那些曾經學過無雙槊法的人,在實踐中不斷地改良無雙槊法,形成了很多各具特色的槊法。這些所謂的無雙槊法,嚴格的說已經不能算是燕家的槊法了。但是這些人出於對燕無雙的敬仰,依然管這些槊法叫做無雙槊法。因此,在大燕凡是用馬槊的人都會說自己用的是無雙槊法,是得自燕家真傳,但是真實情況到底如何,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牛天賜的槊法來自于古墓空間內的記載,是真正的純而又純的無雙槊法,一點都不帶走樣的,只不過這件事沒法也不能對外人說明而已。

  天賜聽了楚天雄的講述之後,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學的是最純正的無雙槊法。可以說就算燕承宇親自手把手的教天賜,也未必有這個效果。無雙槊法對人的素質要求頗高,不是膂力過人的人,就算再努力也無法充分發揮無雙槊法的全部威力。這套槊法是專門針對馬戰創制的,只有做到人馬合一,人槊合一,才能真正發揮其威力。當然用於步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對使用者的臂力和敏捷度要求太高了。試想,用那麼一杆又長又重的大槊,站在地上和別人打,時間長了難免會後繼無力。如果改用長槍的話,威力又會下降,所以,臂力和內力不強的人最好還是不要用馬槊步戰。

  牛天賜就沒有這個顧慮,神龍訣使他內力源源不斷,等達到大成境界的時候,罡氣通過大槊外放,就如同端著一挺子彈永遠也打不完的機槍一樣。敢於面對牛天賜的敵人,下場不是一般的慘,估計連個囫圇屍首都剩不下。雖說現在牛天賜的神龍訣還沒有達到大成,但是只憑著這套槊法,還有那初級的氣罡,縱橫沙場也似閒庭漫步一般輕鬆。

  楚天雄緩了口氣繼續說:“天賜,你記住。今後不管是誰問起你的武功是和誰學的這件事,你都要按照你剛才的說法回答。雖然這個說法讓人不太容易相信,但是也絕對是目前最好的說辭。這就叫做神功天授。記住了嗎?”

  天賜點點頭,現在他對楚天雄四人是徹底放心了。雖然天賜還不知道楚天雄四人和自己到底有什麼淵源,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楚天雄他們是站在自己一邊的,是可以信賴的人。當然還包括樹林裡那個一直沒露面的人。

  “天賜。本來我今天就想把這塊玉牌給你,但是看到你有如此強橫的武力之後,我又不免擔心。需知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重。你肩上的擔子不輕,靠你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你還需要很多力量説明你。你的勇武我放心了,但是你的智謀我還沒有看到。書本上的東西沒經過實踐,永遠不會變成你自己的。所以,這塊玉牌還是不能給你。因為時機不到,而且你的眼界還不夠寬廣。我覺得你還不能正確的使用這塊玉牌所代表的力量。出去看看吧。看看這大燕的萬里江山,看看這片先輩們流血犧牲換來的土地。看看民生民情,瞭解大燕的皇帝陛下、朝中重臣和百姓們的所思所想。你會發現,你的想法會改變,你會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如何去做。去看看吧,你可以先到肅州來找我。我也可以把關於這塊玉牌的重要性告訴你。到那時候,你自己選擇要還是不要,可好?”

  牛天賜恭敬的跪在楚天雄面前,拜了三拜。剛才楚天雄的一番話,讓天賜對他生出了親昵的感覺。天賜覺得楚天雄在自己心中不再是一個普通的長輩,他更像自己的父親,那番話本身就應該是父親教導兒子時說的。天賜當然知道楚天雄絕對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他和自己的關係一定非常近。別的不說,只從楚天雄一眼看出自己用的是純正的無雙槊法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出,楚天雄一定和燕家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當年天賜和母親離京避禍之時要去的不就是肅州嗎?想到這裡天賜不禁發問。

  “楚前輩,您知道冷鋒四家嗎?您認識卓玉嬌嗎?”

  楚天雄看著牛天賜,清冷的月光映照下,牛天賜發現楚天雄眼中有一層淚光。

  “天賜,這個問題現在我還不能回答你,你記住等你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擁有保護自己和親人的實力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把這個問題埋在心裡,不准再向任何人提起。你爹你娘也不行,否則會給你和所有跟你親近的人帶來殺身之禍。你明白了嗎?”

  牛天賜明白了,前後的事情一聯想他就明白了。這四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只差那一層窗戶紙沒被捅破,而捅破這張窗戶紙的人就是天賜自己。

  “天賜,想要實現你心中所想,首先要保住眼前這塊根基。臥牛鎮雖小,但對你而言卻極為重要。這裡有太多讓你割捨不下的人,所以怎麼保護它都不過分。團練的事我們會幫你,錢莊的事你不要過於操心。你那個小兄弟不錯,將來是你的一大助力,要好好栽培。需要什麼就和何尚說,從現在開始,何尚就是你的人了。”楚天雄說完拍拍他的肩膀走到一邊。

  魏其昌和岳鐘啟笑著走過來抱了抱牛天賜。不用說話,單憑這個動作就已經說明一切了。天賜眼中泛起淚花,嘴裡輕聲的說著謝謝。呼延豹悄悄的對天賜說:“小楚說話比較嚴厲,你別在意。他就那個德性,要說我們幾個當中最疼你的其實是小楚。”

  牛天賜的眼淚順著臉龐滑落,這一刻他沒有感到痛苦,有的只是溫暖和感激。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孤單了。他的親人一直沒放棄過他,一直在默默的守護著他。

  “前輩,她還好嗎?”天賜輕輕地問呼延豹,此時他不再是剛才那個殺氣縱橫,勇悍無敵的人了。此時的他只是一個思念親人的孩子。

  呼延豹把天賜摟進懷裡,絡腮鬍子輕輕地蹭著天賜的臉。

  “天賜,她還好,還好。他看見你這樣子一定高興極了。你是她的驕傲,是我們的驕傲。好孩子,不哭。”

  呼延豹貌似粗魯,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知道天賜問的是誰。他看著天賜的樣子,心疼的用大手擦著天賜的臉。

  “對啦,天賜,你那只怪物雞哪裡找到的?能不能給伯伯再找一隻。這可是個寶哇,伯伯看著心癢癢。你給伯伯弄個十七八隻的,伯伯也好威風一下。”呼延豹這麼說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

  “呼延伯伯,小金天生迥異。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隻這樣的了。不過等小金有了後代,伯伯您先挑。”

  “好好,就這麼說定啦。對啦,你給小馬駒起名字沒?”

  “起了,叫赤炎。”

  哇哈哈哈哈哈,呼延豹和楚天雄等人一起大笑起來。

  “這名字起的好,起的好哇。當年燕帥無雙的坐騎就叫赤炎,緣分呀。這實在是太好了。哎呀,老夫心中甚是歡喜。天賜呀,不如弄些酒菜我們痛飲一碗。如此美事怎能無酒呢?是不是啊幾位?”呼延豹沖其他三人擠擠眼。

  “幾位叔伯,到我家去吧,天賜親手給幾位叔伯做幾個好菜。”

  “好好,這就去。天賜,把小金借我抱會兒,老夫就稀罕它。”

  天賜一邊安撫小金,一邊把小金送進呼延豹懷裡。呼延豹抱著小金直喊寶貝寶貝。幾個人一閃身,消失在樹林裡。楚天雄故意落在後面,他對密林深處某個地方說:“都看見了吧。孩子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了。我先走了,你一會兒也回去吧?”樹林裡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楚天雄歎了一口氣,轉身飛縱而去。

  天賜的書房裡擺好了桌椅,楚天雄等人換好了衣服坐在桌子周圍喝水閒聊。呼延豹的眼睛一會兒都不願意離開小金。小金跟呼延豹混熟了,對他已經沒了敵意,就站在呼延豹身邊等著呼延豹喂它。

  桌上已經擺好了幾樣小菜和幾壺溫好的杏花春,飯菜的香味和美酒濃郁的氣息飄滿小屋,勾得幾個人後頭連連聳動。天賜和袁媛一起端著最後幾樣菜走進書房擺在桌上。

  “各位叔伯請用,小侄這就給各位叔伯滿酒。”

  袁媛笑嘻嘻的給四人布菜,還不停的介紹著菜品。介紹完一樣都要補充一句:“這是天賜哥哥特意給我研製的菜,我最喜歡吃了。”

  袁媛軟軟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娃娃音,引起四人心中的愛憐,都想起了自家的閨女或是孫女。沒二話,好孩子就得獎勵。一會兒的功夫,袁媛的小手上全是玉佩之類的好東西,袁媛開心的雙眼笑成了月牙。

  楚天雄笑著仔細打量袁媛一番後,對天賜說:“不錯,和你很配。”

  說完這話從懷裡掏出一隻血翡翠的鐲子遞給天賜,用眼神示意天賜拿給袁媛。血翡翠配上袁媛如雪的肌膚,更讓她顯得嬌俏動人。楚天雄滿意的直點頭。

  幾位長輩喝酒,袁媛就不好總是在一邊待著了。幾位長輩也都讓袁媛去休息,都說小閨女要多睡覺,不然就不好看了。袁媛向各位長輩施禮告辭後,輕快的回自己的香閨去了,那裡其實就在天賜的書房旁邊的一個精緻的小跨院裡,是春娘特意為袁媛準備的,可以說是老牛家最漂亮的房間。

  天賜到廚房拿酒的時候,遇見了牛大壯兩口子。兩口子很是興奮的樣子。

  春娘:“兒呀,這幾位大老闆怎麼黑經半夜到咱家來喝酒哇?”

  大壯:“嗨,你懂什麼,這叫關係近。你想啊,不是關係密切,誰會跑到別人家裡喝酒,還是在晚上呢?這都是咱兒子有本事,你是不知道,那幾位別人想請一個都比登天還難啊。”

  春娘:“嗯嗯,那是。我兒子誰能比得了。兒呀,娘跟你商量個事兒。娘覺得吧,你楚姨老是住在店鋪裡實在不方便,不如讓你楚姨住到咱家來。你們爺倆平時都忙,我一個人在家悶得慌,有你楚姨作伴娘就開心多了。兒子你看這樣行不?”

  天賜把春娘摟進懷裡說:“娘,兒子只顧忙自己的事,忘記照顧您了。這是兒子的不對,娘您覺得好就行。娘,對不起。”

  春娘摟著兒子柔聲的說:“你是我兒子,哪有什麼對不起的。娘知道你有大志向。娘不識字也幫不了你什麼。娘只希望你能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娘知道你總有一天要離開爹娘,娘就是希望你累了倦了就回到家來,娘和你爹在家裡等你,給你守著這個家。”

  “娘、爹~~~~~~。謝謝,謝謝你們。”天賜一手摟著娘一手摟著爹說。

  “你們這娘倆呀,弄得我眼窩發燙,不理你們了我睡覺去,明天還一大堆事呢。”牛大壯嘟囔著走了,天賜看見爹的雙肩在微微聳動。

  “呵呵,你爹怕你看見他哭,你爹其實最捨不得你離開。”

  “娘,我知道。您放心,這裡始終是我的家,不管我走多遠,都會想著您和爹的。”

  “對啦,我去做些羊肉湯,總喝酒對身體不好的。還有哦,娘恨不得明天就把媛兒娶回家,到那時候你愛去哪去哪嘿嘿。”春娘這是典型的兒媳婦娶進門,兒子扔一邊的表現。

  噗嗤一聲,娘倆回頭一看楚姨端著一盆香氣撲鼻的肉湯站在娘倆身後。

  “楚姨您怎麼起來了。肉湯給我就好了,您快去休息,晚上冷,著涼就不好了。”天賜接過肉湯,不住的埋怨楚姨。

  “你楚姨從你一出門就起來了,以後不准半夜出門。”春娘挽著楚姨的手嗔怪的拍著天賜的頭。楚姨的微笑很慈祥,手摩挲著天賜的臉。天賜覺得楚姨的手有些涼,於是急忙催促這姐倆趕緊回屋。他想著明天就把自家單門獨戶的西跨院收拾出來給楚姨住,這樣兩家來往方便,外人也不會說三道四,對,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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