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當更強 作者:吳老狼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8 21:13: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 26385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8 21:33



正文卷第一百一十章迎接沛公南下

    “……兵六萬,甲士三萬,車千乘,戰馬數千,良弓勁弩,無可計數。雄據淮北,旌旗南抵長江,東觀滄海,北至沂蒙,西臨涿鹿(彭城別稱),疆土遼闊,黎庶百萬,又托先祖之蔭德,挾舊楚之餘威,黔首愛戴,士農傾心,政通人和,士卒用命,足衣足食,無前無敵,誅滅暴秦,匡復山河,不過如舉手運掌,探指拾芥,計日而可待!”

    “……鳥無翅不騰,人無頭不行,沛公興兵伐秦,雖屢有戰功,然沛豐城小,人民稀少,錢資鮮薄,甲兵不完,城郭不固,軍不經練,糧不繼日,項某觀之,實為沛公揪心。今天緣巧合,貴我兩軍近在咫尺,項某願在彭城備設盛宴,牛羊美酒,誠邀沛公南下彭城,與某共商合兵討秦之大計,戮力同心,共破暴秦,萬望沛公允從,見書後即日南下,與項某當面相會。切切。”

    抑揚頓挫的讀完了周曾代筆的項康書信,劉 老三不由象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不由向在場的曹參、周勃和樊噲等人嚷嚷了起來,說道:“別人還說我劉季無賴,和項康這個無賴小豎子比起來,我劉季簡直就是一個正人君子啊!”

    “兵六萬甲士三萬?車千乘戰馬數千?疆土遼闊黎庶百萬?項康這個小豎子真把我劉季當什麼都不懂的種田泥腿子隨便欺負?滿打滿算,他手裡也最多不過是十幾個城池,怎麼可能供養得起這麼多的甲士精銳?這麼多的戰馬戰車?又從那裡冒出來這麼多的子民黎庶?把牛吹得這麼大,項康小豎子就不怕舌頭被閃著?”

    曹參和周勃等人哄堂大笑,紛紛嘲諷項康的大言不慚,胡吹亂嗙,說大話說得自己都昏了神智。不過開心大笑之後,很有些政治頭腦的曹參還是趕緊提醒道:“沛公,項康小兒又是炫耀軍力,又是邀請你到彭城相會,很明顯就是動了邪念,想要恃強凌弱強行兼併我軍,也乘勢吞併我軍控制的沛、豐、胡陵三縣,這一點我們必須得小心提防。”

    “這是當然。”劉老三冷笑道:“不過也好對付,只要隨便找一個藉口搪塞過去,別去彭城冒險就是了。老子就不信了,項康小兒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公然用武力吞併我們的反秦軍隊,讓天下人對他萬夫所指。”

    “還是小心為上。”曹參又說道:“不去彭城的藉口要找充足一些,得讓項康小豎子無話可說,另外還得多派人手盯緊彭城那邊,防著項康小豎子不顧後果的胡來。畢竟,他的實力的確要比我們強出太多,真要是想對我們下手,也是欲加之罪,不患無辭。”

    劉老三點頭,盤算了片刻之後,劉老三拿定主意,說道:“曹參,我文筆不行,你替我給項康小豎子回一封信,把他好生吹捧一番,盡量多說一些好話,然後就說老子願意和其他的義軍一起,尊他為反秦盟主,只不過現在老子還不知道其他反秦義軍的態度,泗水北部又還有暴秦軍隊沒有徹 底剷除,黎庶黔首也需要安撫,實在是抽不出身來到彭城和他見面,只能是等以後有了機會再說。”

    口述完了回信的大概內容,劉老三又順口吩咐道:“多備些禮物,連同書信一起送去,另外給項康小豎子的使者也多給點好處,讓他回去替老子多說點好話。”

    曾為沛縣法院院長(獄掾)的曹參答應,很快就把書信寫好,劉邦接過見曹參在書信上言詞謙卑,對項康吹捧之至,應該能夠滿足項康的虛榮心,這才滿意點頭,簽名用印後安排使者南下送往彭城,去拍項康的馬屁和爭取暫時穩住項康。而再接著,劉老三當然又催促麾下士卒加緊趕造攻城器械,準備在第二天發起強攻留縣的戰事,盡快拿下這座已經徹底孤立無援的縣城。

    攻城戰的準備十分順利,天還沒黑,三架高聳的雲梯車和五輛撞城車就已經完工,同時在軍中士卒的辛苦努力下,留縣的護城河也被填平了二十餘丈,打開了劉老三軍直抵留縣城下的道路。而更讓劉老三歡喜的是,城裡的守軍還明顯的軍心不穩,在阻止劉軍填河期間放箭凌亂,號令無章,很明顯已經處於了絕望之中,再沒有任何的必勝信心,所以已經積累了不少攻城經驗的劉老三基本可以確定,明日攻城,自軍破城必將十拿九穩!

    事有意外,正當劉軍將士上上下下都充滿必勝信心的時候,也正當劉軍將士在各級將領指揮下積極做好最後的戰前準備時,當天晚上,一匹快馬卻突然從南而來,口吐白沫的衝到劉軍營門前要求入營,劉軍營門守兵喝問來人身份和來歷,打馬狂奔而來的騎士大聲答道:“我是沛公今天派去彭城的使官隨從,我們在南下路上遇見了項康項少帥的軍隊突然北上,直接往留縣這邊過來,使官怕沛公沒有準備會吃虧,就叫我趕緊回來報信!”

    仔細檢查了使者隨從的腰牌後,這個使者隨從也很快就被領到了正準備睡覺的劉老三面前,聞知項康突然出兵北上,正在擔心項康會不會強行吞併自己的劉老三當然是大吃一驚,趕緊問道:“來了多少兵馬?帶隊的是誰?你們有沒有問他們的來意?”

    “回禀沛公,來了四面千人旗軍隊,另外還有一隊數量不明的騎兵,有 四千多人,帶隊的是少帥軍的校尉晁直。”使者隨從如實報告,又說道:“使官他上前打聽,晁直說是他奉了項少帥之命,帶軍隊北上迎接沛公你南下去彭城赴宴,還說叫我們不要誤會,他們沒有惡意,就是想接沛公你去彭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劉老三當然是想不誤會都難,匆匆問明了少帥軍晁直所部是以急行軍的速度前來留縣,劉老三再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趕緊連夜召集曹參、周勃、樊噲和夏侯嬰等親信商議對策。結果聞知消息,曹參和周勃等人當然也是大吃一驚,無不驚叫說道:“項康小兒想幹什麼?難道他真想用武力吞併我們的軍隊?”

    “基本上只有這個可能了。”劉老三以己度人,得出結論道:“小豎子一邊派人請我去彭城和他見面,一邊不打任何招呼就突然出兵留縣,直接衝著我們過來,肯定是想逼著老子答應去和他見面,然後逼著老子把軍隊併入他的狗屁少帥軍,一口吃掉老子的軍隊和地盤。”

    “和他們拼了!”樊噲拍案吼道:“小豎子欺人太甚,這次再不能忍氣吞聲,和他們拼到底!”

    劉老三板著臉不吭聲,只是飛快盤算和少帥軍偏師火併的後果,曹參卻十分冷靜,說道:“不要亂來,敵強我弱,先不說就我們現在的實力,未必拼得過項康小兒的偏師,就算拼贏了也沒什麼作用,項康小兒兵強馬壯,馬上可以立即出兵來找我們報仇,到時候他如果親自率領主力來攻打我們,我們如何抵擋?”

    還沒有得到張良和韓信襄助的劉老三痛苦閉眼,也十分清楚目前和項康翻臉確實 是死路一條,可是不甘人下的雄心壯志卻又注定了劉老三絕不可能選擇向項康屈服,猶豫了半晌後,劉老三這才向曹參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

    “只能是暫穩攻城,同時做好兩手準備。”曹參答道:“一邊小心堤防項康小兒的偏師突然動手,一邊向項康小兒通好示弱,爭取用假意臣服說服項康小兒收手,放棄強行吞併我們的打算。”

    劉老三又不吭聲,半晌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怕多給老子一天時間也好啊!一天之內,老子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拿下留縣,安全的躲在城里和項康小兒說話,那用得著象現在這樣被動?”

    再怎麼切齒也沒用,前有城池攔路,一路急行而來的少帥軍偏師又肯定能在第二天抵達留縣城郊,劉老三當然再不敢冒險發起攻城,露出背後給少帥軍偏師捅刀子。所以咬牙之後,劉老三還是無奈的吼道:“就這麼辦,暫穩攻城,優先防範項康小兒的偏師!”

    吼完了,劉老三還一腳踹在面前案几上,把案幾踢得凌空飛起,筆墨竹簡頓時灑滿一地。

    就這樣,在留縣守軍都已經徹底絕望的情況下,劉老三的軍隊只能是被迫暫時放棄攻城了,同時在留縣守軍驚奇的目光中,第二天的辰時未過,三百餘名少帥軍騎兵就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留縣城下,駐足到了留縣南郊的高崗之上,劉老三硬著頭皮派人上前聯絡,少帥軍騎兵則答复說他們是奉命行事,讓劉老三有什麼事自己去找晁直說。

    正午將過時,晁直和朱雞石率領的少帥軍偏師主力順利開抵至留縣城郊,然後擅長練兵的晁直也不派人和劉老三聯絡,直接就帶著軍隊到劉老三軍營外排開了陣勢,然後才派人去請劉老三出營答話。劉老三無奈,也只好是領了一隊人出營,到陣前去和晁直答話。

    這也是劉老三第一次親眼看到少帥軍的軍容軍貌,結果讓劉老三自慚形穢的是,同為反秦義軍,還只是一路普通偏師,在長途跋涉之後,少帥軍的軍陣依然嚴整無比,軍旗如林,不動如山,武器裝備更是讓劉老三的士卒相形見絀,前排甲士刀劍雪亮,壯健如牛,後排弩手隊列整齊,裝備統一,又有車兵混雜其間,馬匹高大,車身堅固,軍威遠超尋常的秦軍縣兵,直追秦軍精銳。

    無比艷羨的打量了少帥軍的軍陣一番之後,悄悄嚥下一口貪婪的口水,然後劉老三才拍馬上前,大聲表明自己的身份,晁直也打馬出陣,在陣前向劉老三遙遙拱手,大聲說道:“沛公,久仰大名了,在下晁直,大楚項少帥麾下校尉,今奉少帥鈞令,前來迎接沛公南下彭城,與我們項少帥相會。請沛公務要推辭,立即提兵南下,我家少帥在彭城已然備下了牛羊好酒,犒勞沛公你的將士!”

    “晁校尉,項少帥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劉老三十分無奈的大聲說道:“可是晁校尉你也看到了,留縣未破,在下軍務纏身,實在是抽不出身來去彭城拜見項少帥啊。還請晁校尉回禀項少帥,就說等在下忙過了這段時間,一定親到彭城,向他當面道謝和請罪。”

    “沛公,留縣的事,你不用擔心,你走之後,自有在下代為攻打。”晁直威風凜凜的大聲說道:“隻請沛公即刻南下,到彭城去與我們少帥相會,共商反秦大事!”

    “完了,看來這個匹夫是鐵了心要逼著老子去彭城了。”劉老三心中叫苦,嘴上卻繼續推託道:“晁校尉,在下不止是有攻打留縣這件事,是在下後方的豐沛胡陵等地,也有無數軍務需要在下親自操辦,實在是抽不出身來啊。”

    “那就沒辦法了,在下奉命而來,如果不能請得沛公南下,在下回去也沒辦法向項少帥交差。”晁直故作無奈的攤手,說道:“要不沛公你再考慮考慮,在下也暫時立營在此,等待沛公你的答复。”

    言罷,晁直掉頭就走,領著軍隊有序撤退,緩緩撤到距離劉老三軍營不到五里的地方立營,劉老三不敢阻攔,也只好趕緊回到營中與眾將商議對策,討論分析晁直是否 有突然動手的可能。結果也是人之常情,看到晁直如此炫耀軍威,同時又口口聲聲都是逼迫劉老三去彭城和項康見面,曹參等人無不懷疑晁直是想讓士卒暫時休息,養足體力後再突然動手,強行兼併劉老三的軍隊和地盤。

    “沛公,不能乾等著讓他們先動手,得先下手為強!”樊噲的反應最為激烈,吼叫道:“乘他們遠來疲憊,立營未穩,馬上出兵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樊噲,你別說蠢話了好不好?”曹參沒好氣的說道:“先下手為強?先不說能不能得手,就算能得手有怎麼樣?同是反秦義軍,項康小兒的偏師又是打著迎接沛公去彭城的旗號來的,我們突然對他們翻臉動手,如何能向天下人交代?到時候項康小兒親提主力過來報仇,其他的反秦義軍也對我們群起而攻之,我們豈不是得死無葬身之地?!”

    樊噲語塞,只能是不服氣的說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千日防賊,防得住麼?萬一晁直匹夫突然翻臉,把我們殺了一個措手不及怎麼辦?”

    曹參臉色陰沉,半晌才對劉老三說道:“沛公,只有兩個選擇了,一是走為上計,趕緊退回沛縣自保。二是賭一把大的,賭他項康小兒不敢背負罵名,不敢不給任何理由就突然對我們下手,全力攻城,先把留縣拿下來進城再說!”

    劉老三的臉色遠比曹參更加陰沉,盤算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不能再忍讓了,留縣指日可破,現在放棄實在可惜,而且一再退讓的話,項康小兒說不定就會更進一步蹬鼻子上臉,出更大的難題逼著我們加入他的狗屁少帥軍!賭一把!”

    劉老三拿定主意,惡狠狠的說道:“賭!老子就不信了,項康就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連反秦義軍都下得去手!馬上出兵,攻打留縣!”

    “沛公,你可考慮清楚了!”曹參警告道:“如果這把賭輸了,晁直匹夫真的在我們出兵攻城的時候,突然往我們背後捅上一刀,那我們不但注定慘敗無疑,這幾個月來的辛苦努力,也有可能全部付諸東流。”

    考慮到在攻城時遭到少帥軍的突襲,確實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劉老三難免又有一些猶豫,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帳外卻突然有斥候來報,說道:“禀沛公,南來的少帥軍派遣使者,手打白旗到留縣城下喊話。”

    “喊了些什麼話?”劉老三趕緊問道。

    “請城上的暴秦軍隊士卒給他們送一封信。”斥候如實答道:“還說信是寫給留縣的暴秦縣令的,城上的暴秦軍隊士卒聽到以後,就用繩索放下了籃子,把信給提到城上去了。”

    “普通的招降書信?還是其他的書信?”劉老三再次以己度人,馬上懷疑起了少帥軍的書信內容。

    “如果只是普通的招降書信還好說,如果是其他的書信,那我們可能麻煩就大了。”曹參無比擔憂的說道:“晁直匹夫如果鐵了心要對我們下手,說不定就會勸說留縣的暴秦軍隊和我們聯手,前後夾擊我們。”

    劉老三的臉色再度陰沉,又盤算了半晌才說道:“派個人去聯繫晁直,就說老子的北線告急,必須得馬上回師北上,就不陪他在留縣玩了,等以後有了機會,老子再到彭城去和項康小兒見面。”

    “沛公,你剛才不是說不能再忍讓了嗎?怎麼這會又改主意了?”樊噲一聽急了。

    “你懂個屁!”劉老三怒罵,說道:“老子是去試探,晁直匹夫如果真對我們有什麼敵意,就肯定不會讓我們走!摸清楚了他的態度,我們就不必操心怎麼決定了!”

    劉老三的使者來到了少帥軍的偏師營地後,皮球自然也就踢到了晁直的面前,為了獨自吃下留縣城池,晁直當然是巴不得劉老三趕緊滾蛋,也幾乎就想張口答應。好在晁直也還算有點腦子,知道欲速則不答的道理,雖然沒辦法想出什麼欲擒故縱的高招,卻也謹記出發時項康要自己行事故作神秘的指點,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一句話不說就打發了劉老三的使者離開。

    晁直這一手也恰好打中了劉老三的要害,聞知晁直不做任何答复,本就猶豫無比的劉老三心中難免更是惴惴,思慮了再三之後,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光棍鐵律,流氓成性的劉老三還是咬牙做出了決定,說道:“明日拔營,全軍緩緩而退,先撤回沛縣守城再說!”

    就這樣,在距離攻破留縣只剩下最後臨門一腳的情況下,因為害怕少帥軍用武力強行吞併自己的兵馬,劉老三的軍隊還是選擇退讓自保,第二天一早就拔營北走,保持著嚴密警戒緩緩撤退,晁直和朱雞石率領的少帥軍偏師則是一邊心中偷笑,一邊始終按兵不動,目送現在還不能下手的劉老三軍離去,然後馬上接管劉老三留下的營地舊址,將就劉老三留下來的攻城武器,直接向留縣城池發起進攻。

    最後,還是在少帥軍偏師用劉老三留下的攻城武器攻破了留縣之後,又收到了少帥軍把主城遷移到彭城的消息後,劉老三才徹底的恍然大悟,也頓時氣得踢案大罵,“無恥奸賊!竟然能奸詐到這個地步!明明就是只想拿下留縣,建立彭城的外圍屏障,居然裝出一副想用武力吞併老子的模樣,逼著老子讓煮熟的鴨子飛走!都說老子是流氓,和項康小兒這個大流氓比起來,老子簡直就是讀聖賢書的正人君子!道德楷模!”

    大罵過後,原本還想藉著少帥軍牽制泗水秦軍這個機會混水摸魚的劉老三也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咆哮道:“往北走!只能是往北走了!項康小兒比老子還流氓還不要臉,玩不過他!往北走去擴大我們的地盤,壯大我們的軍力,等以後再找項康小兒算帳!”
mk2258 發表於 2018-12-29 08:55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因禍得福
    經過一番難度不小的艱苦鏖戰,繼留縣之後,彭城西面的蕭縣終於也被少帥軍偏師攻克,少帥軍新主城彭城的外圍屏障也隨之逐漸形成雛形。

    攻打蕭縣的最大障礙依然還是少帥軍的老對手趙壯,汲取了前幾次慘敗的教訓,趙壯這次是早早進駐了留縣城內,並且接管了留縣秦軍的控制權,杜絕了彭城大戰時那樣的隱患,率領少帥軍偏師的鄭布無奈,也只好採取見效慢、傷亡大的強攻戰術,正面叩打這座縣城。

    仗一度打得十分艱難,負隅頑抗的留縣秦軍憑藉居高臨下的優勢,先後兩次打退少帥軍偏師的正面進攻,即便鄭布親自上陣也沒能奏效。不過還好,現在的少帥軍在兵力調配方面已經再不向之前那麼捉襟見肘,得知蕭縣陷入苦戰,項康又馬上派遣丁疾率軍兩千前來助陣,鄭丁二將聯手實力大增,後援兵力已經接近枯竭的趙壯軍則是士氣大受影響。

    軍心沮喪之下,面對少帥軍同時從三個方向發起的強攻,秦軍當然再也無法招架,守軍兵力不足的西門被少帥軍突破後,很快就徹底的土崩瓦解,屢戰屢敗的趙壯率眾南逃,結果卻在搶渡谷水時不慎落水,當場溺斃,秦軍降者眾多,只有少部分人懼怕少帥軍報復堅持逃走,不過這些人也幾乎都沒敢逃回相縣歸隊,普遍選擇了潛逃他鄉,再沒勇氣回到秦軍隊伍,繼續與越來越強大的少帥軍為敵。

    至此,泗水郡的十六座縣城之中,已經有九座縣城落入少帥軍的魔掌,再加上劉老三控制了豐縣和沛縣,銍縣和蘄縣又在此前的戰亂中被徹底打廢,再加上戚縣也被徹底孤立,泗水秦軍真正能夠控制,實際上已經只剩下了青壯男定已經被掏空的郡治相縣和城父、竹邑兩座縣城,不但再沒有任何力量向少帥軍控制地發起反擊,還連自保都明顯力量不足,少帥軍基本拿下泗水全郡,實際上也就只剩下了時間問題。

    拿下了蕭縣之後意氣風發,鄭布和丁疾二將除了趕緊遣使告捷之外,當然也順便請求項康同意他們進兵相縣,拿下泗水郡的郡治,然而項康卻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原因一是少帥軍擴張過快,急需時間消化勝利成果,二是隨著少帥軍各地守將先後率軍趕到彭城侯命,少帥軍急需重新整編隊伍,完善指揮系統,所以項康選擇了讓鄭丁二將暫時停止西進,就地接受整編,準備等完成了這一工作之後再考慮更進一步擴張。

    距離較近的項聲最先趕到彭城與主力會合,還給項康帶來了僮縣和徐縣預備隊,共計兵力兩千五百餘人,項康則給項聲補充了一些武器戰車,直接編為一隊,仍交項聲指揮。項冠則因為一是道路較遠,二是需要護送少帥軍主要將領的家眷,過後了兩天才帶著下相、凌縣和淮陰的預備隊趕到彭城,項康聞報不敢怠慢,率領少帥軍出城十里迎接項冠護送的兩位叔母,也終於在時隔多日之後,再次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虞妙戈,還有最為掛念的小姨子虞姀。

    一段時間不見,虞姀小丫頭的變化倒是不大,只是隨著年齡增長和身體發育,變得更漂亮了一些,也讓項康忍不住悄悄咽了一口唾沫,發誓要盡快找機會再給小姨子做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然而在看到虞妙戈時,項康卻不由有些意外,才一個多月不見,虞妙戈竟然明顯消瘦了不少,精神狀況也明顯的不好,見到項康時不但沒有什麼久別重逢的喜色,相反還情緒有些低落,與項康說話時笑容也十分的勉強,似乎心事重重。

    雖然更喜歡漂亮小姨子一些,但是看到未婚妻變成這副模樣,良心還沒被狗吃光的項康還是有些擔心,忙向虞妙戈問道:“妙戈,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瘦了這麼多?”

    “沒事。”虞妙戈強做歡顏,說道:“可能是路上受了些風,頭有些沉。”

    “傻孩子,你還瞞著康兒做什麼?”旁邊的二叔母埋怨,又轉向項康說道:“康兒,其實上次你走了以後,妙戈就生了病,吃不好睡不好,整天難受,只不過她怕你掛念,不許別人讓你知道。你看看,妙戈多替你著想,這次她搬來彭城,你得多陪陪她,也得好生照顧一下她。”

    “還有你們的婚事,也該辦了。”三叔母接過話頭,說道:“本來你們是定在七月成親,因為起兵反秦的事耽擱了,後來你也一直沒時間,耽擱到了現在。這次再不能耽擱了,就在這幾天,你們就把婚事辦了,叔母我還等著抱侄孫子。”

    內心深處一直在逃避和虞妙戈的婚事,項康只能是含糊答應,虞妙戈知道項康的心中所想,也不揭穿,只是柔聲向三叔母說道:“三叔母,項郎事情太多,還是再等一等吧,等他有了時間再說。”

    “不能再等了,現在天下這麼亂,誰知道他什 時候才能有時間?”素來比較溫柔的三叔母難得武斷一次,說道:“三天后吧,我看到日書,三天后是好日子,那天你們就正式成親。”

    二叔母附和,也主張讓項康和虞妙戈趕緊把婚事辦了,虞妙戈的父親虞間也不知道從那裡鑽了出來,擺著岳父架子逼迫項康當場拍板同意,另一邊的周曾、項冠等人出於好心,也都力勸項康盡快成親。避無可避的項康別無選擇,也只好點頭說道:“好吧,小侄就听兩位叔母的安排。”

    做出了這個承諾,項康悄悄去看虞姀,小丫頭卻故意把臉扭開,不讓項康知道她的神情反應。而虞妙戈也在悄悄偷看項康,見項康目光偷瞟自己的妹妹,虞妙戈心中難免又是一陣失落,也更加下定了一個決心…………

    彭城規模遠超下相,雖然項康不喜歡濫用民力修建什麼華屋麗舍,但是想在城裡找幾套好房子安頓兩位叔母和虞家人還是輕而易舉,而把她們和其他少帥軍主要文武的家眷安頓好了以後,項康連口氣都沒喘,馬上一頭扎入了軍隊的整編工作中,期間為了答謝項冠這段時間的守衛後方、保護老小和供給糧草兵員,項康除了也把項冠升為校尉之外,又給項冠補充了許多的精銳士卒和戰車武器,把項冠的統領軍隊擴建為三千人,項冠大喜,對項康感激不盡。

    與此同時,留下了朱雞石守衛留縣之後,晁直也帶著兩千多本部軍隊回到了彭城,不過項康這一次沒再讓晁直獨自成軍,而是把晁直軍收編進了自己的中軍隊伍,聽命於自己的直接指揮,同時從東海北部陸續向彭城趕來的新兵,還有鍾離昧和龍且兩員大將,項康也打算收編進自己的中軍聽用,餘下兵馬則被項康交給了自己目前最信任的項莊統領,將少帥軍的整編工作初步告一段落。

    忙完了這些事後,時間已是晚上,疲憊不堪的項康回到官寺後連飯都懶得吃,只想趕緊回房睡覺,不料剛回官寺,替項康掌管住所事務和機密文書的族侄項它立即就迎了上來,擠眉弄眼的嬉笑說道:“季叔來了,等你很久了,還親手給你做了晚飯,快去見面吧。”

    項它沒說明是誰來了,可是光憑項它提到已經親手給自己做好了晚飯,項康就知道是自己賢惠的未婚妻虞妙戈來了——虞姀小丫頭可沒有這樣的耐心。不過讓項康意外的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住處時,推開房門,虞妙戈和虞姀姐妹竟然都在房中,虞姀小丫頭還以姐姐的大腿為枕,正睡得又香又甜。

    點了點頭算是向項康見禮,又輕輕把妹妹扶到旁邊睡下,虞妙戈這才起身侍侯項康更衣除鞋,又把已經冷掉的飯菜拿起廚房重新溫熱,然後才端回來侍侯項康用飯,期間為了不驚醒虞姀小丫頭,虞妙戈和項康都幾乎沒有怎麼說話,更沒有什麼激情動作,平靜得就好像一對已經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也有些像是一對沒有什麼特殊關係的陌生男女。

    最後,還是在項康快要把飯吃完時,坐在旁邊的虞妙戈才突然開口,聲音溫柔的說道:“項郎,我想通了,我們退親吧。”

    “你說什麼?”項康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我說,我們退親吧。”虞妙戈的聲音依然十分溫柔,語氣卻十分堅定。

    “妙戈,你開什麼玩笑?”項康終於大吃一驚,說道:“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說這話?”

    “因為你喜歡的不是我,是我妹妹,對不對?”虞妙戈終於攤牌,指了指旁邊正在酣睡的虞姀說道:“你們之間還互相相愛,甚至還有可能已經有肌膚之親,對不對?”

    與小姨子的奸情被未婚妻突然揭穿,項康再是如何的能說會道,在這一刻也難免手忙腳亂,厚著臉皮否認道:“妙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能和你妹妹……,我也是一直把她當妹妹啊。”

    “你不用騙我了。”虞妙戈緩緩流下了眼淚,說道:“馬陵山盜匪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小妹在喜歡你,那時候我還以為只是小妹的一相情願,對她還有些內疚。可是後來我才逐漸發現,原來你和她才是真正的兩情相悅,彼此相愛,所以我不想再成為你們之間的障礙了,我們退親,你娶小 好了。”

    項康傻眼,再次狡辯否認,虞妙戈則忍無可忍,說道:“你還騙我?還記不記得在下相的時候,我出房去給你做飯,小妹就馬上進去和你見面,你們還背著我親熱是不是?實話告訴你,我沒去廚房,我又回來偷看了,親眼看到你們抱在一起……,做那個!”

    項康再沒有任何話說,虞妙戈卻是淚如雨下,哽咽說道:“當時我連死的心都有,也很想衝進房里當面揭穿你們,可我忍住了,因為你是大楚國的少帥,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我只能忍住,也只能忍住……。”

    哽咽到這裡,虞妙戈已然是泣不成聲,項康則是心中無比愧疚,下意識的伸手把虞妙戈攬如懷中,溫柔的替她擦拭眼淚,也終於有了點不是渣男的樣子,虞妙戈則將頭埋在了項康的懷中飲泣,許久才抽噎著問道:“告訴我,你和小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讓我在糊塗下去,我想知道。 ”

    事情到了這步,項康也沒有多餘的選擇,只能是把自己與虞姀小丫頭之間的烏龍情事告訴給了虞妙戈,然後才愧疚的說道:“妙戈,我真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當時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兩姐妹,還以為你父親是答應把你妹妹嫁給我,就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可是我知道真相後,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小妹和我之間,已經有了感情了。”

    “原來是這樣。”虞妙戈終於恍然大悟,也忍不住再一次淚流滿面,輕聲說道:“也好,反正我從一開始就是局外人,也是應該退出 ,你和小妹成親吧,我祝你們幸福。”

    “不行!”項康下意識的攬緊了虞妙戈,說道:“我們不能退親,我知道你的脾氣,你和我退了親,你這一輩子就完了。我已經對不起你一次,不能對不起你一輩子。”

    難得聽到項康發自肺腑關心自己的言語,為項康付出了許多的虞妙戈不由再次落淚,半晌才說道: “可我如果不走,小妹豈不是得傷心一輩子?你們之間,難道能永遠這麼下去?”

    項康再也無話可說,有心想要立誓與虞姀小丫頭斷絕往來,可又覺得自己再說這樣的話未免渣男到了極點,虞妙戈則又輕聲說道:“項郎,不用擔心我,我不怪你,這是天意弄人,是上天注定要成全你們,虞姀是我的親妹妹,我不能為了我自己,讓她傷心一輩子,一輩子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和你在一起。你們成親吧,我走……。”

    虞妙戈沒能把話說完,因為睡在旁邊的虞姀小丫頭已經悄悄的坐直了身體,俏麗的臉龐上也同樣盡是淚水,聲音沙啞的說道:“阿姐,你不要再說了,是我對不起你,搶走了你的丈夫,你不能走,項郎是你的,我走,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偷你的男人。”

    “小妹……。”

    虞妙戈聲音顫抖,虞姀則過來直接撲進了虞妙戈的懷中,哭著說道:“阿姐,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喜歡上你的男人,更不該和他做不該做的事,我已經對不起你那麼多,不能再對不起你一輩子!你和項郎成親,我走!我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被妹妹的話感動,虞妙戈不由抱緊了妹妹,姐妹兩人一起抱頭痛哭,而項康思來想去,一咬牙乾脆把虞家姐妹一起抱進了懷裡,說道:“你們都不能走,都嫁給我!我同時娶你們姐妹兩個,都給你們幸福!”

    虞家姐妹的哭聲一起戛然而止,吃 驚的抬頭來看項康,項康則難得神情堅定,先飛快在姐妹倆的臉上各吻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就這麼定了,你們都嫁給我,都做我的妻子! ”

    “你想得美!”虞姀小丫頭本性流露,先在項康的身上狠掐了一把,然後才說道:“都嫁給你?那誰大誰小?”

    虞妙戈不吭聲,因為這個時代的侍妾實在是地位太低了,基本上和僕役丫鬟沒有什麼區別,虞妙戈本人當然不願意做妾,也更不願意讓心愛的妹妹落到這樣的處境。

    “沒有大小,都是我的王妃!”項康也很清楚這個時代的妻妾地位差距巨大,乾脆這麼說道:“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張楚王的部將武臣已經在邯鄲自稱了趙王,有一個叫田儋的齊人,只拿下了一個狄縣,也自封為齊王,他們都敢稱王,我項康那有不被封王的道理?你們先暫時忍一忍,等我封了王,我馬上封你們為王妃,到時候你們既不用受委屈,外人也沒有任何話說!”

    說完了,也不等虞家姐妹答應,項康就迫不及待的抱緊了她們,直接在她們的嫩滑臉蛋上亂啃,虞家姐妹則是開始還奮力掙扎,可是隨著項康的越抱越緊,越吻越是熱情,虞家姐妹的掙扎力度也不由越來越小,最後,她們身上的衣服,還慢慢的在項康拉扯下不斷的脫落……

    是夜,當世第一渣男項康與小姨子的奸情被未婚妻子當面揭穿後,卻靠著自己的厚臉皮和強健身體,不但沒有身敗名裂和竹籃打水一場空,相反還因禍得福,成功做到了一件讓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事——那個什麼姐妹什麼雙又什麼飛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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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9-2-6 21:28
第一百一十二章雙喜臨門

    虞家姐妹畢竟沒有項康那麼臉皮厚,雖然點背命苦八字不好,被迫答應了給項康做娥皇女英,還做出了實際行動,可是項康迫不及待的提出在同一天迎娶虞家姐妹後,虞家姐妹還是斷然拒絕,因為項康倒是可以不要臉,虞家姐妹卻得顧慮旁人的看法,還有虞家人的感受——事情這麼突然,有多少人能夠一下子接受得了?

    最後經過反复的商量,做夢都想天天左摟右抱的項康也只好做出讓步,答應先後虞妙戈舉行婚禮,等虞家姐妹慢慢做通了家人的工作,也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讓項康把虞姀小丫頭迎娶過門。不過也還好,虞妙戈並沒有提出在這之前不許項康和虞姀小丫頭繼續勾搭,還答應成親之後,以方便互相照顧為名,把虞姀小丫頭接來同住,項康也就勉強可以接受了。

    與虞家姐妹一度亂成一團的情感糾葛,終於以皆大歡喜的結局收場後,曾經為了這事傷透了腦筋的項康也像是放下了千鈞重擔,不但再沒有在內心深處抵制和虞妙戈正式成親,一心一意的只是為自己兩天后的婚禮做準備。不過還好,這個時代成親並沒有什麼舉辦婚宴、拜天地和挑蓋頭之類的麻煩規矩,更沒有什麼堵門要錢鬧洞房之類的三俗陋習,項康只需要把自己的住處裝飾一新,準備好迎親的車隊和隨從就行,再加上願意幫忙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所以項康依然還是能夠騰出手來辦理堆積如山的軍務政務,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婚禮而耽擱了正事。

    只有成親這天必須得例外,上午和周曾等文職官員一起辦理了必須由自己親自過手的公事後,稍微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項康就再沒辦法抽出時間去辦理公事,趕緊得返回住處更換婚服,準備接受文武部眾的道賀,然後就得率眾趕往虞家接親。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親兵卻突然匆匆上堂,向正在擦嘴的項康奏道:“啟禀少帥,縣寺外來了一位扶杖老者,說是聽聞少帥你張榜招募賢士,特地前來拜見,請求你親自接見。”

    “你傻了?”旁邊的親兵隊長項揚沒好氣的說道:“你不知道少帥馬上就要去迎親了,那來時間見什麼客人?叫他走人,改天再來拜會我們少帥。 ”

    “回禀項中涓,小的說了。”來報告的親兵愁眉苦臉的說道:“可那老者不走,還說什麼少帥應該以軍國大事為重,不要為了個人私事而耽誤接見賢才,又說什麼少帥如果今天不見他,以後就算親自上門去求他,他也絕對不會再來了,一切後果由少帥你自己承擔。還說小的如果不給他通報,這個後果就由小的承擔,小的見他年紀太大,眉毛鬍子都一片雪白,又不能直接趕走,就只好進來向少帥禀報了。”

    “今天不見,以後就是求他都不來?好大的口氣。”項康被釣起了一點好奇心,稍一盤算就說道:“反正還有點時間,項揚,你替我去迎接一下那位老者,把他請進來見我。”

    “阿哥,你馬上就要去迎 了。”項揚有些不肯,說道:“何必為了一個大言不慚的狂妄老頭耽擱時間?”

    “敢說這麼大話的人,或許真有點本事。”項康還算比較冷靜,說道:“我們張榜招賢,是為招攬賢才幫助我們成就大業,現在有人來投奔,還是年紀很大的老人,我們如果堅持不見,傳揚出去誰還願意再來投奔我們?去吧,乘著我還有點時間,見一見再說。”

    項揚無奈,只能是滿臉不高興的出門去替項康迎接客人,項康也暫時打消了回房更衣的念頭,坐在堂上耐心等待,然後不一刻,一位鬚髮雪白的瘦削老人就在項揚的引領之下,扶著竹杖大步走上了項康所在的縣寺大堂。不過讓項康頗有些意外的是,覺得浪費時間的項揚就已經滿臉不高興了,扶杖老者的神情竟然比項揚更不高興後,見面後也不行禮,一張口就操著外地口音大喝道:“項少帥,你的架子好大啊,老夫不遠千里前來與你見面,想和你商量反秦大事,你居然親自出門迎接的禮節都不肯做,倨慢不禮到了你這個地步,是應有的求賢態度嗎?”

    被訓得有些傻眼,項康一時難免有些手足無措,而那扶杖老者則是氣勢洶洶,又像打機關槍一樣的呵斥道:“老夫知道今天是你的成親之日,婚姻大事不能兒戲,你的事情是應該很多很急,但你不要忘了,現今天下波譎雲詭,各軍紛爭不斷,局勢一日三變,所以你自己的事不管再忙再急,也應該以軍國大事為重!貪圖安樂享受,美酒佳人,豈是英雄所為?”

    看在扶杖老者說的話頗有道理的份上,也為了自己禮賢下士的虛偽聲名著想,很會做表面工作的項康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了身來,先是客客氣氣的把扶杖老者請到了上賓的座位上,然後長揖行禮說道:“老先生教訓得是,你遠道而來,小子沒有親自出門迎接,確實非常不對,也請老先生寬恕,小子今後一定知過改過,再不敢怠慢像老先生你這樣的年老長輩。”

    看在項康請罪態度還算真誠的份上 扶杖老者這才重重哼了一聲,無比勉強的表示不再計較。項康也這才好奇問道:“敢問老先生高姓大名,來自何人?”

    “老夫的姓名來歷,很重要嗎?”扶杖老者不但脾氣明顯很不好,性格也確實傲得可以,說道:“對少帥你來說,好像是老夫到底是為了什麼來見你才最重要吧?”

    “倔老頭。”項康在心裡嘀咕了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態度恭敬的說道:“老先生教訓得是,那麼小子請問先生,老先生此來,所為何事?”

    “老夫是來告訴你一件事,張楚王陳勝很快就要完了,你要提前做好準備,應對接下來發生的天下巨變。”

    扶杖老者的話讓項康瞪大了眼睛,做為穿越者,項康當然知道陳勝軍西征失敗後很快就要覆滅,但項康卻說什麼都沒想到,面前這個扶杖老者竟然也能預料到這一變故。而那扶杖老者則被項康的驚訝神情誤會,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怎麼?覺得老夫是在胡說八道?覺得陳勝匹夫的兵強馬壯,不可能很快完蛋?要不要老夫把其中的道理告訴你?”

    “請老先生指點,小子洗耳恭聽。”

    隱約發現面前這個倔老頭似乎不簡單,項康的態度也變得更加恭敬,而那扶杖老者也發現了這點,暗讚了一句項康的態度還算不錯之後,扶杖老者才開口說道:“陳勝匹夫有三敗,一是軍隊孱弱,聚攏軍隊一味只貪多求眾,麾下士卒幾乎是烏合之眾,不經兵陣,缺乏訓練,武器鎧甲和糧草輜重全靠搶奪強徵,根本無法保證長期征戰所需,這樣的軍隊在以眾凌寡之時,倒是可以所向披靡,無往無前,可是一遇挫折,必然就是兵敗如山倒,再難收拾。前番他的西征大軍關中受挫,馬上就只能退出函谷關,這便是明證。”

    項康張口結舌,又吃驚的打量了一番那扶杖老者,然後才趕緊說道:“那麼請問老先生,陳勝還有那兩敗?”

    “第二是御下無能,軍隊派出去就沒辦法控制。”扶杖老者又說道:“他的部將武臣奉命北 徵,才剛打到邯鄲就馬上自立為王,而且陳勝匹夫不但不敢出兵討伐,相反還把武臣的父母妻兒送到邯鄲,正式承認武臣為王。如此做雖然可以避免與武臣無敵,讓他陳勝匹夫可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暴秦,然而他陳勝匹夫卻忘了,有了武臣這樣的始作俑者,怎麼可能不出現效仿的人?加上他西征兵敗,滎陽重地又久攻不克,形勢危急,所以老夫敢斷言,要不了多久,他的其他部將就會紛紛效仿武臣,讓他的軍隊徹底四分五裂,以讓他陳勝匹夫的敗亡,更慘!”

    項康再度震驚,片刻後才說道:“老先生所言極是,昨天才收到的消息,陳勝匹夫的部將周福,在魏地擁立舊魏王之子魏咎為王,陳勝不但沒有辦法控制,相反還把身在陳縣的魏咎送往魏地,讓周福立他為魏王。”

    “這就是陳勝匹夫的御下無能,接連出現了兩個這樣的榜樣,他的軍隊今後如果 再不徹底的四分五裂,那簡直就是沒天理了。”扶杖老者感慨,說道:“不過和他的第三敗比起來,他這第二敗都還不算嚴重。”

    “敢問老先生,陳勝的第三敗是什麼?”項康又趕緊問道。

    “不得人心。”扶杖老者回答得很直接,說道:“陳勝匹夫興兵复楚,初見成效後卻迫不及待的自立為張楚王,讓無數希望興復楚國的楚國舊民大失所望,同時他一味窮斂兵力,不為治下子民考慮來年的生計大事,這麼做在短時間內倒是可以迅速壯大他的力量,但是時間一長,必然後患無窮,耽誤了農耕織作,黔首黎庶無衣無食,又怎麼可能衷心的擁戴於他?失去了民心支持,他就是無根之萍,其勢豈能久乎?”

    明白指出了陳勝必敗的三個重要原因後,扶杖老者這才總結道:“有此三敗,西征又吃了一個大敗仗,你說陳勝匹夫是不是克日必亡?你如果不早些做好準備迎接這一巨變,陳勝突然覆亡,讓你失去中原屏障,暴秦又兵鋒向你,你當如何抵擋?”

    項康默然,半晌才說道:“不瞞老先生,小子其實也是這麼看的。”

    “你也是這麼看的?”終於 輪到扶杖老者小小吃驚了。

    “千真萬確。”項康點頭,又坦然承認道:“其實小子把主城遷移到這座彭城,目的就是為了接下來的天下大變做準備,小子料定,陳勝覆滅之後,暴秦軍隊發起反撲,刀鋒必然指向我們少帥軍,所以小子才把主城遷移到彭城這個江淮樞紐,收取以逸待勞之效。”

    反過來上下打量了項康一番,扶杖老者這才說道:“光只是遷移主城就夠了嗎?你的兵馬雖然還算有點樣子,可是和真正的暴秦精銳還是有一定差距,軍隊數量更是遠不夠用,你有把握擋得住能夠擊敗陳勝匹夫的暴秦軍隊主力?”

    “小子也正為這事煩惱。”項康恭敬說道:“老先生如有妙策,還請不吝賜教,小子一定言聽計從。”

    “指點你幾句倒是肯定沒問題。”扶杖老者擺起了架子,說道:“可是老夫現在又餓又渴,實在沒那個力氣。”

    聽到這話,今天就要成親的項康也不遲疑,趕緊讓人準備酒宴款待那扶杖老者,那扶杖老者也不客氣,馬上據案大嚼,期間前來給項康道賀的少帥軍文武也紛紛來到了堂外求見,項康卻擺手吩咐眾人不提,耐心的只是為那扶杖老者親自把盞倒酒,伺候那扶杖老者大吃大喝。

    見項康對自己恭敬重視成了這樣,那扶杖老者心裡是無比的得意和欣慰,也不再故意考驗項康,只是很快吃飽,然後放下筷子就說道:“你不能再繼續的大肆擴張地盤了,周邊還被暴秦軍隊控制的城池,能拿下來的城池倒是可以盡量拿下來。但是遇到被其他反秦義軍控制的城池,你就只能馬上止步,同時遣使通好,盡量結交其他的反秦義軍將領。”

    “請問老先生,這是為了什麼?”項康恭敬問道。

    “第一當然是避免樹敵,你的北面已經多是齊土,正西諸城多被陳勝所佔,周福位居西北,再往這些地方擴張,很容易和其他的反秦義軍發生衝突,所以你必須在這幾個方向保持克制,以免白白便宜了暴秦軍隊。”

    扶杖老者指點,說道:“第二是為了陳勝匹夫敗亡之後做準備,陳勝一旦敗亡,不管他會不會葬身沙場,他散落在各地的兵馬軍隊都會徹底的群龍無首,到了那時候,你有地盤可以容身,又和各路反秦義軍通好,還怕他們不會紛紛的帶著軍隊投奔於你,你也不就可以白白的獲得無數的軍隊兵馬了?”

    “老先生妙計。”項康大喜,說道:“陳勝匹夫的軍隊雖然多是烏合之眾,但其中也不乏精兵良將,他們只要主動投奔於我,我再去蕪存菁,確實可以迅速壯大兵力。而且淘汰下來那些士卒也不用浪費,可以用來開墾土地,種植糧食,運送糧草 輜重,減輕主力軍隊的負擔。”

    “孺子還算可教。”扶杖老者終於露出了一點開心笑容,又說道:“還有,你必須盡快舉行一次祭祀,祭拜你的長大父武信君項燕公,規模越大越好,你的長大父之前獨力扶楚,在楚國民間威望極高,你這麼做不但可以藉助你長大父的威望收斂民心,還可以明確樹立你武信君後人的旗幟,對你將來更進一步壯大兵力,光復舊楚的土地城池,肯定是好處無窮。”

    “老先生指點得是,小子一定照辦。”項康趕緊點頭,又說道:“老先生還有什麼指點?”

    “當然還有。 ”扶杖老者笑笑,又突然說道:“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得等老夫見到了你的叔父項梁項柱國再說,因為這事實在太大,你做不了主,必須得到你叔父的首肯之後,老夫的這個建議才能實行。”

    言罷,扶杖老者活動了一下肩膀,說道:“好了,項少帥,去忙你的去吧,老夫今天就先說到 裡,等你忙過了你的婚事,老夫再和你促膝長談。對了,還忘了祝少帥你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多謝老先生。”項康誠懇道謝,又趕緊命令親兵引領那扶杖老者去客舍休息,叮囑一定要好生款待,最後,還是在親手攙扶那扶杖老者起身的時候,項康才又想起一事,忙問道:“老先生,現在該告訴小子你的姓名來歷了吧?”

    “居巢人范增。”扶杖老者回答得十分痛快,又說道:“平時喜歡出些餿主意,偶爾還挺管用,少帥如果不嫌棄,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問我,老夫盡力幫你想辦法。”

    項康不吭聲,只是客客氣氣的恭送扶杖老者范增去客舍休息,不過在回到自己的席位接受部下拜賀時,項康卻笑成了一個白痴模樣,還笑得讓周曾和項莊等人悄悄搖頭,無不嘆息道:“不就是娶一個國色天香的漂亮妻子嗎?怎麼能傻笑成這樣?”

    項康的傻笑模樣一直延續到了晚上,黃昏時分,依照這個時代的禮節,身穿玄衣纁裳的項康乘車來到虞家住處,先是把穿著同樣顏色婚衣的虞妙戈請上馬車,笨手笨腳的趕著馬車原地轉了三圈,然後另乘一車,引領著虞妙戈乘坐的馬車返回住處,最後與虞妙戈共吃一隻祭祀過天地的牲肉,同飲合卺酒步如洞房,期間項康臉上就一直保持著開心到了極點的呆傻笑容。

    實在是看不慣項康的呆傻模樣,見項康進了洞房還對著自己一個勁的傻笑,虞妙戈也沒辦法再忍下去,推了一把傻笑著給自己解衣的項康,嬌嗔道:“看你那傻樣,又不是第一次了,用得著這麼開心嗎?”

    “開心,想不開心都難啊。”項康笑著說出了自己傻笑至此的原因,“因為今天,對我來說是雙喜臨門。”
mk2258 發表於 2019-3-17 20:54
第一百一十三章師出有名

    中原的混戰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亂,項康與虞妙戈正式成親的第二天,還沒等項康從新婚燕爾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下面就呈報來了一個道聽途說來的消息,說是脫離陳勝自立為趙王的武臣派遣部將韓廣北略燕地後,他的部將韓廣也像他學習,脫離他的控制自立為燕王,又說武臣為了這事勃然大怒,已經親自帶兵北上,討伐背叛自己這個叛徒的叛徒韓廣。

    項康當天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住在彭城縣寺客舍裡的范增,范老頭卻沒有再象昨天那麼洋洋得意,乘勢吹噓自己的先見之明,相反還嘆了一口氣,說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武臣和韓廣這兩個匹夫這麼做,真的是親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暴秦軍隊啊。”

    “這樣的情況,今後只怕會是越來越多。”項康也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陳勝能夠撐久一點,別輸得太快,多給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永遠不要把希望完全寄託在別人身上,更不要把希望寄託在你的敵人犯錯上。”范老頭又擺起長者架子,教訓道:“只有自強不息,時刻不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才能掌握你自己的命運。”

    項康趕緊表示把範老頭的指點牢記在心,范老頭這才滿意點頭,又很不客氣的問道:“少帥,打算如何安排我這個糟老頭子?老夫年老體衰,上不了陣,騎不了馬 你總不能讓老夫替你上陣殺敵吧?”

    “範公放心,小子已有安排。”項康很是恭敬的說道:“小子本來想直接請範公就任軍師一職,但是范公初來乍到,直接就出任軍師,只恐小子的麾下文武不服,所以小子冒昧,想先請範公暫時就任左史(高級參謀)一職,待將來再請範公出任軍師,還請範公千萬不要覺得委屈。”

    心高氣傲的范老頭一听笑了,說道:“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然還有這等魄力,老夫初來乍到,居然也敢讓老夫直接參與你的軍機大事。也罷,看在你還算有點誠意的份上,老夫就幫你了。”

    項康大喜,趕緊向范老頭拜謝,又畢恭畢敬的呈上自己讓人連夜趕製的左史印信,范老頭毫不客氣的一把接過,然後馬上扶杖起身,說道:“別浪費時間了,走,領老夫去你的書房,老夫要馬上閱看你的軍中文書,知道你的軍中情況。”

    秦末頂級謀士范老頭確實不是浪得虛名,在項康的書房裡只是呆了小半天,就已經把少帥軍的軍情詳細牢記在心,也在和項康、週曾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就向項康提出了三個建議,一是建議項康盡快拿下相縣和竹邑,建立進兵碭郡的前進基地;二是讓已經成功拿下了廣陵和堂邑的少帥軍馮仲兵團進兵九江,擴張疆土和壯大實力;第三則是建議項康加固符離城防,在符離大量囤積軍需糧草,以便將來使用。

    進兵相縣和竹邑早在項康的計劃之中,項康當然不會反對,讓已經閒置的馮仲兵團西進九江奪取城池土地,項康也馬上點頭,可是范老頭的第三個建議,項康卻有些看不懂,旁邊的周曾又忍不住問道:“範公,我軍拿下了相縣和竹邑之後,符離就已經位居後方,怎麼還要在那裡搶修城防,囤積糧草軍需,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倘若敵人從西而來,你沒發現符離會變成我們軍隊布防的最大弱點嗎?”范老頭反問,又說道:“你集兵於彭城這座江淮中樞,確實可以在陳勝匹夫兵敗之後,為你贏取到以逸待勞的先機。但如果敵人不來打彭城,或者兵分兩路,一路直來彭城與你對峙,一路繼續東進,攻打你的東海後方,你還有那一座城池可以起到保護後方的作用?”

    “只有符離可以挑起這個重擔。”范老頭自問自答,又說道:“符離緊扼睢水航道,又 馳道連通彭城和九江,西來敵人要想不經彭城直取你的後方,就必須得走符離經過,你在這裡加固了城防,囤積了足夠的糧草軍需,就可以隨時在符離駐紮重兵,保護你的東海後方,也可以保護你和南線軍隊的直接聯絡,倘若真有必要,你的南線軍隊也可以沿馳道迅速北上,增援西線戰場,你說我們有沒有必要重視符離的防禦問題?”

    項康醒悟,忙向范老頭道謝,然後按照范老頭的建議當場接連頒布命令,讓鄭布和丁疾二將從蕭縣出兵進攻相縣,讓項悍一邊進兵竹邑,一邊組織人手加固符離城防,盡可能的在符離囤積糧草軍需,同時去令南線,讓馮仲從堂邑出兵西進,奪取已經形同孤立的九江郡。旁邊的周曾則很清楚自己不擅長軍事,雖然對項康這麼敬重剛來的范老頭多少有些嫉妒,卻也沒有胡亂發言,干擾項康已經接受的決策。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來看看馮仲這邊的情況,也是湊巧,項康讓馮仲兵進九江的命令送到南線後,正好少帥軍遙尊的老大項梁也從會稽送來消息,告訴了少帥軍各部自己已經接受了陳勝的冊封,正式出任張楚的上柱國和元帥官職,讓少帥軍各部從此象徵性的打出張楚旗幟,知道項康十分敬重項梁這位叔父的馮仲也不敢怠慢,馬上就讓人趕緊縫製一面張楚旗幟打上,然後才坐下來,與自己最為得力的韓姓親兵商量進兵九江郡的事宜。

    “沒有什麼難度。”韓姓親兵直接說道:“九江郡地域雖廣,但人口稀少,各地的暴秦軍隊不會有太多的兵力和我們抗衡,攻取不難。不過道路遙遠難走,糧食轉運更是困難,我們逐個奪取城池肯定耗日漫長,軍隊也會十分疲憊,北線一旦有事,我們也很難立即回師增援。”

    “所以我們絕不能從廣陵直接西進,只能是先回師到淮陰,然後沿著淮水西進,取淮水運糧之利,先下鍾離曲陽,後取壽春,拿下壽春後再以九江郡守的印信頒發命令,讓九江南部的各地城池易幟投降,那些城池的縣令縣長畏懼我們的兵威,害怕我們出兵討伐,肯定會有不少人選擇投降。即便有幾個負隅頑抗者,我們也只需要派出偏師,就可以輕鬆拿下。”

    早就已經對韓姓親兵言聽計從,馮仲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馬上採納了他的建議,不顧項伯雞蛋裡挑骨頭的故意反對,當天就帶著已經壯大為八千餘人的少帥軍南線兵團沿秦弛道北上,僅用時兩天就輕鬆回師到了淮陰,再將糧草輜重裝船水運,軍隊輕裝而行,走淮水南岸的道路大步西進。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盱台那邊卻突然傳來消息,說是此前與少帥軍分道揚鑣的秦嘉軍已經成功拿下了九江郡內的鍾離城,當道攔住了少帥軍的西進道路。

    聽到這個消息,此前就反對這個路線選擇的項伯當然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在馮仲帳中張牙舞爪,大喊大叫,一個勁的只是指責馮仲的決策失誤,滿臉張狂的叫囂道:“怎麼樣?老夫沒說錯吧?既然要進兵九江郡,就不要捨近求遠,直接從廣陵進兵東城,先拿下東城,然後再奪取陰陵和曲陽,進兵壽春。就是不聽,就是要貪圖道路好走,運糧方便,捨近求遠,沿淮水直取壽春,現在好了,鍾離已經被秦嘉狗賊拿下了,同是反秦義軍,打不能打,路也不能藉,老夫看你怎麼辦?!”

    沒想到會出現這個意外的馮仲神情沮喪,只能是偷眼去看韓姓親兵,韓姓親兵卻是想都不想,說道:“將軍,小人認為不必有任何顧慮,直接繞開鍾離城繼續進兵,秦嘉不出兵攔截還好說,他秦嘉如果膽敢攔截,只管開打就是了,反正是他們先動手不義在先,我們就算把他 掉,天下人也沒有任何話說。”

    “放屁!你一個小小的執戟親兵,也敢在這里胡說八道?”早就看韓姓親兵不順眼的項伯破口大罵,說道:“都是反秦義軍,強行借路還動手開戰,傳揚出去我們項氏家族還不得被天下人唾罵?將來我們項元帥問起,誰來擔待?”

    馮仲的性格確實有些軟弱,統兵作戰後這個缺點雖然也有所改善,可是也不敢擅自做這麼大的主,猶豫了一下後才說道:“還是請令吧,我這就給項少帥去信,向他說明原因,請他決斷。”

    “得向元帥請令!”項伯惡聲惡氣的說道:“這麼大的事,只有元帥才能決斷,否則誰也做不了主!”

    選擇了捨近求遠的馮仲這次不敢再和項伯分辨,馬上就點頭答應,當場寫下書信向項梁禀明情況,請項梁決定如何處置,並派快馬立即發出。而打發走了項伯等人之後,馮仲又悄悄寫信向項康報告情況自然不提,然後馮仲又採納了韓姓親兵的建議,統率兵馬緩緩的先行西進,準備一邊走一邊等待項樑和項康的答复。

    項伯其實絕對應該後悔逼著馮仲徵求自己兄長的意見,六天后,項康倒是送來答复,要求馮仲謹慎行事,遣使通好爭取借路而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首先動手,授人以柄招來罵名,實在不行可以遠遠繞開鍾離,直接去打鍾離西南部的陰陵。然而還沒等項伯高興多少時間,項梁就派人送來了答复,不但要求馮仲直接西進鍾離,還把陳勝此前派去招撫項樑的張楚武平君李畔也送到了馮仲軍中,讓馮仲派遣李畔為使,攜帶項樑的親筆書信前去招撫秦嘉,秦嘉答應便罷,不答應就強行借路,秦嘉膽敢出兵攔截,堅決幹掉!

    書信的最後,項梁還明白告訴馮仲,說秦嘉雖然也是反秦義軍,但他此前背棄盟約攻打少帥軍的營地,已經是不義在先,這會他又阻攔少帥軍的進兵道路,如果再不借路給少帥軍伐秦,那就是公然與全天下的反秦義軍為敵,少帥軍滅了他名正言順!叫馮仲不必有任何顧慮,將來有什麼責任後果,項梁一個人擔著!

    兄長的答復當然讓項伯再一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然而瞻前顧後的馮仲卻是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再沒有任何顧慮,馬上就命令已經逼近九江郡境的軍隊繼續前進,以正常行軍速度直取鍾離。同時又把項樑的決定用書信告知項康,讓項康知道原因究竟。

    越過了九江郡境,向西行進只走了一天多點時間,鍾離城就已經遙遙在望,收到消息的秦嘉也早已在鍾離城下嚴陣以待,同時遣使責問少帥軍的來意。馮仲則按照項樑的吩咐,派遣陳勝的直屬臣子李畔為使,攜帶密封的項梁親筆書信前去向秦嘉借路,同時採納韓姓親兵的建議,早早就讓軍隊排開陣勢,做好了迎戰準備。

    秦嘉給出的答复讓馮仲和項伯等人一起傻眼——李畔帶著項樑的書信進入到了秦嘉軍的陣中之後,沒過多少時間,秦嘉軍陣中竟然奔出了一匹快馬,把李畔的人頭摔到了少帥軍的陣前,並且破口大罵道:“項家狗賊,無恥卑鄙,在盱台城下言而無信,現在竟然還要我們秦將軍向你們屈膝投降!做夢!要打就打,今天正好找你們新帳老帳一起算!”

    言罷,秦嘉軍使者打馬飛奔回陣,馮仲、項伯和陳嬰等人卻是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秦嘉竟然能瘋狂到這個地步,居然敢把陳勝的直屬臣子也直接一刀宰了?惟有馮仲身後的韓姓親兵和項伯身後的張良一起嘆息,道:“不愧是我們的項柱國,高啊!想不到一道故意言詞傲慢的書信,竟然能把秦嘉匹夫激成這樣。”

    嘆息過後,韓姓親兵又俯首湊到馮仲的耳邊,低聲說道:“將軍,還楞著幹什麼?這麼好的機會,再不動手開打,還要等什麼時候再打?”

    馮仲醒悟,趕緊站起身來,當眾大罵秦嘉膽敢斬殺張楚王臣子李畔的不赦罪行,命令軍隊即刻發起進攻,正面叩打秦嘉的軍陣,師出有名的少帥軍將士上下齊聲答應,當即上前攻陣。

    秦嘉之所以敢和少帥軍為敵,原因一是秦嘉的性格有些瘋狂,做事不喜歡考慮後果,二是之前在盱台城外時,秦嘉曾經攻破過少帥軍項猷部的營地,事後還比較從容的全身而退,再加上項伯在淮陰城下的胡搞亂搞,導致少帥軍的實力無法發揮,所以秦嘉也發自內心的看不起少帥軍的戰鬥力,覺得自己窮兵黷武再次壯大後的軍隊,已經有了和少帥軍正面抗衡的實力,這才做出了斬使開戰的決定。

    不過殘酷的事實很快就抽腫了秦嘉的臉蛋,在馮仲的指揮下,武器裝備勝過敵人一截的少帥軍將士列隊而進,就像波濤一樣的洶湧不息,接連拍打在秦嘉軍的陣隊頭上,不斷濺起無數的血色浪花,兇猛的一點一點壓縮秦嘉軍的陣地空間。而全靠人多拿下鍾離小城的秦嘉軍則是節節敗退,不管秦嘉如何的怒吼咆哮,也不管秦嘉軍督戰隊再是如何的揮刀逼迫,都沒擋住少帥軍的千鈞壓頂之勢,交戰方才一刻,中軍前隊就已經被壓製到與後隊齊平。

    見此情景,暴跳如雷的秦嘉嘶吼連連,強迫兩翼軍隊上前,三面夾擊少帥軍的正面攻陣軍隊,馮仲則採納韓姓親兵的建議,始終按兵不動,還是在秦嘉軍的兩翼兵馬都已經和少帥軍的攻陣之軍糾纏在了一起之後,馮仲才從容出動兩翼軍隊,去突擊秦嘉軍兩翼軍隊的背後,而當兩翼的少帥軍殺到面前後,腹背受敵的秦嘉軍兩翼軍隊很快就招架不住,士卒將領紛紛潰逃,連累中軍士氣受挫,本就動搖的陣腳更加搖晃。

    沒有任何的懸念,隨著出陣潰逃的秦嘉軍士卒越來越多,秦嘉軍的陣型也隨之越來越動搖混亂,陣中又突然爆發出一陣驚慌喊叫之後,秦嘉軍的軍隊也頓時的土崩瓦解,大小將領爭先恐後的帶頭逃命,士卒更是奔逃得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馮仲乘勢發起總攻,在野戰中大破秦嘉,斬首將近千人,俘虜更是無可計數。

    大敗後的秦嘉帶著敗軍直接奔逃回城,馮仲本想就勢把軍隊開拔到城下立營,然而韓姓親兵卻攔住了他,說道:“將軍,不能到城下立營,敵人無路可走之後,肯定只會死守自保,我們再想攻城拿下鍾離,只會難上加難。”

    “那怎麼辦?”馮仲問道。

    “距城十里下營。”韓姓親兵答道:“再派人把箭書射入城內,就說秦嘉匹夫斬殺張楚王臣子,罪在不赦,我軍必然要斬殺秦嘉,為張楚的武平君報仇,讓城裡的守軍士卒拿下秦嘉的腦袋,到我軍面前請賞。如此一來,要不了多久,秦嘉匹夫定然會棄城出逃,到時候我軍再出兵追擊,必然可以再獲大勝。”

    “說得比唱得好聽。”旁邊項伯陰陽怪氣的說道:“如果秦嘉不跑怎麼辦?”

    “回禀大師,秦嘉只有跑這惟一一個選擇。 ”韓姓親兵微笑說道:“他本來就和我們有仇,又殺了張楚王的使者,肯定害怕我們圍城之後無路可走,為了活命,他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帶上軍隊開溜,避開我們的兵鋒去其他地方流竄,不然的話,我們一旦包圍鍾離,他就是插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項伯冷笑,項伯身後的張良則早就是注意到了這個韓姓親兵的不同凡響,有 想找機會與他單獨交談,無奈馮仲卻時刻不肯讓韓姓親兵離開自己的身邊,張良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被韓姓親兵料中,通過箭書發現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之後,害怕少帥軍圍城後無路可走,喜歡流竄的秦嘉果然在當夜就選擇了棄城南逃,可惜少帥軍卻早有準備,馬上就出兵發起追擊,秦嘉軍再度大敗,丟失錢糧輜重無數,軍隊也再遭重創,再也無法成為少帥軍偏師奪取九江的障礙。
mk2258 發表於 2019-4-4 10:47
第一百一十四章各有隱患

  
    雖說人憎狗厭的項伯經常給馮仲找麻煩,然而看在項猷是少帥軍南線兵團將領中惟一一個項家子弟的情分上,馮仲卻從來沒有故意打擊和報復過項伯的兒子項猷,該給項猷和他所屬軍隊的從來沒有少過,該記的功就記,正面強攻廣陵城時也沒有故意逼著項猷所部去當炮灰,攻打堂邑項猷所部率先登城,馮仲論功行賞,也馬上恢復了項猷的都尉一職,對待項猷絕對可以說是問心無愧。
  
      鍾離這一戰更是如此,探得秦嘉所部棄城而逃後,為了給項猷立功機會,更為了讓項猷一雪前番被秦嘉軍攻破營地的奇恥大辱,在有著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馮仲還是安排項猷率軍先行,擔任追擊秦嘉敗兵的先鋒。只不過馮仲沒想到的是,面對自己的一片好意,項伯竟然還有臉在背後抱怨,說是馮仲有意欺負他的兒子,讓他兒子先去和秦嘉軍的殿後軍隊正面硬碰硬,讓少帥軍的其他異姓將領在後面乘機揀便宜。
  
      還好,項伯的小肚雞腸並沒有影響到項猷所部的士氣鬥志,率先追上秦嘉軍後,報仇心切的項猷很難得的身先士卒,領著少帥軍將士連砍帶劈,沒靠主力幫忙就奮力擊潰了秦嘉軍的殿後隊伍,成功追上了攜帶著大批糧草軍需的秦嘉軍大隊,繼而又在後軍的協助下,成功殺散困獸猶鬥的秦嘉軍大隊,繳獲軍需錢糧無數,還成功的抓獲到了許多的秦嘉軍俘虜,出色完成追擊任務的同時,也終於洗刷了自己之前連營地都被秦嘉攻破的恥辱。
  
      追擊戰結束時,天色已然微明,同時項猷所部和其他的少帥軍追兵也追出了將近三十里,人困馬乏,從上到下都累得夠戧,不過因為是再次打了勝仗,軍隊的士氣卻依然高昂,就地休息了片刻,匆匆吃了一點乾糧後,項猷所部和其他的少帥軍隊便趕緊押上了在戰場上抓獲到的俘虜,帶著繳獲的軍需輜重凱旋而歸,一邊仔細打掃沿途戰場,一邊直接撤向鍾離城。
  
      收兵回到鍾離城下時,鍾離城池早已被少帥軍的後軍接管,只可惜前來迎接的少帥軍文吏卻告訴項猷和其他的少帥軍將領,說道:“各位將軍,實在對不住,馮將軍有令,讓你們別進城了,上繳了戰利品和俘虜後,直接在城外立營,我們很快就要進兵曲陽,就不進城駐紮了。”
  
      言罷,文吏又笑著說道:“而且進去也沒什麼樂子了,鍾離城這次算是被秦嘉狗賊給糟蹋慘了,女閭里的女人全被他的賊兵糟蹋得不成人形,城裡的酒也被他的賊兵喝得乾乾淨淨,想喝兩杯高高興興,還不如就在我們自己的營地裡。”
  
      少帥軍眾將聽了紛紛微笑,項猷也微笑說道:“好吧,聽馮將軍的安排,快領我們去獻俘,將士們都累夠了,等著休息。”
  
      文吏答應,趕緊領著項猷等人押送俘虜去剛建起來的戰俘營,不過首先被清點的並不是項猷軍抓獲的俘虜,項猷等得無聊,在自己的軍隊裡隨意巡視了一番,查看自軍押送的俘虜和輜重情況。然後也是湊巧,項猷隨意張望間,無意中發現不遠處的一個帶傷俘虜似乎有些眼熟,好奇之下再仔細去看那個俘虜的模樣時,那個俘虜卻飛快把頭扭開,同時還拖著傷腿艱難的往俘虜人群裡面擠,似乎是在有意躲避項猷。
  
      “這人是誰?怎麼好像在那裡見過?怪事,在秦嘉狗賊的賊軍裡,我怎麼會有好像見過的人?”
  
      心中納悶,項猷策馬小跑了幾步,奔到那個俘虜的所在位置,用馬鞭指住了那個俘虜,喝道:“你,出來。”
  
      那俘虜裝傻不敢有什麼動作,項猷的親兵卻是毫不客氣,上前就把他給硬揪了出來,那俘虜恐懼掙扎,死活不敢抬頭面對項猷,項猷心中益發奇怪,便乾脆用馬鞭頂住了那俘虜的下巴,逼著他抬起頭來,不過在仔細看清楚了那俘虜的模樣之後,項猷的臉色卻突然有些發白,因為這個俘虜不但項猷認識,其實馮仲、項康和其他的項家子弟也全都認識!而他也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與項家子弟鬥得死去活來的前任凌縣右尉——單敞!
  
      “項……,項將軍……。”
  
      單右尉也知道項猷已經認出了自己,別無選擇下只能是顫抖著哀求道:“項將軍開恩,請饒小人一命。”
  
      單右尉的哀求換來了項猷下意識的手扶劍柄,知道項猷是想殺人滅口,不讓別人知道項猷曾經向自己出賣過項家子弟的無恥行徑,單右尉趕緊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說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的剛才沒聽清楚,以為你是叫別人出來,沒有馬上過來給你磕頭,小的該死,小的罪該萬死!請將軍饒命!請將軍饒命!”
  
      單右尉的舉動吸引了無數旁人的目光,項猷則心中迅速盤算,也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向旁邊親兵吩咐道:“把他押過來,我要親自審問這個俘虜。”
  
      言罷,項猷掉轉馬頭,策馬走到旁邊遠處下馬,後面親兵也把腿部受傷的單右尉架了過來,然後才剛一放手,單右尉就馬上再次跪倒,顫抖著說道:“將軍 心,小的什麼都沒說過,對誰都沒說過,以後也絕對什麼都不說。”
  
      “你是什麼時候進了秦嘉狗賊的軍隊?”項猷臉色陰沉的問道。
  
      “秦嘉狗賊剛起兵的時候,小的就去投奔他了。”單右尉的回答讓項猷大吃一驚,然後單右尉又戰戰兢兢的說道:“後來小的跟著秦嘉狗賊,還和將軍你們並肩作戰了一段時間,所以將軍你可以相信了吧,小人如果嘴不嚴,秦嘉狗賊豈不是……,豈不是……。”
  
      單右尉沒敢把話說完,項猷卻也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確實沒向秦嘉等人告訴自己的醜行,不然秦嘉那邊肯定早就拿出來大肆宣傳,讓自己徹底的聲名掃地了。不過這點並沒有讓項猷心存感激,把單右尉叫過來就是想找藉口把他幹掉的項猷臉上不動聲色,手臂卻已經微動,準備拔劍直接幹掉單右尉,然後隨便找個藉口向眾人交代。
  
      “猷兒,你在這里幹什麼?”
  
      突然傳來的項伯聲音救了單右尉一條狗命,項猷趕緊回頭時,卻見自己的父親項伯和張良領著幾個隨從,正大步走向自己,項猷無奈,也只好暫時放開單右尉,向項伯拱手行禮,項伯卻非常奇怪,指著跪在項猷旁邊的單右尉問道:“這個俘虜是乾什麼的?你怎麼把他帶到這裡來單獨審問?”
  
      項猷猶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單右尉卻是十分機靈,主動向項伯磕頭說道:“老將軍,少將軍他慧眼如炬,發現小人似乎是秦嘉狗賊的賊將改扮成的小卒,所以把小人押過來單獨審問,小人也不敢不說實話,其實小人是秦嘉狗賊麾下的二五百長,昨天晚上為了逃命,所以才找了一件士卒的衣服換上。”
  
      “不錯嘛,還有這眼光,能看得出來這個狗賊是賊將改扮。”項伯聽了十分欣慰,又向項猷問道:“抓了多少俘虜?其他的收 獲如何?”
  
      “回禀父親,抓了五百一十二個俘虜,繳獲的錢糧還沒來得及統計,不過肯定不少。”項猷如實回答。
  
      “好!”項伯再次大喜,又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一次看馮仲小兒怎麼給你升賞,他如果再故意壓著你,再不給你升校尉,老夫絕對饒不了他! ”
  
      項猷不敢附和,項伯卻向跪在地上的單右尉喝道:“還不快滾回去?一會進了戰俘營禀報身份的時候,再敢耍花招瞞報你的職位,小心你的腦袋!”
  
      死裡逃生的單右尉大喜,趕緊向項伯連連磕頭道謝,迫不及待的掙紮起身,杵著路上揀來的斷矛一瘸一拐的歸隊,項猷雖然心中惋惜,可是突然看到站在項伯旁邊的張良時,項猷卻是心中一動,暗道:“這不是已經齊全了?單右尉有了,韓叔父的那個家人韓離,現在也跟著韓叔父和我們在一起,他們如果站出來做證,項康做的那件醜事,還不得大白於天下?”
  
      生出了這個念頭,項猷還又突然打消了把單右尉殺人滅口的念頭,因為項康之前為了項猷隱瞞醜行,曾經捏造過項猷向單右尉屈膝是出自自己安排的謊言,所以就算單右尉嘴不嚴說漏了點什麼,項猷也可以藉口是項康安排來搪塞,而把單右尉留下,關鍵時刻,或許還可以派上重大用場……
  
      項猷可從來沒有忘記過讓自己魂牽夢掛的虞姀丫頭,而對於項康,項猷除了發自內心的嫉妒之外,其實也不 憎恨。
  
      …………
  
      項康這邊,馮仲帶著少帥軍的南線軍隊進兵九江的時候,項康也採納了范老頭的建議,在彭城郊外舉行了一次規模很大的祭祀,祭奠自己的長大父兼老項家的上一任家主項燕,藉此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少帥軍是楚國的正統軍隊血脈,也樹立自己是項燕後人的旗幟。結果也還別說,消息傳開之後,很多心懷舊國的楚國遺民還真的紛紛主動來到彭城投奔少帥軍,為項康帶來了許多目前急缺的文職官員。同時周邊的幾路勢力也先後派遣使者前來彭城,祭拜項康為項燕修建的神廟,並乘機與項康通好,締結與少帥軍聯手反秦的盟約。
  
      其中當然少不了控制地已經與少帥軍大部接壤的劉老三,為了讓自己可以騰出手全力北上擴大地盤,政治手腕在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劉老三派遣自己的二哥劉仲為使,攜帶三牲祭品代表自己到彭城祭拜項燕神廟,然後順理成章的提出與少帥軍締盟,互不侵犯聯手反秦。而項康為了反秦大業,也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劉老三的請求,大方塞給了劉老三一顆定心丸。
  
      讓項康十分意外,劉仲走後,劉老三的部下豐邑守將雍齒,竟然也派遣他的親弟雍鞏為使,代表雍齒前來祭拜項燕神廟。以至於在雍鞏來到彭城縣寺門前求見時,項康還不由搔了腦袋,無比奇怪的說道:“劉老三的二哥不是才剛祭拜了我的長大父嗎?這個雍齒怎麼又派人來,難道他不知道劉老三已經派人來祭拜過我的長大父了?”
  
      “怕不止是不知道這麼簡單。”週曾軍事不行,政治鬥爭卻十分拿手,說道:“不管雍齒知不知道,他身為劉季部將,繞過劉季直接打著他自己的旗號來祭拜少帥你的長大父,就足以說明他根本不把劉季放在眼裡,對劉季懷有二心。”
  
      一語點醒夢中人,得周曾提醒,歷史還沒有稀爛到極點的項康也馬上想起,在歷史上,劉老三麾下曾經出現過兩個重要叛徒,第一是害得劉老三差點掉腦袋的曹無傷,第二個就是曾經帶著城池、地盤和軍隊背叛劉老三的雍齒。而雍齒雖然是如何背叛的劉老三,背叛劉老三後又投降了誰,項康已經想不起來,但是這種有縫的雞蛋既然主動送上門來,潛意識裡無比警惕劉老三的大蒼蠅項康當然是毫不遲疑,馬上就起身說道:“走,我親自去迎接雍齒的使者。”
  
      項康的親自出迎當然是讓雍齒的弟弟雍鞏受寵若驚,而走完了祭拜項燕神廟的過場後,在和項康面對面坐下來一起喝酒的時候,雍鞏也就小心試探起了項康對劉老三的真正態度,同時拿出雍齒寫給項康的親筆書信呈上,項康接過一看,見雍齒在信上對自己這個項燕後人極度推崇,又明顯流露了劉老三這個流氓無賴的蔑視,項康也就心裡有了底,知道雍齒已經存有了心向自己的打算,自己如果對劉老三下手,雍齒就很可能向歷史上一樣的舉城投降自己,在背後狠狠的捅劉老三一刀!
  
      項康仔細閱看書信的時候,雍鞏當然也在偷偷觀察著項康的神色,但是很可惜,項康最拿手的就是掩飾自己的神情反應,很少失態,才幹平平的雍鞏當然看不出項康的心中所想。不過對雍鞏來說還好,仔細的看完了書信後,項康除了把書信交給周曾閱看外,又和顏悅色的對雍鞏說道:“雍壯士,令兄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但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雍鞏聽出了項康的弦外之音,忙問道:“少帥,你覺得現在還不是時機?”
  
      項康坦然點頭,雲霧繞山的說道:“劉季雖然不肯臣服我軍,但他畢竟也是反秦義軍,這個時候我不管對他做什麼,都只會是讓天下人唾罵。令兄對劉季的評價,我也十分認同,但是還請令兄稍安勿躁,切莫慌忙做出決定,等將來有了機會再說。”
  
      雍鞏連連點頭,對項康的弦外之音十分明白,項康則又說道:“再請壯士回禀家兄,就說他對我的一片盛情,我感激不盡,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加倍回報。但是現在嘛,還得請他暫且忍耐,待到時機成熟之時,我自會與他聯絡,請他助我一臂之力,屆時 本少帥再倒履相迎,報答令兄的赤忱之情。”
  
      雍鞏再度點頭,趕緊表示一定把項康的原話帶給雍齒,項康則又讓人取來金珠美玉,贈送給雍齒和雍鞏兄弟,雍鞏大喜拜謝,項康親手攙起,又拍著雍鞏的手說道:“沉住氣,不能急,豐邑那邊如果有事,只管向我開口,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到底。”
  
      雍鞏連連答應,一再拜謝之後,然後才告辭離去。結果雍鞏走後,旁邊的周曾當然馬上就問道:“少帥,你想放長線釣大魚?”
  
      “當然得放長線釣大魚。”項康答道:“劉季志向遠大,為人又精明透頂,遲早會成為我們的背後威脅,這個時候為了反秦大業,我們不能對他下手,但也不得提前做好準備,給他埋下雍齒這個禍根,將來說不定能收到奇效。”
  
      “也是。”週曾點頭,說道:“雖然雍齒在書信裡話裡話外都是向投奔我們的意思,但是暴秦的大敵當前,我們如果為了豐邑這區區一座小城向其他的反秦義軍下手,勢必會讓我們聲名掃地,與其得不償失,倒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等將來收取加倍的回報。”
  
      項康不語,心裡盤算如何利用雍齒這個著名叛徒的時候,不料掌管情報的項揚卻突然來到面前,一見面就說道:“阿哥,剛收到的消息,暴秦大將章邯兵出函谷關,在曹陽大敗張楚的西征主將周章(又名周文),周章再度退卻,章邯進兵追擊,已經快要走出崤函道了。”
  
      “消息準確嗎?”項康問道。
  
      “無法確認,是我們在谷水碼頭上從過往客商那裡探聽到的消息。”項揚如實答道。
  
      “無風不起浪。”項康臉色陰沉,說道:“民間消息傳遞緩慢,只怕這個時候,週通已經全軍覆沒了。”
  
      和項康意料的一樣,事實上早在十幾天之前,退卻到了澠池的張楚西征大軍就已經第三次遭到了慘敗,一度殺入關中的數十萬大軍徹底土崩瓦解,周章也自刎而死。同時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正在圍攻滎陽的張楚軍隊竟然還發生了內亂,張楚將領田臧發動兵變,殘忍殺害了陳勝的忠實盟友吳廣,自攬兵權強掌軍隊,陳勝聞訊後不但不敢追究,反而冊封田臧為張楚國的令尹兼上將軍,內訌至此,章邯軍進兵中原的道路,實際上已經是一片坦途。
mk2258 發表於 2019-4-24 18:49
第一百一十五章救援友軍

警惕於章邯大軍的日益逼近,目前實力絕對無法與章邯抗衡的項康不敢怠慢,趕緊寫信把情況告訴給自己的英雄二叔項梁,請他盡快做好北增援自己的準備,同時為了迅速可靠的掌握章邯軍情,已經象徵性打出張楚旗號的項康又主動遣使聯絡陳勝,要求與陳勝建立一條穩定快捷的情報交換渠道,借助張楚軍隊的力量探聽章邯的軍情。

與此同時,少帥軍的西線也先後傳來捷報,鄭布和丁疾在經過一番苦戰之後,終於還是替少帥軍拿下了第二座郡治級城池,泗水郡的郡治相縣,並且先後斬殺泗水郡的郡丞和監御史,從符離出兵的項悍也成功拿下了竹邑,基本徹底粉碎了泗水郡的秦軍力量。
但是很可惜,此前的反复拉鋸激戰已經耗光了這些地方的元氣,相縣和竹邑一帶已經很難看得到十五歲以的健壯男丁,境內百姓多以老弱婦孺為主,錢糧輜重少得可憐,新佔的這些地盤形同雞肋,而銍縣和蘄縣這樣的情況還更加嚴重,再加城父也在這個期間被張楚軍攻占,所以項康也果斷放棄了徹底拿下泗水全郡的念頭,把貪婪的目光瞄準向了泗水郡西北部的碭郡。
碭郡的局勢遠泗水郡複雜,南部的酇縣和譙城已經被張楚軍佔領,北部的大片疆土也被剛複立的魏國奪佔,這些地方少帥軍都不能下手,同時靠著人口眾多的優勢,碭郡的秦軍力量也不容忽視,酇縣淪陷之後,碭郡秦軍早已在芒碭一帶集結了大批兵力防範張楚軍隊,也直接擋住了少帥軍西進的步伐,所以項康也沒敢貿然命令鄭布和丁疾二將直接進兵芒碭,選擇了安排大量細作西進探察,準備摸清楚了碭郡秦軍的情況再決定如何進兵。
細作探聽到的消息讓項康十分為難,芒碭一帶,碭郡秦軍不僅集結了四千多人的軍隊守衛,武器裝備也頗為精良,鄭布和丁疾二軍連野戰都沒有絕對把握取勝,更別說是攻打已經搶修加固過的芒碭二城,少帥軍要想西進也只剩下一個辦法,增派援軍加強攻勢,這樣才有把握拿下芒碭,進兵碭郡腹地。
知道陳勝已經覆滅在即,害怕章邯突然殺來時無法迅速撤回西征軍隊,項康當然不敢輕易決定繼續分兵,可是戰機難得,項康卻又捨不得放棄這個擴張機會,一時之間難免有些猶豫難決。不過還好,有范老頭在,軍事方面項康已經用不著一個人傷神費腦了,求教於范老頭後,范老頭只是稍做盤算,馬說道:“老夫認為應該增兵西線,這個時候進兵碭郡,不但可以奪取大量的人口錢糧和土地,還可以乘機消滅碭郡的暴秦軍隊,削弱我們西線的直接威脅。不然的話,將來陳勝覆滅,章邯匹夫西進,碭郡的暴秦軍隊也乘勢加入戰場,我們面臨的壓力只會更大。”
覺得范老頭的話言之有理,項康也當即採納,然而范老頭卻又說道:“不過老夫覺得,我們的援軍最好不要直接進兵芒碭,暴秦軍隊在那裡盤踞已久,肯定已經建立了堅固的防禦工事,我們的軍隊去正面攻打,壓力必然很大。我們的援軍最好是直接進兵暴秦軍隊較空虛的下邑,然後南取栗縣,如此既可以避開暴秦軍隊的正面防禦,又可以切斷芒碭一帶暴秦軍隊和碭郡郡治的聯繫,逼著芒碭一帶的暴秦軍隊回師去救栗縣,我們駐紮在相縣的軍隊再乘機出兵西進,可以前後夾擊,贏得勝機。”
說完了,范老頭又補充了一句,道:“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是避免和暴秦軍隊的正面糾纏,一旦我們的後方有事,我們的西征軍隊也可以較輕鬆的迅速撤回彭城。 ”
仔細的盤算了一番之後,項康再不猶豫,馬安排自己最信任的項莊和項冠統領八千軍隊西進,以泰山壓頂之勢碾壓向蕭縣西北面的下邑小城,早閒得無聊的項莊和項冠聞令大喜,收到命令迫不及待的下去準備。然而項家子弟的另一員悍將項聲卻不干了,跑到項康面前抗議道:“阿弟,都是項家子弟,憑什麼莊兄和冠兄都可以陣殺敵,我只能永遠留守後方?之前你讓我守取慮,一守是好幾個月,怎麼現在來彭城了,你還要我陪著你守彭城?還是不讓我去殺敵立功?”
“阿哥莫急,今後有的是機會。”項康苦笑說道:“這次派項冠阿哥去,是因為他守城的時間你還長,再不給他機會太對不起他了,你陪著我打過取慮大戰,應該要讓一讓他。不過你不用擔心,下次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讓你去。”
好說歹說,項康這才勉強安撫住了項聲,可是項康卻沒有想到的是,項莊和項冠帶著西征軍隊前腳剛走,後腳北線突然傳來了意外消息,定都臨濟的魏國軍隊拿下碭郡北部的昌邑和金鄉等城之後,在魏相周福的親自率領之下,三萬多軍隊竟然兵向東南,直接殺入了泗水郡郡內,並且和留守沛豐二城的劉老三軍隊發生了直接衝突。(史實事件)
“周福匹夫瘋了?”項康吃驚說道:“放著碭郡和薛郡的暴秦軍隊不打,怎麼向劉老三的地盤下手?他不怕天下人唾罵,白白便宜了暴秦軍隊? ”
“利令智昏!”范老頭也十分憤怒的說道:“他肯定是欺負劉季的實力弱小,又見劉季的主力已經北深入到了薛郡腹地,所以想趁火打劫,一口氣吃掉劉季的地盤! ”
“少帥,要不要出兵給劉季幫忙?”週曾不動聲色的問,又說道:“周福匹夫持強凌弱,如果讓他吃下了劉季的地盤,只怕馬會窺視我們的城池土地,唇亡齒寒,我們不妨考慮出兵增援劉季,幫他保住沛豐二縣,借助他的力量擋住周福匹夫的咄咄逼人。”
項康心盤算,又下意識的是把目光轉向范老頭,范老頭卻是毫不客氣,馬大喝說道:“看老夫做什麼?周福匹夫以親為仇,不思抗秦卻圖謀反秦義軍的城池土地,天下共棄,不打他打誰?打了他既對我們有利,又可以讓天下歸心,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重視道義,嫉惡如仇,這麼好的事,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
項康苦笑,說道:“範公,做出決定倒是容易,可是你不要忘了,周福匹夫麾下的兵馬足足有三萬多人,我們在彭城的兵力只有九千多點,又必須要留下一部分守衛彭城,算可以徵調留縣朱雞石的兩千軍隊參戰,兵力方面也是處於絕對下風,這場仗我們並沒有把握啊?”
“用不著擔心!”范老頭想都不想說道:“打仗從來不是以人多人少決定勝負,之前周福匹夫奉命北征,聲勢何等浩大?結果卻慘敗於田儋的一縣之兵,被迫南返,這足以說明這個匹夫治軍無能,用兵無方!我們的軍隊兵精將猛,士卒用命,即便是用數千兵力,也足夠匹敵周福匹夫的三萬多烏合之眾!”
項康不敢大意,盤算了許久才做出決定,說道:“馬派人和劉季的沛縣守將蕭何和豐邑守將雍齒聯繫,讓他們放心守城,我們的救兵馬到。再派人和周福聯繫,對他曉以大義,勸他收兵住手,不然的話,我們勢必和劉季聯手,與他抗爭到底。”
形同秘書的周曾飛快提筆替項康作書的同時,項康又叫來了項聲,滿臉歉意的安排項聲統率本部人馬留守彭城,並決定自領主力北,會同朱雞石部援救豐沛二城。而項聲雖然一萬個不樂意,可是又知道周福來勢龐大,只有項康親自統兵北才有把握對付,更知道彭城重地必須要有項康絕對信得過的人守衛,所以再是如何的不情願,項聲還是點頭接受了項康的安排。
…………
歷史稀爛的項康這次無意又一次改變了歷史發展的軌跡,無恥攻打反秦義軍的周福大軍殺入泗水郡境內後,除了迅速的兵臨豐邑城下,又向歷史一樣,首先派遣了使者進城,勸說劉老三的豐邑守將雍齒開城投降,歷來看不起劉老三的雍齒也十分動搖,幾乎想像歷史一樣,直接帶著豐邑守軍投降周福。
不過還好,關鍵時刻,項康的書信及時送到,得知項康毫不猶豫的出兵增援自己後,更加心向項康的雍齒也馬改了主意,一邊驅逐周福的勸降使者,一邊全力守城,等待自己心目的明主項康出兵救援。結果也還別說,歷史兩次獨自打敗劉老三的雍齒橫下心來後,豐邑小城還是成功的擋住了周福軍的進攻,堅持到了項康的救兵趕來豐邑。
項康這次親自帶來了五千多裝備精良的少帥軍主力,又在留縣徵調了朱雞石的兩千軍隊一併西進,合兵七千來和背信棄義的周福軍交戰。結果在進兵路,曾經強迫陳勝允許自己獨立的周福也派使者來與項康聯繫,趾高氣昂的要求項康少管閒事,並威脅說項康如果不趕快退兵滾蛋,不然周福大軍要掉轉矛頭,對項康的地盤下手!
性格使然,面對周福軍使者的狂妄叫囂,歷來喜歡陰人的項康不但沒有大發雷霆,相反還人讓備下酒宴,客客氣氣的款待周福軍使者,並且還言辭和藹的告訴周福軍使者,說自己之所以出兵增援豐邑,完全是因為自己與劉老三締結有同盟條約,不能對劉老三見死不救。同時項康還低聲下氣的懇求使者勸說周福退兵收手,並承諾只要周福答應退兵,自己獻一筆錢糧給周福做為補償。
脾氣暴躁的范老頭這次也是一反常態,始終保持沉默,還是在項康親自送走了周福軍的使者後,范老頭才冷笑著向項康問道:“怎麼?又想耍花招了?”
“周福匹夫畢竟有三萬多軍隊,不能不耍點花招。”項康微笑說道:“這個匹夫狂妄囂張,見我們對他低聲下氣,肯定只會蹬鼻子臉,想要武力把我們逼走,甚至乘機把我們吃掉,他輕敵了,我們這場仗好打了。”
“面對一群烏合之眾還這麼小心,少帥果然謹慎。”范老頭冷哼,對項康過於陰柔的手段其實並不怎麼讚許,但還是說道:“盡快做好迎戰準備吧,被你這麼一哄,周福匹夫肯定只會更加放心的出兵迎擊我們了。”
被范老頭料,少帥軍繼續西進後,距離豐邑足足還有二十多里,周福已經派出了萬餘兵力,直接過來攔截項康親自率領的少帥軍,項康求之不得,當即揮師迎戰,並且靠著主力軍隊的精良裝備,還有鍾離昧和龍且二將的奮勇表現,成功擊潰了整體素質不高的周福軍前隊,並乘勝推進至距離豐邑城十里處下寨。
見少帥軍守信而來,據城苦戰的豐邑守軍當然是歡聲如雷,士氣高漲,輕敵吃了一個敗仗的周福卻是大吃一驚,只能是趕緊解除對豐邑的包圍,集兵力專門應對項康親自率領的少帥軍援軍。
乘著周福軍調動兵馬調整營地的機會,項康親臨前線觀察敵情,結果讓項康十分放心的是,周福的兵馬多是多,但裝備過於雜亂,隊列明顯不夠整齊,同時營地佈置也有些欠缺火候,一味的集兵力,缺少回環空間和整體軔勁。所以項康也很快拿定了主意,向范老頭說道:“範公,我們的後方事務太多,我不能長時間的離開彭城,這一仗必須得速戰速決,我打算……。”
聽完了項康的戰術打算,范老頭雖然沒有反對,卻也沒有拍手叫好,相反還嘆道:“項少帥,你的計策雖然不錯,可是你不覺得過於陰狠了嗎?缺乏光明正大的豪邁雄風?”
項康不吭聲,心裡卻突然發現了歷史范老頭為什麼選擇追隨自己的大堂哥西楚霸王項羽,因為和自己起來,做事光明磊落的項羽確實要更對范老頭的胃口許多,同時項康還發現,這個時代的著名謀士,大概也只有姓陳那個著名壞種能和自己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了。
項康通過親臨前線觀察周福軍的營地調整,初步摸清楚了周福軍的基本情況,多少也積累了一些軍事經驗的周福也通過各種渠道,大概了解到了少帥軍的一些情況,結果讓周福有些心虛的是,少帥軍的兵力雖然只有他的不到四分之一,然而裝備卻明顯在他之,兵員素質更是甩開了幾條街,軍士卒全都是五十歲以下的成年男子,幾乎沒有任何老弱的存在,更沒有那些十四五歲的娃娃兵,正面交戰,歷來只會以眾凌寡的自軍其實沒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取勝。
不過還好,正當周福感覺騎虎難下的時候,第二天一早,項康突然派遣親信吏許束為使,乘坐華麗彩車過營來與周福交涉,說是項康希望與周福展開停戰談判,和平解決這次的無謂紛爭,約周福在次日各帶一隊衛士,到營外的開闊處當面談判,還答應只要周福退兵,項康可以做出適當讓步。
本來沒有把握取勝,見項康主動遣使求和,周福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便坡下驢一口答應了與項康當面談判,許束大喜告辭而去,出營期間還不斷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周福軍的士卒,說是已經不用打仗,明天要正式和談,聽到許束話語的周福軍士卒也迅速把這個消息傳開,周福軍士卒為此議論紛紛,並在不知不覺紛紛放鬆了警惕。
事還沒完,當天下午的時候,項康又派人把前天在戰場抓獲的俘虜全部送了回來,以此證明自己的和談誠意,周福大喜,益發認定項康確實打算和談,再不做小心防備。而周福軍的士卒看到這一情況後,更是個個鬆懈到了極點,到了晚放心睡覺,一心只是等待明天的正式和談。
再接著,當然是項康的圖窮匕見,是夜三更,鍾離昧和龍且二將各率一隊勇士,突然向周福軍的營地發起了偷襲,成功衝入周福軍營內殺人放火,毫無準備的周福軍頓時大亂,從睡夢被驚醒的周福稀里糊塗,甚至還一度以為是自己的軍隊出現叛亂——這事對於周福軍來說可不是第一次,還是在確認了是少帥軍卑鄙偷襲之後,周福才破口大罵,“無恥奸賊!虧你還有臉說我對其他反秦義軍下手是不義!和你起來,老子簡直是一個正人君子!”
再怎麼罵都晚了,鍾離昧和龍且偷襲得手後,少帥軍校尉朱雞石馬率領少帥軍的夜襲主力發起衝鋒,直接從周福軍的營地大門處殺進周福營內,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地,倉促起身的周福軍士卒更是徹底亂成一團,無數士卒哭爹喊娘,像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奔走,而因為周福軍的營防佈置過於緊湊缺乏緩衝的緣故,敗兵人潮直接沖垮了無數營帳,把許多被營帳壓住的同伴生生踩成肉醬,自相踐踏的情況十分嚴重,周福倉促組織起來的軍隊也被直接沖散,周福別無選擇,也只好趕緊帶著親信棄營而逃,周福軍大敗而走,幾乎丟光了所有好不容易辛苦搶來的糧草輜重。
與此同時,沒有表態支持發起夜襲的范老頭當然在少帥軍營地搖頭長嘆,雖然也承認項康的計策神妙,但還是不喜歡項康的陰柔風格。而原本十分景仰項康的劉老三部將雍齒,此刻卻是在豐邑城頭對項康崇拜到了極點,手舞足蹈的說道:“不愧是項少帥啊,和他起來,劉季簡直連一隻鳥都不如啊!”
mk2258 發表於 2019-5-19 12:12
第一百一十六章梟雄相會

    夜襲擊潰了周福軍的烏合之眾後,如果不是項康死死攔著,對項康崇拜到了極點的雍齒肯定就已經帶著豐邑全城的軍民百姓直接改打少帥軍的旗幟,一腳把豐邑城真正的主人劉老三踹到黃河邊去了。

    雍齒是真心想要投效項康,出身於沛縣的世族豪強之家,劉老三那些破事沒有人比雍齒更清楚,和寡婦通姦弄出一個私生子劉肥可以不說,這是男人的通病,同樣好色的雍齒可以理解,但是劉老三的其他流氓習性雍齒是絕對看不慣,成天遊手好閒好吃懶做,那裡有好吃好喝的往那裡鑽,大言不慚成天吹牛,窮得叮噹亂響還到處耀武揚威,走狗翔運娶了一個漂亮媳婦後也不知道疼愛,把家裡的事田裡的事全部推給媳婦打理,自己則三天兩頭鑽進女人開的酒肆裡賒酒騙飯,渣男到簡直就是驚世駭俗,出類拔萃。所以即便全沛縣的流氓無賴都支持劉老三做老大,雍齒對劉老三也是一百個不服氣,一萬個看不起。

    在雍齒眼中項康則是和劉老三相反的極致,人長得俊秀儒雅,為人做事有板有眼,舉止斯文談吐有禮,首舉反秦義旗還所向披靡,稍微動彈就先後兩次把劉老三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退避三舍,看到周福持強凌弱又仗義出手,解救豐邑危機不說,還在轉眼之間就以數千兵力大破周福的三萬多兵馬,兵強馬壯讓劉老三望塵莫及!而更重要的是,項康還是楚國名門項氏家族的直系後人,出身高貴遠勝劉家老三,所以自視極高的雍齒才更願意追隨項康,不願再給劉老三那個流氓無賴當牛做馬。

    但是很可惜,雍齒對項康的嚮往之心雖然日月可鑑,目光長遠的項康卻有自己的打算,藉口自己此時收下豐邑過於不義,費盡唇舌只是堅決推辭雍齒的獻城歸降好意,又力勸雍齒以道義為重,稍安勿躁暫時不要背棄劉老三,並承諾今後只要有機會,自己一定張開雙手迎接雍齒的歸來,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才讓雍齒打消了立即歸降自己的打算。

    不過項康越是這樣,雍齒就越是覺得項康品德高古,重視道義,對項康也益發的景仰和崇拜,一再懇求項康在豐邑多呆幾天,讓自己可以聊盡地主之誼,感謝項康的救援大恩。項康無奈,為了給雍齒一個面子,也只好在豐邑城外又駐紮了兩天,與雍齒接連聚宴了數次,然後才在雍齒依依不捨的送別下率軍返回彭城。

    少帥軍這次其實也不是白白給劉老三和雍齒幫忙,擊破了周福之後,周福軍一路打劫到的輜重錢糧全都被少帥軍給黑吃了黑,所得物資大大超過了這次出征的軍隊耗費,同時還抓獲了三千多周福軍俘虜,擇優收編了一千餘人後,剩下的兩千多人也可以充當民夫使用,填補少帥軍在控制地大量徵兵後留下的人力空白,所以即便沒有獲得什麼城池土地,撤兵路上的少帥軍也依然軍心振奮,將士歡顏,沒有一個人抱怨白跑一趟。

    但仍然還有意外,一路東撤到留縣城下後,還沒等項康調整留守隊伍,北面的斥候就送來急報,說是劉老三乘車領了一隊騎士正往留縣這邊急速趕來,請項康慢行一步,劉老三要親自當面向項康道謝。項康聽了一笑,說道:“劉季親自來了?這次不怕我們乘機把他拿下,強行吞併他的軍隊和地盤了?”

    “劉季不是傻子。”週曾微笑說道:“這次我們不但主動給他幫忙,事成後還沒要他半點酬謝就主動撤兵,把事情做得這麼漂亮,劉季當然知道我們是以道義為重,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再不敢親自來向少帥你道謝,他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那就等一等吧,我也早就想和他見一見了,準備酒宴,今天我要和劉季好好喝一杯。”項康笑笑吩咐,然後一邊讓軍隊就地休息,一邊安排少帥軍的下相老人林成率軍一千駐守留縣,讓朱雞石可以騰出手來跟隨自己返回彭城,迎接即將到來的其他戰事。

    不一刻,劉老三的赤色旗幟出現在了道路遠方,穿越前是正統漢人的項康在終於有機會有大漢王朝的開創者見面時,心情也不由有些激動。然而項康卻沒辦法表示自己對劉老三的景仰和敬重,相反的,乘車來到項康的面前後,劉老三還早早就讓夏侯嬰勒住了馬車,跳下車來直接奔到項康的面前,二話不說納頭就拜,激動而又誠懇的大聲說道:“在下劉季,拜見大楚項少帥,少帥大恩,劉季沒齒不忘!結草銜環,必當回報!”

    “沛公快快請起。”項康一邊親手攙扶劉老三起身,一邊微笑說道:“沛公言過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用不著那麼客氣。”

    和史書上介紹的差不多,劉老三確實生得高鼻深目,容貌不凡,嗓門響亮,給人一種熱情奔放的開朗感覺,說話更是不拘小節,剛被項康攙起就說道:“項少帥千萬不要這麼叫我,在你面前,我那敢自稱什麼沛公?如果少帥不嫌棄,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沛公千萬不要這麼謙虛,你年長德重,沛公的名號絕對當得。”項康的語氣依 還是十分誠懇,又邀請道:“沛公快這邊請,酒宴已經備好,在下急於回師彭城,沒有立營,只能是在路旁野外設宴款待沛公,失禮之處,萬望沛公海涵。”

    劉老三趕緊謙讓,隨著項康到路旁對面坐下後,劉老三又趕緊讓樊噲和一個隨從抬來一口箱子,說道:“項少帥,多餘的話就不多說了,你這次仗義施援,我劉季就是怎麼感謝你都不為過,一點粗淺薄禮,請少帥務必收下。”

    言罷,劉老三趕緊向樊噲使了一個眼色,樊噲會意,馬上打開木箱,露出了滿滿一箱的金玉珠寶,可惜項康卻是看都懶得看那口箱子一眼,只是轉向樊噲微笑說道:“樊壯士,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樊噲做事更是爽快,二話不說就拜伏於地,大聲說道:“少帥,前番樊噲無禮,冒犯了你,今天樊噲向你請罪,請少帥責罰。”

    “都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做什麼?”項康笑著起身,親手攙起樊噲笑道:“再說了,上次在繒縣的時候,你不是已經把欠我的刀錢還了嗎?何必還要請罪?”

    說完了,項康也不等樊噲說話,馬上就轉向了和樊噲一起抬箱的另一個劉老三隨從,微笑說道:“這位壯士氣度不凡,想來也不是凡夫俗子,請問高姓大名是……?”

    “在下盧綰。”那隨從抱拳行禮,又說道:“現為沛公帳下賓客。”

    “久仰大名。”項康再次發自肺腑,然後看向之前替劉老三趕車的車夫,說道:“這位壯士,你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夏侯嬰夏侯壯士吧?”

    “項少帥,你也聽說過在下的微賤名號?”夏侯嬰大吃一驚,還吃驚得連行禮時都有些顫抖。

    “壯士謙虛,你的大名我確實早有耳聞,只恨沒能早些見面。”項康又說了一句心裡話,接著又趕緊去看劉老三的其他隨從,問道:“沛公,不知道蕭何先生和曹參、周勃兩位壯士來了沒有,能否替我引見一下?”

    “這小子怎麼對我的親信這麼熟悉?”劉老三大吃一驚,然後如實說道:“少帥恕罪,他們目前正在沛縣統兵,沒有隨在下一同前來。”

    項康無比遺憾,不過還好,劉老三又叫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親信週苛介紹給項康認識,項康忙與週苛互相見禮,心裡也不由把劉老三嫉妒到了極點,暗道:“這個老流氓身邊,怎麼隨便揪一個出來就是大名鼎鼎的能臣猛將?老子的人才運怎麼就這麼背,身邊除了有一個和我不對脾氣的范老頭,就再沒什麼像樣的角色?”

    遺憾歸遺憾,可盧綰、夏侯嬰和周苛這些人都是劉老三的忠實基友,項康就是想挖也挖不 過來,所以項康也只好強行按捺住自己的貪婪衝動,禮尚往來的給劉老三介紹週曾、范老頭、晁直和朱雞石等少帥軍重要文武,劉老三一一與他們見禮,口中道謝不斷。

    走完了該走的過場,項康重迴座位,先與劉老三舉杯共飲了幾杯,然後才指著劉老三帶來的箱子說道:“沛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東西你帶回去吧,你現在事事處處都要用錢用糧,錢糧方面肯定捉襟見肘,我實在不忍心讓你雪上加霜。再說了,我出兵增援豐邑,不僅僅是為了你的城池土地,也是為防範周福匹夫乘勢南侵彭城,所以謝禮就不必了。”

    “少帥千萬不要客氣。”劉老三忙說道:“你這次仗義施援,解救了在下的大難,我劉季不管怎麼謝你都不為過,一點薄禮也只是聊表心意,還望少帥千萬收下,不然的話,在下心裡就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沛公,真的不用客氣。”項康再度推辭,說道:“你我都是反秦義軍,還締結有聯手反秦的盟約,遇到危難時互相伸出援手,那是理所當為之事,倘若索要報酬,那豈不是成了商賈買賣?所 東西你一定得帶回去,倘若沛公真心想要答謝,將來我的軍隊在遇到危難時,沛公也正好方便,也幫我的軍隊一把,那就已經足夠了。”

    劉老三不從,還是要請項康收下自己帶來的禮物,項康堅決推辭,如此再三之後,見項康的態度堅定,做事爽快的劉老三便說道:“好吧,既然項少帥堅決要施恩不圖報,那在下就只好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行,禮物我帶回去,今後如有機會,我劉季再全力回報項少帥的恩德。”

    項康嘉許,當即命人將劉老三的禮物送回他的車上,劉老三也不再推讓,說道:“少帥,我劉季是個粗人,不會那麼多客套,請少帥說吧,有沒有要我劉季做的事,請直管吩咐,我劉季一定盡力而為。”

    “沛公,不用那麼急。”項康笑笑說道:“如果有什麼需要沛公幫忙的,我項康一定不會客氣,至於現在嘛,真的暫時還沒有。”

    “那倒也 。”劉老三說話確實直接,苦笑說道:“少帥你現在兵強馬壯,疆土遼闊,帳下也是能人輩出,猛將如雲,劉季確實也沒什麼幫得上忙的。”

    劉老三不提項康現在麾下的人才儲備問題還好,提到這事,項康心中難免又是一陣遺憾,同時考慮到這個問題後,項康又突然心中一動,暗道:“要不,試一試劉老三如何?如果他願意投靠我,給我當小弟,他的那些小弟,不就都是我的小弟了?可以試一試,反正劉老三現在還很弱小,他也絕對不會知道他將來會有什麼樣的發展。”

    拿定了這個主意後,又稍一盤算,項康拐彎抹角的說道:“沛公,有件事正想和你商量一下,當今天下,六國之後雖然紛紛舉兵復國,但是其中實力最強者,非張楚王陳勝莫屬。在下的二叔父項梁公,貴為前楚武信君項燕公的親子,也毅然接受張楚王冊封,率領我們項家子弟改打張楚旗號,與張楚王並心協力,共抗暴秦。而沛公你世居楚地,也是楚人之後,不知有沒有興趣像我們項家子弟一樣,打出張楚旗號,與張楚王 肩抗秦?”

    “少帥想替張楚王招攬在下?”劉老三驚奇問道。

    “準確來說,是想替我的叔父項梁公招攬沛公你。”項康圖窮匕見,說道:“我的叔父項梁公是前楚武信君的嫡子,已然繼承了我長大父的封號受封張楚武信君,雄據江東,在下組建的少帥軍也直接聽令於他,成就大事,不過只是時間問題。倘若沛公不棄,在下願意向叔父他舉薦於你,請他收編你的軍隊,在你的輔佐之下推翻暴秦,興復楚國。”

    說罷,項康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說道:“當然了,在下可以擔保,叔父他絕對不會虧待了你。而且以沛公你的才幹能力,在我叔父的帳下,也必然只是數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日沛公功成名就,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這小豎子還是想收編老子的軍隊啊。”劉老三心中暗嘆,也一眼就看穿了項康的花招,心道:“什麼讓你的叔父收編老子的軍隊?說得好聽,你叔父遠在江東,隔著幾 百上千里路,鬼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北上來到泗水郡,我如果答應歸順你的叔父,還不是讓你就地收編老子的軍隊?”

    明白項康的如意算盤,劉老三當然不會點破,只是苦笑說道:“項少帥,你的錯愛,我劉季真的是感激不盡。但我劉季起兵反秦,只是為了在這亂世之中保衛沛豐父老的安寧,絕不敢貪圖什麼榮華富貴,高官厚祿,更不敢到武信君的帳下獻醜。而且這事太大,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還得仔細考慮一下,然後再給少帥答复。”

    聽到這話,項康難免大失所望,知道劉老三還是不肯屈居人下,不管再怎麼艱難困苦都要獨樹一幟,自己當家做主。劉老三則是害怕項康生出強行逼迫自己歸降的心思,忙拱手說道:“多謝少帥款待,酒已夠了,倘若少帥沒有什麼吩咐,那在下就告辭了。還是那句話,少帥這次的大恩大德,我劉季絕不會望,將來如果有機會,一定加倍報答。”

    心中過於失望的項康一時沒回過神,沒有立即接受劉老三的告辭,劉老三的心裡也不由有些發慌,不過對劉老三來說還好,恰在此時,項康的親兵突然把一道粘有雞毛的書信呈到了項康的面前,項康接過打開,臉色也頓時有些陰沉,原來這道書信是項聲從彭城送來的急報,說是章邯大軍在敖倉大破張楚軍田臧所部,陣斬田臧,繼而又在滎陽攻破張楚軍李歸所部,解救出了被張楚軍圍困數月的秦軍李由所部,陳勝的西線全面崩潰,章邯大軍兵臨張楚國都陳縣城下,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放下了書信,又看了一眼對面表情變化不大的劉老三,項康的心中不由再度暗嘆,心道:“可惜,真的不能動手,不然的話,只要一刀把這個劉老三幹掉,以後就沒人可以和老項家爭天下了。不過算了,沒機會就別勉強,把他留下,也可以藉他的手對付我那個霸王大堂哥,不然的話,我如果和項羽無法相處怎麼辦?我總不能對項羽下手,骨肉相殘吧?”

    無奈的放棄了直接幹掉劉老三的機會後,項康定了定神,然後才說道:“沛公,既然你軍務繁忙,那我也不挽留了,就此別過,以後今後有緣再見。”

    心裡正在七上八下的劉老三一聽大喜,趕緊起身告辭,項康則又說道:“還有件事,沛公,我剛收到消息,暴秦的上將軍章邯已經滎陽一帶大破張楚的西征軍隊,張楚國的西線軍隊也已經全部崩潰,不出意外的話,章邯大軍很快就要西進中原,攻打關東六國的反秦義師,沛公你的兵馬也肯定要到波及。希望你回去早些做好防範,千萬別被暴秦軍隊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劉老三也是戰略高手,聽到這話心中一凜,趕緊又向項康道謝,然後還說道:“少帥放心,倘若暴秦的軍隊攻打於你,在下一定起傾巢之兵,南下前來助你抗秦。”

    項康點頭道謝,又道:“沛公,如果有什麼危難,你也可以儘管向我開口,或者沛公如果願意,也可以隨時來彭城與我見面,在下一定倒履相迎。”

    劉老三謝了,然後才與項康再三拱手而別,項康親自起身相送,然後目送著 老三一行人北上離去的背影,項康的心裡久久惆悵,暗道:“除非是我心甘情願的給他當小弟,或者是他心甘情願的給我當小弟,否則我和他之間,遲早會刀兵相見。”

    項康心中感慨,殊不知劉老三的心裡更為感慨,遠離了項康的軍隊之後,盧綰和樊噲等人問起劉老三對項康的印象,劉老三的臉色還頗為陰沉,許久後才對樊噲說道:“你上次能用假金子騙過他,不是因為他傻,是因為他有胸懷天下之志,縱橫四海之心,視珠寶錢財如同糞土,所以才偶然上了你一個小當。雖然那時候他吃了點小虧,但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們也休想再在他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樊噲訕訕,劉老三則又嘆道:“這個小豎子不尋常啊,拿得起放得下,做事乾脆利落,今後我們如果成了他的敵人,他肯定就要變成我們的噩夢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6-16 09:49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成功的西征

    張楚軍在西線戰場上全面崩潰的消息,是陳勝的張楚小朝廷直接派使者送來的,滿足項康希望與張楚朝廷互通消息的要求之餘,對外地將領控制力幾乎為零的陳勝竟然還異想天開,居然命令只是在名譽上臣服張楚小朝廷的項樑和項康叔侄出兵增援陳縣,幫他的烏合之眾抵禦章邯大軍的進攻。

    項康當然只有傻了才會出兵陳縣去白白送死,不過為了自己的虛偽名聲,還有為了通過張楚小朝廷迅速掌握章邯大軍的動向,項康還是答應立即聯繫項梁,在徵得項梁同意之後儘快出兵增援陳勝,以此打發走了陳勝的使者,然後項康又馬上把目光轉移到西線,嚴密關注自軍的西征情況,盤算何時撤回西征兵馬,全力應對章邯大軍的進攻。

    頗有些讓項康意外,項莊帶著項冠發起的西征竟然並沒有自己預料的那麼順利,雖說項莊所部繞開了碭郡秦軍重點防禦的芒碭一線,避強擊弱攻打秦軍空虛的下邑小城,然而少帥軍卻還是用了整整五天時間才拿下這座只有秦軍縣兵守衛的小縣城,同時還在攻城戰中損失了近四百名士卒,打得相當吃力。

    結合項莊的軍情報告仔細研究了一番後,項康發現項莊所部進展不順,很可能和自己前段時間的整編有關,當時為了補強自己的直屬軍隊,項康把很多精銳老兵都收編進了直屬軍隊,交給項莊的卻多是自己在傅陽和彭城收編招募的新兵,而項冠的軍隊更是淒慘,有超過七成都是少帥軍在下相、凌縣和淮陰等地徵召的新兵,軍隊的整體素質有所下降,所以才在攻堅戰中打得這麼艱難。

    不過還好,項康還有點時間歷練這些新兵,也還有機會在實戰中歷練提高項莊和項冠的軍隊,同時鄭布和丁疾兩支軍隊也在相縣與芒碭秦軍對峙,用不著擔心項莊和項冠陷入苦戰。所以項康既沒有責怪項莊和項冠的作戰不力,也沒有打消繼續西征的念頭,耐心只是繼續觀察西征狀況。

    與此同時,項莊和項冠所部按照少帥軍的原訂西征計劃,在艱難拿下了下邑小城之後,很快就轉道西南,向芒碭二縣背後的栗縣發起了進攻。統率芒碭秦軍的碭郡郡監董克聞報之後,也馬上明白少帥軍是想切斷自己和睢陽後方的聯繫,然後再與相縣少帥軍聯手,前後夾擊自軍,為了不陷入被動,董克還立即做出決定,一邊命令栗縣秦軍全力守城,一邊親自率領芒碭秦軍回援栗縣,打算利用芒碭二城暫時牽制住相縣少帥軍,為自己贏得破敵時間,先擊退項莊所部,然後再回過頭來收拾相縣少帥軍。

    董克做出了一個聰明的選擇,因為道路交通對消息傳遞速度的限制,項莊所部進兵栗縣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的相縣少帥軍並沒有做好出擊準備,還在通過細作斥候的探察發現董克退兵之後,鄭布和丁疾二將才匆匆出兵西進,錯過了咬住董克尾巴的機會。同時在這個關鍵時刻,項莊卻做出了錯誤選擇,探得董克軍回援栗縣的消息後,項莊並沒有選擇讓軍隊緩緩前進保留體力,等鄭布和丁疾趕來幫忙,相反還讓軍隊加快前進,打算搶先突破睢水,然後再等待援軍過來夾擊芒碭秦軍。

    嚴格的來說,其實項莊的選擇也不算太錯,搶先突破了睢水,再等援軍過來幫忙,項莊所部也就用不著先渡河才能向秦軍發起進攻,夾擊得手的把握也大上了許多。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攜帶著大量糧草輜重的項莊所部進兵速度相對較慢,被芒碭秦軍搶先一步趕到了了睢水南岸,當道攔住了項莊所部的南下道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項莊這麼做雖然有些欠缺考慮,卻也無意中同樣攔住了芒碭秦軍的過河道路,粉碎了芒碭秦軍以速戰速決的希望。可是秦軍主將董克卻頗有計謀,料定少帥軍的糧草難以保障,不敢和自己長期對峙,便讓芒碭秦軍故意在睢水南岸的有利地形上搶修工事,擺出要在這裡長期駐守架勢,項莊發現後果然中計,為了不給芒碭秦軍建立堅固工事的時間,匆匆收羅到了一批渡船後,馬上就發起了一次搶渡,結果被準備充足的芒碭秦軍打得大敗,一口氣損失了超過五百人的兵力。

    還好,這一場慘敗總算是打醒了項莊,讓項莊明白了自己的弱點所在,軍隊里新兵太多,戰鬥力有所下降,同時自己還是第一次指揮這種萬人以上級別的戰鬥,也是第一次單獨應對秦軍的郡兵主力,指揮經驗過於匱乏,再這麼莽撞下去,再吃敗仗肯定在所難免。所以項莊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徹底打消速戰速決的念頭,一邊派人聯絡丁疾和鄭布,讓他們盡快進兵栗縣,幫助自己合力對付董克率領的芒碭秦軍。

    也終於輪到董克搔頭了,雖說剛打了一個勝仗士氣高昂,但是被睢水攔道,想要過河決戰,肯定會被項莊半渡而擊,耽擱久了少帥軍的援軍趕到,芒碭秦軍也肯定要重新落入下風。而絞盡腦汁之後,董克乾脆故意寫了一道言詞輕蔑的戰書,派人過河向項莊搦戰,想要激怒項莊,誘項莊過河決戰。

    不過很可惜,項莊在項家子弟中本來就是以性格穩重著稱,頭腦冷靜下來後已經恢復了常態,又長時間和項康相處近墨者黑,早就把臉皮磨厚了許多,所以看完了董克故意挑釁的書信後,項莊不但沒有動怒,相反還向秦軍使者微笑說道:“回去告訴董克匹夫,想決戰可以,他只要敢過河,老子和他奉陪到底,但是叫老子過河決戰就免了,老子不急,我們的援軍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看誰急。”

    項冠卻有不同意見,秦軍使者走後,項冠馬上就向項莊問道: “阿哥,隔河對峙等待援軍,是比較穩妥,但暴秦軍隊如果在睢水南岸建立起了堅固工事怎麼辦?我們沒有糧道可以補給糧食,如果打不下暴秦軍隊的營地,糧食又吃光了,那我們還怎麼打?”

    “耗光糧食也比拿軍隊冒險強。”項莊答道:“碭郡暴秦軍隊的情況,你也是親眼看到了,比我們預料的要 強得多,我們的軍隊里新兵又太多,戰鬥力不足,強行過河決戰,把握太小,只有等鄭布和丁疾的援軍到了再過河才最安全。”

    說完了,項莊還又安慰項冠道:“別急,我們是不敢和暴秦軍隊長期對峙,但如果真的攻不下暴秦軍隊的營地,我們大不了掉頭去打芒縣和碭縣,到時候暴秦軍隊不掉頭增援芒碭,芒碭兩縣我們肯定可以輕鬆拿下,掉頭增援的話,也正好給我們決戰破敵的機會。”

    見兄長已經拿定了主意,軍事經驗比項莊更加欠缺的項冠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老實隨著項莊指揮軍隊小心守衛北岸營地,嚴密監視睢水渡口,耐心只是等待援軍的到來,不管秦軍在睢水南岸如何的辱罵挑釁,就是不再冒險搶渡。

    少帥軍這麼做也有一個弊端,在此之前,因為碭郡的人口比較密集的緣故,不願忍受暴秦統治的碭郡百姓投軍踴躍,幾乎每天都有一兩百人來少帥軍營地主動投軍,讓少帥軍可以隨心所欲的挑選適齡男丁補充兵員。然而受阻於睢水渡口,又不小心吃了一個敗仗後,主動來投軍的碭郡百姓數量卻飛快減少,一天下來最多也只能招募到十來個合格兵員,差距相當明顯。

    對此,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的項莊倒是毫不在意,知道自軍只要能夠擊敗芒碭秦軍,這樣的情況肯定會馬上改善。好不容易才撈到出征機會的項冠卻是頗為擔憂,也十分的關心這事,拿定了堅守待援決心的第二天傍晚,項冠還親自來到了大營門外的招兵處了解情況,但是很可惜,這一天居然比前幾天更少,一天之內僅僅招募到了十二個合格兵員。

    “怎麼越來越少了?”項冠有些不滿的向募兵官問道:“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偷懶,沒有到周圍的鄉亭好生宣揚,勸說這裡的鄉民加入我們少帥軍?”

    “校尉,沒有啊。”募兵官喊冤道:“下吏的手下,每天都有到周邊的鄉亭勸說鄉民投軍,嗓子都快說啞了,可是那些人怕死不來,下吏也沒有辦法啊。”

    項冠益發失望,正吩咐讓募兵官結束今天的招兵任務,不料遠方卻突然奔來了一匹快馬,以極快速度直接衝著少帥軍的營門而來,項冠開始還以為是自軍斥候發現敵情回來報告,可是仔細一看時,項冠卻又頗為意外的發現,馬上騎士竟然只是普通的百姓裝束,項冠便馬上一努嘴,吩咐道:“攔住他。”

    項冠的親兵領命上前,大聲呼喝命令來騎止步,結果又讓項冠小小吃了一驚的是,那人才剛聽到自己親兵的叫喊,竟然在高速沖刺中猛然勒馬,馬匹揚蹄止步,那人卻是如同在馬背上生根了一般,竟然不受任何影響,僅憑雙腿緊夾馬匹,直到馬匹的慣性消失前蹄落地,然後才從容的翻身下馬,牽著馬步行而來。——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還沒有高橋馬鞍和馬鐙,能夠做到這種高難度動作的人,在這個時代可不多。

    “眾位將軍,不要誤會,小人是來投軍的。”牽馬過來的同時,那人又大聲說道:“小的聽說你們少帥軍打進了碭郡,就專門從睢陽過來投軍,我想加入你們,和你們一起共討暴秦。”

    還是在那人走到面前後,項冠才發現來人的年紀只有二十來歲,容貌雖然平平,氣質卻十分軒昂,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騎術不錯,什麼時候開始學的馬術?”

    “去年。”那人給出了一個讓項冠大吃一驚的答案,道:“去年六月。”

    秦時是以九月為年尾,現在是十二月,秦時的去年六月實際上也就是現在的今年六月,所以項冠聽了難免更是吃驚,說道:“只學了六個月?你就能有這樣的騎術?”

    “將軍過獎,小人也就是隨便練了玩玩,和那些真正的騎書高手比起來還差得遠。”來人也很懂謙虛,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將軍,可以讓小人給你們當兵嗎?小人不但會點 術,還會開弓放箭,能開一石八斗弓。”

    “能開一石八斗弓?”勉強只能做到這步的項冠又有些吃驚,還乾脆讓親兵拿來了自己的弓箭,交給那人說道:“正好是一石八斗弓,放一箭我看看。”

    那人也不客氣,說了一句冒犯就馬上接過弓箭,拉弓搭箭張弦如月,手指再一輕動,箭矢立即飛出,消失在暮色深處,在場眾人轟然叫好,那人卻是臉不改色氣不喘,又說道:“將軍,要不要射靶子?天快要黑了,如果要射靶子的話,只能是請你讓人準備一個火盆當靶子了。”

    “不必了,收下了,騎射這麼好,就進我的直屬馬隊吧。”項冠微笑著回答,又隨口問道:“對了,還忘記問你名字了。”

    “小人灌嬰。”那人恭敬回答。

    灌嬰的到來不過只是睢水之戰的一個小插曲,主旋律很快響起,是夜三更,著急將少帥軍各個擊破的芒碭秦軍突然登船搶渡,意圖以奇襲擊破項莊所部。好在晚上偷襲一向都是少帥軍的拿手好戲,秦軍渡船才剛靠上北岸,少帥軍佈置在渡口處的暗哨就馬上敲鑼報警,項莊也立即起身組織軍隊迎戰,雖不敢在深夜之中冒險出擊,卻也憑藉著營地工事,成功擊退了秦軍的偷襲,始終沒給秦軍任何機會。而隨著天色漸明,體力下降的秦軍也只好乖乖的逃回睢水南岸,白白死傷兩百多名軍士卻毫無所得。

    秦軍的偷襲也證明了少帥軍堅守待援策略的正確之處,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項莊和項冠二將也益發的小心謹慎,不管秦軍如何的挑釁引誘,死活就是按兵不動。而到了第三天的正午時,鄭布和丁疾率領的援軍在擺脫了芒碭縣兵的糾纏之後,也終於趕到了睢水南岸,徹底扭轉了睢水戰場的局勢不說,也徹底粉碎了芒碭秦軍把少帥軍各個擊破的美夢。

    主動權在手,少帥軍當然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秦軍方面卻是手足無措,為了爭取最後的機會,秦軍主將董克弄險而戰,讓一千秦軍負責攔截項莊所部渡河,自領主力與鄭布、丁疾二軍展開決戰。妄圖靠著秦軍比較拿手的陣戰擊敗少帥軍援軍,然後再回過頭來對付項莊。

    再怎麼垂死掙扎都沒用,一眼看穿秦軍目的的鄭布、丁疾果斷採取守勢,以嚴密陣型死死扛住秦軍進攻,項莊則憑藉著兵力優勢,不斷衝擊南岸渡口,負責攔截的秦軍兵單,只是開始勉強支撐得住,可是時間久了就迅速的捉襟見肘,防線接連被突破,即便栗縣縣兵匆匆出兵過來幫忙也作用不大。董克心急如焚,不斷催動主力強攻少帥軍的堅陣,穩操勝券的少帥軍卻是屹立不動,堅持到了項莊所部的大隊渡河成功,董克無奈,也只好趕緊放棄其實根本沒打算堅守的南岸營地,搶在被少帥軍合圍前率軍撤回栗縣守城。

    再接下來,已經恢復了冷靜的項莊就打得聰明得多了,知道秦軍主力退回城里後再想拿下栗縣肯定難如登天,便果斷選擇了避實就虛,帶著少帥軍東進來打芒碭二城,已經處於下風的董克不敢再有動彈,也只好是眼睜睜的看著少帥軍從容回師,輕鬆拿下自己堅守數月的芒碭二城,把地盤擴大到碭郡境內。

    戰報送到彭城,項康卻並沒有任何歡喜,原因一是西征軍隊並沒有完成殲滅碭郡秦軍主力的既定目的,留下了側面隱患,二是少帥軍還在這次西征中暴露了不少弱點短處,主將項莊缺乏機變,要想讓他獨當一面還需繼續磨練,過於分兵後各路軍隊之間缺少配合,錯過了把敵人前後合圍的寶貴戰機,軍隊仍然還有些畏懼硬戰,戰鬥力也必須還要提高,以至於項康都不敢想像,假如章邯大軍攻滅了陳勝之後,主力直接向著自己殺來,自己該如何抵擋?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更讓項康發愁的還是項樑的態度,項康把告急書信送到江東後,還沒來得及徹底平定江東土地的項梁不但沒有考慮立即出兵北上,增援項康這個寶貝侄子,相反還安慰項康說陳勝一時半會不可能那麼容易垮台,一定能為少帥軍爭取到足夠的應變時間,讓項康再給自己一點時間,等自己騰出手來以後再出兵給項康幫忙。

    “再是蓋世英雄,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你如果也是穿越者,就知道陳勝的兵馬在章邯的面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了。”

    長吁短嘆發愁的時候,又有壞消息突然傳來,陳勝再派使者前來彭城,告訴項康說章邯大軍已經以勢如破竹之勢輕鬆橫掃了穎川的張楚軍隊,已經殺入了陳郡軍隊,要項康趕緊出兵陳郡,去給陳勝幫忙。結果聽到這個消息,素來還算鎮定的項康臉色頓時就有一些發白,暗道:“如果章邯滅了陳勝以後,帶著主力直接往我這邊過來,以我現在的實力,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我該怎麼辦?是不是得做好跑路的準備,情況不對就馬上帶著軍隊去投奔項梁?”
mk2258 發表於 2019-7-20 11:08
第一百一十八章獎勵來了

    張楚王陳勝的御下能力確實有些不足,除了派出去的統兵大將屢屢叛變獨立之外,派來要求項康出兵救援陳縣的使者也是個靠不住的貨,在彭城吃了一頓好酒好肉,又收了一點項康的好處,不但馬上把許多應該不能讓少帥軍知道的秦軍軍情告訴給了項康,還把許多張楚小朝廷的內幕也賣了一個底掉,讓歷史不是太好的項康終於明白了陳勝為什麼會覆滅得這麼迅速。

    也是通過陳勝使者的介紹,項康才大概了解了一些章邯大軍的基本情況,知道章邯的軍隊至少在二十五萬以上,核心骨幹並不是很多人認為的驪山刑徒,而是在戲水大戰後,秦廷從隴西一帶抽調回來的邊疆精銳,戰鬥力極強,戲水之戰時張楚軍隊還勉強能在章邯面前保持敗而不潰,成編制退出函谷關,可是隴西駐軍東進參戰後,張楚軍隊卻在曹陽僅一個照面就被打得滿地找牙,土崩瓦解,周章好不容易帶著一點殘兵敗將逃到澠池,又馬上被章邯的追兵團團包圍,進而徹底殲滅。

    除此之外,東進的章邯大軍還又在短短二十餘日里,先後擊敗張楚軍隊的田臧、李歸、鄧說和伍餘四路兵馬,以最為徹底的碾壓之勢殺入陳郡,陳勝垂死掙扎,集中陳郡境內所有能夠的烏合之眾交給上柱國蔡賜統領,與章邯交戰與陳縣西北,也被章邯大軍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殺得潰不成軍,官職與項梁相當的蔡賜還被秦軍士卒在陣上砍下首級,獻給章邯用著夜壺。陳勝徹底走投無路,也只好一邊拼命組織陳縣守軍備戰,一邊向包括項康在內的張楚各路軍隊求援。

    “上使,在你看來,張楚王能不能把暴秦軍隊擋在陳縣城下?堅持到各路兵馬回師勤王?”

    項康不過只是隨意的無心一問,結果馬上換來了意外收穫,已經被項康灌得臉紅脖子粗的張楚使者一邊搖頭嘆息,一邊連說難說,項康再問究竟時,張楚使者這才把陳勝在陳縣幹的許多好事告訴給了項康,說是陳勝自從當上了張楚王之後,沒過多久就變得目中無人,張狂無比,不但拒絕善待他微末時的舊日同伴,還因為這些泥腿子朋友偶爾說他們兩句,就馬上把這些人殺得乾乾淨淨,對待部將更是殘酷,只要是打了敗仗回去的,不管什麼原因都是立即誅殺,甚至就連為張楚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大將葛嬰,也慘死在了陳勝的屠刀之下,導致張楚眾將人心惶惶,只要是稍微有點辦法本事的,去了外地就再不想回陳縣。

    把陳勝賣了一個乾淨後,對陳勝早已不懷半點信心的使者還向項康哀求道:“少帥,能不能讓小使在彭城多住上一些日子,多過一段時間再回去,陳縣那邊現在肯定已經打得天翻地覆了,小使現在就回去的話,恐怕連陳縣的城都進不了,馬上就會落到暴秦軍隊的手裡啊。”

    “那是當然,上使如果喜歡,在彭城住一兩個月都沒問題。”

    看在張楚使者為自己提供了這麼多有用情報的份上,項康當然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張楚使者大喜,趕緊向項康連聲道謝,項康則仔細整理了一下張楚使者為自己提供的情報,又忽然發現自己忘了一件需要注意的事,忙向張楚使者問道:“上使,還有件事忘記問了,章邯匹夫的手下,都有那些主要將領?其中又有那些人需要注意?”

    “少帥恕罪,小使是文吏,對這方面了解不多。”張楚使者有些為難的說道:“小使只 聽說,章邯匹夫最為倚重的兩個副手,一個叫司馬欣,一個叫董翳,是早在關中時就幫著他統兵的暴秦大將。另外還有一個叫趙賁的暴秦將領,聽說打仗也十分厲害,鄧說鄧將軍和伍餘伍將軍,就是被趙賁率領的暴秦軍隊先鋒直接擊敗。”

    沒能打探到更多的有用軍情,項康多少有些失望,不過在聽張楚使者說到司馬欣這個名字時,項康的心裡卻突然一動,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在那裡聽說過這個名字,還似乎不是在穿越前聽說過這個名字,而是在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或者是上一個項康留下的記憶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此前究竟有沒有聽說過司馬欣這個名字,現在對項康來說當然毫不重要,所以項康也很快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後,讓親兵領著千恩萬謝的張楚使者去客舍休息後,項康馬上就轉向了旁邊的周曾和范老頭問道:“亞叔,範公,剛才張楚使者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你們怎麼看?”

    “陳勝就要完了,就算他沒有死在陳縣逃了出來,他也肯定要完了。”週曾臉色陰沉的得出結論,又說道:“不過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章邯的暴秦軍隊拿下了陳縣之後,會不會就勢東進,對我們下手?”

    素來狂傲的范老頭也是神色嚴峻,說道:“如果章邯直接殺向我們,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絕無任何可能擋得住他,就算是堅守彭城,恐怕也不會有太大把握。”

    “那如果章邯真的過來,我們怎麼辦?”項康又問道。

    週曾和范老頭都沒有吭聲,過了許久後,週曾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到時候我們惟一的選擇,恐怕就是放棄泗水,撤到廣陵去等待項元帥的救兵,或者是直接撤到江東,隔江自保。”

    輪到項康不吭聲了,放棄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地盤帶著殘兵敗將去投奔項梁,項康當然一千個捨不得,一萬個不樂意,可是實力巨大差距放在了這裡,再加上淮泗一帶的開闊地形注定了少帥軍就是想守都無險可守,項康卻又沒有任何信心和把握擋住章邯,堅持到項樑的救兵到來。

    而且就算項樑的救兵能夠及時趕到,項康也不敢保證自己和項梁聯手後就可以殺敗章邯。鉅鹿之戰是項羽打的沒錯,可是項羽之所以能夠打贏鉅鹿之戰,除了手裡有五万精銳之外,還因為有其他的諸侯軍隊在側翼牽制,分擔了項羽的壓力,更因為章邯大軍長期征戰,將士疲憊,戰鬥力下滑,但是這些客觀原因,目前章邯大軍的身上一個都沒有。

    徹底的束手無策之下,項康也只能是和周曾、范老頭一起愁眉對苦臉,也一起的無計可施,對坐到了天色全黑都沒能想出任何辦法應對這一問題。最後,還是周曾開口說道:“少帥,走一步看一步吧,陳勝覆滅後,北方還有魏咎、田儋這些人幫我們分擔壓力,南面也還有張楚的宋留、召平兩支偏師是章邯的討伐目標,他也未必就會直接衝著我們過來,現在犯愁也不是辦法,還是等摸清楚了章邯的行動方向再說吧。夜深了,範公的年紀又大,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項康也只好點頭答應,先是把周曾和范老頭送走,然後才心事重重的返回自己的住處。然後讓項康稍微有些奇怪的是,時間已是接近二更,自己的房間裡竟依然是燈火通明,隱約還傳來一些嬉笑聲音,不過在推開了房門後,項康也馬上明白了原因,原來是自己的兩位叔母過來和虞妙戈說話,小姨子虞姀也陪著姐姐在和兩位叔母說笑,所以自己的房裡才這麼熱鬧。

    見項康推門進來,正圍坐在地灶旁嬉笑的虞家姐妹忙一起起身向項康行禮,二叔母也笑著說道:“康兒回來了,用不著行禮,我和你三叔母閒得無聊,又聽說你在前面忙著辦公事,就過來和你媳婦說幾句閒話,既然你回來了,我們馬上就走。”

    “二位叔母不必客氣,喜歡的話就多坐一會。 ”項康疲憊的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道:“小侄這些天事情太多,一直沒過去給兩位叔母見禮問安,兩位叔母可千萬別責怪。”

    “沒事,你忙你的,不用老掛念著我們,我和你二叔母身體好著呢。”三叔母擺手,又笑道:“不過我們還是得趕快走,不能耽誤你和妙戈休息,我和二叔母,也還等著抱侄孫子呢。”

    聽到這話,臉皮極薄的虞妙戈當然一下子把臉紅到了脖子根,虞姀小丫頭也忍不住有些小臉泛紅——雖然是打著方便與姐姐互相照顧的旗號住過來,可是這段時間,項康在虞姀小丫頭身上下的功夫,可一點都不比在正牌妻子虞妙戈身上付出的努力少。

    還好,兩位叔母都沒有註意到虞姀小丫頭的異常反應,相反的,二叔母還注意到了項康的臉上明顯帶著疲憊,便關心的問道:“康兒,怎麼了?臉色怎麼有些不好看?是不是累了?”

    項康點頭,坦然承認自己確實很累,二叔母做事爽快,馬上就說道:“那好,二叔母最後再問你一件事,康兒,你二叔父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繫,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過江來彭城和我們一家團聚?”

    “叔母恕罪,叔父他昨天是給小侄送來了一道書信,小侄太忙,忘了向你禀報。”項康慌忙請罪,又說道:“不過二叔父在書信上說,他在短時間還沒辦法來彭城,要我們等他徹底蕩平了江東地界,然後再帶兵北上來和我們會合。”

    “那個天殺的,一去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也不急著回來看看。”急著和丈夫重聚的二叔母有些切齒,可還是起身說道:“好吧,那 就趕緊休息吧,夜深了,早點睡,三妹,我們走吧,讓康兒和妙戈他們休息。”

    三叔母慌忙答應,項康也趕緊起身相送,然而在把兩位叔母送出房門時,項康的心裡又一動,之前那個項康留下的記憶突然躍出腦海,讓項康忙向二叔母說道:“二叔母,小侄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好像是在我面前,提起過司馬欣這個人吧?有沒有這事?時間太長,小侄記不太清楚了。”

    “司馬欣?”二叔母被項康問得一楞,回憶了一下才說道:“有沒有在你面前說過司馬欣這個人,叔母我也記不清楚了,不過我確實知道一個叫做司馬欣的人。”

    “叔母,你是怎麼知道他的?他是什麼人?”項康好奇問道。

    “他是以前的櫟陽獄掾,因為他給你二叔父幫個一次大忙,所以我聽你二叔父說起過他。”

    二叔母介紹道:“前些年的時候,你那個二叔父滿天下的到處亂逛,在關中的櫟陽縣犯了事,被關進了櫟陽的大牢裡,當時櫟陽的獄掾就叫司馬欣,他又恰好和你二叔父的至交好友蘄縣獄掾曹咎是好友,你二叔父知道後,就寫信請你曹咎曹叔父幫忙,你曹叔父走通了司馬欣的門路,司馬欣就把你叔父放了出來,還和你叔父也結交成了朋友。這事你叔父回家後對我說過,事情也不小,我就一直記在了心裡。”(史實事件。)

    “原來是這樣。”項康恍然大悟,也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司馬欣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肯定是項梁或者二叔母之前對上一個項康說起過他,所以他的名字才留在了上一個項康的記憶中。不過也很可惜,項康沒辦法知道章邯的副手司馬欣,是否就是曾經幫過項樑的那個司馬欣,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利用這層關係投機取巧,行使自己拿手的坑蒙拐騙等卑鄙手段。

    “康兒,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向叔母問起司馬欣這個人?”二叔母又好奇向項康問起原因,項康不願讓兩位全力支持自己的叔母操心,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搪塞過去,兩位叔母也這才有說有笑的離去,讓項康和虞妙戈可以安心休息。

    事還沒完,在虞妙戈的服侍下洗漱之後,才剛進臥室,項康就看到虞姀小丫頭粉臉微紅的已經把床鋪好,還好像變賢惠了一些,主動過來伺候自己脫鞋,擺明了是想佔姐姐的便宜,提前收取項康應當上交的公糧。而項康雖然感覺很累,可是看在了小丫頭難得這麼主動的份上,項康還是微微一笑,一左一右的把虞家姐妹摟在了懷中……

    男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勉強,心裡本來就有很多的心事,人又有些疲憊,在虞家姐妹胡天胡地了一通,把雨露滋潤給了虞妙戈後,項康就沒力氣開始第二輪征戰,之前白辛苦了一番的虞姀小丫頭心中不滿,故意再三挑逗,結果卻換來了項康滿懷歉意的言語,道:“寶貝,今天晚上真的不行了,我太累了。 ”

    “小妹,讓項郎休息吧。”佔了便宜的虞妙戈也勸道:“項郎太累了,這樣吧,明天晚上你單獨陪他,這總行了吧?”

    虞姀小丫頭無奈放棄,可是心裡依然還有不滿,湊到項康耳邊輕聲抱怨道:“不行就早說,偏要逞強,要人家和姐姐一起和你那個,害人家白辛苦。”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虞姀小丫頭的抱怨,正為章邯大軍過於強大的項康忽然心中一動,忙說道:“寶貝,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臉皮雖然沒有姐姐那麼薄,可是剛才的話虞 姀小丫頭卻是說什麼都沒臉說第二次,馬上就矢口否認自己剛才說過話,項康則不肯罷休,一再懇求虞姀小丫頭重複,小丫頭無奈,也只好一邊檸著項康,一邊紅著臉說道:“我說,不行就早說,偏要逞強,要人家和姐姐一起陪你,害人家白辛苦。”

    虞姀小丫頭才剛把話說完,項康就已經翻身坐起,因為項康突然發現自己鑽了牛角尖,以少帥軍目前的實力,是絕無可能擋得住章邯大軍的傾巢來攻,可是章邯如果只是派一支偏師對付自己,自己卻完全有把握應對。——簡單來說,就是幾個美女同時上床和項康搏殺,項康確實招架不住,可是只應對一個美女的話,項康卻完全有把握收拾得了。

    “章邯有沒有可能只派一支偏師對付我?有!陳勝的部將宋留打進了南陽,威脅著通往關中的武關,章邯絕對不會忽視他的威脅!魏國魏咎和周福的軍隊威脅著滎陽和敖倉,章邯也肯定得顧忌他全力來攻打我以後,魏國兵馬乘機西進又去威脅函谷關!而且從陳縣到彭城之間沒有水路可通,運糧不便,章邯的二十多萬軍隊肯定得考慮這個問題,先滅魏國疏通水道,沿睢水或者泗水進兵彭城,取水路運糧之利,也是章邯的一個理想選擇!”

    “有沒有什麼辦法影響章邯的戰略選擇,讓他只派偏師對付我,或者是乾脆暫時放過我,先去找別人的麻煩?”

    生出了這個念頭後,老項家和曾經的櫟陽獄掾司馬欣之間的特殊關係,也自然而然的躍入了項康的腦海,雖然也無比擔心櫟陽獄掾司馬欣和章邯副手司馬欣只是同名同姓,並非同一個人,然而再往深裡琢磨之 後,項康卻又發現即便不是同一個人也沒有任何關係,只要自己打著這個旗號和章邯的副手司馬欣取得聯繫,照樣可以通過自己釋放的假信號,影響和乾擾章邯的戰略決策… …

    足足盤算了小半個小時,項康的臉上才露出笑容,疲憊神色也徹底的一掃而空,同時項康也這才發現,虞家姐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為自己披上了衣服禦寒,主持家務的虞妙戈還已經疲憊睡下,只有虞姀小丫頭還在打著呵欠,向已經回過神來的自己抱怨道:“發什麼瘋?這麼冷的天,坐起來發什麼呆?也不怕著涼。”

    項康笑笑,一翻身就把虞姀小丫頭壓到了身下連啃帶親,之前已經放棄了的虞姀小丫頭掙扎埋怨,項康卻根本不理,還笑道:“來,寶貝,獎勵你的提醒,獎勵來了。”

    是夜,項康把虞姀小丫頭折騰得死去活來,討饒不斷,害得小丫頭才剛得休息就馬上昏昏睡去,項 卻是精神依舊,天色才剛微明,就迫不及待的披衣起身,匆匆趕往前堂去找周曾和范老頭議事去了。

    還是和之前一樣,范老頭依然還是很不喜歡項康的一味陰人,缺乏豪邁氣概,可是巨大的實力差距放在了這裡,范老頭也只好閉上嘴巴,默許了項康的又一次坑蒙拐騙,偷雞摸狗。
mk2258 發表於 2019-8-7 18:39
漢當更強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動搖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品書網手機端m.vodtW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自先秦時代流傳下來的慷慨之聲,反復不斷的在寒風回蕩,有節奏敲打的戰鼓聲,白雪皚皚的陳縣大地,高舉著大小軍旗的秦軍隊伍成列成隊,保持著異常嚴整的隊形,緩緩向陳縣城下開拔,徐徐如林,又在行進從容調整,逐漸組成了大秦軍隊數百年來千錘百煉而得的步騎車多兵種混合軍陣,而隨著纛旗下的令旗一揮,鼓聲立止,十數萬秦軍將士應聲止步,秦軍的混合軍陣也完整無缺的出現在了陳縣張楚軍的面前。

統率陳縣守軍的張楚大將張賀,親臨前線督戰和鼓舞士氣的張楚王陳勝,還有參與這場大戰的張楚軍隊將士,不是沒有見過秦軍的混合兵陣,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龐大恐怖的秦軍戰陣,嚴整到了極點,可是整齊之卻又包含著讓人眼花繚亂的變化,與之相,陳勝、張賀和張楚軍將士之前見到的秦軍郡兵縣兵,完全和土雞瓦犬沒有任何區別。

實際總共擁有二十八萬兵力的章邯這次沒有使出全力,僅僅只是動用了十五萬軍隊參與這場陳縣決戰,布陣時,章邯將十五萬秦軍將士分為了五軍,排列成前鋒后衛兩陣,前鋒三軍,左右兩軍各布右方陣和左曲陣,軍橫列展開,后衛兩軍集結在前鋒三軍的結合部,列右曲陣和左方陣,做為支援依托。

方陣如鐵,前三列盡是弩兵橫隊,弩兵之后是車兵與步兵的混合隊列,步兵或著甲,或輕裝,各拿不同武器承擔不同任務,兩翼各有一列弩兵橫隊,向外排列擔任翼衛,后隊也有弩兵向后,防范敵人從背后進攻,攻守兼備,滴水不漏。

曲陣復雜,由弩兵陣、騎兵陣、混成陣和車兵陣混合組成,各司其職,搭配合理絲毫不亂,變幻自如,巧妙安置的騎兵隊列張牙舞爪,隨時可以機動出擊,沖鋒殺入敵人的薄弱處。方陣秦軍的將士裝備已然佳,曲陣秦軍的將士裝備卻更是精良,顯然是秦軍的軍精銳,章邯手的殺敵利刃。

方陣的整體攻擊力最強,全軍面敵而立,弩兵居前,輕重步兵居后,防御時可萬弩齊發,將來敵射得千瘡百孔,受命進攻時可徐徐向前,宛如泰山壓頂,強勢碾壓對面之敵。

后兩陣同樣井然有序,后右曲陣主攻,負責支援前軍作戰,后左方陣主守,章邯的指揮部則布置在后左方陣后方的高地之,戰車帷幕,儀仗鮮明,旗鼓齊備,警衛森嚴,又有傳令騎士進進出出,金鼓旗幟變換有序,宛如燈影戲的幕后前線,指揮各軍各陣進退廝殺,如影隨形。

假如是項康帶著少帥軍碰了這樣的陣仗,那怕章邯出動的兵力只有現在的一半,項康也肯定得馬心驚膽裂,然后趕緊逃之夭夭。受命統率張楚軍隊展開這場決戰的張楚大將張賀也很想這么做,可是沒辦法,按照陳勝的要求,軍隊已經拉出來了,同時陳勝還在后面親自督戰,現在臨陣撤退,算不被秦軍的追兵砍死,回去以后也肯定得被陳勝,所以張賀也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是拔劍在手,用劍指住秦軍戰陣,聲嘶力竭的大吼道:“擂鼓!進攻!誅滅暴秦!”

象張賀沒有任何選擇一樣的肯定,勝負的結果也沒有任何的疑問,倉促組織的張楚軍隊碰了章邯大軍,象羊群碰了狼群一樣,輕而易舉的被撕得粉碎,交戰還不到一個時辰,張楚大軍全面崩潰,士卒將領丟盔卸甲,逃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秦軍步騎則如猛虎下山一般,在張楚敗兵的人群橫沖直撞,所向披靡,直把張楚軍將士殺得尸橫遍野,血流積洼,還算盡職盡責的張賀帶著最后的預備隊發起反沖鋒,也依然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眨眼間被秦軍的烈火燒成了灰燼,張賀陣亡,以身殉國,陳勝卻早早讓自己的車夫莊賈掉轉馬車,連滾帶爬的逃回陳縣城。

再接著,還沒等秦軍合圍陳縣城池,陳勝已經帶著城里最后的軍隊和無數珍異寶棄城而逃,章邯則一邊從容的派遣愛將趙賁率軍萬人發起追擊,一邊分兵入城,奪取了張楚國建立還不到半年的國都。

大勝后的秦軍將士滿營歡躍,一向穩重的章邯也難得臉都是輕松笑容,還向麾下武眾將說道:“拿下了陳縣,關外群賊等于是覆滅了一半,沒有了陳勝這個匹夫在陳縣居指揮,接下來我們的仗也可以好打多了,不管是北面的魏賊魏咎,齊賊田儋,還是西面的楚賊項康,南面的張楚余孽宋留和召平,都絕無可能象陳勝匹夫一樣,有能力糾集各路賊軍與我們抗衡,我們只需要把他們各個擊破,蕩平關外,重興大秦,便指日可待矣。”

眾人紛紛稱是,然后部將司馬枿還迫不及待的問道:“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么打?先滅那一路賊軍?”

“不急,這事得容我仔細考慮一下才能做決定。”章邯答道:“畢竟陳勝匹夫還沒有授首,他的賊將宋留也還在威脅著武關,我們不能隨意選擇主力的出兵方向,不然的話,稍有不慎有可能顧此失彼,給了張楚逆賊死灰復燃的機會。”

眾將再度稱是,章邯也這才安排自己的得力助手司馬欣組織人手,查閱陳勝倉促逃亡時丟棄的軍書,收集各路義軍的相關情報,再有是積極聯絡周圍還沒有淪陷的秦軍城池,了解周邊軍情,研究下一個主攻目標。

和項康擔心的一樣,仔細了解了周邊的反秦義軍情況后,章邯果然把眼睛盯在了項康和少帥軍的身,因為研究了秦軍收集到的各種情報后,章邯很快發現,項康很可能是個陳勝更加危險的敵人,不但起兵反秦陳勝吳廣更早一天,起事后的發展壯大也相當有策略,絕不象陳勝這么瞎打一氣,總兵力雖然不多,可是十分注重收買人心,招募兵馬根本不象陳勝一樣的竭澤而漁,戰爭潛力巨大。

而更讓章邯警惕的是,項康的叔父項梁也已經在江東起兵反秦,并且還打通了與項康的直接聯系,隨時都有可能揮師北,與項康會師一處,變成一股更為強大的反秦力量。

也還好,還有人替項康擋槍眼,南陽郡境內的張楚軍宋留所部,對關的威脅明顯少帥軍更大,雖說宋留所部未必有能力攻破武關,進兵關,可是考慮到秦二世胡亥的狗熊脾氣,很會做臣子的章邯還是不敢忽視宋留的威脅,先破宋留,后滅項康,也是章邯的一個選擇。

但也只是一個選擇,章邯還沒有拿定這個主意,在陳勝未死的情況下,章邯大軍的首要目標依然還是防范陳勝的死灰復燃,在陳縣僅僅只是休整了兩天,章邯大軍的主力馬大舉南下,向已經敗逃向汝陰方向的陳勝發起追擊,然而章邯卻又說什么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主力才剛趕到寢縣,陳勝的首級已經送到了他的面前。

項康的妖蛾子翅膀并沒有改變陳勝的最終歸宿,和歷史一樣,南逃到了汝陰后,不甘失敗的陳勝又決定北城父,到泗水和碭郡的交界處去重整旗鼓,再次與秦軍交戰,不料他才剛到下城父,他最信任的車夫莊賈起了異心,乘著他熟睡的機會把他暗殺,割下了他的首級向秦軍追兵投降,換來了秦軍的饒他不死和賞賜官職。

陳勝的死讓章邯徹底的放下心來,在陳郡已經基本平定的情況下,后顧暫時無憂的章邯馬召集麾下武,討論下一個討伐目標,結果也是惡有惡報,雖說也有不少人認為應該優先對付宋留,徹底蕩清秦軍的后方隱患,但還是有好幾個秦軍將領都認為應該首先出兵彭城,優先收拾作惡多端的項康,覺得對付宋留只需要派遣一路偏師,配合南陽郡內的地方秦軍足夠對付。

如果不是害怕胡亥責怪自己對關不夠重視,章邯肯定馬已經決定勢進兵彭城了,結果在章邯還有些猶豫不決的時候,帳外突然有親兵來報,說是秦軍斥候在營外抓到了兩個可疑男子,從他們身搜出了一對玉壁,還有一道寫給章邯軍大將司馬欣的書信。正在帳內的司馬欣聽了大,忙問道:“寫給我的書信?誰寫的?”

“回稟司馬將軍,那兩人沒說,只說將軍你看了書信,什么都知道了。”進帳稟報的親兵如實回答,又呈了那道密封的書信,還有從送信人身搜出來的玉壁。

征得了章邯的同意,司馬欣無好的接過書信,撬開了沒有印戳的封泥,取出其密封的簡牘細看,結果只匆匆看了一個開頭,司馬欣忍不住驚訝出聲,“怎么可能?居然是項康逆賊的書信?”

“項康逆賊的書信?!”

滿帳皆驚,章邯也無好和驚訝的湊了過來同看,然后讓章邯更加驚訝的是,項康在書信竟然把司馬欣尊為了叔父,自己則以晚輩自居,書信內容則是項康提起自己二叔項梁在櫟陽時的舊事,聽說司馬欣現在已經貴為秦軍大將,率軍來到陳郡,所以專門遣使寄書贈禮,代表項家子弟感謝司馬欣當時對項梁的手下留情,并表示將來如果還有機會,一定會再次報答司馬欣的大恩大德。

書信內容的最后,項康還弦外有音的表示,說自己現在和司馬欣雖然已成敵人,但還是愿意把司馬欣當做叔父尊敬,司馬欣如果有什么吩咐教誨,也可以隨時遣使彭城,與自己當面商談,自己一定倒履相迎。——換句話說,也是司馬欣如果有意招降項康,可以隨時派人去彭城和自己聯系,自己一定隆重歡迎。

章邯是聰明人,當然看得項康的弦外之音,不過章邯更感興趣的還是左膀右臂司馬欣和老項家的特殊關系,看完書信稍一盤算,馬向司馬欣問道:“司馬將軍,你擔任櫟陽獄掾的時候,真的幫過項康逆賊的叔父項梁一次?”

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曾經的櫟陽獄掾司馬欣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坦然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這事,當時項梁那個逆賊櫟陽犯事,被我手下的官吏拿下,因為當時我有個朋友替他說情,他犯的罪也不大,我在律法范圍內對他從輕發落了。”

“還真有這事。”章邯一聽樂了,還忍不住說道:“這層關系可以利用啊,順利的話,我們說不定能夠逼得項康那個逆賊不戰而降,乖乖的交出他奪占的城池和土地啊。”

言罷,又稍一盤算,章邯馬讓人把項康的兩個信使押進帳來審問,結果兩個信使也如實交代,說項康安排他們前來與司馬欣聯系的時候,還讓他們告訴司馬欣說,項康當時之所以在下相起兵反秦,完全是因為不愿去邊疆當戍卒,走投無路才被迫起兵,事后一度有些執迷不悟,可是看到秦軍反撲迅速殺入陳郡境內后,項康又感覺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項康害怕秦廷追究,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希望司馬欣這個叔父能夠寬恕和理解。

項康信使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章邯當然也不再猶豫,馬讓司馬欣當場提筆作書,給項康寫了一道回信,勸項康迷途知返,趕緊帶著軍隊和地盤投降秦軍,象莊賈一樣的為秦軍殺敵報國,以贖前罪,并承諾只要項康投降,一定不會加以殺害。末了,章邯還專門安排了一個使者,讓他和項康的兩個信使一起返回彭城,當面勸說項康投降秦軍。

使者派出去后,之前還在猶豫進兵方向的章邯也拿定了主意,向眾將說道:“各位將軍,既然項康逆賊這邊有勸降的可能,那我們不妨試一試,我們的主力還是先進兵南陽吧,等剪除了宋留這個逆賊,然后再回過頭來收拾項康這個逆賊也不遲。”

都親眼看到了項康的曖昧態度,秦軍眾將當然都一起點頭稱是,惟有董翳建議道:“將軍,主力可以進軍南陽,但彭城這邊也不能放松,末將建議,我軍不妨派遣一支偏師進兵彭城,恩威并用,促使項康逆賊開城投降。”

正有這個打算的章邯點頭同意,看到有機會建立大功的秦軍眾將也馬的紛紛自告奮勇,爭著搶著要率領一支偏師去攻打彭城,只可惜章邯卻是個有私心的主,沒怎么考慮指住了自己的親弟弟章平,說道:“章平,你和姚昂統兵五萬,取道新陽、城父和相縣去攻打彭城,順便打通你們和碭郡郡兵的聯絡,我會去書碭郡,讓他們接受你的號令指揮。”

章平和姚昂歡天喜地的答應,秦軍眾將卻是大失所望,章邯看出眾將心思,便笑道:“急什么?有的是建功立業的機會,西征南陽拱衛關,北征討六國余孽,你們還怕沒有立功受賞的機會了?快去準備吧,明天我們分兵行事。”

這樣,因為項康主動暴露了自己已經動搖的立場,原本有很大可能繼續東進的章邯軍主力改變了進兵計劃,主力西征南陽,只派一支偏師東進來找項康的麻煩。不過章邯的這個選擇也絕不算錯,當他帶著秦軍主力來到新蔡后,西面突然又傳來了一個天大喜訊,說是陳勝軍偏師宋留所部已經回師到了陳郡境內,還正在向著新蔡這邊全速趕來。

獵物主動送門來,喜出望外的章邯當然是馬布置下了天羅地,一邊嚴密封鎖自軍主力已經抵達新蔡的消息,一邊在汝水東岸精心布置埋伏,等待宋留自行鉆入圈套。結果宋留所部一是缺乏經驗,二是害怕被孤立在南陽境內,三是想要回援陳勝,傻乎乎的直接沖過了汝水,也一下子被秦軍四面包圍。(史實情況)

被包圍后的宋留所部幾次突圍都以失敗告終,章邯試探性的派人到宋留軍招降,結果走投無路的宋留把心一橫,竟然真的選擇了率領全軍將士放下武器投降,章邯大喜,除了趕緊用囚車把宋留押往咸陽獻俘之外,也益發看到了招降項康得手的希望。——畢竟,有宋留開了先例,還怕項康不會效仿?

但也有讓章邯火大的事,在此期間,陳勝的部將呂臣竟然重新聚集了兩萬多軍隊,乘著他主力南下的機會,竟然反攻拿下了陳縣,并誅殺恰好在陳縣城內的莊賈,周邊的秦軍偏師發起反攻,好不容易驅逐呂臣重奪陳縣,誰知鄱陽的英布軍恰好在這個時候北,又和呂臣聯手,第二次光復了陳縣,章邯勃然大怒,立即率領主力回援陳縣,在短時間內與反秦義軍展開第四次陳縣爭奪戰。

第四次陳縣大戰依然還是沒有任何懸念,秦末名將英布再是如何勇猛,也無論如何都猛不過章邯的二十多萬大軍,僅一戰被章邯大軍擊潰,只能是趕緊和呂臣一起夾著尾巴逃之夭夭,秦軍也第三次奪回了陳縣。然而如此的反復折騰下來,秦軍主力再是如何精銳也難免疲憊不堪,不得不停下腳步,地休整休息。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章邯才總算是知道了弟弟章平的東征情況,知道章平東進后一路勢如破竹,不但成功奪取了被張楚軍控制的城父,打下了被少帥軍控制的泗水郡治相縣,還迫降了少帥軍控制的碭郡城池芒縣和碭縣,成功與秦軍的碭郡郡兵會師,并正在向著彭城開拔。同時章平還在書信得意洋洋的告訴章邯,說是即便項康不肯投降,自己也有十成把握拿下彭城,叫章邯不必為自己操心。

“不用為你操心好啊。”章邯嘆息,說道:“最好也不要讓我操心,主力太累了,需要時間休息,我暫時也騰不出手來去給你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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