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九劍戮天 作者:付小天 (全篇完)

 
ccc1971 2019-2-2 17:17: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5 57775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2
九劍戮天 第0170章 沖天一怒

    很快,秋鴻已死的消息便傳入了丐幫,丐幫上下,舉幫歡騰。

    高成敗當夜便大改幫規,廢聖物龍淵劍,立那魚腸劍為聖物,擇端午日大祭蒼天,推舉新幫主,當然,新幫主的不二人選,便是他高成敗是也。

    端午那日,竟似那年的重陽一般,丐幫總部搭起了高高的木台,天下武林各路人士均被請來,見證丐幫幫主的接任大典,同樣是旗幟飄飄,同樣是山呼海嘯,同樣是曹燦大人前來助陣,但不同的是,飛雪城沒來,丐幫的聖物換成了魚腸。

    慶典開始了,曹大人和新任幫主講完話後,正式要坐上那幫主交椅了,此刻,天地間一片安靜,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

    曹燦回頭,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那個叫風易寒的少年,手握魚腸,正坐在那交椅之上,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風易寒沒有了那之前的銳氣和張狂,卻多了沉穩與霸道,他的一對目光如同電芒,橫空一掃,四下安靜,比那三皇五帝駕臨現場竟還要安靜許多。

    但見他腳邊趴著一隻氣勢洶洶的豹子,裂嘴皉牙,好是威猛,這一人一豹佔據了那丐幫最具權威的中心點,那幫主才能坐的黑木交椅,現在他卻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上面,而且兩次都是在眾目暌睽之下,以他那睥睨萬千的姿態,傲視群雄。

    高成敗怒極而笑,向風易寒道:“請問閣下是吃了吞天的膽嗎?竟敢第二次,來破壞我丐幫大典?”

    “我是來殺你的。”風易寒只說了比較簡單的一句,這些天來,他的話一直很少,因為他心裡在想事,所以不想浪費過多的精力去說廢話。

    高成敗咬牙切齒:“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只想殺你,不想殺其他人。”風易寒如是說。

    高成敗卻道:“你竟然有膽來,還怕被眾人圍攻嗎?”

    “沒有機會圍攻。”風易寒將那魚腸劍放進了豹子嘴裡,拍了拍它的腦袋,輕聲道:“閃電,乖乖的,待我解決了這個畜生,在帶你去吃東西。”

    他像是出來騮豹,並不是出來打架的一般。

    高成敗被如此羞辱,當然羞憤之至,揮手間,惡鯊拳套已戴上雙手,兩掌之心,卻已藏著了傷魂子,他不管前面坐著的是神是佛,他下定決心要致其於死地了,所以第一掌便是“震驚百里”,掌風中捲著漫天的毒氣,灌向風易寒,那毒氣,自然是傷魂子。

    風易寒未有起身,只是單手傲空,直斬而下,沒有任何的花哨動作,他也不屑用任何花哨動作。

    就像一堵氣牆橫空撲來。

    高成敗能感受到那無形氣牆的威力,就如萬均海嘯之力,席捲而至之時,催枯拉朽,橫掃一切,高成敗不禁驚問:“什麼功?”

    “九陽神功。 ”風易寒話落,高成敗如同一片葉子,被那漫天之氣盪下木台,跌進了人群之中。

    見風易寒輕輕一掌,便把這高成敗劈得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丐幫萬眾除了吃驚之外,只剩吃驚了,那高成敗號稱一流高手,高手與他過招都需要仗著天下第一的寶刀才能險險求勝,可風易寒對付他,竟然只需要一掌,可見風易寒的修為,高深到什麼地步了。

    風易寒一掌劈飛高成敗,淡淡一笑,對身邊那豹子閃電說:“閃電,那個廢物就交給你了,如果你懲罰了他,我便提你坐他的位置,如何?”

    豹子“嗷嗚”一聲,騰身而起,射進了人群之中,向那滾地掙扎的高成敗撲去,高成敗滿身滿臉盡是傷魂子,原來他剛才以一招震驚百裡,掌風之中挾著傷魂子撲射向風易寒而去,本欲借掌力將這天下極毒的暗器射進風易寒身體,怎奈風易寒一掌斬下,將那射到空中的傷魂子生生推送而回,掌風匹利,無法可擋,將高成敗震飛的同時,亦把那漫天的傷魂子震進了他的身體中。

    這就叫“偷雞不成折把米,自作自受討苦吃。”

    而高成敗痛苦掙扎之時,豹子閃電竟已撲到了他的身前,仰頭之時,竟見一對森森巨目,冷盯著他,那巨目下面的大嘴裡,叼著一口寒光閃閃的短劍,這便是啐了天下極毒的魚腸劍,高成敗見之一陣驚駭,忙帶著哭腔下令道:“來人,把這豹子碎屍萬段,把那椅子上的小雜種給我趕下來。”

    可無人為之所動。

    所有人都板著臉冷冷看著他,江湖人士在看笑話,丐幫中人在看笑話,朝廷軍士在看笑話。

    不為什麼,就因為他高成敗平時的所做所為,寒了所有人的心。

    他高傲,殘忍,為了一切不擇手段,就連護幫長老都要殺害,如今大難臨頭,誰會幫他?

    所以豹子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將口中的短劍,刺向高成敗喉嚨,高成敗慘叫著,眼看身死,忽然他側面寒光一閃,一柄寶劍橫喇喇刺出,攜著無匹利氣,貫進了豹子胸口,那豹子閃電中劍倒地,四腿狂蹬,好是慘痛,風易寒見之發出一聲怒嘯,橫掌挾怒,捲起了漫天風聲,向那偷襲豹子的劍客一掌劈去。

    那劍客回空一凌,揮劍撩來,手中靈蛇灑出一空劍雨,回抗風易寒的漫天掌力,眾人定神看去,卻見那拿靈蛇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飛雪城的未央,風易寒怒掌當空而下,暴吼道:“老賊婆,為何殺我閃電?”

    “你殺我義兄,我殺你閃電,一命抵一命,如何不可?”未央揮劍之時,已把生死致之度外,她剛才見高成敗被風易寒一掌拍走,已知風易寒這小子已成絕世神功,別說一個未央,怕是十個未央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義兄去死,不管高成敗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但至少,他給過自己溫情,親情和愛情,為了這一些,就算讓她死一百次,她也心甘情願了。

    二十年前,她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遇到一個叫高成敗的人,年少的情愫就此種下,二十年的風雨顛簸中,他們終是沒走到一起,高成敗成了丐幫的長老,而她也成了飛雪城的長老,後來她又跟隨著高成敗加入了錦衣九衛,做了太多傷天害理之事,到後來飛雪城被高成敗,曹燦,冷修平所害,但是知道真相的她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這個如今已做了她義兄的高成敗,雖然飛雪城和丐幫現在已形同水火,恩斷義絕,但是她還是放不下對高成敗的牽掛,她決定在他的大日子裡最後來看他一次,就看這一次,以後在也不見。

    所以她喬裝打扮,隱藏在丐幫人的人群中,沒想到這一隱,卻見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一幕,無奈之下,她拔出了劍,刺向了那無辜的豹子,亦引出了風易寒的沖天一怒。

    未央的漫天劍雨,對於風易寒來說,根本不算事兒。

    他卻直直衝入了劍雨之中。

    穿破了雨幕,目眥欲裂,撲到那豹子閃電的身邊,摟起豹子,悲淚橫流,那豹子嘴裡再吐血,眼中亦在流淚,它痴痴望著風易寒,對這個世界還有著深深的眷念,眷念。

    風易寒像一匹失去了夥伴的孤狼,仰天狂嘯,他握著豹子嘴中的匕首,咬牙道:“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我要用你們的血,來祭我閃電的魂。”

    匕首之間,飄起一抹血光,滑向了敵人的咽喉,此時殺聲雷動,那丐幫親高成敗的人和台上的觀禮官兵已回過神來,全全操起刀劍,向著風易寒圍了過去,喊殺之聲震起,響絕於耳。

    曹燦一臉寒然,望著亂成一鍋粥的現場,他的心卻一寸一存沉了下去。

    風易寒的武功,竟然已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今天看來,自己必要與其短兵相接,見個高下,說不定就會在今日分出生死,可是自己的九星聯珠陣,卻還差那麼丁點,什麼丁點呢?他只差一個處女,再寵幸一個處女,他便可大功告成,傲視一切橫掃無敵。

    可這天下,哪還有處女?

    正在他思考之時,旁邊人報:“報告大人,陛下有旨,宮中遇刺,速回宮中,捉拿那一男一女二刺客。”

    聞得有女刺客,曹燦心上一喜,多事莫說,撫袖一起,穿過紛亂的戰場,直奔北平大都宮而去,曹燦一走,現場更亂,風易寒揮著匕首,染血而戰,直殺到屍橫遍地,日月無光,天地間只剩一片血的顏色。

    那戰之後,風易寒成為了丐幫新任幫主,亦是一位鐵血幫主,後來史書對其沒有記載,完全是因為史記裡忽略了這麼一個人,助風易寒拿下丐幫的朱能,最後卻悄然而退,隱回蘇州,策劃著一場驚天大事。

    而丐幫自風易寒後,便開始設掌杖龍頭,掌鉑龍頭和各代長老弟子,信物統一設定為打狗棒,從此世代沿傳,斷不可改。

    風易寒為何能一統丐幫,那是因為他回到北平時,朱能與他說了秋鴻之事,雖然他失去了記憶,對秋鴻及一干人等無了概念,但是骨子裡那股天生的俠義之氣驅使著他千萬人群吾獨往,最終血戰之後,拿下丐幫,成為了天下第一大幫之主,為了他以後紛繁風雨的人生,鋪下了一條坎坷詭異的路,這條路,從此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走了。

    現在管理幫內事務的人是一個名叫飄雲的丐婆,她為什麼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乞丐升格到掌管幫內事務,那完全是因為離若緣的功勞。

    因為她認識離若緣,而風易寒的心上人是離若緣,所以幫內事務便由她代管了,不過這飄雲也算得上是一個能乾之人,幫中一切事務她都管理得井井有條,絕不再像原來那般混亂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5
九劍戮天 第0171章 清純如鳶

    這天,風易寒消失了。

    當丐幫之中沒再出現他時,眾人都知道,他是去尋找離若緣去了,因為據說離若緣也來了了龍淵城。

    現在的丐幫百廢待興,但卻欣欣向榮,所有幫眾都盼望著幫主能給大家找一個幫主夫人來,然後安於現狀,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有紛戰廝殺了。

    至於那高成敗與未央到底死沒有死,到底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因為誰也沒有看見過他們的屍首,他們的人。

    端午節。

    萬家燈火,后宮,公主的寢宮內,陽安公主一臉紅潤,雙臂勾著駙馬杞郎的脖子,在與他撒嬌,不讓他離開。

    杞郎溫柔的哄著她:“公主乖,待擒得寧王,為國立下不朽之功勞,杞郎便立刻回來,長伴公主身邊,再不離開,如何?”

    “杞郎哥哥,不嘛。 ”公主撒著嬌,小嘴撅得可以掛小油壺了,在外人眼裡,她是一個刁蠻公主,但在她駙馬面前,她卻是一個溫柔的愛撒嬌的小女人,這可能便是女孩子家的共性吧。

    陽安今年年方十九,卻已嫁給駙馬杞郎半年有餘。

    杞郎年少英俊,且才華過人,是不可多得的一個美男子,八年前陽滋從父皇的刀口下救了杞郎,八年後再見,杞郎卻成了她的郎君,她相信這是各人的緣法,該是自己的,就算歷經多少時月,他也跑不掉,不該是自己的,就算八年來每天膩在一起,最終都會分開,就像杞郎與離若緣。

    陽安知道杞郎是愛著離若緣的,離若緣也愛著杞郎,他們彼此相愛,卻又得不到彼此,這就是命運捉弄人吧?

    半年來,杞郎一直在註意著離若緣,雖然他做了駙馬,但是他也想有一番抱負,也想為皇家做一點事,洗去他父輩的恥辱,當年杞斐挖了地道,聯合刺客,企圖刺殺朱元璋,後事敗身死被抄家滅族,杞郎也差些被害死,還是朱元璋寬宏大量,八年之後不但赦免了他的罪,還把自己的愛女陽安嫁給了他。

    為了報答浩蕩皇恩,他毅然決定,把所有參加刺殺朱元璋的人繩之於法,而要這麼做,那離若緣便成了他的誘餌,因為懷疑刺朱案的最大主謀寧王,卻是愛慕著離若緣,通過半年多對離若緣的跟踪,他掌握了寧王的行踪,所以挖了地道,意圖一網打盡寧王,從曹燦手下搶功,而現在寧王一眾已被他誘進龍淵,暫時住在客棧當中,今夜,便是關鍵的一夜,因為今夜他要把寧王弄昏,抓進宮來。

    一個文人,卻試圖用文化人的手段對付一群武功高強的漢子,他能成功嗎?

    杞郎對公主說出了他的計劃,打消了公主的疑慮,因為公主怕他見多了離若緣,會舊情復燃,會移情別戀,會不再對她感興趣,男人,本來就是這麼賤。

    杞郎承認他就是這麼一個賤人,而且現在心裡想的還是怎麼跟離若緣卿卿我我,兒女情長,因為心中始終是愛著離若緣的,因為離若緣的身上有陽安所沒有的清純和溫柔,離若緣的體香,能讓人醉,可以讓人沉迷,讓人久久不能自拔,不知天上還是人間。

    可是他要隱藏起來。

    他要裝作對離若緣一點都不感興趣,這樣陽安才能放心大膽的讓他去,女人的耳根子最軟,女人會被甜言蜜語蒙蔽了眼睛,所以當她心愛的人跟她說一句好聽的話,她便會像相信聖旨一般的信得不得了,現在杞郎在說:“蒼天在上,如果我杞郎背著陽安與離若緣亂來,我便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如何?”

    “不可這麼咒自己。”陽安無限心疼的用手摀住他的嘴,目光閃閃,呢喃道:“我不許你咒自己,我相信你,我都相信你好嗎,我的杞郎哥哥? ”

    杞郎把她摟得更緊了,心里長舒了一口氣,很是違心的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兒,陽安妹妹,我的好公主,我杞郎向你保證今生只愛你一個人,天地毀絕,此情不滅。”

    那個傻女人,幸福的微笑著,伏在那頭白眼狼的懷裡,做著她的愛情美夢,她總是想,過了今夜,一切都會更好吧?寧王抓到了,杞郎便會收心了吧?自己便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她做著幸福美夢之時,她愛郎的心,早已飛到龍淵城中那小小客棧裡面,那個同樣傻的女孩身上去了。

    遇到一時的渣男,便會毀掉一生的幸福。

    淡星之下,一個白衣女孩,雙腳併攏,小手托腮,蹲在那清水潭畔,盯著夜水中自己的倒影,正在痴痴發呆,一雙黑而亮的眸子,清澈得摻不進一絲雜物,她如同從天上飄落到凡間的一朵雪蓮花兒,那麼唯美,那麼可愛,那麼令人想疼愛她。

    雪千影看了她半晌,卻不想驚動她,直到她看見了潭中雪千影的倒影,驚訝的轉過身來,望著身後這個漂亮的姐姐,甜甜問道:“姐姐,你也在想人麼?”

    雪千影的眼一眨:“妹妹如何知道姐姐在想人。”

    “因為我能感應到姐姐的心。”那小女孩的聲音乾淨得一塵不染,聽入心中不禁讓人感到莫名的舒服,雪千影的心一暖,微笑道:“那姐姐問你,你感應到姐姐在想誰了?”

    “姐姐是在想你心愛的人了,對嗎?”小女孩甜甜的問。

    雪千影心中一揪,是的,她在想她心上的人了,而且是無時無刻的在想,她說:“你一個小孩子家,如何會知道這麼多的?”

    “因為陽安姐姐告訴我的啊,她想七郎哥哥時,便是姐姐你這個樣子。”小女孩臉上堆起天真無邪的笑,像是想到了什麼讓她開心幸福的事情,她一笑,春暖花開,天地都會變得溫暖了許多。

    這真是一個美人兒。

    雪千影心中不禁嘆到,在這深宮後院,竟然會藏著這麼一個絕色女孩,卻沒人發現她的存在,而且她還大半夜的蹲在水邊看倒影,著實讓她感到蹊蹺,但她卻又不忍心去恐嚇她。

    所以她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麼,可不可以告訴姐姐啊。”

    “陽安姐姐走了後,我便叫如鳶。”小女孩的臉龐喜光閃動,看起來俏皮可愛,甚是動人。

    雪千影的心漾了漾:“你是要回憶你的陽安姐姐麼?”

    “嗯,算是吧,這個世界上只有陽安姐姐對我最好了,可惜她走了。”小女孩說到這裡,嘟起小嘴,一臉煩惱。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失去要好朋友的孩子,既是可愛,又是可憐,見她那眼淚花花的樣子,雪千影便安慰道:“妹妹別傷心,陽安姐姐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那女孩笑了,她撇了撇嘴,說:“影兒姐姐不用安慰我了,陽安姐姐陪七郎哥哥過幸福日子去了,只要他們幸福了,如鳶就開心了呢。 ”

    蕭鐵冷輕輕落到身邊,壓低聲音道:“那陽安公主一年前就死了,七郎也隨她而死,他們彼此相愛,共同創作了陽春白雪曲,此女孩神智不清,咱們還是快走吧。”

    “不走,我此來便是找她。”雪千影回完蕭鐵冷,手一撫,取出乾坤甲,走向小女孩。

    “姐姐,你那是什麼?”小女孩一臉驚訝,看著雪千影拿著那綠綠的玉甲向她走近,她不禁問了起來,雪千影蹲下身去,一手按在小女孩肩頭,一手將甲放到她手中,與她道:“妹妹,能幫姐姐做一件事情麼?”

    小女孩眼睛眨了眨,便點頭:“說罷,姐姐。”雪千影亦不遲疑,把嘴湊到她耳邊,與她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說了一通,聽得那小女孩連連點頭,也不知她到底記沒記住。

    待雪千影與那女孩交待完畢,便隨蕭鐵冷隱身退去,獨留那女孩坐在水邊,片刻,一隊侍衛巡查過來,見那小女孩獨自在水邊蹲著,便有人上問: “如鳶,有沒有見過刺客從這裡經過?”

    月如鳶眨了眨大眼睛,搖頭:“沒有啊,什麼是刺客,侍衛叔叔?”那月如鳶傻萌萌的樣子,讓眾侍衛不禁大搖其頭,均嘆道:“唉,自從公主去世後,你這小如鳶,整個人都瘋掉了,唉,多可惜的一個小孩。”那群侍衛搖著頭,提刀舉著火把,穿過後花園,往外去了,月如鳶眨吧著大眼睛送他們的背影離去,心中卻在思考雪千影剛才交待的事情。

    那風易寒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我真能如影兒姐姐所說的,一眼就能認出他嗎?但願可以吧,如果不能,那辜負了影兒姐姐的重托,要如何是好?

    這月如鳶乃宮中的一個宮女,當初是伺候公主的,後來公主被逼死,她便獨自留在了宮中,莫大的一個陽安宮裡,只剩這麼一個小女孩,想起來也的確夠冷清的,可是小女孩卻不怕,因為她認為公主並沒離開,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這陽安宮中有她與七郎最美好的回憶,而這個叫做月如鳶的小女孩,便是那段唯美愛情的見證者。

    月如鳶心中也燃起了對愛情的憧憬,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陽安姐姐那樣遇到一個珍愛自己的男子,讓自己也體會一下轟轟烈烈的愛情。

    月如鳶正在沉思之中,忽聞得那邊傳來刀劍撞擊的聲音,還有清嘯喊殺之聲,她心道:“不妙,影兒姐姐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於是抱緊玉甲,站身起來,摸進了房間裡去了。

    一時間,喊殺聲震驚了整個后宮,連那陽安公主都驚得披衣而起來看熱鬧,雖然這個熱鬧不是誰都可以看的。

    陽安奔出之時,正遇一道劍光劃了下來,那道褐色劍光像一道閃電,劃破了沉沉夜色,斬向了立在花園中的皇帝。

    武宗手持寶劍,雄風四射,巨目圓睜,站在那劍光之下,朗然豪笑:“好劍法,我喜歡。”話間,奮手引劍,回刺而上,那褐色劍光之後,是雪千影那清麗不可方物的身影,和冷艷絕倫的容顏。

    十幾名侍衛從四面圍攻上來,欲解皇帝之危。

    一道青光乍然撩出,捲起滾滾腥風,似一股奪命的波浪,盪進了侍衛群中,劍氣到處,那群侍衛像一截截瓜菜,被紛紛攔腰斬斷,鮮血飛騰,在夜下飄起慘淡的光。

    而武宗的劍與雪千影的劍,在夜空之中“當”地交撞在了一起,一道火光震起,竟是如此的耀眼灼目!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6
九劍戮天 第0172章 深宮刺客

    二人的虎口,同時被震得隱隱發麻,武宗不禁讚道:“好內力,而且如此年輕漂亮的刺客,讓朕開眼。”他的目光在雪千影的臉上盪來蕩去,雖然劍氣還在空中縱橫來去,但也不減他帝王的睥睨氣魄。

    雪千影驚呼:“你是皇帝?”

    “怎麼?不知道朕是何人,你卻還言行刺?”武宗大感好笑,於是反問道,雪千影俏臉一寒:“現在知道了,自然不會放過你。”話罷,一道劍法引劍削來,竟是“黃鶯穿柳”此招。

    武宗見姑娘劍氣飄逸匹利,甚是好看,便心下一動,翻手使出了“縱橫劍法”,武宗少時體弱,幸遇一縱橫家高手為師,授其縱橫劍法,那劍法不僅能禦敵護己,還能強身健體,建文自小到現在從未停止練劍,因為他的堅持,所以縱橫劍法便日臻成熟,早已步入劍術高手之列。

    遇到雪千影那飄逸靈動的飛雪劍法,武宗使出自己縱橫飛揚的縱橫劍法前來抗之,可謂是相得益彰,以巧對橫,兩相不下,一時間只見劍氣與寒芒飛攪纏擊,橫掃蕩掠,劍聲赫赫,劍光寒寒,讓人視之眼花繚亂,目不瑕接。

    而這邊的蕭鐵冷卻手仗一柄青色長劍,遊蕩在雪千影與武宗交戰的周圍,讓那些如潮水般撲來的侍衛無法近身,他手中的龍淵劍落處,無論是什麼物事,都敵不了這一劍之利,果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劍,一劍當前,萬夫莫抗,縱是有千軍萬馬,也不過是來劍下餵劍的廢物而已。

    蕭鐵冷不僅把攻來的侍衛斬於劍下,而且還追殺了出去,把那些想攻進來卻還在外面觀望的侍衛全全變成了屍體,他持著長劍穿梭在血光之中,沒有誰能攔得住他這吞天的神威,別說以他敵抗,就算在他面前現了一眼,也難以逃過被他一劍絕殺的噩運。

    雪千影這邊的劍,拖起一條毫光,如同一朵飄逸靈動的雪花,周旋在縱橫交錯的朔風之中。

    武宗劍氣霸道無比,氣吞山河,如同他本人胸中那萬丈豪氣,縱橫疆場,誰能爭鋒?

    一招“橫掃千軍”劍氣平鋪,如同海嘯被海風捲起,翻起了雪白的浪花,滾滾波濤,掃向雪千影的腰間,雪千影細腰一扭,長劍翻空一撩,已然換招,只見她側著武宗的劍鋒拉下一劍,如同雪飄大地,飛雪劍法中的“一夜冬風”劃破了蒼穹的黑夜,撩開了武宗的劍氣,那雪白的劍光盪到武宗胸前之時,不禁讓他驚呼:“女孩的劍氣如此匹利,果是非同凡響。”

    “皇上你的劍法自也不差,小女子也十分佩服。”雪千影說話間,又將劍波凌厲送出,這是一招“西子洗面”。

    那邊的蕭鐵冷轉眼間殺死了二百多號侍衛,踏著滿地伏尸,提著滴血的龍淵劍,向武宗走去。

    當雪千影的那西子洗面當空撩來之時,清冷的劍氣中嗅得到一絲死亡的味道,武宗鋼牙一咬,定明劍反戳而上,一劍將雪千影的劍刃戳得揚空拋去,那劍戳得精準,若偏絲毫,自己的喉下立時可見窟窿。

    雪千影發出一聲低呼,忙拖劍而回,再次撩向武宗頭頂,武宗拖的劍卻更比她快,他這一拖之下,劍鋒卻是刺向雪千影的心窩,一個頭開,一個心裂,誰先中劍?

    千鈞一發,電光石火,生死一線。

    蕭鐵冷一劍刺出,卻射出了兩條青芒,瞬息之間,一勢變二,竟似同時刺出的兩劍一般,沒有花哨,沒有虛影,卻是十分實在,又幾乎是同時發出的金響之聲,兩把劍被他手中的龍淵劍匹利蕩開,雪千影與武宗同時撿了一命,下一秒,蕭鐵冷的劍架到了武宗的脖子之上。

    他冷聲道:“皇上,你現在被我控制了。”

    武宗的劍“當”地一聲掉落於地,怪眼側瞥,望著蕭鐵冷,冷聲道:“朕明白,朕現在只想知道,你想怎麼樣?”

    “先皇辛辛苦苦打下千里河山,是不是想多當幾年皇帝?”蕭鐵冷亦冷聲而問,武宗怒笑:“廢話,朕的江山要千世萬世,豈是你說的多做幾年?”

    “試想如果草民這一劍拉過,皇上你還有希望千世萬世嗎?”蕭鐵冷似笑非笑,用威脅的口吻回問武宗。

    武宗心中一驚,這是他多年以來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他自從當政以來,所遭遇的刺殺不下十次,而最著名的一次刺殺莫過於年前那次“圖窮匕現”,那次,他從死神中逃了出來,斬了刺客之後,卻又遭遇了七郎的毒築之刺,祭台之上,七郎死於定明劍下,從此他心有餘悸,再不讓人近身十步以內,而今夜,卻在后宮遭遇了這一對武功高強的男女劍客,這可能是終極刺殺,也可能是他生命的結束點。

    但是,他不想死。

    所以他說:“你們不是要來刺殺朕,而是要來要挾朕,對嗎?”雖然在此萬險之地,他亦不放下自己的帝王雄姿,不卑不亢,完全不把那橫劍於他頸上的刺客放在眼裡。

    蕭鐵冷說:“如果皇上你認為草民只是要挾於你,他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是如何血濺三尺,橫屍此地?”

    “就算殺了朕,你們未必也逃得出去,明宮十萬禁衛軍會瞬間讓兩位灰飛煙滅,信與不信?”武宗咬牙切齒,怒聲道。

    蕭鐵冷卻哈哈大笑,回到:“信,當然信,不過用兩條草命換皇上你的萬金之軀,再怎麼算,草民也是值了。”蕭鐵冷說完這些,竟然也哈哈哈哈發出了不可一世的笑聲。

    武宗的臉陰了下來。

    又一波潮水般的侍衛湧了過來,他們見皇帝被刺客橫劍於頸,全全嚇得跌倒於地,不知所措。

    武宗陰沉著臉,咬牙而問:“告訴朕,你們想要什麼?”

    他明白刺客挾持於他,無非是要他做一件事情,或許是兩件,可能會很難,但只要可以保命,只要不涉及江山和地位,他一般是可以答應的。

    皇帝很聰明,不聰明他就做不了皇帝。

    蕭鐵冷道:“皇上可以答應草民的任何條件?”

    “你先說,答應以否要視朕的心情而定。”不錯,朕心情不好,或者你提的問題不合朕意,你便休想得逞。

    蕭鐵冷說:“草民只想讓皇上答應草名兩件事情,這兩件事情,對皇上而言,再簡單不過。”

    “你說,朕聽著。”武宗不動聲色道。

    蕭鐵冷挑了挑眉:“其一,求皇上放過寧王。”

    “寧王?他意圖謀殺朕那麼多次,你卻要朕放了他?”武宗像聽到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話,竟然乾笑了起來。

    蕭鐵冷也冷笑道:“寧王當年行刺皇上,完全也是為了家國大義,何況皇上那麼多次羞辱於他,請皇上也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樣?”

    “家國大義?那以假死消息騙朕,又該當何罪?”武宗怒氣沖天,他這人平生最恨被人耍,寧王當年以假死而玩弄了他,他如何能放過一個玩弄帝王的人?

    “寧王假死,完全是部下的伎倆,與寧王無涉,玩弄皇上的人是其餘人,皇上你卻怪罪於寧王,以草民看,皇上你也是一個糊塗之極的皇上。”蕭鐵冷竟然用此話反譏武宗,只說得武宗老臉醬紫,好生惱怒,想要大發雷霆,卻已受制於人,無奈只得強忍此怒,冷哼道:“你不是說有兩件事麼,那其二呢?”

    蕭鐵冷一臉欣喜:“皇上答應放過寧王了?草民馬和在這裡替寧王謝過皇上。”

    武宗冷哼一聲,怪眼一翻,道:“廢話少言,說其二。”

    蕭鐵冷只道他已答應,便心下狂喜,說第二件事:“草民這第二件事確是為了皇上的大明江山考慮,求皇上停徵民夫,停止修築長城,停止建造皇宮。”

    “放屁,停止這兩件工程與江山有何關聯?”一個聲音從身後發起,蕭鐵冷一驚,卻見天空中一道電光閃下,一個黑影破空而至,飲血劍挑開了蕭鐵冷橫在武宗脖子上的龍淵劍,劍之後,是曹燦那綠光瑩瑩的眼,他沙聲道:“陛下,不可同意。”

    蕭鐵冷揮劍一撩,蕩開劍去,拉起雪千影,騰空而去,灑下了一句朗朗之言:“皇上如果不答應草民之事,草民發誓,一生追殺皇上至死,草民今夜之言,請皇上三思。”

    曹燦提劍跨步,正欲騰空而追,武宗叫道:“放他們去吧,朕想好好思考思考他們今夜之話,兩個刺客的心聲。”

    野史裡的她是大明 九公主,皇帝最愛的女兒,她的嗔怒喜樂在朱元璋的權利之上,所以她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可她並不快樂,在朦朧的季節,她愛上了藍玉,可藍玉卻娶了另一個溫婉的女子;她與劍客沉心糾纏,後又鄙棄他;在她心冷如冰的時候,一個來自巫山的妖冶男子闖入了她的生活,他美的灼灼,充滿了誘惑性,這誘惑女人愛,男人也是一樣愛的,她驚艷於缺的美,卻因著自己的驕傲故意無視他,可他倒好,死死糾纏著她,讓她對抗他,對抗自己。

    但是在這裡,在此刻,她卻望著自己的父皇,想念著自己的愛郎,站在這夜色當中。

    她不是什麼蒙毅沉心的愛人,她只是一個深愛著杞郎的明國公主,現在她誤打誤撞闖入了她父皇遇刺的現場,也闖入了她生命的終點。

    曹燦一劍。

    尾追著天空拔去的刺客橫空斬去,在建文話未落之時斬下,那劍光撩起了一片閃電,閃光在夜光之中,削落了天空中飄去的那一對刺客的衣角,余光卻映亮了藏在暗夜中花樹下陽安公主那張臉。

    下一刻,她發出了一聲慘叫。

    就如一朵花朵飄落,武宗聞聲一驚,閃身躥入花叢,傾刻間目眥欲裂,他的女兒,倒在血泊之中,一雙驚恐與不甘的眼神望著他,口中卻不迭的吐著血泡子,一道致命的劍痕從脖頸處深深斬進,像是要切下她的整個腦袋。

    武宗失聲絕叫:“陽兒。”把渾身是血的陽安緊攬在了懷抱之中,口中大叫:“快叫太醫,救我陽兒。”

    “不用了,父皇,陽兒只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我的駙馬,就足夠了。”陽安微微一笑,吃力地道,她的臉,已經慘白。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7
九劍戮天 第0173章 郎之心機

    “哈哈,下賤?你說我們下賤?那我姓陳的想問一問你,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那陳涉朗然而笑,針鋒相對,對於寧王的高傲與狂妄,他卻完全不放在眼裡,而他這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卻像一聲驚雷,震響在寧王與眾人的耳中,他們不知道這記驚雷不但能震響在他們的耳中,在不久的將來還會震響在明朝的大地上,震得天崩地裂,山河破碎,血雨腥風,王朝塌陷。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

    而現在所有人都在沉默之中,直到那門像被風吹開了也似,無聲無息,門口站著一隻獨眼的鬼魅,喉嚨間發出沙啞的聲音:“不錯啊,原來都在這裡,看來本尊來得真是時候啊。”

    眾人身體同時一顫,回目看去,卻見鬼影一閃,一隻冰涼的手已捏到了若緣的頸上。

    眾好漢大驚,正要撲身過來救若緣,那挾持若緣的曹燦手中飲血劍一挑,喝道:“若想讓她立時死去,你們便撲過來吧,哈哈哈。”

    寧王見若緣身落敵手,怒道:“你這賊子,有本事放手與我一戰,抓住一個女孩,算什麼英雄?”

    “本尊當然不算英雄,抓這女孩也不是因為怕了你們,而是因為她,欠本尊一隻眼睛,姑娘,你說對與不對?”曹燦沙啞的聲音冷然問向若緣,若緣卻冷笑回問:“難道你還想再失去另外一隻眼睛?”話落,手抬起,玉簪突現。

    曹燦手揚,一掌拍暈了她。

    杜西同發出一聲怒吼,探掌而出,三枚雷火彈握於手心,攻向曹燦,曹燦乍光一閃,飲血劍凌空蕩起,一劍將杜西同斬成了兩段。

    寧王失聲怒吼,高大的身子正要抽身而動,背後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他咬牙回頭,卻見杞郎一臉陰冷,手中的一柄匕首正在他的背上狠狠鑽過。

    寧王驚問:“杞郎公子,你做什麼,為何偷襲於我?”

    “你當年害了我全家,我現在不過是報仇而已。”杞郎森然一笑,又把匕首往寧王體內捅深了幾分。

    大牢裡。

    昏暗的燈火下,寧王被綁在木柱之上,怒眼圓睜,狠狠盯著坐於他面前的杞郎。

    他說:“沒想到你才是一頭人面獸心的狼,杞郎,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嗎?”

    “我的祖宗愚昧無知,所以跟了你這麼一個亡國之藩,害得族滅人亡,我如何要學他們?”他手裡晃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在旁邊的鐵盆上刮蹭著,端聽那噌嚓之聲響絕在大牢之中,教人不由的心驚肉跳。

    王冷哼道:“你亦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螳螂補蟬,黃雀在後,聽說過嗎?”

    杞郎陰森森地道:“我只聽說過如何剝人的皮,要我形容給你聽嗎?寧王殿下?”

    寧王咬牙而笑:“你想怎麼對我,便會有人怎麼對你,人在做,天在看。”

    杞郎說:“你知道嗎,剝皮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最難的是胖子,因為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

    他說著伸手拍了拍寧王的胸脯,搖頭道:“像寧王你身體上這麼厚的肌肉,怕也是很難剝開的,不如試試另外一種剝法,但是卻不知道可信度多少,能不能成功呢?”

    寧王怒目圓睜:“杞郎小賊,你敢動我,我保證就算死了,變成鬼魂也饒不了你。”

    “等你變成鬼魂再說吧,寧王大爺。”杞郎冷哼一聲,袍袖一拂,叫來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獄卒,把寧王架了起來,在寧王的生呼死叫聲中,架在了牢外的一片空地上。

    杞郎命人把寧王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然後自己親自在寧王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重很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寧王頓時痛得不停的哀嚎扭動,又無法掙脫,這樣的哀嚎之聲持續了足足二人時辰,到最後一個血淋淋的身體從那個頂上的破口處“光溜溜”的跳了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那血淋淋的身體全成了一團肉,沒有了任何的皮和骨。

    而這皮剝下來之後將會製成兩面鼓,掛在大牢衙門口,以昭炯戒。

    話說最早的剝皮是死後才剝,後來發展成活剝,而今夜杞郎對寧王說使用的,竟是活剝之法,他就像一個魔鬼,也開始了視人命為草芥,而且陰險殘忍的地步。

    曹燦在暗夜中走了過來,拍了拍杞郎的肩頭,誇讚到:“駙馬爺,真是好樣的,你活剝了寧王,以後在皇上面前,可真是大功臣了。”

    杞郎忙謙卑的抱手向曹燦道:“沒有大人的鼎力相助,我杞郎便什麼也做不成,亦是廢物一個,這所有的成功失敗,全是將軍大人的功勞,杞郎如何敢居功?”

    曹燦說:“如今,像駙馬這麼謙卑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我怎敢與你爭功?不如這捉住寧王的大功就單歸駙馬,曹燦只需要向駙馬要一個人便可。”

    杞郎身體一震。

    他知道曹燦大功都不要,還要向他要人,曹燦要的這人,想必也不是別人,定是他的青梅竹馬若緣姑娘。

    他如何能讓?

    所以他絕然道:“將軍,我知道你想向杞郎要的人不是別人,一定是那若緣姑娘對吧?”

    “不錯,這臭女子毀了我的一隻眼睛,我也要用她的一隻眼睛來換。”曹燦咬牙切齒的說著,手卻緩緩撫到了自己的傷眼之上,心中那一股恨意,卻是愈來愈強悍了。

    杞郎發出一聲慘笑。

    他說:“你要換眼麼,我杞郎的眼如何?”

    “什麼意思?”

    “如果把我的眼睛換給你,你能放若緣一馬嗎?”

    “哈哈,你開什麼玩笑,你捨得用自己的眼睛來換那個女子的命?”曹燦無限譏諷的反問。

    杞郎卻反手一抓,挖下了自己的左眼,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叫之聲,剛從昏睡中醒來的若緣驚叫著奔了過來。

    她雙手捧著杞郎流血不停的臉,心痛如割:“傻瓜,傻瓜,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啊?”

    “大人,我的這隻眼睛能換你放她一馬麼?”杞郎把那血淋淋的眼球,遞給了曹燦,曹燦冷笑著接過,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卻一刻不離若緣的臉,半晌,他才冷聲道:“如果眼珠換不了,你們兩個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曹燦說罷轉身,隱入了黑夜之中。

    若緣已哭成淚人兒,把疼得快要暈死過去的杞郎扶回了客棧,扶到床上,杞郎見不見眾人的身影,便驚問:“若緣妹妹,我那兩位草莽哥哥呢?怎麼不見?”

    “我剛清醒他們便走了,走時黑著臉,只告訴我你去了地牢,而沒告訴我寧王大哥和杜大哥的去向,你這傻瓜,都傷成這樣了還關心著別人。”若緣邊說邊用濕毛巾幫杞郎擦血。

    杞郎的心中卻忐忑不安。

    他明白二人的離去顯然是看不慣自己的行徑,便憤然走之吧,不過去了也好,如果他們在若緣面前把自己給出賣了,那豈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得不償失了?

    若緣邊幫他擦血邊心疼地說:“你這傻瓜,為什麼要那麼傻,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換我的安全?”

    “為了你,我死都願意,何況是一隻右眼。 ”杞郎這話出自內心,說得至真至誠,感動得若緣忙用手摀住了他的嘴巴,說:“不許說死,他那隻眼睛是我刺瞎的,要換,也得用我的去換啊。”

    “哼,你想得倒是輕鬆,你以為你落入他的手中,他只會要你的一隻眼睛那麼簡單嗎?”杞郎冷冷笑著。

    若緣揚起小臉:“要不然呢,不要眼睛他還要幹嘛?”

    杞郎咬牙切齒道:“他要你的處子之身,他要霸占你的身體,玷污你的清白,懂嗎,我的傻妹子?”

    若緣嚇得差些要跌到在地,她帶著哭聲問:“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他為什麼會那麼想呢?”

    “哼,他是天下第一大色魔,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杞郎臉上苦笑著,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若緣心臟都快要嚇得跳了出來。

    她咬著嘴唇,淚水又刷刷刷的滾了下來。

    半晌後,她說:“如果並那麼一個人玷污,我若緣不如死了的好,杞郎哥哥,我要怎麼辦?”若緣把頭埋在杞郎的懷裡,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杞郎說:“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那魔鬼尋天下處女助他練功,待他眼睛好了,他亦會過來找你的。”

    “那我們逃吧,好不好杞郎哥哥,我們逃得遠遠的,去尋找我師兄,再不回到北平,好不好?”若緣緊擁著杞郎,可憐兮兮的求他。

    杞郎卻苦笑:“逃,往哪裡逃?整個北平被他們圍得鐵桶也似,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我們一個受傷一個沒有武功,如何能逃?”

    “那看來我只有一死,以保清白了。”若緣說著,緩緩抬起右手,手中握著那隻玉簪,對準了心窩,一臉絕然。

    杞郎忙拽住他的手,驚叫到:“不可自殺啊,若緣妹妹,我這裡還有一計。”

    “什麼計?”若緣驚喜而問。

    杞郎握住了她的雙手,順便從她手中摘去簪子,與她道:“我們可以結為夫妻,如果我們結為了夫妻,你不再是處女,那傢伙抓你也沒用了,這樣的話,你便安全了。”

    “為什麼一定要不是處女呢?”若緣又羞又驚,說到男女之事,她壓根兒不懂,便紅著臉問杞郎,杞郎忍著眼睛劇痛解釋道:“傻妹妹,那個謝貴練的武功就是吸取處女身上之精華,但若你不再是處女,對他便毫無作用了,所以他也會放你一馬了。”

    杞郎抬起雙手,捧著離若緣的小臉。

    若緣還是一臉的迷茫:“那為什麼一定要結為夫妻呢?”

    “不結為夫妻怎麼圓房,不圓房怎麼破去你的處呢?”杞郎捧她的臉愈來愈緊,像要把她吞了一般的。

    若緣啊的失聲叫了出來。

    杞郎一嘴強吻了上來,像一個虎豹,按著一隻柔弱的羔羊,若緣緊閉著雙唇,氣都喘不過來,眼睛裡的淚水又滾湧了出來,她雙眼瞪瞪看著天花板,腦海裡,風易寒那張臉愈來愈清晰。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8
九劍戮天 第0174章 本性全露

    她說:“我不。”

    可嘴剛張開,杞郎的舌頭像蛇一樣遊了進去,杞郎在公主陽安的臂彎已不是一次兩次,能夠把公主伺候得服服貼貼之人,那方面的功夫必然是十分的了得,豈是若緣這個黃花閨女能抗拒得了的?

    在若緣漸漸鬆懈下去的防備中,風易寒的臉一直不曾離開,風哥哥,師兄,你在哪?你究竟在哪啊?你的若緣妹妹快要變成別人的女人了,你為何還不出現啊?

    原來在她心裡,真正深愛的人,卻是風易寒。

    跟風易寒在一起,那才叫愛情,所以跟他的分開,才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杞郎,只是她的哥哥而已。

    從小來的依戀,就像妹妹對哥哥的依戀,那隻是親情,不是愛情。

    但是現在她的這位哥哥,卻要強行霸占她的身體,成為她的丈夫,這是亂倫,這是天理不容的。

    “啪!”

    若緣的一記耳光,狠狠扇到了杞郎的臉上,直扇得他的眼眶瞬間崩出鮮血來,她想用這耳光把杞郎給打開,杞郎就像一條惡狼一般撲在她的身上,咬著她,纏著她,撕扯著她,平時溫文爾雅瞬間煙消雲散,她的心裡千百遍問著:“杞郎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我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該這樣對我的,不該這樣。”

    她已被杞郎抱到了床上,任她如何掙扎已無濟於事,她就像一朵鮮花,被那個瞬間性情大變的杞郎摧殘著,隨著身體上傳來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哭了,她痛不欲生,那一晚,是她此生最為悲傷的一晚。

    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所謂的紅顏薄命,就是如此嗎?

    天,終於遲遲的亮了。

    心滿意足的杞郎長長打了個呵欠,睜開了他那隻唯一的眼睛,胸口處,頂著一柄劍,若緣雙目通紅,衣衫不整,手持長劍,滿臉怨恨的,劍鋒頂在了他的胸口,杞郎驚道:“娘子,你要殺我?”

    “你昨晚為何那樣對我?難道你不該死?”若緣的聲音冷寒如霜。

    杞郎道:“那你殺了我吧,現在你的命可以保住了,我死而無憾了。”杞郎抬手,握住了劍鋒,卻是絲毫不懼。

    若緣的淚滾落了下來:“杞郎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壞,明知我不願意,你卻要讓我傷心。”話畢,手軟,長劍當地一聲掉落在了地板上。

    事已至此,難道她會真的殺了他嗎?

    畢竟,他也是自己喜歡過的人啊,比較他是自己的男人,以後,她的夫君啊。

    這已成了既定的事實,不是殺了他,就可以改變的。

    風易寒,或許只能成為她心目中的一個回憶罷了,那美好的回憶,就讓它藏在心間,保存一輩子吧。

    杞郎一把將離若緣攬入懷中,膩愛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樑,柔聲說:“好娘子,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殺我的,你是愛我的對吧?”

    若緣擦了擦淚,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杞郎,道:“這輩子如果你不對我好,如果你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還會殺了你,你明白嗎?”

    杞郎心中一抖,忙點頭如搗算,不管如何,先蒙過這關再說,昨夜春宵苦短,若緣的溫情蜜意,他還沒嘗夠呢。

    所以他趕緊對天發誓:“我杞郎現在跟離若緣發誓,此生只對離若緣一個人好,如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他一眼不眨,說得聲音朗朗,他以為謊話說一千遍就是真理,他認為天底下的女子都那麼好騙。

    可是若緣卻真被他騙住了,若緣聽他發這麼重的毒誓,心裡自然不忍,嗔道:“不許在說胡話,你將來是我的夫君,可不許有半點差池,你還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杞郎緊攬著她,幸福地道:“如果我不做壞事,就算發再多的毒誓,老天也管不到我,對吧,我的小娘子。”

    “嚶,就你會說。”若緣臉上泛起了緋紅,像隻貓一般滑進了杞郎的懷中,杞郎摟緊她正要親下去,呼聽外面一聲震天呼吼,驚醒了他的美夢:“聖旨到,大明九駙馬杞郎接旨。”

    “什麼?九駙馬?杞郎?”若緣像聽到一個笑話一般,一臉驚詫,杞郎卻是嚇得屁滾尿流,衣服都還沒穿好,連滾帶爬跌出門去。

    若緣尾隨著他跑了出去。

    卻見客棧的院子當中,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官兵簇擁著一個老太監,老太監手中拿著一卷聖旨,一臉威嚴的盯著狼狽不堪的杞郎跌跌撞撞的趴滾在他面前。

    太監尖聲問道:“你可是九駙馬杞郎。”

    杞郎跪在地上,不迭地道:“正是,正是。”

    “那你接旨吧。”老太監扯了扯嘴角,冷笑一下,緩緩攤開那卷聖旨。

    杞郎戰戰兢兢,說:“公公請宣。”

    老太監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杞郎,便捧著聖旨高聲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茲大明九駙馬杞郎在公主身故之間遲遲不歸,致公主抱恨而終,本當判斬立決,念在其活捉寧王並將其活剝獻皮與朕,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發配山海關修築長城,老死不得回京,欽此。”

    “啊?公主?公主身故了?你們騙人,你們騙人,我不信,我不信啊!”聖旨念完,杞郎整個人頓時似要瘋了,撲身起來奔向老太監,像要把他給撕碎一般。

    旁邊奔出三四個如狼似虎的兵士,把他老鷹按小雞一般按在了地上,老太監搖頭嘆息道:“駙馬啊駙馬,公主臨死之前活活等了你半夜,你卻鬼影也見不著一個,你負了公主對你的一腔愛意,下半輩子就在長城腳下度過吧。"

    若緣衝了過來,想要推開眾軍士,質問杞郎到底是什麼原因,杞郎卻是悲痛欲絕,慘然看了她一眼,苦笑道:“若緣妹妹,對不起,我該死,我騙了你,你其實該殺了我的,你知道嗎。”

    那老太監鷹目一揚,不待離若緣說話,便下令眾人把杞郎生生塞進帶來的囚車,押著浩浩蕩盪,往城外開去了,獨留若緣一個人像傻瓜一般站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

    若緣迷茫了。

    她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她不知道杞郎為什麼一下子變成了九駙馬,燕王為什麼會死於杞郎手中,而自己為什麼會跟這麼一個惡魔在一起,他怎麼會變?那曾經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啊,是歲月害了他嗎?還是這個紛繁世界的諸多無奈?

    她失魂落魄的走著。

    茫無目際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她不知自己該去到什麼地方,還有誰,可以成為她的依靠,她像一具純粹的行屍走肉,靈魂全部離開了軀殼,在那紛紛斷魂的鹹陽雨中,孤單得那麼的讓人心碎,淒苦得那麼讓人忍不住想去疼他。

    有一個人影,一直跟在她身後,跟了她很久很久,卻沒有去打擾她,直到她茫然的走進了一個小巷。

    那人道:“姑娘,你去哪?”

    “我要去尋找我的杞郎。”她像在夢中,她兩眼空洞,連她的話也跟著空洞了起來。

    那人說:“跟我走吧,我知道你的杞郎在哪。”

    她搖頭:“不,我不會跟陌生人走的,因為爹爹說陌生人不安全。”

    那人攬住他的細腰,把迷迷糊糊的她夾在腋下,跨步便走,口中道:“沒事的,我不是陌生人,你不用擔心我的,姑娘,我送你去一個神仙待的地方,讓你過神仙日子可好?”那個人一臉怪笑,滿腦子卻裝滿了榮華富貴,因為他相信把這女的弄回去,他的榮華富貴便如約而至了,跟著尊主他老人家混,終歸是不會錯的。

    房間四角立著飄著濃香的巨木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剎青痕站在這高達十米的建築裡,如果不是她剛醒來腦子裡本來就是一片空白,她早就暈過去了,此刻腦海中一直浮現兩個字:奢華。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緻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錦被,側過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閨房映入眼簾,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閒適。

    她驚了。

    想要爬起來,腦袋裡卻是一片昏昏沉沉,手腳鬆軟無力,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氣一般。

    床前有一個四十上下的婦人,生得彪悍,打扮得妖艷,此刻正在忙前忙後在臥房中的茶桌上擺放著果盤,美酒,點心之類。

    離若緣動了動發沉發麻的腦袋,向那女子吃力的問道:“大嬸,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動不了了?”

    “喲喝,小美人醒來了,那正好,尊主馬上到了,等下就會好好疼你了。”她說這話時,手卻不停的在忙活著,麻利的不像一般的人。

    若緣迷茫的問:“尊主,尊主是什麼人啊,我為什麼要他來疼?”

    “進了醉仙居,竟然不知道尊主是誰,你也是一朵奇葩了。”那婦人鄙夷的笑了笑,從身後的櫃上取下一盒香粉,扭著腰肢向床上躺著的若緣走來,口中道:“來,姨給你抹點香,咱們家尊主最喜歡這個味兒了。”

    說著,手一撩,掀開了蓋在若緣身上的被子,若緣頓覺身一冷,原來她一絲不掛,正光溜溜的躺在大床之上,那婦人坐在床邊,一眼不移的盯著她橫呈的玉.體,口中嘖嘖讚歎不迭:“小美人就是不一般啊,姑娘可是我在醉仙居十年以來見過最美的女子了,待會兒尊主大爺來了你得伺候好了,伺候得好吃香喝辣一輩子就無憂無慮了,但前提你必須是處.女。”

    聽到“處.女”二字若緣突然如受雷擊,傾刻間清醒不已,她“騰”地一聲坐了起來,口中到:“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出去。”

    “想得美。”那婦人伸手出去,想要把暴跳不已的若緣按 了躺身下去,忽然一道褐光閃過,背後一劍撩來,那婦人的那隻手臂瞬間被剁成了兩段。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9
九劍戮天 第0175章 姐妹重逢

    那婦人被一劍斷手,慘痛之下,怒氣頓生,另外一隻手回空一撒,向那身後偷襲之人撒出了數枚傷魂子。

    端聽得數聲尖利的“咻咻”之音,射出的傷魂子以星矢之速,直奔身後那人的胸腹射去,婦人定睛一看,卻見那人乃一白衣雪裙的妙齡少女,少女長劍在手,見空中迎面飛來暗器,發出一聲清嘯,揮劍撩下,手中翻起的劍花瞬間將那滿空的暗器拍落在地。

    那婦人正要起身,少女已長劍一送,頂到她的喉嚨,少女柳眉一沉,怒問:“你們對我姐姐做了什麼?”

    她正是雪千影,昨夜從宮中逃出來後,便打探到離若緣的行踪,一路尋來,卻見若緣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所劫,帶進了這城最為著名的花柳之地醉仙居,所以她單人獨劍,硬闖虎穴,發誓一定要救出若緣,故發生了剛才一劍斷手的一幕。

    那婦人冷笑:“一個小女娃子,還敢獨闖醉仙居,我看你是活夠了,來人……”最後一句她本是要提聲高喊的,雪千影如何能給她機會,長劍一送,直沒咽喉,那婦人喉口頓時間一股一股的血飆了出來,看起來甚是可怖。

    若緣已胡亂披了件衣服在身上,見雪千影殺完婦人,一時間百感交結,叫了一聲“妹妹”,聲淚涕下,撲入了雪千影的懷中,雪千影提劍輕撫著若緣的後背,安慰道:“不哭了姐姐,咱們這就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遠走天涯,再也不回來好麼?”

    “妹妹,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若緣卻已萬念俱灰,想到自己的一世清白就這樣被人所騙,一時間恨不能用雪千影的劍劃破咽喉,一了百了。

    雪千影心中也是痛楚百倍,她摟著若緣,與若緣道:“姐姐,你的命不苦,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因為有一個人,深愛著你。”

    “呵呵,深愛著我,都是騙子,全是騙子啊,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一樣,接近你就是為了得到你的身體,他們的甜言蜜語,卻是世間最無恥的謊言,他們就是一群禽獸。”若緣從來沒有說過這麼毒的話,但是她現在說了,字字若血,句句似刀,劃割著雪千影那柔嫩的心。

    她看著若緣那滿目噴血,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和風易寒的種種過往,淚水又忍不住的滾了下來,滴到身下的劍身之上,發出了“塌塌”的清脆響聲,她自己卻咬著嘴唇,不住的搖頭,搖頭,搖頭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傻小子絕對不可能這樣對我的。”她說這話時,竟覺得自己是在欺騙自己,所以她的心,也在聲聲寸碎。

    這一對絕望而又痛苦的患難姐妹,慘然痛哭,擁抱在了一起。

    曹燦走了進來。

    他來得無聲無息,以至於站在房間裡面半天兩個痛哭流涕的女孩都沒有發現,直到他的冷笑聲揚了起來。

    他說:“很好,很好啊,全武林最漂亮的兩大美人都來了,看來老夫艷福不淺啊。”

    他的一隻眼睛發出綠油油的熒光,而另一隻,卻跟普通人的無異,兩隻眼睛的眼光在若緣與雪千影的身體上掃來掃去,像一頭惡狼看見了兩隻嫩嫩的羔羊,是那麼的垂涎欲滴。

    雪千影放開若緣,一抹淚痕,向那曹燦,凌起了劍:“饒是你神通再厲害,我飛雪城的湛盧寶劍,絕不容你這等惡魔在世間橫行。”

    若緣也握緊了玉簪,像受驚的小兔,緊盯著那緩緩向她們走看過來的曹燦,準備在其靠近之時,發起致命一擊。

    她們抹光臉上的淚,她們要反抗。

    曹燦說:“本尊用最普通的劍法,見識見識你的劍法如何?”話落,右手已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劍,那正是他的飲血劍。

    一柄湛盧,一柄飲血。

    雖然都是上古的寶劍,但是,在他們的手中,威力卻不能等同而語。

    因為那曹燦是劍術行家。

    而雪千影,卻連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都沒達到。

    這一戰,還沒開始,就似乎已看到了結果。

    但是雪千影還是揚起了劍,就算是死,她也要戰死,這一刻她不是掌門,不是弱女子,她是一個戰士,一個為命運為尊嚴為了復仇而戰的戰士。

    斗室裡,雪千影刺出了一劍。

    那劍穿過了空氣,像要把這世間的一切給撕裂,風起,身起,她如一朵雪花,追著劍影射向曹燦的身前,這是飛雪劍法中最簡單一招,名叫“一劍飄雪。”

    飛雪劍法的套路動作嚴緊、銜接奇妙,劍術演練時,身法上講究扭擰折疊、吞吐俯仰、翻滾殺逼;劍法上要求劍行似燕飛,劍落如風停,趨避須眼快,四兩撥千斤,從而達到“練時五行似有形,起落翻轉任你行;氣要順劍走,兩眼隨劍行;步要隨腰動,腰動手腳靈”,充分體現出飛雪劍法“剛、柔、脆、快、巧”的特殊風格。

    傳說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白髮老翁雲游到飛雪山下,他深愛飛雪山的鳥鳴猿啼、山清水秀、於是就在山上結草為廬定居下來。

    老人以採藥為生,濟世救貧,閒時研習鳥飛猿攀之技,據說後世流傳的“飛雪劍二十四法”就是這位老人開創的。

    而飛雪劍法就是飛雪人根據“白猿劍二十四法”演變而來的,如套路中“探海取珠”、“餓虎吞羊”、“掃蕩群魔”、“抱虎歸山”等動作,都是“飛雪劍二十四法”的傳統擊法。

    現在雪千影的一劍飛雪擊出,漫天的劍氣似乎要把那曹燦給淹沒,所謂“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此劍招便是依此詩所創,一劍刺出,天地變色,明看是一劍,其實是一劍化作千萬劍,每一劍都有每一劍的變化,卻每一劍跟每一劍之間又不一而等,曹燦閉眼,直直刺出一劍,這一劍是真實的一劍,恰好把那雪千影的漫天虛劍給化盡。

    雪千影驚然側身,曹燦的飲血劍間不容髮,從她背後刺過。

    雪千影的臉變了變,看著空中被對方斬落的衣角,寒然道:“好快的劍。”

    “天下第一快劍,風易寒,他的劍,比老夫的更快半分。”曹燦長劍拖回,蓄勢再刺。

    雪千影亦發出一聲清嘯,揮劍橫斬,決不認輸。

    飛雪劍法與其他劍不同的是:從起式到結束都是右手握劍,左手捏訣。

    一般的劍練起來輕快瀟灑、優美大方;而飛雪劍法注重實戰,特別注重點、劈、刺、撩的勁力。

    飛雪劍在演練中,要使全身的勁通過腳、腰、肩、肘、腕直接貫到劍尖或三寸劍鋒上。

    擊劍法有:直擊,劍由上往下劈;橫擊,劍由左右向前平斬;斜擊,劍由斜下幾斜上截擊;撩擊,劍由下向前上撩擊。刺法分為上、中、下三個部位。

    格法有上格、旁格之分。

    一般用平面劍,不能用劍刃。

    飛雪劍步法特別注重斜出,因為劍有兩刃,兩側薄而鋒利,所以不能用生格硬攔的方法,只有採用斜出走邊門。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搶外門的方法”。這種方法是寓攻於避,即躲開敵方的鋒芒,走邊門而進,然後出其不意地攻擊敵方。

    總之,在步法上不能拘泥於舊有的程式和框框,應審時度勢、隨機應變。

    現在雪千影的這橫空一斬,正式將飛雪劍法中的手法,劍法和步法融入在了一起,夫劍者,神之所至,精之所化,形之所名者也,知此者,當形神合一,劍我一體,射如蛟龍,抽若掠鴻,則敵自無懈可擊矣,兵器乃手之加長,用劍之心法,同於拳理,制敵之訣竅,與拳訣無異,直不因其有殊,略有不同耳,弟子當自悟之,簪法,槍法亦然。

    她這劍叫“玉女抽身”,卻見她一劍撩出之時,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心如處子,神淡淡而對敵,手如三春楊柳,步如風擺荷葉,玉女挪蓮,形飄飄而迷離。

    劍光平鋪劃出之時,嬌影已凌空拔然後退,曹燦之看見眼前褐光閃動,一波被劍氣推起的狂潮,已向他腰間橫斬而來,那真是發手時,則迅雷不及掩耳,手在何處便從何處擊人,極剛極強,剎時間集全身之力於一劍,有雷霆萬鈞之力,波濤洶湧,催枯拉朽,不是凡力可抗之。

    曹燦暗驚:“飛雪劍法,果是厲害,如果自己再這樣與她一劍一劍練下去,一不小心之間,必會被她所反制,那豈不是大意損天下?”意念一動間,下腰一躺,那雪千影的無匹劍風,便掠過他的面孔,掠向屋外而去,端聞得喀嚓乒乓之聲,那劍風竟已斬斷了幾大根木柱,很是恐怖。

    下一刻,雷電交加,曹燦反攻了,他使用了他對付風易寒的雷電劍法,長劍引雷,空手貫電,牽著漫天電光,纏向那雪千影的頭頂,雪千影向那電光,刺出了一劍。

    這一劍,是讓她後悔莫及的一劍,因為這一劍,引來了電,當對方把劍光變成劍光時,對方就已料到,雪千影一定會用劍來擋。

    劍,是過電的。

    明時的人,當然不知道什麼是電,她看著耀眼的光芒,只以為是曹燦的障眼之法。

    所以她把劍刺入電光中,渾身猛顫之後,她暈倒了過去。

    曹燦一劍把雪千影震昏,然後嘿嘿一笑,一雙怪眼瞄向了離若緣,雪千影的身子直直倒下,曹燦的左臂劃了過去,攔腰將其攬入了懷中,離若緣尖聲道:“賊子,放下我妹妹。”

    話落,手中的玉簪凌空射出。

    那簪子就如一道綠芒,捲起了無邊的仇恨,直釘曹燦的胸口。

    曹燦攔腰抱著雪千影,手中的飲血劍撩空一揚,若緣飛射過來的那條玉簪瞬間被拍成渣渣,散落在了地上。

    曹燦陰笑一聲,將雪千影橫夾在腰間,然後提劍,逼著若緣,走了過去,口中說道:“好囂張的美人兒,本尊今天看你往哪裡逃?”

    “你這惡魔,你不得好死。”若緣見曹燦像山一般壓了過來,摸索著抽身欲逃,曹燦一劍刺去,割破了她剛披上的衣裙,一劍撩落之時,兩片裙子竟茲的一聲掉開,若緣光潔的身體頓時暴露無疑,若緣羞怒之至,見自己身子被看,一時氣血沖頂,嬌喝一聲便向著柱子撞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5 10:54
九劍戮天 第0176章 真相大白

    曹燦口中叫道:“慢著。”一劍把若緣要撞的那根柱子給劈碎了。

    若緣見柱子被曹燦一劍劈碎,脖子一揚,竟向曹燦的劍口撲了過來,想藉他的劍自刎當場,曹燦見若緣如此決絕,禁不由的“喲喝”一聲,一劍刺到若緣的背上。

    這一劍不是為了要殺她,而是用那劍尖,在她背上點了一個定穴,穴道被點,離若緣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制住了若緣,曹燦鬆了一口氣,將雪千影放到了床上,再把地上的若緣抱起,和雪千影一同平放在了一起,然後負手站在床邊,細細欣賞著這一對完美尤物半天,口中道:“哈哈,實在是天意啊,沒想到老夫神功既成之前,竟能享此齊人之福,看來老天對我是不薄的。”

    話罷高呼一聲,向外吼道:“來人,替本尊更衣沐浴,我今夜將寵幸此二女,練成不世之神功,一統天下。"

    “尊主。”門開了,進來了一個女人。

    曹燦沒回頭,只顧盯著那床上的兩個美人,冷聲道:“快去燒水薰香,把這二位美人洗乾淨了,等著本尊。”

    “尊主,你這樣做,老天爺是不會放過你的。”身後那女人冷靜的說。

    曹燦心中一怒:“本尊行事,要你指點?”右手往桌子上一拍,雪千影那掉落在桌面上的湛盧劍便騰空而起,被曹燦的拍桌之功震成了飛劍,直刺後面站著那女人。

    那女子身子向左飄然一移,反手扣住了飛射過來那長劍的劍柄,口中道:“飛雪城靜雪,用此飛雪山聖劍,誅你曹燦,為天下人除魔衛道。”

    話落,一劍捲起寒光,劈向曹燦頭頂。

    曹燦陰森森一笑:“你這老賊女,原來沒死?”

    飲血劍回空一挑,“當”地一聲,撞上了靜雪的劍尖。

    靜雪虎口雖一麻,卻未退步半分,她掣劍急進,湛盧在她手中撩起了片片寒光,口中道:“你這畜生,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今天,我就替佛祖收了你。”

    “誰是我女兒?”曹燦心中自然一驚。

    當他回身看見偷襲自己的人是飛雪城曾經的掌門靜雪時,他的心中卻是大為震撼的,不是因為靜雪的死而復生,而是因為靜雪以前的名字叫做瀟雪。

    那個使用青月匕首的女孩。

    許多年前。

    他一生擁有過那麼多女子,獨這個女人在他印像中記憶深刻。

    而現在,這個女子,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還告訴了他一句話,他有女兒。

    他雖然擁有太多女人。

    卻沒有留下一個後代,這是因為他身練毒魔之功,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能力,他跟女人們交合完全是為了煉成魔功,所以他沒留下後代。

    現在聽這靜雪說他有後代,那無異于晴天的一聲霹靂,把他震得無可適從。

    所以他又追問道:“你說清楚一點,到底誰是我的女兒,說清楚明白了,本尊可饒你一條性命。”

    “你饒不饒我那又如何?我靜雪今日此來,便是誅殺你這狗賊的,看招吧。”靜雪湛盧劍凌空一挺,身上頓時金光萬丈,劍鋒捲起熱浪般的殺氣,盪向了曹燦一頭一臉,曹燦驚問到:“瀟雪,你練了九陽神功。”

    “功”字落,靜雪的劍氣已到眼前,撩起了曹燦的鬚髮,就像天地間瞬間燃起了一盆火,他在火堆之中接受炙烤一般。

    曹燦見靜雪什麼話亦不說,只顧強攻,一時扯聲怒嘯,飲血劍挑了上去,撒出了一片電網。

    電光石火。

    在這斗室之中燃燒!

    兩柄劍一褐一白,在火光與電光之間穿梭。

    金鐵交作之聲大響,震撼著整個醉仙居。

    但是無論斗室外面有多少高手,卻沒有一個人敢進來馳援,因為他們明白,這樣的絕頂高手過招之間,無論是誰進去,都只會像炮灰一樣,進去送死。

    電光,扯動著半片天空。

    在萬道金光之中,曹燦的雷電劍法,就如晴天中突然劃過的霹靂,是那樣的耀眼,那樣讓人無法逼視。

    靜雪的金光卻更加強盛。

    她知道她再無退路,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為了雪千影,而做最後的努力,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把雪千影給救出來。

    眼前,劍光下的這個男人,是他一生一世的最恨,她要親手用劍,將其千刀萬剮,以解心中之恨。

    一世江湖,只剩下了無邊恩仇,和遺憾。

    她這一生嚐過的苦太多了,她不要再讓自己的後代再重蹈她的覆轍,最苦天下父母心,她身為一個母親,她當然要為自己的女兒掃清一切障礙,雖然這個障礙包括女兒的親生父親在內。

    是的,她的女兒叫雪千影。

    而她女兒的親生父親,名叫曹燦,就是眼前這個劍光縱橫的惡魔,如果不是自己來得正好,那她的女兒有可能,就會生生被其禽獸父親給糟蹋,那樣的話,所有的天空就會瞬間崩塌。

    上次飛雪城一戰之後她沒有死,當她把神陽功傳給了風易寒之後,她就求了風易寒一件事情,那就是要風易寒當著雪千影的面,把重傷之下的她一掌震出屋外,好讓雪千影看到,然後從此記恨風易寒,好安心管理飛雪城,帶領飛雪城重振雄風。

    怎奈雪千影對風易寒之心卻始終不死,在丐幫王蛇園雖一劍穿心風易寒,但後來卻又追隨風易寒去了雲南,在雲南誅殺了紅葉之後,又去風易寒的故鄉,助風易寒煉成了絕世神功,把她自己的處子之身獻給了風易寒。

    怎奈風易寒因為練功所致導致失憶,在功成之後卻忘了雪千影,雪千影一怒之下留書北上尋找若緣,想要搓合若緣與風易寒,可惜她不幸落入了曹燦的手中,靜雪見如果自己不現身,雪千影定會慘遭糟蹋,不得已,一路跟隨雪千影保護她的靜雪,今天總算出現了。

    兩人一來二去之間,竟已過了七八十招,曹燦心中的疑惑愈發的強烈。

    劍光在空氣中劈啪燃燒。

    靜雪把飛雪劍法使用得如魚得水,因為有了體內神陽功的催動,在加上手中是一柄不世出的神兵,劍風牽引之間,如同把天地之間的威力都捲了下來,每一劍的橫劈豎斬之間,力道都大得驚人,那謝貴的飲血劍在她的霸道劍光之下,竟然還遜了三分,當戰到一百回合之時,靜雪撩空一閃,使出了絕招“玉女撣塵”。

    聽起來普通之至。

    曹燦一生過招過很多高手,讓他印象深刻的莫過於風易寒,長空,還有秋鴻,雖然此生唯一被風易寒所打敗過,但是眼前這個靜雪的劍風,卻也看起來深不可測,看似快要接近那個絕世高手風易寒了一般。

    果然。

    靜雪的褐劍在他們之間撩起了一個大圈,那圈是劍風的金黃之色所致,較之那長空雪影刀法的冰冷,靜雪的這一劍,竟然是炙熱無比的。

    如何一個炙熱法?

    就像是千萬個太陽瞬間爆炸了一般,太陽爆炸的溫度又狂聚而攏,最後聚成了一個大圈,以無匹的速度擴散開去,空氣,似乎要被劍光所點燃了。

    這世間變得無聲無息。

    斗室中的金黃色大圈,把曹燦的電網生生豁開了一條大口,像一場從四面八方同時擴散的海嘯,曹燦被捲到了海嘯的最前端,他像一根柱子,直直立在那風口浪尖,像江河之中的中流砥柱,持劍傲立在劍風之中,狂笑著巋然不動,隨著靜雪炙熱劍風的橫掃而過,曹燦那全身的衣服,瞬間便被靜雪的劍氣所氣化,那劍氣的狂波轟轟烈烈,將這斗室的屋頂生生給削去了。

    醉仙居轟然倒塌。

    塵土飛揚中,靜雪狂吐了一口鮮血,渾身金光散盡,整個人頹然撲倒在地。

    曹燦穿著那件柔絲寶甲,肌膚就像紅火的烤豬,有許多地方竟被烤得裂開了口,流著紅黃紅黃的血,他一臉發黑,盯住靜雪,寒然道:“如果你的神功練成,本尊怕是在有十條性命,也會喪生你的手下了。”

    靜雪又吐了一口血,慘然說:“可惜我最終功虧一潰,用盡全力也無法殺得了你,唉,這真的是天意嗎?”

    曹燦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誰是我的女兒?”

    靜雪慘然一笑:“那兩個女孩之中,總有一個是你的女兒,你如果要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便去做吧,老天會看著你的。”說罷哈哈朗笑,橫劍於頸,劍鋒一拉,一股熱血從喉嚨處飆射了出來。

    曹燦失聲叫道:“瀟雪。”

    撲過去時,那靜雪已怒目圓睜,竟已斷氣。

    又過了好幾個時辰。

    曹燦負手,靜立在床邊,等待著兩個女孩的醒來,他要確認,誰是他的女兒,確認完畢後,不是他女兒的另外一人,將成為他練功的藥渣,現在在他心裡最重要的只有兩件事情:父女相認和練成神功。

    如果是這樣,那他的人生就是完美了。

    在神功煉成的同時,還得到一個寶貝女兒,豈不很幸福?

    但是她們遲遲未醒。

    直到深夜。

    曹燦出去了,沒人知道他去幹嘛,就像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一樣。

    暗夜中,兩雙星光一樣的眸子在轉動著,那兩個女孩,醒了。

    她們沒有起床,只是平躺著,在夜色下,下面是她們的對話:

    “妹妹,我們死了嗎?這裡是九幽地府嗎?為什麼如此安靜,安靜得這麼的讓人難安?”

    “或許是吧,沒有牛頭馬面,沒有奈何橋,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妹妹。”

    “嗯?”

    “你不是去尋找我的師兄麼?你找到他了麼,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還是那麼傻?”

    “他是傻,而且還有一點瘋,他愈來愈壞了。”

    “嘻嘻,那個傻小子,就是那樣的,妹妹可別跟他見氣。”

    “唉,我何時跟他見氣過啊?雖然在墨家刺了他一劍,但我也用我的一切,來償還他了。”

    “什麼?你還刺過他一劍!”

    “姐姐沒聽說過嗎?”

    “沒有,他從來沒與我們說過其他的事情,特別是你們之間。”

    “呵呵,這很正常,因為他的心裡沒有我,不說我,當然再正常不過了。”

    “傻妹妹,他那麼愛你,卻怎麼 說心裡沒有你呢,在姐姐面前卻還說謊話麼?”

    “姐姐,我真沒說謊話,他的心裡,真的沒有我。”

    “你看你,說得像真的一樣,別騙姐姐了,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如果是真心實意,為何我把自己都給了他,他卻要那樣對我?”

    “啊?”

    有一個聲音驚叫起來,那是若緣的聲音。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5 10:57
九劍戮天 第0177章 贈劍與君

    她說:“你把自己給了他,難道你們已經結為夫妻了嗎?”

    “嗯。”雪千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道:“他因為練了神陽功,在瀑布之中走火入魔,我得一前輩指點,用自己的身體幫他瀉去慾火,助他煉成了神功。”

    “那是好事啊。”若緣的話酸酸的,心中有著一股深深的失落之感,她含淚道:“你和他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既然已結為夫妻,還練成了絕世神功,又有什麼遺憾而言呢?”

    “但是,他不愛我,生有何趣?”

    “傻妹妹,他既然要了你做他的女人,為什麼會不愛你呢,別瞎想了,他的心裡,你的地位一定是最重要的。”

    “我沒有瞎想,那是事實。”

    “怎麼個事實法?”

    “當我委身於他後,他卻像忘了我一般再也記不起我,好像我整個人在他的生命中生生抽離了一般,他的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孩。”

    “啊?外一個女孩?”

    “是的。”

    “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竟能這麼厲害,搶走我妹妹江湖第一大美人雪千影的心上人?”

    “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啊?”離若緣驚荒失措了起來,她雖然猜到自己的義妹將要說什麼,但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師兄愛的人便是自己。

    所以她忙說:“妹妹,你知道嗎,姐姐我已是有夫家的人了。”

    “姐姐,你開什麼玩笑,你認識的那些人,誰配得上姐姐你?”

    “嗯,他配得上,他是很早很早之前就遇到姐姐了的,他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他還是一個才子。”

    “姐姐,你是在做夢嗎?還是想說謊話騙妹妹?你涉入江湖的時間如此之短,你如何能遇到什麼才子?”

    雪千影極端不相信若緣的話,她腦海裡一直想著風易寒,無論如何,她也要把風易寒和離若緣撮合成一對,他不愛我我不恨,只要他和他心愛的人兒在一起,過上他想要的幸福生活,我便無甚麼遺憾了。

    她這樣傻傻的想著,所以她說:“姐姐,這天下最好的才子,除了風易寒,還會有誰呢?”

    “不,除了風易寒,還有杞郎,杞郎,他才是才子。”

    “杞郎,是什麼人物呢?”

    “傻妹妹,他是當今的九駙馬啊,連公主那金枝玉葉都看得上眼的人,不是才子是什麼?”

    “可是他是駙馬,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彼此相愛,怎能說沒有關係呢?”

    “啊,你與駙馬相愛?”

    “是的,昨天晚上,我已把自己給了他。”若緣裝作很幸福的說到,其實她的心中,已痛如刀割,誰不想自己心愛的人只愛自己一個?誰不想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只忠誠於自己不會有欺騙?

    可是若緣,她是悲傷的。

    但是她也要裝作很幸福,她不想搶妹妹的幸福,就是這樣,人生有很多的時候,也需要善意的欺騙。

    燈亮了。

    床上站著一個渾身赤裸的人,那個人當然是曹燦,他望著兩個女孩,發瘋般的咆哮起來:“你們這兩個賤人,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給了那兩個畜生,啊,我要讓你們死。”雖然兩個女孩之中有一個會是他的親生女兒。

    但是這一刻,他憤怒的失去了理智,因為剛才他偷聽之時,聽到了兩個女孩都不是處子之身的原委。

    他失望了。

    這意味著他在這兩個女孩身上再也得不到好處,練不了他的絕世神功了,所以他站在女孩中間咆哮著:“我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也別想得到,我要把你們都毀滅。”

    咆哮著撲了下來。

    雪千影從腰間拔出了青月匕首,那是靜雪留給她的,短短的匕首,在夜色中發出清亮的寒光。

    曹燦沒發現。

    他的下.體,被雪千影一匕刺到,一陣催肝裂膽的慘痛傳遍了他的全身。

    雪千影這是不要命的奮手一刺。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所以一匕刺去之時,曹燦的命根子就像被閹割的太監一般,齊根被雪千影的青月匕首劃落了下來。

    曹燦右手摀住了胯間,慘叫著蹦起數丈餘高,左手卻一把,把雪千影那張臉皮撕撤了下來,一時間疼得雪千影接氣不迭,暈死了過去。

    那曹燦疼得眼冒金星,一時間竟分不清動西南北了,他摀住那流血不停的胯間,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各個房間裡跌來撞去,搜尋那兩個毀了他命.根子的女孩,或許是因為心急容易出錯,無論他如何尋找,卻始終無法找到那兩個女孩所在的房間,這讓他崩潰,讓他發瘋了。

    他怒吼著,指揮著手下的人,向那座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北平第一大青樓咆哮道:“燒,燒,把她們給我燒成灰燼。”

    他的一句話,一座青樓在火光中化為烏有,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這個曹燦尊主,也痛苦了三天三夜,命.根子被一匕斬落,就說明他再也練不成絕世神功了,那萬女消魂陣,在最終,只化為了一個傳說,在他霸占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處.女之後,第一萬個處女,卻是一步之遙般的,再也不出現了。

    難道他這一生就如此歸於平靜?難道他心中的王圖霸業,只會成為一個奢望?難道他始終無法跨過去,那一個天高地險般的坎?

    “不,我絕不會就此歸於平靜的,絕不。”曹燦鋼牙緊咬,暗暗發誓,在醉仙居大火熄滅的三天后,曹燦押著被剝了皮的寧王,走進了宮中。

    所有人還沉淪悲傷中,曹燦在他面前跪下,道:“陛下,奴有一計,可以把所有刺客誘進宮中,全殲。”

    “何計?”武宗抬眼問。

    “此計較危險,卻不知陛下敢用以否?”曹燦陰笑著,他是在用激將法。

    皇帝如何不知?

    但是此刻他已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說:“只要能夠為我的陽兒報仇,朕就算提劍親自與刺客拼命都不懼,何懼什麼危險?”

    “那如果奴要陛下撤去北平宮的所有護衛,放任那些刺客殺進來,陛下敢嗎?”曹燦說。

    皇帝沉吟了。

    他細看著曹燦的臉,半晌道:“你想要朕誘敵深入,再圍而殲之?”

    “陛下果然英明蓋世。”曹燦忙抱拳恭維道。

    皇帝卻說:“但不知愛卿的這塊誘餌夠不夠大,哪些魚兒能上鉤否?”

    曹燦手一揮,七八個侍衛把血淋淋的寧王推了上來,皇帝視之,倒抽了一口涼氣,曹燦說:“這塊大餌,應該很合他們的胃口吧。”

    皇帝看著那寧王被剝下了整張皮卻還不斷氣,怒目圓睜盯著他,內臟竟透明得看得見,那顆心還撲通撲通直跳,不禁失聲道:“果是好漢子,可惜你落在朕手中,受此折磨,委屈你了。”

    “武宗,你也不會得好死的。”寧王像豹子般嚎叫道。

    在一堆高高的新墳面前,有兩個女子並排跪著,已經跪了很久很久了,有一個長身高大的男子,站在她們的身後,默默注視著她們,懷裡抱著一柄青色的長劍,劍身上卻生出了暗黃的鏽斑。

    風易寒在愁雲慘霧中漸漸走近,走到那座新墳之前停了下來,墳前的三個人,他認識一個,那墳前,站著的男子身負長劍,跪著的二位女子,一人面上以黑紗緊裹,一雙星眸之中,射出了迷離的光,而另外一個美貌少女,滿面愁容,看見風易寒到此,身體不由的一震,與身旁的蒙面女子對視了一眼。

    風易寒一臉欣喜,望著那美貌少女,竟失聲道:“離姑娘,總算找到你了,你最近可好啊?”

    離若緣和其他人盡皆一驚。

    若緣問風易寒:“師兄,你怎麼這麼說,我是你的師妹啊,你如何叫我作離姑娘?”

    風易寒迷惑地道:“什麼,你是我師妹?我師妹沒在這裡啊,她叫星月兒啊,離姑娘。”

    離若緣苦笑:“師兄,你傻了麼?星月兒姑娘已去世了,我是你的師妹,你如何會把我忘掉了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事情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風易寒聽了離若緣的話,徹底迷茫了起來,在他的記憶裡,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為什麼記憶像被人抽離了一段,又像被人硬塞了一段進來一般,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找不到任何方向了。

    風易寒看向她們身後那負劍的男子,卻把眼睛停留在男子手中那柄鏽跡斑斑的銅劍之上,眼放精光,冷聲問:“這位仁兄,我的劍,為何會在你的身上?”

    那負劍之人正是蕭鐵冷。

    蕭鐵冷臉色動了動,低頭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然後再抬頭看向風易寒,撫著懷中的劍道:“此劍是兄弟你贈送給寧王的,寧王的劍,當然由我保存,所以它自然在我身上。”

    “哼,強詞奪理。”風易寒發出一聲冷笑,怒道。

    蕭鐵冷驚問:“風兄弟,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說我是強詞奪理呢?”

    “殿下早已被刺殺,頭顱獻給了暴君,你卻說我會贈劍與他?你這不是在講天大的笑話又是做什麼?”說起寧王,風易寒想到了很多,一時間感慨悲歌,竟不能自己。

    他仰天一聲怒嘯,聲如狼嚎,滾卷在長空之中,悲嗆的聲音盪入雲天:“寧王,你們在那邊可好,風易寒負了你們所託,事到如今竟一事無成,風易寒該死啊。”話罷悲淚縱橫,長長伏拜在地,敗了數拜,悲風鳴鳴,慘雲淡淡,竟似應合著他的痛苦之心,讓人好生感慨。

    蕭鐵冷長嘆一聲,道:“如此看來,兄弟是把什麼都忘記了,既然此劍原屬兄弟你,那蕭鐵冷今日,便將此劍歸還,望兄弟用此長劍除魔誅姦,掃清天下。”他說畢,緩緩取下了劍,雙手平捧,遞到了風易寒的身前。

    風易寒抬起頭,深凝著那柄鏽劍,陷入了沉思。

    他看得見,蕭鐵冷的目光,對劍是有多麼的憐惜與不捨,就似心愛的女子要離自己而去,那種眼神脈脈含情,依依不捨,纏綿緋惻。

    風易寒笑了,長身而起,將劍推回蕭鐵冷懷中,朗聲道:“自古有言寶劍配英雄,在下見壯士對這口寶劍如此喜愛,而且此劍也甚依你,更重要的是與尊夫人那柄劍看起來更像天生一對,風易寒思慮再三,決定將此劍贈與壯士。”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5 10:58
九劍戮天 第0178章 耳光清脆

    蕭鐵冷與雪千影的身子同時一震,就連旁邊站著的離若緣也吃驚不小,風易寒剛才那個“尊夫人”的稱謂,顯然是指蒙面的雪千影,他竟然把雪千影當成了蕭鐵冷的夫人,這真是讓人不可思議,無法接受。

    蕭鐵冷與離若緣的目光一齊射向了雪千影,雪千影的身體顫抖著,那顆心在一陣一陣的攪疼,風易寒見那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雪千影,自己也跟著他們向雪千影的臉看去,黑紗下,那一雙清澈的眼眸,眸光此刻也射進了他的眼中,那如同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竟讓他的心不禁打了一個激靈,他忍不住道:“這位嫂子,我們在哪裡見過麼?”

    “壯士,你想多了。”雪千影含淚搖頭,她緩緩起身,伸手攬住了蕭鐵冷的臂膀,與風易寒道:“小女子與我郎君初涉江湖,並未見過壯士你,不過,小女子還是要在此謝過壯士對我夫君的贈劍之恩。”話罷,玲瓏的身段向著風易寒輕輕一揖,移步藏到蕭鐵冷身後,淚如泉湧,在也不看風易寒。

    蕭鐵冷向他道:“姑娘,此事需說清楚……”

    “不,夫君。”雪千影用手摀住了他的嘴,使勁含淚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蕭鐵冷看得不知所云,只得深嘆口氣,不再講了。

    風易寒見離若緣還跪在了新墳之前,忙彎腰下去扶她,口中道:“姑娘,為何要如此跪著,起身來吧。”

    “啪。”一記尖利的耳光聲,震響在他的臉上,離若緣一耳光扇下,所有人,包括風易寒,都蒙在了當場。

    風易寒一臉迷茫,蒙著被離若緣扇得辣疼的臉頰,迷惑的問道:“姑娘,為何如此?”

    離若緣一臉的冷笑,口中道:“我今天要扇你三記耳光,替那些被你傷害的人,你可願意?”

    “姐姐,不可。”蕭鐵冷身後的雪千影見風易寒被打耳光,心中一陣揪疼,衝了出來。

    離若緣手中拿著一柄匕首,頂在自己胸口,與雪千影道:“你別過來,你若過來,這匕首必會插入我的心臟。”

    “姐姐,你可不能亂來啊。”雪千影見離若緣一臉決然,亦不知該怎麼做了,只能帶著哭腔勸道。

    離若緣道:“我不會亂來,我只扇他三個耳光,問他三個問題,問題問罷,我便去找我的杞郎去了。”

    聽到離若緣說杞郎,風易寒心中一疼,苦笑道:“原來你心中的人,終究是他?”

    “那是當然,因為我已成為了他的妻子,不是他,又是何人?”離若緣翻起柳眉,回問而去,風易寒驚然,失聲問:“你何時成了他的妻子?”

    “這與你無關,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便可,風大俠。”離若緣一臉寒然,板起了臉。

    風易寒說:“那你問吧,姑娘。”

    他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失去了一般,離若緣的眼直逼著他的臉,說道:“風易寒,我問你,如果一個男人對深愛他的女孩始亂終棄,女孩為了愛他而寧願拋棄一切生死不離,甚至把自己最珍貴的清白獻給了他助他煉成了絕世神功,他卻一覺醒來把女孩忘得一干二淨,此等男人,該不該死?”

    “姐姐。”雪千影又失聲叫了出來,她知道若緣是要替她在風易寒面前討回公道,但是她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為難,所以她要讓離若緣停止說話。

    離若緣卻握緊頂在胸口那柄匕首,回望雪千影一眼,對她道:“妹妹莫要插話,聽他說。”

    雪千影怕她做傻事,只得雙眼包淚看向風易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風易寒的臉上,風易寒一臉鐵青,咬牙道:“此等男人,當然該死。”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到風易寒的臉上。

    風易寒捂著臉,一臉驚詫:“姑娘?”

    “風易寒,你就是那個該死的負心漢,你難道忘了?”玉貞咬牙說道。

    風易寒卻更加迷惑了:“姑娘,你說的什麼意思,我為何丁點不懂?”

    “你就接著裝傻吧。”離若緣怒氣更盛,她說:“下面是我的第二個問題,你還要不要聽?”

    “姑娘,你的問題都是那麼不著邊際的嗎?”再次失憶的風易寒,腦海裡想到的只是他失憶之前的事,所以無論你離若緣能問什麼,對於他來說都不過是匪夷所思刁鑽古怪的問題,他當然記不起來,也答不上來。

    但是離若緣必須要問,這是她離開他之前,送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那就是回憶吧?

    此別以後,他們的生命將不再會有交接,她只能盡可能的幫他把失去的回憶尋找回來,不管他能否想起來,但是她卻要努力。

    再怎麼不忍心,她也要硬下心腸那麼去做,其實耳光打在他的臉上,疼的,卻是他自己的心啊。

    離若緣道:“有一個男人,他的朋友,兄弟,前輩為了保住他的生命而紛紛無私的獻出了自己,他的師父們為他而死,他的前輩們為了他而失去內力,他的朋友們為了他而身陷絕地,但是他,對所有一切卻無動於衷,把所有朋友當成陌路,像這種絕情絕義之人該不該死?”

    “當然該死,當然該死,姑娘你所說的這個人,不會也是我吧?”風易寒身體一震,感覺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腦袋裡突然有兩股意識在纏繞,但他卻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意識,因為太模糊,模糊得他一點也不能清楚。

    離若緣道:“青州小村,恩師捨命相救,無名谷底,師父傾囊而授,古滇湖畔,朋友捨命突圍,雁山之心,前輩瀉功助你,這所有的所有,你卻全全忘記了,是也不是,風大俠?”

    說到此處,離若緣的話已變成了高聲的質問,風易寒腦海中那模糊的念頭愈來愈清晰,但另一個念頭卻愈來愈模糊了,兩個念頭在腦海中相撞相擊,讓他的腦袋好生疼痛。

    風易寒雙手抱著腦袋,使勁搖晃著,撕聲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一起都那麼模糊,但卻又像真正發生過一般,為什麼,為什麼?”

    “那些為你而死去的朋友,難道你真真一個也想不起來了麼?”離若緣咬牙切齒,扯著風易寒的衣服,逼問著他。

    離若緣說的那一個個名字,就像一聲聲驚雷,在風易寒的心海裡震響著,但驚雷響過,所劃出的閃電,卻掩蓋了名字背後那些人們的臉孔,讓風易寒如何也看不清他們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風易寒一臉的痛苦,他搖著頭,使勁的搖著頭,他咆哮:“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真的想不起來了。”

    “啪。”

    又是一記耳光落在了風易寒的臉上,這記耳光下手較重,把風易寒的嘴角都打出了血來。

    另外兩人想去阻止。

    但卻又不敢,因為離若緣的另一隻手始終把匕首頂在了自己的心口,那是青月匕首,與曹燦混戰之時雪千影偷襲曹燦的那把匕首,戰罷落入了離若緣的手中,她本意是用此來做隨身保護自己的,怎想現在卻變成了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另外兩人。

    所以那另外二人只能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她一記耳光一記耳光的搧著風易寒的臉,把這條堂堂男兒嘴巴都扇出了血來。

    離若緣伸手,替風易寒擦拭著嘴角的血,目眶中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她顫聲說:“如果那所有的一切你都忘記了,那你親手殺死你母親的事情,沒有忘記吧?”

    她這話落,所有人心裡都一陣大震,包括那一臉痛苦的風易寒,他也是腦袋一片空白。

    他說:“殺死我母親,殺死我母親?”他忽然一把按在了離若緣的肩頭,咆哮了起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我是如何殺死了我母親的?”

    雪千影亦失聲與離若緣說:“姐姐,你是不是瘋了,傻小子怎麼是那種人,他怎麼可能殺死他的母親?”

    “離姑娘,話不可亂說啊。”蕭鐵冷也在那裡與離若緣道。

    離若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緩緩拿開風易寒按在她肩頭的手,走到地上放包裹的地方,扯出了自己的那一隻包裹,緩緩打開,只見一隻古築露了出來,風易寒見之,眼神放光,驚聲道:“碎心築,原來在此?”

    蕭鐵冷失聲道:“碎心築?薛碎心的碎心築?”

    風易寒沒有回答他,一雙眼睛只是怔怔盯著那離若緣手中的碎心築,卻見離若緣淡然一笑,古築橫呈,“錚”地一敲,一個熟悉的聲音,瞬間如同一道裹挾著雷電的波紋,飛掠了過來,撞擊在了風易寒的心坎之上,那一刻,風易寒的腦海間波濤翻湧,有一個場景瞬間灌進了他的胸腔:

    “我要用生命去保護她。”風易寒一聲長嘯,放開了母親。

    那邊,都隕與曹燦,已經交鋒起來。

    曹燦的飲血劍刺穿了星月兒的身體,下一劍,撩向月如鳶。

    風易寒目眥欲裂,絕叫一聲:“師妹。”

    “永別了,師兄,永別了,爹爹。”星月兒微笑著,笑容在空氣中凋零。

    曹燦的飲血劍毫不猶豫的。

    刺向月如鳶。

    都隕的寒月刀刀光赫赫,卻比那飲血劍慢了半分。

    風易寒捧過了碎心築。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因為也許只有碎心劍,才能快過曹燦的劍。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擊了下去,用盡了畢生之力,築音如約響起,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的母親吐血。

    他的師父吐血。

    他的師妹吐血。

    只有月如鳶和曹燦,在那漩渦之下,呆呆站著。

    漩渦落盡。

    風易寒的傷痕劍終於出手。

    劍風呼嘯,頂上了曹燦的胸口,曹燦那一身衣服,全被炸成了碎片。

    露出了柔絲寶甲,還有他那張奇醜無比的臉。

    他用惡鬼般的笑容盯著風易寒的臉,陰森森道:“你用碎心劍殺死了你的母親?”

    風易寒冷笑,他眼眶充血:“下一個是你。”劍氣暴漲,撩向喉嚨。

    天空中一道電光劃下,準確無誤的劈到二人頭頂。

    兩人的耳鼻之中,冒出了縷縷青煙。

    戰鬥結束了。

    沒有人過來收屍,因為曹燦帶來的所有人,全被碎心劍所殺。

    又過了許久,現場空蕩蕩的。

    那些在現場生死搏殺的人,就像被風吹走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踪。

    “啊”風易寒仰天悲嘯。

    他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口中道:“是我,是我殺死了我的母親,我的師妹,啊,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話畢,噗的一聲射出了一口鮮血, “傻小子”,雪千影驚叫著撲了過來,望著蒙面女孩那熟悉而刻骨銘心的眼神,風易寒想起來了,所有一切都想起來了,他懊悔的叫了一聲:“影兒。”又止不住吐了一口鮮血,氣血攻心,悲痛欲絕,昏死了過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5 11:00
九劍戮天 第0179章 刺客出現

    氣暈過去的風易寒還在一口不迭的吐著鮮血,雪千影一把將其摟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抱著,抱著,一刻也不想再分開了,他的淚像雨點子一般撲撲落到了風易寒慘白的臉上,望著這個全天下最為可憐的男子,她的一顆芳心,痛如刀割。

    離若緣輕輕跪了下來,跪在了風易寒的身前,把那碎心築輕靠在了風易寒的身上,然後伸出手去,捧起了風易寒緊閉雙眼的臉,望著他說:“師兄,對不起,我愛你。”

    所有的人身體不禁一顫。

    離若緣不管他們怎麼想怎麼看,顧自說道:“你知道嗎,咸陽城外槐花樹下那一夜開始,我的心就落到了你的身上,雖然杞郎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但是我心中所愛的始終是你啊,師兄,這一世你我斷是無緣,但願來生,還能再遇。”

    說罷,輕輕吻了過去,吻上了風易寒那吐血的唇。

    一個少女的心,從此碎去,再見了,我心愛的郎。

    不知過了多久,離若緣站了起來,與二人道別,蕭鐵冷說:“姑娘,你確定要去北方嗎?這一路風霜雨雪,你孤零零的一個女孩,如何吃得了這麼多的苦?”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一世夫妻,一件寒衣,卻是要送的。”離若緣淒然一笑,道。

    雪千影望著她的義姐,心中萬千痛苦,卻無法形容,她顫聲道:“姐姐,你這一走,我們還能再見嗎?”

    “不能了吧!我們姐妹不見為好,免得再勾起那許多回憶,那樣會更讓人傷心的。”離若緣一臉淒苦,卻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雪千影懷中的風易寒,動情的道:“妹妹,姐姐走後,我們的傻小子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愛他,好好疼他,將來如果你們有了女兒,就把她取名叫作若緣吧,這樣的話,他可以一輩子記住我的。”

    說罷,臉上竟堆起了幸福的笑,枯草連天,新芽吐綠,在冬春交接的鹹陽古道上,那個孤獨的身影,在那銀鈴般的笑聲中,漸漸遠去,消失在了人們的眼際。

    在夜色即將降臨之前,蕭鐵冷望著雪千影抱著依舊昏迷的風易寒,他道:“如果風兄弟醒來了,你就好好陪著他吧,我不想讓你們這對苦命的人兒剛見面就要分開。”

    “我不會與他見面的。”雪千影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臉,淚水如同開了花般的墜落:“我不想在他的記憶裡,留下我這樣的一張臉。”

    “難道你要離開他?”蕭鐵冷有些驚訝,更有些不解,他一臉疑惑的望著雪千影,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所以問道:“你們好不容易又找到彼此,為何又要再言分開,你難道願意彼此痛苦一世嗎?”

    “我不想毀了他一生。”雪千影柔情款款的看著懷中的男子,流著淚,幸福的笑了,她道:“他給了我美好的愛情,而這樣的美好,就讓其存在記憶裡吧,大家都不去打擾它,那就是最好的。”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蕭鐵冷仰天嘆道。

    他是個粗人,他不懂什麼叫兒女情長,而因為從小身體被傷害,他這一生都不會擁有男女之間的情事了,但是他會感動,為別人的愛情而感動,或許這是多餘的,因為不是愛情中的人,你永遠不會懂得相愛人之間那種痛苦與歡樂。

    過了半晌,蕭鐵冷道:“如果此去宮中回來還能活著,姑娘下一步將如何打算?”

    “如果不死,那還的請蕭大哥收留影兒,從此海角天涯,再不分離,可好?”雪千影的目光中有淡淡的悲傷,還有淡淡的憧憬,和淡淡的決絕。

    蕭鐵冷聽罷,亦點頭笑道:“那我們二人的劍,亦叫冷霜飛雪吧,從此江湖,再沒有龍淵和湛盧了。”

    宮殿上,武宗與寧王對視。

    這是一對朋友,政敵和冤家,在他們彼此交集的眼神中,充斥著親切,感動和仇恨。

    寧王沒死,那或許是因為他的命硬,但皮已被剝去的他,卻離死也不遠了,人早晚是要死的,但是如此生不如死,那亦是人世間最為殘忍的煎熬,寧王正享受著這種煎熬,或許他已麻木,還是習慣了。

    他被剝去人皮,已愈十日。

    身上的肉,已開始腐爛,宮內飄蕩著一股濃烈的腐肉味道,讓人幾欲作嘔,手指頭大小的綠頭蒼蠅在寧王身旁嗡嗡飛著,它們正把他當成一具腐爛的屍體,看著從寧王身上流出的一股股膿水,所有臣工都摀住了口鼻,心中默默期盼著。

    期盼著那一對刺客早日出現,結束這一切惡夢。

    把一具開始腐爛的,而且又有生命的屍體放在堂堂宮上,每日讓皇帝帶著大臣們守候圍觀,這無異於帝國最匪夷所思的事情,看得出來,明武宗對那些刺客已經恨到了骨子裡面,而這刺殺的根源,便被剝了皮放在這裡,如果刺客不來救他們的主子,那他們也不配被稱作刺客了,刺客行於世間,無非為了忠義二字,所以為了忠肝義膽,他們就算失去了性命也會拼一把的。

    武宗輕鋝長須,問寧王:“寧王爺,走到今日這一步,你可有後悔過?”他以一個朋友的口吻,而非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與這個數次差點要了他老命的刺客頭子說道。

    寧王說:“男子漢大丈夫,何談後悔?”

    雖然他是如此狼狽,但是他還是一股傲氣,激盪在心胸之中,沒有誰能打壓得住他心中的傲氣,就算在他前面坐著的這千古一帝明武宗,但在他眼中那不過是一個對手而已,所謂成敗得失,盡在於天,天要亡我,又能如何,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武宗怪眼一翻:“我大明帝國千里河山是靠朕的百萬雄師打下來的,而非幾個武功高強的刺客,刺客只能取人性命,但卻取不來天下,寧王,你輸給朕,就是輸在你的狹隘,懂麼?”

    “你的百萬雄師可以打來萬里河山,但是你的百萬雄師能保住你長生不死,能保住你河山永存麼?”寧王傲然而回。

    武宗劍眉一挺,雄風四射:“如何不能?朕北修長城,南開運河,天下歸心,萬民一主,如何不能保江山永固,萬世不倒?”

    “再牢固的城牆也敵不過民心的沸騰,朱厚照,你可以打來天下,但你不一定能守住天下,我斷定你不過三世,信否?”寧王知自己將死,口再無遮,雖然此時是信口胡言,但亦讓武宗和列位臣工心感惶恐。

    武宗喝道:“閉嘴。”

    寧王反問:“如何要我閉嘴,難道你這千古一帝也有害怕之時,也恐懼聽到實話嗎?”

    “你說的那全是廢話,朕只是不想讓其污染了朕的耳朵而已,一介將死之徒敗兵之王,如何有臉在朕面前大放厥詞?你要臉嗎?”武宗滔滔不絕,用此話回擊寧王,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堵住寧王的嘴,但還可以傷一下他的自尊。

    寧王一笑,似乎未被武宗的話傷到半點自尊,他回武宗:“你得了天下又如何,一個皇帝不解萬民之疾苦,一味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橫徵暴斂,強徵天下民夫,鬧得十戶九空,民生凋敝,如果你再如此殘暴下去,大明亡國之時,不遠也。”

    聞得寧王在大殿之上一聲高呼,所有臣工無不戰戰兢兢,深恐武宗一時驚醒,追究他們責任,那可是要殺頭的。

    但他們這些擔心卻是多餘的,因為此時殿外殺進了一對刺客,一青一白二劍在手,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們穿行於宮中眾衛之間,竟似如過無人之境,誰也敵擋不住,那男刺客在殿外就發出了一聲清嘯:“寧王殿下,蕭鐵冷來也。”

    聞得此言,寧王心下一涼,搖頭道:“蕭兄弟,你為何如此糊塗,明知這是一個陷阱,卻還要捨命來闖?”

    “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蕭鐵冷已殺至殿上,見寧王血肉模糊,渾身流膿,臭氣沖天,頓時一聲怒呼:“殿下,他們竟然如此對你,蕭鐵冷來晚了。”話間,落下一滴濁淚,回頭怒喝:“武宗老賊,拿命來。”手中龍淵劍一引,直刺武宗胸前,武宗清嘯一聲,定明劍拔空而出,回劍一挑,引擊而上。

    站在不遠處的曹燦冷哼一聲,飲血劍出鞘,雪光乍亮,直撩殘劍後背,那邊的雪千影一劍盪飛七八個守衛,回頭見蕭鐵冷身陷二人圍攻,亦發出一聲清嘯,湛盧劍引空一刺,刺破了漫天空氣,以星矢之速,直刺曹燦后腰,曹燦已一劍劈向蕭鐵冷,忽感身後劍風獵獵,大思不妙,身回之時,長劍已攔腰斬出,劃起一道白弧,直撩身後刺來的雪千影。

    雪千影來劍極快,長劍在她手中一扭,亦是一招“西子洗面”,一出手便出殺招,在大殿上,雖引不出那飛雪山的禁制,但劍法威力也不容小看,只見她劍鋒挾卷徹骨的殺氣,直餵曹燦咽喉,曹燦一笑之間露出森森白牙,他雙眼充血,對眼前這個女孩已是恨到極點,一劍,劃破空氣,迎了上去。

    那是雷電劍法中的“引雷斬天”。

    劍光撩起了一道閃電,生生斬破對方的劍氣,以無匹之威,斬向對方頭頂!蕭鐵冷見曹燦狂出殺招,一聲怒喝,一劍盪飛了武宗的長劍,然後射身而來,混元功融合在寒冷的劍氣當中,竟是一招自創的“冰火交溶”,劍氣就像一條寒冰與烈火纏繞的長蛇,龍吟聲咆哮之中殺向曹燦的肋間。

    曹燦以一敵二,卻是絲毫不懼,飲血長劍的雷光閃電,已然轟到了雪千影的頭頂,當然,雪千影的劍氣也刺到了她的咽喉,同時,殘劍的冰火劍氣也撞到了他的背上,他騰出了一隻手,扭住了身後的劍氣,“轟”地一聲,雪千影像斷了線的風箏,被雷電劍氣盪飛到了空中,她口中吐出的鮮血,竟在長空中拉出一條血線。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cc1971

LV:8 領主

追蹤
  • 346

    主題

  • 17996

    回文

  • 35

    粉絲

一個不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