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秘術】鬼匠 作者:陳八仙(已完結)

 
leesai 2018-12-4 22:20: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8 232836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29
第10章打棺拜神

 聽師兄這麼一說,我也不敢再問下去,只好站在門口的位置。師兄估計是怕我犯困,臨進門時給我塞了一包煙,他則拎著一隻大公雞、三斤黃紙、一對紅蠟、以及幾件五顏六色的紙衣服。

  說到這紙衣服,這裡面有個故事值得提一提,先前我們三人吃飯時,師兄忽然對魏德珍提出一個要求,說是讓魏德珍找黑、紅、綠、藍、紫、橙、黃七種顏色的彩紙,又讓魏德珍將這這些彩紙剪成衣服的模樣,其中黑色的彩紙剪成大人衣服的模樣,剩下六種顏色剪成小孩的衣服。

  要說那魏德珍的雙手也是靈巧的很,不到片刻時間便找了一些彩紙,按照師兄的意見,將那些彩紙剪成衣服的模樣,而師兄則在那些紙衣服後面寫了一些字,我當時想看他寫的是什麼,但師兄沒給我看。

  不過,我卻聽到師兄問了魏德珍幾個問題,大抵上是問魏德珍男人的生辰八字,以及在她腹內夭折的幾個小孩的夭折時辰。

  故此,我估摸著,那些紙衣服後面應該是寫著那些人的生辰八字。

  很快,師兄提著那些東西走入堂屋,令我看不懂的是,師兄剛進入堂屋,並沒有徑直朝前走,而是在棺材前頭停了一會兒,嘴裡輕聲嘀咕了幾句話,後是拿起紙衣服思考了一陣,又把紙衣服在棺材前揚了揚,最後將紙衣服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師兄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

  我那個時候不是很明白師兄的意思,後來才明白過來,師兄這樣做也是有緣故的,一般棺材打成之時,附近那些孤魂野鬼肯定得惦記。畢竟,孤魂野鬼之所以稱為孤魂野鬼,說穿了,也就是沒個居住的地方,而一般新打好的棺材,在沒做法事之前,屬於無主之物。

  這種無主之物,在孤魂野鬼眼裡是香餑餑,師兄停在棺材前頭,看似啥也沒做,實則是在那勸說孤魂野鬼離開,他拿紙衣服是向那些孤魂野鬼許諾,意思是,等棺材弄好,給它們燒點衣服過去,免得它們受飢寒之苦。

  當然,這種做法是源於中國的傳統美德,先禮後兵,師兄那次運氣不錯,僅僅是許點好處便將棺材內的孤魂野鬼也打發了,若是棺材內的孤魂野鬼不願離開,想要鳩占鵲巢,只能請祖師爺魯班出場了。

  而這請祖師爺魯班出場,算是一陣震懾手段,眾所周知魯班是木匠一脈的祖師爺,但凡能被稱為祖師爺的,其神像通過特殊的手藝能佔點仙氣,可以鎮住孤魂野鬼,一旦配上木匠的咒語,其威力大盛,能將那些孤魂野鬼給打的魂飛魄散。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像魂飛魄散這種事,無論是道家、佛家都極不願意幹這事,因為這事殺孽太重,損陰德,容易斷了自己的輪迴路。所以,我們鬼匠也不願意幹這種,除非是情非得已的情況下。

  在棺材前頭停了一會兒後,師兄將手上那些東西放在腳步,他則開始閉目養神,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那雞公原本在地面蹦達的很歡,就在師兄閉目的一瞬間,那雞公好似受到什麼恐嚇一般,立馬靜了下來,匍匐在師兄腳下,紋絲不動。

  師兄閉目的時間約摸三十來秒,陡然,他猛地睜開眼,整個人的精氣神在這一瞬間,好似變成了另一個人,看上去宛如太上老君下凡一般,他先是饒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後是朝堂屋神壇鞠躬了三次,最後又轉過身,朝堂屋門口跪了下去。

  我當時正在門口的位置,嚇得我連忙縮到大門邊上,

偷偷地朝師兄望了過去,就發現師兄跪在地面,格外虔誠,雙手手背伏在地面,手掌朝上,嘴裡振振有辭,念:“弟子王青山一叩祖師爺傳藝之恩,二叩祖師爺庇佑之恩,三叩祖師爺賜我仙術震諸邪。”
  念完這話,師兄緩緩起身,又朝東方鞠躬三次,方才直身。

  師兄的這番做法,實則也是有根據來源的,按道理說,他應該先拜祖師爺,但中國歷來講究入門先拜神,所以,師兄這才先朝堂屋內的神壇鞠躬,但在拜祖師爺的時候,卻是用下跪以及鞠躬,個中禮儀輕重,一見便知。

  當師兄起身後,他右手持菜刀,左手持公雞朝神壇、堂屋門口以及棺材前頭作了三次揖,然後站在棺材前頭,一刀抹向公雞的脖子,值得一提的是,師兄殺公雞時,那公雞好似毫無知覺,任由師兄的菜刀在脖子上抹動。

  待雞血出來後,師兄先是滴了三點雞血在棺材內, 後是提著公雞在堂屋內走動起來,一邊走著,一邊將雞血撒在堂屋的每個角落,最後在走出堂屋,將雞血撒在堂屋前頭的階梯上。

  我想跟上去,被師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只好繼續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師兄走進堂屋。

  但見,師兄進入堂屋後,提著手中的公雞圍著棺材轉了幾圈,陡然,他嘴巴開始念詞,他念出來的詞深奧難懂,而且是極不規則的四字短語,與此同時,師兄的表情十分凝重,整個佇立在棺材邊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足足念了接近十分鐘的樣子,師兄停了下來,也不曉得是我看花眼了,還是咋回事,就在停下的一瞬間,我隱約感覺那棺材好似變了,具體哪變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真要說的話,我只能說,那棺材四周好似多了一面看不見的氣牆,給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然而,師兄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將手中的公雞,猛地朝棺材內甩了進去,就听到咯咯咯三聲公雞叫,那公雞忽然就沒了氣息。

  師兄好似挺滿意的,將那公雞從棺材內提了出來,然後在棺材前頭、神壇以及堂屋外面燒了一些黃紙,又在棺材底下,點燃一對紅蠟燭。

  看到這裡,我呼出一口氣,雖說那個時候看的不是不懂,但卻覺得師兄很厲害,就準備進入堂屋,畢竟該做的都做了,應該沒啥事,哪裡曉得,師兄在堂屋內深呼一口氣,嘀咕道:“一個時辰內,這對紅蠟沒熄滅,說明這次的法事可以了。”

  我那個時候啥也不懂,就跟下意識問了一句,“要是熄了呢?”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30
第11章鬼匠亟文

剛說完這話,師兄臉色驟然巨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罵道:“烏鴉嘴,你瞎說什麼,那魏德珍的男人跟她子女已經睡在棺材裡了,蠟燭怎麼可能會熄滅,趕快煽自己三個大嘴巴子表示歉意。”

  說話間,師兄連忙撈起紙衣服放入棺材內,又以及極快的速度將棺材蓋蓋了上去,對著棺材不停地說好話,說啥小孩不懂事,胡言亂語了,還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切莫跟小孩計較。

  我真心不明白師兄這話的意思,但不敢拒絕他的意思,連忙朝棺材作揖,又輕輕地煽了自己三個大嘴巴子。

  我這邊剛煽完,師兄沉著臉走了過來,一把拽住我手臂往堂屋內拉,我問他幹嗎,他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讓我別說話。

  剛進堂屋,師兄一把將我拉到棺材前頭,抬手照著我臉上煽了三記響亮的耳光,他手掌上的力氣很大,煽的我暈頭轉向,就好似被鋼板煽在臉上一般。

  “跪下!”師兄語氣特別重。

  我摀著火辣辣的臉頰,雙腿一軟,跪了下去,也不敢問原因,就听到師兄厲聲道:“磕頭!”

  我哦了一句,極不情願地磕了三個頭,就準備起身,師兄一把摁住我肩膀,厲聲道:“等蠟燭燒完,你再起來。”

  我愈發疑惑了,心中不停地嘀咕,沒做錯事啊,只是問了一句蠟燭熄滅了咋辦?

  師兄應該是看出我的疑惑,在邊上也沒說話,而是撈了一塊小木屑,在泥巴地面寫了一行字,定晴一看,他寫的是,棺材底下的蠟燭代表著死者的眼睛,一旦熄滅,意味著死者下輩子是個瞎子。

  看著這字,我立馬明白,搗鼓老半天,我剛才是在詛咒死者下輩子是個瞎子。知道真相的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連忙再次朝棺材作揖。

  誰曾想到,我這邊剛作揖,那蠟燭陡然晃動了幾下,隱約有熄滅的趨向,嚇得我連忙喊師兄。

  師兄也發現那種情況了,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對著那棺材沉聲道:“我師弟乃剛入門,有諸多不懂的地方,還望您老看在祖師爺的面上,給幾分薄面,他日定燒上三斤黃紙,以賠今天失了口德之誤。”

  話音剛落,那蠟燭毫無徵兆地熄了,熄的是那樣邪乎,就好似有人在蠟燭邊上吹熄一般。

  隨著這蠟燭熄滅,我只覺得腦袋一重,緊接著,就聞到一股極強的腐臭味,像是死魚死貓屍體發爛的那種臭味,令人作嘔。

  “好……”我嘀咕一句,臭字還沒說出口,腦袋嗡嗡作響,像是有人拿著鐵鎚在我後腦勺來了一下似得,身子直愣愣地朝地面砸了下去,四肢不停地抽搐,想開口呼救,卻發現好似有雙手掐住我喉嚨,根本發不出聲。

  這一幕嚇得我師兄臉色劇變,一把將我抱在懷裡,用力掐我人中,沉聲道:“您老是先輩,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正所謂童言無忌,他的話當不得真。”

  就在這時,那魏德珍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一見我躺在師兄懷裡,就問師兄咋了,師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咋來了,她顫抖音說,她剛才在家裡,床上的蚊帳莫名其妙的晃動,又說恍恍惚惚的看見一個大人帶著六個小孩睡在床上。

  師兄聽著這話,估計是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對著那魏德珍罵了一句,“你這死婆娘,說了那種棺材不能打,如今打了那種棺材,怪事百出,要是我師弟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跟師傅交待啊。”

  那魏德珍一聽,也是怕了,

吱吱唔唔老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最終在師兄犀利的眼神中,憋出一句話,“我…我以為那種棺材,只會折了我的福蔭,哪裡曉得會害了你師弟。”
  師兄沒再理他,背起我就準備走,那魏德珍一把拉住師兄,問我師兄去哪,師兄面色一緊,從兜里掏出一塊楠木遞給魏德珍說,“那種棺材已經打出來了,法事也給你做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這塊楠木送你防身,剩下的事,你自求多福,我也幫不了你。”

  說完這話,師兄頭也沒回地往外走,那魏德珍在後面喊了一聲,“王師傅,你的工具還沒拿。”

  師兄罷了罷手,也不說話,背著我急匆匆回鎮上的棺材鋪,從魏德珍那村子回鎮上的路途有點遠,師兄為了趕近路,並沒有走大馬路,而是背著我趕山路。

  在農村生活過的都知道,但凡​​山路一般都會有墳頭,但師兄好似一點也不怕,僅僅是折了一根柏樹枝掛在脖子後面,好似怕我遇見鬼啥的,他往我手裡塞了兩根柏樹枝,一邊趕路,嘴裡一邊唸,“祖師爺在上,弟子在下,中間是兩個趕路的人兒,還望祖師爺多庇佑。”

  就這麼的,師兄一邊唸叨著詞,一邊背著趕路。

  一路走上,也沒遇到啥事,而我那個時候,在師兄背上雖說意識極其微弱,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跟著什麼,特別是脖子上那雙手好似越掐越緊,掐的我整張臉都變了色。

  當我們回到棺材舖時,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我整張臉已經呈菜葉青了,師兄一看這情況, 沒半點猶豫,立馬將我平著放在棺材底下,又將祖師爺的神像放在我邊上,最後找了一些圓筒的柳木擺在四周。

  說到這圓筒柳木,像是一個個樹樁,直徑約摸三十公分的樣子,樹樁的表面雕刻了一些很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呈赤紅色,扭扭曲曲的,一般外行人肯定看不懂,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種符文是鬼匠特有的一種'亟文'(ji),與鬼匠的工師哩語呈相輔相成之勢。

  一般鬼匠在使用工師哩語時,配上亟文的加持,能達到事成功倍的效果,但工師哩語跟亟文有個弊端,並不是以文本記載流傳下來的,而是以口口相傳的模式傳下來的。。

  由於年代久遠,在口口相傳時,受制於傳授之人的悟性有限,很多精髓之處,被一代一代地漸漸忘卻,傳到當代,所剩下的精髓,不過是祖師爺傳來的百分之一。

  工師哩語倒還好些,畢竟是一些咒語,記下來也不算困難。亟文則不同,它本身是一種符文,卻需要口頭傳下去,這導致亟文傳到當代,已經頻臨失傳。

  就如我師兄,他對工師哩語頗為精通,但對亟文的使用,卻還沒到達入門級,就連他擺在我邊上的那些亟文,還是師傅送給他,否則,以他的本領,絕對畫不出這種亟文。

  師兄擺好那些柳木樹樁後,走到我邊上,伸手探了探我額頭,又掰開我眼珠看了看,神色一凝,最後將眼神停在我右手食指的黑指甲上,好似在考慮什麼,最終找了兩根平常吃飯用的筷子夾住我右手食指,又用橡皮筋綁住筷子,令兩根筷子緊緊地夾住我食指。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48
第12章5面化灰棺
做好這一切,師兄在我上方的棺材倒入三大桶清水,又在清水中倒入了一些硃砂,值得一說的是,在倒入硃砂時,師兄嘴裡一直嘀咕著一句話,“還清您老人家看在祖師爺的面上,放過這孩子。”

  待硃砂入水後,那清水變得一片殷紅,鮮血欲滴,師兄皺了皺眉頭,嘴裡也沒再嘀咕那句話,整張臉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先是罵了一句,“既然你不願意走,也怪不得我無情了。”

  說話間,師兄撈起一把魯班尺,徑直走到我邊上,席地而坐,又將魯班尺放在我額頭上,嘴裡開始念詞,他這次念得詞,語速極快,快到正常人根本聽不懂,而我那個時候躺在地面,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隨著他念詞,那把放在我額頭上的魯班尺隱約有熱度。

  那種熱度很是奇怪,不像是魯班尺本身散發的熱量,而像是有什麼東西隔著魯班尺散發熱量,真要說起來,那種感覺當真是玄之又玄。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十分鐘的樣子,師兄緩緩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右腳猛地跺在地面,全身一震,眼神忽然變得神采奕奕,開始圍著那個幾個柳木樹樁轉動起來,他轉動的步伐極其詭異,不像是平常走路的姿勢,而是以三進五退二的步伐徐徐前行。

  也不曉得咋回事,師兄每走一步,都會念上一句詞,與此同時,每念完一句詞,臉色便會沉得更深一分,待轉完一圈後,師兄已經是大汗淋漓,整個人的精神氣好似被抽離了一般,看上去極其疲憊。

  “天地為眼,亟亟,開!”

  喊完這話,師兄席地而坐,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氣。

  說來也怪,隨著這話的落音,我腦子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就連先前掐在我脖子上的那支手,也不見了,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師兄憔悴的臉,之後又感覺右手食指傳來一陣陣刺痛感。

  “醒了?”師兄虛弱道。

  我嗯了一聲,想拔掉右手食指上的筷子,卻發現手臂上根本使不上多大的氣力,就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先前…先前是怎麼回事?”

  師兄好似挺疲憊,說了一句明天再說,便坐在地面一動不動。

  我那個時候渾身也是疲憊的很,沒過多久,也睡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時,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睜眼一看,師兄正坐在一條竹藤子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吧唧吧唧的抽著煙,我連忙爬了起來,問師兄昨天晚上咋回事。

  這次,師兄也沒拒絕,就告訴我,說我昨天亂說話,被魏德珍的男人掐住脖子了,他用工師哩語配上亟文,才救下我。

  我又問她,那魏德珍家到底是什麼情況。

  師兄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事說來話來,我只能告訴你,替魏德珍打的那種棺材違背了打棺材的初衷,如今那種棺材打了出來,以後魏德珍家恐怕也沒好日子過了,要是沒猜錯,此時的魏德珍已經將那種棺材埋入地下,艾,天道循環,報應不止,希望她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話,師兄不願再透露更多的事,只告訴我,沒一定本領,切莫亂打棺材,否則,不但是害了別人,更會害了自己。

  說實話,我那個時候對魏德珍的事很是好奇,曾偷偷摸摸去那村子打聽過一些情況,才知道,那魏德珍所要求打的棺材叫五面化灰棺,這種棺算不上死者睡的棺材,而是一種形式,說白了,也就是類似於紙紮品,只需要將死者的生辰八字裝入棺內即可。

  而埋棺的方式有點奇怪,

需要採用倒立式的方式,將棺材尖的的一頭插入地面,最後用泥土將棺材蓋住即可。
  這種看似沒啥奇特的地方,但對打棺者以及東家卻有些傷害,根我了解的來說,一般棺材有蓋穴三吉,葬直六兇的說法,說的是棺材受宇宙陰陽五行之氣,會影響到後人的陰陽平衡,而我們打棺材的則需要用特殊的法門,將這種氣給阻斷,當然,阻斷的都是一些兇棺,普通棺材的話,沒有這道法門。

  師兄在替魏德珍打五面化灰棺時,也用過這種法門,但終究是犯了忌諱,即便再使用法門,也難違天道昭昭,最終卻讓那魏德珍家怪事不斷,至於我的出事,完全是個意外,用師兄的話來說,就算我不說那句話,魏德珍家也會出怪事。

  然而,這些事,已經不屬於我們鬼匠管轄的範圍了。說難聽點,我們僅僅是負責打棺材,負責將某種棺材的凶吉告訴東家,選擇權在東家手裡。但礙於魏德珍跟師兄有過一段過往,師兄對魏德珍家的事好似挺上心的,沒事總會去魏德珍家轉悠一番。

  不過,我發現師兄每次從魏德珍家回來,臉色總有些不對勁,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半個月時間裡,我一邊上學,一邊晚上跟著師兄學習打棺材,還真別說,通過這半個月時間,我對打棺材這一塊倒是頗有心德,特別在工師哩語這一塊,師兄說我有仙根,是個天生當鬼匠的料子。

  正是師兄的這句話,令我上學的時間變得極少,他經常向學校請假,讓我在棺材鋪學打棺材,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我那時候正好放學回到棺材鋪,師兄領著魏德珍來了。

  要說那魏德珍來了,我不好奇,因為這半個月時間,魏德珍沒少來這棺材鋪。而這次,魏德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後面還跟著一輛小貨車,我問師兄:“她這是乾嗎呢?”

  師兄罷了罷手,說:“珍珍家經常鬧怪事,那房子不能住人了,我已經在那房子貼了封條,以後珍珍就住棺材鋪了,對了,把你那間房子騰出來給珍珍住。”

  你們聽聽,這是親師兄麼?

  你們再聽聽,才半個月,稱呼已經變成了珍珍。

  我…我已經可以想到以後的生活了,也不敢說出來,只好哦了一聲,悻悻地朝二樓走了過去。

  “川子,你等等!”那魏德珍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朝我走了過來。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49
第13章獨挑大樑
我停下腳步,朝那魏德珍望了一眼,就問她:“咋了?”

  她快步走了過來,掏出一個紅包塞在我手裡,“喏,這是給你的,以後咱們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我接過紅包,好厚,估計得有一千塊錢,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大姐好!”

  “這才是好孩子嘛,你放心,以後你師兄欺負你,跟姐說,姐替你教訓他。”那魏德珍大手一揮,爽快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忽然有一絲苦澀,沖她笑了笑,腳下不由加快幾步跑到二樓,將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又將東西搬到師兄房間。

  哪裡曉得,我將東西剛搬到師兄房間,他來了,先是瞪了我一眼,後是說:“樓梯下面有個房間,你以後睡那就行了。”

  我哦了一句,原本以為魏德珍來了,能有一絲家的溫暖,萬萬沒想到師兄居然會讓我睡那個房間,就好似從天上一下子掉到地面,那種失落感當真不足為外人道矣,拿起自己的東西,我朝樓下走了過去,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雖說在家時,父母偏向二叔家的孩子,但絕對不會做的這麼明顯,我忽然開始想家了。

  師兄應該是看出我的情緒變化,站在二樓沖我說了一句,“川子,你要記住一句,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你是來學藝的,不是來享受的。”

  我鄭重的點點頭,也不說話,走到一樓,將那間房子收拾出來,這房子以前是師兄放工具,裡面有股很重的墨水味,房間也不大,只能放下一張床以及一張書櫃,房內沒有電燈泡,師兄給我送了一盞煤油燈,說是讓我以後用煤油燈就行了。

  我起先信了師兄那句話,但晚上躺在床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師兄是故意支開我,怕我打擾他跟魏德珍的好事。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師兄一直棺材鋪打棺材,賣棺材,鮮少出去幹活,而魏德珍則完全充當了女主人的身份,負責給我跟師兄洗衣做飯,我曾試探性地問了他們倆咋不結婚,他們倆同時說,這輩子就這過了,沒有結婚的打算,我問他們原因,他們說,怕街坊說閒話。

  要說時間這東西,過的也是快,轉眼間,我已經在師兄家待了一年時間。在這一年時間內,師兄對我的態度一直是不熱不冷的,但在教手藝時,卻是認真的很,一年下來,師兄的手藝,我已經學了九分,剩下一分,師兄不願意教,說是師傅教徒弟留三分,師兄教師弟能教九分就不錯了。

  對此,我也不好說什麼,倒是那魏德珍一直在師兄耳邊吹枕邊風,讓他把剩下那一分教給我算了,但師兄說這是他的底線,不能再教了,真想學,讓我去找師傅。

  我對師傅沒啥好感,也一直沒去拜訪他老人家,這事也一直耽擱下來了,不過,師兄的工師哩語我卻是學了幾成。

  說實話,現在回味起來,在棺材鋪那一年的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年,因為只有那一年,我才感覺到家的溫暖,雖說住的地方差,但魏德珍一直拿我當親弟弟看,生活上很是照顧我,我對她也懷著感激之情。

  本以為生活就這樣過下去了,然而在上高二的九月份,師兄一臉凝重之色找到正在上課的我。

  “川子,你出來下!”師兄站在教室門口,朝我喊了一句。

  我朝老師看了過去,他沖我點頭,我緩緩起身,走出教室,就听到師兄說:“跟我來。


  跟在師兄後面,我們徑直走出學校,師兄陡然停了下來,對我說:“川子,我的手藝你學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麼手藝教你了,我跟珍珍打算去一趟遠門,以後這棺材鋪就交給你了。”

  “啊!”我一臉錯愕地盯著他,“師兄,我…我…我不行的,棺材鋪不能沒有你。”

  師兄瞪了我一眼,厲聲道:“雛鷹總有展翅的一天,哪能一輩子躲在雄鷹之下,你如今也17歲了,是時候承擔一部分責任了。”

  說完這話,師兄從口袋摸出兩萬塊錢放在我手裡,繼續道:“這一年來,你在棺材舖一邊學藝,一邊幫著師兄乾了不少活,這兩萬塊錢算是我獎勵你的,另外,你家里托人傳信過來,你二叔情況有點惡化了,急需三萬塊錢,這兩萬塊錢你先送回去。”

  言畢,師兄掏出棺材舖的鑰匙放在我手裡,也不再說話,抬步朝前走。

  走了七八步的樣子,他停了下來,也沒回頭,淡聲道:“我床底下有本書,本來是打算等你高中畢業後,再將那本書給你,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你沒事的時候,多看看那本書,上面是師兄平常打棺材的一些心德,也算是師兄給你的一點念想。”

  “師兄!”我想哭。

  他沒說話,徑直朝前走了過去。

  我很想追上去,也想問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腳下卻不敢,因為我明白師兄的性子,他說出來的事,鮮少改變過。

  看著他的背影,我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我知道,師兄的離開,意味著我從此以後,只能一個人守著棺材鋪,一個人生活。

  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我才回過神來,跟老師請了半天假,直接回到棺材鋪,大門緊閉,掏出鑰匙打開門,熟悉的棺材鋪卻在我看來有幾分陌生。

  我徑直走了進去,眼睛被靠近樓梯的一灘血漬給吸引了,這血漬不像是普通的鮮血,而是泛著一絲暗紅,扭頭朝樓梯看去,就發現那邊也有一灘血漬,順著那血漬往二樓走去,那血漬是從魏德珍房間一路滴出來的, 打開門一看,床邊一大攤血漬顯得是那樣刺眼。

  我立馬明白過來,師兄是帶著魏德珍去治病了,從這些血漬能看出來,魏德珍病得不輕,具體是啥病,卻是無法得知,隱隱約約覺得這事或許跟五面化灰棺有關。

  不過,令我疑惑的是,這一年的相處,我從未發現魏德珍有病,她跟正常人一樣,看不出任何痕跡。

  在這房間待了一會兒,帶著種種疑惑,將地面的血澤清洗一番,又帶著師兄留的兩萬塊錢回了一趟家,也不知道原因,父親拿著我遞過去的兩萬塊錢,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謝謝,請回吧!”

  我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這般冷淡,就知道父親說這話時,母親在邊上嚎啕大哭,嘴裡不停說,我滴個苦命的娃啊!

  我深深地瞥了父母一眼,朝他們說了一句,“剩下的一萬塊錢,我盡量早些時候送過來替二叔治病。”

  說完這話,我走了,帶著對父親的失望走了。

  回到棺材鋪,時間已是晚上,我躺在師兄平常睡得床上,手裡拿的是從師兄床底下翻出來的書,這本書是一本手札,上面記載的內容都是一些關於鬼匠的手藝。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書本上面記的不單獨是打棺材,還有各種家具、庭樓的手藝。

  我抱著那本書看到大半夜,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得利用手頭上的手藝,賺一萬塊錢替二叔治病。

  有些事情,好似冥冥之中早已註定,就在第二天的早晨,我正準備上學,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50
第14章 校花莫千雪
當時,我打開棺材舖的門,還沒來得及邁出步子,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學生服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

  這女人是我同班同學,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莫千雪,一綹靚麗的黑髮直至肩頭,一對月兒般的柳眉下是一雙清澈的眼珠,秀挺的瓊鼻下是一張殷桃般的櫻唇,嫩滑的肌膚如冰似雪,令其整個人看上去有股說不出來的青春氣息。

  我微微一怔,她在我們學校挺冷傲的,被好事者評選成我們學校的校花,別看我跟她是同學,幾乎沒跟她說過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校花,而我在學校屬於毫不起眼那種。

  原本,我還有成績拿的出手,但自從跟了師兄學手藝後,學習成績是一落千丈,勉勉強強能及格。

  “洛東川!”她走在我邊上,喊了我一聲。

  “怎麼了?”我抬頭瞥了她一眼,淡聲道。

  她盯著我望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我身後的棺材鋪,柳眉微蹙,低聲道:“有沒有時間?”

  我一聽,立馬納悶了,她這是打算約我?不對啊,這大清早的,也不適合約會吖,就疑惑地問了一句,“找我有事?”

  她點點頭,好似想到什麼,朝四周瞥了瞥,壓低聲音說:“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

  說完這話,她立馬低下頭,好似生怕被別人看到。

  我苦笑一聲,哪能不明白她的擔心,我這棺材鋪離學校不遠,不少家長為了方便子女唸書,在這附近租了房子陪讀,再加上現在又是一大清早的,不少學生要從我這邊經過,她這是擔心被別人看到她跟我一起。

  明白過來後,我點點頭,也沒說話,就示意她在前頭帶路。

  她感激的看了看我,邁著小碎步朝前頭走了過去。

  她領我去的地方挺偏的,是一棟正在建的房子,她在房子邊上停了下來,問我:“聽同學說,你師兄是鬼匠?”

  我嗯了一聲,也沒否定,畢竟,在這學校待了一年,多多少少還有那麼一兩個朋友,而他們也來過這間棺材鋪,大抵上也清楚我師兄是乾嗎。

  她又說:“聽同學說,你師兄把這間棺材鋪交給你打理了?”

  我皺了皺眉頭,這事昨天才發生,她是怎麼知道的,就問她:“你怎麼知道?”

  她笑了笑,“看來是真的了。”

  我愈發疑惑了,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她望瞭望我,笑道:“昨天下午,有人看見你師兄背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說是去曲陽找偏方醫治那女人。”

  聽著這話,我立馬明白過來,看來真的是魏德珍病了,只是,師兄為什麼瞞著我?

  那莫千雪見我沒說話,又開口了,她說:“對了,洛東川,你應該學了你師兄不少本領吧?”

  我沒有說話,腦子一直想著師兄為什麼瞞著我,直到她拉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什麼?”

  她瞪了我一眼,又將先前的話說了出來。

  我哦了一聲,說:“學了一點吧!”

  說著,我本來想問她家是不是死人了,但考慮到一大清早,也不好說,就問她:“有事直接說事。”

  她考慮了一會兒,好似有啥難言之隱,變得吱吱唔唔起來,“是…這樣的,我…我…我家有個親戚,新蓋了一棟房子…,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搬了進去,沒過多久又搬了出來。”

  我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她說:“聽我親戚說,

他家房子鬧鬼。”
  “鬧鬼?”我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她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你還是跟我親戚去說吧。”

  我罷了罷手,眉頭一皺,直接拒絕了,“算了,我還要上學,你找其他人吧!”

  說完,我抬步要走,她好似沒想到我會拒絕她,臉色一沉,一把拉住我,語氣頗為激動,“我親戚打聽過了,這附近就你跟你師兄能解決這事。”

  我一把甩開她手臂,心中有些生氣,用師兄的話來說,我們鬼匠不同於木匠,我們有傲氣,有傲骨,想請我們給你辦事,首先你得拿出誠意打動我們,其次,你得對我們畢恭畢敬,做不到這兩點,那隻能說抱歉了,你找別人,爺不伺候。

  跟在師兄身邊一年,我見過不少人找師兄辦事,仗著有兩個臭錢,對師兄指手畫腳的,師兄只說了兩個字,“你滾!”

  我以前有些不適應師兄這態度,就說上門都是客,這樣不好吧。但師兄說,這社會,你不欠別人的,別人也不欠你的,既然是找你辦事,那得看你是否願意。

  說穿了,師兄的意思是, 千金難買我願意。

  作為師弟的我,在這一方面很好的繼承了師兄的優點,所以,這莫千雪剛才那番話得罪我了,至於怎麼個得罪法,說來也簡單,既然是她親戚家出事,那得讓她親戚來找我,並且帶上禮物。而聽這莫千雪的語氣,她那親戚估計是知道鬼匠的規矩,故意讓莫千雪過來找我,實則是不想送禮,想隨便給點錢打發我。

  我們鬼匠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當下,我徑直朝學校那個方向走了過去,那莫千雪在後頭追了過來,一邊跑著,一邊說,“洛東川,你這是乾嗎啊,我親戚真的需要你。”

  我沒理她,如果她那親戚真的需要我,自然會親自找上門。

  很快,我回到學校,那莫千雪估計是擔心同學說閒話,晚了十來分鐘才進來,在她進教室的一瞬間,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不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般美女在哪都受歡迎,特別是高中時期,都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對於美女的免疫力簡直是近乎為零,有些時候那些長的漂亮的女同學,稍微給男同學一個笑臉,男同學能傻樂呵半天。

  而這莫千雪,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再加上她家境也挺好,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典型的白富美。所以,這種女同學在學校,說是呼風喚雨也不足為過,鮮少有人拒絕她的要求。

  換而言之,倘若有人拒絕她的要求,會有一群所謂的護花使者,前來行俠仗義,美名曰,維護學校校花形象。

  一想到莫千雪的那群護花使者,我有些後悔了,估摸要挨揍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51
第15章敲悶棍

事實就如我想的那般,第一節課結束後,我們班幾個男同學朝我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高一時跟我挺熟的,叫資陽濤,長著瞇瞇眼,渾身上下宛如皮球一樣,你永遠看分不清他是閉著眼還是睜著眼的,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他這種體形,偏偏戴著一副極小的眼鏡,看上去很有喜感。

  而他高一之所以跟我熟,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學習成績好,這傢伙天天抄我作業。

  “兄弟,聽說你得罪校花了?”他走到我邊上,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怎樣?跟哥去廁所聊聊人生?”

  我打開他手臂,沒理他,從課桌裡掏出書本,準備複習。

  “喲呵!長脾氣了啊,哥記得你高一就是個慫蛋吖!”他一把拽住我頭髮,拉著我往門頭拖。

  我沒敢反抗,主要是資陽濤邊上那些同學,都是以資陽濤馬首是瞻,一旦我動手,等待我的會是一頓暴揍,更為關鍵的一點,這資陽濤是我們學校教導處主任的侄子,打了他,很有可能會被開除。

  所以,這資陽濤在我們學校一直囂張跋扈,頭一年因為抄我作業,對我還算客氣,但第二學期我學習成績不行了,這傢伙也另外找別人抄作業去了,處處跟我作對。

  他拽著我頭髮拖到門口,我死死地抓住門頁,死活不鬆手,那資陽濤抬手就是一記耳光煽在我臉上,罵道:“草,狗玩意,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敢得罪老子女神。”

  說話間,他邊上那幾名同學,揚起拳頭在我手臂上砸了幾下,痛的很。

  我咬著牙沒說話,那資陽濤揚起拳頭又要打我。

  就在這時,那莫千雪走了過來,柳眉微蹙,“資陽濤,洛東川是我們同學,你們這是乾嗎呢!”

  這話一出,那資陽濤立馬換上一副豬哥表情,諂媚道:“女神,這傢伙居然敢拒絕你,我替你教訓他勒,你放心,給我三分鐘,我保證讓他同意。”

  說完,他朝邊上那幾個同學,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揍我。

  那幾個同學會意過來,就要打我,那莫千雪急的跺了跺腳,說:“你再這樣,我去告訴老師了。”

  “別啊!女神,我這是幫你出氣勒!”那資陽濤一臉諂媚道。

  聽到這裡,我冷笑連連,這演技也太粗拙了,我拒絕幫忙的事,只有莫千雪知道,如今這資陽濤來找我事,十之八九就是莫千雪慫恿的,否則,那資陽濤怎麼可能知道。

  而這莫千雪之所以幫我,無非是想讓我欠她一份人情。

  念頭至此,我對這所謂的校花多了一層認識,心機婊。

  很快,在莫千雪的幫忙下,那資陽濤鬆開我,丟下一句,小子,再敢拒絕女神,小心老子讓你橫著出去。

  我沒理他,虛偽地對莫千雪說了一聲謝謝,而她則十分認真地回了一句,不客氣。

  回到自己課桌,我擦了擦嘴角鮮血,又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臂,腦子不由想起師兄的一句話,敵強任他強,敵弱要他命,便打算找個機會,弄資陽濤一次。

  要說機會這東西,真的很容易,這不,當天下午,我便找到了這個機會,下午放學後,那資陽濤站在教室門口跟幾個同學告別,準備回家吃飯,用這傢伙的話來說,學校的飯菜那是餵豬的,所以,他一般都是自己回家吃飯。

  一見他走出教室,我沒急著追出去,而是等教室的同學走完後,我找到王陽明的座位,將他凳子砸在地面,抽出其中一條凳腿,

藏在背後。
  說到這王陽明,在我們班也挺厲害的,家裡賊有錢,但這傢伙跟資陽濤不對頭,倆人沒少拌嘴,礙於彼此的身份,倆人卻從未真真正正的干過一架。

  藏好凳腿後,我將凳子重新裝好放在課桌下,還真別說,我挺佩服自己手藝的,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那凳子少了一條凳腿。

  我一想,就這樣恐怕很難讓他倆乾一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抽了一條凳腿出來,藏在資陽濤課桌內。

  弄好這一切,我瞄了瞄四周,沒人發現,便徑直朝資陽濤追了上去。

  當我追到資陽濤時,那傢伙正朝我們鎮上一家小飯店走了進去,我找了一個還算隱蔽的地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傢伙。

  半小時過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那傢伙拍了拍肚皮走了出來,徑直朝家裡走了過去。

  他家離棺材鋪沒多遠,也就是幾十米的距離,我一直尾隨在他身後。

  待他走家門,正準備掏鑰匙時,我瞥了瞥四周,沒人,就知道機會來了,沒有任何猶豫,摸出藏在身後的凳腿,立馬跑了過去,舉起凳腿,對著他後腦勺猛地砸了下去。

  哐當一聲。

  瞬間,那資陽濤應聲倒地,殷紅的鮮血留了出來。

  我怕剛才那一下不夠力,又在他後腦勺補了一下,連帶踹了幾腳。

  看著這死肥豬躺在地面一動不動,我還以為把他給弄死了,嚇得我連忙探了探他鼻息,有氣,沒死。

  這下,我放下心來,我只是打算教訓一頓,並沒有打算弄他,便將凳腿扔在他邊上,我怕他不知道這是王陽明的凳子,特意掏出刻刀,在上面刻了一個明字,只要這死肥豬不傻,絕對能猜到這是王陽明幹的。

  搗鼓好這一切,我沒敢久留,怕被別人看見,便撒腿朝棺材鋪那邊跑了過去。

  當回到棺材舖時,還沒來得及開門,那莫千雪又出現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一名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四十來歲的年齡,個頭高高的,挺瘦的。

  一看到他們,我嚇得臉色都變了,連手中的鑰匙掉了都不知道,直到那莫千雪將鑰匙撿起來,遞到我手裡,我才回過神來,支吾道:“你們…來了多久?”

  “沒多久,也就是半小時的樣子。”那莫千雪饒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我不敢確定這莫千雪是否看到先前那一幕,畢竟,這棺材鋪離資陽濤房子挺近的,深呼幾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有事進去說。”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51
第16章夜半麻將聲(上)

當下,我正準備開門,莫千雪身後那中年男子低聲咳嗽了一聲,一把抓住我手臂,笑道:“小兄弟,還沒吃晚飯吧,走,叔請你去鎮上吃。”

  我瞥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也沒拒絕,自從師兄跟魏德珍離開後,晚飯成了我的難題,一般都是方便麵解決問題。

  如今,能去鎮上的小飯店吃,我自然不會拒絕,嗯了一聲,也沒說話,便跟著他們朝外面走去。

  也不曉得那中年男子是在暗示我,還是咋回事,他領我去的地方,正好是資陽濤先前吃飯的地方。

  到了飯店,不大,也就是二十來個平,有幾桌客人在那相互推杯,吆五喝六的。

  說到這飯店,可能是小鎮子的緣故,其實就是跟家裡差不多,只是,礙於現在這社會能吃飽穿暖了,人也變得懶惰起來,不太想在家裡做飯,再加上這小飯店的消費不貴,我們鎮上不少人都愛到這邊來吃。

  那中年男子一進門,便對老闆說,“找個包廂!”

  老闆領著到了包廂,我們三人坐了下去,那中年男子點了幾個菜,又讓老闆提了幾瓶啤酒,一瓶飲料,我說不喝酒,喝飲料就行了,那中年男子說,飲料是給莫千雪喝的,而我作為鬼匠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我一想,也對,當初我不抽煙,不也叫師兄活生生的教會了麼。

  很快,那老闆提了幾支啤酒、幾個杯子放在桌面,又說今天店裡有點忙,上菜可能要晚點,為了表示歉意,老闆給我們送了兩支啤酒,我一數,連帶那中年男子買的,差不多八瓶啤酒。

  待那老闆離開後,那中年男子先是給我倒了一杯啤酒,說:“小兄弟,第一次是我的錯,這三杯酒算是我向你道歉了。”

  說話間,他給自己連倒三杯,喝到最後一杯時,他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杯子。

  我那個時候是第一次喝酒,但也知道一些酒裡的文化,他這連喝三杯是向我表示歉意,我也沒矯情,端起杯子跟他喝了一杯。

  一杯酒過後,我這邊剛放下杯子,那中年男子摸出一條煙遞了過來,說:“聽雪兒說你抽煙,我也不知道給你送啥,一點小心意,還望小兄弟笑納。”

  我接過煙一看,好傢伙,和天下,這煙在我們湖南這片地頭,算是最貴的,得一百一包,以前有人找師兄辦事,送的都是一包一包的,沒想到這傢伙整條整條的送。

  正所謂禮越重,所求之事,必定是難事,我沒敢接,把煙遞了過去,笑道:“大叔,您這禮太重了,小子不敢受,倒不如先說說您的事。”

  我這樣說,是暗示他,你家的事,我要是能搞定,這煙我會收下,要是不能搞定,那抱歉了,這煙我不能收。

  這是我們鬼匠的規矩,收人錢財之類的東西,必定得幫東家把事情搞定,不能光收禮,不辦事實,會壞了規矩。

  那中年男子顯然是看出我的意思,笑了笑,說:“無妨,這點小禮物,算是我送給小兄弟的見面禮了,也算是結個善緣。”

  我皺了皺眉頭,這情況有點不對勁,早上的時候,這中年男子讓莫千雪過來找我,隱約有不捨得送禮的感覺,而現在一出手就是一條和天下,這兩者好似矛盾了。

  我點點頭,也沒拒絕,拿過煙,放在邊上,笑道:“聽莫校花說,您家鬧鬼了?這事恐怕有點難弄。”

  我之所以會說,莫校花這三個字,是在暗示莫千雪,我知道學校挨揍的事,是她在從中作梗,

意思是得讓她給我道歉,否則,就算收了煙,我也不見得會給你們辦事。
  要說那中年男子也是個人才,肯定對我們鬼匠有過研究,不然,他絕對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但,這中年男子顯然是聽出來了,二話沒說,掏出一個紅包朝我遞了過來,說:“這裡面是五百塊錢,算是我給小兄弟的醫藥費。”

  我也沒客氣,接過紅包,塞進口袋,又瞥了一眼莫千雪,就見到莫千雪嘟著嘴,對那中年男子說,“姑父,你這是乾嗎呢,他在我們學校也就是被欺負的人,您為什麼對他這麼客氣。”

  那中年男子罷了罷手,朝莫千雪說了一句,你還小,不懂這裡面的事,便一臉笑意朝我看了過來,笑道:“小兄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提出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正所謂,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刁難下去, 更重要的是,我不敢確定他們倆是否看到我敲資陽濤悶棍的事,就說:“吃不言,睡不語,飯後,到棺材鋪詳談。”

  話音剛落,那中年男子麵色一鬆,朝我說了一聲謝謝,也不再說話。

  酒足飯飽後,由於啤酒喝得有點多,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好在意識還算清醒,我領著他們回到棺材鋪,又請他們上了二樓,直接去了師兄平常招待客人的書房。

  我先是讓他們在書房坐一會兒,後是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原本昏昏沉沉的頭腦被冷水這麼一淋,頓時清醒了許多。

  回到書房,我在他們倆對面坐了下去,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說說你家的事。”

  那中年男子聽我這麼一問,神色一怔,連忙告訴我,說是他姓李,名承澤,是莫千雪的三姑父,在廣州那邊開了一間貿易公司,家境還算殷實,在廣州那邊也算是有車有房的主。

  這生活過的可以了,自然也不會忘祖,他便於今年六月份的樣子,請了一批工匠,將老家的房子翻修了一頓,前前後後大概花了十萬塊錢的樣子。

  按照當地的規矩,大凡新房子蓋成,得有個喬遷儀式,而在喬遷儀式中,又有一個暖火的講究,意思是,讓新房子熱鬧起來,別冷了下去,其實也就是圖個吉利,寓意著這新房子紅紅火火,子孫滿堂。

  這李承澤雖說一年到頭在廣州,但終歸是這裡出去的,該講究的習俗還是要講究的,他便請了一眾親戚到自家新房子幫著暖火,而他家問題的始端,就是從這暖火開始。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53
第17章夜半麻將聲(下)

這所謂暖火,其意思是,喬遷當天晚上,不能睡覺,不能熄燈,要熱熱鬧鬧的。

  但這一眾親戚都在了,總不能聊天聊到通宵吧!

  於是乎,李承澤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幾副字牌,一眾親戚架了五六桌字牌,看上去好生熱鬧,而這李承澤為了讓親戚盡興,他也加入其中。

  而我們湘南這邊打字牌有點怪,往往是三個人打,十幾個人在邊上看,更為怪異的是,看字牌的人,永遠比打字牌的人激動。即便到了現在,依舊是這種現象,你要是去我們湘南,經常能看到三個人打字牌,十幾人在邊上喊,這個不能打,那個不能打,說了你不聽,現在點炮了吧!

  雖說這李承澤家裡架了五六桌字牌,但這李承澤是有錢人,前來暖火的親戚多,就如老班一句話說的那樣,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大凡有錢人家里辦點事,甭管你什麼親戚,都會去參加。

  所以,當天晚上閒著的人也多,便在邊上圍著看字牌,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這打字牌肯定有輸贏,贏得人肯定得笑,反之,輸得人肯定得苦。

  大概是後半夜的時候,這李承澤家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輸了一些錢,其實也不多,就是輸了接近一百的樣子。

  當然,一百對於李承澤來說不多,但對那親戚來說,卻是大錢了,真要說起來,他那親戚原本是打算來這邊贏點生活費,誰曾想到會輸。

  這輸錢了,肯定不能說自己手藝沒學到家,但總得找個理由吧!

  這不,李承澤那親戚便說了,說是都怪邊上那些人吵吵鬧鬧的,看了幾家牌,還在那唧唧歪歪的,這才導致他輸錢。

  輸錢的人都這樣說了,邊上那些看牌的人自然要收斂一些,否則,真鬧起來,以後都不好碰面。

  瞬間,原本還是熱熱鬧鬧的新房子,一下子變得寂靜下來,唯有打牌那些人在那嘀咕幾句。

  這新房子剛靜下來,就听到一陣稀里嘩啦的搓麻將聲傳了過來。

  起先,李承澤他們也沒怎麼在意,還以為是隔壁鄰居家搓麻將,但過了一會兒,那股搓麻將的聲音愈來愈大,是那樣清脆、刺耳,就好似在耳邊發出來的一般。

  這下,李承澤再也坐不住了,就問了另外幾人,問他們有沒有聽到搓麻將的聲音,那些個親戚一個個點頭說,聽到了,就連那莫千雪也說聽到了。

  幾個人一商量,得去隔壁看看,讓他們聲音小點聲,哪裡曉得,剛打開門,就發現隔壁鄰居家黑燈瞎火的,哪裡有什麼人搓麻將,這嚇得李承澤那一眾親戚,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敢說話。

  更為怪異的事還在後面,只要從這新房子走出去,那麻將聲立馬便消失了,一旦進入這新房子,那股麻將聲又出來了。

  一個晚上下來,李承澤跟一眾親戚也不敢再打字牌,戰戰兢兢的過了一個晚上,直到雞公啼鳴後,這股聲音才消失。

  第二天一大清早,這李承澤哪裡還坐的住,立馬去附近找了一名道士,說到這道士,用李承澤的話來說,在他們那邊挺有名的,作法很靈驗,一般小孩半夜無故啼哭之類的,一道符籙下去,保證小孩晚上絕不吵鬧。

  這麼厲害的一個道士,到李承澤家裡一看,臉色立馬變了,就告訴李承澤,這事他沒法弄,就算真弄了,也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禍害。

  那李承澤也是急了,就給那道士掏了一個厚紅包,那道士也不敢收,

就說,這新房子出問題了,多數是工匠在房子上動手腳了,找道士也沒用,畢竟,大家體係不一樣,得找關於工匠這一塊的專業人士。
  那道士嘴裡的專業人士,其實就是我們鬼匠,而那李承澤也趁這個機會打聽了一些關於我們鬼匠的事。

  原本,這李承澤不太信那道士的話,還以為遇到仙人跳了。原因在於,那道士把鬼匠說的神乎其神,又說請鬼匠辦事得花很多錢,還得送厚禮。

  可就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那李承澤新房的事越來越邪性了,頭兩天夜裡,僅僅是聽到麻將聲,到了第三天夜裡,恍恍惚惚的能看到一桌麻將架在自家的客廳,有四個青年坐在麻將桌邊上搓麻將。

  奇怪的是,四個青年坐在那,僅僅是不停地搓麻將,也不齊牌,周而復始地重複同一個動作。

  值得一提的是,看到這一幕的並不是李承澤,而是他家那個五歲大兒子,當時,這李承澤不太信他兒子的話,畢竟,童言無忌嘛!

  可,後來,每個來他家的小孩,都說他家客廳有人在那搓麻將,到最後,他家兒子每天哭著鬧著說,有哥哥要教他搓麻將,又說那哥哥的身子好冷。

  這把李承澤給嚇得啊,再次找到那道士,問那道士要鬼匠的人名、地名、

  當時,那道士告訴了他兩個人名,一個是我師兄,另一個則是我師傅,這李承澤一聽,徒弟肯定沒師傅厲害,便買了一些重禮,馬不停蹄地趕到我師傅所在的村子,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又叫正在上學的莫千雪去找我師兄。

  這才發生早上莫千雪來找我的事, 而李承澤現在之所以給我送一條和天下,說起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去找我師傅時,手中的重禮還沒送到我師傅手裡,便被我師傅一句,老夫年事已高,你去棺材鋪找我小徒弟吧!

  聽完李承澤的講述,我神色一怔,連忙問了一句,“你確定我師傅說的是,去棺材鋪找我小徒弟?”

  他嗯了一聲,“小兄弟,實不相瞞,我從令師尊那過來不到兩小時,自然不會記錯話,他老人家當初的確是說,讓我過來找他的小徒弟。”

  聽著這話,我心事重重,師兄才走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按說師傅他老人家應該不知道才對,我會這樣想,是因為在師兄身邊待了這麼久,我從未見過師兄去找過師傅,我曾經問過他原因,他說,他跟師傅之間有些誤會沒解開,不好見面。

  而聽這師傅的語氣,他好似知道,師兄離開了一般,當真是怪哉。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李承澤喊了我一聲,“小兄弟,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罷了罷手,說:“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事罷了。對了,你那條煙我收了,另外,你再給我包一萬的紅包,這事我給你解決。 ”

  “一…一…一萬?”那李承澤好似沒想到我一開口就是一萬,顫音道。

  我點點頭,也不解釋,“就一萬,少一分錢,你找別人。”

  我這樣說,看似在敲詐,實則,就他家的事而言,一萬真不算多要他的,因為這事我要承擔風險,搞不好還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倘若換作我師兄來,至少得五萬以上。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53
第18章 高潮村

那李承澤聽我這麼一說,好似有些不太情願,我也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以前聽師兄說,做我們這一行就這樣的,價錢由我們自己定,能不能接受,還得看東家自己,能談攏最好,不能談攏,只能說明我們與這件事無緣。

  那李承澤在考慮的時候,莫千雪湊了過來,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洛東川,看在同學的份上,就不能算便宜點?”

  我望了她一眼,雖說她長的很是漂亮,但在這事上,並不說長的漂亮就能便宜點,便淡聲回了一句,“不能!”

  她好似被我氣到了,又瞪了我一眼,說:“你算便宜點,以後我作業給你抄。”

  我苦笑一聲,也不說話,坦誠而言,我現在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學習上,說穿了,學習為了啥,還不是為了將來能找份體面的工作,而我對現在這份鬼匠工作,挺滿意的,看上去有點神神叨叨的,但貴在收入不錯,還能讓別人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那莫千雪見我不說話,有些急了,好似還想說啥,被她邊上的李承澤給攔下了,那李承澤說:“錢不是問題,只是不知道小兄弟有幾分把握?”

  我一愣,搗鼓老半天,他這是擔心我沒本事搞定那事,並不是嫌我要的錢多,早知道就多要點了。

  不過,有一萬塊錢我也知足了,就說:“可以去你家試試,實在不行,分文不取,連帶那條煙也一併還給你。”

  我這樣說,是我們鬼匠的規矩,事沒辦成,禮必須得還回去。

  當然,我既然敢提出要一萬塊錢,心裡自然也有些分寸,就跟那李承澤商定明天下課後去他家瞧瞧,他說能不能白天去,我說我倒是想白天去,但天天跟學校請假也不是個盡頭,更為重要的是,以前都是師兄替我請假的,我怕自己去請假,會直接被班主任給拒絕了。

  那李承澤見我這樣說,也沒堅持,便領著莫千雪走了,我則將他們送到棺材鋪門口,簡單的告別幾句,直接回到二樓,抱頭就睡。

  翌日,還沒校園門口,就听到不少同學在那嘀咕著,說是王陽明把自己凳子拆了,給資陽濤敲了幾悶棍,也有人說資陽濤故意拆了王陽明的凳子,是想給王陽明一個下馬威,更有人說資陽濤是在演苦肉計,主要目的是想跟王陽明一決雌雄,決定誰是高二三班的扛把子。

  對於這種話,我直接無視了,也沒怎麼在意。

  走到教室,我能明顯的感覺到王陽明跟資陽濤眼神不對,特別是資陽濤,頭上包著一大圈白紗布,課桌上是一條凳腿,雙眼惡狠狠地盯著王陽明,而王陽明則直勾勾地盯著資陽濤,給人一種高手過招,一個眼神即可的感覺。

  令我沒想到的是,倆人雖說這樣仇視著彼此,一天下來,愣是沒開打,我一打聽才知道,倆人在召集人手,約定本週六,在學校後面的一塊草坪,來一場決戰,最讓我無法釋懷的是,臨放學時,他們倆人找到我,說是要讓我做個公證人。

  我特麼差點沒崩潰,當即就拒絕了,哪裡曉得,他們並沒有聽我的話,那資陽濤對我說,“整個高二三班的男生,不是我的人,就是那傻幣的人,現在就你沒站隊,你不做公證人誰做?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拒絕的後果是,我們倆天天揍你。”

  躺槍,我絕對是躺槍。

  不過,那資陽濤有句話說的不錯,我們班的男生的確都站了隊,要么跟資陽濤混,要么跟王陽明混,像我這種能出於污泥而不染的學生就剩我這麼一個。

  無奈之下,我只好點頭答應,收拾一番就準備回棺材鋪。

  就在我走出教室後,那莫千雪一直跟在我後面,估摸著是怕被人看到,她跟我一直保持十米的距離。

  等我回到棺材鋪,那莫千雪立馬跟了上去,對我說:“我姑父說,讓我帶你去他們村子。”

  我嗯了一聲,讓她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則回到棺材鋪找到師兄平常用的工具箱。

  說到我師兄的工具箱,其實就是個木盒子,在左右兩側裝了一條帆布條,裡面裝了一些普通木匠工具,一柄魯班尺、一把鋸齒、一副墨斗、一把刨刀、鑿刀等等,像釘子之類的東西,在這工具箱卻是沒有。

  用我師兄的話來說,鬼匠用釘子,那是給祖師爺抹黑。

  我大致上檢查了一下工具箱,東西都在, 又換了一套破舊的衣服,便背著工具箱出了棺材鋪。

  那莫千雪一見我身上的衣服,柳眉微蹙,“你換衣服幹嗎?”

  我苦笑一聲,其實我也想穿的帥帥的出門幹活,但鬼匠所干的活是苦活,你要是穿的好,萬一弄破了,弄髒了,那該多心疼。穿破舊的衣服則不同了,反正舊了,多破幾個洞也是無所謂的。

  當下,我也沒跟她解釋,便讓她領路。

  那莫千雪告訴我,她姑父的老家在高潮村,離我們鎮上大概有十來里路,走過去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找輛摩托車,可那莫千雪又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坐一輛摩托車不合適。

  你聽聽,我念高中的時候,那女生多純情,多講究,哪像現在的高中女生,懷孕打胎的,比比皆是。

  無奈之下,我們倆只好找了兩輛摩托車,徑直朝高潮村那個方向極速而行。

  說到這裡,有個事得提一提,我們鬼匠一般上門給人打棺材或打一些跟陰間有關的東西,是不能藉助外力行走,必須要徒步行走,以彰顯誠意以及對祖師爺的尊重,倘若路途遙遠,可以藉助外力,但不能坐到目的地,必須徒步走上五里路,而上門幫忙看事之類的,沒有這個講究。

  一路顛沛流離,傍晚時分,我們倆到達高潮村。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輪明月緩緩升起,灑下無盡的月光,將地面照的亮堂堂的,令整個高潮村看上去,宛如白晝一般。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陡然有些不安,特別是莫千雪指出他姑父家的新房子後,那種感覺愈來愈強烈。

leesai 發表於 2018-12-4 22:54
第19章 缺1門

那莫千雪見我愣在村口,絲毫沒有進村的意思,便催我了我一句,“愣著幹嘛呢,進村吖!”

  我望瞭望她,有時候真想說,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就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徑直朝李承澤家裡走了過去。

  來到李承澤家,他有些激動,一把抓住我手,特別熱乎地說:“小兄弟,你總算來了,還沒吃飯吧。來、來、來,晚飯已經給你備好了。”

  我點點頭,又朝他做了一個要紅包的動作,這不是我貪財,是問他要開工紅包,圖個彩頭。

  他一怔,旋即明白過來,笑道:“我懂,我懂。”

  說話間,他給我遞了一個紅包,我捏了捏,估計是一百塊錢,點點頭,說了幾句吉利話,便跟著他去了餐廳。

  還真別說,他這房子弄得挺好,古色古香的,長這麼大了,我是第一次進這麼漂亮的房子,難免多瞥了幾眼,就發現他這房子,整體來說,沒啥問題。

  當然,我說的沒問題,僅僅是有木料的地方,至於其它地方,我沒那個本事給他看。

  吃飯期間,李承澤的媳婦、兒子、女兒都在,也不曉得是我看錯了,還是咋回事,李承澤的那個兒子,一雙眼睛時不時往西邊瞥了過去,每瞥上一眼,他的臉色便會難看一分。

  即便這樣,那小子還是時不時朝那邊看了過去。

  顧及在吃飯,我也沒問,待飯後,我先是讓李承澤將他媳婦、女兒以及莫千雪喊走,留下他兒子。

  那李承澤估計是知道我要辦正事了,二話沒說,連忙叫那些人去了別的房間,我則朝他兒子走了過去,在那小子麵前蹲了下來,問了一句,“小朋友,哥哥問你個事,你為什麼總是朝那邊看。”

  我一邊說著,一邊朝西邊指了過去。

  要說這李承澤的兒子,不愧是生意人的後人,奶聲奶氣地回了一句,“我爸爸說,向別人打聽事,要先給紅包意思一下。”

  我…我…我也是無語了,就朝李承澤看了過去,就發現他沖我苦笑一聲,“小兄弟,讓你見笑了啊!”

  “繼祖,別亂說話,快告訴哥哥!”他又朝自家兒子說了一句。

  “我不,是爸爸說的,打聽事要先給紅包意思一下。”別看那小子才五歲,性子倒是倔的很。

  無奈之下,我摸了摸褲兜,掏出一塊錢給他遞了過去,“現在能說了麼?”

  他接過一塊錢,像小大人一般,先是將一塊錢抹齊,後是對折起來,放進褲袋,又沖我笑了笑,“因為那邊有四個哥哥在搓麻將吖!”

  說完,他拉起我手,朝那邊走了過去,在走到靠近西邊的位置,他指了指,奶聲奶氣地說:“喏,就在前面一點點的地方,四個哥哥在那搓麻將。”

  “能說說具體位置麼?”我朝他問了一句。

  他死勁晃了晃腦袋,“我不敢,我怕過去,他們會打我。”

  說完這話,小孩稚嫩的臉上浮現一絲害怕的表情,整個人開始抖了起來,我也不好再問下去,便朝李承澤打了一個意思,意思是讓他把這小孩帶走。

  那李承澤回過神來,抱起那小子,直接去了隔壁房子,很快,他又跑了回來,在我邊上站著,問我:“小兄弟,這房子看出來沒,哪有問題?”

  我搖了搖頭,心中卻想起莫千雪說的一句話,她說,他那親戚已經從新房子裡搬了出來,而看這架勢,李承澤並沒有搬出去啊。

  我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他給我的解釋是,

他平常都在隔壁家借宿,今天知道我要來,才特意在家裡開火,又問我,這樣是不是不行。
  我說了一句沒事,盯著西邊看了看,就發現這位置空蕩蕩的,在靠近牆壁的位置,有一扇老式木窗子,上面的木雕花雕的是一對鴛鴦,栩栩如生,其線條優美,沒絲毫凹凸,簡直是巧奪天工之作。

  憑心而論,讓我來雕,絕對沒這手藝,甚至可以說,我不及他刀功的百分之一。

  當下,我朝李承澤問了一句,“這窗子是請人雕的,還是買的現成的?”

  一提到這木窗子,那李承澤臉上閃過一絲自豪,解釋道:“小兄弟,眼力見不錯,這木窗子我是請一位老師傅出馬的,老人家一生鑽研木工,特別是在雕刻這一塊,可以說是我們整個湘南數一數二的,為了請他老家人,我可是花了不少錢。”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便走了過去,抬手摸了摸木窗子, 它的用料應該是椿木,不對,嚴格來說,應該是椿木當中最好紅椿。這种红椿木色澤亮麗,呈紅褐紫亮,紋理清晰,香味濃郁,材質軟硬適中,耐腐蝕,易加工,一般做樂器,或雕花之類的東西,都是選擇這种红椿木,有中國桃花心木之稱,在整個木料市場,這紅椿木屬於高檔品,價值不菲。

  發現這一情況,我又瞥​​了瞥這房子的其它幾個窗戶,令我疑惑的是,其它的窗子,用的都是鋁合金,唯獨這個窗子,用的是木質材料,我就問李承澤原因。

  他給我的解釋是,他請風水師看過這房子,說是這個位置,在整個房子屬於西北缺角,不適宜使用金屬作窗,得用木。

  我稍微想了想,好像房屋風水里的確有這麼一個說法,不過,我那個時候不懂什麼風水,也沒深問下去,就問了那李承澤幾個關於這木窗子的問題,大致上是問他有沒有得罪那老師傅,又問他老師傅裝這個窗子時,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他說,無論是雕窗子,還是裝窗子,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而他跟老師傅相處的也是十分融洽。

  這讓我臉色沉了下去,按照我最初的想法,這木窗子肯定有問題,但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一般老師傅真要在這上面動手腳,首先得跟東家不對頭,無緣無故的沒人願意動歪心思。

  我這樣想,是因為祖師爺魯班曾擔心徒子徒孫外出做工時,被人欺負,創立了一門法術,叫《缺一門》,這《缺一門》又分上下兩卷,上卷是一些害人的法術,而下卷則是一些救人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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