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他是海口鎮的城隍、土地,凡有人進而不出,留而不走,都難瞞過他的耳目。
“他叫童碩新,外號‘九頭鳥’。”
“嘎——一隻扁毛畜生哪裡值得大驚小怪?”
“那你可知道那邊三個人又是誰?”
“又是誰?”
紀國勳這次真的不知道了。
因為他只是小廟裡的神祇。
“他們乃是‘秦嶺三蛇’!”
“‘秦嶺三蛇’?’紀國勳果然有些吃驚了,他繼續地問:“你們都是幽冥教裡的?”
“你知道的倒還不少嘛!不錯,他們三位乃是幽冥教中的巡察。”白眼狼得意地說:“怎麼樣?現在可以納命了吧?”
“不見得吧!“紀國勳安閒地說:“你可知道那位綠一姑娘是誰嗎?”
“當然知道。”白眼狼昂然地說:“她是地獄門中的入。”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紀國勳原封不動地將話回敬了過去,說:“不錯,她正是地獄門中第九殿殿主的……”
紀國財遲疑了,停頓了,再往下說似乎有礙難之處。
但白區政卻不在意對方欲說什麼。
他只是沉思著、困惑著,然後接口說:“可是我在地獄門中的時候,卻從來也未見到過有女性在裡面。”
“那是你孤陋寡聞!”
紀國勳利用對方的弱點,他得理了,就氣直地說著。
白眼狼自找難堪,惱羞成怒,頓時就氣呼呼地說:“不管如何,地獄門已經完蛋了,你今天也是死定了!”
紀國勳冷冷地說:“也不見得。”
“咳!”長吻狼聽得不耐煩了,他接口說:“老‘白’,我們受他的氣還嫌不夠嗎?你又何必嘮嘮叨叨地同他多說,動手把他擺平了,再吐幾口唾涎,再踹上幾腳消消氣也就是了!”
“說的也是,我們這就上!”
兩匹狼式一拉,遂一左一右地攻了上去。
他們只是地痞、流氓,海口鎮內的小混混。
是一紀國勳並不在意,隨便地應付著,隨便地敷衍著,手下敗將嘛!
白眼狼二人哪有不清楚自己的斤兩?
因此一上來就出狼招,就用奇式,看看能否把對方給擊倒,給擺平。
這幾招是他們最近才學來的,所以算是最奇的了,也最狠的了。
但是,什麼竹,出什麼筍,什麼病,投什麼藥。
憑白眼狼他們這兩塊料,會有人能看得上眼?真是,一隻酒杯也裝不下一大碗的水呀!
不過,倒也被他們多拖了十來個回合,二十招一過,敗象還是露了,童碩新一見,不得不施出援手。
“九頭鳥”的功力果真要高明了一些,但是,那也只是比了手底下的人,還高不過對手紀國勳。
因此四個人打得團團轉,看起來十分熱鬧,卻是一個兩相之局!
回過頭來再說說“秦嶺三蛇”那一邊情形的發展,廟後廣闊,姚鳳婷在距紀國勳停身之處五丈左右的地方也回過了頭。
她,玉立亭亭,翠樹臨風,雖然是一臉嗔容,但秋天也有其可愛之處!
“現在,報上名來,姑娘的手中,可從來不殺無名之輩!”
哈!她到底殺了幾個有名之輩?真是天曉得,別說殺人,恐怕連一隻雞也沒有殺過呢!
“喔!好大的口氣,好吧!大爺這就告訴你,免得你到了陰曹地府作了一個迷糊鬼,”馬碧一臉輕佻,也滿面倨傲地說:“本大爺名叫馬碧,馬超的馬,碧綠的碧。
就是我身上所穿的顏色,也是你身上所穿的顏色,因此,人稱‘青竹絲’。他……”
他左手一擺繼續地說:“姓殷名洪,外號“赤練蛇’,至於剩下的一個,叫雷諾,人黑衣黑,所以人稱‘黑炭燒’。”
因為我們兄弟來自秦嶺,是以江湖上的同道管我們叫‘秦嶺三蛇’!”
姚鳳婷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根本不知道什麼“秦嶺三蛇”或者“嶺南四毒”,她所以作如是之問,只不過是裝模作樣,擺擺威風罷了!
“好吧!那你們就出手吧!”
“且慢。”馬碧猶疑地說:“你也得報上你的姓名。”
他是聆聽了童碩新幾個的稟報,說這位姑娘打翻了海口分壇中所有的人,而且,對方又來自地獄門,是以他必須要弄個清楚。
“本姑娘姚鳳婷。”
“地獄門裡的?”
“唔,可以這麼說。”
“是嗎?”
馬碧側著頭,皺著眉,一臉的不信,滿腹的狐疑,兩眼直楞地緊盯著姚鳳婷清秀的面龐不稍或瞬,幾乎要把對方看穿、看透。
到底是姑娘家,畢竟是初出門,姚鳳婷的芳心頓時感到一陣不安,一陣恐慌,粉面紅了,雙頰熱了。
她強捺心神,吭聲地說:“不是你又待如何?”
馬碧不由長長地吐出了一回氣,他心寬了,意也鬆了,過方既然不是地獄門中的人,那另一個小子也必定不是麥小雲了,全是假冒的!
“說得也是。”馬碧輕蔑地笑了一下,說;“是要殺你,不是也要把你撂在此地。不過—一這麼年輕,這麼標緻的姑娘,夭折了真個有點可惜。”
“秦嶺三蛇”雖然凶狠到家,惡毒萬分,但卻是不淫!
尤其“赤練蛇”和“黑炭燒”,他們不近女色,練的也就是所謂童子功。
“呸!閒話少說,你們上吧!”
“好!老三,你先上去挑挑她。”馬碧隨意地說:“看她學了多少,練了多久。”
“是。”
雷諾踏上幾步,他沒聽說過姚鳳婷的尊姓大名,也看不出姚鳳婷的奇特之處,是以右臂輕搖、回頭微探,想先試試對方的實力到底有幾何?
姚鳳婷風搖荷蓋,手綻玉蓮,一旋一送地回上了一掌,其所指的部位,竟然是“紫宮”大穴,快捷而又凌厲!
雷諾不由悚然一驚,他雖然看不出對方的出身來歷,但是,其身法之靈活,其手法之詭異,果然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頓時把輕敵之心給收了起來,審慎地發招換式了。
“子母金環”姚天送,隨身的兵刃就是一對鋼環。喔!不對,是一支鋼環,唔——也不對呀!其鋼環說是一個,卻有兩個,一大一小,一子一母,合而為一。
分則成二,施展開來,威力無比,聲勢驚人。
當年行道在大江南北,真是響透了半邊天,宵小見而喪膽,綠林間而驚魂。
由於他藝怪,人亦怪,是以江湖上的人都稱他是一個怪傑。
姚鳳婷家學淵源,乃父所有,她承受了十之七八,只因女兒家使鋼環不便,也不雅,以故未見打造罷了。
她身形一經轉動,人似穿花蝴蝶,掌似漫天飄雪,忽東忽西,時左時右,教人捉摸不出,令人防不勝防。
雷諾的審慎不管用了,雷諾的凶狠也收不到效果,漸漸地,他變得只有招架之力,卻沒有還手之能了。
馬碧一見刮目了,他就悄悄地對殷洪說:“老二,你上去助老三一臂之力。”
“好。”
“赤練蛇”殷洪應了一聲,也開步走了過去,並且朗聲地說:“姚鳳婷,我們兄弟曾經言之在先,三位一體,同進共出,如今二大爺也要出手了!”
“姑娘並不在乎,你們這些長蟲何不統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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