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這麼說,事後令尊必然有竹報回鄉了?”
是的,家慈因此放心不下,遂叫我出來探看究竟。”
“可探得令尊的行蹤或去處?”
“沒有,不過在附近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
“那個人做了什麼不當的事,而遭到姑娘的懷疑?”
“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臉上蒙著一方黑巾。”
麥無銘的心頭又是一動,他加以拾綴,加以串聯,幾乎可以肯定姚鳳諒的出身來歷和所找的人。
“姑娘不人識他’!”
“不認識。’姚鳳婷說:“他自稱是‘幽冥教主’。”
“那個人可認識姑娘?”麥無銘此間是有感而發。
“我從未出過遠門,當然也無人認識我了,不過,聽說那個人與九華山大火頗有關聯,因此,我追躡下來,幾經攔截,結果……”
麥無銘的心頭這次震動得意外,他迫口地說:“莫非就是中了那個蒙面人的毒掌?”
姚鳳婷悻然地說:“只是疏忽,只是大意。”
完了,麥無銘陸續堆砌起來的結論傾倒了,崩潰了,
他原以為姚鳳婷和那個蒙面人之間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結果,結果他們竟然是互不相識,兩相對敵!
“那姑娘最後一次同他交手的地方在哪裡?”
“括蒼山下。”
“姑娘今欲何往?”
“探訪父蹤,追索那個蒙面之人。”
“在下也曾耳聞江湖卜最近崛起了一個‘幽冥教’,是以正想會會那個蒙面人。”
姚鳳婷粉面突然一展,她欣然地說:“既然如此,那兵貴神速,我們說走就走!”
姚鳳婷始終是落落寡歡,不苟言笑,這還是第一次所見的笑容。
當然,她和麥無銘當初的遭遇完全相同,踏入江湖尋父,而父親卻是行蹤不明,生死成謎,心中怎麼會開朗得起來?
“好。”
兩個人已經用完了午餐,麥無銘遂招來了店家說:“掌櫃的,加上裡面的兩盆熱水,一共多少銀子?”
阿牛笑笑說:“熱水免費,飯食共計一兩二錢。”
麥無銘摸出了二兩碎銀說:“不用找了。”
“謝謝,謝謝公子。”
姚鳳婷說:“這頓飯的賬目應由我支付,但是,大恩已經受了,小惠也就不爭了。”
“姑娘客氣了,飯菜原本是我叫的,而你又沒加添什麼,說什麼也沒有理由叫姑娘破費。”
“麥少俠可有同伴?”
“沒有。”
“麥少俠是在等人?”
“也沒有呀!”
姚鳳婷問得突然,因此麥無銘也答得頗為納罕。
“那麥少俠怎麼叫了這許多的菜餚?”
“嘎!”麥無銘釋然了,他掩飾地說:“過年嘛!新年裡應該吃得豐盛一點,豐富一點。”
姚風婷也釋然地說:“說得也是。”
兩個人馳到了括蒼山下,四處搜索,四處追尋。
所聽到的只是風聲蕭蕭,所見到的只是樹枝搖搖,想要在山中找一個人真是談何容易!
一大,他們在“海口”的一家小食店軍進餐,麥尤銘說:“姚姑娘,泥牛入了海,黃鶴飛蒼冥,我們又該如何呢?”
姚鳳婷一臉凝重,她說“報仇事小,探親事大,這似乎是我唯一的線索,只有在這一帶巡迴,守株待兔。”
“那姑娘胸中必有成竹,定蘊信心。”
麥無銘話擊雙關,姚鳳婷焉會聽不出來?她說:“多謝安少俠關懷,我只要小心一些,自保絕無問題。”
“那在下尚有他事待辦,暫且在此分手了。”
“麥少俠珍重。”
“姚姑娘珍重。”
麥無銘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見在外面招攬生意的店小二繃著面孔匆忙地跑了進來。
他邊走邊說:“掌櫃的,狼來了,狼來了……”
那個四十開外的掌櫃的一聽臉色也頓時黯了下來。
他嘆息一聲,拉開抽屜拿出一錠五兩重的元寶放在一個朱漆的茶盤裡,然後說“唉!流年不利,你也去準備該準備的東西吧!”
“是。”
店小二意興闌珊的走向裡角的一張空檯子邊,拿起抹布胡亂地抹了一下,然後準備了兩副碗筷、兩壺老酒、幾碟小萊什麼的。
麥無銘見了不由怔了一怔,他看看姚鳳婷,又在原位坐了下去,心中暗暗地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天寒地凍,括蒼山的狼群找不到食物,跑向鎮裡來了?”
其實,他知道那絕不會是山上下來的野狼,必定是惡棍的代名,必定是土豪的綽號。
果然,沒有多少工夫,有兩個彪形大漢目空一切地橫行了進來。
那兩個人都是三十出頭,都是身穿緊身武靠。
一個是斜眼,另一個凸吻。
一進門,那個斜眼的飛揚恣睢地說:“銀子準備好了沒有?”
掌櫃低聲下氣,臉上硬擠出一絲笑意,說:“準備好了,就在這裡。”他指一指預先放在茶盤中的銀子。
斜眼漢子三步二腳的走到櫃檯邊,立即拿起那錠銀子,用手戥了一戥,然後塞入腰帶上的口袋中。
凸吻的漢於岸岸然地朝店小二說:“酒菜擺在哪一桌?”
“老地方,依舊是那一桌。”店小二同樣地忍著氣,吞著聲,用手朝裡角指了一指。
“怎麼都是擺在角落裡?”凸吻的漢子怒聲地喝問著說;“莫非是捨不得?不情願?”
“沒有啦?”店小二怯聲地分辯說:“裡面清靜嘛!”
“好小子油腔滑舌,看老子不……”
凸吻的漢子有所行動的時候,斜眼的那個已經走過來了,他說:“算了,角落就角落吧!我們今天還有幾處地方要趕,沒時間同他磨菇,改日再來教訓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