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路坦途 作者︰臧福生(連載中)

 
V123210 2018-12-2 17:02: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174741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3 07:11
345 氣勢已成

    醫療行業,特別是大型醫院的一些技術大牛根本不會要紅包。所謂的收紅包的,都是一些出不了頭的醫生干的。

    搞技術的就要用技術說話,容不得一點馬虎,誰都不希望出醫療事故,所以韓軒卓臉色不是很好。

    韓軒卓沒翻臉是給趙京津面子,這樣說話都是很客氣了,他們下來做手術還是要維護好當地的一些專家,這話要是石頭城的院長說,估計他轉身就走。

    讓所謂骨科的醫生做腦外的手術或者普外的手術,這不是扯淡是什麼!

    趙京津笑了笑,然後對韓軒卓說道:「這位張醫生,也是個奇人。盧老,青鳥盧院士的關門弟子。手術的精準性上,在邊疆估計能算是第一人了。可奇就奇在這裡,盧老一輩子沒收幾個弟子,可這傢伙竟然去搞骨科了。」說完,像是回憶或者回味一樣,略略的停頓了片刻。

    又說道:「我上次去開肝病年會,專門拜訪了一下盧老,盧老對於這個弟子真的愛恨交加啊。」趙京津也沒詳細說,但是已經非常的清楚的把張凡的身份給交代明白了。

    老趙藉著開肝病年會的機會,專門拜訪了盧院士,不然上百萬的科研經費,他真沒那個膽子交給一個毛都沒全的傢伙。

    「額!院士的關門弟子!」石頭城醫院的院長發出了驚呼聲,要不是老趙的身份在這裡,他幾乎都認為老趙再吹牛。

    老趙和老韓都沒搭理石頭城醫院的院長。

    「哦!這倒也能稱的上奇人了。盧老?是不是裘老爺子的弟子?」韓軒卓畢竟不是搞不普外的,想了大概十幾秒才想起是誰了。

    「嗯。當年四大金剛以外普外最強的人了。能算是宗師了,現在好多外科教材都是他們那一代人寫的。」

    「根紅苗正啊,怎麼去搞骨科了?而且還~」老韓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他沒好意思說怎麼來邊疆了。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盧老說,他是個全才。」

    「是嗎?哪我倒是要見一見,不過青鳥的腦外一般。」鄙視鏈,赤裸裸的鄙視鏈。院士怎麼了,也只不過是搞普外的,能在醫療行業成為一個飛人,其他的不說,不服輸一定是有的。

    「呵呵!」老趙還有句話沒說,「腦外!你們中庸腦外的主任老梁都對張凡讚不絕口的,你還看不上!」

    這話不能說,說出來就惹人了。

    「哪我是去接人呢,還是去請。」趙京津這麼一說,石頭城的院長沒主意了,這麼大跟腳的人,該用何規格接待呢?這就是搞技術和搞行政的思維差別。

    「沒事,不用麻煩,我打個電話。我和他非常熟悉。」

    「合適嗎?」石頭醫院的院長有點不知所措,換位思考,他要是有這麼牛逼的師傅,估計最少的也要紅毯鋪地吧!

    老趙笑著擺了擺手,他已經把電話撥了過去,「喂!張凡,在哪呢。」自從在盧老哪裡落實了張凡的身份後,他對張凡更加的熟絡了。

    而盧老是真的惜材,對於張凡也就逢年過節發個短信,平時從不打電話什麼的也不在乎,而且對於張凡扯虎皮的行為也沒什麼在意的,倒是張凡對外自稱他的弟子,盧老倒是挺得意,他覺得張凡快來了。

    「趙主任,我在石頭城呢,逛戈壁灘呢。」張凡這邊,老劉看上了一個石頭,正在和阿達西討價還價呢。

    「買玉石?」老趙好奇的問道。

    「也談不上吧,就轉著看看,怎麼了趙主任。」

    「那就趕緊來石頭城的醫院,我也在石頭城。有個病人,你來看看,估計要手術。」老趙也沒詳細說,電話裡面說不清楚。

    「好,馬上到。」張凡一聽有手術,立馬說道。掛了電話,拍了一把老劉,「走了,有手術。」說完頭也不回的先走了。

    老劉可惜的看了一眼心愛的石頭,咬牙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愛好再大也沒有手術大。

    「哎!哎!哎!阿達西,可以商量的,別走啊,別走啊,哎!囊死給!」老劉頭都不回,快步的追上了張凡。

    「走了,有手術!」如同是號令一般,幾個姑娘小跑著從四周追了上來,乾涸的戈壁灘、長長的身影,快步揚起的塵煙,他們如同歸隊的戰士一般。

    「什麼手術?他們不是看不上我們嗎?」寶音上車後,好奇寶寶一樣,探頭從後排爬了過來看著張凡問道。

    「不知道,鳥市肝膽的趙主任打的電話。看起看不起的,咱們又不是靠他們看的起活人的。」張凡說了一句。

    發車,酷路澤就是專為在這種地方而生的,寬大的輪胎,直接煙塵飛起。

    「哎!死起累嗎!開的這麼快!有錢了不起嗎,開個破車!」周邊的挖玉人,破口大罵。

    老趙沒說清楚,張凡以為是急診了,所以速度非常的快。車上除了寶音埋怨了幾句,其他人什麼話都沒說。

    職業就是救死扶傷,不能因為別人說的或者受到點輕視就忘記這個宗旨。

    加油,上公路,進醫院。一群人,風風火火的進了醫院辦公室。

    看著一群人匆匆忙忙的樣子,老韓心裡就暗暗的點頭,「這才是醫生護士的樣子,腳下生風,半死不活的能算醫生護士嗎!」

    胖子副院長,非常的客氣。趕忙的端茶倒水,石頭城的院長也趕忙的站了起來,望向了年歲比較大的老劉。

    而老韓卻盯著張凡看,因為老劉沒那個氣勢,張凡雖然年紀輕,但是已然有種氣勢了,當仁不讓的氣勢。

    「哈哈,張凡,咱們還是挺有緣的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韓軒卓,中庸腦外的大拿。石頭醫院的院長~~」老趙當著中間人給大家介紹了一下。

    石頭醫院的院長下巴都差點脫位了,他和胖子副院長相互望瞭望,「這趙主任確定不是在吹牛嗎?他才幾歲啊!」

    「呵呵,大拿什麼的不敢,也就多乾了幾年,韓軒卓,中庸腦外正高。」心裡可以要強,但是人家裘老的招牌太TM的厲害了,華國外科的鼻祖,開玩笑,搞外科的韓軒卓還真的不敢拿大。

    「張凡,茶素住院醫。」張凡沒介紹自己的科室,因為老趙是普外的,而這位又是腦外的,病人絕對不是骨科的,他想做手術,想的不得了,所以~~!張凡也開始雞賊了!

    相互雖然談不上笑容滿面,但是都在相互打量,只要涉及手術,張凡的氣質立馬不一樣的了,可以說是咄咄逼人!逢人就笑,哪是沒手術的時候!

    肝,不停的肝,這就是回報,誰都可能騙你,但是,你肝過的時間,不會辜負你!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3 07:11
346 狗臉親家,會翻

    「來,先不寒暄了,韓教授的時間緊迫,咱們先看看病人的檢查。」趙京津已經接替了石頭城醫院院長主人的位子,他開始招呼。

    「關燈,拉上窗簾,打開幻燈機。」辦公室裡,石頭醫院的院長和副院長趕緊起身忙著幹活,因為來的是大拿,所以也沒其他人員,寶音也趕緊起身幫著忙活。

    「我來給各位介紹一下病人的情況。患者彭長偉,男性四十五歲。

    既往無急慢性疾病,無明顯家族遺傳史。此次因頭疼一週余加重三天,收住。

    追問病史,患者及家屬訴,患者平日喜食未加工之肉食、蔬菜。完善相關檢查後,實驗室檢查及影像結果回報符合診斷。

    患者第一診斷為:腦棘球蚴病並發肝棘球蚴病。第二診斷繼發性癲癇、第三診斷為低蛋白血症伴發腹水。」

    說完,趙京津操作著幻燈機,一點點的翻著病人的實驗室檢查結果。一邊翻一邊注意著張凡,因為他和韓軒卓已經看過好幾遍檢查結果了,現在主要讓張凡看。

    「影像檢查呢。」張凡仔細的看著幻燈片,看完實驗室檢查後,說道。

    「打開窗簾,打開觀片機。」一個省會的大拿,一個首都的腦外的大拿,直接就把主動權奪取了,醫院的兩位院長也就打打雜。

    「這是CT、這是MRI、這是肝部的彩超。」張凡仔細的看著,看的非常慢。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裡籌劃。

    「同期行手術治療,先做頭顱的囊腔,再做腹部的。不能再拖延了,等囊腔破潰以後就麻煩了。」張凡看完後,直接說道。

    「額!這個手術難度不小啊,手術當中一旦破潰後果不堪設想啊。而且你看著,這個囊腔雖然侷限在一處,但是在這裡做動作,難度可想而知的。」

    韓軒卓真的不想做這台手術,第一這種手術他做的少,第二不能光靠著老趙一句話,他就貿然上手術。

    「沒事,現在這個子囊的厚度剛好是最厚的時候,做寬骨窗,大劑量的使用脫水劑讓硬腦膜的張力下降後,直接從側路進入,問題不大。」張凡胸有成竹的說著。

    老韓,韓教授聽著聽著汗下來了,不是張凡手術方案說的好,而是聽著聽著,他發覺好像這個傢伙要主刀!

    這還了得了!你是裘老的弟子能如何。老韓臉都紅了,「張醫生,這個手術難度不是說說而已的。從側路進入是不錯,但是一般的腦外醫生都做不下來的。」

    老趙笑眯眯的看著他們,也不出聲,不是老趙不講究,這個時候出聲,估計就是背鍋的被撒氣的橡皮娃娃。

    「嗯,就是。」張凡轉身,雙手按在辦公桌上,看著圍坐在辦公桌上的眾位醫生,他開始下令:「老劉你麻醉,手術時間比較長,手術當中說不定還需要你催醒患者。有沒有問題?」

    「只要麻藥齊備,床旁呼吸機運轉正常,我沒問題。」老劉給力。

    「呂醫生你給我做助手,有問題沒。」

    「沒有。」張凡巨大的氣勢給足了呂淑顏勇氣。

    「寶音。」

    「沒問題。」姑娘脆生生的說道。

    「老張,幫我們站檯子。手術時間有點長。」

    「行!」張延峰毫不含糊。

    「趙主任~~」張凡剛說話。

    老趙就打斷了張凡的話,「沒問題,我沒問題。」他和張凡做過手術,知道張凡的毛病,與其讓人家親自說,還不如自己主動點。還能落個好名聲。

    趙京津和韓軒卓從石頭城醫院院長的手裡奪取了主動權,張凡一來又從他們手裡奪取了主動權。

    「好!進手術室,做好術前準備,檢查清點器械、藥品。」

    「是!」醫療小分隊起身,出發,一點都不猶豫。石頭城的院長望著幾位大佬,他真的不知所措了。

    張凡也是不得已的,快刀斬亂麻。不給老韓一點點發言的機會,畢竟人家是正高,他是住院,真要是較真起來,就麻煩了。

    老韓眼睜睜的看著張凡直接開始安排手術了,他嘴乾的都說不出話來了。「這玩意太不地道了,直接把我排除出去了。」也就裘老的光環太耀眼,不然老韓直接就爆炸了。

    手術不手術的,無所謂。他其實不是很願意做這個手術,但是被人無視就不行了。眼看著他要找張凡理論的時候。

    「韓主任,幫我站站檯子吧!中庸的梁主任說過,中庸的醫生眼光在華國絕對是第一的,有您在,我就更不用擔心了。」安排完手術,張凡轉身準備套住老韓。

    人就是這樣,牽著不走拉著倒退。老韓有點生氣了,「這玩意把我排除了手術不說,還準備讓我擔責任。」

    「我們主任沒那麼自大。」冷聲冷氣的說了一句後,又接著說道:「你的檯子,太高了。我~~」

    張凡深怕他把話說絕了,趕忙的說道:「哎!我記錯了嗎。上次梁主任和我上手術的時候明明說過啊!」張凡裝著無辜的說道。

    「嗯?你?和我們主任?」

    「嗯,好像是去年吧,就在茶素,給一個軍人做過一台手術。」張凡一定要把老韓拉住,畢竟呂淑顏不是腦外的醫生,而且張凡又不想讓開主刀的位置。

    「我問問。」老韓也不避諱,直接拿出電話撥了過去,技術上的事情,絕對不能含糊,因為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主任,我老韓。茶素的張凡~~」

    「好!我知道了。」掛了電話,老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著趙京津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人才輩出啊。行,我給張醫生拉鉤。」

    「太好了!謝謝主任,謝謝主任。您先喝點水。來來來,我給您倒水。」

    「哈哈!少來,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就是屬狗的。我要是今天不給你拉鉤,我估計你絕對沒好臉給我。」韓軒卓是又氣又笑,順道的連笑帶說的罵了張凡兩句。他大老遠的飛來拉鉤,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哪能啊,是您提攜我們年輕醫生。楷模,中庸教授裡的楷模」張凡為了手術臉都不要了!

    「哈哈,好吧!咱們進手術室?」趙京津笑著說道。

    「好,哪我今天就見識見識鼻祖系的手段。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哦!」

    院長和胖子副院長望著走出辦公室的三人,一頭的霧水,「茶素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

    「我也不知道啊!奇怪了。」副院長附和的說道。

    「看樣子是個巨鱷。先不管了,手術讓外科主任去關注一下,我去向廠裡匯報。你趕緊的去把他們房間什麼的換一換,不是還有幾套貴賓間嗎。讓他們住。還有派個人操心操心他們的生活飲食什麼的。」

    「好的,院長。」說完兩人分頭行動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3 07:11
347 高,實在是高

    「你沒喝醉吧?」石頭城一桶油主管三產的老總看著石頭城醫院的院長,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王總。鳥市的趙主任和中庸的韓主任都確認了。我一聽就趕緊來向您匯報了。」院長都快發誓了。

    「哦!院士的弟子?了不得,這樣,先看手術,不管手術如何,他們下手術了,趕緊給我打電話,我親自招待一下。」王總略一沉思後說道。

    「好的,哪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院士弟子!」等院長出去後,王總坐在大班椅上皺著眉頭沉思。

    石頭城醫院的手術室內,茶素市市醫院的醫生護士直接算是接手了手術室。廠礦的醫院怎麼說呢,在這種醫院上班的人幾乎都事有編制的,不管醫生護士都有,工資福利跟著油田的效益走。

    所以醫生和護士更關注油田的效益,而不怎麼關心自己的醫療技術,所以醫院能開展的手術不多。反正有錢,病人不是去了鳥市,就是把鳥市的專家給請過來。

    沒人關注醫療技術,手術室只有醫療小分隊的人。

    「哇!你看他們的手術床,全遙控的啊。你看這個德國的~!」寶音一邊準備著器械,一邊對麻醉師劉耀文感慨著。

    「你矜持點成不成,本來人家就看不起咱,你別像土包子進城一樣行不行。」

    「哼!」寶音瞅了一眼老劉以後不說話了,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了。

    張凡三人,進了手術室。一進手術室,張凡就開始安排。畢竟不是自己醫院的手術室,所有手術中使用的藥物,器械等都要操心。

    張凡幫著完善器械,韓軒卓和趙京津在一邊聊天,老趙對韓軒卓主任說道:「上次去開肝臟年會,會場發了一個文件就是說這個棘球蚴病的。說西北某地的成年人屍檢,六十例中發現了十例此病。竟然比十年前的患病率提高了。」

    「是嗎?有結論嗎!」韓軒卓主任也驚訝了,他沒想到此病竟然有如此高的患病率。

    「就是現在飲食習慣和大量寵物的增加導致的。特別是近年來所謂生食肉食的興起,直接導致了此病的高發。還有就是寵物,家養被丟棄,然後丟棄的寵物再和家養的寵物接觸,家養寵物再和人接觸,直接就被傳染。」

    「都好些年沒見過此病了,沒想到竟然又死灰復燃了。這個疾病討厭就討厭在手術後的復發。」韓軒卓感慨的說道。

    「是啊!」兩人坐在手術室內隨便聊了幾句後。麻醉師說道:「洗手。」

    「消毒面積大一點,這個手術的切口要大。」張凡對消毒的呂淑顏說了一句。

    「好。」

    三人消毒完畢,穿好手術衣,準備手術。原本是一助的呂淑顏被擠到了二助的位置,因為是頭顱手術,趙京津也不著急上手術台,而是坐在一邊雙手插在胸前,閉目養神。

    手術開始。張凡持刀開始做切口。

    這個疾病特別討厭的地方就在於非常容易傳染,比如一隻野生的動物體內有寄生蟲,它排出的糞便內就有大量的蟲卵。

    這個蟲卵有特別強的抵抗力。在一些特殊的環境下,估計人都無法存活了,它卻活的非常滋潤。

    而且這個蟲卵進水就污染水,碰食物就污染食物,人隨隨便便摸一下帶蟲動物的身體,也就被污染了。特別是小孩子,特別容易被狗傳染。

    蟲卵進了人類的嘴裡後,它立馬就鑽進了腸繫膜的靜脈系統,然後隨著血液到達全身。其他地方也就罷了,如果蟲卵游泳到眼睛四周繁育了,說不定哪天就會看到一個長白蟲子從眼睛裡爬出來,和你一起看手機。

    鑽孔,咬骨,張凡做的非常利索,也非常的乾淨。他和老韓兩人雖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非常的默契,因為兩人都清楚下一步要幹什麼。而且幾乎全程無交流。

    打開顱骨,看到的就是是人的大腦,鮮活的大腦,隨著呼吸,隨著心跳,大腦如同一個雕花的豆腐,而且這個豆腐還是一上一下,突突的。

    術前已經定好位置了,張凡進入的很準確,打開就能看到棘球蚴的蟲囊。這個手術真的算是典型的前怕狼後怕虎。

    蟲囊沾著大腦,大腦連著蟲囊。如果在其他組織,大不了連著組織把蟲囊一起割下來。但是大腦就不行了,別說割了,動作大一點都深怕出問題。

    韓軒卓也再看著張凡,要是張凡動作大一點,估計他就會阻止張凡手術。蟲卵就在大腦的額頂部。

    差不多雞蛋大小的白色透明的薄膜裡面,靜靜的躺著數不清的、略帶粉紅色的珍珠般的小顆粒,如此可愛的顏色看的讓人毛骨悚然。

    這個小球隨著大腦的蠕動,它好像也在蠕動,黏黏的液體在裡面慢慢的攪動著,拉著絲,略帶粉紅的小顆粒在這黏黏的液體裡排列的密密麻麻。從遠處望來,真的如同是珍珠奶茶的顆粒果凍窩在了蠕動的嫩豆腐上。

    大腦不能動,蟲囊也不能動,這個東西幾乎是半透明的東西,絕對一拉就破的玩意,只要破了一個小口,流出哪怕一點點液體,手術就算是失敗的,因為這個液體也是含有非常多幼生蟲卵的。

    「停手。」張凡不僅自己停手了,還讓兩位助手也停手了。

    「要做剝離嗎?顯微鏡?」韓軒卓主任疑惑的問道。

    「不!」張凡說完後,對巡迴護士說道:「把術前準備的溫鹽水掛起來。」

    「好。」巡迴護士轉身從恆溫箱裡面拿出2000ml的溫鹽水,掛在了輸液架上,張凡用無菌接頭鏈接。

    「嗯!有意思。」老韓大概明白了一點。

    「放低頭顱,準備洗瘡器。」上百萬的電動手術床真的好使,想要怎樣的位置都能擺出來。

    洗瘡器,簡單的說,就是縮小版的高壓洗車槍頭。

    放低頭顱後,張凡半蹲著,老韓也費勁的跟著半蹲,沒辦法,人老腰硬,這種體位張凡和呂淑顏倒是還能接受,老韓就費勁了。

    「好辦法。」老韓看著張凡開始沖洗,輕聲的說了一句。

    張凡打開洗瘡器,壓力調試合適後,沿著蟲囊開始用鹽水沖洗。一點一點隨著鹽水張凡慢慢的把洗瘡器深入,蟲卵算是橢圓形的,想要保證它和四周和大腦分離,用常規方式太難了。

    一點一點沖洗,張凡都不敢大口呼吸。慢慢的,衝啊衝啊,終於隨著洗瘡器的深入,這團略帶粉紅色的珍珠果凍浮起來了。

    「彎盤。」張凡不敢喊,可韓軒卓也不是白給的,他急促的喊道。

    器械護士迅速的把彎盤遞了過來後,韓軒卓又喊道:「再把體位放低。」隨著電動床靜靜的降低頭顱後,珍珠果凍隨著鹽水一同掉落在了彎盤中。

    漲紅了臉的韓軒卓小心翼翼的端著彎盤,慢慢的伸直了老腰。「噓!」隨著彎盤被裝進組織袋中,他長長的的舒了一口氣。

    「高,實在是高。不虧是祖系弟子啊。」老韓直接被張凡征服了,簡簡單單、乾乾脆脆幾乎沒有損傷到大腦一分一毫的情況下,完完整整的把蟲卵給取了出來。

    老趙睜開了眼睛瞅了一眼後,笑著說道:「精準吧!」

    「精準!太精準了。」

    「呵呵,來沖洗,縫合。」張凡顧不上他們,對著呂淑顏說了一句後,繼續著手術。

    一個多小時,頭顱手術結束。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3 07:11
348 不要吐

    原本有點傲嬌的韓軒卓直接成了話癆,沒辦法這就如同好酒之人喝了純釀、愛茶之人喝了懸崖特供大紅袍。

    「這個想法妙啊,實在是妙啊。」下了手術的韓軒卓也不著急去休息,而是坐在手術室的高凳子上和老趙諞閒話,他現在下了手術也沒法飛,飛機票是明天早上的,索性他也不離開手術室了。

    「不僅想法妙,而且手巧,當時張醫生沖洗的時候,我真怕鹽水壓力把囊壁給衝破啊。」韓軒卓如同微醉般的閉著眼睛回想著說道。

    「呵呵。」老趙要說話,被張凡無情的給打斷了,張凡呵呵一下,直接讓老趙沒辦法和韓軒卓聊天了。

    老韓沒人和他說話,他也覺得沒意思,「你們繼續,我去酒店躺一會,等下了手術,咱們再好好嘮嘮。」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老韓轉身出門了。

    「教授,您出來了。是喝點茶先休息會呢,還是先吃飯。」胖子副院長就守在門口,他們醫院普外的主任已經匯報了結果。

    「不吃,我先去休息。」出了手術室,老韓就恢復了中庸教授的身份了,對胖子院長隱約的帶著疏離。還錢容易還情難,一般飛刀醫生,幾乎不會和下面的醫生或者患者發展出友誼的。

    把老韓送到酒店後,胖子院長安排了一個小夥子等在酒店後,他返回了手術室門口,都是大神,他不能厚此薄彼。

    手術台上,張凡邵華重新洗手重新換了手術衣。一般其他的手術幾乎不用在手術中換衣服的,這種傳染性寄生性的手術,怎樣小心都不為過的。

    老趙對張凡相當的放心,巨大肝腫瘤張凡做的都非常的溜,何況一個棘球蚴病呢。老趙屬於半科研半治療型的專家,帶了很多博士,所以手術中習慣性的就愛說話。

    「鹽水分割,然後鹽水浮起來子囊。真的好辦法啊。可以發表論文了。」張凡輕輕打開腹部的皮膚,和呂淑顏止血的時候,趙京津也不急著上手,而是站在一邊忍不住的說話。

    「沒那麼誇張,這種技術太侷限了,也就是這個患者的部位比較特殊,如果再深一點,或者不在頂部,用起來也不好用。」張凡不得已的說了一句。

    「盧老真的沒說錯,全才啊。」

    老趙誇的張凡臉紅了,張凡自己清楚的很,沒系統他能幹好骨科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這話不好接,他只能裝著聽不到,這邊把呂淑顏給羨慕壞了。

    剛剛手術,她都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呢,結果結束了。搞醫的,特別是搞外科系統的,誰不期望成為一把刀。

    「張凡,你們下鄉什麼時候結束。」張凡不搭理老趙,老趙就開始問其他的事情了。

    「得三個月,現在才一個月。」

    「要三個月啊!」

    「嗯!」

    老趙一聽,心裡就麻爪了。國家的經費不是隨便花的。要定期寫報告,得向學校匯報實驗成果,實驗步驟,三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

    「歐神啊,怎麼辦呢。」老趙嘀咕了一句。

    「嗯?」張凡現在對「歐」這個詞相當的敏感。

    「沒事。」老趙沒給張凡解釋,這種事情沒和歐陽談妥之前給張凡說了也白說,他就想不通,明明是個高手,為什麼不專一的去搞一個項目,非要全面開花,「可能這就是天才吧!」他心裡想著。

    好多好多人不理解為什麼手術室的衣服,不是綠色就是藍色的,為什麼不是白色的呢?和白大褂一樣。

    其實早年間,手術室的衣服確實是白色的。可隨著各種手術的開展,白色就有點不合適了。比如這個中肝棘球蚴病的手術,就不合適穿白色。

    因為這個蟲卵的囊腔就是白色的,如果再穿白色手術衣,不小心飛濺到手術衣上就會造成手術醫生的視差。顱腦因為空間有限,有一定的壓力,所以一般情況下,蟲卵也不會有多大。

    因為稍微大一點,顱腦壓力就會增加,人絕對是承受不住的,不要說這種長大的異物了。喝了大酒,因為酒精入血液,然後讓腦細胞略微的腫大水腫一點,人就頭疼的要死,何論這種呢。

    這位經理也是千忍萬忍,實在忍不住了才來醫院檢查的,如果能忍,估計他絕對不會來醫院就診的,就算就診也不會在當地就診的。

    「等會咱們用什麼溶液殺蟲。」老趙上手了,呂淑顏自動的成為了第二助手。

    「嗯,用高濃度乙醇?」張凡反問了一句。肝臟部的棘球蚴病相對於顱腦棘球蚴就複雜多了。

    首先腹部空間大,這個蟲子在肝臟裡面快活的吃呀喝呀的,所以子子孫孫好幾代。切除蟲囊後,不一定就能保證不復發,還必須對周邊組織進行滅殺。

    這個滅殺用藥,以前用的是甲醛、硝酸銀溶液,這玩意殺滅效果好,可副作用也非常的大。後來又是什麼高濃度的過氧化氫溶液、氯已定溶液,效果都一般,復發率特別高。

    而高濃度的乙醇,比如百分之九十五的乙醇,效果就很不錯,可副作用也不小,會引起肝的腐蝕性。所以像是這種疾病,醫生也難。

    最好就是勤洗手,擼狗擼貓後,別急著用手拿東西吃,洗洗手!洗洗手!而且儘量不吃什麼丸子國的刺生,誰求知道,廚師是不是用切完羊肉的菜刀給你片刺生呢,特別是自助餐,那玩意不是佔便宜!

    張凡手拿發著寒光的手術刀,切開腹部。這個手術切口非常的大。這樣說,人躺在床上,先從身體肋弓挨著床的地方向肚子上移三四釐米處開始切,一直切開到肚臍眼,然後再從肚臍眼翻折向上切,一直切到兩(a)乳之間。

    也就是說,直接在患者的肚子上大大的切了一個「人」字。因為這種疾病,非常的扯淡,它就如同蒲公英的種子一樣,成熟後就開始滿肚子的飛,飛到哪就在哪落地生根,腹部檢查不一定全部看的清,所以就必須開大切口後,醫生通過自己的眼睛一點點的去排除。

    可以這樣說,這種手術不難,但對手術醫生的要求相當的高。做這種手術的醫生,首先體力要好,要有耐心,而且還要手穩。最最重要的是,不能吐!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3 07:12
349 運氣還算好

    「那就乙醇吧,哎!這手術就是糾結。」老趙也無奈的說了一句。沒辦法,這手術太扯淡,蟲囊破潰,想要徹底殺滅,估計蟲子沒殺死,人先被殺死了。不做徹底殺滅吧,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復發了。

    「嗯。」張凡輕輕的回了一聲。止血、結紮,張凡和趙京津快速的做著進入腹部前的準備。

    「沖手。」張凡對巡迴護士說了一句。

    巡迴護士把早早就準備好的鹽水舉得高高的開始依次對著張凡的手套和趙京津的手套做沖洗。

    這個是普外的規矩,因為這種手術手套為了容易讓醫生戴,上面有滑石粉,這個玩意進了肚子弄不好就能讓患者術後腸子粘在一起,所以進腹前必須洗乾淨。

    進入腹部先不能著急做手術,先要探查,簡單的說,就是有規律有先後的翻著各個臟器看。翻開肝臟看看肝臟膽囊下面有沒有蟲囊,翻開腸子看看腹膜後有沒有。

    趙京津配合著張凡翻動著患者的臟器。「先做游離韌帶吧。」張凡翻了一會,沒有發現明顯的蟲囊後說道。這種事情真的,算什麼呢?翻著腸子找蟲囊,聽著就很扯,可這就是這種手術的方法,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如果是多房棘球蚴病,手術是唯一的治療方式,而切除率最高才是百分之五十八。也就是說,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會復發,一旦復發,最徹底的治療方式就是把肝臟直接全切,然後換肝。所以,吃生肉是有代價的。

    而且這玩意有數目不等的睾(a)丸、子(a)宮、生殖孔。也就是說,這東西估計能一對多,或者多對一,而且血統還不會亂,超級可怕的玩意。

    探查結束後,張凡說道:「換紗布,白色紗布全部撤掉,不要再上檯子了。」

    「好!」寶音點頭,然後和巡迴護士一起清點紗布數目。上檯子前有十個,下台子也必須有十個,這就是條例。

    頭顱的蟲囊比較淺表,而且也比較小。肝臟的一般都比較深而且大。蟲囊在頭顱中最大也就像個小雞蛋。而在肝臟小於4cm的是可以保守治療的,也就是說這玩意在肝臟裡面,長成一個小皮球一點都不奇怪的。

    子囊如果在頭顱裡算是珍珠果凍的話,那麼在肝臟中大小就和小湯圓差不多,亮晶晶的小湯圓,輕輕一碰就淌混水的小湯圓。

    一點一點的分離,發現什麼組織粘連,張凡一定會打開看一看,是不是藏著一個子囊。等寶音把藍色的敷料拿上檯子後。張凡就開始進入,肝臟周邊分離的清清楚楚。

    肝臟太複雜了,不僅是個合成分泌器官,還是一個解毒分解器官,所以這就是一個超級化工廠,這裡面有各種管道,而蟲囊就在這裡生長,然後分泌出液體粘在肝臟上,粘在各種管道上。

    小管道也就無所謂了,如果粘在下腔靜脈或者肝靜脈上,哪就超級麻煩了。

    「探頭。」分離清楚後,張凡對著巡迴護士說了一聲。這種手術,必須要看清楚肝臟內部的結構和蟲囊的關係,隔著肚皮做彩超還是有誤差的,所以當游離好肝臟周邊韌帶和血管後,張凡開始用彩超探查肝內情況。

    張凡和趙京津同時仔細的看著彩超屏幕,張凡手底下慢慢的移動著彩超的探頭,探頭被無菌的手套包裹著。

    「還可以,沒沾到大血管,趙主任你再看一下不?」

    「好,我再看一次。」手術前小心一點,做手術的時候就放心一點,兩人交叉檢查更有保障。

    「沒沾到大血管上。」趙京津也做了一次後,確認的說道。

    「好,開始吧,尖刀。」張凡說了一聲。

    手持尖刀,張凡沿著蟲囊於肝臟實質間界慢慢的分離,肝臟的管道多,手術就非常的慢,幾乎一刀下去就是好幾個管道。

    不停的結紮,切斷,也算是運氣沒有到最差,要是靠在肝靜脈上,只能祈求上蒼了或者換肝。

    切斷所有進入囊腫的血管和膽道後,張凡直接用藍色敷料輕輕的把帶著肝組織的囊腫從肝臟裡面輕輕的拿了出來。

    從無影燈處朝下看,患者的肝臟直接就是一個坑,被刀剜下來了一個小碗般大小的坑。拿下蟲囊,張凡非常仔細的看了一邊周圍的情況,生怕它有另外的蟲囊在一旁。

    「沒有!」張凡看了一遍,老趙看了一遍。

    「來呂醫生你也看看。有沒有白色的蟲囊。」張凡對呂淑顏說了一聲。

    「沒有!」呂淑顏看了一下後說道。

    「好,來打開蟲囊。」這個蟲囊內容物,對治療非常重要。如果囊液清亮,含有小碎片的話,說明蟲囊是有活性的,必須用藥物殺滅蟲囊周邊的組織。

    如果囊液是牛奶狀的,就說明蟲囊已經衰弱了,但是還是有感染性。如果囊內是牙膏樣,說明裡面的棘球蚴已經死亡,就不用殺滅周邊了。這就是和人的羊水一樣。

    張凡帶著蟲囊遠離手術台後,用手術刀切開了蟲囊,一股牛奶狀的液體流了出來,還帶著呲水狀,這裡面壓力不小,說明生殖的蟲子特別多。

    用刀切開的那一霎,真的如同是沒被研磨細緻的白芝麻餡的糖水湯圓給咬開了一個小口,直接流了一彎盤。

    「袋子。」張凡直接連盤子整個放入了組織袋中。然後對巡迴說道:「這個必須嚴格消毒。」

    「好的。」

    接著,張凡繼續換手套。囊腫已經摘除了,結合彩超也沒有發現其他的蟲囊,張凡對著老趙說道:「趙主任,用不用乙醇?」這方面,他的經驗還是沒有老趙多。

    「算了,手術做的非常乾淨,而且也沒有發現其他的蟲囊,這個患者你看他的肝臟,一看就是酒精考驗過的,太脆弱了,用福爾馬林吧。」

    「好吧!」聽人勸吃飽飯,張凡這一點還是比較好的。

    輕輕的用沾著福爾馬林的紗布,慢慢的再內壁輕輕的擦拭。一邊擦一邊看著是否有福爾馬林存留了,這個玩意要是存留下來,就是個大麻煩。

    「沖洗!」大量的鹽水,十幾瓶子的生理鹽水,直接沖洗了好幾分鐘,原本朱紅色的肝臟都快洗成白色了。

    五個多小時,手術終於結束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3 07:12
350 水火無情

    手術完成,病人被送往了ICU。張凡和趙京津、他們出了手術室。胖子副院長立馬湊了過來了,五個多小時的手術,他竟然守到了最後。

    太太死了壓斷街,老爺死了沒人抬,這話一點錯都沒有。一桶油的這個級別的領導也算很厲害了,但是除了幾個公會的幹事,和經理的親戚,其他的人竟然沒來幾個。

    張凡他們出來以後,胖子經理也顧不上病人家屬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算經理康復後估計也只能退居二線了。這也是為什麼經理手術前忍了又忍的緣故。

    「各位專家受累了。咱先去酒店休息,晚上公司領導要親自宴請各位專家。」胖子一邊解釋,一邊帶路。

    首都中庸的專家、鳥市的專家,院士的弟子這個陣容在邊疆小城算是相當的豪華了。公司領導重視,張凡他們的待遇也和來時天差地別了。

    一頓非常有特色的晚宴後,韓軒卓給張凡留了名片,「老弟,以後來首都就給老哥打電話。」然後,笑容滿面的老韓走了。老趙隨後也走了,對於張凡,他相當的滿意,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歐陽攻克下來。

    前倨後恭的醫院領導,這次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是本事。第二天患者清醒,生命體徵恢復的相當不錯,各項指標都在慢慢的恢復。

    面子,地位是自己奮鬥來的,張凡他們也算是一戰成名了,特別是知道內情的單位領導或者領導家人,直接組團來瞧病。

    人就是這樣,從眾性太強了,張凡的門診,幾乎都是穿著打扮很上檔次的女人!有病沒病都來看看,這也算是在小城市的一種顯擺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石頭城發展起來了,周邊原本荒無人煙的地方,也發展出了大大小小的居民點。

    在邊疆有這麼一句俗話,戈壁灘上的小四輪惹不得。各種豐富礦產,導致了各種無序的擦邊生意,比如金礦,直接就是說不得,各種小四輪橫行,能拉又能跑,關鍵時刻還能成裝甲車,黑吃黑、搶奪不要太多。

    油田也一樣,真的是黑色金礦。一輛改裝的小四輪,拉著巨大的特殊氣囊,然後就是順著戈壁找管道。他們技術也高,鑽開管道就開始裝天然氣或者原油,真算是防不勝防。

    小四輪背著這個玩意,直接如同一個巨大的白色蟲子在戈壁上飛奔。因為氣囊巨大,小四輪直接被忽略。

    而且這種作業往往都是夜間進行的。一般正規煉油廠或者天然氣的工廠,別說明火,就連化纖的衣服都不讓員工穿。場地到處都是接地線,各種消除靜電的裝置,而這種小四輪的小作坊作業,哪有安全性可談。

    張凡他們的待遇提升了,原本幾個人一間的酒店,也被提升成一人一間的高級客房了。「房子裝修好了,家具也訂好了,就等著通風透氣了,你最近忙不忙啊。什麼時候放假啊,我都想你了,你想我了沒有。」

    晚上,張凡和邵華在電話裡面聊天。就在兩人在電話中膩味的時候,張凡忽然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轉頭看向窗外,只見西北方火光衝天。

    「怎麼了?」邵華從電話中也聽到了一聲巨響。

    「不知道,好像是外面發生了爆炸了。我不說了,估計有傷員要來了。」張凡一邊說,一邊利索的穿衣服。

    「你一定要小心啊。」邵華擔憂的說道。

    「知道了,你早點睡覺。」剛掛了電話,隔壁的老劉他們來找張凡了。隨著醫療小分隊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張凡已經算是非官方的隊長了。

    「我的乖乖啊,這是怎麼了。老毛子的導彈嗎?」寶音穿著花睡衣,也從她的房間出來了。

    「你見過導彈嗎?」老劉白了她一眼。

    「我~~」

    「先不鬧了,趕緊換衣服,說不定有傷員。大家都回去準備。」張凡說了一聲。外面已經亂套了,各種警燈四起。

    煉油廠附近的一個私人煉油小作坊,就是因為半夜收購天然氣,結果因為操作不當,導致了爆炸。

    天然氣爆炸,太可怕了。威力大不說,直接就把周邊的氧氣給抽空了,爆炸中心的內的人,就算沒有被炸死,也被缺氧、高溫給活活弄死了。

    周邊有太多的小作坊,而且距離不遠的地方就是國家的化工廠,如果不被及時撲滅,後果真的不可想像,消防隊,傾巢而出。警察協助著政府工作人員分散人群。

    火光衝天,哭喊無數,老百姓隨著到來的警察、醫生朝著遠處逃離。一群穿著橘紅色的人,衝進了火場。

    他們不知道危險嗎?其實他們比誰都清楚這裡的危險性。但是,旁邊就是國家花費巨資的煉油廠,如果持續燃燒,後果無法預估。

    橘紅色的身影義無反顧的衝了進去,連動員會都來不及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時候的他們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有一個念頭,滅火、滅火。

    油料燃燒,周圍私自建立的變壓器,火花四濺。一般人,別說救火了,看著這種情形都會害怕,誰不怕死!

    「快!阻斷這邊燃燒的趨勢。快!建立隔離帶!」這種救援太難了,靠近一點都能感覺到皮膚的灼燒疼痛。

    「是!」一個五人小組背著泡沫滅火器,衝了過去。雖然有防護,連鋼鐵都融化的溫度,這個防護就如同一張紙一樣。

    大火、年輕的臉龐,堅定的眼光,義無反顧,汗水?臉上估計都被烤出了油水。「噗嗤!噗嗤!」一瓶瓶的滅火器被用光了。

    救活隊員,五人一組,五人一組,不停的輪換。火焰慢慢的後腿,橘紅色的身影,慢慢的前進。

    就在這個時候,被大火燃燒而發軟的一個鐵架子忽然倒塌了。砸向了地面,這個鐵架子在平日是用來裝卸油渣的平台,裡面盛滿了易燃的油渣。

    「嘭!」火團四射,真的是火團四射。人頭大的團狀火焰飛向了人群,飛向了消防隊員。

    救活,有三怕。一怕暗火,二怕地形不明,三怕周邊有重要設施,這次這三樣,消防隊員都碰到了。

    其中一個五人小組,直接就被落下的殘油包裹了。水火無情!

    「快,救人!」支隊長的眼睛都開裂開了,誰能想到忽然倒塌的鐵架子裡面全是燃料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7 23:09
351 落下的油滴

    「你們誰是燒傷科的?」王科長匆匆忙忙的推開了張凡的房間,聲音急促的問道。

    「需要我們幹什麼。」張凡轉頭說道。

    「一位消防員,大面積燒傷。情況危急!」石頭城醫院其他科室相對差一點,燒傷科還算稍微好一點。但是,面對重度燒傷的救火隊員,他們毫無辦法。

    「走。我們去看看。」張凡一聽後對著眾人說道。

    老天是殘酷的,火神更是無情的,不會因為人的意志去憐惜誰。非法操作下的後果非常可怕,小作坊內的七個人直接灰飛煙滅。

    而消防隊員也被五人選了四人。醫院的酒店就在醫院旁邊。張凡他們出了酒店就開始小跑,這是習慣,在醫院正規培訓的習慣,不管男女,都在跑。

    所以在醫院,特別是一些急診多的科室,幾乎見不到高跟鞋,清一色的平底鞋。

    隨著火災的被控制,醫院湧入的車輛越來越多,警車、消防車、120嘩啦嘩啦的閃著各種的警燈。如此多的車輛,如此多的人,結果醫院大廳,竟然是靜悄悄的,一股的肅殺之氣。

    「看病請去隔壁的夜間門診,這裡有危重病人。」一個年輕警察阻攔了張凡他們。

    「快放他們進來,他們是茶素醫院來的專家。」胖子副院長大汗如雨,而院長在聯繫上級醫院。

    面對疾病,面對傷痛而束手無策的時候,大多數醫生沒有特別的感覺,這也是醫療發展的難點,本不該成為一個職業的行業,反而成了養家餬口的行當。

    原本發誓為了某某目標奮鬥的青年,隨著年齡,隨著心態,隨著社會而改變,曾經的青年慢慢的成了油膩大叔,慢慢的也就成了心硬臉厚。只有極少數還再努力前行,大多數已然泯然眾人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盤算著收入。

    但是,醫療行業它是一個特殊的行業,關鍵時刻拉稀,說的過去嗎?可現在的基層就是這樣,早年間的基層醫院,遇上這種事情他敢治療,他敢上手。

    反而隨著交通,科技的發展,不知道怎麼的基層醫院直接不敢了。稍稍有點事情,就是求援。等待上級的支援,可是有些時候,病人等不起的。這個時候的時間貴比黃金的。

    張凡他們進入急診科,眼前的一切直接太慘了。滿房間的黑人,橘紅色已然看不到了,裸露的眼睛才表明這是一群人,而不是什麼雕像,他們靜靜的圍著病床。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他們中間如此的刺眼。

    空氣中充斥著烤肉的焦糊味、還有略帶著臭雞蛋的氣味,混雜的氣味盡然能刺激人的味蕾慢慢釋放出口水。靠近他們的時候,竟然還能感受到一股熱量。

    「醫生,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就這樣的等著嗎?等死嗎?你們是干什麼吃的?快搶救啊?」一個稍微比其他人幹淨,但是也乾淨不到哪去的漢子,虎目含淚的喊著。

    「他的情況太嚴重,我們~~對不起,現在只有等待上級燒傷科的專家了。」急診科的醫生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他的雙眼怎麼的都不敢看這位虎目含淚和周圍的漢子。

    「讓一讓,我是茶素醫院的醫生。」張凡不是什麼楊柳依依的靚仔,怎麼的手上還是有把子力氣的漢子,可是他怎麼的都推不動,這群被烤的如同全羊的人,或者是烤焦的木樁子。

    話一出口,唰,一群人活了,目光如利劍般的看了過來。輕輕而迅捷的移動腳步,他們讓開了一個通道。

    「快,醫生。看,看看。他才19歲啊!快!」孩子的哭泣或許讓人感覺心酸、女人的哭泣或許會讓人感到心疼,如此山一般的漢子,虎目含淚,真的讓人心中絞痛。

    隨著腳步的挪動,張凡看到了床上的病人。黑、焦炭、還有隱約可見或是橘紅色的衣料,左一塊右一塊的貼在病人的身上。

    如果只看頭部,直接就看不出來這是個人類的頭顱。發焦的頭部,被燙熟而翻出的紅肉,一縷一縷如同烤成半熟的牛排一般,隱約的還能看到或許是煙氣或許是肉氣的青煙。

    脖子附近還能看到有些人類的膚色,略微起伏的胸部,還能證明他活著。腹部,是受傷不多的地方,但是也是黑一塊,紅一塊。

    雙下肢,富有脂肪的大腿,焦黑中流著清涼的油水,帶著黑灰,慢慢的滴落在床邊。唯有一雙腳,沒有一絲的傷痕。

    他們一個五人消防小組,直接被掉落的燃料給吞噬了。因為他的位置稍稍靠外側一點,受傷最輕。而其他四人,直接當場就被大火吞噬了,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情況。」張凡一邊伸手拿下放在門後的白大褂,一邊問,還開始戴手套。

    呂淑顏,真的,鍛鍊出來了。當看到張凡穿白大褂的時候,她也迅速的開始穿白大褂,帶口罩,她知道,這種情況,先要做體檢,但是張凡一個人絕對幹不下來,她得上去給張凡當手。

    噁心?嘔吐?直接沒有,特殊的場景,都沒時間去考慮。

    「大面積重度燙傷,合併嚴重的吸入性損傷。」急診科裡站著都是石頭城醫院主任級別的醫生,可是他們安逸太久了,安逸到已經退化了,面對如此嚴重的病情,他們真的頭皮都是麻的。

    「聽診器!」張凡煩躁,不是自己的醫院,什麼都不熟悉,而這幫醫生,連遞個聽著器都不知道。

    要是在茶素市,這會張凡想幹什麼,估計下面的醫生護士,早早就給他準備好了。就等他實施就行了。

    「手電筒!」張凡都快奔潰了。

    「肺部明顯的哮鳴音、呼吸困難,心率增快,脈搏細弱。病人已經休克。呼吸道明顯可見粘膜損傷。」張凡快速的做了一個體檢後,心裡大概已經有數了。

    直起身子,對著眾人說道:「現在,不管是石頭城醫院的誰,還是茶素市醫院的,全部聽我指揮。」

    「好!好!全部聽張醫生的。」打完電話的院長也進來了。

    火災現場,其實真正燒死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是因為吸入性窒息而造成的死亡。往往有些時候,看著病人好像燙傷不是很嚴重,可生命體徵特別危機,就是因為高溫度的氣體已經損傷了他的呼吸體系。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7 23:10
352 像極了歡聲笑語

    搶救,特別是對危重病人的搶救,直接就是一場醫生和病人一起與時間,病痛的戰役。這個時候,首先要明確主次。

    張凡做客石頭城醫院,最擔心的就是指令不暢,雖然這種可能性不高,其他人都不是傻子,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承擔責任,誰還會反對呢?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事情幾乎沒有容錯性。所以,張凡直接黑著臉,凝神而望。

    石頭城醫院的院長都快要把腰躬彎了,直接成鞠躬了。他帶頭雌伏,下面的醫生護士再無異議。有些時候的意氣之爭真的不能不防。

    醫療小分隊,不用說,已經全員準備了。腰桿直挺,就等命令了。在急診科臭雞蛋的味道中,張凡下令了。

    「院長組織人員獻血。其他無關人員撤離急診。」說完,接著說道:「劉耀文、呂淑顏。」語氣森嚴。沒辦法,這個時候,不嚴厲一點都不行,為了讓石頭城的醫生護士更加的服從,張凡一臉的嚴酷。

    「到!」兩人同時上前一步。

    「切開氣道,保障呼吸道暢通。」

    「是!」燒傷,特別是這種吸入性損傷的傷員,一定要保障氣道的通暢,患者喉頭已經水腫了,而且會越來越腫,直到堵塞氣道,讓傷員窒息。在醫院,一般切開器官不是麻醉師,就是ICU的醫生。

    張凡不放心石頭城的醫生,只有靠自己人了。這就是團隊!相互知道斤兩的團隊。

    「寶音!」

    「到!」大胸妹子站了出來。

    「記錄。」張凡說道。搶救,特別是這種搶救,搶救活了是應該的,搶救不活這個搶救記錄一定是會要拿出來探討的。就算事後不會怎麼樣,但是張凡不得不防。

    燒傷不比其他損傷。砍傷大出血,只要及時止血然後糾正休克,人也就活了。可燒傷不行,這就是一個復合傷,特別是這種能算的上是化學燒傷的,太TM的扯了。

    燙傷、表面附著著大量的各種硫化物、碳化物。它們不停的做著各種的化學反應,直接導致了損傷的加劇。病人這個時候,如同出汗一樣,滿身的油水不停的從身體表面滲出。就如珍珠一樣,真的,一定都不誇張,直接就在燒焦的,焦炭一樣的黑色皮膚上,掛著油水光滑的珍珠項鏈。

    張凡現在大腦飛速的轉動。這種搶救幾乎做哪一項都是首要的。補液首要、保證呼吸道通暢首要、抗感染首要、糾正休克首要,就沒有一個不是首要的。

    「張醫生,下令吧!」石頭城醫院的急診科主任,看著張凡有點猶豫,直接帶著哭腔說道。沒辦法,他自己清楚,技術不行,得不到人家的信任!張凡畢竟還是年輕,把「人」看的太簡單了。

    這種時候,就怕沒有人帶頭,只要有人帶頭,他們畢竟還是華國正規培訓出來的醫生護士,不是所謂術中加費的屠夫。

    「下令吧!」急診科其他醫護人員也不約而同的向前走了一步,沉聲說道。同在一個急診,病患躺在床上,傷員危在旦夕,不被信任的痛楚,只有親身體驗才知道,真的不好受。

    「好!護士長!」張凡點了點頭。

    「到!」中年女性特有的聲音出來了。

    「指派兩到三位護士初步清洗傷員創面。用苯扎溴銨。一定不要損傷水泡。」

    「是。王敏、陳靜苯扎溴銨清洗創面。」

    「打開靜脈通道,四通道全部打開。必要時行深靜脈通道。」

    「是。」

    燒傷的補液非常的麻煩,特別是大面積的皮膚損傷,有些時候補進去的液體還沒有漏出來的快。直接就是邊輸液邊漏液。

    這種搶救不同於一般的缺血性損傷,這個搶救是一種階梯型的搶救,一個台階上不去,或者沒有處理好,直接就是奔潰,各個系統的大奔潰。

    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時候傷員就如同在刀刃上行走,一個不慎就是喪命。先要做一個精準的預估。對傷員燙傷面積的一個準確的預估。

    聽起來就像是扯淡一樣,要精準又是預估。對,這就是燙傷的可怕性。沒時間去仔細的考量,但是多大的面積要輸多少液體,主持搶救的醫生心裡一定要有數。特別是這種大型搶救,對一個醫生的綜合水平要求相當的高。

    這個時候,不可能弄兩個三個內外科的醫生商量,沒有時間,也容不得醫生商量,這個時候只能有一個聲音,生死之間的聲音。躺在床上的年輕人死活就靠張凡了。

    人體其實說起來就是一包液體,一包各種離子中和下來的平衡中性液體。燙傷可怕的不是液體的流失,可怕的是它導致了體內的各種離子紊亂,離子一紊亂,人體內部的各種平衡就被打破。

    然後,就是大崩潰。簡單的說,比如心臟,一個鉀離子的高低,就能導致心臟罷工。其他器官其實也一樣。捅一刀,縫巴縫巴說不定就搞定了,最多也就是一個瘢,可這種離子紊亂,而且還是一直如同篩子一樣漏著的情況是最危險的。

    「5%葡萄糖、右旋糖苷、頭孢克肟、氯化鉀、胰島素、氯化鈣~~」張凡不停地下著口頭醫囑,一邊不停的觀察著傷員的情況。

    燙傷,全世界最牛逼的是美軍燒傷研究所,他們制定的燙傷急救措施,全世界的醫院都在執行。

    但是,其中的一些小細節,哪是用人命積累出來的,哪是經驗,錢都買不來的經驗,人家會告訴你嗎?不會,所以只有自己摸索。

    而張凡現在就如同一個瘸子一樣,外科算是能拿出來亮一亮了,內科一般。但是碰到今天這種情況,他上還是不上,必須上,咬著牙都要上。實驗室回報都來不及,一邊搶救,一邊不停的檢查。

    肌腱反射、瞳孔、呼吸、脈搏、心率、血壓、尿液,所有所有的指標,張凡不停的檢查著,不停的關注著,然後大腦彙總,然後判斷,然後說出指令,一刻都不容有錯,一刻都不容耽誤。張凡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傷員在刀刃上行走,他何嘗不是在刀刃上跳舞。

    醫院外部,只有嘩啦嘩啦的各種警燈在閃爍,烏泱泱的人群靜悄悄的排隊。留著黑汗的消防隊員,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帶著國徽的警察都在排隊。

    獻血,遠離都市的地方,只能現場抽血了。「你快去處理一下你的燙傷吧,你看你的這個胳膊,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抽血啊。」抽血的小護士對著一位消防員說道。

    「沒事,我抽血完了就去處理,先抽血。」淚花在旋轉,卻一臉的笑容,白白的牙齒,燻黑的臉龐。

    「去!不缺你一個,別再感染了。」支隊長出來了,握著抽過血的胳膊對這位消防隊員說道。

    「隊長,就讓我抽吧,不然我心裡難受,真的,難受~~我們班就剩下我們幾個了!隊長,就剩下我們幾個了。老王下個月就要復原了,可~~,隊長啊~!」

    「是啊!復原了,他要復原了!」支隊長淚水滿面,嘴裡囔囔自語。

    風輕輕吹過,淡淡的臭雞蛋味道徘徊在醫院上空,輕輕的樹葉嘩啦啦的抖動著,像極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7 23:10
353 前狼後虎,他想歐陽

    野火燒不盡的是心上人。老王,一位馬上復員的消防員。結果~~,他的未婚妻還再等待著她的情郎來娶她。殘陽是她的紅妝,等待著情郎衣錦還鄉,等來的卻是~~。

    「張醫生,不行。傷員血壓越來越低了。」急診科的主任滿頭冒汗。張凡已經看到了,液體已經是最大了,再大患者估計就會出現心衰。可體液補不過來,輸入的沒有流出的快,傷員的系統馬上要崩潰了。

    「刀!」拼了,張凡拼了。這種傷員,家屬一時半會還來不了,所有的處置,上級等於已經全部交給張凡了。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線可能,張凡都要去爭奪,去從閻王手裡把人搶下來。

    醫療,國際之間的交流非常的頻繁,但是好些東西不深入,真的無法去學習到。比如這個燒傷,美軍燒傷研究所給出的也就是一個搶救指南,其中的細節更本不會放出來的。

    而實際的搶救工作,最重要的還是一些細節。誰都知道燙傷後需要幹什麼,可是好多好多細節,沒有幾十年大量而且集中的燙傷病員,更本無法積累,如何能湊齊這種大量而複雜的燙傷病員?也就是戰爭了。

    「什麼?」畢竟不是自己的醫院,人員相互不熟悉,護士長納悶的問道。

    「手術刀!準備切開。」張凡再次說道。傷員氣管已經切開了,還要切什麼,護士長一臉的納悶,不過腳步未停,利索的準備好了所需的一切器械。

    這種搶救,特別是這種毫無把握的搶救,誰敢動?但是不動,直接就沒有希望。動了,或許有希望,或許~~。

    現在的張凡非常冷靜,安靜而快速的帶著無菌手套,滑石粉冒出的青煙,慢慢的飄起,張凡咬著牙。

    沒有上級醫生站台,沒有歐陽做後台,但是張凡還是決定動刀。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放之任之。

    「酒精棉球。」冷靜毫無感情的聲音從張凡最終冒出。呂淑顏詫異的看了看張凡,手術中雖然張凡非常獨霸,但是從來沒有如此說過話。

    她不知道張凡要幹什麼。但是,這個場子她幫定了。不為什麼,就為事後能分擔一點張凡的壓力,不是戰友的戰友。

    「給我。」呂淑顏說著話,從護士手中拿過了彎盤,推著急救車走到了張凡的身邊,也不多話,直接開始裝置手術刀。

    「卡!」裝好手術刀,沉穩的交給張凡後,她走到了張凡身邊,手裡拿著紗布。張凡轉頭看了一眼呂淑顏。

    呂淑顏一樣,看了一眼張凡,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種堅定。這就是醫者,想要和死神掰腕子的醫者。

    消毒,張凡要切開傷焦痂,打開筋膜組織減壓。熱脹冷縮,大家都知道,可現在這種情況,傷員如同燒傷的塑料一樣,皮膚和肌肉組織皺縮在一起。

    身體表面如同一個加壓的罩子一樣,其他不談,這個壓力就直接導致大量的液體滲出,補充多少液體這種壓力就能壓出多少液體。

    切開雖然能減壓,但是打開這層加壓的罩子,出血是一定的,這個出血會不會導致身體內液的流失加重?會不會就在切開的時候,患者直接心衰而死?

    張凡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不打開這層罩子,患者一定會死,也就是時間長短的事情。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死神已經在門口了。

    這個時候的張凡多麼希望,歐亞老太太能站在他身後說一聲:「切!」醫療不僅是要技術的成長,還需要心態的成熟,這個是需要時間的,想要在短時間內走過這個過程,就要有所代價,想白來,是不可能的。

    汗水!已然浸透了張凡的後背。可他的手卻非常的穩健,沒有一絲的顫抖。在患者燙傷非常重的地方,張凡按著肌肉的紋理下刀了。

    按照解剖層次,張凡出手了。先是胸部,一層,一層,直接深達筋膜層。胸部的環狀焦痂被張凡切開了,但是沒有見到一絲的鮮血。繼續切,環繞胸部,直接切到了深筋膜。終於,看到了鮮血。

    站在無影燈處看下去,就如同是犁地一般,張凡在傷員的胸部,從左側腋下到右側腋下,直接開了好幾條長長的切口。

    第一層是發焦的皮膚,第二層是燙傷的肌肉,散發著肉香的肌肉。第三層才可見粉嫩的組織,鮮紅的血液,再往下就是胸膜了。

    這些組織都是壞死組織,都不用麻醉,傷員一點痛楚都沒有。

    一邊切,一邊看著傷員的各種檢測儀器,心率、血壓、呼吸。滴答、滴答的油滴如同是敲在張凡心頭的喪鐘。

    繼續切,大腿,已然是如同一個烤焦的火腿,而且表面還如同刷了許多油水的火腿。切,既然動刀了,就沒有退路了。

    大腿、背部、腹部。全部切開,原本焦黑的傷員,這個時候直接看不成了。焦黑原本緊縮在一起的組織皮膚,被切開後,直接翻開了長長的口子。原本是內層的組織被翻了上來。

    如同是穿著一件破了的花衣服一樣,到處的口子,翻開的傷口,黑、紅、粉混合在一起,滿身如同張開的嘴巴一樣。

    燒傷,短時間內創面可能無菌。但是,這種半熟的機體是非常好的培養基,不用多久就會有大量的細菌侵入。

    這種數量級別的細菌不是一般疾病能擁有的,比如雙側瀰漫性的腎盂腎炎的細菌是100個,而燒傷的數量是它的七倍,直接是量級的改變。

    這種數量級的細菌,不用直接侵入深部的組織就能導致病人的死亡,也就是所謂的燒傷創面膿毒血症。

    「張醫生,血壓穩住了。」急診科的主任語氣稍稍輕鬆的說道。

    還沒等張凡說話,呼吸科的張延峰說話了:「張醫生,準備上幾聯抗生素。」呼吸科,幾乎就是天天在和細菌打交道,張延峰太清楚現在的情況了。

    「三連,外用磺胺嘧啶銀。準備輸血,接下來就看天意了。」切完減壓後的張凡連大氣都不敢出,現在雖然算是穩住了患者的血壓,算是保住了內環境,但是外部大量的細菌部隊也快來了。

    真的是前有狼後虎。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7 23:10
354 他沒有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萬家燈火,雖然石頭城發生了爆炸,但是火被消防隊員撲滅了,雖然濃煙滾滾。但是普通老百姓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因為他們知道,有消防隊,有警察,有部隊,不用擔心!他們繼續著往日祥和的生活,盤算著未來的生活。

    茶素市政府大樓,相關領導緊急召開關於此次爆炸的會議。

    「必須全力以赴,不管如何不能讓英雄流血,讓家屬流淚。讓我們的醫院派人,連夜出發。」一位坐在中間把頭的領導拍著桌子說道。

    「我們醫院已經有一個醫療小分隊在石頭城了。病人情況危重,目前還沒有渡過危險。」管醫療的一位領導解釋了相關的情況。

    「那就繼續派人,帶上所需的器械、藥品,讓市醫院派遣最尖端的醫生去。」

    「是!」

    市醫院大辦公室,「情況就是這樣。距離七百多公里外的石頭城裡有一位危在旦夕的傷員。雖然我們有醫療小分隊,但是還不夠。」

    歐陽看著下面各個科室的主任、副高、主治,接著說道:「現在,我命令成立搶救專家組,我為組長,各科室,不管內外科的主任,自動成為隊員。現在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向家裡面交代情況,然後出發。同志們刻不容緩了!沒有什麼理由!」

    漆黑的夜空中,茶素市醫療組出發了,三輛救護車,武警的車輛,靜悄悄的出發了,奔向石頭城。

    鳥市,軍、警、政府三方碰頭。「茶素市離石頭城七百三三公里,他們已經派出了醫療專家組,幾乎是茶素市醫院所有的精華了。所幸的是在石頭城還有一組茶素市醫院的醫療小組,而且他們現在已經實施搶救了。」

    「估計還是有困難的,畢竟他們是基層醫院。」其中一位領導皺著眉頭說道。

    「陸軍總院燒傷科的專家已經準備完畢,請領導下令吧。」

    「坐直升飛機出發,帶上所需的藥品。希望~~,成立檢查小組,天亮後就出發,不要向當地任何單位通知,摸清楚情況。誰的責任,誰負責,絕不姑息。必須給人民,給我們的英雄有個交代。」

    「是!」

    「通知家屬吧,去請,把家屬請到石頭城。送一送我們的英雄。」

    石頭城醫院,時間一分一分的走過,急診科內人影晃動。上百的鮮血隊伍無聲的望著急診科的醫生們。

    鮮血完的消防隊員靜悄悄的望著急診科,悄悄的無聲的淚水滿面的敬禮,然後離開。

    同吃同住的兄弟死了四個,重傷一個,沒他們流淚的時間,後續還有許多工作等待著他們。這就是責任。

    「ICU有單獨的隔離病房嗎?」張凡望著傷員問道。

    「有!」急診科的主任說道。

    「通知你們領導,轉科。把傷員轉到ICU。做隔離治療。」

    「好。」

    該做的張凡都做了,現在就看老天給不給這個機會了。現在的傷員如同就是一個水壩,洪水已經齊壩頂了,稍稍一個不慎,就是滅頂之災。可以說,醫生們已經束手無策了。

    「張醫生,這是醫囑,您看一下。」護士長拿著整理好的醫囑單和搶救記錄遞給了張凡。

    「嗯,好。」病人轉科,病歷要交接,而且還要簽字。誰簽字?當然是張凡了,誰負責搶救,誰簽字,誰實施誰簽字。

    張凡低頭翻看了一下病歷後,在需要簽字的地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了護士長。

    隔著玻璃牆,張凡望著裡面滿身管道的傷員,一閃一閃的各種檢測儀器,他腦中一片空白。等待,等待著老天的宣判,他討厭這種情形,討厭這種無法把握的情形。

    「準備好血漿,做好手術準備。一旦出現感染無法控制,說不定需要截肢。」張凡對著石頭城醫院的院長說道。

    「這不是朝好的方向在走嗎。」石頭城的院長嘴都被張凡說的大張而開了,畢竟不是專業人員,他只知道現在患者好像平穩了。

    其實現在的情況不比在急診科的時候平穩多少。在急診科的時候,張凡破釜沉舟的切開了患者的焦痂,打開了筋膜,患者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

    那個時候,張凡一點都不焦躁,只有緊張,而現在的張凡真的焦躁,因為他沒有辦法,沒有任何的手段去幫助傷員,只能靠傷員自己和老天了。

    「你去休息休息吧,都站了好幾個小時了,我幫你頂著。」呂淑顏出現在張凡身邊,傷員送進ICU後,張凡就一直站在玻璃牆前一動不動望著裡面的傷員。

    「沒事。」

    「還沒有尿液嗎?」呂淑顏嘆了一口氣後問道。

    「嗯!」

    呂淑顏陪著張凡靜靜的望著ICU的傷員。液體滴答滴答的輸入著,已經是夜深人靜了,張凡再等,或生或死,也就在這一夜了。

    護理的護士已經換了三次了。張凡看著護理記錄單。

    體溫波動不大。心率略微的有所下降。兩個小時一次的血氣分析、電解質匯報,患者的內環境還算尚可。

    一切數據表明張凡的處置是有效的,切開焦痂,緩解了外部壓力。但是,這個時候不是高興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也是細菌在準備的時候,往往這個時候,病人已經被醫生拉著朝著生的一方移動了。

    就因為細菌爆發,直接把病人再次拉入無盡的深淵。創面經常性的一夜之間出現壞死、生長停滯、乾枯、出血,白細胞忽升忽降。

    「院長,上級來人了,坐著直升飛機來的。」胖子副院長不停的擦著頭上的汗水。這陣勢他見都沒見過。

    「走,我們快去迎接。」

    「傷員情況如何。」一群軍服的人下了飛機。夜晚飛行,他們也真的是拼了。

    「現在已經進入ICU了。」

    「我問的是情況如何。生命體徵怎麼樣了。」軍人的說話直來直去,不帶一點的含蓄。

    「額!」院長汗都下來了,他哪裡知道,而且這種情況他也不敢胡說。

    「誰是主管醫生。」眾人趕到了ICU,其中一個看起來是負責人的軍人問道。

    「我!」張凡轉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盯著病房的傷員。

    「情況怎麼樣?」語氣嚴厲。

    「這是病歷。」張凡沒心情和誰說話,不管是誰,他現在都沒心情說話。院長站在旁邊一臉的焦急,想上前解釋吧,又不敢。只能站在一邊暗自著急。

    「我是總院燒傷科的主任,主任醫師。」看完病歷後的主任,語氣好了很多。他來的路上就非常的擔心,深怕下面的醫生沒有應對措施。時間,在這個時候就等於是傷員的血條。

    張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處置的不錯。現在病人我們接手,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張凡轉頭,看著這位軍人。輕聲但是非常堅定的說道:「不用!我是他的首診醫生,他沒有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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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