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銀月飛霜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5 17:35: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 29794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8:12
三十

  秦忘我正色道:“不!今夜說不定有場大戰,咱們最好養精蓄銳,儘可能使精神及體力保持最佳狀況,隨時提高警覺!”

  蕭姣姣失望地一嘆,無奈道:“好吧!”似乎有點賭氣,歸劍入鞘,上床打起坐來。

  秦忘我走至窗口桌旁坐下,由窗口可見街上情況。尚不到二更,附近一帶已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影。

  顯然三日前的血案使附近居民猶有餘悸,早已關門閉戶,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靜寂的街頭,使人意識到瘋狂殺手隨時會突然出現,以致暗中守伏的捕快們無不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更敲二鼓,秦忘我巳苦思很久,突然當機立斷,起身走向蕭姣姣,輕聲喚道:“蕭姑娘,蕭……”

  蕭姣姣雙目急睜,霍地跳起身,道:“來了?”一把抓起身旁長劍。

  秦忘我笑道:“別緊張,還沒動靜。”

  蕭姣姣嬌嗔道:“那你幹嘛故意嚇我?”

  秦忘我靈機一動,道;“我不是嚇你,是要告訴你。王大人在招呼我去。”

  蕭姣姣茫然道:“王大人在哪裡?”

  秦忘我表情逼真道:“他扮作更夫,剛經過窗口下,向我揮手招呼,大概有事吧。”

  蕭姣姣即道:“好!咱們下去看看。”

  秦忘我正色道:“不!你留在這裡,我很快就回來。”

  蕭姣姣大為不悅,生氣地將劍丟在床上,氣鼓鼓地朝床邊一坐,不再說話。

  秦忘我無暇理會,推開窗,越窗縱身而下。

  秦忘我沒有去見王守義,直奔城外而去。

  出城五六里,即是一片墳場。

  夜色朦朧下,一排三堆新墳,埋葬著江南三俠。

  三更尚未到,秦忘我先查看附近情勢,放眼看去,觸目皆是座座墓冢。

  對方約定,三更在江南三俠墓冢相見,他不能離開太遠,只好守在附近。

  這時他才突然想到,對方為何約在此地見面,且指定在江南三俠墓冢前?

  難道……

  念猶未了,突聞身後傳來個低沉聲音,問道:“你是來赴約的?”

  秦忘我回身一看,只見距離三丈外一座墓冢上,站著個身材嬌小的黑衣蒙面人。

  由於天色太黑,無法分辨出是男是女,但以聲音判斷,應該是個男子吧。

  他已經來早了,想不到對方比他更早!

  此人會是常九嗎?

  秦忘我抑制內心的激動,力持鎮定道:“不錯,我是來趕約的,閣下是常九?”

  黑衣人不答,反問道:“你好像迫不及待要見常九?”

  秦忘我詫異道:“難道閣下不是他?”心裡暗自一驚,想到此人可能就是瘋狂殺手。

  黑衣人仍然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冷聲道:“我約的地點,是在江南三俠墓冢前!”

  秦忘我道:“三更尚未屆,到時候在下自然會去,不過,此處距江南三俠墓冢不足十丈,咱們目的是見面,就算在下早到了,末在江南三俠墓冢前相候,又有何分別?”

  黑衣人堅持道:“不!這有很大分別!”

  秦忘找強自一笑道;“好吧!閣下既然堅持,在下就先去恭候。”

  —轉身,掠身而去。

  剛來至江南三俠墓冢前,黑衣人也掠身而至。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一挺手中長劍,劍及履及,直向秦忘我背心刺去。

  秦忘我及時驚覺,身形一撥兩丈,黑衣人連人帶劍從他腳下衝過。

  這—劍勢疾力猛,又是驟然發難,秦忘我要不拔身避過,必被利劍刺個洞穿。

  秦忘我驚怒交加,凌空雙足向後一蹬,向黑衣人疾撲而去。

  黑衣人身手嬌捷,—劍偷襲未逞,似已料到秦忘我會撲來,—個急轉身,“唰唰唰”連刺三劍,封住了門戶。

  秦忘我凌空身形一偏,落在了七八尺外。

  黑衣人形同瘋狂,欺身逼近,一口氣又連攻十七八劍,每一出手,均取對方致命要害。

  秦忘我最厲害的就是能預知對方攻取部位,黑衣人攻勢雖猛,他卻輕輕鬆鬆全部閃避開去。

  哪容黑衣人再發狠,只見他出手如電,一把執住對方右腕,疾喝道:“撒手!”

  黑衣人手腕一麻,長劍墜落地上。

  黑衣人不顧右腕被人制住,右手駢指如戟,猛向秦忘我雙目戳去。

  秦忘我頭一偏,同時還以顏色,右手疾點對方左肋下方“期門穴”。

  黑衣人右腕受制。無法閃避,只覺穴道微微一麻,頓時不能動彈。

  秦忘我趁機一探手,揭開黑衣人蒙面黑巾,雖是天色太黑,但他能在黑暗中視物,赫然發現對方竟是個眉清目秀卻滿臉充滿悲憤殺氣的少女!

  “你……”秦忘我意外地一怔。

  黑衣少女恨聲道:“不必廢話,快動手,殺了我吧!”

  秦忘我放開左手,詫異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黑人少女視死如歸,毫無懼色道:“因為我約你來,就是要殺你,為亡父報仇!”

  秦忘我更覺驚詫:“令尊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8:12
三十一

  黑衣少女悲憤道:“江南三俠之一,追風俠楊超!”

  原來她就是楊瑤,秦忘我終於恍然大悟,不禁笑問道:“姑娘憑什麼認定在下是你殺父仇人?”

  楊瑤道:“哼!杏花村酒樓甫遭血洗,未留一個活口。除了那喪心病狂、殺人不眨眼的瘋狂殺手,誰敢在原址重新開張!”

  秦忘我道:“所以你就認定,在下是那瘋狂殺手?”

  楊瑤恨聲道:“難道不是?哼!你枉殺無辜,旨在逼出常九。

  否則,你會見了紙條就急急趕來赴約嗎?可惜我不是常九,令你大失所望吧!”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不錯,在下是很失望。但姑娘恐怕也會失望,因為在下並非那瘋狂殺手!”

  楊瑤詫然道:“你不是?”

  秦忘我道;“難道姑娘不相信?”

  楊瑤心念一動,道;“如果要我相信,你就解開穴道!”

  秦忘我毫不猶豫,伸手向她背後輕輕一拍,穴道即時解開。

  哪知就在這時,冷不防幾道寒芒,向秦忘我背後疾射而至。

  楊瑤一眼發現,急將秦忘我向旁猛一推,同時口中喝道:“當心!”自己卻不及閃避,胸前被三枚暗器射中。

  秦忘我尚不知她被暗器射中,順著被推開之勢,回身就向那暗算之人撲去。

  但那人情急拚命,雙手齊揚,發出十幾道寒芒,使秦忘我撲勢一阻,趁機掉頭疾掠而去。

  秦忘我怒從心起,正待急起直追,卻聞楊瑤發出極痛苦呻吟,回頭一看,才發現她已受傷倒地。

  蕭姣姣獨自生著悶氣,久候末見返回,不禁暗忖道:“他去見王大人,怎麼去了這麼久?”

  又等了片刻,仍未見秦忘我返回。她終於按捺不住,也越窗而出,落身在街上。

  正好是三更時分,更夫一路敲著竹筒銅鑼行來,沿途呼報導:“夜深啦,門戶火燭小心……”

  蕭姣姣迎上去,向那提著燈籠的更夫招呼道:“王大人……”

  更夫似為捕快所扮,卻並非王守義,他不禁一怔,道:“姑娘找王大人?”

  蕭姣姣也—怔,急問道:“王大人在哪裡?”

  更夫遙指遠處街頭,道:“就在那邊街頭拐角上……”

  蕭姣姣不等他說完,已飛奔而去。

  奔至街頭轉角處,果見暗處守伏幾名捕快,在那裡如臨大敵,全神戒備。

  一見有人奔近,立即一擁而出,發現是蕭姣姣,始知過度緊張,虛驚一場。

  蕭姣姣眼光一掃,既未見王守義,亦末見秦忘我,急切問道:“王大人和秦公子呢?”

  一名捕快答道:“秦公子沒見到,王大人就在酒樓對面萬祥茶莊樓上……”

  蕭姣姣暗罵道:“混賬的更夫,胡說八道!”

  掉頭奔回杏花村酒樓對面,來至萬祥茶莊樓下,只見守伏在暗處的幾名捕快競全被人點穴制住,倒在地上。

  蕭校妓見狀大驚,情知有異,急向茶莊樓上大聲疾呼道:“王大人!王大人……”

  王守義聞聲,自樓上窗口縱身而下,急問道:“蕭姑娘,出了什麼事?”

  蕭姣姣向暗處一指,王守義定神一看,不但看清幾名捕快昏倒地上,且發現一旁留著熄滅的燈籠及打更的竹筒銅鑼。

  王守義頓時驚道:“方才那更夫……”

  蕭姣姣也立即想到,那更夫即是瘋狂殺手!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不及問秦忘我去向,情急道:“王大人快回酒樓!”

  王守義衝至街心,一聲號令,守伏附近一帶的捕快共有二三十人,全部現身而出。

  蕭姣姣緊隨王守義,縱身而起,由窗門射入酒樓。

  果然不出所料,酒樓上橫屍遍地,幾名隨從悉遭毒手,個個身首異處!

  王守義見狀,驚怒交加,卻未發現秦忘我屍體,一回頭,向蕭姣姣喝問道:“秦忘我人呢?”

  蕭姣姣更覺驚詫道:“他不是跟王大人在一起……”

  王守義怒斥道:“整晚我末跟他照面,怎會在—起?”

  蕭姣姣突然想到,秦忘我是說王守義份成更夫經過窗口下向他招呼,示意下去相商。頓時大驚道:“糟了!秦大哥也中了那更夫的詭計……”

  王守義詫然道:“哦?怎麼回事?”

  蕭姣姣心急如焚,淚光閃動道:“二更時分,打更的從樓下經過,秦大哥說是王大人裝扮的,招呼他下去有事。民女要一起去,秦大哥不許,要我留在酒樓,單獨越窗而去……”

  王守義神情凝重道:“唔……可能那瘋狂殺手認定秦忘我是強敵,扮成更夫,先將他誘出,解決之後,再……”

  蕭姣姣情不自禁,熱淚奪眶而出,悲痛道:“那秦大哥不是也遭了毒手……”

  王守義原要怒責他們不該輕離崗位,這時見蕭姣姣如此傷心,於心不忍,反而勸慰她道:“蕭姑娘不要傷心,秦忘我身手不凡,或許吉人自有天相……”

  話猶未了,突見一名捕快奔上樓來,恭然稟報導:“王大人,秦公子回來了!”

  蕭姣姣—聽,喜出望外,急急衝下樓去。

  樓下門已打開,蕭姣姣剛衝出門外,只見秦忘我巳到門口,雙手尚托著個昏迷的黑衣少女。

  蕭姣姣不由地—怔,盯著那黑衣少女,道:“秦大哥,她……”

  秦忘我道:“她被淬毒暗器所傷,救命要緊,其他的慢慢再說!”

  言畢,衝進大門,直奔樓上。

  蕭姣姣暗自怒哼一聲,急步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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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秦忘我一上樓,見橫屍遍地,頓時大吃—驚。

  他尚未及開口,王守義已怒問道:“你上哪裡去了?”

  秦忘我無暇回答,急將昏迷的楊瑤抱進櫃檯後小房間,輕放床上,回身向跟入的蕭姣姣道;“她的胸前中了三枚淬毒暗器,尚未取出,我已先讓她服下解毒丸,使毒性不致散發。蕭姑娘,請你代勞,為她取出暗器,我有事跟王大人商談,詳情回頭我再告訴你。”

  蕭姣姣尚未置可否,秦忘我已匆匆出房。

  王守義怒容滿面,劈頭就問:“說!這是怎麼回事?那姑娘是何人?”

  秦忘我也火了,憤聲道:“王大人,究竟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王守義也想不到他頂撞,怒形於色道:“那就先問的先答!”

  秦忘我道:“好!不瞞王大人,今晚準備關門打烊時,發現有人留下字條,約我三更至城外相見,指定地點在江南三俠墓冢,署名只有—個‘九’字,晚輩以為必是常九!”

  王守義接口道:“所以你就不顧這裡,騙蕭姑娘說我要見你,獨自溜出城去赴約了?”

  秦忘我坦然道:“不錯,但約我去的人並非是常九!”

  王守義追問道:“是那瘋狂殺手?”

  秦忘我搖頭道:“不!約我相見的,就是受傷的那個姑娘。”

  王守義毫不放鬆道:“她是誰?”

  秦忘我道:“追風俠楊超之女!”

  王守義聞言一怔,驚詫道:“什麼?是瑤兒?”

  秦忘我也不禁一怔,道:“王大人認識她?”

  王守義道:“如果她真是瑤兒,就是老夫親外甥女!”

  言畢,就要闖入小房間,都被秦忘我阻止道:“王大人,蕭姑娘正在為她取出胸前淬毒暗器!”

  王守義只好止步,收起怒容道:“秦老弟,瑤兒為何約你相見?”

  秦忘我沮然苦笑道:“她以為我是那瘋狂殺手,約我去的目的,是想為父報仇!”

  王守義道:“結果她不敵,反被你所傷?”

  秦忘我搖搖頭,剛把赴約的經過說完,只見蕭姣姣自小房間走出。

  她掌心托著三枚菱形暗器,臉上毫無表情,道:“喏,全取出來了。”

  王守義急忙取一枚就著燈光仔細一看,驚詫道:“怪事!這是地鼠門的獨門暗器啊!”

  秦忘我急道:“難道那人才是常九?”

  王守義道:“這倒實非始料所及,瑤兒會誤以為你是瘋狂殺手,地鼠門的人自然也可能。但有一點令人不解,常九的追蹤術天下無雙。無論他是跟蹤你或瑤兒,到達江南三俠墓冢,藏身附近,你們絕不易發現,瑤兒跟你的對話,他定然聽見,既知你非瘋狂殺手,為何突施暗算,結果誤傷了瑤兒?”

  其實,蕭姣姣早已自楊瑤胸前取出三枚暗器,站在小房間門旁,竊聽秦忘我述說赴約經過,直等他說完,才掀簾走出。

  這時聽王守義口氣,似指今夜之事弄巧成拙。主意是她出的,聽起來自然不是滋味,當即一言不發,將掌心兩枚暗器放在桌上,直往樓梯口走去。

  秦忘我急忙追上去,攔住她道:“你上哪裡去?”

  蕭姣姣憤聲道:“不要你管!”

  她一把推開秦忘我,衝下了樓去。

  秦忘我欲阻不及,正待追下樓,卻聽小房間裡傳出楊瑤的驚呼。

  王守義情知有異,立即衝進小房間,秦忘我隨後跟入。

  只見甫告清醒的楊瑤,正一驚坐起。

  一條黑影,在窗外一閃而失。

  秦忘我衝至窗口,黑影已消失無蹤。

  一條黑影,從鱗次櫛比的屋上流矢般疾掠而去。

  衝出酒樓的蕭姣姣,正好—眼瞥見,立即拔身掠上屋頂,急起直追。

  一口氣追出數十丈外,轉眼之間,黑影不知去向。

  蕭姣姣居高臨下,目光一掃,發現已到大街盡頭。屋下面臨一條長巷,一排連接幾座大宅院。

  略一猶豫,縱身落至巷內,正不知向哪一頭追去,突聞身後冷聲問道:“姑娘可是在找在下?”

  蕭姣姣猛—回身,只見一座大宅院內門第前陰暗處站有—人,無法看清其面貌。

  她手按劍柄,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仍站陰暗處,依然冷聲道:“姑娘既不知在下是何人,為何一路追來?”

  蕭姣姣被問得一怔,但她不假思索道:“我親眼看見你在窺探杏花村的後樓,絕非善類!”

  那人反唇相譏道:“如此說來,姑娘自認是善類囉?”

  蕭姣姣冷哼一聲,突然拔劍出鞘,嬌叱道:“你少逞口齒之利,再不說明身份,休怪本姑娘劍下無情!”

  那人從陰暗處走了出來,天色太黑,仍然無法看清面貌,但可看出他生得虎背熊腰,極為健壯。

  只聽他冷冷一笑,沉聲退:“姑娘好大的口氣,在下倒要見識見識,你這把劍有多麼的無情!”

  蕭姣姣方才妒憤交迸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洩,正好把這股氣出在此人頭上。

  只聽她疾喝道:“有劍!”

  劍及履及,迅疾無比地一劍刺出!

  她一出手,用的就是七絕劍招!

  所幸她尚未確定對方身份,並未全力施為,否則將更具威力。

  饒是這樣,那人一時輕敵,以為憑他的身手,化解這一劍豈非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哪知閃身欲避時,突覺這一劍竟是聲東擊西,所攻正是他要閃避方位。

  身形已動,收勢不及,但見寒芒過處,臂膀一涼,已被劍鋒劃過,頓時袖破肉綻,血流如注。

  那人驚怒交加,斜飄八尺,霍地拔劍出鞘,立還顏色。

  只見他欺身逼近,掄劍一輪快攻,用的正是“追風十八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8:13
三十三

  蕭姣姣並不急於出手,只仗身法靈巧閃避。等那人一口氣攻至第九招,突然出劍還擊,又是七絕劍招。

  那人橫劍回封,已然不及,劍鋒劃過右臂,鮮血直射,不容他情急拚命,蕭姣姣的劍已抵住胸口。

  只要他一動,劍就穿胸而過!

  蕭姣姣喝令道:“把劍丟下!”

  那人想不到苦練多年劍術,且曾得追風俠楊超真傳,今夜居然栽在一個年輕姑娘的手中。

  更今他愧憤交加的是競然不堪一擊,被對方第二次出手就制住。

  他長嘆一聲,沮然棄劍道:“姑娘的劍法果然厲害,在下敗得心服口服。但請姑娘殺在下之前,能否說明方才用的是什麼劍法。

  也好叫在下死得明白!”

  蕭姣姣道:“你怎麼知道,我非殺你不可?”

  那人冷冷一哼,道:“難道瘋狂殺手的手下,還會破例留活口?”

  蕭姣姣暗自一怔,這才明白,王守義的話不錯,她的主意確實弄巧成拙,容易招致誤會,使人以為杏花村酒樓重新開張,實為那瘋狂殺手所為,旨在誘出常九。

  她不禁詫異道:“這麼說,你也不是那瘋狂殺手?”

  那人憤聲道:“在下若是那瘋狂殺手,豈會敗在你手中!”

  蕭姣姣立即收劍,歉然道:“抱歉,這可能又是一次誤會!”

  她想起了秦忘我赴約之事,豈不是也被那受傷的姑娘誤作了瘋狂殺手。

  那人頗感意外,道:“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蕭姣姣強自一笑道:“可能跟你一樣,是在找那瘋狂殺手的人!”

  那人顧不得雙臂受傷,抱拳道:“在下金鵬,請教姑娘……”

  原來他是獨自先行一路追趕楊瑤的金鵬。

  蕭姣姣微微答禮道:“我叫蕭姣姣。”

  金鵬好奇道:“蕭姑娘方才用的劍法……”

  蕭姣姣避而不答,反問道:“金兄夜探杏花村灑樓,可是為那瘋狂殺手?”

  金鵬搖頭道:“不!在下是想救出那位受傷的姑娘,她是在下的未婚妻!”

  蕭姣姣意外地一怔,詫異道:“那你為什麼不救她,反而逃走?”

  金鵬道:“不瞞蕭姑娘,她就是被殺的江南三俠中追風俠楊超之女。驚獲噩耗後,不顧其母阻止,悄然留書而走,前來夏邑尋仇。在下連夜追趕,一路末追上。今日甫抵此地,風聞杏花村酒樓三日前遭血洗,如今又新開張,暗覺事有蹊蹺,極可能是那瘋狂殺手……”

  蕭姣姣接口道:“其實這是我出的主意,想誘使那瘋狂殺手自投羅網,結果竟弄巧成拙!”

  金鵬接下去道:“在下急於找尋楊姑娘,但發現杏花村酒樓附近,到處均設有埋伏,不敢貿然行動。直到方才,發現楊姑娘受傷,昏迷不醒,被人抱回酒樓,才不顧一切前往相救。哪知剛要由窗口進入,被她醒來突然—聲驚呼,驚動了房外的人,在下只好離開……”

  蕭姣姣道:“金兄不逃就好了,其實,楊姑娘是秦大哥救回……”

  正說之間,突聞雜亂腳步聲由遠而近。

  金鵬急道:“蕭姑娘,在下有極重要之事請教,可否換個地方詳談?”

  蕭姣姣略一遲疑,道:“好!我們回客棧去。”

  金鵬一面包紮傷處,一面聽蕭姣姣述說今夜秦忘我赴約,救回楊瑤經過。

  等她說完,金鵬突然問道:“恕在下冒昧,請問蕭姑娘,對那位姓秦的來龍去脈,知道多少?”

  蕭姣姣想不到他會有此—問,訕訕道:“這……我倒不太消楚,但我可以保證,秦大哥是個很正直的好人。”

  金鵬道:“韓大叔也是這麼說的!”

  蕭姣姣振奮道;“金兄說的,可是洛陽虎風鏢局的韓老主?”

  金鵬點頭道:“不錯。韓大叔此去金陵,巳見過七王爺,邀得幾位高手回返洛陽,不過,韓大叔在金陵時,曾提及那位姓秦的,在下一路上仔細想過,此人恐怕很有問題!”

  蕭姣姣驚詫道;“金兄莫非懷疑秦大哥?”

  金鵬鄭重其事道:“據韓大叔說,他急於要見常九,並不亞於那瘋狂殺手。雖不能斷言他們是一丘之貉,但目的則相同。否則,他為何在韓大叔面前始終閃爍其詞?”

  蕭姣姣沉吟一下,道:“金兄這一說,我倒想起來。秦大哥好像確實很急於見常九,否則今夜不會見到紙條以為是常九就不顧一切,趕去赴約了。”

  金鵬追問道;“蕭姑娘不妨再想想,尚有何可疑之處?”

  蕭姣姣想了想,道:“對了,我曾經問過他,為何急於見常九,他總是把話岔開,從未正面回答。”

  金鵬正色道;“蕭姑娘,如果不出在下所料,他仗義助那位白姑娘,找藉口跟韓大叔認識,甚至跟蕭姑娘接近,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利用你們找到常九!”

  蕭姣姣對秦忘我深信不疑,反駁道:“不!我不相信,秦大哥絕不是這種人!”

  金鵬單刀直入道:“那他為何隱瞞自己的身份來歷?為何不說明找常九的原因和目的?”

  蕭姣姣啞口無言了。

  回想在虎風鏢局初次與秦忘我見面直到今夜,確有不少可疑之處,只因對他一見傾心,而未加深思。

  此刻被金鵬提醒,不禁疑心頓起。

  追風俠楊超就曾當面指出,秦忘我是利用白菊花追查常九下落。以致當場衝突,憤然拂袖而去,才會在歸途中被追殺。

  而蕭姣姣在龍門灘以銀月飛霜殺黑白無常,次日的晚上白菊花就訛稱逃出。出秦忘我帶回鏢局,出其不意將她制住,趁機奪走那短劍。

  事實上秦忘我是急於找常九,蕭姣姣也曾問過,他卻避不作答,甚至連身份來歷,也從未坦然相告。

  幾件事聯想起來,終使蕭姣姣對秦忘我的信心動搖了。

  她不禁氣憤道:“哼!他連姓名都可能是假的!”

  金鵬趁機道:“蕭姑娘總算明白了,你想想,姓秦的固然不少,哪有人起個‘忘我’的怪名字?顧名思義,分明是叫人忘記他是誰啊!”

  蕭姣姣怒形於色道:“哼!我非當面揭穿他不可!”

  金鵬卻勸阻道:“蕭姑娘干萬不可衝動,在下指出這些,只是要蕭姑娘心裡有所警惕,隨時提防而已,需知最接近的朋友,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呢!”

  蕭姣姣強抑怒氣,道:“幸虧遇到金兄,否則實在太危險了。

  走!咱們回杏花村去見王大人。”

  金鵬茫然道:“王大人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8:13
三十四

  蕭姣姣道:“楊始娘不是你未婚妻嗎?金兄怎會不知道王大人就是楊姑娘的大舅啊!”

  金鵬意外地道:“當年江南第一神捕、如今吉陽關的王守備在此?”

  蕭姣姣點頭道:“是啊!王大人也是為了江南三俠被殺,親自出馬緝兇,要查那瘋狂殺手啊!”

  金鵬沉思一下,忽道:“蕭姑娘,在下最好不要出面……”

  蕭姣姣詫然道:“怎麼?金兄不想見楊姑娘和王大人?”

  金鵬道;“不!在下是要暗中監視姓秦的,否則,敵暗我明,咱們的一舉一動他全部瞭若指掌。而他暗懷什麼鬼胎,咱們卻蒙在鼓裡,情勢非常不利。”

  蕭姣姣終於明白,微微點頭道:“金兄所慮極是,但楊姑娘……”

  金鵬道:“有勞蕭姑娘伺機告訴她,在下已經來了,但千萬不可讓姓秦的知道。”

  蕭姣姣又點了點頭,道:“金兄放心,我會見機而行的。”

  金鵬又叮囑道;“今夜在下跟蕭姑娘所談之事,出自我口,入之你耳。絕不可向第三者洩露,最遲明日,韓大叔等人可能即到。

  他們若不在夏邑停留,遇不上你們,大概就直接回洛陽了。見了他們,也萬萬不可提及今夜咱們相見之事,以免事機不密,咱們就枉費心機了。”

  蕭姣姣微微點頭,心裡已有了主意。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8:13
三十五

  第 七 回 掌門被擒

  蕭姣姣回至杏花村酒樓,始知王守義已派人分頭去找她了。

  並且召來大批捕快,將現場處理完畢。

  秦忘我也剛回來不久,正與王守義在密商,一見蕭姣姣安然回來,立即起身迎上前,質問道:“你跑到哪裡去了?”

  蕭姣姣若無其事道:“隨便走走,不行嗎?”

  秦忘我是愛之深、責之切,怒形於色道:“當然不行!這是什麼時候,到處危機四伏,隨時都會有殺身之禍,你居然獨自外出,讓咱們為你擔心!”

  蕭姣姣冷聲道:“放心,我還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絕不會受了傷,要你抱著回來的!”

  秦忘我怒道:“你……”手一舉,似要摑她一耳光。

  蕭姣姣臉一仰,道:“怎麼?你還想動手打我?”

  王守義見狀,惟恐二人起衝突,急忙起身趕過來勸阻道:“蕭姑娘,秦老弟也是一番好意,出去找不到你,急的都快瘋了呢!”

  蕭姣姣嗤之以鼻道:“哦?秦大哥真的這麼關心我,怕我被那瘋狂殺手殺了嗎?”

  秦忘我氣得面紅耳赤,怒哼一聲,扭頭走了開去。

  王守義拉蕭姣姣坐下,輕聲道:“蕭姑娘,咱們確實要處處小心,再不能有絲毫疏忽大意了。你剛下樓時,就有人企圖在後樓窗外侵入。幸虧楊姑娘正好清醒,一聲驚呼,秦老弟與老夫趕到,才把那人驚走。”

  蕭姣姣心裡明白,驚走的是金鵬,但她故作吃驚道:“哦?那是瘋狂殺手?”

  王守義道:“很難說……”

  正在這時,楊瑤自小房間走了出來。

  秦忘我立即迎上前,道:“楊姑娘,你怎麼起來了?”

  楊瑤微微一笑道:“已經沒事了。秦大哥,你的藥真具有神效,當年金陵的神醫趙大夫恐怕也不過如此呢!”

  秦忘我笑道:“如果不是楊姑娘機警,及時自封穴道,在下的藥縱然具有神效,也無濟於事啊!”

  蕭姣姣見他們談笑風生,年看在眼裡,頗覺不是滋味。

  正等出言相譏,幸好楊瑤發現她,走了過來,笑問道:“這位可是蕭姑娘?”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是金鵬未婚妻,蕭姣姣只好勉強裝出笑容,微微點頭招呼了一下。

  楊瑤卻深深一福,道:“多謝蕭姑娘為我取出暗器。”

  顯然她已知道,替她取出三枚暗器的是蕭姣姣。

  蕭姣姣可逮住了機會,故意道:“哪裡,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楊姑娘應該謝的是秦大哥!”

  薑是老的辣,王守義察言觀色,已覺出蕭姣姣話中帶刺,頗有妒意,忙哈哈一笑道:“秦老弟、蕭姑娘都該謝,二位救了老夫的外甥女,我這做大舅的改天一定要擺酒好好的……”

  正值此際,一陣急促蹄聲由遠而近。

  眾人為之一怔,相顧愕然。

  所有人已如驚弓之鳥,頓時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但蹄聲未近酒樓,即告停止,繼之而起的是喝叱、爭執聲。

  顯然有人馳馬經過,被守伏附近的捕快攔下盤問,雙方引起衝突。

  王守義立即起身道:“秦老弟,咱們去看看!”

  若是往常,蕭姣姣絕不會放棄任何湊熱鬧的機會。這時她卻按兵不動,未隨王守義與秦忘我下樓。

  她握住機會,趁王守義與秦忘我不在,即向楊瑤輕聲道;“楊姑娘,你是獨自來此的?”

  楊瑤微微點頭,坦然道:“不瞞蕭姑娘,我原跟韓老鏢主約好,隨他們一行同來的。但家母不允,我只好留書出走,一個人先行了。”

  蕭姣姣直截了當問道:“金鵬可是楊姑娘未婚夫?”

  楊瑤驚詫道:“蕭姑娘何以知曉?”

  蕭姣姣道:“我方才見過金大哥!”

  楊瑤更覺詫異道:“哦?他來了,為何……”

  蕭姣姣接口道:“金大哥以為你落入歹人手中,原想冒險來救,卻被楊姑娘一聲驚呼,王大人與秦大哥衝進房,把他給驚走了。”

  楊瑤恍然道:“原來窗外的人是他,他為何不隨蕭姑娘來見我大舅和我?”

  蕭姣姣鄭重其事道:“詳情有機會我再說明,請楊姑娘千萬記住,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絕不可讓任何人知道,金大哥已經來此,尤其是秦大哥!”

  楊瑤點點頭,卻禁不住好奇道:“蕭姑娘,我真糊塗了,秦大哥不是……”

  正說之間,樓下人聲響起。

  蕭姣姣急施眼色,輕聲叮嚀道:“以後你會知道的,千萬記住我方才的話!”

  一批人已登樓,除了王守義、秦忘我之外,正是兼程趕來的韓伯虎等人。

  蕭姣姣與楊瑤一樣,只認識韓伯虎,從未見過白髮龍女譚三姑及白玉仙、黃小玉母女。

  王守義先為雙方一一引見,招呼眾人坐定,敞聲笑道:“韓兄真有辦法,居然能請出譚老前輩,還有白女俠母女,還怕那瘋狂殺手不束手就擒嗎?哈哈……”

  譚三姑似對蕭姣姣特別注意,一登樓就目不轉睛,暗自向她打量。

  這時將帶來的布包置於桌上,打開來,只見是一隻精緻劍匣及刀盒。

  她向蕭姣姣笑道:“蕭姑娘,這是七王爺交由老身帶來的,一柄青虹劍,一把紅毛寶刀,均是斷金切玉的罕見神兵,為當今皇上御賜,雖不及那銀……”

  蕭姣姣暗自一驚,惟恐譚三姑在王守義面前提及銀月飛霜的失落事,急忙接口道:“譚老前輩,晚輩已有兵刃……”

  韓伯虎突將她的話打斷,笑道:“蕭姑娘,你怎可以譚老前輩相稱。”

  蕭姣姣一怔,茫然道:“那晚輩該如何稱呼?”

  韓伯虎道:“這位老人家,乃是當年名震江湖的白髮龍女譚三姑,生平只收過一位女弟子,就是令堂!”

  蕭姣姣更是一怔,只因其母從未提及此事,頓時感到茫然起來。

  王守義對當年之事卻是一清二楚,記憶猶新,不禁驚詫道;“韓兄,譚老前輩的弟子只有一位朱郡主,那這位蕭姑娘……”說時盯住了蕭姣姣。

  韓伯虎也詫異道:“怎麼?王兄還不知道,這位蕭姑娘就是蕭寒月與郡主之女啊!”

  王守義意外地一怔,望著蕭姣姣道:“蕭姑娘怎未向老夫說明……”

  蕭姣姣置之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家母是什麼郡主啊!”

  王守義哈哈一笑道:“說的也是,郡主既已放棄皇室榮銜,哪會將此事告知姑娘。”

  韓伯虎道:“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蕭姑娘既是郡主之女,應稱譚老前輩師祖才對啊!”

  蕭姣姣極為乖巧,立即起身離座,恭然施禮道:“姣姣拜見師祖!”

  譚三姑忙將她扶住,笑道:“免了免了。姣姣,師祖聽起來怪彆扭的,以後跟玉丫頭一樣,就叫我譚婆婆好了。”

  蕭姣姣當即改口道:“是,譚婆婆。”

  譚三姑樂得哈哈一笑,又道:“這一刀一劍,七王爺囑老身帶來,交由你與秦少俠使用。姣姣,如何分配,你們自己決定吧。”

  蕭姣姣充滿好奇,迫不及待地打開劍匣與刀盒,呈現在眼前的青虹劍、紅毛寶刀,果然是兩件罕見的兵刃。

  眾人觀賞兩件神兵時,王守義巳交代下去,準備酒菜宵夜,為韓伯虎等人洗塵。

  其實此刻已近四更,天色將明。

  酒菜上桌,王守義、韓伯虎、譚三姑及白玉仙,幾個老一輩的久別重逢,話舊談起當年事,無不津津樂道。

  蕭姣姣、楊瑤、黃小玉三個年輕姑娘年紀相仿,更是一見如故,有說有笑,談得十分投緣。

  在座的只有秦忘我兩邊都插不上嘴,似乎被大家冷落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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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韓伯虎突向楊瑤問道:“楊姑娘,怎麼末見金鵬?”

  楊瑤嘴唇方動,一見蕭姣姣暗施眼色,立即故作茫然道:“他不是跟韓大叔同行的麼?”

  韓伯虎道;“那夜他趕至府上,獲知楊姑娘已留書出走,當夜就獨自先行,打算追上楊姑娘……”

  楊瑤表情逼真,裝出焦急道:“奇怪,怎麼一路上末遇見他?”

  韓伯虎判斷道:“也許是他直接去洛陽了。”

  楊瑤與蕭姣姣互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在座的只有她們知道,金鵬今夜已在此地。

  譚三姑最關切的乃是朱郡主的近況,又向蕭姣姣問道:“姣姣,你娘這些年都在何處?”

  蕭姣姣道:“咱們一直在天山瑤池一帶,多年來很少外出。最近家父家母有意往關外一行,才答應讓我獨自一遊中原各地……”

  始終保持沉默的白玉仙這時忽道:“如果蕭大哥與郡主也在此,倒真有點像當年共襄盛舉、消弭那一場浩劫的盛況了。”

  既然提及當年之事,王守義不勝感慨道:“唉!江湖中風平浪靜多年,想不到又出個瘋狂殺手,短短不到一月之內,已是血腥遍地,傷了幾十條人命,看來這—場浩劫恐怕……”

  韓伯虎接口道:“瘋狂殺手所仗恃的,無非是那殺人利器銀月飛霜。如今七王爺已借出青虹劍、紅毛寶刀,加上譚老前輩、及白女俠母女前來相助,相信對付他已綽綽有餘。”

  王守義驚訝道;“韓兄,方才你說,瘋狂殺手仗侍的是銀月飛霜?”

  蕭姣姣暗急,未及阻止,韓伯虎已末假思索道:“是啊!銀月飛霜已落入此人手中,王兄尚不知道?”

  王守義沉聲道:“蕭姑娘與秦老弟均未告知老夫,若知瘋狂殺手有此殺人利器,老夫會另作佈署,不致枉送多條人命了!”

  蕭姣姣愧疚道:“晚輩當時怕此事傳開驚動江湖,造成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之勢,是以未敢說出……”

  譚三姑存心袒護,自告奮勇道;“這有什麼了不起,老身既然來了,負責把銀月飛霜奪回就是!”

  王守義不敢頂撞這位武林前輩,只好不再提銀月飛霜之事,當席將杏花村酒樓接連兩次慘遭血洗的情形告知韓伯虎等人。

  譚三姑聽畢,倚老賣老道:“王大人,依老身看來,那瘋狂殺手固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但他揚言大開殺戒,將殺盡地鼠門的人,旨在逼出常九,咱們要想他自投羅網,必須對症下藥,否則,只是枉費心機!”

  王守義即道:“譚老前輩足智多謀,想必已有高見?”

  譚三姑未假思索道;“用常九!”

  常九終於出現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出現在杏花村酒樓!

  連遭兩度血洗的杏花村酒樓仍然照常開門作生意,確實使人感到意外。

  自然,第二次遭血洗髮生在深夜,消息並走漏。

  但今天不同。上門的顧客已不再是王守義調來的那批手下,而是當地過去的一些常客以及一些江湖人物。懷著好奇及看熱鬧的心理,三三兩兩,壯著膽子捧場。

  他們畢竟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瘋狂殺手總不敢公然殺到酒樓來吧?

  何況,他們並非地鼠門的人!

  儘管如此,整個酒樓,客人也僅坐了三成。

  常九是正午來到的。他單槍匹馬,登上酒樓,獨自選一副座頭,誰也看不出,這位個子瘦小的中年人,即是地鼠門掌門人常九。

  瘋狂殺手為了逼他出面。竟然不異大開殺戒,殘殺數十條人命!

  他剛坐定,由捕快扮的夥計立即趨前招呼道:“客官,要吃點什麼?”

  常九沉聲道:“什麼也不要,請你們當家的來!”

  夥計恭應—聲,慌忙去通知掌櫃的。

  掌櫃的仍然是秦忘我,他剛走至桌前,常九就開口問道:“你是這裡當家的?”

  秦忘我答道:“不!在下只是掌櫃的……”

  常九打量他,道:“你能當家作主嗎?”

  秦忘我陪著笑臉道:“小店由在下負責,但不知客官有何指教?”

  常九故意振聲道;“好!我要你立即關門,不許再做生意!”

  秦忘我一怔,道:“哦!閣下憑什麼要咱們關門?”

  常九冷聲道:“因為這酒樓是我的!”

  秦忘我又一怔,詫然道:“閣下是……”

  常九接口道:“常九!”

  這名字如雷貫耳,所有在座的顧客,無不為之一怔,相顧愕然。

  秦忘我臉色一沉,道:“哼!你終於露面了!”

  所有顧客情知不妙,急欲溜之大吉,以免遭到池魚之殃,但雙方蓄勢待發,使他們不敢貿然起身離座。

  常九冷哼一聲,道:“不錯,為了阻止你們濫殺無辜,我不得不如此。既然你們是衝著我來的,我人在此,你們看著辦吧!”

  秦忘我道:“好!有膽識,不愧是地鼠門的掌門人!”突然出手如電,一把向那常九肩頭抓去。

  常九早有戒備,肩頭一塌,同時反以右肘猛撞秦忘我胸腹之間。

  秦忘我一弓身,向後暴退五尺。

  常九身手果然不弱,霍地起身,一腳踢翻方桌,雙掌交錯而發,連向秦忘我攻出七八掌。

  秦忘我哪甘示弱,連封帶拆,將對方攻勢一一化解。

  櫃檯旁的蕭姣姣一聲嬌喝道:“上!”

  幾個夥計,立即一擁而上。

  顧客們一見雙方大打出手,頓時大驚,紛紛起身離座,有的衝下樓去,有的從臨街窗口縱身而逃。

  整條大街上,也驚亂成一片。

  常九終於寡不敵眾,束手就擒。

  倏而,一輛馬車馳來,停在杏花村酒樓門前。

  眾目睽睽之下,常九五花大綁,被押上了馬車,由秦忘我、蕭姣姣等人一行押護而去。

  等到驚動官府,大批捕快匆匆趕來,他們早已出城。

  趕車的車伕,赫然竟是王守義喬扮!

  秦忘我、蕭姣姣騎著馬,一左一右,隨護在馬車兩側。

  策馬緊隨在後的,則是幾名扮成夥計的捕快。

  一行浩浩蕩蕩,快馬加鞭,朝向洛陽奔馳。

  馬不停蹄,一路過馬牧集、柳河,將近野雞崗時,王守義突將馬韁一帶,收住奔勢。

  原來遙見前方半裡之處塵煙滾滾,正有二三十人馬迎面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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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王守義一打手勢,秦忘我、蕭姣姣立即雙雙迎向前去。

  雙方距離漸近,看出對方來的人馬個個手執兵刃,來勢洶洶。

  顯然是地鼠門的人,糾眾前來搶救常九。

  秦忘我、蕭姣姣同時將馬韁一勒,收住奔勢,雙雙嚴陣以待。

  轉眼之間,大批人馬已到眼前,相距不足五丈。

  為首的彪形大漢發現前面一對年輕男女擋住去路,非但未放緩奔勢,反而一馬當先,向前衝去。

  秦忘我急向蕭姣姣招呼道:“讓我來對付他們!”

  話聲甫落,雙掌已發。

  兩股狂飈驟起、那大漢收勢不及,首當其衝,頓時人仰馬翻,倒地不起。

  緊隨在後的大批人馬惟恐那大漢被亂蹄踐踏,馬頭一撥,分向兩側衝過。

  秦忘我劈空掌力連發,又幾個漢子人仰馬翻,後面的人馬則已衝至跟前,立即揮刀砍殺,展開圍攻。

  另一批人馬衝向蕭姣姣,被她掄劍振起一片寒光霍霍,驚得馬兒兩隻前蹄離地直立,發出一聲長嘶。

  鞍上壯漢坐之不穩,向後一仰,翻躍下馬背。

  後面的人馬又分為兩撥,一撥合力圍攻蕭姣姣,另一撥則直向馬車衝去。

  馬車已停止前進,車門開處,跳下了韓伯虎,一把揪出五花大綁的常九,手握短匕,向他脖子旁一橫,振聲喝道:“誰放過來,老夫就先要他的命!”

  眼看已衝近的人馬,見狀果然投鼠忌器,急將馬一勒,不敢輕舉妄動。

  常九受制,疾喝道:“地鼠門弟子快退,不用管我!”

  一名壯漢大義凜然道:“弟子等為掌門人願冒死搶救!”

  常九怒斥道:“你們膽敢抗命?”

  壯漢恭然道:“弟子不敢,但不能眼看掌門人……”

  常九聲色俱厲道:“哼!憑你們也救得了我?還不快快撤回,不必白白送命,這是命令!”

  壯漢遲疑道:“掌門人……”

  常九勃然大怒,斥道:“誰敢抗命,現就逐出地鼠門!”

  壯漢無奈,振臂大聲喝道:“大家聽著,掌門人有令,地鼠門弟子全部撤退!”

  正在奮不顧身跟秦忘我、蕭姣姣力拚的兩撥人馬,立即紛紛住手。

  壯漢向常九一抱拳,恭然施禮道:“弟子等無能,讓掌門人受委屈……”

  常九道:“罷了。這不怪你們,即刻通知各地本門弟子,要他們暫停一切活動,各自掩護,靜候我的指示。”

  壯漢恭應道:“是!弟子遵命!”

  一揮手,率眾撥馬掉頭而去。

  另兩拔人馬,也已救起了受傷的弟子,隨著壯漢飛馬而去,走得無影無蹤。

  一場攔截常九的惡戰,就此結束。

  韓伯虎將常九押上馬車,一行又浩浩蕩蕩繼續朝洛陽前進。

  進入野雞崗,已是掌燈時分。

  小集上只有一家客棧,這兩天正好沒有旅客,由他們全部包下。

  常九被押進客房,由王守義、韓伯虎親自守護。

  幾名捕快負責在外面戒備,秦忘我、蕭姣姣兩人則擔任巡視,以便保持機動,隨時接應。

  客棧的掌櫃及夥計以為他們是押解要犯的公差,哪敢過問。

  王守義進門就交代下去,只需準備簡單麵食充飢,不必費事做菜。

  包子剛送來,秦忘我就端了兩籠,走出客棧,來至停置在門外的馬車後,遞進車內,輕聲道;“委屈你們,將就吃些吧。”

  原來車內尚有人藏伏!

  秦忘我送進包子,剛一回身,突見客棧旁牆角處一條人影一閃而逝。

  他既發現有人暗中窺探,哪能放過,立即悄然跟去。

  那條人影身法極快,一轉眼已失去蹤影。

  秦忘我正四下搜索,突覺有暗器疾射而至,出手如電,接個正著。不料竟是一方小紙,包著塊石頭。

  他不由地暗自—怔,急將小紙展開,只見紙上寫著“隨我來”三字。

  一抬眼,果見數丈之外,一個白衣女子正向他招手。

  這女子會是誰?

  秦忘我無暇思索,當機立斷,向那女子掠身追去。

  一路追出小集外,來至一片曠地,那女子始止步回身,似在等待秦忘我追至。

  秦忘我掠身而至,定睛一看,不禁失聲驚呼道:“白姑娘?”

  這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誘他追來女子竟然會是白菊花!

  夜色朦朧下,只見她面帶愁容,淒然嘆道:“秦大哥,不要怪我,我是身不由己……”

  秦忘我憤聲道:“哼!好一個身不出己,在下與蕭姑娘為了救你,不惜出生入死,你居然恩將仇報,奪去了那柄短劍!”

  白菊花委婉道:“秦大哥,我就是為此事而來……”

  秦忘我道:“好吧,過去的一切不談,在下也不跟你計較,只要你把短劍物歸原主!”

  白菊花面有難色道:“這……短劍已不在我手中。”

  秦忘我怒哼一聲,道:“我知道,你給了那瘋狂殺手!”

  白菊花淒然欲泣道:“不瞞秦大哥,我被黑白無常擄去之後,就交給了那人,他以特殊點穴法制住我全身幾處大穴,並且強迫我服下毒藥。好隔十二個時辰,若不服下他的解藥,我就會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不得不聽命於他啊!”

  秦忘我冷聲道:“今夜又是他命令你來的?”

  白菊花微微點頭道:“他要我來見秦大哥,願意交還那柄短劍,但要以常九交換……”

  秦忘我斷然拒絕道:“辦不到!”

  白菊花深深一嘆,道;“我只是來傳話的,接不接受,由秦大哥自己決定,不過……”

  秦忘我怒從心起,突然一把執住她手腕,厲聲道;“帶我去見他!”

  白菊花搖頭道:“秦大哥,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或者把我交給韓老鏢主他們處置。但我絕不會答應帶你去見那人的!”

  秦忘我沮然放開手,道:“此事我必須慎重考慮……”

  白菊花道:“好,三更時,我再來此聽秦大哥的回話。”

  秦忘我微微點頭,目送白菊花掠身而去。

  天色微曦,黎明在即。

  常九仍然被五花大綁與秦忘我共乘—騎,朝北山麓奔馳。

  北山麓,正是雙方約定以人換劍的地點。

  白菊花在三更時分與秦忘我二次見面時,轉達瘋狂殺手的話,只許秦忘我單人匹馬押著常九赴約,不得有任何人跟隨,甚至出現在附近一里之內。

  秦忘我毫不猶豫,毅然接受了。

  將近北山麓,已遙見一株大樹下站著—身白衣的白菊花,準時在那裡等候。

  秦忘我一勒馬韁,放緩奔勢,緩緩策馬接近。

  相距約三丈外停住了,振聲道:“常九帶來了,他為何不見?”

  白菊花道:“他說沒有見秦大哥的必要,只需將常九交給我,把短劍帶走即可。”

  秦忘我問道:“短劍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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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白菊花答道;“帶來了!”

  隨即自袖中取出短劍,果然是那柄銀月飛霜。

  秦忘我心中一動,道:“他倒真信任我,不怕我反悔,突然出手奪劍?”

  白菊花也注意到了,從不用兵刃的秦忘我,這時佩著一柄長劍,即道:“果真如此,我會全力護劍的!”

  秦忘我笑問道:“你自信有此能力?”

  白菊花臉上毫無表情,冷聲道:“我身上裝有炸藥,萬一無力護劍,只有人劍懼毀!”

  秦忘我聽的心中一寒,只好強自一笑道:“好吧!咱們就以人換劍吧。”

  翻身下馬,將常九抱下馬鞍,押著向白菊花走去。

  相距約一丈,白菊花突然喝阻道:“站住!”

  秦忘我詫然道:“怎麼?白姑娘又改變主意?”

  白菊花正色道:“不!為了彼此安全起見,你讓常九自己走過來,走至一半,我就將短劍拋結你。”

  秦忘我道:“如果你食言呢?”

  白菊花微微一笑道:“我敢嗎?”

  秦忘我猶豫一下,隨即用力將常九向前一推。

  常九身不出主,向白菊花衝去。

  白菊花果然守信,將短劍拋向一旁,距離秦忘我兩丈,必須過去拾起。

  突聞常九疾喝道:“當心有詐!”突然雙臂一掙,五花大綁原是活結,頓告鬆開。

  白菊花方自一驚,常九巳直撲面前,出手如電,點住了她的昏穴。

  說時遲、那時快,樹上一條人影疾掠而下,凌空出手,一道寒芒劃空飛射,直奔秦忘我而去。

  常九失聲驚呼道:“銀月飛霜!”

  秦忘我正待撿起短劍,聞聲回身抽劍,未及揮劍阻擋,寒芒已至。

  幸而他臨危不亂,急將全身後仰,銀月飛霜自胸前疾劃而過,相距不足一寸,驚險巳極。

  樹上掠下之人正是那藍袍中年,只見他手一帶,以那短劍柄後所連天蠶細絲遙控,銀月飛霜立即旋轉下沉,直逼秦忘我中盤。

  常九見狀大驚,突自懷中抽出紅毛寶刀,奮不顧身向藍袍中年攻去。

  藍袍中年左掌疾翻,一股強勁無比掌力遏阻了常九的攻勢,但如此一分神,飛出的短劍準頭巳失,秦忘我趁機挺身跳起。

  秦忘我仗手中青虹劍亦是斷金切玉利器,當仁不讓,立即揮劍還擊。

  藍袍中年短劍已飛向手中,再度飛出,疾射而至,與秦忘我的劍撞個正著。

  只聽一聲清脆金鐵交鳴,銀音“嗡嗡”不絕,長短二劍各自撞開,竟然互無損傷。

  這一來,大出藍袍中年意料之外,銀月飛霜之利,無堅不摧,竟然不能削斷對方長劍,足見此劍必然大有來歷。

  趨他這—分神,秦忘我力聚劍身,突然躍起飛擊,如同人劍合一,劍及履及,直向藍袍中年當胸刺去。

  藍袍中年從未跟秦忘我交過手,更未見他用過劍,這一劍剌來,立即認出是七煞劍招,不由地暗自一驚。

  幸仗手中銀月飛霜,能遠攻近守,收發自如。

  短劍往回一封,分明已封住對方攻勢,哪知秦忘我劍鋒一偏,竟然突破他的封勢,劃肩而過。

  劍鋒過處,袖破肉裂,頓時血流如注。

  身後的常九,紅毛寶刀又攻到,一輪近身快攻,使受傷的藍袍中年背腹受敵,銀月飛霜無法發出,威力大為減弱。

  藍袍中年驚怒交加,但他不願傷常九,全力攻擊秦忘我,似欲仗銀月飛霜在手,先解決這年輕的,再對付那年老的。

  但他的估計錯誤,這常九的武功並非想像中的不堪一擊,且手中紅毛寶刀亦非凡品,尤其是短刀,近攻更具威力。

  常九得理不饒人,招式—緊,攻勢更見威猛凌厲。

  秦忘我青虹劍再次出手,又是七絕劍招,長劍直刺敵喉,其勢如流星奔瀉。

  藍袍中年顧不得常九的猛攻,情急拚命,以畢生功力所聚,一掌平推而出,完全是兩敗俱傷的硬拚。

  秦忘我欲一劍刺穿敵喉,被這孤注一擲的一掌擊中,也勢必非死即傷。

  念方動,劍勢已收,全身暴退兩丈。

  藍袍中年顧彼失此,一掌逼退秦忘我,化解前面危機,後面的常九已攻至,紅毛寶刀猛照背上劈下。

  他雖及時閃避,刀鋒仍然自背脊劃過,一陣劇痛,頓時鮮血直噴。

  只聽他狂喝一聲,翻掌疾發,一掌劈中常九右肩。

  幸而他已兩處受傷,功力不聚,否則,這一掌劈中,常九整條右臂必然殘廢。

  饒是這樣,常九也痛徹心肺,沉哼一聲,連連踉蹌幾步,不支踣跌在地上。

  藍袍中年自顧不暇,毫無機會猝下毒手,一見秦忘我兩度掄劍疾撲而來,不敢再戰,急將銀月飛霜虛晃一招,轉身疾掠而去。

  秦忘我欲追不及,急忙趨前查看受傷的常九,驚問道;“譚老前輩,傷的可重?”

  原來這常九竟是譚三姑所喬扮。

  她忍住傷痛,揭下臉上人皮面具,噓了口氣道:“這玩意戴在臉上,真難受……”

  秦忘我關切道:“你老人家的傷……”

  譚三姑強自一笑道:“死不了的!不過,老身活了八九十歲,生平不知遇過多少強敵,能一掌把我傷成這樣的,他可是第一人!”

  秦忘我暗自一驚,他經過方才交手也不得不承認,那瘋狂殺手的武功確實超出他想像之外。

  可惜,費盡心機,合秦忘我與譚三姑二人之力,且仗有青虹劍、紅毛寶刀兩件神兵利器,仍然被他逃走了!

  白菊花被帶回客棧後,由譚三姑為她解開穴道。

  她心知巳落在秦忘我等人手中,一言不發,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不消說,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那瘋狂殺手究竟是誰?藏身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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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但無論王守義、韓伯虎等人如何曉以大義,她就是吃了秤錘鐵了心,始終保持沉默。

  秦忘我提醒她道:“白姑娘,你別忘了,如果咱們找不到他,過了十二個時辰,痛苦的是你自己,誰也愛莫能助啊!”

  白菊花果然一驚,但仍然一言不發,只是淚如雨下。

  秦忘我於心不忍,好言相勸道:“白姑娘,咱們知道你是被迫的,過去的一切,絕不追究……”

  不料話猶末了,蕭姣姣沖上前來,怒形於色道:“誰說不追究?

  除非她把銀月飛霜替我追回來,否則我絕不善罷甘休!”

  秦忘我道:“蕭姑娘,咱們這不是在追查嗎?只要知道那瘋狂殺手藏匿之處……”

  蕭姣姣對秦忘我似已懷有成見,冷冷一哼,毫不保留道:“方才你不是見了那瘋狂殺手嗎?怎麼不將他逮住,奪回銀月飛霜,結果還是讓他逃走了!”

  這幾句話,不但使秦忘我很難堪,連譚三姑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們帶回的“銀月飛霜”劍鞘倒是真的,劍卻是贗品,但劍柄偽造得惟妙推肖,乍看之下,幾可亂真。

  王守義忙從中解圍道:“幸好那瘋狂殺手尚不知常九是譚老前輩所扮。只要他以為常九仍在咱們手中,他定然會再找上門的!”

  經他這一說,眾人又燃起了希望。

  韓伯虎即道:“王兄所言極是,今夜譚老前輩、秦老弟二人已使那瘋狂殺手雖有銀月飛霜在手亦不能逞兇,反而負傷逃走。由此可見,只要咱們重新再佈署一個周密的計畫,他的落網,已是指日可待的了。”

  白玉仙忽道:“但有一點,咱們可不能不防。那瘋狂殺手今夜受挫,萬一惱羞成怒,只怕又要大開殺戒了!”

  蕭姣姣趁機道:“所以晚輩認為,一定要在他大開殺戒之前,追回銀月飛霜!”

  這一來,眾人的箭頭自然又指向了白菊花。

  秦忘我無奈,只好向她問道:“白姑娘,你體內的毒性,尚有幾個時辰發作?”

  白菊花想到毒性發作之苦,終於開口了,沮然道:“今夜二更……”

  秦忘我接口道:“白姑娘,在下若能解除你毒發之苦,你可願協助咱們,為天下武林除此大害?”

  白菊花微微一怔,淒然苦笑道:“我對毒物略有所知,他所用的毒藥,除非他特製的解藥可暫解毒發之苦外,若欲根除,絕無可能!”

  秦忘我充滿自信道:“在下既然敢問你,就有這個把握!”

  白菊花猶豫一下,道:“只要真能為我除此痛苦,一切聽秦大哥的!”

  秦忘我喜出望外,振奮道:“好!一言為定,在下若不能根除白姑娘體內之毒,絕不再勉強你說一句話!”

  韓伯虎擔心道:“秦老弟,你真有此把握嗎?”

  秦忘我灑然一笑道:“韓老鏢主放心,只要所需各物齊備,在下即時可以開始為白姑娘除毒!”

  王守義急問道:“秦老弟所需何物,請快快說出,老夫立刻教人準備。”

  秦忘我從容不迫道:“在下所需為陳年老酷百缸、大型竹蒸籠一個、老參半斤、童雞三隻……”

  末等他說完,王守義、韓伯虎、譚三姑已相顧愕然。

  韓伯虎忍不住道:“此法豈不與當年趙姑娘為七王爺解毒如出一轍?”

  王守義把頭一點,急向秦忘我問道:“秦老弟,此法是何人傳授於你的?”

  秦忘我道:“一位無名老人……”

  這真是無獨有偶,當年身懷絕世武功、名震天下的蕭寒月,起初也說一身武學系一無名老者所傳,後來始知乃是劍帝。

  如今這身份來歷不明的秦忘我所用解毒之法,又與當年神醫趙百年之女趙幽蘭完全相同,豈非太巧合了?

  譚三姑詫然追問道:“那老人現在何處?”

  秦忘我答道:“他老人家行蹤飄忽不定,晚輩只是無意間與他相遇,結為忘年之交,偶爾談及用毒解毒之法,也算不得是傳授……”

  韓伯虎沉聲道:“秦老弟此話,恐怕是言不由衷、別有隱情吧?”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韓老鏢主,既知在下有隱情,又何必追問!”

  韓伯虎臉色陡變,正待發作……

  王守義急道:“目前救人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秦老弟,你所需要各物,在此只怕不易齊備,若是趕回洛陽……”

  秦忘我道:“此去洛陽距離兩百里以上,二更前不知能否趕到?”

  王守義當機立斷道:“那就不要耽誤了,立刻啟程!”

  他在眾人之中,除譚三姑之外,年紀最長,且官拜吉陽關守備,自然說了就算。

  事實上大家也是同樣心理,希望全寄託在白菊花身上。

  但她的條件是,必須先為其解除毒發之苦,始肯說出瘋狂殺手的一切。

  而眾人之中,能為白菊花解毒的,只有秦忘我。

  事不宜遲,眾人當即離開客棧,將白菊花置於馬車上,由譚三姑、白玉仙等人負責看守,以防她途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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