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戮天 第0180章 逼到末路
蕭鐵冷長喝一聲:“影兒姑娘。”
心下大怒更盛,此刻見自己手中長劍被曹燦所扭,亦是憤然,混元功凝於左掌,當頂拍向曹燦腦門,那漫天的熱氣就像火山噴發時騰出的岩漿,熱浪滾滾,撲面灑落,曹燦頓感鬚髮倒豎,整個人要被燃燒著了一般,飲血劍悄然回空,凝起了陰寒毒氣,迎空而上,刺進了那熱氣之中,只聽得“咻”的一聲利響,那柄長劍竟然穿破了混元之功,像是一道含光刺破濃雲一般,刺進了蕭鐵冷的手掌之中。
血,射進了曹燦的雙眼。
他狂笑著,蕭鐵冷慘笑著,在這大殿之上,電光石火,驚魂奪目,那被震飛到空中的雪千影此刻又仗著長劍飛落而回,這一回,劍鋒噴血,像挾裹了所有的仇怨,勢必不共戴天。
她口中怒嘯道:“老賊,看我越女追魂。”
曹燦從蕭鐵冷手掌中心拔出飲血劍,回目看去,只見當空撲來那女子一劍當先,人如驚鴻翩翩,好生養眼,手中長劍所綻放的紅色之光,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像要把整個天空都給映紅,他望著那凌劍撲來的女孩,口中不禁道:“女兒,你竟稱你父親為老賊麼?”
“我沒有父親,看劍。”雪千影長聲幽怨,深痛惡絕,她已不再抱任何幻想,父女之間,唯有生死相見,才能了此恩怨。
蕭鐵冷手中的劍,也盛放著血色的光芒,那是他手上的血,噴灑到他的劍鋒之上,劍與血,融為一體,人與劍,化作一支,所以此刻的大殿之上,只看見兩柄血紅色的劍,以浩浩之威,刺空而至,一從天上,一從地下,生生斬向中間的曹燦。
曹燦笑了,但笑中卻有無邊的淚,他說:“我們父女,終是要如此恩斷義絕麼?”下一刻,驚天的巨震轟然炸響,那兩道劍氣同時刺到了曹燦身上,曹燦的雷電劍法也一齊斬到了二人之間,三人同時噴血,震飛了不少圍觀的人,武宗的眼中,看得見,那蕭鐵冷與雪千影終於還是難以支撐,轟然跌倒下去,而那曹燦,只是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手提長劍,回頭,緩緩朝他走來,走到跟前,與他道:“陛下,奴干得漂亮吧? ”
“嗯,不錯,讓朕大開眼界。”武宗點頭讚道。
“那陛下準備給奴什麼獎賞呢?”
“你要什麼?”
“奴要陛下的江山。”
曹燦的劍,架到了武宗的脖子上,武宗一怔,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武宗臉色變了。
他冷笑道:“愛卿,你在開玩笑麼,這個玩笑可不是那麼好笑的。”
曹燦的劍橫在他的脖子上,臉上的顏色是張狂的,他反問武宗:“我這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你潛伏在朕身邊這麼多年,是不是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天?”武宗臉上的肌肉在顫抖,在緩緩變化著顏色,像是一隻無名的惡魔,在無聲的舞蹈。
曹燦的眼神是陰暗的:“當年我義父舉事失敗,那是注定的,就算沒有我的告密,他也鬥不過你,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
武宗聞得曹燦這席話,心中一顫。
大殿之上,曹燦張狂的冷笑著,他環伺了一下四周,卻見殿下文武百官蠢蠢欲動,恨不得撲將上來把他扒皮抽骨,碎屍萬段,但是他的劍橫在武宗的脖子上,如果稍一拉動,那千古一帝必血濺當場,立時隕命,所以就算堂下的文武百官再如何想過來救武宗,亦不敢動得一絲分毫。
武宗說:“當年三王亂政時你選擇站在朕這一邊,是否已打定主意要在此興風亂政,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你不是千古一帝的嗎?當初斬殺了我義父之時,為何沒有考慮到會有這麼一天,沒有考慮到會有這麼一個輪迴?”曹燦的劍鋒在武宗喉嚨前的肌膚上劃開了一條細細的口子,那口子劃開之時,那帝王的血,一絲絲像線般的滲了出來。
武宗冷笑:“你認為你會成功嗎?朕的六十萬大軍駐守京城,十萬禁衛精兵駐守禁宮,如果你敢亂動,朕保你屍骨無存,什麼都沒有準備還想政變?你太意想天開了吧,我的好奴才?”
“你就算有一千萬禁衛軍駐守那又如何呢?難道陛下忘記了,你的禁衛軍為了放刺客進來,已被撤光了嗎?”曹燦猖狂的大笑,他一步一步的算計在裡面,自從壓送寧王進宮,建言武宗撤出御林軍開始,他就一步一步設計起了這個千古帝王。
武宗感到有一種莫名的,透不出氣來的感覺,那刺殺原來不過是一個誘餌,他中了眼前這個奴才的套中套,曹燦知道他一怒之下必然會不顧一切的捉拿刺客,所以誘導他撤了禁軍,禁軍全扯,才好把自己的親信放進宮來,實施奪權。
正此時,朗朗六月的晴空,突然間壓過來一片黑雲,就像是無中而生一般,把那本來高高照射著大地萬物的太陽給遮掩了起來,一股無名的寒風從天地之角吹撩了過來,刮得在場所有的人竟寒冷徹骨,因為時值初夏,在場的無論臣子還是皇帝,所穿的衣物都比較少,被著三伏天的寒風一刮,全全像烏鴉一般縮緊了脖子,驚恐萬分的看著大殿上耀武揚威的曹燦。
曹燦把劍架在武宗頸子上,指著殿外,狂笑到:“陛下,看見了嗎,天變了,三伏天如果飛起大雪,你王朝也將到此結束,你信嗎?”
像是應合著曹燦的話,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那股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彷彿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它肆無忌憚的穿過了皇宮的大殿,而就像被一陣大風捲來一般,殿外傳來了一陣接一陣山呼海嘯的喊殺之聲。
聽著那愈來愈近的喊殺聲,武宗的臉上又浮起了得意的顏色,他與曹燦道:“朕的百萬雄兵馬上就要殺到,你還要如此執迷不悟嗎?”
“皇上,你看看是你的百萬雄師,還是我的百萬雄師?”曹燦一臉的驕傲,他指著殿外,與武宗道。
武宗隨他所指,向殿外看去。
那殿外,狂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正醞釀著一場大雪。
而大風之下,一列列明火執杖的軍士,整齊排列,全全身著黑服,胸口用絲線繡著“曹燦”二字,像一台台可以毀滅和碾碎一切事物的戰車,呼喊著號子,王那神聖的大殿殺奔上來,放眼一看,竟然從頭難以看到尾,粗略一算,不下萬人,寒風中,那些護殿的明軍見黑衣軍衝上殿來,忙拔刀撲了過去。
那鐵板一塊般的黑衣軍隊列不亂,卻三下五除二把撲了過去的明軍紛紛解決,看起來個個訓練有素,生龍活虎,而且武功高強,全是江湖中人。
武宗道:“你何時募得如此多的死士,竟敢堂而皇之的攻占朕的宮殿?”
“這數万勇士全乃江湖中人,我曹燦十多年來只醉心於兩件事情,其一,修煉絕世神功,其二,廣納天下英雄訓練成軍,就是備在今日,攻占秦宮。”曹燦很是自豪的說道,他竟用藐視的眼光盯著武宗,像是在看一個失敗者般,狂妄說道:“我的陛下,你的大明江山該易手了吧?”
“朕若不讓,你敢如何?”武宗怒問。
曹燦說:“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話嗎?你不讓,難道我就不會一劍斬了你,自己坐上你的皇帝位嗎?”
“你想得太輕鬆了,沒有朕的傳國玉璽,朕就算被你殺了,朕的百萬雄師也會殺入宮來,把你從龍椅上拖下來,剁成肉漿。”武宗仰天一笑,有侍無恐,他知道自己的江山依舊穩固,只要傳國玉璽保住,沒有誰奪得走這千里河山。
外面,竟然紛紛揚揚的下起了大雪,六月飛雪,這實在是十分罕見的一幕啊。
風捲著雪花,狂暴地掃蕩著山野、村莊,搖撼著古樹的驅幹,撞開了人家的門窗,把破屋子上的茅草,大把大把的撕下來向空中揚去,把冷森森的雪花,撒進人家的屋子裡,並且在光禿禿的樹梢上,怪聲地怒吼著、咆哮著,彷彿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的馴順的奴隸,它可以任意的蹂躪他們,毀滅他們。
京城禁衛軍首領潘安咬牙切齒,因與曹燦關係比較親近,但就因為這場親近,他輕信了曹燦的話,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十萬禁軍調走,還得皇帝落入了老賊的手中。
這個魯莽的將軍心中不爽,大罵道:“你這直娘賊,花言巧語哄騙老子,哪天再落入老子手中,我絕對保你不得好日子過。”
曹燦很厭惡的看了潘安一眼,冷笑道:“大將軍,你活在世上本來就是一個笑話,不如死了算了。”
潘安怒:“我就算是死,也會帶著你一同上路。”
“去死。”曹燦飛起一腳,把腳下的一口大刀飛踢而起,射向潘安,把那個禁衛將軍,釘在了立柱之上。
武宗發出了一聲嘆息。
曹燦回頭看來,眾人一併被他五花大綁,固定在了立柱之上,曹燦望著武宗,問到:“想好了嗎,玉璽在哪?”
“想要朕告訴你,不要白日做夢了。”武宗高傲的一翻怪眼,拒不回答。
曹燦森然笑道:“看你嘴挺硬啊,我看你能硬多久。”說罷向他的黑衣手下一揮手,十來個黑衣軍一聲應下,躥入后宮,不一會兒,便押出了一個少年男子來,武宗回頭瞥去,卻見那男子生得白淨粉嫩,一個個英氣不凡,竟是自己的愛將王守仁。
武宗失聲問曹燦:“好個賊子,你連少年人都不放過嗎?”
“這是你逼我的。”曹燦一臉冷漠,手一揮,那些黑衣軍押著那人,押到武宗面前,按跪在了武宗身前,曹燦低頭看著他,冷笑道:“你的皇帝不想把位置傳給我,你應該可以想到辦法求求他傳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