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韓伯虎哈哈一笑,舉杯道:“為白姑娘脫險歸來,咱們先敬一杯,替她壓壓驚。”
白菊花雙手端起酒杯,道:“賤妄能安然脫險,全仗韓老鏢主、秦公子、蕭姑娘仗義相助,銘感肺腑,無以為報,只好借花獻佛,先敬三位一杯,以謝救命之恩!”言畢一飲而盡。
坐在白菊花身邊的蕭姣姣,一見韓伯虎、秦忘我均杯到酒盡,她哪甘示弱,也端起灑杯,一飲而盡。
哪知酒甫入口,即嗆得她一口噴出,噴了白菊花一臉一身。
蕭姣姣頓時面紅耳赤,忙向白菊花致歉道:“對不起,我……”
白菊花卻毫不介意,笑道:“不妨,不妨,蕭姑娘從未喝過酒,可不能喝的這麼急,要慢慢喝啊。”
蕭姣姣一看,白菊花被噴得滿臉滿身酒汁,狼狽不堪,忙掏出絲帕,為她擦拭,窘迫萬狀道:“白姑娘,我帶的有衣服,陪你回房去換一身吧。”
白菊花道:“沒關係,反正我被關了多日,這身衣服也髒了。”
蕭姣姣道:“那就換身乾淨的,走,我陪你回房去換。”
韓伯虎也笑道:“還是蕭姑娘周到,老夫鏢局裡沒有女眷,就算想到了,也找不出衣服給白姑娘替換啊!哈哈……”
蕭姣姣立即起身離座,陪著白菊花回房更衣。
韓伯虎等她們離去後,即道:“秦老弟,老夫方才在想,這位白姑娘定然知道常九身在何處,否則,黑白無常豈會一路追蹤到洛陽,不惜借用豫西五鬼之力,將她劫持而去。”
秦忘我昨夜已自冷彪口中獲悉,要見常九者,實另有其人,但他不便說出,只好避重就輕道:“也許白姑娘真不知道吧。”
韓伯虎沉吟一下,道:“白姑娘可能尚不知道老夫與常九亦是舊識,且是生死之交,所以有所顧忌,回頭待老夫說明,也許她就不需隱瞞了。”
一老一少,各懷心事,默默相對而酌。
等了一盞熱茶時間,仍末見蕭姣姣陪同白菊花更衣歸座,韓伯虎不禁詫異道:“白姑娘更衣,那需如此之久?”
秦忘我笑道:“姑娘家們,就是這麼慢吞吞的,大概正在打扮吧。韓老鏢主可曾注意到,蕭姑娘今夜就曾刻意打扮了,跟平時判若兩人呢!”
韓伯虎正色道:“秦老弟,你只注意到蕭姑娘的妝扮,老夫卻在暗中注意白姑娘的眼神啊!”
秦忘我一怔,詫然道:“韓老鏢主,你發現白姑娘的眼神有何不對?”
韓伯虎思索一下,置之一笑道;“也許是老夫多疑吧,大概是她被關多日猶有餘悸、驚瑰未定吧!”
秦忘我不便追問,又等了半盞熱條時間,仍不見兩個少女更衣歸座,他終於按挎不住,起身道:“韓老鏢主,在下去看看她們。”
匆匆來至西廂客房,發現房門虛掩,叫了兩聲,房內竟然毫無聲息。
秦忘我情知有異,急忙推門而入,不禁驚得一怔。
只見蕭姣姣昏倒在地,似被點了昏穴,白菊花卻已不知去向!
蕭姣姣被解開穴道,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柄“銀月飛霜”。
果然不出所料,從不離身的短劍已不翼而飛!
這一驚非向小可,她霍地跳起身,要衝出房去追白菊花,卻被秦忘我攔住,道:“她早已逃走了!”
蕭姣姣驚怒交加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好心好意帶她回房來更衣,她竟出其不意,點了我昏穴,趁機竊去了那柄銀月飛霜!”
秦忘我這才吃驚道:“什麼?白姑娘竊走了你的短劍!”
蕭姣姣恨聲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替她殺了黑白無常,她竟然恩將仇報!”
秦忘我詫異道:“不對呀!她跟你素不相識,今夜初次見面,怎會知道你有那柄短劍?而且,今夜你更換便服,劍藏衣內,並未露出……”
正說之間,韓伯虎久候不見他們歸座,也親自來查看究竟。見壯為之詫然。
等他獲知白菊花竊走短劍後,不禁更為驚詫道:“這簡直太意外了!怎麼可能呢?”
蕭姣姣氣憤道:“怎麼不可能?短劍不見了,她人也逃走了,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事情的發生,確實太令人感到意外!
白菊花為何竊去“銀月飛霜”?
她是臨時見獵心動?還是特地為此劍而來?
如果是見獵心動,似很牽強,團這“銀月飛霜”外表只是一柄形狀特殊短劍,若非親見其傷人威力,絕不會想到它是一件罕世神兵。
何況,蕭姣姣今夜更裝,將其藏在衣內,白菊花根本毫無機會發現。
除非她是為此劍而來!
她並不知道蕭姣姣身懷此劍,定然有人幕後授命。
授意之人是誰?白菊花為何要聽命於那人?
結論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常九!
白菊花既是地鼠門弟子,常九身為掌門人,她必須聽命,也就顧不得秦忘我曾為她出生入死了。
但韓伯虎心裡明白,常九絕不是那種人,他斷然道:“絕對不是常九!”
見過短劍威力的,除了韓伯虎及同赴邙山的幾名鏢師之外,只有豫西五鬼,黑白無常及那操舟之人。
黑白無常己死,豫西五鬼無此能耐控制白菊花,剩下的只有那操舟者了。
秦忘我不禁聯想到,要見常九之人,可能即是那操舟者,必然以什麼特殊方法,控制了白菊花,使她不得不聽命。
既然如此,白菊花可能即是那人釋回,奉命依計而行。留在客棧等候秦忘我,打算混進虎風鏢局,故意接近蕭姣姣,以便伺機下手。
不料如此順利得手,恐怕白菊花自己也意想不到!
秦忘我雖理出個頭緒,但顧慮到不能讓韓伯虎知道蕭姣姣昨夜曾以短劍殺死黑白無常,是以不便說出自己的判斷。
但韓伯虎深知,短劍落於敵手的嚴重性,神色凝重道:“老夫拼了這條老命,也得追回銀月飛霜!”
如何追回呢?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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