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30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1
第八百三十九章 適可而止

    曲剛意識到,可能又掉進了對方的圈套,但卻不得不說:“如果是我分管部門出了什麼事,我一定嚴懲不貸,絕不護短。”

    楚天齊假裝思考了一下,說:“那得看孟克同志是什麼意見,得看這符不符合程序了。”

    聽到此,曲剛把頭轉向孟克:“孟組長,你看呢?不會讓你為難吧?”

    “有些為難。”孟克面無表情的說,“不過,要是能自查自究的話,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但一定要從嚴從快,要有處理方案。同時也要以點帶面,好好整頓一番,絕不能走過場。”說完,他把目光投向楚天齊,意思很明顯:局長,這麼做行嗎?

    楚天齊微微點頭。本來他就是想讓孟克參與,也想把曲剛拉進來,這樣正好符合他的意思。

    “是,是。”一邊答著,曲剛心裡一邊叫屈:這還連什麼事都不知道,還沒怎麼著呢,自己倒被套上了。

    孟克把紙張和信封遞了過去,曲剛接在手中。

    手中拿著信封,曲剛首先看向封皮上的內容,封皮正中央寫著四個大字局長親啟。大字上方寫著“河西省定野市許源縣公安局”,信封左上角是郵政編碼。信封上沒有寫寄件人的任何信息,但從信封上幾個郵戳來看,信是從晉北省寄出的。

    放下信封,曲剛看著紙張上的內容。這是幾張A4打印紙,最上面一張打印著兩段文字,文字的主要內容是舉報許源縣公安局亂收費,其中說到了交警和巡警,而且例舉了時間和地點,還描寫了當事人的樣貌。下面三張紙上,各有三份票據複印件,一共是九張票據。

    看過一遍後,曲剛又翻過來,從頭看起,一張一張的看,一句一句的看。並不是他沒有看清上面的內容,而是他在想著一會兒的說辭,在想著如何淡化這件事情。交警和巡警都是自己管轄部門,他們做的不好,也就是反映自己管理不好,為他們辯解也是在解脫自己。

    連著看了三遍,曲剛抬起頭,對著孟克道:“孟組長,這就是一封匿名舉報信,這類信十有八九都是無中生有,要不就是捕風捉影,還有的是因為誤解。一般對待這種信,只需要簡單核實一下就可以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你看這事是不是這樣,我督促交警、巡警查一下,如果偶爾有這種現象呢,就整改一下,如果沒有的話,就全當是人民群眾履行監督權有偏差,我們也不予追究。”

    孟克冷冷的說:“這恐怕不行吧。”同時,把目光投向楚天齊。

    曲剛暗暗嘆了口氣,把頭轉向旁邊的年輕人:“局長,你看呢?”

    楚天齊沒有回答曲剛,而是再次在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喲,漏了一張。”說著,把張紙遞給了孟克,“孟克同志,這張紙上的內容可以讓大家知道嗎?”

    孟克拿過這張紙,看了看,然後說道:“有的內容可以,有的不可以,我把允許的內容讀一讀。”說著,他清了清嗓子,讀了起來,“局長同志,這是一份補充內容,目的就是引起局領導的重視。在那幾張紙上,我列舉了一些事例,但有的地方還寫的較籠統。我現在就一個特殊事例進行詳細說明,在三月七日下午四點五十分至五點十二分,我的汽車都停在同一地點,期間並沒有挪動位置。但就是這短短二十多分時間裡,卻被罰了三次,理由都是違規停車。所不同的是,出現了三撥人,有兩撥巡警,一撥交警。

    全國各地,我至少走了二十多個省份,就沒見到許源縣這種警察,竟然一事三罰。我不知道這是警察的私自行為,還是得到了領導的授意,但我分析,在大廳廣眾之下如此做事,隊裡領導應該是清楚的,很可能他們就是在執行隊領導的決定。希望這只是個別警察的行徑,希望這不是局領導開闢的發財門路。警察隊伍要想增加經費,途徑有好多,比如向上面爭取辦公費用,比如依靠優異成績獲得獎勵。當然如果能夠得到社會認可,企業也會適當贊助的,我公司在好多地方就曾經做過這種事情。

    一事三罰,說的不客氣點,是想錢想瘋了。如果那天不是因為有急事要走的話,我一定要看看,這一事能夠幾罰。我當時反正是看到了,警察只是罰款,對於最應該糾正的所謂違規現象根本不予糾正。一開始的時候,我很納悶,後來我想明白了,之所以不糾正違規現象是為了給‘後來者’留下生財之路,是他們之間的潛規則,否則後來者何以循環罰款。俗話說‘盜亦有道’,盜賊做事情都要講究道理,難道許源縣的人民警察竟然不如盜賊嗎?

    這封信是匿名的,一是我擔心報復,二是我也想看看,看看貴局會如何對待群眾呼聲。雖然我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但我會關注這件事,會向貴局電話詢問進展情況,也會到貴縣實地感受有無整改。如果貴局置群眾呼聲而不顧,沒有任何改進的話,那我就會向縣裡反映,我想縣裡不應該不管的。不妨說一下,我在貴縣領導那裡還是能說上話的,有幾個領導都得給我面子,何況我這是完全佔理的事情。那天一事三罰的時候,那個警察肩上扛著一槓兩豆,身體很壯,聲音嗡聲嗡氣的,說話很不講理,要不是我打電話給……”讀到這裡,孟克停了下來,把手中的紙張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收好紙張,接過了話頭:“剛才孟克同志停下的地方,涉及到了縣領導,所以他就沒有讀下去。後來還有一小部分涉及到了對方的信息,也不便透露。”說到這裡,他面色一寒,“大家都聽到了吧,有什麼感想?曲副局長,你說說。”

    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曲剛講起了自己的說辭:“個別警察竟然私自做出這樣的事,是給警察隊伍抹黑,一旦查實的話,定要嚴肅處理,決不姑息。當然了,我們也不能聽風就是雨,也不能冤枉了自己同志,此事只宜小範圍核實。因此,我想安排人手,隱密而謹慎的調查這件事,盡最大努力做到客觀公正。我現在的工作量很大,既要調查這件事,也不能荒廢了其它事情,因此時間上可能會稍微長一些,請局長理解。

    群眾監督我們的工作,這是好事,但必須正確對待,不能矯枉過正。我們自己既要監督、約束治下警察,但還是要保護他們,不能過早的下上一個危言聳聽的結論。即使存在個別不足的地方,也要以批評教育為主,適當處罰一下就行了。連我們都不愛護自己的屬下,連我們都不能寬容屬下的瑕疵,屬下會怎麼想?那樣會寒了他們的心。”

    聽對方說完,楚天齊嚴肅的說:“曲剛同志,我不贊同你的觀點,更不同意你剛才的說法。你在前面還說一旦核實要嚴肅處理,現在又說什麼以批評教育為主。同時,你的思想也有問題,現在還沒有正式調查清楚,你就在給大家打‘預防針’,進行不正確的引導。說什麼‘不能矯枉過正’,還說‘要寬容屬下的瑕疵’,你這是在偷換概念,在錯誤引導大家的思想。

    一事三罰,確實是笑話,天大的笑話,就像舉報信人說的‘如果她要是不走的話,真不知會一事幾罰’。我認為這不是危言聳聽,已經再一再二還再三了,出現再四再五也極有可能。我們小小的許源縣局,竟然出現了這種笑話,一旦傳出去的話,那可真是臭名遠颺了。

    聽了舉報信上面的話,不知大家怎麼想,反正我是臉紅的很,為許源縣公安局臉紅,為我們治下出了這樣的事臉紅。就因為做法太過分,就因為太的不守章法,群眾竟然把我們的警察和盜賊相比,而且言下之意還不如‘盜亦有道’。諷刺,極大的諷刺,但這不能怪別人,怪只怪我們的屬下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了有損尊嚴的事。怪只怪個別領導麻木不仁,思想陳舊,對屬下無原則的護短、縱容。

    剛才曲副局長說他事情比較多,可能調查要進行的很慢,請我理解。怎麼理解?群眾能理解嗎?舉報者那裡還等著回覆,還要實地感受呢。如果你忙不過來,那就大可不必參與,孟克同志直接去查就好了。如果你實在想參與,那也可以把其它工作分出一些,讓別的同志幫忙管一下嘛!”

    曲剛臉上神色不停變化著,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待楚天齊說完後,他馬上說道:“局長,交警和巡警被舉報的這件事情,確實是第一次聽說,我一定要查實清楚,嚴肅處理。每位班子成員的工作都不少,我的工作也不能推給別人。剛才我就是想表達既要嚴肅處理也要實事求是的意思,可能用詞不當,讓局長誤解了。”

    “好吧,剛才孟克同志已經同意了讓你參加調查,我也要尊重他的意見,同時我也要考慮你這老同志的心情。”說到這裡,楚天齊停頓了一下,緩緩的道,“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太出格了,要適可而止。”

    “是,適可而止。”曲剛心情複雜的回應著。

    “散會。”說過這兩個字後,楚天齊率先起身,走出了屋子。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2
第八百四十章 善意謊言

    晚上八點鐘,許源飯店八層的一間豪華套房裡,外間屋門緊鎖,有兩人剛剛進入兩屋套間。這兩人正是許源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曲剛和副局長張天彪。兩人在局班子成員會散會後,先是在外面喝了一頓悶酒,然後才到了這裡。當然,心裡都有事,心情不暢,兩人沒有多喝,倒是都很清醒。

    剛一坐到沙發上,張天彪就說:“曲哥,今天你老是踢我幹什麼,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質問那小子了。憑什麼?就憑一個破職務,他就想騎在咱們頭上拉屎,就想對你指手劃腳、大聲喝斥?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不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不就是工作才四年嗎?說實話,在你參加工作的時候,他還穿活襠褲、和尿泥呢吧?要說他是憑真本事升上來的,打死我也不信,誰知道他舔了哪個瞎眼領導的屁眼。”

    曲剛擺擺手,制止了對方:“天彪,不,不。我一直也以為他就是個關係戶,就是一個混日子的小屁孩。可是通過這幾件事看,我錯了,大錯特錯。他確實進入官場才四年,可以說他吃的飯還沒有我吃的鹽多,可他卻不是一個軟蛋,而是一個頭腦極其靈活的傢伙。就憑他現在的年齡,就憑他的履歷,他能升到現在職務,肯定有人在後面推著他,把他送到了副處位置。

    但不可否認,他絕不一個孬種,不是一個軟蛋。否則,隨便在省、市弄一個副處職位混資歷,豈不是要滋潤的多,簡單的多?而恰恰相反,卻把他弄到了基層,弄到了一個實打實幹工作的崗位。並且這個崗位還不同於一般的正科或副處單位,卻是一個危險係數極大的位置。你想啊,他和他後面的人能不知道其中的凶險?毋庸置疑,他們肯定知道,而且知道的很詳細。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安排?那就說明這小子肯定情商不是一般高,肯定也經過一定的專業訓練,有一定的身手。”

    “曲哥,你有點杯弓蛇影了吧,難道就這麼幾件小事,你就怕了?”張天彪不以為然。

    曲剛沒有計較對方的用詞,而是嚴肅的說:“其實這些道理很淺顯,只是我一直很自負,一直不認可這個事實,潛意識中,總是把他當成一個小屁孩,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低級錯誤,才一次次的送上門去受辱。他上任那天你見到了吧,市局沒人來捧場,市委組織部王處長對他不感冒,而且他這個副處級的局一把手竟然沒能坐到主席台上。他肯定心中不爽之極,本來正想找地方發洩,卻一時沒有合適之人,結果我傻乎乎的撞了上去,正好成了他發洩的靶子。本來那是一個灰溜溜的上任儀式,被我那麼一激,他反而來了個出其不意的亮相。他的表現雖說不上多麼精彩,但最起碼挽回了他本應丟失的面子,而我卻成那個讓他盡情發揮的支點。

    之後我還沒有接受教訓,沒有深刻去思考,總還在想著找他一招之錯,好好羞辱他一番。今天上午藉著簽票的事,藉著他這些天不理‘朝政’的事,我上門興師問罪,質問他不作為,不懂規矩。不曾想他拿一大堆理由等著我,還再次拿‘規矩’做由頭,讓我向他‘報告’、敬禮,現在想想也是沒事找事、自取其辱。

    下午開會的時候,你又提起簽票的事,我也因為上午沒有得到答案,想要看他怎麼應對。誰知他卻巧妙的把火燒到了咱們身上,用財務支款說事,給咱們套上了按時沖帳的套子,而且咱們還不得不舉手同意。原以為說出他那個司機整天缺崗的事,他會找一個理由搪塞,我就可借此拿‘規矩’說事,說他用權代替程序。又不曾想到,他卻把司機週三缺崗的事說成去執行公幹。

    等他借由頭把那封舉報信拿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知道,咱們再次鑽進了他的圈套,而且是自己送上門去的。其實這幾次都是咱們挑釁在先,但卻沒有佔到任何先機,反而接連受辱。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預測到了事情出現的可能,說明他早有準備,只是等著我們去觸動機簧。這倒好,我們因此吃了大虧、丟了顏面,而他不但達成了目的,還落下一個正當防衛的名聲。哎,這小子剛到,本來正是想立威的時候,結果我們就給送上了機會,這不是瞌睡就給遞枕頭嗎?”

    聽對方說完,張天彪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點燃兩支菸,給對方一支,自己叼上一支。吸了兩口後,他看著對方道:“曲哥,他這幾次能佔到點兒便宜,主要是因為他的職務在哪,也和張老頭那幾個傢伙捧他臭腳有關。要是你不攔著的話,我就要和他理論理論,我們是從財務借款了,可那些主要都是公幹的,我能一項項的說出具體去向。”

    “天彪,不要以為人家就是傻子,人家能點出咱們最早的支款時間,那就是在告訴咱們,財務那一套規章制度,人家門清的很。對了,還有舉報的事,人家就是等咱們出招呢,否則也許他還不會在會上拿出來。”曲剛說到這裡,話題一轉,“電話都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怎麼還不回話?”

    張天彪“哼”了一聲:“你是說所謂舉報的事吧,依我看那封舉報信也有貓膩,全他媽都是打印件,誰都能做出來。趕哪天咱們也弄他一份,羅織一些他的罪名,看他怎麼處理?”

    曲剛搖搖頭:“不會吧,信封上可是有郵戳的,是從晉北那邊寄過來的,而且還有那些小票複印件,不應該是假的吧。”

    “那可不一定,也許信封是真的,郵戳也是真的,但是完全可以老瓶裝新酒呀。”張天彪罵道,“媽的,那個傢伙那麼狡猾,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能吧?”曲剛疑惑的說,然後話題一轉,“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有沒有這回事。”

    “我再問一下。”說著,張天彪在手機上調出號碼,重撥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放下電話,罵道,“他媽的,打電話也不接,我看他是當個破隊長就翹尾巴了。”

    “再等等,也許他沒聽到吧。”曲剛回了一句,然後猛吸了兩口香菸。

    ……

    許源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楚天齊一邊吸菸,一邊看著手中拿的一張紙,這張紙正是會上第二次拿給孟克看的那張舉報信補充件。當時,孟克給大家讀過後,又把補充件還給了楚天齊。

    看著看著,楚天齊“嘿嘿”笑出了聲,為自己的“得意之作”而笑,為事情之巧而笑。

    之所以稱之謂“巧”,首先是因為舉報信上說的事,正是楚天齊在上任前一天,親眼所見的事。

    那天他親眼見到警察亂罰款,聽到了現場一些對話,也聽到了那名婦女臨走時說的話,他意識到她可能要投訴。於是他讓厲劍關注寄給自己的信件,尤其關注晉北省的來信,因為他聽出那個女人是晉北口音。果然,在三月十五日那天,厲劍送來了晉北省寄來的舉報信,舉報信裡的內容,就是楚天齊今天第一次給孟克的那些東西。

    當時看完舉報信後,楚天齊經過反覆推敲,覺得還應該再加一些推進劑,於是他另外加工形成了一頁內容。當然,後來形成的這頁內容並不是無中生有,而只是對原信的擴充,只是更形象一些,這麼做也是為了更有利於推進事情的解決。果然,補充件拿出以後,曲剛和張天彪便無言以對,便不再狡辯。曲剛還承諾,一定要嚴查,如果情況屬實,定當嚴懲不貸。

    之所以說到“巧”字,不只是因為楚天齊正好看到舉報信上的內容,也不只是因為他根據實際情況又做了適當擴充。而是因為曲剛等人也適時給了機會,一次當眾拋出舉報信的機會。

    在楚天齊收到舉報信,並對其進行擴充、加工後,楚天齊就在找一個合適的亮出信件的時機。他想在合適的時間、地點,有合適的人員在場情況下,出示信件。

    交警和巡警歸曲剛和張天彪分管,曲剛管的更多一些,因此必須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並給出妥善解決辦法。如果只讓他們和自己知道的話,範圍太小,他們也容易混淆事非,或是矇混過關。但是又不能範圍太大,總不能弄的盡人皆知吧,最適合的知情範圍就是班子成員,而且紀檢組長孟克也要參與進來。

    在下午召開班子成員會的時候,楚天齊一開始在猶豫是不是拿出舉報信。因為上午剛剛落了曲剛的面子,這次班子成員會又是第一次召開,會上應該多講局裡的整個工作情況。如果直接拿出信件的話,極易給眾人造成借事打擊異己的印象,對自己的形象不利。

    不曾想,曲剛、張天彪根本不接受上午教訓,不但還拿簽票說事,甚至說厲劍不守規矩,從而影射自己這個局長。那就怪不得我了,這樣想著,楚天齊很自然的祭出了舉報信,還給厲劍那天的缺崗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著面前的紙張,想到自己做的“手腳”,楚天齊多少有些不自在,感覺不夠光明正大。轉而一想,他又釋懷了:儘管手法欠妥,但目的是好的,充其量這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而已。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3
第八百四十一章 要靠實力說話

    現在已經拋出了舉報信,也已讓曲剛在眾人面前許下承諾,希望這件事能有一個圓滿的解決。但自己還是要重點關注一下,以免陽奉陰違,以免走過場。

    楚天齊伸了個懶腰,點燃一支香菸,靠在椅背上吸了起來,又開始思考著其它的事情。

    到許源縣局已經半個月,每天除了熟悉情況,剩下的時間就是和曲剛鬥了。準確的說,也不是自己要和對方斗,而是對方總在挑釁,自己只是正當防衛罷了。從本意來說,他並不想和曲剛斗,也不想和任一個人斗,他現在只想把工作做好,可好多事情未必能遂人願。

    就拿上任來說,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了,市局竟然沒有一句指示,縣委、縣政府也沒有一個人過問。感覺就像是讓自己自生自滅,就像是沒有自己這麼一個人似的。當然楚天齊也沒有主動去匯報,這並不是他不諳官場規則,並不是他不知道“拜地頭蛇”的規矩。

    楚天齊從沃原市交流而來,對於定野市公安局,對於許源縣裡的情況,一無所知。究竟該拜哪個碼頭,他吃不準。自己初來乍到,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同僚的關注,他這一段出去很少,尤其白天出去更少,就是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關注。本來做為一個副處級幹部,拜會一下縣委書記和縣長都是人之常情,但究竟書記、縣長是怎樣的關係,兩人處事方式怎樣,卻不得而知。

    無論自己先去拜會誰,都會給另一方造成一個有親有疏的印象,也會讓同僚給自己打上一個某某系的印記。他知道一般情況下,書記、縣長都不會是同一系,即使原來關係不錯,可是一旦成為縣委和縣政府的掌門人,關係立馬就會變的很微秒。這是由職務之間的固有矛盾決定的,而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他不想把自己歸入哪一系,不想捲入那些無休止的派係爭斗中。

    對於市局也是如此,真不知道應該先去拜會哪個人。到現在為止,市局還沒有任何人找過自己,就連周子凱也沒有見到,恐怕市局的派系也複雜的很。既然弄不清一些關係,乾脆就先不去為好。

    當然,既生在這個官場,要想完全做一個局外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使要和哪些官員走的近,也要看價值觀是否相融。同樣,對方是否願意接觸自己,也是要看自己利用價值有多大。因此,現在把工作做好,增加自身的價值,才是當務之急。

    本來想的挺好,可是自己一來,曲剛就和自己卯上勁兒了。也難怪,曲剛主持局裡行政工作好幾個月,不但充分享受到了一把手的權威,肯定也對局長位置勢在必得。結果,自己一個外來戶站了那個位置,而且還是一個毛頭小子,曲剛怎能甘心?從對方的心裡肯定認為自己搶了他的位置,同時由於自己年齡、履歷的原因,對方肯定瞧不起自己,說不定心裡怎麼編排自己呢。

    這次到許源縣公安局認職,看似擋了曲剛一人的路,其實卻是影響了一批人,無形當中也得罪了一些人。如果自己不來的話,如果曲剛順利上位的話,那麼就會有人升任常務副局長,那人空下的位置又會有人升上來,以此類推,就會有多人受益。但事實是自己來了,那這些人的陞官夢就暫時被中止了,自己就成了他們心目中想當然的“罪魁禍首”。

    既然有些事不能改變,那就得面對現實,不能因為怕得罪人就去迎合一些人。當然,也不能一味的得罪人,這是一個辯證的關係。

    從現在自己和曲剛的關係來說,顯然已經很僵,顯然對自己的工作開展會有不利,但是那些非曲剛系的人可能會更認可自己一些。現在曲剛認為位置被自己搶了,才和自己過不去,時間長了的話,還要看兩人的價值觀認同感有多大。也許以後的關係更僵,也許會有緩和或轉變也不一定。同樣,現在趙伯祥和自己看似相處比較融洽,但以後會怎樣,誰也不能預知。

    公安局是一個對業務要求較高的行業,需要很高的專業素質,需要較強的偵辯本事。要想擁有更多話語權,要想獲得更多的認可,權利、職務只是一些客觀附帶的東西,夠專業、有實力才是根本。曲剛對自己的不認可,也主要就是停留在把自己認定為一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小夥子。如果自己展現了做為公安局長應有的專業實力,也許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就會有很大改觀。

    這麼一想,楚天齊心裡敞亮了不少,對曲剛的認知也就脫離了臉譜化。

    他決定,還是秉承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當然,即使鬥爭,也要講究一個度,自己要時刻站在全局的角度思考問題,要因勢利導。既達到教訓對方的目的,也要讓對方有信服的“理”,而不是一味的猛衝直打。

    正是基於這樣的想法,楚天齊今天在拿出那封信後,既要求對當事警察務必嚴懲不貸,也允許了曲剛先自查自究,而沒有把事情做死、做絕。當然,這也是一箭三雕的事情,既給了曲剛一定的面子,也逼他自損一些羽翼,更重要的是讓事情得到解決。

    其實,從三月七日那天看到警察一事三罰開始,楚天齊就在想其中的原因和解決辦法。結合周仝提供的資料,翻閱辦公室的文檔,他發現有些機構設置重疊、人員超標。巡警的好多職能就和交警、派出所設置有重疊,這既產生了部門間的扯皮,也為轄區居民增加了困擾和麻煩。同樣,人員配備偏多,既增加了局裡經費壓力,也形成了“龍多不下雨”的現實。

    按照楚天齊的本意,機構重疊、人員臃腫就應該裁、減,可他也知道這裡面牽扯好多的利益糾葛,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以自己現在立足未穩的現狀,根本不適合提這些問題,也根本解決不了。但擾民的事不能聽之任之,任意重複罰款的事不能繼續存在,因此,他才想出了這麼個折中意見先把亂罰款的勢頭剎一剎,既應對了人們的訴求,也適當改善一下警察的形象。

    自己到局裡這一段,總在以學習、熟悉為主,實質性的工作做的很少,甚至還沒在全縣廣大干警面前正式露面。讓廣大干警認識自己,自己見一見幹警也是勢在必然,只是他還要等一些東西警服和警銜。做為公安局長,要正式在所有幹警面前露面,沒有著裝的話就太那個了,怎麼看也都會是一個局外人。看來得催催了,這樣想著,楚天齊拿起市局新配的手機,撥打起了楊天明的電話。

    ……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張天彪的電話。

    張天彪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皺了皺眉,按下了接聽鍵:“有事快說,我忙著呢。”

    手機裡傳來嗡聲嗡聲的聲音:“二舅,剛才隊長找我,說是有人把我告了?”

    “告你?你們隊長說的?”張天彪語氣透著驚訝,看了看曲剛,然後對著手機道:“那個亂罰款的傢伙是你?”

    手機裡聲音繼續傳來:“二舅,你聽我說,我那天點兒背,正好趕上是第三撥,前兩撥都讓巡警給收了。那個老女人也難對付,不但不交錢,還跟我胡攪蠻纏,我就想多叫人來。結果半路來了一個小娘們,先是勸那個女人,後來直接給魏縣長打電話,魏縣長讓我……”

    “混蛋,等著處理吧。”張天彪打斷對方,掛了手機。

    曲剛自然聽到了手機裡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唉,這些傢伙,沒一個省心的。”

    此時張天彪也蔫了:“曲哥,真有那回事,是我介紹的那個遠房親戚干的,那個笨蛋。聽那意思魏副縣長也知道了。”

    “證據確鑿,還是想想怎麼處理吧。”曲剛道,“希望魏副縣長別跟著瞎摻和。”

    “是,是。”張天彪點點頭,然後話題一轉,“曲哥,我還有一事不明,怎麼那個小娘們就把明細提供給他了?”

    “我也奇怪呢,出來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接。”曲剛罵了一句,“我看那小娘們也靠不住,別是見到年輕男人發騷了吧。”

    正這時,房間裡再次響起鈴聲,是曲剛的手機。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曲局長,我知道您找我是什麼事,我也正想向您匯報呢。今天下午剛上班,楚局長就來了,要我提供單位內部應收款清單,重點詢問了您和張副局的幾個借條。等他出去的時候,離三點鐘只有三分鐘了。我知道你們馬上要開會,肯定來不及通知您了,這才沒有給您打電話,這應該也是他專門設計好的吧。”

    “嗯,我知道了。”曲剛說完,掛斷了電話。

    “好狡猾的東西。”張天彪罵道,然後說,“我們怎麼辦?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曲剛“哼”道:“耍陰謀算什麼?一切還要靠實力說話。”然後話題一轉,“不過,不能再輕視他了,要適當改變鬥爭策略才對。”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3
第八百四十二章 太巧了吧

    星期一一上班,楚天齊叫來楊天明,詢問警服和警銜的事。楊天明說市局還沒有準確答覆,他會繼續跟進這件事情。

    楊天明出去時間不長,楚天齊手機響了。不是市局統一配備的那部手機,而是歐陽玉娜送的那部摩托羅拉,上面手機卡是剛到定野市時辦理的。

    拿過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是一個外省號碼,似曾相識。想了想,記起來了,在大約十天前,這個號碼曾給自己打過電話,當時自己正在去鄉下的路上。略一思忖,他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靜了一會兒,才傳出一個聲音:“你是姓楚嗎?”

    “趙六,上次你已經問過了。”楚天齊聲音很冷,“有什麼事?”

    趙六的聲音有些疲憊:“近幾天,我感覺肚子還是疼,這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呀,你什麼時候能給我解藥?到底有沒有解藥?”

    果然是這事。哪有什麼解藥?也不需要解藥,所謂“斷魂丹”不過是維C而已。但他不能實話實說,而是故做生氣:“趙六,我既然有‘斷魂丹’,肯定就有解藥,這你不需要懷疑。至於你腹部疼痛,那是你沒有聽我的話,肯定是私自運氣或是動壞心思了。”

    “我沒……沒有啊。”趙六支吾道。

    楚天齊沉聲道:“趙六,少耍花樣,否則有你好看。你肯定是沒按我的要求去做,肯定是背著我做了不該做的事,要不你的腹部絕對不會疼。”

    “你怎麼知……難道你會整蠱之術?”趙六的聲音充滿驚訝。

    “不要把我和那些故弄玄虛的人相提並論,‘斷魂丹’是經過上千年流傳下來的秘方。有什麼症狀,什麼情況下發作,那是一定的。聽你剛才說的症狀,我就知道你沒聽我的話。我再告訴你,聽你剛才說話的聲音,如果沒有我給你做進一步的調理,你恐怕哼哼……”楚天齊故意把話留了一截,停了下來。

    趙六聲音很急切:“我會怎樣,會沒命嗎?”

    “先回答我的問題。”楚天齊聲音很冷,“說吧,你是不是把不該說的說了,是不是把不該說的事告訴不該說的人了?”

    “你……我……昨天半夜我向三哥借錢,他問我在哪,我告訴他在遼北省,具體地點沒說。他也沒問,說是今天就把錢給我。”說到這裡,趙六又急忙辯解道,“我沒有說起你的事。”

    楚天齊追問:“什麼?果然你沒聽我的話。我問你,你給他的匯款帳號是不是剛辦的?”

    趙六道:“是,昨天辦的,我實在沒錢花了,才……”

    楚天齊命令道:“少費話,馬上轉移,說不定有人已經奔你那裡去了。”

    “是嗎?那……那我現在往哪去?我要是到半路的時候,肚子再疼怎麼辦?我會不會死?”儘管語氣慌亂,趙六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小命。

    楚天齊緩緩的說:“好吧,我可以交給你一個暫時緩解的招數,你按我的要求去做,保證在一週之後,肚子不會再疼。不過下次吃解藥的時間會提前,也許一百天左右就得吃解藥,解藥的量也得增加。在此期間,你還得經常匯報你的身體情況。你可想好了,要不要這麼做。”

    電話裡沉靜了一小會兒,趙六的聲音傳來:“你教我吧。”

    “在教你方法之前,我還要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他人,比如那個三哥,比如那個‘傻子’。”楚天齊的聲音不高,但卻很冷。

    “沒……沒有……哎喲。”手機裡忽然傳來趙六的叫聲。

    楚天齊一楞,旋即冷笑道:“你又撒謊了吧,肚子又疼了是不是?你的聲音騙不了我。”

    “我……我說,我走的時候吧,給‘傻子’留了一張紙條,只說我家中老母病重,需要回家照顧,沒說你的事,也沒說去哪。”趙六解釋著,“今天給三哥打電話,他問起你究竟怎麼樣了,我說不……不太清楚。”

    笨蛋,楚天齊心裡罵了一句。然後說道:“怪不得傻子跑了呢,原來是你報的信呀。費話少說,你馬上轉移,最好是離開遼北省。這個號碼也不要再用,更別想著他們會給你匯錢。我問你,三哥和傻子現在在哪,你知道嗎?”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趙六連忙否認,“等我想想,一旦有什麼消息,我就告訴你。”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說著,楚天齊故意神秘的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一個肚子暫時不再疼痛的辦法,你只要照我教的方式去做,連續做七天,保證在近一、兩個月不會肚子疼。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做,那你再有什麼狀況,就不要找我了,我也無能為力。你每天凌晨五點和晚上十點……”

    聽楚天齊說完,趙六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問道:“是這麼做嗎?”

    “對。”說完這個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趕忙問道,“那個三哥和‘傻子’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

    “三哥的聲音”,趙六剛說了幾個字,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照原號碼回撥過去,手機裡沒有任何動靜,他只好掛斷,把手機放到桌子上。

    當初讓趙六躲到外地,楚天齊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也是為了讓幕後指使者不知道當時自己是否受傷,實際更重要的是為了趙六的安全。趙六沒有完成刺傷自己的任務,一旦讓指使者知曉,那趙六肯定要受到嚴苛的處罰,性命能不能保住還兩說。讓趙六躲起來,既可以讓趙六保住性命,也可以從趙六身上獲取有用的信息。

    趙六在被楚天齊制住的時候,只交待是一個叫“三哥”的人找的他,讓他去把姓楚的致殘。還說是易拉罐騙局團夥中的“傻子”認出了楚天齊,至於“傻子”的其它信息,趙六稱不清楚。就是那個被稱作“三哥”的人,趙六也只說以前和對方在聚財公司共過幾天事,不知道對方的名姓。

    對於“三哥”為什麼要趙六來找自己麻煩,楚天齊不清楚,“傻子”為什麼能認出自己,他也不明白。但從趙六獲知的信息看,對方應該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那麼他們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和自己有什麼樣的過節?楚天齊心中想到了幾個可能性較大的人,但僅僅是猜測,沒有進一步的證據。剛才本來要向趙六做求證,趙六隻說了幾個字,電話就不通了。但趙六說的幾個字,卻也給楚天齊提了一個醒,讓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當他想到那個人的時候,不禁又增添了新的疑惑:如果真是那小子的話,究竟是因為原來的過節,還是在替別人出頭呢?

    ……

    “篤篤”,敲門聲響起。

    得到允許後,司機厲劍走了進來,手裡緊緊握著手機。看了看屋裡沒有其他人,他關好屋門,走到近前,低聲道:“楊二成找你,說有事情要說。”

    楚天齊點點頭,接過厲劍手中手機,然後對著手機道:“說吧,什麼事?”

    “你是大高個?”手機裡傳來楊二成的聲音。

    儘管聽著彆扭,楚天齊還是回道:“我是。”

    楊二成的聲音低了好多:“窗戶玻璃被砸了,院裡、屋裡到處都是玻璃渣子,家裡櫃子也被翻了,東西扔了一地。”

    楚天齊忙問:“什麼時候的事?”

    楊二成道:“應該是昨天晚上?昨天白天還好好的,今早上就有人看到了,到處都是……”

    楚天齊打斷了對方:“等等,晚上你家裡沒人嗎,還讓人弄成了這樣?”

    “嘿嘿。”楊二成笑著道,“我剛才沒說清楚,是村長家。”

    “村長家?你現在在哪?說話方便嗎?”楚天齊也壓低了一些聲音,“你詳細說說。”

    “我在縣城一個公用電話亭,說話方便。我怕在鄉里打電話讓人聽到,就專門到的縣裡。”楊二成停頓一下,又說,“我和村長家就隔了一戶人家,他們兩家都沒人,平時街門和屋門都鎖著。昨天后半夜大約三點多鐘,我聽院子裡狗叫的厲害 ,以為是有人來。一開始我沒敢出去,就在屋裡聽著。過了一會兒,狗不叫了,我才到院裡看了看,院裡沒有石頭,也沒有死雞死狗的,這才放了心,回到屋裡繼續睡覺。

    今早上我剛起來,出了院門,就見好多人從門口跑過,說是村長家出了事。我趕忙過去一看,村長家大鐵門上的鎖鼻子掉在了地上,上面還帶著鎖,肯定是被人弄壞的。一進院就聞到了一股騷氣味,扔到院裡的包袱上濕濕的,有人在上面撒了尿。窗戶上的玻璃全壞了,屋門大開,院子裡站了好多村民。在院裡就能看到屋裡一切,組合櫃門都開著,坑上、地上全是東西,亂七八遭的。”

    “警察去了嗎?”楚天齊反問,“短了什麼東西沒有?”

    “去了,那個陳土匪和一個小年青去了,去了以後就讓大家退到了院子外面,只留那個老會計在現場。就陳土匪那德行,肯定什麼也發現不了。”楊二成哼了一聲,又說,“從村長家回去,我就騎摩托到縣城了。對了,村長連襟家也被砸了,和村長家差不多。”

    “哦?知道了。”說完後,楚天齊略一思考,又道,“馬上採買一點東西趕回村裡。”

    “為什……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對,對,買點東西,趕緊回去,以免被人懷疑。”說完,楊二成聲音戛然而止。

    手機裡傳來“啪”一聲響動,楚天齊知道,對方已經掛斷了。把手機還給厲劍,楚天齊揮了揮手。

    厲劍拿著手機出去了,楚天齊陷入了沉思。

    奇怪,真是奇怪,都被砸了。為什麼?他們走的時候……今天凌晨……昨天半夜……莫非……太巧了吧?一個個想法在楚天齊腦海中出現。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4
第八百四十三章 二級警督

    敲門進屋的人是楊天明,他向楚天齊匯報,市裡的周副局長一會兒要來,專門來給楚局長頒發警銜,並送來警服。

    一聽是這個事情,楚天齊很高興,讓楊天明通知趙政委過來一下,商量一會兒的接待事宜。

    趙伯祥很快就聽到了,聽說是這件事,也很高興,提出了自己的接待意見。還別說,趙伯祥是有經驗,提出了參加人員範圍,講說了頒發儀式流程及注意細節,同時也建議了午宴接待標準。對於趙伯祥的建議,楚天齊有一處補充,其餘安排都按對方意見去辦。

    就在趙伯祥準備去安排相關事宜時,楊天明又來了。

    楊天明進門就說:“局長,事情有變化。剛才市局裝備科張科長打電話來,說是周副局長臨時有會議要參加,來不了,一會兒只有他自己來,大約十一點就能到。還說他有急事需要趕回去,就不要搞什麼儀式了,午飯也不在咱們這兒吃。”

    “哦……”楚天齊點點頭,有些失望,“好吧,那你先忙去吧。”

    “好的。”楊天明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看出局長情緒不高,趙伯祥取出兩支香菸,一人點了一支。

    “局長,雖然張科長說了不搞儀式、不吃飯。不過我們要搞兩手準備,萬一情況有變呢。這樣,我在許源飯店先訂上包間。他來了以後,先把他引到你辦公室來。如果他留下就餐,我就馬上安排點餐,時間也來的及,如果他不留下的話,我再把包間退了。

    要是他留下就餐的話,自然有時間搞警銜頒發儀式,臨時通知人員參加也很快。儀式流程我這裡有現成的,再在LED屏上打上一句話,包括參加儀式人員到位,滿打滿算十五分鐘就能搞定。你說呢?”

    楚天齊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

    趙伯祥走出屋子,去做兩手準備了,楚天齊搖搖頭,長噓一口氣。

    楚天齊拿起手機,剛要撥打周子凱的電話,又停下了,把手機放到桌子上。說什麼呢?就問對方為什麼沒來嗎?還是向對方匯報工作、聊聊交情呢?好像都不合適吧?

    以前和周子凱是忘年交,可現在是上下級,說話就不能那麼隨便了。如果問對方為什麼沒來,就有質問的意思在裡面,這豈不是以下犯上?如果聊交情的話,這時機選的不太合適,而且現在是這種上下級關係,直接聊私交本身就不合適。說實話,當時不過是機緣巧合,周子凱幫了自己一次大忙,以後除了在省城短暫見過一次以外,只是通了幾次電話而已。而且在省城那次見面,也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是周仝的黨校同學,對方是周仝的叔叔,叔叔拜託自己適當照顧一下侄女罷了。

    要是現在匯報工作的話,就更不行了,早不匯報晚不匯報,偏偏這時候匯報,還不就是在問為什麼沒來嗎?再說了,這種方式匯報工作也不禮貌,應該直接上門匯報才對。以前和周子凱接觸,純粹是感覺對方比較正派,能夠主持正義,多個朋友多條路。而現在就不能這麼簡單的想了,要首先記住上下級關係才對。

    也不怪楚天齊多這個心眼,他也自有理由。自己到定野市都二十多天了,除了在三月二日那天和周子凱通過一次電話外,再沒有通話,也沒有見過面。以楚天齊的理解,畢竟以前認識,自己又是外來戶,無論從工作關係還是私交來說,對方都應該適當關心一下才對,但對方卻一直沒有聯繫自己。當然,黨校同學周仝倒是和自己電話聯繫很多,但那和周子凱直接聯繫又是兩碼事。

    周子凱不聯繫自己,自己倒不能說什麼,但似乎卻反映了一個問題市局非常不歡迎自己。因為不但市局沒有一個領導找自己談話,就連周子凱這個曾經的熟人也不和自己接觸,無論他是被動的,還是有意的,都印證了自己不受歡迎的現實。

    不想了,該幹什麼幹什麼,一會兒還得迎接張科長呢。

    ……

    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市公安局裝備科張科長到了,張科長是一位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同志。除了張科長外,還有一個司機,司機沒有下車,在車上等著。

    看到迎接的人群,張科長微笑著點了點頭。

    “歡迎,歡迎。”趙伯祥說著,用手一指楚天齊,“張科長,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月初剛剛到任的局黨委書記、局長楚天齊。”

    簡單打量了一下,張科長笑著道:“果然是年輕有為。”

    楚天齊趕忙伸出右手,和對方握在一起:“張科長,過獎了,實在不敢當。”

    “楚局,太客氣。你看咱們這一圈人,就數你歲數小了,但級別卻是最高的。”說著,張科長抽回右手,和其他人握了起來。

    聽對方的話,既像是在誇讚自己,又似乎透著一種別的意味。但看對方的表情很是真誠,應該不會是諷刺吧。

    握手寒暄過後,張科長在眾人簇擁下,向樓上走去。其他人回了自己的屋子,楚天齊和趙伯祥把張科長引到了局長辦公室。

    在沙發上坐定後,張科長直接說道:“楚局,本來今天周局要親自來頒發警銜,臨出發時有會需要參加,就只有我來了。我也正好有急事,一會兒要趕回去,儀式不弄了,午飯也不吃了。另外,關於你督查長的任命還需要等一段時間,到時肯定會有市局領導參加,那時候搞個儀式也顯得隆重一些。”

    既然對方說不搞儀式,自然不能強求,不過還是要誠心留對方就餐的。面對楚天齊和趙伯祥的熱情,張科長表示理解,但還是明確說要趕回去。坐了不到十分鐘,張科長就走了,留下了兩套服裝和警銜,除了楚天齊那套,還有厲劍一套。

    送走張科長,就到了吃飯時間。

    到食堂吃過午飯後,楚天齊立刻回到辦公室,取出了自己的服裝。服裝配得非常齊整,有衣服、帽子,還有黑色繫帶皮鞋和黑色警察標識的腰帶。衣服一共四套,有春秋常服、冬常服、作訓服、多功能服。四套服裝都是藏青色,區別於以前的草綠色,和軍隊服裝顏分明顯。帽子一共五個,是常服帽、涼帽、作訓帽、栽絨帽和貝雷帽,帽牆繡有銀灰色橄欖枝圖案,帽牆絲帶為銀灰色。

    包裝盒裡面,除了警服,還有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有一個小透明塑封袋,放著帽徽、領花、肩章、警號、胸徽。

    看著嶄新的警服,楚天齊心情一陣激動,先前的一絲失落也隨之揮去。他首先拿起春秋常服看了起來。春秋常服是西服款式,左臂配有臂章,衣服裡面配有襯衫和領帶,襯衫是鐵灰色,領帶也是鐵灰色。

    衣服平放在沙發上,楚天齊從小盒子裡拿出塑封袋,取出了裡面的那些珮飾,欣賞起來。帽徽是銀灰色,由國徽、盾牌、長城、松枝、飄帶組成,飄帶裡寫有“警察”字樣和對應的拼音。領花有兩種,金屬領花和電腦繡花。胸徽顏色由藏藍色和銀灰色組成,圖案盾牌上有隸書“河西”兩字,飄帶寫有英語“POLICE”字樣,盾牌周圍兩側有松枝和三道橫條。

    肩章共有三種:硬肩章、軟肩章、套式肩章。肩章上是兩道銀色橫槓加二枚四角星花,這代表著楚天齊的警銜是二級警督。

    欣賞過後,楚天齊開始把這些珮飾佩戴到衣帽上。雖然以前沒有做過一天警察,但經常和雷鵬在一起,如何搭配,他心裡有數。尤其在到許源縣局後,他還特意看了相關知識,以防鬧出大笑話。

    很快,常服帽配上了銀色帽徽,長袖襯衫配上了軟肩章、電腦繡花的領花。春秋常服上更是配的齊全,金屬領花、金屬胸徽、警號、硬肩章,這些珮飾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既已搭配到位,就該上身了。楚天齊拿起衣服、帽子、鞋、腰帶進了裡屋臥室。很快,楚天齊著裝嚴整,氣宇軒昴的走了出來。他腰板挺直,邁著正步,雙臂擺動,在地上來回走動起來。感受著自己的氣勢,他心中暗道:這才是真正的公安局長。

    “篤篤”,敲門聲響起。

    聽到敲門聲,楚天齊就是一楞,大中午休息時間會是誰?他趕忙快步走到桌子後面,坐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威嚴的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看,一個人走了進來,是司機厲劍。看到桌子後面坐著一位頭戴大簷帽,身穿藏青色警服的二級警督,他就是一楞,旋即笑了。

    看到是厲劍,楚天齊知道那小子來幹什麼,卻故意威嚴的說:“中午不休息,你來幹什麼?”

    厲劍“嘿嘿”一笑:“局長幹什麼,我就干什麼。”

    “少嘻皮笑臉的,警察要有警察的樣。”楚天齊繼續板著臉。

    “是,局長同志。”說著,厲劍“啪”的敬了一個軍禮。

    對方突然來了這麼一下,楚天齊還真沒防住。看著那小子的樣子,他覺得很是滑稽,忍不住笑了:“不愧是當兵出身,敬軍禮也還像那麼回事。不過,好多警用知識還得學習。”

    “是。”說著,厲劍一笑,“局長,我能給你提一個小小的建議嗎?”

    楚天齊有些納悶:“建議?說。”

    “進入室內時,通常脫帽。在辦公室時,警帽應掛在衣帽架上,帽頂向外,帽徽朝下。”說著,厲劍走向沙發,去拿自己的衣服。

    聽完對方的說辭,楚天齊沒好氣的說:“去你的,一級小警員竟然挑二級警督的毛病。下不為例。”

    “是,下不為例。”說完,厲劍拿起自己的衣服盒子出了局長辦公室。

    看到屋門關上,楚天齊馬上起身,摘下警帽,按要求掛到了旁邊的衣帽架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5
第八百四十四章 曲剛要請客

    警服、警銜到位,公安局全體幹警大會被提上議事日程,就定在本週五的下午三點鐘。

    從上任那天開始,楚天齊就在想著如何認識屬下,又如何讓眾幹警認識自己的事情。一開始他就想到了開大會,可是自己一沒有警服,二沒有警銜,坐在台上也不是那麼回事,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局外人。大會肯定要召開,但也必須等到警服、警銜到位才好。當然,要是實在遲遲不來,全體幹警大會也得召開。

    另外,全體幹警大會既是自己的一個亮相,也是全公安局工作部署動員的大會,領導班子必須是一個整體,要按分工去參加會議,而不是各唱各調。前半個來月,曲剛、張天彪等人時不時就要和自己唱反調,就要為難自己,他也擔心那些人在會上發難。一旦他們出了難題,即使自己圓滿化解了,但自己形象也會受影響,給眾幹警造成的印象也是班子不團結,自己這個局長掌控能力差。

    基於以上兩個因素,所以這個全體幹警會議一推再推。

    除了開大會,楚天齊當然也想到了去科、室、隊、所走一走、看一看。可是到局裡後,光是調閱、翻閱那些資料、文件就佔用了一週多的時間。後來他又利用晚上和下午個別閒瑕時間出去,到市場、街道和休閒場所去調查,瞭解一些基層的真實狀況。他覺得要去下面走的話,就要帶著問題去,也要帶著答案和新的問題回來,而不只是讓人們知道新局長名叫楚天齊。結果這麼一弄,又是一週多的時間。

    畢竟是新手,既要逐步開展工作,還要盡快熟悉業務,雖然楚天齊夜已繼日的忙碌,但緊趕慢趕,半個多月已經過去了。

    現在局裡的好多業務已經知曉,其它的那些只能慢慢熟悉和學習。趁著警服、警銜也已到位,而且近幾天曲剛等人也比較消停、沒有添亂,正是召開全體幹警大會的好時機。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了週五,到了許源縣公安局召開全體幹警大會的日子。

    午飯後稍微躺了半個小時,楚天齊就起來了,坐在椅子上邊看講稿,邊在心裡演練下午的講話稿。

    以前幾百人的會議沒少參加,就是上千人的大會也參加了好幾次,在大會上發言機會也不少,就是自己主持會議也不是一次,可今天的會議他格外重視。這是自己第一次在許源縣公安局全體幹警面前亮相,也是從沃原市交流到定野市後的第一次亮相,更是自己“改行”後的一次亮相。看似平時沒人找,沒人關心,其實有好多人都在盯著自己這個“外行”,都在看著這個嘴上沒毛的毛頭小子。當然,人們的關注目的、關注方向也不盡相同。

    既然有這麼多人的關注,既然有這麼多的第一次,楚天齊就一定要把這次會議開成一個勝利的大會、團結的大會,就一定要讓自己的第一次亮相精彩,最起碼也不能弄的漏了底、丟了人。

    整個講話內容已經爛熟於胸,楚天齊伸了伸腰身,看看時間也已兩點多。便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又坐到椅子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

    “篤篤”,敲門聲響起。

    坐正身體,楚天齊沉穩的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一個魁梧的身形走了進來,徑直來到辦公桌前。來人站定身形,“啪”的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局長同志,曲剛向您敬禮。”

    對方行禮,楚天齊自也不能失禮,趕忙站起身形,回了一個軍禮:“曲剛同志,請坐。”

    “是。”答過一聲後,曲剛到了辦公桌對面。待對方坐定後,他也坐到了椅子上。

    楚天齊看著對方,道:“曲副局長,有事嗎?”

    曲剛道:“局長,你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請你吃頓飯。”

    “請我吃飯,為什麼?”楚天齊反問。

    曲剛面帶微笑,說:“局長,你來局裡這裡長時間了,按說我做為縣局老同志,應當對局長的到來表示歡迎,舉行個晚宴什麼的。只是你一直很忙,另外一開始的時候我的思想也有些狹隘,所以就沒張羅。今天請你赴宴,既是為局長接風,也是為我不當做法表示歉意。”

    楚天齊“哈哈”大笑,給曲剛遞過了一支香菸:“曲副局長抽菸。”他沒想到曲剛現在會來,也沒想到對方會說這麼一件事,他要給自己一小點兒時間,分析對方的目的。

    曲剛伸手接過香菸,但沒有點著,而是眼睛盯著楚天齊,在等對方的答覆。

    楚天齊問道:“在哪?都什麼人參加?”

    曲剛回答:“吃飯的地方還是要上些檔次,就在許源飯店,你看怎麼樣?至於參加的人,局長來定,縣局機關股級以上的人都得參加吧。”

    想了想,楚天齊說:“這樣,參加人員你來定,吃飯的地點和檔次我來定,怎麼樣?”

    “這……好。”曲剛略一遲疑,又道,“局長你看吃飯的地點定在哪,我好提前聯繫。”

    “就在飯店食堂吧,我覺得那樣更有氣氛,你說呢?至於飯菜的檔次嘛,更家常一些,要實惠,酒就喝當地的,怎麼樣?”說到這裡,楚天齊話題一轉,“參加人員的事,你也可以和趙政委溝通一下。”

    “好的,都聽局長的,還是局長想的周到。”說著,曲剛站起身,向外走去,“我這就去找政委商量。”

    楚天齊點點頭,“嗯”了一聲,看著對方走出屋子。

    靠在椅背上,楚天齊想到了幾個短句:相逢一笑抿恩仇、冤仇易解不宜結,負荊請罪。接著,腦海中又出現了另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想到這裡,他搖搖頭,笑了笑。

    時間已經是兩點四十多,還是少想這事,想想一會兒的全體幹警大會才是正道。想到這裡,楚天齊趕忙收攏了心思。

    ……

    政委辦公室,看著剛剛關上的屋門,趙伯祥陷入了深思。

    曲剛要請楚天齊吃飯?楚天齊竟然答應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也怪不得趙伯祥疑惑,自從楚天齊來的那天起,他就一直配合對方的工作,不但不和對方擰著幹,而且還處處維護局長的權威,完全把自己擺在了助手的位置。面對自己的熱情,楚天齊倒是也很承情,平時沒有擺出副處的譜,而是對自己這個老同志很尊重。

    看著兩人關係很融洽,符合自己預想的設計,趙伯祥很高興。為了關係更進一步,趙伯祥曾經不止一次要請客,要給楚天齊接風。但楚天齊每次不是以“還要加班”,就是以“有事走不開”為由,要不就說“今天不太舒服,改天”。也明白對方在適當保持局一把手的矜持,所以每次趙伯祥都沒有堅持,但過幾天往往會提起這件事。他覺得,對方出席不出席是一回事,自己邀請不邀請又是另一回事。

    以自己和楚天齊的關係,邀請對方三、四次出席宴請都沒成功,趙伯祥自信在縣局裡,還沒有誰能先自己一步邀請到楚天齊。

    可今天竟然有人言稱“局長接受了邀請”,而說這個話的竟然是曲剛,怎麼能是他呢?楚天齊對自己的邀請都不出席,為什麼會出席他的宴請?難道是他倆徹底的一笑抿了恩仇,還是本來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不應該是假象吧?

    即使他倆真的盡釋前嫌,那我趙伯祥邀請在先,他楚天齊也應該先給我這個面子吧。無論從職務、年齡還是誠意來看,在赴自己的邀約之前,他都不應該先接受別人的宴請,尤其不應該把曲剛排在自己前面吧?不應該的事竟然出現了,這是為什麼?是自己自以為是,是自己自做多情,還是自己過於自負?

    不會是曲剛在編瞎話,在忽悠自己吧?應該不會。按曲剛說的時間,會後就該是這件事了,如果他說假話的話,那不是很快就會露餡嗎?絕對不會,應該是真的。可是,曲剛為什麼要這麼做,楚天齊為什麼就答應了,真是想不通。

    不會是兩人爭鬥的事情出現了反轉,曲剛制住了楚天齊吧?這個想法一出來,趙伯祥馬上又給予了否定:不會,絕對不會。如果真是出現了反轉,那曲剛完全沒必要這麼做的,他完全可以憑藉現在的地利、人和,對楚天齊窮追猛打,即使不用那麼激烈的方式,他也肯定會讓對方低頭的。

    既然絕對不應該是曲剛忽然佔了上風,那他就是在示好了,在以進為退。可要是這樣的話,楚天齊還是應該先接受自己邀請的。想了這麼一圈,又轉回到原來的問題上,趙伯祥有些糊塗了,糊塗於曲剛請客,糊塗於楚天齊接受了邀請,但卻也充滿了好奇,想要在晚宴上看出一些端倪。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趙伯祥的思緒,他坐正身體,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副政委兼副局長常亮走了進來,進門就說:“政委,時間馬上到了。”

    “好,咱們一起去請局長。”趙伯祥戴好大簷帽,站起身,然後低聲道,“曲剛晚上要請客,局長答應了。”

    “哦?”常亮語氣很是疑惑。

    “走吧。”說著,趙伯祥率先走出了屋子。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5
第八百四十五章 正式亮相

    許源縣公安局大會議室,是許源縣多媒體配備功能最齊全的多功能廳。 『『縣委、縣政府在參加上級多媒體視頻會議的時候,也需要借用這個會議室。這個多功能廳是在一年多以前開始配備多媒體設備的,在上任局長到任時,省廳馬上又撥款對設備進行了升級。只是那個局長命太短,也僅僅使用了兩次,就死於非命。

    這倒好,公安局多功能廳成了縣委專用,光是今年元旦和春節期間就用了四次。當然,其他單位和部門一般是不得使用的,這裡畢竟是公安機關,如果總是人來人往的,既影響工作,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因此,雖然這個會議室較大,功能也很齊全,但平時還是閒置的時候較多。

    今天,大會議室裡,一改往日的冷清,在燈光、設備映照下,顯得春意融融。

    主席台上,緊貼背景牆有十面紅旗,五五相對,台口正上方Led屏上是六個紅色大字:全體幹警大會。在主席台正中央擺著一排會議桌,會議桌上覆著紅色金絲絨檯布,緊挨會議桌佈置了幾盆綠植,有效的烘託了場景。

    會議桌上擺了六隻話筒,話筒已經經過調試,開關暫時關閉著。話筒的旁邊各擺著一隻茶杯、一瓶礦泉水,還有一支削好的鉛筆和兩張稿紙,茶杯裡也已放上茶葉,就等著倒開水了。

    雄壯的音樂忽然奏響,台下三百多名著裝整齊的公安幹警,精神更加飽滿,上身挺直的端坐在座椅上。

    這些干警當中,有些同志平時就是一副軍人的作風,坐有坐相,站有站樣,干工作也是雷厲風行,能迅完成的絕不拖泥帶水。還有一些人就要差一些,有的甚至連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雖然公安部門實行半軍事化管理,但畢竟是身處地方,再加上有些人也並非憑真本事進來,素質自然也就參差有別。這也正常,十個手指還不一般長,何況人呢。

    但是今天,無論在平時是怎樣一個人,都儘量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狀態。尤其平時那些吊兒郎當的人,更是盡著自己百分之五百的努力,把自己塑造出一副優秀人民警察的樣子。

    人們都知道,今天是許源縣公安局全體幹警大會,是新局長到任後的次正式亮相。新局長三月八日正式上任,今天是三月二十九日,正好三週。雖然局長已經到任二十多天,但好多人都沒見過新局長的面,尤其鄉下那些同志更是只知道局長是一個年輕的大高個。人們都想給新局長留下一個好印象,大多數人還是希望得到一把手青睞的,最起碼也不能讓局長對自己印象太糟。

    同時,人們還有著強烈的期待,都想看看局長是怎樣的一個人。聽說局長是從沃原市交流而來,聽說新局長還不到三十歲,聽說局長以前沒做過一天警察,這本身就引起了人們的瞭解,再加上二十多天沒露面,就更增加了神秘感。人們還聽說,就是這個沒當過一天警察的人,竟然在上任第一天就削了曲剛的面子。

    曲剛是誰?曲剛是土生土長的許源人,是從警二十多年的老警察,是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幹上來的常務副局長。不說別的,全縣五百多名警察中,至少有二百多人和曲剛共過事,至少有上百人做過他的直接屬下。可就是這麼一個“外行”毛頭小夥子,竟然用“軍禮常識”逼的曲剛低了頭,給曲剛來了一份特殊“見面禮”。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對曲剛這個從警半輩子老警察的諷刺。這更加激起了人們的興趣,都想見識一下這個傳說中的小夥子。

    ……

    音樂忽然一變,眾人收攏心神,向主席台望去。

    此時,副政委兼副局長常亮從後台匆匆走出,站在後台門口處,並不停的鼓掌。這是信號,領導要登場的信號,頓時現場掌聲雷動。

    在眾人注視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後台當先走出,在他後面依次跟著四張老面孔。

    “這就是新局長?”好多人不禁出了疑問。

    雖然眾人都聽說局長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但當這個人真正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眾人還是感到了驚訝。和他身後那些人相比,他太年輕了,尤其再看看緊隨其後兩鬢斑白的趙政委,這種年齡差就更明顯了。

    在人們的驚疑中,台上眾人已經走到了那排會議桌前,但他們沒有坐下。

    音樂聲音降低,話筒開關燈亮。常亮一聲口令響起:“敬禮。”

    “刷”的一聲響動,台下眾幹警全體起立。眾人右手迅抬起,三百多人整齊的向台上領導敬禮。

    “啪”,台上六人迅敬禮,向台下回禮。

    “請坐。”常亮說著,向台上其餘五位點頭示意。見五位領導就座,他才又喊了聲“坐下”。

    眾人全部坐定後,音樂隨之停止。

    看了看楚天齊,得到對方點頭示意後,常亮說道:“同志們,今天我們召開本年度第一次全體幹警大會,先為大家介紹與會領導。出席今天會議的有:許源縣政府黨組成員、許源縣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許源縣政法委副書記楚天齊同志。”

    楚天齊迅起身,“啪”的敬了一個軍禮。

    “嘩”,掌聲更加熱烈,好多女警心中暗道“帥”,就連好多男警也暗暗讚嘆:軍禮太標準了。

    待楚天齊坐下後,常亮又介紹另幾位領導,那幾位自然也得起立、敬禮。

    介紹領導完畢,是例行的奏國歌儀式。全體起立,音樂聲起,眾人行注目禮。

    台下眾上看著台上領導,不禁在內心感嘆著: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平時看趙政委老成持重,今天感覺就是一個字老。平時看曲副局長一米八二的個頭,顯得很偉岸,可今天卻比那個年輕人低了多半個頭,平時看起來體格魁梧,今天的感覺卻是寬了好多。其餘那幾位更是黯然失色,這都是緣於和那個年輕人的比較。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表裡如一,會不會內在素質和外形一樣硬朗。直到奏國歌儀式結束,直到大家都在原座位坐定,台下好多人的想法還在楚天齊身上,還對這個年輕人有著眾多的好奇。

    奏國歌儀式結束後,在副政委兼副局長常亮的主持下,正式議程開始。

    先是政委趙伯祥講話,大家鼓掌歡迎後,他開始了自己的言。趙伯祥是公安局政委,又是局黨委副書記,他自是從思想政治和黨建方面來講。他先進行了回顧,對過去一年分管工作進行了梳理,列出了在政治思想和黨委建設方面所做的工作,總結了取得的成就,也指出了好多的不足。

    對去年工作回顧後,趙伯祥接著講今年政治思想工作要做的一些事,對大家提出了要求。關於今年的黨建工作,他只是提了一些建議,沒有做具體安排。因為局黨委書記就在旁邊坐著,自己只是副職,應該是執行黨委決議,而不是做工作部署。

    趙伯祥講話結束後,由曲剛講話。曲剛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道:“尊敬的楚局長、趙政委、各位幹警同志,大家好!下面由我做言,我的言一共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

    曲剛做為常務副局長,又臨時主持了一段全局行政工作,自是從縣公安局行政、業務方面去講。

    他講的第一部分內容,就是對去年工作回顧,比起趙伯祥的言,他的講話內容更務實了好多,這也是因為工作分工不同所決定的。別看曲剛長的魁梧墩實,但所講內容卻很細緻,他回顧了去年刑偵、經偵工作偵破情況,列舉出詳細數字和百分比。尤其對破案率、大案要案偵破數據、打擊吸販毒等方面做了重點建設。曲剛的回顧內容還包括對各隊、室、科、所行政管理情況,列出了在去年所取得的成離,也指出了存在問題,同時給出了處理解決問題的的意見。

    曲剛講的第二部分內容,是對今年分管工作的安排。和回顧時的站位不同,回顧去年工作時,他主要是站在全局高度去說,因為那些工作本身就是他主抓的。而說到今年安排時,他主要是講了分管工作,並幾次強調在“局黨委領導下”。他的第三部分內容,是對各部門提出了要求和希望,也適當的提了一點對公安局行政管理的建議。

    曲剛言後,由紀檢組長孟克言。孟克言較簡短,除了對過去一年紀檢工作簡單進行總結外,就是提了幾點要求。

    言環節結束,在常亮主持下,由楚天齊做指示。

    楚天齊知道,這才是自己在全縣幹警面前正式亮相,頓時心生豪氣。待歡迎掌聲結束後,他輕咳了兩聲,開始講話:“全體幹警同志們,大家下午好,你們辛苦了。我代表局黨委,代表局成員班子,對你們工作表示感謝,對大家的辛勤付出表示肯定。”

    “嘩”,掌聲響起。聽到新局長開場白,人們心中一暖,為局長說的“辛苦”、“感謝”、“肯定”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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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六章 閃亮登場

    楚天齊繼續說:“同志們,我叫楚天齊,是許源縣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我來自沃原市玉赤縣,於今年三月八日到任,到今天剛好三週。能和大家成為同事,我很高興,也很榮幸。我相信這也是一種緣分,一同為維護許源縣社會穩定,為許源縣經濟社會發展保駕護航的緣分。

    剛才張政委、曲副局長、孟組長分別做了發言,對去年工作進行了總結,也對今年工作進行了展望。我到任僅二十天,去年的具體工作我沒有參與,但三位同志所做的發言我還是很認可的。他們在總結去年工作的時候,不但講了成績,也指出了不足,還給出了解決辦法。在今年的工作設想中,他們提出了一些切實可行的工作項目。三位同志的發言,有數據、有事例,很形象、很具體,站位也很好。

    雖然去年的工作我沒有參與,但對三位同志發言的內容,我還是瞭解的。在這二十天中,我較詳細的瞭解了局裡的文件、資料,也走訪了一些地方。剛才三人發言中的一些數據我也進行了專門比對,一些事例我也提前有了瞭解,認為三位同志的發言比較客觀,也言之有物。通過剛才的發言,通過這些天對相關資料的學習,我知道在幾位原班子成員領導下,在全縣廣大公安幹警的共同努力下,去年的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績。這裡面有班子成員的功勞,更與廣大公安幹警的奉獻分不開。我在這裡,再次感謝大家的辛勤付出,謝謝你們。”

    新局長肯定了去年的工作,大家很是高興,也很欣慰,自是台上台下掌聲一片。

    掌聲過後,楚天齊接著道:“去年已經過去,今年工作也已開展了一段時間。針對全縣經濟發展形式,針對全縣治安現狀,結合上級公安機關的要求和部署,我講幾點意見:一、牢固樹立穩定壓倒一切的理念,認真落實社會穩定措施,維護全縣社會政治持續穩定。近年來,全市經濟發展速度加快,全縣經濟模樣呈現多樣化,但一些不穩定因素也增加明顯,快速化、信息化成了不穩定因素的一個顯著特點。因此,第一,要積極推進公安綜合情報信息機制建設,強化情報信息工作。信息工作……”

    聽著新局長的講話,現場鴉雀無聲,但每個人的心情卻不平靜。

    坐在楚天齊身邊的五位,那都是許源縣公安局的老人,尤其趙伯祥、曲剛二位更是老人中的老人。趙伯祥自蒼南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位置調任現職,至今已將近十年,縣局近些年所發生的這些大事小情,他都心中有數。至於曲剛,那更是地道的老許源,從小長在許源,警校畢業後直接進入許源縣公安系統,從基層做起,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可以說縣局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其餘那三位也已到許源縣公安局任職好幾年,對於縣局情況也很清楚。

    就是這樣的五位老同志,也不得不佩服楚天齊對縣局情況瞭解的透徹,對縣局現狀認識的深刻。更難得的是,還針對具體問題,給出了具體的解決辦法。眾人意識到,這位年輕局長雖然以前沒有做過一天警察,但他並不像想像的那麼外行,儘管這些發言可能是準備多日,可能是刻意鑽研。但就沖這股認真勁,就沖善於學習的特點,就沖看問題的敏銳程度,這個領頭人肯定不是善茬。為此,幾人中,點頭讚許者有之,自我提醒加強防範者有之,內心重視者有之,當然也不乏嗤之以鼻“小兒科”者。

    對於局長講話中的一些內容,台下眾人未必瞭解透徹,但局長對當前的工作安排,他們卻都聽的清清楚楚。他們發現,局長講話既涉及宏觀全局,更多是對微觀具體事項的安排,這些具體安排都在點兒上,措施也具有很強的操作性。這些措施有的可以立即實施,有的可以繼續強化,有的列出了易、中、難多步階段實施計畫,整個安排有條不紊。不止這些,對於一些事項還給出了突發狀況處置預案,給出了多種特殊情況下的應對措施。

    現在局長講話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大家都沒有厭倦感,反而有很強期待,期待他講的後面的內容,期待局長講的一些辦法能夠具體實施。對於眾人來講,聽局長的講話,一點兒也不枯燥,反而能夠被局長的話所吸引,自覺不自覺的跟著局長思路走。尤其好多女警員感覺那就是一種享受,視覺的享受、聽覺的享受。看著英武帥氣的二級警督,聽著抑揚頓挫的標準發音,感受著切實可行的操作內容,怎能不令她們心情愉悅?

    剛才說到的“大家”可能有些絕對,現場畢竟有三百多人,豈能心思都完全一樣?不過稱之為大多數,絕不為過。當然在大多數之外,也有個別人不以為然,認為這不過是“紙上談兵”,還有的人心裡默念“走著瞧”。

    讚賞者居多,詆毀者也不乏其人,無所謂者也有之,但現場有一個胖子卻不在這幾類人中。因為他根本沒心情聽,從看到那個高大身影出現在台上後門的時候,他就已經沒心情。一開始他是詫異和驚愕,懷疑自己眼神有問題,懷疑自己看錯了,於是他緊緊盯著那個著裝整齊的二級警督,眼神隨著對方移動而移動。當年輕人站到局長桌簽前,在燈光的映照下,他看清了對方的五官,他當時的心情為之一沉,但他還存有一絲僥倖:長相一樣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當胖子聽到那個年輕人自報家門的時候,感覺猶如“五雷轟頂”,整個心情徹底沉到谷底。他知道絕對不會有自己好果子吃,他意識到“完了,一切都完了”。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心裡一遍遍的喊著,胖腦門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就連身上也濕漉漉的。他現在根本無瑕顧及這些,他現在就知道兩個字害怕。

    身旁眾人都在專心致志聽著局長講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胖子的異常。胖子空洞的眼神注視著前方,以前的一些場景迅速出現在腦海中。那些熟悉的畫面就像過電影一樣,是那樣的清晰,又是那樣的生動鮮活,而自己就是那個影像中的主角,另一個主角就在台上。隨著“電影”的推進,胖子胖海中的“字幕”出現了變化,由“害怕”換成了“恐懼”。

    眼睛一陣刺痛、酸澀,胖子這才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汗珠已經流進眼中。他急忙抬起右手去擦,才發現早已經是汗水滿臉了,用手根本已經無法擦盡。在衣服口袋裡摸了摸,哪有什麼紙巾?他四外看了看,見人們都目視前方,沒有注意他,忙迅速解開上衣扣子,撩起衣襟,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

    講話已經接近尾聲,楚天齊無意識的隨意掃視了台下,忽然他發現一個衣冠不整的人,正把衣襟撩到臉上。

    這個傢伙幹什麼?太不像話了。心裡剛有了這個想法,頭腦就稍有分神,講話不由得打了一個磕。楚天齊趕忙移走目光,把精神全部集中到講話上來。

    “同志們,我們要大力弘揚埋頭苦幹、無私奉獻的精神,要堅決反對弄虛作假,努力克服心浮氣躁,要牢固樹立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的工作作風。全局同志要團結一心,迎難而上,用科學的思維武裝頭腦,用科學的方法指導行動,用科學的手段開展工作,用科學的方式進行總結。

    同志們,新的征程就在腳下,正在等著我們踏上穩健的步伐。我相信,在我們大家齊心協力的努力下,在我們大家勇於奉獻的辛勤付出下,一定能夠圓滿完成今年的任務,一定能夠為創建繁榮、穩定的政治環境,一定能夠為全縣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做出我們的更大貢獻。謝謝大家。”講話到此,楚天齊迅速起身,再次向大家敬上一個軍禮。

    “嘩”,掌聲異常熱烈,好多人在鼓掌的同時,臉上滿是嚮往和憧憬之情。

    待楚天齊坐下,待掌聲停歇後,常亮做結束前主持:“同志們,大家一定要認真學習、領會楚局長講話精神,用科學……”

    在常亮主持的時候,楚天齊再次把目光投向台下,去尋找剛才那個衣冠不整的人。忽然他的目光停住了:怎麼會是他?

    楚天齊從走上主席台開始,整個心思全在會議上,全在自己的講話上。即使幾次掃視全場,也只是一個態度,也只是和眾人互動的方式,根本就沒有具體去觀察某個人。現在講話結束,自己在會上任務已經完成,不需在為講話費話,這才有心思去尋找剛才那個不太雅觀的人。可是讓楚天齊沒想到的是,那個人竟然是熟人,有過幾個小時接觸的熟人。

    “局長,還有什麼指示嗎?”常亮主持詞已經結束,正扭頭輕聲向楚天齊請示。

    楚天齊忙收攏心神,輕聲道:“沒事了。”

    “散會。”常亮語畢,全體幹警起立、敬禮。

    領導們起身,按順序從後台退場。

    會議結束了,楚天齊以精彩的講話,在許源縣公安局正式閃亮登場。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7
第八百四十七章 遲來的接風晚宴

    走出會議室,眾領導魚貫前行。

    曲剛緊走兩步,來到楚天齊身側,轉頭道:“局長,時間已經六點多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去就餐?”

    楚天齊點點頭:“好的,我先回辦公室放一下東西。”

    曲剛恭敬的說:“那我們在樓下等您。”

    回到辦公室,楚天齊放下手中東西,先去了一趟衛生間。然後坐到椅子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他沒有馬上下樓,而是故意抻一抻時間,這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一把手就是要讓別人等一等的規則。這既是一把手的譜,也是實際情況所需。如果一把手先到,在那裡等屬下,這有失體統,也讓其他人小看。同時,晚到的領導也尷尬無比,竟然讓一把手等,這也太不懂規矩了。

    當然,楚天齊現在在遵循這個潛規則,同時也想趁此時間想一點兒事。可是,他剛從腦中調中那件事情,卻響起了敲門聲。便只好收攏心思,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是張伯祥進來了。此時張伯祥已經換下警服,換上了一身便裝。身穿便裝的張伯祥,鬢角白髮更加明顯,就連腰身也顯得略有佝僂。他進來後,直接坐到了辦公桌對面椅子上。

    看著全副武裝的楚天齊,張伯祥微微一笑,豎起右手大拇指:“局長,講的真好,形象也超棒,帥呆了。”

    聽對方當面誇獎,楚天齊略有不好意思:“政委,過獎了,我那也就是現學現賣。”

    張伯祥連忙擺手:“不,不。你太客氣,那是你肚裡有東西。”

    “政委,你稍等一下,我去換換衣服。”說著,楚天齊走進了裡屋。

    不一會兒,楚天齊走出屋子,身上的警服已經全部脫去。換上了一條藏青色西褲便裝,上身是白色帶淺藍暗紋長袖襯衫,腳上一雙黑色無帶皮鞋,腰帶也換成了以前常用的那條。

    “還是年輕好,就是身材棒,穿什麼都帥。”說到這裡,趙伯祥站起身,搖搖頭,“哎,老嘍,不服老不行。”

    楚天齊一笑:“還是政委想的周到,直接就換成了便裝。要是我一身警服出現在食堂,那得多彆扭,我彆扭,大家也彆扭。再說了,身穿警服喝的五迷三倒的,也有損形象,傳出去也不好。”

    “局長,你肯定早就想到了,只不是剛才還沒換而已。”說著,趙伯祥話題一轉,“剛才也是有幹警問我吃飯如何著裝,我才意識到這個事,就告訴他們不用刻意。肯定他們有便裝的就會換上,要是沒有的話,也就不必刻意為難了。”

    “走吧,政委。”說著,楚天齊當先邁動腳步。

    趙伯祥緊跟在身側,二人下樓而去。

    辦公樓一樓,曲剛等四位副職已經在此等候,也都換了便裝。待局長、政委下樓後,都走上前來,一同向食堂走去。

    楚天齊邊走邊問:“曲副局長,晚宴都什麼人參加?有多少人?”

    曲剛回答:“原則上是科、室、隊、所一、二把手,當然有一小部分缺席,他們要執班,或是執行任務未回,我估計有個七、八十人。”

    楚天齊笑著說:“規模挺大。這頓花費也得不少吧?”

    “全縣五百九十多名警察,這些人不過是一部分代表,這還是儘量壓縮的,否則好多人都爭著要參加為局長舉行的接風晚宴。今天好多人因為在崗執班沒有參加會議,剛才還在打聽這件事呢。”曲剛說著,笑了笑,“也沒花多少,就是一千塊錢。”

    “不能吧,這可是七八桌呢?”楚天齊表示疑問。

    “差不多,差不多,只是買了酒、肉。油、鹽、調料都是食堂現成的。”在說這話時,曲剛心裡也不仗義,他可是知道花了多少錢的。

    楚天齊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少破費點兒。”

    說話間,已經到了食堂門口。楚天齊象徵性和趙伯祥客氣了一下,第一個走進食堂,其餘眾人緊跟其後,走了進去。

    屋內眾人早已全體起立,熱烈鼓掌,歡迎眾位領導的到來。

    楚天齊邊走邊向大家揮手致意,在辦公室主任楊天明的引領下,向主桌走去。他注意到,食堂裡的人們穿著很雜,有穿便裝的,也有穿警服的。但穿警服的人,都沒有戴帽子,上身也只穿著沒系領帶的鐵灰色襯衣。

    來到主桌,楚天齊示意眾人坐下。

    眾人自是等領導就座後,才坐到了各自位置上。

    楚天齊注意到,主桌上除了班子成員外,還有辦公室主任、刑警隊長、經偵隊長、信息科長、交警隊長、財務科長等人,一共十二人。

    涼菜本已上桌,現在領導都已就位,熱菜也開始上了起來。

    利用上菜的時間,楚天齊大致看了一下,算主桌在內,一共七張桌子,除了主桌坐十二人外,其餘六桌都各坐十人。當然,主桌大了一些,即使多坐兩人,也比其它桌子的活動空間寬綽。楚天齊還注意到,那個在會議現場不雅觀的傢伙沒有出現,他心中一鬆,暗道一聲“還好”,要是那個傢伙也在食堂的話,自己該多噁心。誰也不想吃飯的時候看到一隻蒼蠅,尤其還是那種綠色的蒼蠅。

    靠牆跟的地方放著幾個啤酒筐,裡面是滿滿的啤酒瓶,啤酒瓶未開封。桌子上只有白酒,各桌正有人給眾人往杯中倒著。看了一眼標籤,是定野市產的一款白酒,雖然楚天齊沒喝過,但他知道價錢,他前些天晚上出去,順便也問過價格。看著那六個裝白酒的紙箱,他估計光是白酒就得三千多,曲剛說的一千元恐怕連肉、菜都不夠。

    看著已經上了四道熱菜,曲剛對著楚天齊道:“局長,開始致辭吧。”

    “我講?”楚天齊反問。

    “是,您講。”曲剛忙著點頭。

    楚天齊回了兩個字:“好的。”

    聽到肯定答覆,曲剛站起身,大聲道:“安靜,安靜。”待現場完全靜下來,他又說道,“大家伸出雙手,以熱烈掌聲歡迎楚局長致辭。”

    在眾人的歡迎中,楚天齊站起身,雙手掌心向下,連連按壓,示意大家停下來。待掌聲停止後,他面帶微笑,緩緩掃視全場,然後朗聲道:“各位同事,各位戰友,各位兄弟姐妹,大家晚上好。今天在會上已經講了很多,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提酒一杯,感謝大家在會場的支持,也希望在今後的工作中多多支持。今天備下薄酒一杯,承蒙各位捧場,我十分榮幸。平時大家工作都很忙,難得有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的機會,想必各部門都安排好了值守人員,就請大家開懷暢飲。當然了,大家可以敞開了喝,但是千萬不要喝醉,喝醉傷身,還會丟醜、誤事。”說著,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大聲道,“乾杯。”

    “乾杯。”眾人一聲應和,所有人仰脖喝盡杯中酒。

    今天晚宴,自然應該是楚天齊第一個致辭,但曲剛聽著對方的話,總感覺有些不對。本來是自己提議的接風晚宴,倒成了楚天齊宴請眾人了。轉念一想,他又釋懷了,反正自己也準備把今天開銷的票據報銷呢。

    夾了兩口菜,曲剛又說:“局長,你得連提三杯。”

    “不了,我就提一杯,第二杯由政委提。”楚天齊擺手示意,並轉向趙伯祥,“政委,你提一杯。”

    “好,那我就提一杯。”說著,趙伯祥端杯在手,站了起來,“各位同事,承蒙局長抬愛,讓我提一杯酒。我呢只想說一個意思,那就是我們許源縣公安局全體幹警同志,要緊緊圍繞在楚局長周圍,以百倍的努力,開創出更加美好的局面。大家舉杯,歡迎楚局長做我們的掌舵人。干。”

    “干。”又是齊刷刷的聲音。

    兩杯酒喝完,大家該夾菜夾菜,該喝水喝水,但是誰也沒有隨意喝酒,也沒人大聲說話。大家都知道規矩,領導提過三杯,說過“大家隨意”這樣的話後,才可以隨便喝呢。可是等了有五分鐘,還是沒有動靜,眾人不由得向主桌看去。

    比起眾人的好奇,有一個人要焦急的多,這個人就是曲剛。這都提過兩杯了,是局長和政委提的酒。自己今天可是最早提議的人,既使最後把票報了,按職務也該自己了。可是楚天齊卻沒說話,自己反而也不好直接問了。

    忍了一會兒,曲剛還是忍不住,便說道:“局長,你看這第三杯酒,要不……還是你提吧。”

    “我就不提了吧。”楚天齊回了一句。

    聽著對方的話頭,曲剛意識到,看來這杯是輪不到自己提了。

    就在曲剛感到失落的時候,楚天齊又說話了:“要不,曲副局長你也提一杯。”

    雖然聽出對方話裡更多是客氣成分,但曲剛沒有推辭,而是來了個順桿爬:“謝謝局長,那我就提一杯。”說著,他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尊敬的楚局長、趙政委、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今天我們在這裡舉行接風晚宴,就是要表達一個意思:歡迎楚局長領導我們工作。大家一定要拿出百倍的熱情,表達我們萬分的誠意。來,大家共同舉杯,歡迎楚局長。乾杯。”

    “乾杯。”眾人齊聲附合,杯中酒一飲而盡。

    把空酒杯放到桌上,曲剛朗聲道:“同志們,三杯酒已過,請大家盡情暢飲。”他的話裡一副東道主口吻。

    領導提酒已畢,遲來的接風晚宴正式開喝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4:27
第八百四十八章 攪酒

    剛開始喝酒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有新局長在場,也可能是因為其它原因,人們還喝的挺穩,現場也相對安靜。

    晚宴開始時間不長,楚天齊對著幾位班子成員道:“張政委,各位,咱們去其它幾桌敬敬吧。”

    “好。”眾人響應著局長的號召。

    楚天齊帶頭,其他五人跟在身側,到各桌去敬酒。楚天齊剛到任時間不長,對各位屬下還不熟悉,因此每到一桌,張伯祥都會為他介紹桌上的人。介紹完畢,楚天齊往往都會說上一句“辛苦了”或是“盡情的喝”。然後他提議給大家敬酒,並幹了杯中酒,隨行眾人和桌上的人也跟著幹杯。

    雖然一桌只敬一杯,但有介紹的環節,再加上領導說話,大家共同喝酒,每桌耗時也在兩、三分鐘。六桌敬下來,也用了大約二十分鐘,然後各位領導回到了主桌。主桌的那六位,自是也要敬的,依然還是楚天齊提議,然後大家共飲一杯。

    在敬酒過程中,張伯祥介紹到每一個參加晚宴的人時,都會介紹姓名和職務,對個別人還會介紹獲得的榮譽。但由於人員較多,好多又是生面孔,饒是楚天齊記性不錯,也只記住了一部分人,還有的人只記住了職務,有少部分人什麼也沒記住。儘管一圈轉下來,對於有的人名和職務對不上號,但楚天齊始終留意一個人,可是只到集體分桌敬酒完畢,也沒有聽到那個名字。他不禁納悶,怎麼能沒有呢?

    不知道是刻意安排,還是當地的習慣,喝白酒的酒杯有兩種,一種很小,一杯酒也就是二錢的樣子,另一種是一兩的杯。提酒和出去敬酒的時候,大家用的都是小杯,回到主桌後,又都換上了大杯。

    小杯的量很少,五、六杯才合一兩,人們喝酒的時候往往不在意,總是一口一干。可是一杯杯的喝下去,就有了量,反而容易上頭。換成大杯倒好了一些,因為人們還能記住杯數。

    可能是感受到領導敬酒的平易近人,也可能是酒精的適度刺激,很快人們情緒就放開了,整個食堂餐廳儘是碰杯聲和說話聲。主桌相對要喧鬧的少,主要還是因為有眾位領導在場的緣故。

    三五成群的人們,也開始到主桌敬酒,這時所有的人們都用的是一兩的懷。每當這時候,基本都是敬酒的人幹了杯中酒,領導少抿一口既可。雖然這樣,楚天齊也基本分三口會幹了杯中酒,他覺得即使自己可以少喝,但也不能太少,以示對敬酒人應有的禮貌。

    漸漸的,主桌喝酒的氣氛也熱絡起來了,這主要是有女同志在場調節的緣故,尤其財務科長賀敏更是活躍。和她比起來,信息科長周仝、經偵科長江勝男就相對含蓄的多。

    賀敏“咯咯”一笑,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局長,我敬您一杯,感謝您對我的指導和幫助,請您在工作中繼續對我幫助。”

    楚天齊平靜的說:“賀科長,不客氣,你是財會專業人員,論專業我能幫上的忙也不多。”

    “局長,您真是謙虛,怪不得您現在有這麼大的成就,就沖這份態度也是應該的。我敬您,先乾為敬。”說著,賀敏已經幹了滿杯白酒。

    楚天齊喝了剩下的少半杯酒。

    賀敏繼續說:“雖說我是學財務的,工作以後也一直做財務工作,對本職工作還算在行。可那是分跟誰比,比起您來,我就差遠了。您以前沒有做過警察工作,但今天在會上的發言,無論專業性還是看問題的深度都非常高,恐怕好多老警察都不能比。”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說走了嘴,馬上再次舉杯,轉移了話題,“各位老領導,也請您幾位多多支持小女子工作。”

    看到政委和幾位副局長只喝了一小口,賀敏故意聲音嗲了一些:“各位領導,喝酒的深度,也代表著支持的力度,您幾位支持的力度也……還是局長對我有深度。”

    聽著賀敏剛才一系列的話,楚天齊總覺得有些彆扭,但現在畢竟是在酒桌上,又不是在工作場合,也不好說什麼。這就是女人的優勢,如果換成了男人,剛才的這些話就顯得太自以為是了。有的女人可能天生就適應酒場,就比如賀敏。

    賀敏現在儼然成了酒桌上的酒官,不時提出新的喝酒話題,但每個話題都會和楚天齊扯上邊,為此楚天齊不得不多次舉杯。

    本來楚天齊可以不響應賀敏話題,可以有不端杯的理由,但他明白賀敏肯定會有一大堆理由等著自己。在酒桌上和女人鬥嘴,楚天齊自愧不如,再加上他也不想多招惹賀敏這樣的女人。賀敏自那次因為報表的事被批以後,這一段倒也表現的中規中矩,該匯報的匯報,該請示的請示。但楚天齊總是對她有著深深的戒心,他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可能只是一種感覺,也可能他對大多數女下屬都有這種戒心吧。

    終於賀敏離開主桌,去別桌“演講”去了,主桌一下子消停了好多。

    刑警隊長柯曉明手端酒杯,站了起來,說道:“楚局長,請多多支持刑警隊工作,我敬您。”說著,雙手舉杯向前。

    見對方誠意在那兒,楚天齊也舉起酒杯,和對方碰在一起:“柯隊長,看去年的資料,刑警隊工作干的不錯,再接再厲。”

    “謝謝局長。”說著,柯曉明幹了杯中酒。

    楚天齊也喝了少半杯。

    柯曉明沒有坐下,而是給楚天齊把杯滿上,自己又倒了一杯,才說道:“局長,剛才那杯是我敬您的,現在我代表全刑警隊戰友敬您。”

    代表刑警隊全體戰友,那自然也要喝,楚天齊說了句“好的,謝謝隊裡各位戰友”,喝了半杯白酒。

    不待局長放杯,柯曉明又說了話:“局長,這可是刑警隊全體戰友的心意,希望您能理解。”

    楚天齊放下酒,一笑:“當然理解,所以我喝了一大口。可是既然要敬的話,也不能只敬我一人呀,桌上還有好幾位領導坐著呢。”

    “局長,您是新到局裡,今天是為您接風,自然要多敬您。”柯曉明振振有詞。

    楚天齊擺擺手:“柯隊長,這話可就錯了。我是剛到局裡不假,可自從我到了局裡那天,就是縣局一員,難道你還把我當成外人?這是其一。其二,在座可還有好幾位領導呢,那都是你的老領導,尤其有的副局長更是你的直接領導,又是你的前任。所以你更要敬他們。”

    經楚天齊這麼一說,柯曉明沒了說辭,臉一下子紅了,站著不是,坐著也不是。

    張天彪及時打了圓場:“局長,要不這樣,曉明代表刑警隊全體戰友再喝一杯,你把杯中酒喝了,怎麼樣?”

    “張副局長,我還差點忘了,你是柯隊長的前任,現在也是分管領導,你也陪著吧,怎麼樣?”楚天齊又把球踢了回去。

    “好。”說著,張天彪舉起了酒杯。

    張天彪和柯曉明一人一滿杯,楚天齊是杯中的半杯,三人碰杯後,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楚天齊開始夾菜,剛吃了兩口,交警隊長胡成又向楚天齊敬酒。

    楚天齊沒有馬上端杯,而是說道:“你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交警隊?”

    “我……我先代表個人,再代表交警隊。”胡成支吾著。

    “就這些?”楚天齊的意思很明顯,前一段時間亂收費的事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處理結果,你這個隊長也太不像話了吧。

    胡成當然也明白楚天齊的意思,但他卻不願意提起這事,而是想打馬虎眼:“局長,要不我喝三杯,一杯代表我自己,兩杯代表交警隊,您就喝一杯,怎麼樣?”

    “胡隊長,你以為這是市場賣菜呢?還帶搞價的。”說完,楚天齊不再理對方,而是夾起了菜。

    “局長,你看胡成和交警隊也是一片心意,你就給個面子吧,讓他喝三個。”曲剛打個哈哈,“交警隊正在整頓,很快就會有效果了。”

    “對了,曲副局長是分管領導,那也陪上一杯。交警隊的事呢,你還得多上點兒心。”楚天齊有意加重了後幾個字的語氣。

    “是,是,來,胡成,把三杯倒一塊。”曲剛趕忙招呼著。

    在曲剛的陪同下,楚天齊喝了一杯,胡成喝了三杯。

    不多時,張天彪端起了酒杯,對著楚天齊道:“局長,我敬你,請局長多多幫助。”

    “張副局長,不必客氣,互相幫助。”說著,和對方碰了一下杯,喝了半杯白酒。

    “局長,您這力度也……”說著,張天彪幹了杯中酒,向對方展示著空酒杯。

    明白對方的意思,楚天齊淡淡一笑:“酒量有大小,喝酒要量力而行,我的酒量一般。”

    “局長,你太客氣了,就衝你這年齡、這身板,喝酒肯定行。看來我的份量還不夠,要不這樣,我再陪一杯。”說著,張天彪再次倒上一杯,一飲而盡,並同時給楚天齊倒滿了杯。

    “張副局長,我可沒有你這海量,還是只能喝一半。”說著,楚天齊又喝了半杯。他剛才大致算了一下,自己可是喝下去有七、八兩了,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可不能太放開了量。

    楚天齊已經意識到,好多人開始把攪酒目標對準自己了,他心裡話:希望這沒有提前預演的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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