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〇
家麟顯然對這四個字毫無感覺:“皮皮,你認識這位賀先生?”
“是賀蘭先生。”她更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悄悄看了賀蘭一眼,剛想解釋,不料賀蘭靜霆冷笑地打斷了她:“陶先生,皮皮從來沒在你面前提起過我?”
大約被他那副傲慢的態度激怒了,家麟不冷不熱地說:“如果您和她很熟的話,她會提起的——沒有,先生,您的大名我第一次耳聞。”
賀蘭靜霆一把將皮皮從他身邊拉過來,佔有性地摟住了她的腰:“皮皮大約也忘了告訴你她已經嫁人了——我是她的丈夫。”
十秒鐘的沉默。
家麟的身子晃了晃,很快恢復了冷靜,好友地伸手過去:“對不起,賀蘭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皮皮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病了,她來看看我,如此而已。忘了自我介紹,我姓陶,陶家麟。認識你很高興,賀蘭先生,恭喜你們!”
那手空空地伸出來,賀蘭靜霆根本不理他。
家麟也不介意,看了看手錶,對他們得體地一笑:“本來想請兩位到寒舍小坐,順便喝杯茶。不巧我約了醫生,先告辭一步。兩位慢走,恕不遠送。”
他迅速轉身向樓道走去。皮皮忽然叫道:“等等!”
出來的時候電梯壞了。家麟的心臟在這種情況下獨自上樓會有危險。
她從賀蘭靜霆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追了上去:“電梯壞了,我陪你上樓。”
迎面而來的是家麟堅定的拒絕:“不要緊,我自己可以”
說完,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將皮皮推出了門外,“當”的一聲,鐵門在他的身後關掉了。皮皮連忙從包裡掏出手機,接上電池,給家麟的媽媽打電話:“阿姨,我是皮皮。家麟回家了,電梯壞了。他要自己上樓,您快下來接他一下。是,我得回家了,再見。”
交代完畢,她轉過身,賀蘭靜霆陰沉著臉彷彿隨時都要爆炸。她將手機往小包裡一扔,抱著胸而立,坦然而視:“你誤會了。家麟病了,我來看他,就是這樣。”
“他是病了,我會幫他一把,讓他早點超生。”
她神色一凜,獅子般跳起來,衝到他面前,一字一字地說道:“賀蘭靜霆,我警告你別碰陶家麟,聽見了嗎?祭司大人還不至於要把一條垂死的命放在眼裡。陶家麟若是因為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關皮皮跟你沒完,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的狐皮給揭下來!我說到做到!”
他怔住,眼睛眯起來,大約被瘋狂的樣子嚇到了。
想不到皮皮還不罷休,繼續衝他嚷:“賀蘭你和他比什麼?陶家麟比得過你嗎?他只能活幾個月,你卻可以活幾千年!”
發洩完畢,她將手上的媚珠往他身上一扔,跳上一輛出租車,逃之夭夭。
CHAPTER 36 舊愛新歡
回到家皮皮就後悔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到了半夜終於溜到陽台上給賀蘭靜霆撥電話。
她想道歉。
手機提示,對方己經關機。
她安慰自己,不是我不道歉,我己經打過電話了。
一覺醒來,她又找到了一條可以原諒自己的原因:看來她和賀蘭還在磨合期,你看,一生氣就這麼冷場。結婚以後有了矛盾可怎麼辦?豈不是動不動就要跑回娘家?
趁著這機會冷靜一下,將婚事緩一緩也好。
再說,家麟病成這樣,皮皮根本樂不起來,也沒心情辦喜事兒。
冷場就這麼冷下來了。
皮皮每天打個電話給賀蘭,收到的都是同樣一句話,對不起,對方己關機。
接下來的整整一週,她沒聽見賀蘭靜霆的任何消息。開始她期望他會回電話,可沒有電話打來。然後她忍不住給他的辦公室打電話,也沒人接。看來祭司大人還在氣頭上,在氣頭上的賀蘭靜霆是向來不妥協,向來不屈尊的。
然後,皮皮發現自己也不大受家麟的歡迎了。這其間她去看了家鱗幾次,他顯得十分避嫌,總是藉口要休息或者要看醫生,要麼讓她別來,要麼早早將她送走。
然而,皮皮卻在第二周的一個晚會上意外地見到了賀蘭靜霆。那是佩佩應邀參加的一個捐款晚會。各個新聞單位都有記者參加。佩佩說,別的不圖什麼,晚會的招待晚宴裡有一道水晶龍蝦,聽說是從京城請來的名師主理的。佩佩覺得皮皮說什麼也得來嘗一嘗。饒是神通廣大的她也只弄來了兩張票。既然來的目的是吃,佩佩也沒叫上自己的男朋友,大約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大快朵頤、斯文掃地的樣子吧。
皮皮這一週正好鬱悶至極。家麟不見她,賀蘭靜霆聯繫不上,每次包完漢堡她就捧著咖啡在小菊面前唉聲嘆氣。
“唉,陶家麟和賀蘭靜霆,這兩個人你究竟想嫁哪一個?你問過自己嗎?如果你自己都沒有答案,就不要問我了。事實證明,腳踩兩隻船的人早晚要掉進水裡。皮皮呀皮皮,你怎麼就是拎不清呢!"
“我沒腳踩兩隻船。家麟病成那樣,我是替他擔心、替他難過!我沒說要嫁給他啊。這不是愛情好不好?這是多年積累的友情!"
“那你的意思是,你還是喜歡賀蘭多一點。”
“問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