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九劍戮天 作者:付小天 (全篇完)

 
ccc1971 2019-2-2 17:17:1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5 57774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3 01:26
九劍戮天 第0160章 師妹失眼

    端聽得一陣奇怪的倉錚倉錚響起,這世間如同瞬間爆發了海嘯也似,只見得一股勁風從風易寒身前掠起,呈一條扇形之狀鋪面掃出,勁風如同波浪,隨風擴散而開,瞬息之間便掃到了城樓下的青磚城牆上,那由築音發出的弧形劍氣,如同一條水平的線,直直取殺至星月兒的頭頂。

    只聽見一陣金鐵交作的脆響迭起,卻見那些飛射下來的長矛竹箭盡被築音中無形的劍氣給蕩開,四散拋灑而落,風易寒則在築音之中飛掠而至,將那星月兒攬在了懷中。

    師兄師妹凌空對視。

    星月兒一臉苦笑,一臉迷茫,然後,吐出了一口黑血。

    風易寒滿面焦迫之色。

    他道:“別動,我帶你殺出去。”

    “別管我,我要去取薛壯士的人頭,我不想讓它就這樣曝在風吹日曬之中。”星月兒在風易寒的懷抱之中還想掙扎,但是肚子上傷口的鮮血,卻像噴泉一般射了出來,嚇得她臉色慘白,忙用手按住。

    風易寒苦臉搖頭說:“剛才叫你不要衝動,你卻不聽話,現在吃到大虧了吧?”

    “哼,人家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說風涼話,有沒有良心啊你,信不信我不理你了,哼。”星月兒怪眼一翻,小嘴扁成了楊桃。

    風易寒啞然失笑,他對懷中這個受了重傷還死不悔改,只會耍小脾氣的小師妹,直是無語了。

    那城樓上的官軍見風易寒以一隻破築便彈飛了他們的長矛竹箭,心上怒火沖天,復又抱起城樓上的滾石圓木,脫口臭罵著往那二人的頭頂掀了下去,那城下二人見頂上滾下了無數的圓木和石頭,當然不敢多待,同時驚呼了一聲,身如燕子般拔開了十幾丈。

    風易寒因為抱著師妹星月兒,無法再與官軍抗衡,自己不想戀戰,轉身撩手又送出了幾波碎心劍後,藉著緩勁奪路而逃,此時此刻風易寒轉身撩出的那幾道波弧,又像幾把巨扇一般鋪掃開去,氣疾似箭,聲厲若刀,直直盪上了城樓。

    只聞波聲掠過,旗風獵獵,那咸陽城頭的官軍個個捂著心口,急迫的喘著粗氣,像是一瞬間胸悶難忍,更在一瞬間心腔破碎了一般,待風易寒的第二陣碎心劍波掠來之時,城頭上有數十名官軍已大口大口噴出黑血來,像是後背與前胸被人狂擊打了幾十上百錘,已錘得他們五臟六腑都變了方位,七經八脈全亂了秩序,再難以復原了一般。

    星月兒的臉色愈來愈白,捂著肚子的手已漸轉冰涼。

    她淒然問風易寒:“師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風易寒左手捲著月如鳶,右手夾著星月兒,後背背著傷痕劍與碎心築,身子已拔出去五六里地,眼看馬上就要掠過了大江,把那城樓給甩在了身後很遠很遠,他望著滿臉蒼白的星月兒,忙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師妹,你要挺住,過了此地,師兄便可幫你醫治了。”

    其實他對醫理一竅不通。

    要想醫治師妹這麼重的傷,非得去拜訪名醫不可,據說城南十五里處的醫仙屯里面住著一位神醫,風易寒就是要去尋找神醫的。

    但是他的渡水計劃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

    那人是一個年輕的將軍。

    柱一條方天畫戟,像是一尊門神,直挺挺的立在了河水之畔。

    見風易寒他們當空掠來,手中長戟射空而出時,發出了一聲怒獅般的暴喝。

    喝聲盡,整個人已持長戟橫空擋住了風易寒的去路。

    風易寒冷哼道:“將軍為何擋住小可去路?小可之妹身受重傷,須得過河求醫,求將軍行個方便。”話語之中誠意款款,他不想激怒對方,多生事端。

    那將軍巨目一睜,聲音洪亮:“潘安橫槍立戟,守護公主安寧,若誰執意想過,敬請留下頭來?”

    “什麼意思?”

    風易寒聽不懂那自稱潘安的人在講什麼話,所以他問。

    那潘安扯了扯臉上的橫柔,粗聲道:“渭水勿過,欲過者死。”

    風易寒又想氣又想笑,他道:“為什麼?”

    “因為公主的芳魂在裡面,我不想讓凡人打擾她的安寧。”那潘安回答得比較嚴肅,不像是在說笑。

    風易寒說:“就算有皇帝的靈魂在裡面,渭水總不能變成你家的吧?你一句不能過,便真不能過了?”他覺得今天是遇到硬刺了,面前這說理不通又莫名其妙的傢伙,不用武力硬打怕是過不了渭水。

    聽那人自稱潘安,風易寒想了一下,便有了眉目,想必此人便是當朝大將軍潘梟的兒子潘安,此人因父親深得皇帝賞識,便謀得了一個禁軍將軍的頭銜,統領京城十幾萬禁衛大軍,也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物。

    皇帝為拉攏潘氏家族,把雨陽公主許配給了潘安,怎奈那公主卻愛上了擊筑師薛碎心,新婚之夜身死渭水,這潘安受此之辱,精神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認為心愛的公主還沒死去,只是躲在了渭水里面不想出來見他,所以他日日夜夜在這渭水畔守護,在雨陽公主投水的地方等著,盼望奇蹟有一天能夠出現。

    因為有他的等候,整個渭水便被禁軍封鎖,不許任何人渡過渭水,不許任何人打擾公主的安寧。

    風易寒冷哼一聲,道:“你對公主的癡情讓人感動,但是因為癡情而影響別人的生活,那就是令人討厭了。”他已將星月兒和月如鳶放在了渭水河畔的秋草里,手中的傷痕劍發出皓皓青輝,映著對面潘安那銀盤般的臉龐。

    潘安也落到地面,那支長戟指向風易寒當胸,他頑固的道:“討不討厭那是你的事,但這渭水你卻是休想過去。”

    “如果我說我一定要過呢?”風易寒的臉孔掠過了森森殺氣。

    “那你就躺在本將軍的畫戟下面吧。”潘安絕然而道,絲毫不讓步,風易寒怒極而笑,叺地一聲,長劍撩起一股煙塵,劈向對方當面,嘯到:“你那麼思念雨陽公主,本俠就送你下去,看她是跟你在一起呢還是跟薛碎心在一起。”

    提到薛碎心,潘安猶如被人在臉蛋上扇了幾百個耳刮子,只見他老臉像醬一般變得紫紅,顯然努已當頂,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目瞬間衝血,整個人如同一頭髮怒的豹子,怒喝著衝了出去,整個天地間都只剩下了他的怒火燎原。

    喀嚓一下,長戟以力劈華山之勁,杵向風易寒身前。

    整個人帶著震天價的呼嘯,就像整座山倒了下來一般。

    風易寒心中讚道:“果然是一猛將。”

    叺的一劍。

    劍風劃斷了齊腰的秋草,鋒當盛怒,噹噹直斬對方戟尖。

    潘安那畫戟的小耳之上,飛揚著一條血紅色的絲蕊,就像是一抹鮮血,在他的戟尖飄浮。

    風易寒的劍穿過了那縷絲蕊。

    劍氣透骨,已遞至了潘安的胸口,隔著厚厚的盔甲,都能感應到那柄青銅劍上散發出來的無邊寒意。

    潘安的長戟。

    依舊毫無收勢,直直捅向風易寒的胸口,勢必將其捅出個窟窿不可。

    風易寒的劍氣,已經撩斷了潘安戟枝上的絲蕊,漫天飛起了血紅色的蕊花。

    身子卻如一片秋葉。

    潘安的戟尖,已經頂到了他的身上,而卻無法刺進身去,風易寒像一片葉子,被他頂在戟尖之上,像是凌空掛在上面的一般,潘安怒吼著,像一頭髮狂的犀牛,以戟作角,頂著那身輕若絲的風易寒在渭水畔的秋草地裡狂跑了起來。

    風易寒被頂在對方的戟尖,毫髮無損,他本來可以一劍撩斷對方的長戟,結束戰鬥。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他想累苦這個莽牛一般的大漢,給他一點教訓,讓他明白,飛揚拔扈是不會得到好下場的。

    但是他小看了這個人。

    這個統領著十幾萬禁軍的人,沒有風易寒想像中的那麼蠢,他見對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許多,他已心生奇計。

    待頂著風易寒轉了一圈,潘安已繞至風易寒放置他師妹和月如鳶的旁邊,風易寒拖劍仗著輕功厲害,還頂在潘安的戟尖,完全沒有發現潘安的小動作。

    直到潘安赫赫一聲冷笑,長戟突收,他已蹲身於那二人身前。

    風易寒大感不妙,挺劍刺出。

    “啊”的一聲慘叫,潘安的戟桿,竟已插進了星月兒的左眼,風易寒劍鋒送到他眉前之時,潘安的另外一隻手握緊一柄青輝皓皓的短劍,橫在重傷在身的月如鳶喉前,向風易寒命令到:“這是魚腸劍,裡面餵滿了劇毒,你若想讓你妹子死的話,咱們就來比一比誰的劍快。”

    那潘安看起來相貌堂堂忠厚老實,沒想到下手卻如此毒辣,連一個少女都不放過,這讓風易寒好生憤怒,他含血咆哮道:“虧你還是將門之後,手段竟然如此殘忍,那女孩如何開罪你了,你卻要刺瞎她的眼睛。”傷痕劍在潘安的眉前顫抖著,那是因為憤怒的烈火在他心中燃燒,若不是月如鳶被對方所製,眼前這個漢子怕也是在他劍下死了千遍萬遍了。

    所以說,冷血的劍客一旦有了牽拌,他的劍,便不再鋒利。

    明明心中怒火沖天。

    卻無法刺出這短短距離的一劍。

    那個被刺破左眼的星月兒,狀態似乎很平靜。

    一般人眼睛瞎掉一隻,必定會當場疼暈死過去,最低也會在地上摸爬滾打的慘叫,排泄身上那份劇疼。

    但是她沒有。

    她以超乎常人的冷靜,緩緩拔出了杵在自己眼眶中的戟桿。

    血,毫不猶豫的噴射而出,濺到了潘安的鎧甲之上。

    青沉沉的鎧甲和紅殷殷的熱血相互輝映,散吐著令人心碎的光芒。

    星月兒不管自己眼中噴.血於否,像是那隻眼睛不是她的。

    她手中多了一把小刀。

    她的小刀插進了潘安的胯間。

    是的,星月兒在重傷之下,卻能如此拼命反擊,這著實讓人駭目,她雖然只剩一隻眼睛,但卻瞅准了潘安渾身被盔甲包裹,只有那貼身的雙胯之間沒有盔甲,何況星月兒便蹲在他的雙腿之前,所以她有瞭如此襲擊的機會。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3 22:25
九劍戮天 第0161章 沒有常理

    潘安發出一聲驚呼,隨後是一聲慘叫。

    因為月如鳶的小刀雖小,但卻能刺破他的褲襠。

    破襠之後,那柄尖尖的刀,竟已穿透了他的命根子。

    那是男人最寶貴的地方,他代表著男人的尊嚴,男人生命的延續,潘安總是引以為傲的,他雖然鍾情與公主,但家中的幾位夫人卻是對他服服貼貼,就是因為這命根子的功勞。

    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小女子用小刀刺穿了。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挪身逃走。

    但是如果手離開了星月兒的喉嚨,自己的命便暴露在了風易寒復仇的怒劍之下。

    但如果不逃身去治,他王家的傳宗接代怕是要成奢望,因為自己還沒給自己的家族留下一男半女。

    保命,還是保命根子?讓這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卻遲疑了。

    就在他的遲疑片刻,月如鳶已挾裹著憤怒,往他那命根子處狠狠刺出了七八刀。

    怕是已被穿成了一個蜂窩。

    錐心的烈疼讓潘安頭頂滾汗粟粟落下,他的牙齒,咬破了嘴唇,最後他選擇,忍。

    為了保命,他不要了命根子,任由這個女子的小刀在自己最珍貴的地方猛戳,想想自己十幾萬禁軍的將軍,卻奈何不得一個讓自己無法傳宗接代的小女子,想起來也是蠻悲涼的。

    此戰就算他勝了,結果也是恥辱的。

    如果傳到外面,必會怡笑大方,他潘氏家族亦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所以,這三個人,一個都不能放他們活著離開。

    無論是死是活,他也要拼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他雖然不知道援軍會在什麼時候到來,但終歸會來的,只有援軍到來,才會助他報仇,他才能再振雄風,不會被這萬惡的二人挾控在這裡,進退兩難。

    他總是喜歡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把自己想成是一個受害者。

    但是他卻想不到。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橫行霸道無理取鬧,不是因為自己的手段殘忍戳破了別人的眼睛,今天這個事情,肯定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在發生之後,人們才會藩然醒悟,但往往醒悟之時,已然時晚。

    天底下,是沒有後悔藥賣的。

    風易寒不知是憂還是喜,他見潘安身受奇襲竟然還能堅持把匕首按在星月兒的脖子之上,可以想像此人的忍耐性是多麼的強。

    想要趁其鬆手而救出師妹,怕是困難之至。

    在這種僵持之下。

    兩個男人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該如何進退。

    風易寒把心疼的目光,射向了躺在地上的星月兒臉上,只見她小臉慘白,雙唇髮烏,瀕臨垂死邊緣,但是她望著風易寒,卻是溫柔的一笑,像是無數次的微笑時那樣,在用笑容跟他打氣。

    望著眼前的師妹,風易寒眼眶濕潤了,這是個堅強的女孩,也是一個可以給人們帶來希望和溫暖的女孩,跟她在一起的時光雖然是短暫的,但總能留下美好的回憶。

    那年,風易寒身受重傷,倒在了狼屍堆裡,是這對古道熱腸的父女救了他。

    他一生都無法忘記,他從死亡邊緣清醒過來之時,伏在臉畔那雙,如星光般璀璨明亮的眼睛,或許,就是因為那雙眼睛,讓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那後的四年,這雙星星般的眼眸就陪伴在他左右,伴著他的年齡,伴著他的心智,一同成長。

    還記得他再抬不起傷痕劍時,是這個女孩,沒日沒夜的陪著他,訓練重新拿劍。

    從木劍到石劍,到鐵劍,到重劍,再到銅劍,那千百個日日夜夜裡,那個柔弱的姑娘,陪著這個憨直略帶些傻裡傻氣的少年,從春夏,走到秋冬,在落花里,在小溪邊,在穀場上,在冰堆旁,一年四季,時令更迭,她的小手因為陪風易寒練劍而磨出了老繭,臉蛋因為陪風易寒練劍而曬得黑黑的,喜歡的衣服因為要陪風易寒練劍而沒空去買,所以多年來這個女孩沒有一件漂亮的衣服!當風易寒身上的劍法練到爐火純青之後,他們也不知不覺,長大了,而心中裝著願望的風易寒,卻要離開了。

    他要去尋找月如鳶,那個少年時候遇到的女孩。

    他一直在牽掛著她。

    他心中的這個秘密,他的師妹一直知道的。

    雖然她喜歡她的師兄。

    但她明白她的師兄是喜歡別的女孩,這卻不影響她一如既往的對他好,因為師兄是一輩子的,有一種喜歡,並不是一定要佔有。

    只要你能給我機會對你好,我便心滿意足了。

    這是在風易寒離開師父師妹的前一夜,他的師妹與他講的話。

    那夜,星光閃閃目光閃閃。

    那夜,她靠在他的肩頭,悄悄流下了淚水,不捨,還有無奈的淚水。

    她明白,風易寒這麼一走。

    信馬由韁,卻再也回不來了。

    風易寒望著師妹的眼眸,卻見溫柔中,隱藏著一絲絲哀怨,像是又回到了分別前的那一夜。

    他心中一動,忍不住叫了一聲:“師妹。”

    “師兄,莫要管我。”星月兒依舊微笑著。

    風易寒淚如泉湧:“我是如何也不能丟下你不管的。”

    “想得美,臭小子。”一陣沙啞的聲音飄了過來,眾人隨聲看去,卻見一個鬼魅一般的黑影踏著秋草凌空飛來:“哈哈,你這小子真是命大,被老子那麼一劍,還沒劈死?”

    望著那對綠油油的目光,風易寒咬牙切齒:“你這惡賊,還真是哪裡都有你啊。”

    “你是說我無孔不入嗎?”那奔來之人正是曹燦,因為大白天他怕嚇著路人而以黑布蒙了面,雖然蒙著臉,但那身形,那對電目和那沙啞的聲音,卻是誰也模仿不出來的。

    風易寒見來人是曹燦,立時心下一沉:“離姑娘呢?幾月過去,她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被這群禽獸所害?”

    那曹燦來勢極快,眼看馬上便撲到風易寒背後,手中的冷血劍也“錚”的一聲抽了出來。

    只聽得潘安看見曹燦奔來,欣喜若狂的叫了出來:“曹叔叔,你可來了,安兒差些死在他們手下。”他完全不避諱自己的軟弱,也對,在曹燦這種絕頂高手面前,任何的偽裝都是可笑的。

    曹燦赫赫一笑:“在這小子手下你還能撐到現在,足見你也有過人之處。”這話是對潘安說的,但卻聽不出來是誇他還是損他的,反正信息量足夠的大。

    潘安訕訕一笑,苦道:“不是侄兒能撐到現在,而是侄兒挾持了一個人質,這小子很在乎這個人質,所以沒敢孤注一擲。”

    “咦。”曹燦看了看潘安手中的那個人質,眼睛一亮,贊到:“妙極,妙極,又是一個美人兒,安兒勿要傷害於她,我替你取了這小子的性命,你把這美人兒送我如何?”

    潘安臉上狂喜:“當然可以,曹叔叔你替我殺了這小子,我保證這美人兒絲毫不損的回到你手裡。”

    曹燦道:“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死。”他是一個見色如命的人,而且說到做到,雖然潘安的父親是他的老友,因為這層關係他才前來助拳的,但是他看上的美人兒如果有人傷害,他定會殘忍的讓對方過不下去好日子,為了美人,他可以六親不認,何況朋友?

    聽曹燦那麼一警告,潘安當然惶恐不安,怎敢再動星月兒一根汗毛,他連忙點頭若雞啄食:“侄兒當然不敢違背叔叔的意願,曹叔叔放心,此美女侄兒一定帶回家中替你治好傷,包準半月後生龍活虎的出現在叔叔面前。”潘安回答的極是誠懇,無半分虛假之言,他也沒有那個膽量敢欺騙曹燦。

    曹燦聽罷哈哈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正好半月後我大船入京,那一船的美人兒加上這個美人,老子可以一併寵幸。”風易寒心中石頭一落,從曹燦口中聽出,載著離姑娘的大船想必還沒到京,目前離姑娘還是安全的,而那潘安也答應留師妹星月兒一條性命,至少半個月之內,師妹也是安全的。

    如此說來,眼下他只要可以帶著月如鳶全身而退,先救月如鳶,再救師妹便可。

    但是這“全身而退”沒那麼簡單。

    月如鳶已經暈倒了。

    曹燦卻長劍刺了過來,幾丈余遠就能嗅到那劍氣中挾裹的血腥味道,風易寒一聲冷哼,飛出一腳,把月如鳶撩出了好遠,整個人像一隻袋子,摔進了齊腰深的秋草叢中。

    腳勢餘威,卻正正踢到潘安的襠下。

    潘安本已被月如鳶用刀刺得獻血淋淋的命根子,此刻又被風易寒一腿踢到,如何能抗?

    他“哎喲”一聲,攬起星月兒,向後慣去。

    風易寒反手一劍,後發先至,直刺曹燦當胸。

    兩個劍法高手,再次交鋒。

    曹燦綠電一般的目光撩來,瞥見重傷之後的風易寒精神更是抖叟了不少,而且背上竟背著一隻築,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風易寒所背的定是那碎心築。

    碎心築也屬於一柄劍。

    在武林中大名鼎鼎,聲名不在他手中的飲血劍之下,因為這碎心築主要是用築音取人性命,所以聲明更是大盛,薛碎心在世時,大江南北,無人不知其威。

    而如今薛碎心雖死,這碎心築卻還在,莫非,風易寒這小子已經練會了碎心築,自己就再無把握勝他了。

    曹燦雖然心中有驚疑之意,但飲血劍的去勢卻絲毫不減,只見手中那柄散著雪光的長劍刺破了秋午的微涼,如同一道閃電,綻放在風易寒白衣飄飄的背後。

    風易寒手中那柄沉睡的青銅,銹光淡淡。

    睥睨著這世間的一切,據他師父說,他從娘胎裡生下來時,就握住了這柄劍,這柄劍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生命。

    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

    他的母親不可能生他之時,又生下這柄劍。

    師父說絕對有可能。

    因為,他母親在懷他之時,被人用這柄劍,從頭至下貫穿,沒死,劍卻留在了肚中。

    在娘胎中的他,就緊緊的握住了這柄劍。

    所以他是握劍而生的。

    這樣的說法很殘忍,也沒有常理可言,用現在的話來講這不科學,但風易寒那個年代沒有“科學”二字,所以只能用“常理”兩字來概括,他母親生他同時又生下了劍,當然沒有常理。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3 22:26
九劍戮天 第0162章 大漠冷月

    大漠,黃沙,冷月,孤煙,草屋。

    多少年了,一個人,孤獨的守候,一座城,一個堡。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候什麼,或許在等候命運的輪迴,或許不是,江湖風起雲湧,歲月靜好,那孤獨的心,卻已波瀾不驚。

    只有手中那柄赤紅色的劍,彷彿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不覺間,身後已悄然多了一條人影,握劍的手,緊了一緊,他道:“你們,終是尋了來。”

    身後那人道:“大漠深處,赤霄劍,獨孤伶!”

    握劍的人點了點頭:“是某。”

    身後那人又道:“當年赤霄山巔,你在天下英雄面前悍然奪劍,沒成想消失多年,卻是隱入了這大漠深處,你教人尋的好苦啊。”

    “某一生無名,更貪這安寧,隱入這大漠深處,乃是某個人所願,卻累得諸位對某苦苦追尋,是非某所希望,抱歉抱歉。”那獨孤伶用乾枯的手握緊了赤霄劍,身後的人雙目射出了兩道寒光。

    他說:“你雖避入大漠,但只要赤霄在手,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錦衣衛的追尋。”

    他手中的繡春刀緩緩出鞘,突然間,獨孤伶身旁竟多出了一圈人,沒人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出來的,就似從地上的沙土中鑽出來的一般,獨孤伶冷然一笑,赤霄劍橫於身前,道:“原來朝廷,對某手中這柄破劍也頗感興趣?”

    那錦衣衛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赤霄雖為古劍,但能在此大明盛世現身,說明上天眷顧皇家,錦衣衛是為聖上血衛,自然要為聖上奪回這散落世間的絕世寶劍,你說對與不對,藍校尉?”

    那錦衣衛說到“藍校尉”三字之時,口氣竟也加重了,眼中射出的光寒氣逼人,獨孤伶身體一顫,冷哼一聲:“屠玉門?”

    那錦衣衛哈哈笑道: “藍校尉果真是明白之人,竟能一點就通,不愧為藍大將軍的後人啊,哈哈哈哈。”

    獨孤伶鋼牙緊咬,鼻孔中的氣也喘得粗了不少,他的右手,緩緩搭上赤霄劍劍柄,道:“既然各位已尋到某,看來今日此戰,乃是在所難免,屠玉門,我藍家世仇,終於又見面了!”

    冷月下,兩個人,摒住呼吸,緊緊凝視著這草屋中,女子壓低聲音道:“風哥哥,你帶我深入大漠,就是尋這瘦人麼?”

    風易寒不動聲色,只是淡淡道:“赤霄劍在他手中,若需解開九劍之謎,那必須尋得九劍,是也我才來到此地,怎料朝廷竟已捷足先登。”

    女子乃月如鳶,她道:“看來朝廷對九劍也很感興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風易寒 盯圍著獨孤伶的那一圈人等,低聲道:“若是尋常錦衣衛,倒也不在話下,可這屠玉門,卻是來路不小……”

    “屠玉門?”月如鳶聽到風易寒如此一說,不禁有些驚奇,她問道:“這名字聽起來有些古怪,就像一個門派專門為了屠殺一個人而生似的?如此古怪的門派,當真存在?”

    風易寒道:“此事說來話長,開封知府張夢鯉一日接到報案,有一大戶人家的家主被刺死在庭院,張夢鯉帶著衙役、仵作趕到現場,發現死者被捅數刀,刀刀致命,而且在犯罪現場,還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了一首詩:百載春秋追逆魂,橫屠叛玉萬餘人;承襲我輩除根事,不教風吹壯藍門。”

    月如鳶訝得舌頭伸得老長:“這殺了人還留詩?屠玉門的作風倒也奇怪?”

    風易寒點了點頭:“張夢鯉面對棘手的案情,展開了逐步的調查,在調查中,張夢鯉發現該案案情蹊蹺,死者身世可疑,在與師爺商議以後,張夢鯉斷定,這宗案件其實與開國皇帝太祖的秘密部隊有關!”

    月如鳶驚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風易寒說:“太祖在建朝初期,曾暗中組建了一支秘密部隊,這支部隊隸屬於特務組織錦衣衛,太祖挑選錦衣衛中武藝高強,又心狠手辣忠於職守的人組成這支部隊,這部隊只聽命於皇帝,他們執行的任務也是國家的一等機密。”

    月如鳶好似有些明白了,她點頭道:“原來這屠玉門乃是皇家所建,可是手段如此殘忍,實在出人預料,但是,皇帝建立屠玉門做何之用呢?”

    風易寒冷笑:“他們是太祖安排刺探暗殺本朝開國功臣的殺手部隊!”

    他繼續說:“太祖在歷次的大清洗中,屠殺開國功臣及其眷屬多達數万 ,一時間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但是,人數太多,難免有漏網之魚,太祖為了斬草除根,便在錦衣衛之中組建了這支秘密部隊,用於追殺逃亡的開國功臣後代。”

    月如鳶恍然:“所以張夢鯉判斷,這樁殺人案,就是這支秘密部隊的後代所為?但是,死者與秘密部隊有什麼關係呢?”

    風易寒說:“這位死者有可能是明朝開國名將的後代,當年他的家族被太祖屠殺殆盡,卻有一子漏網逃脫,而太祖的秘密部隊展開了長達百年的追殺,一代又一代,縱然其跑到天涯海角,總也要殺戮乾淨,完成洪武皇帝的命令。”

    月如鳶聽得大驚失色:“如此殘酷血腥的事件,但凡有正義感的人,也不會坐視不理,但是,兇手可能是國家的特務機關,且為秘密任務,張夢鯉又該如何決斷呢?”

    風易寒正欲說話,忽見獨孤伶撫劍冷笑,雙目盯著圍在他四周的敵人,面帶譏諷之色:“堂堂錦衣衛也玩如此勾當,竟埋伏於此,卻是要暗算於誰?”

    “你實在不自量力,竟然管到錦衣衛頭上,看來卻不知死。”那邊一人道。

    此人一臉陰險,看起來卻非泛泛之輩。

    獨孤伶凌劍一挑,指著那人道:“某平生素愛管事,若這位軍爺想不通去,盡可放馬上來取了某人頭,以安軍爺之心?”

    那陰險錦衣衛大手一揮,吩咐左右道:“這位校尉決意與錦衣衛過不去,兄弟們,請校尉回去喝茶吧。”

    “諾!”

    左右得令,長刀倉倉拔出來,轉眼已逼了上去。

    獨孤伶長劍一震,口中道:“今日我便破了此伏。”

    話落,劍光已至,當先一衛挺刀立斬,想以閃電一擊將獨孤伶劍氣斷去。

    豈料獨孤伶這劍來得極快,待對方提刀斬下之時,他的劍氣已經捺到對方喉嚨之前,一劍飄過,立時見紅,只聽兩聲悶哼響起,當先出刀的二個錦衣衛已被劍鋒掛倒。

    陰面人臉色一變,手中繡春刀劃個半圈,直卷獨孤伶左側手腕,口中道:“道長劍法出神入化,小可討教幾招。”

    話沒落盡,那刀光已把獨孤伶左側大半身子給掩蓋了。

    獨孤伶在刀光之中閃爍,劍鋒穿梭在那陰面人那刀影之下,他劍氣若虹,翻手一記“淒風苦雨”劃過,劍影飄搖,白虹貫日,劍氣長驅直入,直搗對方人群。

    錦衣衛同時發出一聲呼嘯,人影交錯,繡春刀疊作二道刀壁,圍那獨孤伶絞殺過來。

    獨孤伶挺劍突入殺群,劍氣縱橫之間,斷見刀劍翻飛,當鋃之聲不絕於耳,忽忽間已相互纏鬥不體,刀劍碰撞,火光四濺。

    那冷面人長刀一橫,咆哮道:“好個冷血劍法,出手果然不凡,你今日是鐵了心與錦衣衛作對?”

    獨孤伶回劍一挑,傲然道:“長劍在手,專誅奸邪,今眾位犯我之手,想全身而退,要看有無這本事,哈哈,看劍。”

    “一介武夫,大言不慚,受死。”一個錦衣衛已突至獨孤伶身側,話落一刀捅到其肋前,欲將其貫個透心涼。

    獨孤伶一掃劍刀,回手一記“雨入三更”,劍刃似蛇尾,飛彈之間已點向了那衛刀口之上,卻聽“丁”地一聲,那衛頓步急退,像似已然受挫。

    獨孤伶震退身側那衛,攻勢卻愈發匹利,直見那身如游龍傲身彈進人群之中,劍花如雨,密密麻麻,竟然把當場眾人給掩蓋在了劍雨之下。

    獨孤伶道:“諸位身為朝廷官人,卻要在此古道兩旁設下埋伏以圖路人,此等行徑,豈非與那賊人無異?”

    “校尉如此好管閒事,竟也比我等官家之人管的還寬,以先生之能不來作官,實在是大大的浪費。”那頭領一邊引著獨孤伶劍路急走,一邊以話譏諷於他,意圖激怒眼前這高手,讓其亂了方寸,好教自己抽身而退。

    獨孤伶以一敵十,卻也不落下風,直見他劍走偏鋒,抬腕之間一招“偏風急雨”揮灑而出。

    口中道:“看著。”

    話落之時,那劍刃竟已被功力壓得彎成了柳條般,獨孤伶提著那彎劍逼身到錦衣衛首領之前,笑道:“某劍式笨濁,還望官衛大人手下留情。”

    口中雖是求情之語,但長劍走勢卻是毫不留情,已將那首領整個圈住。

    他這一劍去勢極快,已把那首領逼得倒退三步,手中繡春刀連連回斬,忙引出錦衣衛看家本領血殺刀法前來相抗獨孤伶。

    但見他刀光乍起,天地間陡然血紅一片,首領口中呼道:“血殺血殺,八方盡煞”,話落之時,刀風如同波浪,鋪天蓋地向著獨孤伶席捲過去。

    他那血殺刀法橫空掃出之時,猶如那老農橫起了手中的鐮刀,收割著田地裡的禾草一般。

    刀式攔腰割向對方的劍腰,勢要把獨孤伶那劍刃凌空斬斷。

    但獨孤伶那劍刀柔韌無匹,任錦衣衛刀法如何匹利,他劍氣也不遜分毫,身形飛挪騰移靈活無比,在那漫天刀光之中,如同一隻靈巧的貂兔,穿梭自如,似如入得無人之境,一馬平川。

    正在眾人戰得不可開交之際,遠處忽地傳來一陣說話之聲,眾人側耳聽去,竟是女子話音。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3 22:27
九劍戮天 第0163章 紛至沓來

    有一女道:“姑姑,此距冷月堡有十里之遙,在這大漠腹地,竟能聽見刀劍之聲,實在是奇怪。”

    那女子勒住駱駝,抬首四下張望,卻見古道兩旁有二個小山包,山包上長著幾片枯草,一陣怪風襲來,那枯草一個勁兒搖頭擺尾,道上的土塵也被捲將而起,遮住了眾女之視線。

    從衣著裝扮上看,這一眾女子乃是花千坊中人,卻見她們一個個腰懸靈蛇劍,身著水羅裙,臉罩輕綢紗,眉眼間射出的精光,卻非那尋常人家向女子可以相比的,而眾女跨下的駱駝,卻是個頭稍比北方馬匹低了一頭,但卻與這群女子搭將起來,卻是相得益彰。

    那為首的被喚作姑姑的女子雙眉一皺,臉露憂急,抬頭盯著漫空黃塵,嘆道:“出發之時,恩師多加叮囑,要我等一路小心,此次前來冷月堡,花千坊也算是盡出精英,望萬莫現閃失才好。”

    身旁一女道:“小師妹久去未歸,青羅擔心她會迷路。”

    說著忍不住望後好幾眼,但是黃塵漫天,什麼也看不見。

    身邊那師姐也有些氣憤:“小師妹自小頑皮慣了,一但出了門便如脫僵野馬,誰也制她不得了。”

    “唉,誰叫人家是坊主的侄女兒呢?”有人插了這麼一句,她話一落,有的搖頭有的嘆息,有的卻是眉飛色舞,表情竟是不同而一。

    不遠處小山包上的枯草地中,卻伏著兩位年齡相仿的少女,正四目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外邊眾人打得正緊,這山包上的草叢之中,二少女四目相對之時,卻只能摒住呼吸,大氣兒也不敢喘上一口。

    兩人看去都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而且生得明眸晧齒清美絕倫,竟似那仙子下凡一般。

    二女對視一晌,見對方於自己無有敵意,便漸漸放鬆了警惕之心,那白衣少女對那綠衣少女微一笑,低聲道:“這位姐姐你好,你如何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草叢裡,教我一點都未發覺?”

    綠衣少女搖了搖頭,她道:“我與那人本是一路,豈料到這卡子口,道長突然說山後有埋伏,便支我藏在了此處。”

    “聽姐姐之意,此處藏身之地,乃是姐姐先來,淚兒後至?”紅衣少女俏眉一皺,依是壓聲問。

    綠衣少女點頭回:“我因舟車勞頓,藏進此中不久便睡將過去,至於姑娘你何時到此,我實在也想不起來了。”

    那女孩說著捏了捏衣角,小臉竟也溢出了淡紅之色。

    白女少女啞然失笑,她盯著綠衣少女那傻傻的樣子,卻然笑不得,心中本想多追問她幾句,卻又不知從何問起,轉了幾念後才問:“姐姐姓甚名誰?今年多大?家住於何?來得此地所為何事?”

    她不問時不問,一問便盤根究底地問了一大篇,問得像審犯人一般得,直問得那綠衣女孩小嘴大張,雙目一眨不眨盯著白衣女孩,像是被她嚇傻了也似。

    見對方被她問成這般表情,白衣少女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攤手道:“姐姐報謙,適才是淚兒心急,才一下子問了你這麼多話,其實淚兒也並無他意,望這位姐姐卻莫多想。”

    “原來姑娘你名叫淚兒啊,淚兒好聽,好聽得緊,淚兒姑娘放心吧,玉貞不會那麼輕易生氣的。 ”綠衣少女盈盈一笑,笑得明媚之極,顯然無有氣意。

    聞得對方對自己不囜誇獎之詞,那淚兒心中頓時美滋滋的,也誇獎起了對方來:“姐姐之名也是極好聽的,人如美玉,忠貞不渝,多富禪意的名字呢。”

    聽她如此誇讚,那玉貞的小臉更是大紅,忙用話將淚兒的話題引開,她問淚兒道:“對了,淚兒姑娘,你又是為何會到得此處,與我藏進這荒草堆中的呢?”

    此時外面路上喊殺聲刀劍聲與慘叫聲迭起,轉眼間,那獨孤伶已放倒了三四名錦衣衛,戰事卻是更加激烈了,為防止聲音引來外面錦衣衛,淚兒不得不把講話之聲壓到最低:

    “不瞞玉貞姐姐,我其實是花千坊弟子,全名花惜淚,此次前來大漠,乃是奉了家師之命,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

    “參加武林大會?既是參加武林大會,這此錦衣衛何故要在此對你們設下埋伏?”綠衣少女玉貞盯著淚兒,一臉疑惑。

    聽她如此一說,對面的淚兒身體一震,驚然道:“玉貞姐姐你說甚麼?錦衣衛在此地對花千坊設下埋伏?此話可是當真?”

    玉貞點頭,很肯定地道:“當然當真。”

    原來這數日以來,這位叫作玉貞的姑娘結識了雲遊天下的獨孤伶,二人便一路結伴同行,一起向冷月堡而去。

    而今日當二人進入大漠後,行至這名為卡子口的官道上,在那二個山包之間,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卡子口處有間茶亭,獨孤伶與玉貞因為行路口渴,便在那茶亭之中息腳喝茶,茶亭老闆剛沏好兩碗茶端將上來,一個挎刀錦衣衛從外閃將進來,把大刀架到那老闆的脖子上,命令道:“老闆,今兒此地有公幹,你這茶亭,該打垟了。”

    茶老闆斜眼盯著脖子上架斜那口大刀,一臉不屑:“這是小人今日賣出去的第一碗茶,官爺你卻要叫小人此刻打烊,難不成官爺你要教小人去喝西北風。”

    這官道之上每日人來人往,那官差平民販夫走卒,書生僧尼江湖草莽應有盡有,且莫看這茶亭老闆只是一介賣茶人,每日在這官道之上賣茶,看慣了紅塵閱遍了江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老江湖。

    所以,他才會面對錦衣衛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而面不改色不為所動?

    那錦衣衛牙齒一咬,森然道:“老闆你若不想喝西北風,那便吃我這一板刀如何?”

    錦衣衛話落,不待茶亭老闆回話,他已是手起刀落,利刃迎那老闆脖子斬去,眼看便要見紅。

    可是那老闆的身子卻平平向後移去了三尺,猶如有鬼上身了一般,堪堪避過了那劈頭一刀。

    錦衣衛登時暴怒:“混帳,敢與你衛爺玩伎倆,受死來吧。”長刀狂提,再次兜頭朝那老闆砍去。

    老闆發出一聲驚呼,大叫“衛爺饒命”的同時,兩碗茶水迎空脫手拋出,那茶碗竟像長了翅膀,一碗迎著錦衣衛頭臉扣去,一碗迎著錦衣衛握刀右腕扣去,雙碗同時扣到,端聽那錦衣衛的一聲慘叫響起,卻見那兩碗滾燙的茶水已然全全澆到了錦衣衛臉部與手腕之上。

    待那綿衣衛扔了大刀雙手摀臉蹲地哼叫之時,那茶亭老闆閃到獨孤伶二人面前深躹一躬,滿懷歉意道:“抱歉二位,今日這碗茶二位怕是喝不上了。”

    獨孤伶手撫長須,與那老闆道:“老闆這手法實在是高明,舉手投足間便可將這惡棍制服,日後若是有緣,貧道願與老闆暢飲三百杯。”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那老闆手舞足蹈大搖其頭,他一臉驚恐道:“小的今日惹了大禍,眼下逃命要緊,道長日後若想與小的喝酒,那要看小的有沒有這條命了。”

    說話頭也不回,竄進亭後的柴草垛後,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聽到此處,那紅衣少女已氣得義憤沖頂,銀牙一咬,憤然道:“這茶老闆好不地道,惹出了禍事自個兒竟然跑路,將客人置於危險之地,用心實在險惡。”

    說著她手按劍柄,怒氣沖沖說:“當時若換我在場,我定一把火燒了他這茶亭,看他再把事責推歸於我?”

    玉貞道:“當時我也跟你一般作想,可正欲對他茶亭放火之時,獨孤道長將我攔住了。”

    淚兒一臉不服氣:“道長為可要將你攔住?難道他還幻想與那傢伙大飲三百杯?”

    “不是如此,而是我們被包圍了。”玉貞說。

    “包圍?那人出去請了救兵來包圍你們嗎?”淚兒驚了,玉貞卻搖頭:“是救兵,錦衣衛的救兵。”

    原來那錦衣衛被茶亭老闆用兩碗滾茶澆潑之後,被茶水燙得嗚哩哇啦大嚎起來,這一通嚎叫將那不知藏身於何處的眾錦衣衛驚將出來。

    十幾名錦衣衛魚貫而入,瞬間將這一老一少圍將起來。

    當頭者上來不分清紅皂白劈頭便問:“那牛鼻子老道,我屬下與你無冤無仇,何故平白無故要出手傷他。”

    獨孤伶淡淡一笑,沒有答話,坐在他身邊的玉貞姑娘卻心下好氣,立刻發聲與那領頭者爭辯起來:“這位官爺光天化曰之下,莫要睜眼說瞎話冤枉好人,何不先問過你屬下,這暗算於他的是我倆,還是另有其人?”

    聽玉貞如此一說,那領頭者怪眼一鼓,將那捂面怪叫的錦衣衛頭冠扳將起來,口中呼道:“真是窩囊廢,兩碗茶水便使你哭爹叫娘了,你這混球還算男人麼,揚臉與本官看看,死得起不?”

    他將那衛的頭臉扳將起來,一睹之下,不禁涼氣倒抽。

    卻見此人右手與半張臉突然間起了十好幾個雞蛋大的水泡,那一個個水泡輕薄透明,教人忍不住想過去掐啵幾個,而水泡裡面卻隱隱看見有暗紅的血水漾來漾去,教人看之背麻。

    那衛痛苦抽泣,抬手指向獨孤伶二人,眼都不眨便說道:“大人要替我主持公道啊,這二噁人便是那賊老闆同夥,小的被害得這般慘樣,與他二人亦脫不了乾系。”

    他話落後,眾錦衣衛同時發出一聲冷哼,迅速圍了上來。

    玉貞怒由心起,質問起那衛來:“你這官爺好不地道,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指鹿為馬冤枉好人,難道你就不怕遇報應嗎?”

    那衛哭笑著一張醜臉,盯著玉貞:“你這女娃子生著一張天仙般的臉,好東西沒學會,倒學會了耍橫抵賴,看來要把你這張小臉毀成你爺我臉這般,你才會學乖。”

    他話未落,已撒手迎那玉貞的俏臉抓去,這一招出奇不易,而且又近在咫盡,別說玉貞是一介弱質女流,斷是一位輕功高手,在如此近的距離,怕是也難避開,那小玉貞嚇得花容失色,七魂出竅,呆在了當場。

    “轟”!

    一聲巨響響起,枯草朽木橫飛,在電光石火之間,那座茶亭的草頂,竟然生生掉將下來。

    眾人全全在亭頂之下,亭頂一掉,眾人同時驚呼一聲,提身騰空逃避,現場頓時亂作一團,此刻一聲慘叫響起,那抓玉貞錦衣衛的那隻手,竟生生被削掉了五個手指頭。

    枯草朽木落盡,毀臉錦衣衛再次捂手疼倒在地,獨孤伶提劍長身,落於廢墟之中,玉貞卻不見了踪影。

    錦衣衛頭頂率眾圍將上來:“道長,現在還欲狡辯?”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貧道今日便以此破劍會會你錦衣衛。”獨孤伶提劍環視四周一圈,清嘯道。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3 22:28
九劍戮天 第0164章 財寶之說

    那群錦衣衛已將獨孤伶圍住,見獨孤伶提劍站身於廢墟之中,滿臉傲然殺氣騰騰,心下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首領冷哼一聲:“校尉劍法果真是出神入化啊,可惜行事心狠手辣了些,我這屬下並未犯下大錯,校尉何故要廢去他的一隻手?”

    “貧道沒割下他那條舌頭,算是對得起他了。”獨孤伶凌眉盯著那首領,冷聲回道。

    首領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如此一來,校尉再難逃與那賊老闆身為一伙的說道了,為了替我屬下討個公道,校尉請恕在下無禮。”

    那首領話落,整個人抱拳作揖般向那獨孤伶便拜將下去,這一動作起得突然,倒唬住了他身後那群隨從,但獨孤伶長劍一凌,身子卻順式拔起了三尺餘高,未待那首領湊到身前,整個人已凌空提起,如那鴻飛天外了也似。

    而此時那首領作揖之姿已使畢,卻見身前寒芒一閃,一柄長刀已握於手間,直見他於地面挑起一截斷柱,迎空推頂上去,口中叫道:“校尉既決意一條道走到黑,那可休怪錦衣衛不講情面了,道長看我這招。”

    話落那木柱如離弦飛箭,迎空便向那虛騰於空中的獨孤伶射向上去,而這首領緊隨木柱之後,也提刀飛空殺將上去,看他這樣子乃是要用木柱作盾,自己緊隨其後,好藉機尋找對於之空門。

    獨孤伶讚道:“好臂力,若斬下這隻手來,卻真中浪費了。”

    話待落時,一腳踏上那飛射而至的木柱頂端,只聽得“蓬”地一聲,木屑渣四飛,那獨孤伶一隻腳已踏進木頭頂端裡去,竟似一腳踩進泥土中般輕鬆。

    他這等手法實在是教人汗顏,嘆為觀止之時亦涼氣倒抽,那地面圍觀的一眾錦衣衛立時回過神來,紛紛把腰間長刀抽將出來,尾追首領騰空而起,欲助其一臂之力以戰獨孤伶。

    只見那獨孤伶虛立於木柱端頂,負手仗劍,傲視著身下蜂湧撲來的眾錦衣衛,口中道:“各位埋伏於此,想必是要對那途經此地的花千坊狠下黑手,若非某阻止,怕是快要得逞了吧?”

    首領一掌震到木頭之上,臉卻漲紅成了豬肝,他道:“自古以來喜歡多管閒事者,多半不會有好下場,本官奉勸校尉,此事到此為止可得?”

    他這一掌震將過去,顯然是想把那木頭剖成幾片般,二人隔著一段木柱,在那你來我往發功相鬥,卻是鬥得不亦樂乎。

    而此刻身後助威者也提刀騰到獨孤伶身旁,想對其來個前後左右交擊,獨孤伶挽劍捺出一道寒光,長聲道:“這位大人欲顧左右而言其他,刻意迴避某之問題,實在是大大的不該也。”

    “你這牛鼻子以為自已是誰?要想我們大人回答你的問題,敢吃我這刀嗎?”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竄將過來,一刀照獨孤伶當面劈將而至。

    獨孤伶在那空中身子突地一矮,整個人竟像鬼魅般閃了不見,那大漢“哆”地一刀劈下,竟是劈到了凌空射將上來的木柱之中。

    那木柱被大漢生生劈作兩塊,而因木柱來勢極快,端聽“咔嚓”聲響過後,那大漢的半邊腦袋竟也被木柱撞飛開去,而推著木柱撞人者,竟是他自己的頂頭上司。

    那首領見又一個屬下損去,一時雙目噴火,甩開手中木柱,鬼哭狼嚎起來,他厲聲吩咐左右:“這狗賊害我折了幾員好手,兄弟們,為了錦衣衛的榮譽,大家一起上啊,要取這狗賊人頭,替我們兄弟償命啊。”

    其餘眾衛聽他如是之言,亦是憤從心起,提刀飛身追向獨孤伶,從四面八方將其鐵桶般地困將起來。

    獨孤伶的劍氣在人群之中滋意縱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毫不將那一干名動天下的錦衣衛放在眼中。

    他傲行風中,劍走蛇龍,絕無拖泥帶冰之困,忽忽之間已然攻出三十余劍,將那身前身後的刀風盡然逼退開去,口中笑道:“大名鼎鼎的錦衣衛也不過爾爾,今日某既使不破壞爾等陰謀,爾等也未必暗算得了花千坊。”

    “你竟然如此小看我等,那就休怪我等手下不容情面了,兄弟們,祭血殺陣。”那首領已被獨孤伶逼得老羞成怒,只見他大眼一鼓,便向那一干屬下下令而來。

    眾衛聽說要祭血殺陣,一時間計上心頭,拔步退將開去,獨剩獨孤伶一人凌空落到那廢墟之上,手挽劍刃,四顧道:“這錦衣衛的血殺陣乃是名聲在外,今卻要用來對付貧道,看來諸位也是黔驢技窮了,哈哈。”

    “素聞獨孤校尉從不廢話,豈知今日一見,卻是一個廢話連篇之人,看來江湖傳言不能全信,對於世上人物,更是百聞不如一見。”那首領在退開之時,也不忘對獨孤挖苦幾句。

    獨孤伶倒是笑得瀟灑:“某自云遊以來,除了嘴皮子功夫有此長進,其餘本事,卻全然退化了。”

    幾人鬥嘴之間,那一眾錦衣衛已在無形之間把長刀架成了一個絞盤,那絞盤圍成一圈,刀與刀磨擦之中,發出了沙沙的刺耳之聲,而這刀聲刀影將那孤傲的獨孤伶圈在了正中的廢墟之上,意欲要要其困死於此。

    面對對手那奇怪的刀陣,獨孤伶本人瞬間面無表情,手撫長劍,一臉沉默,此時怪風突起,撩動了那年長道士的花白鬚髮,他一時之間就似一位超脫於世的神仙,立於那凡塵之中,笑看這混沌眾生……

    這山包上草叢裡藏著的二位少女,此時也停止了交談,她們全全摒住呼吸,盯著那戰陣衝拼命搏殺的眾人,一時忘記了所有。

    直到現在獨孤伶與眾衛對峙之時,她們才緩過神來。

    那淚兒摀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恍然大悟般地說:“原來此地出現朝廷人物,卻是為了埋伏在此,目的竟是為了襲擊我派。”

    她臉上掛起了擔憂之色:“但派近年少有在江湖走動,對世間俗事更是抱著旁觀態度,今卻為何會遭到錦衣衛的埋伏,實在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見淚兒緊皺眉頭,玉貞道:“這幾個月來我行走江湖,也在江湖中聽到過一些傳聞,但卻不知能否作真?”

    “姐姐聽到何等傳聞,且先與我說說,看是否與此次遇伏事件有關聯。”聽那玉貞說道有江湖傳聞,淚兒一時便來了興致,忙湊身過去,聽玉貞講敘。

    玉貞道:“三月之前,我在長城腳下聽到一個傳言,傳言道十六年前消失於武林的山河劍與乾坤甲,二件寶物湊到一起能夠拼接出《山河乾坤圖》,而在此圖中藏有傾世財寶,得到山河劍與乾坤甲,便可得到天下。”

    淚兒冷笑一聲,道:“這世間之人實在意想天開,甚麼得到山河劍乾坤甲就可得到天下,那數百年前江湖曾流傳'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為了這二柄刀劍,為了能號令天下,多少人丟了性命,失了幸福,最終卻什麼也得不到。”

    “你武功再高又如何?你得到天下又如何?得不到心上兒郎的愛,你活在世間,也無了什麼意義!”

    這是當年掌門離走時所說的話,如今成為了每一位花千坊弟子心坎兒上刻著的教條。

    見淚兒眼角泛淚,玉貞忙道:“淚兒姑娘莫要太過在意,此傳言不過是江湖中的一句流語,當不得真兒的。”

    淚兒卻搖頭:“姐姐放心,淚兒沒事,適才淚兒不過是想起了派中前掌門,一時生出許多感觸,便失了態兒,望玉貞姐姐莫要見笑。”

    玉貞忙大搖其頭,連連道:“怎會怎會,淚兒姑娘能在此時念起派中前輩,足見姑娘是一位心思細膩且恪守孝道的女孩,貞兒欽佩都來不及,怎敢見笑。”

    玉貞忙把手絹送遞過去,替淚兒擦淚,如同對待自己的親姐妹一般。

    淚兒道:“那山河劍與乾坤甲的傳言若是真的,這財寶那又會藏在何處?”

    “據傳聞所言,那財寶的藏身之地共有三處:雁蕩棲雁潭,崑崙坐忘峰,峨嵋萬佛頂。”玉貞如是說道。

    豈料她話一畢,那淚兒登時如受雷擊般,身體大震同時,竟然忘記身處險境,放聲大叫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是陰謀,這傳言絕對是一個陰謀。”

    她這話語,頓時驚動了山包下摒息對峙的眾人,大家同時抬頭向這邊看來,當看見兩名女孩藏於草叢之中,錦衣衛們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首領道:“踏破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花大小姐,原來你竟藏身此處啊,哈哈哈。”

    說罷身如蒼鷹,撲空掠將過來,欲出手把二女捉住,但獨孤伶的劍,卻橫在了他身前。

    面對獨孤伶這攔路虎,首領一時火氣當頂,咆哮道:“阻我者死,血殺陣,出!”

    “諾”!

    一聲山呼,端見天地之間白光突閃,火花四濺,那卻是眾衛絞在一起的刀輪磨擦所擦出的星火。

    只見那巨大的刀輪突然收緊,形成了一個圈套,直直迎那獨孤伶頭頂便套將下去,首領哈哈大笑,口中道:“賊子,教你嚐嚐你衛爺這招血刀索命可好?”

    面對頭頂罩下的刀輪,獨孤伶一劍刺將上去:“旁門詭道,卻有何懼?”

    他話未落,劍已戳到空中那刀輪之上,只聽得“噌噌”數聲金鐵交作,那刀劍已然相擊到了一起。

    獨孤伶長劍捲入對方的刀風之中,一時間猶如遇上了強大的磁場一般,那長劍竟被粘在那刀輪之上,抽脫不得,獨孤伶心下一緊,暗道“不妙”,忙強行運功拔劍,可是他功力愈強,那刀輪的吸力就更強了。

    只見幾個回合下來,眾衛的刀輪如那環環相扣的齒輪,在飛速旋轉之間,以那旋轉的速度將獨孤伶的長劍吸附到了刀輪之上,長劍與刀輪,竟在那一瞬之間合為了一體,任那獨孤伶如何拔扯,卻絲毫拔將不動,倒還把他整個人帶在那飛速旋轉的刀輪之中,跟著刀輪飛旋起來。

    眼看那刀輪愈來愈快,愈來愈小,愈來愈近,馬上就要套到他脖子上時,獨孤伶只得驚喝一聲,棄劍而逃,見獨孤伶要閃身逃命,首領大呼一聲“哪走”,一掌招呼下來。

    獨孤伶只思盡快逃離,沒有回掌相抗,待首領掌落之時,此掌已生生按到了獨孤伶背上,只拍得獨孤伶一個踉蹌,差些跌倒在地。

    他失聲問道:“金剛掌?你竟出身少林?”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3 22:28
九劍戮天 第0165章 恩怨再深

    首領道:“天下武學出少林,這有何奇怪?”

    “蓬”!

    獨孤伶胸口又中一掌,這掌是其中一衛所擊,力道雖沒剛才首領那掌大,可是掌法詭異,專拍穴道,與那南方五毒派的掌法如出一轍。

    獨孤伶喉口一甜,一口鮮血已然溢將出來,他盯著首領:“看,看不出來,這錦衣衛卻是藏龍臥虎之地,噗。”

    話未說完,又噴出一口黑血。

    這血吐後,隨著“蓬蓬蓬蓬”幾聲脆響,隨後轉至的錦衣衛一人上來拍了他一掌,直拍得他如風中落葉,肋骨都不曉得斷了幾根。

    在獨孤伶重重跌倒之時,頭頂那轉如風車般的刀輪也罩了下來。

    突然兩聲嬌喝響起,一綠一紅兩道倩影當空閃出,挽劍攻殺過來,那刀輪見倩影攻將過來,不由得緩了一緩。

    獨孤伶身中數掌,面色慘白,他見眾衛攻向二女,一時不顧自身安危,奮身而起,欲要前去擋住眾衛對二少女的衝擊。

    那首領已當先湊到淚兒身前,撒手抓向她肩頭的同時,並長呼道:“好個獨孤伶,竟也學著別人憐香惜玉,哈哈,實在是好笑。”

    一紅一綠二女同時凌劍夾攻過去,想要在亂戰之中把那身受重傷的獨孤伶解救出來,但那首領已當先攻到,影響了淚兒劍路。

    直見他一爪抓去之時,口中道:“花大小姐,跟本官走一趟如何?”

    “我沒犯王法,你為何要為難於我?”那淚兒提劍飛格之間,意圖化掉首領對她的攻勢。

    首領與花惜淚相距三四餘尺,見花惜淚抽身急逃,左手瞬間暴長,忽忽間已扣到了花惜淚右肩之上,他一把握住花惜淚纖細的肩頭,喝道: “本官想抓之人,無論你是否犯了王法,在本官眼中都算犯法,若敢抗法,決當嚴懲。”

    “你這是在恐嚇本姑娘嗎?”花惜淚怒從心起,一劍捅向對方胸口。

    她這一劍去勢急快,那首領與她的距離相距三尺,若不飛身閃避,必會傷在劍下,豈料那首領發出一聲狂笑,竟迎著花惜淚的劍撞了過來:“我便是恐嚇你了,又當如何?”

    花惜淚見對方似一心求死,試想自己與對方無冤無仇,犯不著將對方置於死地,隨即大叫一聲“起開”,自顧半路抽劍望後急退。

    對方冷啍道:“想逃?可有那麼容易?”

    那話落時,鐵鉗般的手爪已扣到了花惜淚肩頭,與此同時,那玉貞姑娘也被兩個錦衣衛控制住,那飛速旋轉的刀輪也眼看將割下獨孤伶的腦袋。

    千鈞一發!

    忽聞空氣之中響起“咻咻咻”數聲疾響,有數枚無名之物當空激射而至,那無名射來的物甚之速,竟比一般的尋常暗器要快上不止十倍,連那錦衣衛首領都一時間大驚失色,連忙提醒眾衛:“當心,此地有埋伏。”

    他話未落,那在獨孤伶頭頂飛速旋轉的刀輪竟乍然而止,獨孤伶趁機閃身一溜,避開了致命刀輪,看獨孤伶溜走,首領急得直直頓足,大聲叫罵起來:“幾個廢物,為何放他逃走,唉喲……”

    待他還未罵畢,一顆泥丸迎面射來,正正射進他張開的大嘴裡,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當門牙已被泥丸崩飛了兩顆,首領正欲抽手去摀嘴,又一枚泥丸射到,把他扣著花惜淚的右手瞬間擊麻了。

    “何方毛賊,竟敢暗中偷襲,給我滾將出來。”首領吐著一口血水,又羞又怒,扯開嗓子大吼起來。

    “錦衣衛大人也會被人偷襲?實在是天方奇譚,天方奇譚啊。”一個高大人影自草堆裡面走將出來,眾人定睛看去,都不約而同地“咦”了一聲。

    只見那走出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用茶水燙傷錦衣衛的茶老闆,只不過他此刻已改頭換面,變成了乞丐打扮,手中還拄著一條粗木棒子,睡眼迷離地盯著現場眾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首領吐了一口血水:“你是哪來的乞丐,竟有這般膽子,敢攪錦衣衛的渾水?”

    “閣下可是傳說中的蔣獻?”對方沒有回答,卻徑直問了那首領。

    首領一怔:“你是何等來頭?竟能知曉本官身份。”

    那人哈哈一笑:“在下一介乞丐,無名小卒而已,沒有任何來頭。”

    那乞丐邊說邊拖著那條粗木棒緩緩行將過來,邊走邊盯著腳下廢墟,一個勁兒搖頭嘆氣,口中道:“可惜啊可惜,好端端一座茶亭就這般被各位破壞了,實在是可惜之至啊。”

    “堂堂大老爺們儿,莫似個娘們般在那嘮嘮叼叼故弄玄虛,我蔣某人不吃這一套,你且正大光明將身份亮將出來,是朋友,好酒相待,是敵人,拳腳之下見真章吧。”那蔣獻鼓著大眼珠子,扯開嗓子與那青年乞丐吼叫道。

    青年乞丐不是別人,正是那風易寒,卻說那風易寒上次安徽一別之後,便獨自一人前往中原而來,那中都洛陽乃是中原之中,自古便是天下武林人士聚首之地,更是丐幫總舵所在。

    這丐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若以幫眾人數來論,丐幫稱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但要論江湖威望,丐幫之名,已早不復當年。

    如今神州大地宗門林立,少林,武當和峨嵋也是雄峙天下,再加上華山,崑崙,點蒼,五毒等教派異軍突起,相比之下,那丐幫更似一條肥胖的肥蟲,空有外表而已。

    這風易寒身著丐幫服飾,想必也是丐幫中人,至於他是如何入得丐幫,在幫中所司何職,怕是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夠清楚了。

    “哈哈,好酒相待?蔣大人不妨與在下講講,你話中所謂的好酒是何等之好,是否能好到在下與你作朋友的地步?”風易寒邊說邊往前走,當話落時,竟已走到蔣獻之身前。

    蔣獻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右手似要掐進花惜淚肩膀中去一般,他喝道:“混帳,錦衣衛不與任何人討價還價。”

    疼得那風易寒兩行珠淚順腮而落,蔣獻扣住花惜淚威脅風易寒道:“你若再敢進前半步,本官定捏碎這女娃子的肩膀。”

    風易寒道:“你還有機會?”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然把那蔣獻鎮住了,待他回過神來正欲發力傷害花惜淚時,風易寒當空一掌,拍到花惜淚身上。

    現場眾人登時大駭,完全被風易寒那舉動嚇得不輕:花惜淚與他無冤無仇,他何故出手便對其下此狠招?

    不過,當蔣獻口吐鮮血向後飛跌而開時,眾人才明白過來,這風易寒是藉了花惜淚的身體,使出了隔山打牛的手法,適才那一掌看似擊在花惜淚身上,可真正受創者,卻是那不可一世的錦衣衛首領蔣獻是也。

    但見蔣獻像一隻被拋飛的沙包,整個人騰空向後飛將出去,重重摔在那山包底下之時,右手骨節已在“咔嚓咔嚓”聲中斷為三截。

    花惜淚正要向日子揖身作謝,但肩上的疼痛使得她雙目一陣發黑,身體立時站立不住,向下跌倒而去,幸那風易寒眼疾手快,在花惜淚跌倒之前將其攔腰攬住,摟進了懷中去。

    風易寒望著懷中人兒,急問道:“花姑娘,你可有大礙?”

    靠在他寬廣的懷中,花惜淚又是一陣眩暈,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紅著小臉道:“公子,你……我……”

    正當二人在那你你我我語嫣不清時,那邊傷重極深的獨孤伶突然向風易寒跪將下去,口中直道:“幫主,你可還識得我,幫主,可總算尋到你了,丐幫西北舵主獨孤伶拜見幫主。”

    說罷他竟五體投地,向那風易寒叩拜了起來,見他這般,現場眾人除了風易寒之外,全全臉色大變,如遇天人。

    風易寒上前將那獨孤伶扶起,看到獨孤伶重傷如斯,擔心地道:“獨孤先生,你已傷得如此之重,這幫中禮節,能免則免吧!”

    獨孤伶已是老淚縱橫,顯然是因那激動所置,他緊緊握住風易寒雙手,連連道:“老天開眼,真真是老天開眼啊,天不絕我丐幫,有幫主在,丐幫火種存也!”

    “前輩,這位乞丐公子,竟是貴幫幫主?”身旁重獲自由的玉貞姑娘瞪著一雙驚奇的大眼睛,問那獨孤伶。

    獨孤伶回臉看向她,點頭道:“是的姑娘,眼前這位公子便是本幫現任幫主,幫主他老人家又能重現人間,這實在是天佑我幫,天佑我幫啊。”

    那獨孤伶十分激動,直見他雙手向天舉起,抬頭望天,臉孔之上一副凌然嚴肅的表情。

    風易寒劍眉一挺,清聲道:“獨孤先生聽令。”

    獨孤伶身子一併,聳身而起,躬身向風易寒大作一揖,應道:“屬下在此,請幫主示下。”

    風易寒盯著獨孤伶,一臉威嚴:“丐幫在本座接手以來,數年間連遭重創,如今幫眾四散天涯支離破碎,本座決意重複丐幫當日雄光,如今本座與你重遇,雖為巧遇卻屬天意安排,本座命你即刻養好身上重傷,以健康身體為丐幫復興而效力。”

    獨孤伶忙伏身拜下,長叫道:“屬下遵命。”

    話罷不再多言,就地尋個平地,盤腿而坐運功療傷。

    風易寒將花惜淚扶到玉貞處,示意她照顧好這位女孩,此刻那一眾錦衣衛每人右手全全又軟又麻,似已失去知覺了般,連那繡春刀都捏將不穩了。

    只為慘烈的,怕乃那首領蔣獻莫屬了,只見他像攤爛泥般伏倒在那山包腳下,整個人疼的咬牙切齒,不住呻吟,臉部的肌肉因為疼痛而不斷扭曲變形,變成了似厲鬼般的模樣,教人實在不忍直視。

    風易寒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輕提步子,緩緩走到那蔣獻身前,居高臨下傲視著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清聲道:“蔣大人,丐幫與錦衣衛的前仇舊恨,從今天起,一筆勾消,如何?”

    蔣獻嘴角扭起一股橫肉,回風易寒道:“錦衣衛與丐幫恩怨糾割數十載,當年錦衣衛攜武林盟天師教血洗丐幫,近日前任都指揮使毛大人也身亡丐幫中人手中,此等恩怨,豈是像一句'一筆勾消'便能勾消的?”

    對方語氣強硬,卻未激怒風易寒,他只是淡笑著道:“錦衣衛之所以能威震天下名聲在外,那完全是因你們手段殘忍惡名遠揚而已,但說明白了,其實錦衣衛也只不過是朱皇帝手中的一件工具,用來鎮壓有功之臣的工具,蔣大人,在下說得對嗎?”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39
九劍戮天 第0166章 王府回憶

    “對,很正確,但就算錦衣衛只是一件工具,它也是一件可令人聞風喪膽腦袋搬家的工具,你堂堂丐幫不也折在這件工具之下?”那蔣獻死不悔改,狂聲反問。

    風易寒說:“鳥盡弓藏,兔子狗烹,當年漢高祖殺韓信是如此,如今朱皇帝屠功臣亦是如此,眼看天下功臣將被屠盡,當他用不到你這件工具那一天,等待你的命運,同樣也將是毀滅。”

    “無恥賊子,如此挑拔我等與聖上之關係,用心之險惡,實在是可惡,可悲也!”蔣獻不但不聽勸告,反而破口大罵起來。

    罵得風易寒身後幾人都要動怒了,連那運功療傷的冷謙都欲跳將起來,扇這傢伙幾個大耳刮子。

    獨那風易寒在那里平心靜氣,依舊微笑著說:“人各有志,閣下既是這般所想,在下也不便強求,只望閣下此次回去轉告你們朱皇帝,丐幫的火種未滅,千萬雙眼睛還在秘密之處盯著他的,他若愛民則好,他若害民,丐幫必會應天而起,覆他天下,切記切記。”

    蔣獻像似聽到了天底下最最搞笑的笑話般,放肆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個狂賊,竟敢口出狂言,且不看看你項上有幾顆人頭,就憑爾等肖小,幻月谷上溜跑出來的鼠膽小輩,也敢妄言顛覆大明江山?”

    “話已至此,好自為之。”

    風易寒隱去笑容,對著那放聲狂笑的蔣獻頭頂一掌拍將了下去,直拍得那傢伙七竅流血,雙目發黑,登時間便失去了知覺。

    三月前的夜。

    一瞬間,風易寒竟想了那麼多,但這一切就真的只在一瞬之間,他的腦袋如同一台高速轉著的機器,一秒千年般,劍,已至身前。

    還是閃電。

    曹燦的雷電劍法又更上一層樓。

    那閃電如妖豔的藍色花朵,盛開在他的劍尖,讓風易寒不由的佩服,鬼穀子所創的劍法,就是非同一般,它已借了天地之威,可以引來無窮無盡的力量,注進自己的武器裡去。

    他的傷痕,環手輪起。

    面對那漫天閃電的灼燒,他只能掙扎。

    因為他是後發。

    雖然後發先至。

    雖然劍很快!

    但劍很快並不能說明威力很大。

    高手過招之間,你慢了一秒就等於慢了一生,曹燦已經想好如何把他拿下,所以攻來的劍光之中,已經包含著必勝的決心,還有信心。

    生死相殺,信心最為重要。

    風易寒只求全身而退,沒求置人死地,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已經輸了半籌。

    對方的閃電已經燎到了他的臉孔。

    他的青銅劍卻還像一條死蟲,不在狀態。

    若照這樣下去,想要全身而退,怕是只能是一個空想。

    曹燦說:“小子,你的劍不是很快嗎,比起我的雷電劍法,那又如何?”

    “雷電劍法,能劈雲否?”風易寒沒端沒由的如此一句,卻絲毫不懼撲面而來的漫天閃電,挽劍一彈,一絲青光如同夜空中的彗星,劃向了曹燦的腰間。

    青光雖然沒有閃電那麼耀眼。

    但是它很實在,因為在青光乍現之時,曹燦的衣服已然破裂,衣服後面的肌膚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他大感不妙。

    風易寒面前的閃電,不經意間顫抖了一下。

    曹燦腰間的青光,也微弱了下去,真如曇花一現。

    不過這一現,就已足夠了。

    因為青光之後,是風易寒那看起來笨拙而鈍鏽的劍,青光落盡,劍進皮肉。

    曹燦怒嘯:“果然好快。”他是在稱讚,還是在鄙視。

    因為風易寒的劍進入了曹燦腰間半寸,再也沒法推進。

    不是對方皮子厚刺不進去,而是他的頭頂已然被飲血劍斬到。

    飲血劍此時裹著漫天的閃電,就像橫空降下的天神,對準了風易寒頭頂的天靈蓋,毫不猶豫的斬了下去。

    電光,讓風易寒的一頭長發倒豎了起來,像是要掙脫他的頭皮,飛出去一般。

    風易寒感到又一盆火,從自己頭頂倒下,風易寒同時也感到有一塊冰,把自己的腦袋給凍住,這冰火兩重天,便是雷電劍法劈到的感覺。

    風易寒天靈蓋下的腦漿在翻湧,像是一鍋煮沸了的粥。

    這是他又一次觸摸死亡,他突然有一種期待,期待頭頂那頂雪白色的劍光能夠快些斬了下來,他想讓它劈開自己的腦袋,讓自己親眼看看,沸騰的腦漿像什麼樣子。

    一招能讓對手渴望求死的劍法,是何等的恐怖?

    而曹燦就用這恐怖的劍法,斬進風易寒的腦袋。

    你認為風易寒死了嗎?

    我也認為他死了,至少在那個時候,那一秒,他的渾身都被電光所包圍,他就算不被飲血劍斬死,也會被那裹身的閃電劈成無數塊。

    但是他沒死。

    因為,有勾魂寒月。

    那是一把刀,一把揉進了月光精華的刀。

    它在青天白日之下,幾乎是透明的。

    以至於都隕挽著它撩進電光之中,曹燦竟沒發現。

    他只發現了身邊有一個人像憑空出現的也似。

    他也發現了那個人徒手去抓他斬向風易寒頭頂的飲血劍。

    他獰笑,心中吐出死個字:“自尋死路。”

    但是,對方伸來的不是徒手,而是一柄刀,一柄透明的刀,不世出的寶刀,名叫勾魂寒月。

    曹燦的飲血劍終是斬到了都隕的寒月刀上,漫天閃電一瞬間就似小船在大江里遇到了漩渦,被全全吸進了勾魂寒月裡面去了。

    曹燦發出一聲驚喝,左手扣出了三枚傷魂子,風易寒瞥見,想到在運河之上張家嫂子突然倒地,瞬間氣絕,一定是此賊手中的傷魂子所為。

    一時怒盛,撩劍而起,在曹燦射出傷魂子之前,剁下了他那隻左掌。

    曹燦一呆。

    飲血劍中的閃電不再耀眼,而都隕的寒月刀已迫進曹燦之頸,眼看將削下其首級,風易寒一聲驚呼,揮劍擋住都隕刀鋒,長聲道:“師父,刀下留人。”

    都隕被他如此一擋,刀風一滯,驚問:“為何?”

    風易寒急道:“此人不能殺。”

    “殺了我,你女兒會死得更慘。”曹燦沙聲冷笑,身子卻如星光一閃,抽劍飛空逃走,師徒二人相對一眼,卻見那曹燦已鴻飛冥冥,消失在那秋草叢後。

    待曹燦逃走之後,風易寒四下張望,更不見潘安的身影,想必那傢伙趁幾人在此生死相殺之時,已抱著星月兒逃之夭夭了,風易寒在草叢中尋到昏迷的月如鳶,都隕見他抱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而且滿臉關心的樣子,便問道:“這孩子是哪裡來的?剛才你為何要阻擋我追殺那賊,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

    風易寒搖頭嘆道:“此事說來話長。”

    便與都隕把在城外與星月兒相遇後的所有經過與他師父講了,都隕聽罷,暴跳如雷:“你這逆徒,為何阻擋我殺那惡賊?月兒落入他們手中,豈能安哉?快速伴為師前去將軍府,救出月兒才是大事。”

    說罷身體一抽,挽刀就欲前往,風易寒攔住了他:“師妹就是禍在冒失之上,還望師傅莫要著急,切不可冒失求成,中了對方圈套。”

    “你倒說得輕鬆,月兒身陷賊手,生死未卜,你卻叫我安心,你且說說,如何才能安心?”都隕已急得火燒美眉,恨不得要跳飛起來,風易寒苦笑地搖了搖頭:“那城頭懸掛著薛碎心的人頭,師妹為何以身犯險,強突埋伏也要取得人頭,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唉,這一切完全是因為為師與徐大夫打的一個賭。”都隕嘆息聲中,臉上浮起了羞愧的顏色,風易寒看見師父竟然還老臉一羞,不禁感到奇怪了起來,他 :“打的什麼賭,竟然要師妹以身犯險?”

    都隕緩緩揚起了手中的寒月寶刀,對風易寒道:“就因為這把刀。”

    風易寒看看都隕手中的刀,再看看都隕的臉,大惑不解。

    原來半年前風易寒與都隕父女分開後,都隕父女二人也沒閒著,父女二人也踏足江湖,四處打聽風易寒的下落,可最終還是尋找無果,時至秋天,父女二人來到此地,認識了天下第一的神醫徐先生,見徐先生有一把勾魂寒月刀很是喜歡,徐先生也看出他的心思,便有意相送。

    但那徐先生也是一聰明絕頂之人,他深知若白白送刀給都隕,以都隕的性格絕不會無功而受的,他便故意放出話來,誰把那城頭示眾的人頭取來,這把寒月刀便贈送給他。

    他本意是示意都隕前去取頭的,因為他知道都隕的武功出神入化,在城頭摘下一物更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而且他也告訴了都隕那人頭里面藏有機關,因為那機關是王爺請他去設計的,徐先生身為名醫,自然知道人體解剖的學理,在腦袋裡設置一個機關,顯然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怎奈他們所打之賭被星月兒聽去了前半段,星月兒見父親愛刀若命,又不想讓父親以身犯險,所以自己挺身而出前去取頭,最後自然中了暗算,跌下城頭。

    後來便發生了風易寒出手相救和大戰二人之事。

    風易寒聽罷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嘆事情之巧合,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巧合,現在的他們,怕是已天人永隔了。

    師徒二人不禁唏噓嘆息,直言事情之巧,就像上天有意安排的一般,風易寒叫都隕領他去見那徐先生,好早點治好月如鳶之傷,再依計救出星月兒,怎奈都隕怪眼一翻,冷聲道:“你不去救月兒,為師自己去救便是,卻不要你操心。”

    說罷欣長的身子撩空一騰,不待風易寒的阻攔,已掠向天空,手中那柄寒月寶刀輝光森森,掩在秋陽之下,竟似無物般。

    看著師傅的身子朝著那城頭掠去,卻已阻擋不及,風易寒只怕其壞自己之事,便也掠身而起,追撲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就如兩顆星矢,瞬間便滑過了幾十里地,繞著大城飛拔了幾圈,尋了一堵矮牆,投了進去。

    他們抓住了一個人,問出了大將軍府的去處,便仗著身輕如燕,潛了進去,三折兩拐,便尋到後花園處,端見後花園假山邊的一座涼亭裡,竟然端坐著一個撫琴的女子,那女子一臉清秀,徐娘半老,一身宮裝,輕裹素身,看起來甚是清美之極。

    風易寒痴痴盯著她,渾身像被巨雷轟過一般,他不禁撕聲叫到:“娘親,你如何在此?”

    都隕聞他如此一說,身體一震,轉身過來,一臉驚駭的望著他,像望一個怪物也似,他道:“你說什麼?她是你的娘親?你是不是傻了?你娘親不是早已死掉了嗎?”

    “我絕計不會認錯的,她就是我的娘親,她就是我的娘親,雖然分別了十五年,我還能記得清她的容顏。”風易寒發了瘋般的奔到那撫琴女子身旁,撫琴女子也緩緩轉過頭來,她一雙清亮的目眶中竟然已熱淚連連,雙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風易寒做夢也想不到,他會與他的母親,在這個地方相遇。

    這就是他的母親。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0
九劍戮天 第0167章 仙音妙曲

    活生生的母親,他以為她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因為他是前代罪臣的後代,罪臣雖有恩於大明,但卻被皇帝冤殺。

    那一年,他還很小。

    但是他卻已記得清太多太多的事,他永遠忘不了,他的祖父,他的父親,他的兄弟姐妹倒在血泊中的那些眼神。

    那是一種絕望的眼神。

    那一個個眼神陪伴著他二十年的人生,讓他不得不要改名換姓,苟活在這人世之間。

    他母親帶著哭腔道:“孩兒,沒想到你還活著,沒想到你還活著,沒想到我們家還有後。”

    “娘,孩兒還活著,孩兒要活著,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族,為了那些冤死的靈魂,孩兒也要堅強的活下去。”風易寒縱淚當面,撲通一聲,在母親身前跪了下去。

    多少過往,如同雲煙,纏繞在他滄桑的心上。

    都隕握緊了手中的寒月,心道:“恩公,你在天有靈,要保佑你家的寒兒吧,不要再讓他受苦了。”他所說的恩公便是那在黃河之岸救了他的人,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風易寒,便是恩公的唯一後代。

    風易寒跪在自己母親身前,問道:“娘親,那夜之後,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何孩兒再也尋不到你,孩兒以為再也看不到娘親了。”這個堅強的男子,哭得像一個小女兒似的。

    這是多少年來對孤單的發洩。

    撫摸著兒子,女人多少心疼,多少悲傷,揉成了一絲絲溫柔,的淚:“孩兒,你終於長大了,母親也心安了,從此可以去陪你父親了。”

    二十年前,她已心死。

    那雁山之夜,曹燦把她帶到山峰後面,玷污了她的清白,更奪走了寶甲,後虜她進京,關進王府中,供其玩樂,二十年的生活,如同一場惡夢,現在見到自己的兒子,她應該結束這場噩夢了。

    風易寒見母親遲疑著,他顫聲問道:“母親,你在想什麼?”

    “母親在想你的爹爹,孩兒。”那女人微笑著,像一尊聖潔的佛像。

    天快要暗了下來。

    整個院子依舊安靜,但殺氣,還是無聲無息的降落。

    稀稀索索中,手持刀劍的兵甲摸索著圍了上來,大將軍沒有在家,少將軍重傷在身,帶領這些兵甲的人,他叫曹燦。

    兵甲是來收屍的。

    而曹燦,是來殺人的。

    曹燦的面前,走著兩個女子,一個是離若緣,一個是星月兒,她們走著,像失去了魂魄一般,更像是兩具沒有生命的殭屍。

    曹燦遺憾的望著這兩位美人。

    他本想把她們佔為己有,本想把她們送進醉仙居,本想享受那齊人之福。

    但是,風易寒和都隕的步步緊逼。

    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

    唯今之計,只有一戰。

    美人比比皆是,保住性命才是重要的。

    他要用這兩個女孩,來做他的肉盾嗎?

    母親望著風易寒,說:“孩兒,你還記得娘親在你小時候與你講的那個傳說嗎?”

    “犀牛望月?”風易寒問。

    母親點頭:“現在花老財要傷害你的玉貞了,你要怎麼辦?”

    風易寒的思維突然回到了孩童時候母親為他講故事時的那個場景,那是一個優美的傳說。

    “我要用生命去保護她。”風易寒一聲長嘯,放開了母親。

    那邊,都隕與曹燦,已經交鋒起來。

    曹燦的飲血劍刺穿了星月兒的身體,下一劍,撩向離若緣。

    風易寒目眥欲裂,絕叫一聲:“師妹。”

    “永別了,師兄,永別了,爹爹。”星月兒微笑著,笑容在空氣中凋零。

    曹燦的飲血劍毫不猶豫的。

    刺向離若緣。

    都隕的寒月刀刀光赫赫,卻比那飲血劍慢了半分。

    風易寒捧過了碎心築。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因為也許只有碎心劍,才能快過曹燦的劍。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擊了下去,用盡了畢生之力,築音如約響起,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的母親吐血。

    他的師父吐血。

    他的師妹吐血。

    只有離若緣和毒曹燦,在那漩渦之下,呆呆站著。

    漩渦落盡。

    風易寒的傷痕劍終於出手。

    劍風呼嘯,頂上了曹燦的胸口,曹燦那一身衣服,全被炸成了碎片。

    露出了柔絲寶甲,還有他那張奇醜無比的臉。

    他用惡鬼般的笑容盯著風易寒的臉,陰森森道:“你用碎心劍殺死了你的母親?”

    風易寒冷笑,他眼眶充血:“下一個是你。”劍氣暴漲,撩向喉嚨。

    天空中一道電光劃下,準確無誤的劈到二人頭頂。

    兩人的耳鼻之中,冒出了縷縷青煙。

    戰鬥結束了。

    沒有人過來收屍,因為曹燦帶來的所有人,全被碎心劍所殺。

    又過了許久,現場空蕩蕩的。

    那些在現場生死搏殺的人,就像被風吹走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踪。

    想起薛碎心,風易寒不禁悲從心來:

    秋水潺潺,蘆葦飄蕩。

    風易寒懷中抱著月如鳶,坐在一條竹筏上,盪進了渭水。

    日漸西斜。

    那懷中的少女蜷作一團,身上時而冰涼,時而滾燙,像是發起了高燒,虛弱得不成樣子。

    這教風易寒焦迫得緊。

    自上次運河大戰已過去三月有餘。

    風易寒劍法不敵曹燦重傷落水後,他帶著月如鳶在河水中漂流了十多日,最後被沖到一個河灣上了岸。

    風易寒雖身受重傷,但不致身死,經過幾日調理,身體便恢復了過來。

    那月如鳶卻沒他那麼輕鬆了。

    被那河水泡了十多日,沒吃沒喝的挺著,別說姑娘,就算是男人,能夠活下來也是一個奇蹟。

    月如鳶上岸之後便一直發燒。

    任風易寒尋了多少醫生,用了多少湯藥都不見好轉,無奈之下的風易寒只得扎個竹筏,一路打聽著離若緣眾人的去向,追進了渭水,邊走邊醫。

    這日,他們的竹筏在蘆葦飄蕩的渭水間緩緩漂過的時候,聞得一陣悅耳的築聲傳來,風易寒心上為之一振,循音看去,卻見一俊朗的中年人,端坐與一條木舟之上,身前放著一隻形似琴,有十三弦,弦下有柱的築,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執竹尺擊弦,正演奏著一曲悲亢而激越築音。

    那人,便是薛碎心。

    薛碎心舒了舒臉上悲痛的眉頭,苦然道:“風兄弟,薛某知道你會從此經過,便在此恭候多日了。”

    風易寒一驚:“薛兄在此等我,是有何要事麼?”

    薛碎心仰望青天,低嘆一聲,道:“皇帝召我入宮。”

    “什麼?”風易寒驚得差點從竹筏上掉了下去。

    他忙問:“寧不是已經敗了,他為何還不放過我們?”

    “帝王的威嚴,不容他人褻瀆,武宗乃千年難見的暴君,他如何放得過曾經意圖行刺他的人?”薛碎心臉上是憤怒,也有太多的無奈,他的笑就像一抹寒霜,可以冰涼到人們的心中。

    風易寒道:“薛兄,既然現在你還是自由之身,那可以收拾行囊,遠走天涯啊,從此遁身世外,以築為伴,豈不快活?”

    薛碎心苦笑搖頭,他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任你逃到什麼地方,怕是也逃不過皇帝的手掌心的。”

    風易寒表示不信,他說:“那皇帝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鼻子兩隻耳朵,只要薛兄你隱藏的夠深,他未必就能尋找得到,要不兄弟辦完一事也回來與兄一同歸隱,總比白白去皇宮送死要好啊。”

    薛碎心苦笑:“為兄並非沒有歸隱過,寧王案發後,為兄逃離了家鄉,改名換姓到一個偏僻的村莊給一戶人家當傭人,日子久了作為樂曲家的我很感苦惱.有一次主人家來了貴客,吃飯時表演擊筑,為兄聽了,不覺技癢,忍不住評論起來,客人們將為兄的評論告訴了主人,主人讓為兄當眾表演。 ”

    說到這,薛碎心的臉上浮現出了慚愧與懊悔之色,風易寒也苦笑搖了搖頭,說:“愛築若命,薛兄想必也是因此暴露身份了吧?”

    薛碎心點頭說:“兄弟猜得沒錯,雖為兄擊筑的技藝高超,不同一般,同時也暴露了身份,為兄取出藏在箱子裡的樂器,換上舊時衣服,大家又驚又喜,才知為兄是當代樂曲名家,主人立刻把為兄當貴賓招待。不多久,遠近的人都知道宋子縣有這麼一位音樂大師,消息傳到了武宗那裡,於是武宗傳為兄進宮表演,為兄知道該來的始 終躲不了,所以答應了他的要求,進宮擊筑,被拜為上卿。”

    “什麼?薛兄已進過一次皇宮了?而且被拜為上傾?”風易寒像是聽見了天下最驚悚的奇聞,他頓時感到似五雷轟頂,失聲大問。

    沒想到薛碎心的臉上竟現出了一抹溫柔,整個人像是被一道神秘的光暈瞬間籠罩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所有悲傷一掃而光,堂堂七尺漢子臉上竟浮起了靦腆的表情:“如果不是進了皇宮,又怎麼能遇見她,櫟陽公主,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櫟陽公主?”風易寒更是吃驚了,他不知說什麼好,但他知道的是,眼前這個薛碎心,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是他想要聽到的。

    那薛碎心臉上盡是幸福的顏色,他的手,再次放到了築上,與風易寒道:“兄弟,想听一曲天下最美的築音嗎?”

    風易寒心中太多的疑問在百轉千迴,他竟然說叫聽築音,這讓他感到好生氣惱,正要發話,忽聽天地間“錚”的一聲清響,猶如整個人被拉進了青山空谷當中,而邊只剩下了泉水宗宗,蝶舞花開,獸奔鳥鳴,哪還有煩躁和氣惱之意?

    原來那薛碎心已經開始了擊筑,今日的築音相較於那易水河畔的,少了悲嗆高亢,多了溫柔纏綿,少了蕭蕭殺殺,多了洋洋灑灑,那易水河畔的築音似朔風呼嘯苦雪狂飛催人淚下,而現在的築音裡盡是鳥語花香陽春白雪讓人心生纏綿,不想離開。

    風易寒醉了。

    像是喝了天下最美的酒,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之下,頭頂是飄香的槐花,懷中是嬌豔絕倫的美人,兩人正對酒當歌,鶯聲燕語,呢呢喃喃,好生迷離。

    不僅風易寒醉了,這個世界裡的生靈似乎都醉了一般。

    只見那築聲盪多處,天空飛過的鳥兒忍不住低空盤旋,水中游過的魚兒也在船畔起舞,河畔隱藏的小獸們聞聲全全鑽出了蘆葦叢,追著那蕩氣迴腸的築音翩翩起舞,久久不忍離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0
九劍戮天 第0168章 為義而去

    就連那發燒垂死的月如鳶,聽過了薛碎心的這曲築音,竟然奇蹟般的好了過來,他轉了轉一對黑亮的眼珠子,問風易寒:“風哥哥,那大叔打的什麼曲子,這麼好聽?”

    “陽春白雪?”

    風易寒心中有感,脫口而出。

    薛碎心身體一震,繼而哈哈笑了,他道:“好兄弟,果然是我知音,這築曲真的就叫陽春白雪”。

    薛碎心停下擊筑,與風易寒朗笑道:“兄弟,你知道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兩樣東西是什麼嗎?”

    風易寒沉吟一下,答道:“依弟之見,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紅顏與知己。”

    “哈哈,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也,如果這個問題問寧王,他必會回答為民族和國家。”薛碎心擊掌而笑,聲音盪過了水面,驚飛了低空盤旋的飛鳥和岸邊守候的小獸。

    風易寒也點頭說:“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所以他心中的答案便不一而等了。”

    “如此說來,為兄與風兄弟的追求,卻是大同小異的?”

    “是啊,紅顏,知己!”

    “知己有了,便是兄弟你,紅顏也有了,遠在遠方的宮中。”薛碎心說得忘了情,他道:“為兄有了你們,就算立刻死了,今生也無遺憾了。”

    風易寒驚問:“漸離兄的紅顏在宮中?難道是你所言的櫟陽公主?”

    薛碎心微笑不語,臉上卻是滿滿的幸福色彩。

    原來朱厚照當上皇帝后,開始逐放太子,對參與寧王案的全部人處以死刑。對俘虜在額頭上全部烙上囚字,薛碎心額頭也被烙上囚字,但皇帝對薛碎心免於死刑,並封他為樂府令,貴為九卿。

    並命令薛碎心寫一首為他歌功頌德的樂章“明頌”,薛碎心懷著亡國的仇恨,抱著必死的信念進入皇宮,對皇帝的封賞並不領情,堅決不接受,並請求賜他一死,皇帝不肯,薛碎心以絕食而抗爭,皇帝認為作“明頌”非薛碎心莫屬,但無計可施。

    這時一樣喜歡樂曲的櫟陽公主主動提出由他說服薛碎心活下去,並創作“明頌”,櫟陽公主就將薛碎心帶回櫟陽宮,遠離了皇宮。

    櫟陽公主用他的真誠打動了薛碎心,使薛碎心暫時打消了死的念頭,並隔簾教櫟陽公主彈琴,在教習櫟陽公主彈琴的過稱中,薛碎心用他的琴聲深深打動了櫟陽公主這位少女的心,而櫟陽公主用他娓婉動聽的歌聲也打動了薛碎心的心,兩人同時有了愛慕之心,在一次琴聲激情時櫟陽公主從隔簾內走出撲向薛碎心,將她的一顆愛心獻給了薛碎心。

    在薛碎心第一次見到櫟陽公主一時驚呆了,他沒想櫟陽公主是如此的美麗,她穿一身潔白的宮紗,肌膚潔白如雪,真似一尊雕塑的白雪公主。

    二人激情並發進行了交歡,在二人激情后,沒想到櫟陽公主久治不癒的下肢癱瘓病好了,能站立行走如飛。

    櫟陽公主慶幸他遇到了薛碎心如春風沐浴回到陽春時期,薛碎心為櫟陽公主譜寫了一首高雅的“陽春”曲牌,在櫟陽宮修築了“陽春”樂曲台二人在台上奏樂跳舞,組成了人間高雅的“陽春白雪”曲。

    薛碎心說:“兄弟你剛才聽到的這首曲子,便是為兄與櫟陽公主一起合創的。”

    “難怪曲子能讓飛鳥盤旋不忍離去,讓魚兒浮出水面跳舞,讓小獸都不再懼怕人類了,原來薛兄在曲子裡融進了櫟陽公主的身影,有公主那傾國傾城的身影在曲中舞蹈,天下蒼生如何不會被迷醉?此種曲子,怕是除了兄台你,再無二人能夠創造得出了。”風易寒不禁籲聲感嘆,大為讚賞。

    薛碎心眉毛一挑,說道:“如果沒有櫟陽公主的愛,為兄就算有天縱之才,也不可能創出如此絕美的築音來。”

    風易寒亦點頭,他說: “櫟陽公主真是一位好女孩啊,薛兄你可要懂得珍惜。”

    薛碎心聽罷,萬般幸福的點了點頭,他回答風易寒:“嗯,為兄會珍惜的,為兄已經與公主情定三生,此次為兄回去,便是帶公主遠走高飛,歸隱江湖的。”

    “好生羨慕你們啊,加油薛兄,易寒替你們高興。”見薛碎心這個浪子尋找到了幸福,風易寒感到由衷的開心,所以他發自內心的道。

    薛碎心很坦然的接受了風易寒的祝福,他道:“謝謝兄弟了,薛碎心不會讓兄弟失望的。”二人拍肩,哈哈大笑,久別重逢,欣喜之甚,便同乘一船,向上飄去。

    風易寒與薛碎心簡單說了自己離開以後的經過,提起了被曹燦所傷之事,薛碎心道:“為兄此次在渭水堵弟,便為此事。”

    風易寒問:“薛兄如何知道我之事,還特地來渭水堵截易寒?而堵截易寒又所謂何事呢?”

    薛碎心說:“兄弟可有聽說過毒血門?”

    “毒血門?”風易寒有點茫然,便搖了搖頭,薛碎心說:“毒血門的建立者名叫曹燦,在江湖上人稱毒血幽靈,便是兩次大敗兄弟你的那個醜陋漢子。”

    “啊?”風易寒大驚失色,忙問:“此人有何來頭,為何屢次與我作對?”

    “此人來頭不小,之前過往想必蓋聶大俠已對你說過,他是南方的奇人,身受鬼穀子所傳,而且還會墨家劍法。”高漸離的表情愈來愈凝重,他說:“此人後來沒有再在皇宮當差,逃入江湖後便創立了毒血門,以各種手段籠羅天下高手,妄圖稱霸武林。”

    “他的劍法的確高明,兩個風易寒都不是他的對手。”風易寒想到曹燦,心中又是憤恨,又是佩服,因為他明白,對方真的不是一般的強大。

    薛碎心又道:“兄弟你現在必須打敗他,因為你最心愛的女人現在落入了他的手中。”

    風易寒苦惱道:“兄弟現在也在尋打敗他的辦法,但願他們不要傷害離姑娘。”

    “你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離姑娘那麼美貌的女子,一旦落入他們手中,他們會把她送進暖仙居去的。”薛碎心一臉的焦急之色,風易寒卻疑惑的問:“暖仙居是什麼組織?”

    “暖仙居不是組織,而是毒血門控制下的青樓,但凡毒血門抓到的美貌女子,都會被送到暖仙居賣身為妓,供京城那些富貴官人們享樂。”薛碎心說。

    風易寒聽罷驚得快要跳起來,他失聲然道:“天哪,為什麼會這樣?我要去救離姑娘。”說著提劍跨步,便要躍下木舟。

    薛碎心撫手擊筑,端聽那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碎響,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蚊蠅竟如下雨般落了下來,薛碎心望著蠅雨對風易寒道:“兄弟,你能撿一隻蚊子過來嗎?”

    風易寒氣苦:“現在都火燒眉毛了,風某要前去救出離姑娘,哪有心情在這裡與你撿蚊子?”

    薛碎心慢條斯理的說: “你再急也是沒有用,那毒血門的大船因為要走繞路,怕是一時半刻也到不了京城,你何不專心學好我的碎心劍,再去救人不遲。”

    “碎心劍?”風易寒大感驚奇。

    薛碎心點頭,望著那漫天凌落的蠅雨:“這些蚊子便是中了碎心劍,心腹全碎,無聲而落。”

    “難道薛兄剛才以築音作劍,擊碎了蚊子的心脈?”風易寒臉上浮起了崇敬之色,薛碎心微笑點了點頭:“依為兄看,兄弟你的劍法並不是那曹燦的對手,但是如果學了為兄的碎心劍,以二劍合一,當能抗衡。”

    “眼下之情,只好如此了。”風易寒不再爭執,點了點頭。

    二人便隨流而上,向京城漂去,每日飲酒對劍,論古談今,好不逍遙,風易寒跟薛碎心學那碎心劍法,也是大有精進,或許是為了救人心切,練劍之時便百般努力,下了常人不敢想像的功夫,半月過去,薛碎心的碎心劍法他竟全學會了。

    深秋的一天,風易寒和月如鳶醒來,已不見薛碎心的踪影,只留下了薛碎心最愛的那隻築,風易寒望著人去樓空的竹樓,心中突然有一絲無名的擔憂升起。

    原來那薛碎心已不辭而別,回到京城去找櫟陽公主了。

    這本是一對恩愛的戀人,可惜他與櫟陽二人好景不長,兩人再見後,事情很快傳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聽後大怒,因皇帝早已將櫟陽公主做為政治籌碼許配給為他打仗的將軍的兒子潘安,怎能容忍薛碎心與櫟陽公主爰情的存在,但在薛碎心沒有寫完“明頌”時又不能殺,皇帝就將薛碎心定為偷看公主之罪,用宮中酷刑“醋刑”薰瞎了薛碎心的眼睛,使薛碎心再也看不到光明,看不到他心愛的櫟陽公主。

    櫟陽公主在新婚前夜,在“陽春”樂曲台上香禱告天地,回憶她和薛碎心相親相愛的美好生活,告別薛碎心投身渭河,一代白雪,香消渭水,為明王朝做了犧牲品。

    在櫟陽公主死後,薛碎心抱著必死的信念求速死,但皇帝以屠殺一萬多名寧俘相要挾,薛碎心為了拯救寧人的生命,也為了櫟陽公主的恩情,違心寫作了悲壯的明頌:“四海畢,九州聚,書同文,車同軌,修築馳,焚書坑儒,萬里長城,德兼三皇,功蓋五帝,啊……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有大夏,人跡所至,無不臣者,澤及牛馬,莫不受德,各安其事,帝號始皇,世世永昌” 。

    在大典上,薛碎心演奏完“明頌”後,他想起了國破家亡,想起寧王未完成的事業,想起櫟陽公主,毅然將灌鉛的琴投向朱厚照,被朱厚照的劍刺殺在祭壇上。

    一代俠士,魂歸故土,山嶺為他悲哀,黃河為他波濤,渭水為他歌唱,一世英名,萬代流芳。

    風易寒站在那渭水河畔,懷抱碎心築,背負傷痕劍,望著這巍巍的山陽城,心中閃過多少張英雄豪傑的面孔。

    為了正義,他們走了。

    他們在人世間仰天一笑,為世人留下了多少催淚斷腸的傳說。

    光陰如流水,從指尖緩緩滑過。

    這歷史長河中,能讓世人記下的,又能有幾人?
ccc1971 發表於 2019-2-24 15:41
九劍戮天 第0169章 秋鴻之死

    丐幫後山。

    已是大半夜,朱能明顯感到那秋鴻的身體愈來愈冰涼,他不由得停下步子,在荒郊外尋了一塊石頭給秋鴻坐下,向喘息微弱的秋鴻道:“前輩,你感覺怎麼樣?身體如何這麼冰涼,難道是內力不繼所致?”

    那秋鴻喘息聲愈來愈厲害,苦笑而道:“小友不知,老朽這是中了傷魂子之毒。”

    “傷魂子?”朱能驚訝。

    秋鴻苦笑道:“適才那些人向我們射出的暗器,便是那傷魂子了。”

    說著他攤開了手掌,星光之下,竟赫然躺著七八枚沾著血蹟的鐵黑色暗器,狀若六角蓮子,看起來既奇怪又觸目驚心,朱能更是驚訝:“前輩,這麼多暗器你是從何得來?”

    “從我的身體裡面摳出來的。”秋鴻的雙目竟然閃爍著綠綠熒光,看起來甚是詭異。

    朱能驚呼:“難道前輩剛才已身中暗器?”

    秋鴻眼中的熒光愈來愈盛,原來他們逃跑之時,朱能雖然拉著他一路狂奔,但是他因身無內力,暗夜之下無法擋開那漫天飛射而來的傷魂子,故身中七八餘枚。

    朱能聞之,又羞又恨,搥胸自罵道:“朱能該死,害前輩中了暗器,我不是人啊。”

    忙掏出隨身金創藥去給秋鴻上藥,秋鴻卻搖頭推開,說:“沒用的,孩子,中了傷魂子就等於判了死刑。”

    “有這般厲害嗎,前輩?”朱能已不知所措了。

    秋鴻說:“沒多少時間了,你記住老朽的一些話,將來你要帶給風小友的。”

    秋鴻看起來像要準備臨終遺言,朱能心上有悲,正要說話,卻被秋鴻用話打斷了:“丐幫之中,如今四分五裂,人心不齊,老朽盼有朝一日風小友能帶迴龍淵劍,剷除丐幫毒瘤,自稱為主,從此發揚萬世,不得以斷。”

    朱能聽罷,也點了點頭。

    此時秋鴻又說:“丐幫的鎮家武功降龍十八掌打狗大陣需萬代相傳,以護丐幫,威攝天下。”

    “降龍十八掌,打狗陣,好霸氣的名字。”朱能聽罷,不禁豪然而道,突然他說:“這陣與掌,現在在何人手中?”

    “本來陣掌只有老朽一人全會,幸不久前傳給了風小友,這個世上,老朽死後,只有風小友一個人會了,也只有他可以救丐幫。”秋鴻綠油油的眼光中,竟然充滿了希望。

    朱能也點頭道:“是啊,聖物在他手中,他若不救,怕是再無二人可以救得丐幫了。”

    秋鴻聞得朱能之言,竟然身體一震,如受雷擊,雙目中射出一股奇怪的光芒,飄蕩在夜空之中,彷彿看到了天神或者救星在那空中向他招手,對著他微笑,渾身都興奮和顫抖了起來,哪像一個將要垂死之人?

    朱能驚訝不已,忙問:“前輩何故如此?那龍淵劍,莫非乃重大物事?讓前輩如此激動?”

    秋鴻聲音顫抖道:“小友不知,那龍淵劍乃風小友祖上之物。”

    “啊,我二弟祖上?”朱能驚呼。

    秋鴻道:“不錯,風小友乃風大俠之後,那龍淵劍乃風大俠所持,所以那劍便是他風家之物。”

    “他既是風家人,為何如此淪落?”朱能更是驚詫。

    秋鴻說:“那是因為當年皇帝大肆屠戮功臣,為了隱姓埋名,故改弦更張,藏於世間。”

    朱能心中狂受衝擊,簡直讓他應接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結拜兄弟竟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俠客,而且還是風大俠的後代。

    朱能嘆道:“沒想到我風兄弟竟是忠烈之後,風大人當年為大明國做了無可匹敵的貢獻,最後卻落得一個身死下場,實在令人扼腕嘆息啊。”

    秋鴻道:“風大俠之死,死得其所,大人臨死都是無憾的。”

    “由此看來,我風兄弟從小也是一個叛逆之人,其心性品行,竟與我有大同小異之處,看來是老天安排我與他結拜的吧?”說到此,朱能不禁仰頭朝天,嘆然不止,眼中又條躍著風易寒那堅毅的眼神,一時心服,欽嘆有加,所謂英雄惜英雄,便是如此吧?

    此時秋鴻身上的金光盡已散盡,只剩眼中那綠油油的光芒愈發濃艷,朱能看之,不禁道:“前輩,咱們走吧,先尋個安靜之所,醫你身上之毒,其他事情,待我風兄弟來了,再從長計議如何?”

    秋鴻搖頭:“老朽時日無多,斷是等不到風小友的到來了。”

    朱能道:“有朝一日換了帝王,定不會聽信那姦小之言,妄禍忠臣,自斷柱樑。”

    他這豪言壯語,聽得秋鴻卻是膽戰心驚,秋鴻道:“小友此話,可是能引起誅滅九族之罪的,你如此口無遮攔,卻如何能在大明的土地上混得下去。”

    朱能不屑一顧:“大明土地,早晚要換個山河,哈哈哈哈。”

    秋鴻被他的笑聲震得差點跌倒,眼前這個狂妄的年輕人,想必來頭不小,他正想著要用什麼話來把此人的囂張氣焰澆滅一些,忽聞不遠處一聲呼哨響起,人聲嚷嚷腳步陣陣,正踏著滾滾黃塵,飛奔而來。

    秋鴻道:“不好,他們圍過來了。”

    朱能雄豪萬丈,卻是無恐,迎空站起,長嘯道:“來吧,都送死來吧,我朱能以一當萬,那又如何?”

    他聲音落處,卻見那邊火光大動,成千上萬的火把之下,刀兵霍霍,看來來者非小。

    不出多時,幾百名丐幫弟子將這里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看起來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人群中走出了十幾名長老,領先的人,當然是那高成敗,他在數丈之外站定,手戴惡鯊,陰森森的望著二人笑道:“秋鴻兄身中傷魂劇毒,卻能夠堅持到此刻不死,真是一個奇蹟。”

    “你這種卑鄙小人能做丐幫長老,難道也不是奇蹟?”朱能暴喝一聲,怒然反問,高成敗冷笑:“本座不與你吵嘴,先取下你二人人頭,如果你還能那麼猖狂,那就真算奇蹟了。”

    說罷大手一揮,那後面的人像潮水一般湧了過來,勢必要以人海戰術,把朱能與秋鴻斬殺於此。

    忽聞天空中發出一聲清嘯,一道褐光凌空斬下。

    褐光之後,一個玲瓏的身段飄然而至,秋鴻盯睛看去,竟是那飛雪城掌門雪千影,他驚道:“雪掌門,你為何會出現在此?”

    雪千影目不斜視,已一劍盪進戰陣之中,她口中道:“蕭官人,你藏得也有一段時間了,且出來吧。”

    她話落,一個身影如同一隻大鵬騰空而出,身後拖著一道青光,劃入人群,且朗笑道:“雪掌門好眼力,黑暗之中竟能看出是我。”

    朱能與秋鴻同時一驚,竟不知道這二人為何會橫空出現,而且一人手持褐劍一人手持青劍,竟是那般的勇猛無敵,只見那二人一青一褐,盪進戰陣之中,劍風過後,肢體橫飛,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好生恐懼,不出幾刻,那丐幫人群被這二人的飲血長劍劈得七零八落,亡命而逃。

    夜空中雪千影與蕭鐵冷四目一對,寒光閃閃,殺氣逼人。

    原來那雪千影自從在雁蕩山失身風易寒,卻被其翻臉不認,傷心欲絕之下一怒北上,來到南昌城下,見蕭鐵冷血戰孤山,她一心向死便拔劍相助,豈料雙劍合璧威力無窮,幾輪血戰下來,硬是殺出明軍大陣,奔丐幫而來。

    到得丐幫後,卻見秋鴻與朱能二人倉皇逃走,二人驚奇,便尾隨其後,聽了那寶劍的傳說和由來,心中自是感慨不已,後見眾人圍攻二位,他二人便拔劍沖出,意以助陣。

    量那高成敗再如何神勇,亦無法抗住天下最鋒利的兩把神劍的合力,他見幫眾損失頗多,不敢在強攻,只得下令回撤,再報信給曹燦,請求支援。

    望著那眾人丟盔棄甲,敗退而去,朱能長舒了一口氣,長嘆道:“現在,就等著我的風兄弟去收拾他們了。”

    提到風易寒,那蕭鐵冷與雪千影同時大驚,回頭看來,同聲問:“你認識風易寒?”

    “你們夫妻倒是心有靈犀,連說話都一樣。”朱能說道。

    那二人聞之,臉色均變。

    秋鴻苦笑:“小友,你弄錯了。”

    “為什麼,他們二人一青一褐兩柄長劍,看起來如此珠聯璧合,難道不是夫妻?”朱能大為不解,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

    豈料那二人同時發出一聲暴怒,兩柄劍以驚天之速刺向朱能,秋鴻一聲驚呼,飛身一撲,擋住了刺向朱能的劍,那蕭鐵冷和雪千影二人的劍直直貫胸,將秋鴻整個人戳了個對穿。

    秋鴻撲到劍上,眼睛看向二人,說:“兩位不要做出悔憾終生之事啊,此人名叫朱能,乃風小友的結拜義兄,兩位如果殺了他,風小友會恨二位終生的。”

    “啊,前輩。”雪千影的臉顫抖著,眼淚滾了下來。

    蕭鐵冷見雪千影哭了,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道:“姑娘,我們殺錯人了,是麼?”

    雪千影心下一橫,將湛盧劍刷地抽回,把淚吞進肚裡,與蕭鐵冷道:“蕭兄,咱們走吧,這場恩怨,是永遠無法了決得了的。”

    蕭鐵冷亦將那龍淵劍抽拔回來,帶起了一絲殘血,望著雪千影:“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雪千影手中攤著一隻寶甲,說道:“去做一件挽救天下萬民的大事。”

    “乾坤甲?為何會在你們手中,風小友,你把風小友怎麼了?”秋鴻身子未倒,看著雪千影手中攤著那乾坤甲,一時驚詫莫名,噴血怒問。

    “我把他怎麼了,前輩你怕是永遠也無法知道了。”雪千影話落,揮袖凌空,身若驚鴻,揚天飄去,蕭鐵冷也輕嘆一聲,騰身而起,跟著雪千影,掠進那夜空之中,二人一前一後,如同流星,轉眼不見。

    那二人掠走,朱能卻痛哭流涕,摟著為他而死的秋鴻傷心欲絕,口中道:“對不起,前輩,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秋鴻眼中的綠光漸漸黯淡了下去,他望著天空中的星月,口中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一連幾個想不到,不出幾刻,竟已氣絕,哭得朱能呼天搶地,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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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