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7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俄狄浦斯情結

    接近年關,距離朱子胥退休的時間越來越近,老朱也開始放下架子,連踫到平(日r )裏不太多溝通交流的戶籍警員都要停下步伐聊上兩句。朱子胥有個特長,凡是見過一面的下屬,他都能叫出名字,而且能夠準確地道出上一次與對方見面的大體時間和地點,這一點是局裏的很多老幹部都自嘆不如的。局裏上上下下的工作安排已經調配到位,此時朱子胥樂得當這個甩手掌櫃,婁大鵬被兩規後,繼任者雖然內定了趙槐,但還沒有公佈,因而很多人還停留在猜測階段,副書記的大部分工作都由範志宏兼了,弄得他這個昔(日r )清閑的紀委書記忙裏忙外應接不暇。

    李雲道也很忙,原本刑偵上的事務就很多,老朱又將交巡警劃入了他的勢力範疇,事務便一下子變得更為繁雜,加上成立了針對「散冰手」的專案組,李雲道在年關裏大會接小會,比黨委班子裏任何一個成員都要忙碌。

    這天下午,李雲道好不容易脫出半天時間,早上去市裏參加了針對(春ch n)節期間各項安全事項的聯動安排會議,中午便空了下來,泡了壺茶正想將最近手頭的事(情q ng)理理頭緒,範志宏便敲門而入。

    「雲道,在忙不?」兩三個月相處下來,作風古板的範志宏倒是跟李雲道相處得頗為愉快,這一點倒是連朱子胥也大為佩服朱子胥鐵腕治警這麼多年也沒能收服範志宏,沒想到這空降的小局長一來就能跟這位不太好相與的紀委書記打成了一片。

    「哎喲,範書記!」李雲道起(身sh n)將範志宏迎了進來,笑著道,「正好,我表哥寄來點茶葉,正想著給你送點過去嘗嘗。武夷山的鐵觀音,特供的!」

    範志宏好茶,聞言眼前一亮︰「嘿嘿,就知道你小子這兒藏著好東西,來來來,先給我泡點來解解饞!」

    李雲道一邊泡茶一邊聽範志宏道︰「雲道,下個禮拜老朱就正式退休了,現在八項規定放在那兒,咱們也沒法大((操c o)c o)大辦,我就是想來問問你,實在不行,咱們班子成員是不是一起,自掏腰包,找個實惠點的地方,給老朱送個行!」

    「哦?這麼快?」李雲道皺眉,「原本不是說年後嗎?」

    範志宏嘆了口氣︰「沒辦法,省裏連著幾次點名批評市局,老朱覺悟這麼高的人豈會體會不出上頭的意思?我原本也是想年後再辦,但老朱昨兒找我談話了,說是已經開始辦手續了,這兩天他已經在跟康廳長交接工作了,下個禮拜應該就交接得差不多了。」

    李雲道知道這是康與之靠上趙平安那條線後,有人拿給我朱子胥上眼藥水來討好趙平安,這樣的事(情q ng)從古至今,在官場上都婁見不鮮。朱子胥是明國書記的人,明國書記與趙平安分屬不同陣營,據說當年兩人同在南方省份當副省長時,表面和諧,背後也曾扳過數個回合的手腕。明國書記調離浙北,朱子胥這類旗幟鮮明的站隊者,也難怪要成為頭一批挨刀子的人。李雲道已經隱隱嗅到趙氏入主浙北後的種種風雲變幻,接下來上演的大體上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把戲。

    「送肯定是要送的,又不宜大張旗鼓……」李雲道給範志宏沏好茶後,尋思片刻後道,「要不,找個私密一些的會所,就班子成員參與?」範志宏是局黨委紀委書記,這種事(情q ng)上他最有發言權,只到李雲道說的私密會所,範志宏搖了搖頭︰「不太好,傳出去會被人拿來說事就不太好了。」

    李雲道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要麼去石頭記?找個包間,人均還不到一百,酒就喝浙北本地的八年女兒酒,一瓶才三十塊。」

    範志宏皺眉搖頭道︰「石頭記好是好,可是要訂包廂很難啊!」

    李雲道笑道︰「石頭記的大股東是我的一位長輩,包廂的事(情q ng)交給我吧。」

    範志宏苦笑道︰「你小子還真不怕被紀委查,對了,我有個建議,你自己琢磨一下。」

    「嗯?」

    「財產申報。」

    李雲道微微一愣,範志宏說話做事,不會無的放矢,當下笑著,試探(性x ng)地問道︰「範書記,看來是有人想拿我的財產問題做文章?」

    範志宏道︰「只是預防萬一。」

    範志宏沒有接著往下說,但李雲道也意識到,範志宏能把話說到這一步就已經很夠朋友了。站在紀委的角度,他完全可以不提醒,等有人拿此事作文章的時候再配合介入調查,以範志宏一貫的嚴謹作風,話能點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極大的人(情q ng)了。

    「範書記,說句實話,我個人有多少資產,有指頭掰算就能算明白了,可是我家那位,說實話,我估計她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名下到底有多少(套t o)房子,有多少支基金沒準兒她還能算得過來,但是資產,還真沒法算清楚。」李雲道苦笑,被華爾街新生代精英們稱為「金融女皇」的阮鈺名下有數不清的資產,李雲道有句話是故意誇張了,阮鈺這種對數字極為敏感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名下的房產數量,只是基金涉及股票、債券和匯率,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但大體上的預估還是有的。

    範志宏只知道李雲道娶了位背景同樣雄厚的妻子,卻不知到底是何方神聖,此時聽得幾乎瞠目結舌,感慨道︰「人家用一天,就掙了我們一輩子的工資啊!」

    李雲道苦笑道︰「或許只用了一個鐘頭,不過人這輩子,是無法用錢來恆量的。」

    範志宏笑著點頭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財產申報的事(情q ng),你還是要上點心,哪怕形式做到位了,到時候也不至於留人詬病。」

    李雲道自然不會拂了範志宏的好意,認真道︰「我會找合適的時間跟她溝通一下,估計到時候免不了還要麻煩範書記。」

    「那行,送老朱的事(情q ng)就暫定在這週六晚上,你看時間有沒有問題?」範志宏又將話題扯回到為朱子胥送行上面。

    李雲道也會意,範志宏不想在財產的問題上說得太過於深入,當下道︰「就暫定週六,我安排好了給你發微信。」

    範志宏搖頭道︰「安排好了你直接跟老朱和大夥兒打個招呼。」

    李雲道知道,範志宏還是想讓自己出面牽頭為朱子胥送行,從目前局裏的形勢來看,由李雲道出面協調這件事也是最合適不過的,畢竟無論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李雲道都算是親手接過了朱系人馬的大旗,接下來扛旗的旗幟人物將由朱子胥變成李雲道。

    範志宏離開後,李雲道一邊喝茶一邊陷入了沉思︰範志宏的提醒並非空(穴xu )來風,副處級以上幹部必須申報財產,這是中央的明文規定。自己工作這幾年攢下的那二十萬就睡在銀行的戶頭裏,每一筆錢的來源都能說清楚。李雲道在民政局登記的合法妻子是阮鈺,這就涉及到夫妻共同財產的問題,可是阮鈺究竟有多少資產,這一點李雲道從來就沒有問過。只知道阮家大瘋妞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都擁有數(套t o)房產,江寧、姑甦、西湖這些準一線城市也攢下了資產無數,更要命的是,以李雲道的推測,阮鈺名下的很多基金表面上看是個人持有,但背後很可能是姓國姓黨,說到底還是國家資產,這些到底怎麼算呢?

    李雲道正皺眉頭疼的時候,戰風雨來不及敲門便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頭兒,終於撬開那小子的嘴巴了。」

    李雲道隨之精神一振,針對「散冰手」的「106專案組」成立後,破案線索時不時便戛然而止,弄得戰風雨和緝毒支隊的高焱、候京(春ch n)都頭疼不已。上週通過釣魚行動,抓了一名散冰手,而後順藤摸瓜抓了一個從雲里科技剛剛離職不久的銷售員古鵬,一開始這傢伙裝瘋賣傻,死不承認,一直喊冤枉,氣焰極度囂張。但網警破解他的加密筆記本後,加上「散冰手」的指認,那傢伙一下子便老實了起來,但仍舊死不開口。

    「哦?怎麼撬開的?」李雲道笑著問道,實際上他在看過古鵬的檔案後,已經對癥下藥。

    「頭兒,還是你厲害!」戰風雨由衷道,「按你吩咐的,我們連夜把他的母親從安徽老家請到了西湖,一見到他老母,這傢伙一下子就認慫了,他交待了雲里科技裏的幾名同夥,那幾個傢伙還在雲里科技上班,老高和老候已經安排好人手對雲里科技的幾名涉案人員都實行了實時監控,只要你點頭,隨時都能抓人。」

    李雲道想了想,搖頭道︰「讓他們先嚴密監控,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如果能說動古鵬充當線人的話就更好了。」

    「行,我再去做做工作。」

    李雲道搖頭笑道︰「你去做他母親的工作,說服古鵬的事(情q ng),還是交給他母親比較好。」

    戰風雨嘿嘿笑道︰「頭兒,透露一下,你怎麼一下子就看出,古鵬這傢伙被他老母吃得死死的?」

    李雲道笑道︰「你猜!」

    戰風雨拼命搖頭︰「我要是猜得出,我也是副局長了。」

    李雲道笑了起來︰「其實很簡單,我查了一下他的通話記錄,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給他母親打一次電話,試問你一個在外工作的正常男青年,會天天打電話問候自己的母親?」

    戰風雨撓頭不好意思道︰「這倒真沒有,不過一兩個禮拜問候一下還是正常的。」

    「這就對了,普通人大體上都是這種頻率,尤其是男孩子,工作忙起來或者談了戀(愛 i),哪還記得自己母親是誰?我看他的通話紀錄,從他在浙北師範大學讀書開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回老鄉,幾乎每天都要打一個電話,而且通話時間都在十分鐘以上,我大體上可以判定,這傢伙要麼是有社交恐懼證,要麼就是有俄狄浦斯(情q ng)結。」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8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查崗啊

  深夜,一輛改裝過的廂式貨車停在雲裡科技大廈門前的科技路上,貨車上寫著「菜籃子工程」字樣,從外面看不出任何一丁點異樣的端倪。夜風乍起,吹散夜空中的些許雨雪,李雲道將車停在距離監控車百步的地方,豎起衣領,行至貨車旁,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在車門上敲出約定好的暗號。

  貨車車廂門支開一條小縫,裡面的人看了看外頭,確認了李雲道的面孔後,這才打開保險栓:「李局!」開門的是候京春,看到是李雲道不免有些吃驚,盯梢毒販的一線能看到這個級別的市局領導。

  李雲道搓了搓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耳朵:「什麼鬼天氣,動不動就雨夾雪!」

  候京春裹著大衣,端了杯冒著熱氣的開水遞過來:「別多喝,待會兒憋不住尿,出去一趟更冷。」

  李雲道也不是頭一回盯梢了,事實上他對身在一線的緝毒隊員都是相當理解的,外頭雨夾雪,為了隱蔽貨車的空調不能開,車內的溫度也好不到哪兒去,頂多比外面高三、四度,就這樣候京春和緝毒隊員們裹著軍大衣還凍得瑟瑟發抖。

  「李局!」夏初瘦削的身子窩在寬大的軍大衣裡頭,顯得有些滑稽,但望向李雲道的眼睛卻是透亮的,跟她在出入境前台蓋章的時候判若兩人。

  「怎麼樣了?」李雲道看了一眼鑲嵌在貨車壁上的滿牆屏幕,上面正顯示著大廈內部的畫面。

  候京春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指,笑著道:「有小夏在,真的是以一當十。照以往,我們還得派人進去安放特殊的攝像頭,現在有小夏在,鍵盤上摁幾下,咱們連他們上了幾次廁所都一清二楚。」

  「候隊,您就別誇我了。」夏初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自從被李雲道真正起用後,她發現自己離夢想中的日子越來越近,每天上班前就想到馬上要經歷的緊張和刺激,她便興奮不已。

  李雲道哪裡猜不到候京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拍了拍候京春的肩膀道:「老候,我跟你說,沒用的,夏初只能暫時借調給專案組,你想把人要過去,嘿嘿……」

  候京春微胖的臉上兩隻小眼睛瞇成一條小縫:「李局,這事兒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你這條老狐狸!」李雲道笑著搖頭,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這麼晚了,他們還在加班?」

  候京春道:「碼農碼農嘛,您看他們座位旁都放著睡袋和帳篷嗎?雲裡科技的企業文化據說就是加班,這些程序員經常吃睡在公司,樓下有健身房可以洗澡,裡面還有公用洗衣機,洗完直接烘乾,連晾衣服的地兒都省了。」

  夏初點頭道:「我有不少朋友都這樣,連房租都省了,吃喝拉撒都在公司,而且還能為公司創造更多的效益,雲裡科技也鼓勵這種企業文化,當然,也會時不時舉辦這種活動來緩解他們的緊張情緒。」

  李雲道點了點頭,雲裡科技是當今中國數一數二的科技型企業,就算拿到紐交所,也是全球排名前列的科技公司。如今雲裡科技全球的員工數量接近萬人,一個萬人規模的龐大科技圈,人才濟濟,如果單靠制度管理肯定是不完備的,制度之外,能將這些網絡科技精英凝聚在一起的則是企業文化,有文化才有認同,才有自我定位與歸屬感。

  李雲道翻看著三名被監控人員的資料,居然無一例外都是浙北大學網絡工程的碩士研究生。雲裡科技的全球總部就在西湖,這對於總部經濟相對偏弱的西湖市來說是個絕對的利好,政府也給予了大力的支持,人才便是其中之一,因而浙北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每年還沒畢業時就會被雲裡科技吸納走一批精英,剩餘的才會進入到應屆畢業生的就業市場。

  資料中的三人朱晨輝、盧天海和張宏都是未畢業便被徵召入雲裡科技,三人都是浙北大學網絡工程雲計算方向的碩士研究生,三人都是剛剛候京春所說的那種吃喝拉撒都在雲裡科技大廈內解決的工科男,其中張宏如今還在攻讀浙北大學雲計算方向的博士生,三人中也屬張宏升職最快,如今已經是p8級的資深高級專家,相當於集團內部的高級經理級,年薪在七十萬左右,放在准一線城市的西湖,這樣的收入已經算是高薪,尤其是對一個不滿三十歲的年輕人來說。而朱晨輝和盧天海兩人也是年薪五十萬的p7級。三人均無房貸、車貸的壓力,而且都出生在中產階級家庭,父母要麼是公務員,最差的也是三線城市的大型國企的中層幹部,照理說他們對於金錢的渴望還不足以支撐他們以身犯險。

  候京春彷彿看到了李雲道眼中的疑慮,苦著臉道:「李局,其實我也想不通,這些孩子明明拿著高薪,幹嘛還要以身涉險呢?我們查過他們的工資賬戶,去年一整年,他們三個人加起來才花了不到二十萬塊錢,這還是把大部分開銷都花在了業務提升和科技電子產品上。」如果不是親自參與了對嫌疑人的審訊,候京春自己也不相信這三個看上去前途一片光明的大男孩會參與了「散冰手」一案。

  「作案動機尚不明確。」李雲道點了點頭,「不過暫時還不能排除他們的嫌疑,對了,夏初,他們電腦裡的東西你要抓緊分析,這裡很可能是個突破口。」

  夏初點頭應下,她已經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成功攻破雲裡科技的防火牆,並對將三名嫌疑人電腦中的資料進行了拷貝操作,剩下的就等她空了一一進行分析。

  「你先側面瞭解一下他們在雲裡科技各自負責的塊面,電腦裡只要跟這些塊面不相干的工作內容,就是線索。」李雲道一下子便給夏初指明了辦案的方向。

  李雲道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已經過了凌晨一點,但屏幕上的三個青年仍舊廢寢忘食地埋頭正對電腦屏幕,絲毫沒有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的跡象。三人的工位靠得很近,張宏級別較高,工位靠後,而朱晨輝、盧天海工位靠前,更有意思的是,三人同屬於一個項目組,針對雲裡科技開發的快遞員就近優先處理快件的系統做後期程序精簡優化。

  「最起碼他們跟快遞搭上邊了!」李雲道笑著給大家鼓氣道,「高科技犯罪與之前緝毒案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犯罪份子的高智商、高情商、運用了最新的高新科技,同時又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所以在查這一類案子的時候,你覺得越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監控對象,你們就需要一百二十個當心,因為他們很可能是在迷惑你。」

  緝毒隊員大多在三十歲至四十歲之間,大多是經驗老道的老隊員,抓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有頗多經驗,但是面對這些看上去跟乖寶寶沒太大區別的程序員,首先在目標上他們就存在一定的質疑,此時聽李雲道說話,打著瞌睡的人不由得精神微微一震:小局長說得沒錯啊,「散冰手」最大的依靠不就是外賣軟件嗎?

  從監控車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此時北方來的冷空氣已將雨雪一掃而空,夜空放晴,臘月十五的月亮如銀盤一般懸掛在空中。驅車回到紅城玫瑰園,電梯門一打開,李雲道不由得心中一緊——玫瑰園的大平層公寓大多是一梯一戶,刷卡乘電梯直接入戶,李雲道記得早上走的時候並沒有開門廳處的燈,此時門廳內的吊燈卻亮著,伸手去摸身後的配槍時卻看到鞋櫃旁的一雙藏青色高跟鞋,隨即鬆了口氣。

  輕手輕腳地開門,客廳裡也燈火通明,進了廳內,果然看到還沒來得及脫下外衣的女子抱著抱枕,側臥在沙發上,秀眉微蹙。李雲道將拖鞋扔到一旁,赤著腳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從另一側的沙發上拿起毛毯,輕輕蓋在那華爾街金融女皇的身上。

  她輕吟一聲,微微睜眼,伸著懶腰,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悅:「回來了?」

  李雲道盤腿坐在沙發旁,笑道:「怎麼不先睡呢?」

  她將臉頰貼在男人的手掌心上,撒嬌般道:「在上海開會,原本開完會就飛回紐約,但夭夭怕你在西湖養小三,派我前來探查一番。」

  李雲道笑道:「那抓到小三沒?」

  阮家這位容顏絕色女子笑道:「差一點,幸好她跑得快,否則我一定抓得住。」

  李雲道撇嘴道:「偷吃還不擦乾淨嘴巴,那樣的技術含量就太低了。」

  阮瘋妞道:「說得也是,不過想來這西湖城裡頭,能比蔡桃夭和齊褒姒更漂亮的姑娘,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了。」

  某人正色道:「一個合格的的黨員是經得住任何美色考驗的。」

  阮家大瘋妞扭著腰肢輕笑道:「那送上門的呢?」

  某刁民一把抄起阮鈺柔軟的身子,逕直走向臥室。

  「嗯,為了黨和人民的事業,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2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8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夢想總要有的

  一番綺麗**過後,在華爾街算得上呼風喚雨的女子柔情似水地靠在李雲道的胸口:「本來我跟夭夭說好了,我會來西湖陪你一段日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越想清閒的時候,事情總是會趕到一塊兒來。」

  「前陣子回北京,夭夭說你趕回紐約是因為那邊兒的公司邊出了事,問題大嗎?」

  阮家女子聳聳肩,毛毯從胸口滑落,美好盡收某人眼底,不過她接收的西式教育使得李大刁民的目光倒是令她頗為享受——女為悅已容,更何況她面對是自己深愛的男子。

  「下周美國總統正式交接,我在斯旦福任教的一位閨蜜也在新一代組閣成員名單中,她透露了一些消息,關於移民政策新總統會有很大的調整,我那邊有幾支重倉的基金會受到移民政策的影響,所以我不得不回去處理。下來美國會收緊移民政策,簽證政策了也會有相應變化,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消息,今天飛上海其實也跟這件事有關。」阮鈺並沒有說自己到底是如何處理這些事情的,只是如同聊家常裡短的事情一般,說著那些動輒上億資金起伏的生意。「本來明天晚上飛首爾,但是首爾那邊出了點狀況,行程取消了。」

  「你是說性醜聞引發的後遺症?」李雲道這兩天已經在鋪天蓋地的報道中看到了關於韓國那位第一夫人金善姬的報道,在西湖時崔秘書不惜殺人滅口也要不肯洩露的秘密終於還是沒能繞過紙包不住火的真理,只是如今東窗事發,不知道遠在港島的警衛隊長樸始源作何感想——為了金夫人和崔成敏的畸戀,死了一名韓國著名女記者和數名總統警衛,包括那位「死而復生」的樸警衛,如今遠在香港,卻再也不能以樸始源的身份出現。

  「韓國爆發大規模的民眾遊行,要求金夫人下台,崔成敏已經被檢方以濫用職權的名義批捕。韓國那邊的事情可能要暫時放一放,有消息說如果金夫人真的被彈劾提前下台,元叔叔可能會參選下一任韓國總統。我姨父派駐聯合國時,跟元叔叔關係一直不錯,如果能順利支持元叔叔上位,對接下來在首爾要做的『生意』只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首爾的事情暫時要放一放,靜觀其變。」

  阮鈺的話裡,有諸多機密,很多都是普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層面,比如她將要在首爾開展的「生意」,到底是金融還是國與國之間的政治利益交換,這一點就無從得知了。李雲道不會去干涉阮鈺的事業,愛一個人原本愛上的就是她的一切,哪怕是缺點,更何況在金融圈內玩得風生水起的阮鈺經常需要承擔的是國與國之間利益交錯與平衡。

  李雲道寵溺地在阮鈺光滑柔懶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小媳婦兒,我咋覺得你像中國版的川#島芳子呢?」

  阮家大瘋妞掐了某人一把,嬌嗔道:「哪有你這樣的?把自己的媳婦兒比作人盡可夫的日本女間諜。」

  李雲道笑道:「用身體換取情報,這是情報工作裡最下乘的做法。我家小媳婦兒這麼聰明的腦袋瓜子,哪裡犯得著用身體去換情報!」

  阮鈺嬌笑道:「嘻嘻,其實有時候我發現,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還蠻有道理的,至少金元外交這種手法,咱們老一輩地用來應對亞非拉小兄弟的手腕,至今還是行之有效的法子。」

  李雲道想了想道:「美國這一次大選後,很可能世界格局會發生一些新的變化。」

  阮鈺笑著看向李雲道:「說說看。」她一直覺得,李雲道如果放在外交領域也一定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外交官,所以有時候她願意多聽聽李雲道對時局的剖析,這些獨到的剖析在她做某些決策的時候大有裨益。

  「商人和政客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對於利益的追逐,但商人與政客之間最大的不同點在於政客多多少少要面子,但商人不同,有時候為了哪怕一分錢的利潤,他也要不擇手段。這就是新總統與前任最大的不同。老馬說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現在放在新總統面前可不是百分之一兩百的利潤,我相信,接下來只要對美國人有利的,這位地產商人會甘願挑戰任何權威。你等著看吧,我估計到時候出來的政策,會比你預想的還要激烈得多。」李雲道侃侃而談,古人半部論語治天下,通讀古今中外名家的他很擅長於透過現象看本質。

  阮鈺很喜歡躺在他懷中聽他道古論今,對於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擁有大智慧的女人來說,能在躺在心愛男人的懷中聽著那些別人聽不到的獨到見解,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呢?

  「那你覺得他上台,對咱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阮鈺戲謔地看著他,問著這種如同孩子一般的問題。

  李雲道也沒有質疑她的問題,相反寵溺地用下巴頂著女子的腦袋,接著道:「這種事,原本就不能一概而論。從經濟角度來看,他的參選時最吸引美國勞工眼球的就是把工作機會幫他們從全世界搶回來,我估計接下來連蘋果手機都得搬回加州去生產了,加上他一直針對人#民幣的匯率,我估計這樣一來,對加大中國經濟下行的壓力,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是站在金融第一線的,視角比我高。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主張退出孤立中國的tpp,這對咱們來說是個機會。而且他的商人品質決定了他跟俄羅斯那位大帝之間的關係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接下來他很可能不會在中東、烏克蘭等問題上再跟俄羅斯多作糾纏,這樣一來美國人就會騰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自己身上。我剛剛也說過了,這傢伙是個商人,而且數次從瀕臨破產的邊緣化險為夷,這種商人從性格上來說,有著充分的自信,甚至是自負,所以我估計為了利益,他隨時隨地都很可能會翻臉不認人。不過,希望他別鬧得太過頭了,美國聰明人多的是,弄不好他又整出一個令不出白宮的結局。」

  等李雲道說完,阮鈺抬頭望著他,笑道:「聽說聯合國那邊空出來一個金融組的位置,有沒有興趣?」

  李雲道失笑,無可奈何地笑道:「你覺得呢?」

  阮鈺摟住他道:「我覺得你挺好,哪兒哪兒都好!」

  李雲道再度失笑:「你這還真叫舉賢不避親啊!」

  阮家大瘋妞笑道:「姐就是這種性格,誰要不服,讓他來咬我!」

  李雲道一口銜住瘋妞兒胸前春光,瘋妞兒驚呼一聲,縮進毛毯中,悶聲嬌呼道:「壞蛋,你討厭死了!」

  兩人又一陣親暱,直到阮鈺嬌笑著求饒才停了下來。

  她躺著,看著他桃花眸的弧線,輕聲道:「我剛剛說的是真的,不開玩笑。那個職位常駐聯合國,但實際辦公是在紐約。北京的空氣也不好,之前我就跟夭夭說讓她帶孩子一起去美國呆一陣子。前段日子你在西湖這邊參與反恐,雖然家裡誰也不說,但都挺擔心的。你說那些可是真刀實槍的恐怖份子啊,跟普通的罪犯還不一樣……萬一你要是出了事,你讓姑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於心何忍?」

  李雲道沒有說話,對於工作調勸的問題,王援朝已經不止一次地提出過,大姑王抗日雖然沒有表態,但內心的想法肯定跟小姑是一致的。王援朝應該是沒能說動蔡桃夭,只能退而求其次,央求阮鈺來做自己的思想工作。

  阮鈺見李雲道看著她不說話,有些心慌,道:「你要是真不想調換工作,那也行。讓夭夭把孩子帶來西湖,最多再請兩個靠譜些的本地保姆,我時不時也能飛回來看看你們……」

  還沒說話,又被某刁民一下子用雙唇封住嘴巴,一直到她全身鬆軟差點兒喘不過氣來才算作罷。

  「你……」

  還沒等開口,又被吻住。

  最後阮鈺徹底投降,伏在某人肩膀靜靜地呆著,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

  「瘋妞兒!」

  「嗯?」

  「小姑讓你問我的。」

  「嗯……啊?不是不是……」阮鈺沒留神,就被李雲道騙出了底細。

  李雲道笑道:「我一猜就是小姑。不過,說實話,我在這裡衝鋒陷陣,讓你們為我擔心受怕,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阮鈺眼前一亮:「你答應了?」

  李雲道緩緩搖頭:「聽我說完呢。」

  阮鈺失望地「哦」了一聲:「那你說吧。」

  李雲道長長地歎了口氣:「其實我也曾懷疑過,這麼辛苦這麼累,而且時不時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到底是為了什麼?之前跟著梅花叔的時候,那會兒挨上一刀除了疼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一個山裡人,想要出人投地,不付出點代價肯定是不成的,更何況這世上還有許多付出代價也只能殺身成仁的人,我還留著一條命,應該算是幸運的了。後來進了公安,沒少挨刀槍,一開始只覺得是為一份穩定的工作,後來發現其實已經不愁吃穿,這時候我才想明白,人活著,還是要有些夢想,就是雲裡科技那位大佬說的,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阮鈺奇道:「你的夢想是什麼?」

  某人笑道:「我說娶十房媳婦兒你信嗎?」

  阮鈺一把捏住他的腰間嫩肉:「你敢!」

  某人求饒,而後正色道:「我說是中國夢,你信嗎?」

  阮鈺愣了愣,先是笑,而後見某個向來嬉皮笑臉的刁民居然還是一臉正色,這才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2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8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阿佛洛狄德

  地中海,希臘半島與小亞細亞半島間,愛琴海縱橫六百公里。此時正是一月,恰逢克里特島的寒冷多雨季節,不過這天早上天氣放晴,怒吼一般的海風終於停歇了下來,碧藍的天空中點綴著朵朵白雲,徐徐飄向遠方的海天交匯處,棉花糖一般的雲朵輕輕翻滾著,彷彿大自然賜予的饕餮盛宴。

  海邊一處懸崖,斷崖峭壁,崖頂立著一方石壁,壁頂是沉重的石雕十字架,掏空的石壁間懸掛著一副古舊的銅鐘,此時銅鐘下的麻制攬索正握在一隻枯瘦的手掌中。那是一隻歷經滄桑的手,手背上佈滿了老人斑,掌心處有數道舊傷,經年累月,似乎那傷痕似乎早已經融入了他的手紋,就彷彿歲月將他虔誠的信仰溶入了生命一般。

  「鐺……鐺……鐺……」銅鐘發出悠揚鐘聲,一面飄向遠處的海面,另一面則飄向島的深入,遠處的城市輪廓清晰可見。

  十二聲鐘聲響起,他才顫顫巍巍地鬆開繩索。

  他已經太老了,老得連轉身的動作都要分成幾個步驟。

  他轉過身時,身後通往懸崖的小道旁,兩名身著白色教袍的魁梧金髮男子便迎了上來:「尊敬的米諾斯大人,裁決使求見。」

  他長長地吁了口氣:「讓他上來。」

  一旁白袍金髮男子沿小道而下,另一人則從一旁搬了把椅子過來。無論颳風下雨,老人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而後便開始登上這座懸崖,只為敲那十二聲鐘響,而後下山,週而復始,日復一日。沒人質疑為什麼這個身著金白花紋教袍的老人要將明顯剩餘不多的生命耗費在這十二聲鐘聲上,他們只知道,生而知之的米諾斯大人是不會犯錯的,如果說真有什麼錯誤,那也一定是他們想錯了。

  一襲紅袍猶如一道紅色閃電,在通往懸崖頂的小道上急速飛奔,苦修士耗費心血修建的台階在他腳下不斷綻放出花朵般的裂紋,到了最後,年輕的古修士也無法跟上他的步伐,轉眼間那紅色身影便消失在山道上,耳邊只留下那人腳踏台階時破空一般的聲響。

  紅袍籠罩中,男子面若桃花,生得一張比女子還要嬌媚的亞洲面孔,在近乎與地面垂直的山道上狂奔至山腰,也不見他有絲毫氣息紊亂,除了那對桃花眸子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其餘毫無異樣。過了山腰,他的速度將降了下來,他緩緩調整呼吸,他要以最好的狀態去覲見米諾斯大人——聖教迄今為止唯一在存活在這世上的神話。

  還有百步,還有五十步,還有十步……他終於踏上了懸崖頂,見到那笑意慈祥的枯瘦老人時,他沒有半點失望,相反眼中更多了幾份難得一見的躍躍欲試。

  老人坐在一旁很普通的杉木椅子上,披著一件在聖教中絕無僅有的金白花紋相間的教袍,他枯瘦的雙手安然地放在雙膝上,那對藍得比大海還要深邃的眸子,就如同夜空裡最亮的恆星。

  「阿佛洛狄德見過米諾斯大人。」他將紅袍斗篷的帽斗掀向肩後,行至那枯瘦老人的面前,單腿下跪,接過那老人伸來的枯槁手背,輕輕吻了下去,「以神的旨意,終於能得償所願!」那張比女子還要嬌艷的臉上顯出無比興奮和虔誠的表情,彷彿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形就將木的老人,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神。

  金白紋袍的老人笑了笑:「起來吧,裁決使大人,能見到聖教傳說中的後起之秀,我也很高興。」老人從自己的脖子裡取下那被歲月侵蝕的銀製十字架,不同的是這十字架上雕刻著一條張開血盆大口的蟒蛇。

  「送給你了,我的孩子!」米諾斯老人將項鏈親手掛在紅袍青年的脖子上,「起來說話。」

  紅袍青年激動地撫摸著那蛇繞十字架的銀製項鏈:「大人,這太貴重了……」

  米諾斯笑著擺了擺手:「發源於這座島,卻沒有只局限於這座小島,源自五千年來無數像你這般的年輕人。收下吧,你當之無愧。」

  「科托斯,你先退下,我跟阿佛洛狄德說兩句話。」

  老人身後白袍金髮的苦修士恭敬鞠躬後,緩緩踏下台階。

  「阿佛洛狄德,你扶我起來。」

  紅袍青年扶著老者,緩緩來到懸崖的邊緣,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腳下波濤洶湧,海風吹來了一絲暖意,更讓他覺得不虛此行。

  「阿佛洛狄德,我問你,這個世界是由誰創造的?」老人問道。

  「世界,自然是無上的天神創造的。」紅袍的阿佛洛狄德答道。

  老人笑了笑:「那天神創造了這個世界以後,他又做了些什麼呢?」

  阿佛洛狄德愣了愣,接著道:「神自然是創造了人和萬物。」

  老人又笑道:「再之後呢?」

  阿佛洛狄德想了想,又道:「神制定了人與萬物的行事規則,之後有了如今的世界,有了您,有了我。」

  老人不置可否,望向海天交接處:「很久很久以前,東方人都以為地是方的,天是圓的,後來才知道,原來地也是圓的,天也許是方的。」

  頓了頓,老人又指著在海灘上棲息的海鳥道:「那是什麼?」

  阿佛洛狄德道:「一隻正在休息的鳥。」

  老人道:「為什麼它不是你,你不是它?」

  阿佛洛狄德愣住了,他還是被這位被譽為聖教有史以來最有智慧的老人問倒了,這個問題,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老人拍了拍他扶著自己的手背:「不要緊,慢慢地,你就明白了。」

  紅袍的阿佛洛狄德正色道:「大人,我只主裁決異端。」

  老人笑問道:「誰是異端?評判是不是異端的標準是什麼?這個標準是誰定的?」

  阿佛洛狄德困惑道:「這些,不都是您擔任裁決使的時候定下的規則嗎?」他知道,眼前的老人是自己的前任的前任的前任,從裁決使的位置升至聖教最神聖的皇,而後又功成身退,隱居聖教發源地地中海的克里特島。老人笑道:「難道我就不會犯錯嗎?孩子,我也是人,不是神。」

  阿佛洛狄德堅定道:「在我眼中,您跟神沒有區別。」

  老人笑了起來,哈哈大笑,笑聲連守在懸崖最下方的苦修士們都能聽得到。

  老人沒有在人與神的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問道:「一切都還好嗎?」

  阿佛洛狄德道:「正如當初您的佈局,我們已經慢慢滲透入了那個遙遠的東方古國,只是想要達成神的旨意,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韓國的那位夫人突然單方面撕毀了協議,我本不同意在e30期間動手,只是我一人之見並不能左右主上,最後還是讓宗祭所出手,結果不是太理想,接下來一段時間韓國那邊可能會有些混亂,金夫人的副手不是我們的人,但競選也就是上半年的事情,所以不足為慮。倒是美國那邊,我頗有些擔心。」

  老人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看向他的深藍色眸子深邃而神秘:「擔心?」

  「也許是我多慮了,但畢竟有金夫人的案例在前,我們不得不防。當選前很多事情是我們說了算,但是真正當選後,也許他的想法就會產生一些變化了。美國這個國家您也清楚的,這些人是多麼崇所謂的自由和民主,我擔心一旦他步了金夫人的後塵,這個人就會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般,我們根本無法真正地掌控。」

  老人望著看似平靜的海面,指著遠方道:「這是什麼?」

  阿佛洛狄德道:「海。」

  老人笑著道:「還有?」

  阿佛洛狄德道:「平靜的海。」

  老人搖了搖頭:「只是看上去的而已。」

  阿佛洛狄德若有所思。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進展如何?」老人看著他,目光中充滿期待,顯然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阿佛洛狄德道:「查到了一些線索,但是都在證實當中,所以您還要耐心等上一段日子。」

  老人歎了口氣:「生命總是有終結的那日的。孩子,加快速度,或許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阿佛洛狄德大驚:「不會的,米諾斯大人您怎麼會……」

  老人打斷他的話,再次強調道:「我是人,不是神。」

  老人似乎察覺他的情緒不太好,笑著安慰道:「不要緊,照目前的勢頭,我還能等上一段日子。有事,你多跟主上溝通。神賜予你溝通的能力,就是需要人與人彼此交心。」

  阿佛洛狄德勉強笑了笑:「我會的。」

  老人道:「坐在皇的位置上,很多事情的角度就會與你與我不同,你要學會換位思考。」

  阿佛洛狄德愣了愣,似乎在琢磨老人的話背後的含義,只是還沒等他會意,老人便道:「走吧,今天換你背我這個老頭子下山了。」

  阿佛洛狄德先是一愣,而後神情激動:「願意為您老效勞!」

  駝起那枯瘦的身子,紅袍從懸崖邊一躍而下。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2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9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陰天

  「混賬東西!」一掌拍在紅木茶几上,濺起茶盞中的無數暗紅茶液,連擱在茶盞旁的紫砂壺蓋都連跳了數下才旋轉著停下來。書房內一片靜謐,連聞聲而來的警衛員也都保持著解開槍套的姿勢不敢輕易動彈。

  兩名肩扛金星頭髮花白的少將站在書桌前,戰戰兢兢不敢開口——老爺子過了六十歲後,就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書房內靜得可怕,警衛員小張疑惑地望著老首長的兩員愛將,兩名肩扛金星的少將都是老爺子一手帶來出的,就算前陣子薛小姐鬧出那麼大的陣仗,也沒見老首長像今天這般生氣啊,這二位到底是觸了老爺子哪片逆鱗啊?

  老爺子大刀金刀地坐在書桌後,那雙退休後伺候莊稼比拿槍的機會還多的粗糙大手握成拳狀,額頭青筋暴起,面沉如水,如同一隻突然睡醒的成年猛虎。

  「首長,我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南部戰區這次把消息封鎖得很緊,如果不是苦草這孩子覺得不太對勁,打電話向陳國濤求救,我們才知道消息。」年紀偏大一些的少將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首長的臉色,緩緩地解釋道。

  「國濤剛剛到西部戰區履新,對於南面的事情也不好過多插手,不過幸好他在南邊待的時間長,還是留下了不少嫡系,否則我們連消息都打聽不到。」另一名少將跟著說道。

  老爺子拍完桌子,火氣還是沒消:「我還沒死,就欺我陳家沒人了?小張!」

  「有!」警衛員小張連忙小跑上去,「首長!」

  「備車!」老爺子起身,「你們就不要跟著去了,看來王老頭那句話說得對,是老虎就得時不時出去齜一齜利牙,否則有些魑魅魍魎就會當你已經死了!」

  南部軍區看守所內,郭昌彬在監控室內來回踱步,他已經在看守所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關於「1108大案「他已經提交了無數份報告,但是報告無一例外地被上面退了回來。他是軍校高材生,沒有任何背景,憑著才華橫溢和某位老領導的賞識才走到今天,這一次的1108大案卻弄得他焦頭爛額。被退回來的所有報告只批復了四個字:繼續調查。

  調查什麼?郭昌彬有些憤怒,曾幾何時,審訊室裡關著的那個大塊頭是整個南部的驕傲,或者可以說是所有中**人的驕傲,可是這樣的國之利刃,被關在那黑暗不見光的審訊室裡,換成普通人或許早就發瘋了,但那大塊兒只是明顯地瘦了一圈,剩下的便是沉默寡言。郭昌彬自問調查過軍中諸多案件,這件案子的前後因果關係已經很明顯了,代號「七星」的劉豪強是案件中最大的疑點,迄今為止,派出的搜救隊唯獨沒能尋找到劉豪強的屍體,而劉豪強請假離隊期間,其以母親名義開立的銀行帳戶裡一下子多出了五百萬,不但花三百八十萬買了房,而且還買了一輛二十萬的轎車。

  在郭昌彬看來,「七星」劉豪強要麼死了,要麼跑到國外去了,但只要一天找不到他,審訊室裡的大個子就要面臨所有的詰責。而且,調查過程中,郭昌彬越來越覺得整件事就彷彿是一場預設好的陰謀,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將那位軍中利刃置於死地。

  郭昌彬是文職軍人,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軍人的熱血。因為調查這次的案件,上面提高了他的權限,他讀了關於李弓角更多的秘密檔案資料,那些不為人知的任務,那些九死一生的危險,還有很多以他的權限仍舊無法閱讀到的文件,但單單是他瞭解的這些信息,就讓他對被關押的大塊頭產生了發自內心的崇敬——這是一個軍人對於英雄的最純粹的敬仰。是什麼樣的人因為什麼樣的事情,將要這樣一個對國家對人民有諸多貢獻的軍人置於死地呢?郭昌彬每次想到這裡都會覺得很憤怒,那些該死的官僚和陰謀家,居然想利用他的手將這樣一個英雄軍人送上絞首架!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只不過是這局棋當中一個棋子,甚至一開始將他派到這裡來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做好了打算,要麼用這一顆棋子消滅另一顆,要麼就直接丟而棄之。

  一個棄卒而已,軍中何其之多?

  踱著步子,郭昌彬的情緒越發地焦躁不安起來。他想了想,看了一眼屏幕裡的大塊頭,這個為了國家和民族數次出生入死的青年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雙腳綁著重達數十斤的沉重鐐銬,雙手則拷在桌子的鐵環中,無論他怎麼動,身子都無法挪動超過十公分,這都是對待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的手段。

  郭昌彬徑直推開監控室的門,快步行至審訊室門口,衛兵早就習慣了這位政治部副主任的進進出出,只是今天打開門後,郭主任沒有立刻步入審訊室,而是冷冷看著衛兵:「打開他的手拷和腳鐐。」

  衛兵一愣:「他要上廁所?」

  郭昌彬皺眉:「管那麼多幹什麼?這是命令。」

  衛兵支支吾吾:「首長,他……他……他是重犯……按規定……」

  郭昌彬怒道:「重犯?是你宣判的?只要軍事法庭一日不判,他也只是嫌疑人!」

  衛兵被郭昌彬噴了一臉吐沫,無可奈何道:「上面特意吩咐過了,說他是特種軍人,就算上廁所,腳鐐也不能完全解開,郭主任,我們也只是照令行事。」

  郭昌彬憤怒得身子開始顫抖,最後卻也只能長歎一口氣,無力道:「那就解開手拷吧,出了事我一力承擔。」

  衛兵還是不太樂意,但郭昌彬是案件的主要負責人,只好道:「那成,您出來的時候,我們再給他拷上。不過郭主任,您自己得注意安全,上頭特意囑咐過,解開他的手拷時,要絕對與他拉開兩臂的距離,這一條您一定謹記。」

  衛生掏出鑰匙,進了審訊室,打開李弓角手腕上的手銬,看了兩人一眼,這才關上門退了出去。

  郭昌彬沒有立刻坐到那張他已經坐了一個多月的椅子上,而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個火機,將東西推到李弓角的面前。

  憨厚的大塊頭衝他憨憨一笑,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腕一邊搖頭道:「不能抽太多的煙,否則身上留下太重的煙味,以後出去執行任務時會有些不太方便。」

  郭昌彬奇道:「還有這個說法?」

  李弓角點頭道:「尤其是狙擊手,身上有異味不利於隱蔽。」

  郭昌彬沒將煙和打火機收回來,而是沉默了片刻道:「留著吧,或許有用。」

  李弓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在看守所的審訊室呆了一個多月了,這個進來前體重超過兩百斤的大塊頭明顯瘦了一圈,此時臉上的顴骨更加分明,笑容看上去愈發憨厚,人有些憔悴,但雙眼卻格外地亮。

  郭昌彬歎了口氣:「你檔案上寫著,還有兩個弟弟?」

  聽到「弟弟」兩個字,大塊頭的臉上剛硬線條慢慢地柔和了起來,連眼神也變得更加清澈。

  「嗯,二弟叫徽猷,三弟叫雲道。其實是三個弟弟,還有個太小了,是個喇嘛。」

  「喇嘛?」郭昌彬想起他檔案中寫著的經歷,之前一直糾結於案件本身,也沒過多涉及那些往事,此時不禁有些好奇,「聽說你們是被一位老喇嘛撫養大的?」

  李弓角憨笑道:「大師父是大喇嘛,大喇嘛在密宗是一種很了不得的稱號,有人說大師父是活佛,也有人說不是,我們也弄不清楚大師父他一個大喇嘛怎麼會跑到新疆與青海搭界的崑崙山的,但我們兄弟仨的確是大師父收養的。嗯,孤兒。」

  「說說你二弟呢!」郭昌彬調查過李徽猷的資料,令他吃驚的是,李徽猷的檔案資料居然也是絕密信息,以他的級別也無法看到其全部檔案。

  李弓角笑了笑道:「老二長得比較姑娘還好看,在山上的時候留著一頭長髮,跟夏天山裡頭的瀑布似的。」

  郭昌彬失笑,他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弟弟:「除了好看,就沒別的了?」

  「他啊……」大塊頭嘴角含笑,「老二是國安部的,有些事情你得問他們領導。」

  郭昌彬點了點頭:「怪不得……那老三呢?」他恍然,那些絕密的檔案應該是被國家安全部封存了。

  「三兒啊!」大塊頭笑意更盛,「我們家三兒就是個天才!」

  「天才?」

  「嗯,小時候大師父分別教我們三人讀書,我進度最慢,老二其次,最快的便是老三,說過目不忘都是輕的。老二小時候就老跟我說,三兒的腦袋瓜子估計構造跟我們普通人不太一樣。我們家仨兒心地是頂頂善良的,看著他跟流水村裡那幫牲口常常打架,但誰家要是有個什麼事兒,哪怕八桿子打不著的,他都要往死了出力。阿巴扎偷三兒玉石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三兒其實也沒多跟他計較,阿巴扎他老娘下葬時湊不出棺木錢,三兒大半夜跑去山上采玉,摔得頭破血流,最後故意把消息偷偷放給阿巴扎,看著阿巴扎把玉石偷走才能安心回廟裡療傷。大師父說三兒殺氣重,我卻覺得,三兒是天生的菩薩,至少這份菩薩心腸不是人人都有的。」

  「哦?他是菩薩,那你是什麼?」

  大塊頭沉默了片刻道:「大師父說是陰天。」

  郭昌彬不解:「陰天?」

  陰天,梵名斯間陀提婆,又名韋陀。

  驅除邪魔,金剛護法。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3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9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正大光明地出去

  郭昌彬望著大塊頭手腕上的勒痕,微微有些歉意:「手腕沒事吧?」

  這坐著也比正常人看上去要魁梧許多的大塊頭憨憨笑了笑:「不打緊,小時候練功吃的苦頭比這可大多了。」

  「那不一樣。」郭昌彬看著他的雙眼,認真道。

  「沒事兒!」大塊頭還是那幅憨笑,雙目依然如泉水一般清澈透亮。、

  這段日子郭昌彬除了審問李弓角外,就是跟大塊頭之前的戰友們聊天,原本他只是想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尋找到案子的突破口——剛剛接觸李弓角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傢伙的憨傻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可是跟這支有「南方利刃」之稱的戰士們聊了過後,他才驚異地發現,同寢室的戰士對這個軍魂一樣的傢伙除了崇拜就是敬仰,哪怕是他刻意引導,也沒能讓同連的戰士們從這個大塊頭身上挑出些許的不妥——軍事技能第一,內務第一,做飯一把好手,任勞任怨,從來沒跟人紅過臉,哪怕吃點小虧被人沾點便宜也不會計較。加上每日與這大塊頭相處,倒是加深了他對這位南方軍區軍魂級人物的瞭解。

  原先他以為只是因為李弓角是南方軍區的「名人」,所以上面對這件事採取了秘而不宣暗中調查的態度,可是接二連三的報告被打回,同時又有多年相交的好友話裡話外地「點撥」自己,他才知道這個大塊頭應該是陷入了高層權力鬥爭的漩渦,而且現下有人想致他於死地。

  「我的隊員……」李弓角突然抬起頭,憨厚的臉上滿是傷感,「烈士身份確認下來了嗎?」

  郭昌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大塊頭,良久才道:「案子還沒有水落石水,所以……」

  李弓角平靜地看著他:「他們想讓我認罪?」

  郭昌彬張了張嘴,他那位多年的老友透露出的「條件」之一,便是大塊頭認罪伏法換取特戰隊員追認烈士。他不知道這個遠遠看上去比雄性大猩猩還要壯實許多的年輕人到底得罪了上層的哪位神仙,但從一個純粹的軍人角度出發,他內心深處很為李弓角鳴不平。這一個月的調查下來,幾乎可以肯定代號「七星」的特戰隊員出賣了整個小隊,「七星」近期只是離開過基地三天,其餘的時間特戰隊員都是吃住訓練在一起的,基地外守衛森嚴,外人根本進不來。所以郭昌彬可以肯定,除了「七星」外,軍中一定還有相當級別的人涉案,否則收買「七星」的人不可能把「七星」的行蹤掌握得如此精準。

  李弓角只是靜靜地看著郭昌彬,直到郭昌彬尷尬地笑了笑,沒有給出一個像樣的答案,但他已經心中瞭然。

  郭昌彬不願在這個令自己進退兩難的問題上多糾結,卻又想多跟對面的大塊頭聊聊,話鋒一轉,接著道:「剛剛還沒說完,你們家老三,聽說是公安?」

  郭昌彬調取過李雲道的檔案,他有些詫異,如果按照李弓角所述,李雲道是跟李弓角同一年下山,那麼才用了不到數年時間,李弓角口中的「三兒」就從一介白丁混到了正處級,而且是實打實的西湖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偵支隊長的實權正處級。郭昌彬看過檔案上的照片,跟李弓角相反,李雲道身高和長相都偏向於斯文型,跟如同李元霸再世的李弓角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三兒啊……」一提起李雲道,李弓角的臉上更不由自主地帶著笑容。

  「大師父說,三兒是在我們兄弟三人當中,會是成就最高的那個。」他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只是大師父說三兒命落南斗帝王星天府,十八歲前習武必死,所以從雲道會說話伊始,就開始傳授他四書五經,到雲道十歲時,廟中藏書已盡被雲道讀完。我剛剛也說過,三弟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那些書他讀過一遍,用倒背如流來形容也不為過。我下山時,大師父曾說,授業雲道二十五載,只為消其殺孽。天相命宮之術,我是不懂的,不過在方面大師父學識駁雜,我和徽猷都是不懂的,雲道懂些,十力應該是得了大師父真傳了。」

  對於李弓角說的紫薇命宮一說,郭昌彬不懂也不信這些封建糟粕,他是生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新時代,將這些命理學說一律視作歪理邪說。郭昌彬笑了笑道:「你們家這個老三的確很厲害,三十歲的實權正處,而且是公安系統內的實權正處,這可是不多見啊!」

  聽到有人誇獎李雲道,李弓角不由得很開心,咧開大嘴,憨笑點頭:「我家三兒是個人才。」

  聽到有人誇獎李雲道,李弓角不由得很開心,咧開大嘴,憨笑點頭:「我就知道我家三兒肯定能出人投地,嘿嘿嘿,嘿嘿嘿……」

  郭昌彬聽得有些心酸,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幫這個看上去憨傻大塊頭做些什麼,對於那些位高權重者的謀篇佈局,他看不懂,也不想去懂,他這個年紀爬到現今這個位置,已經是得了老天爺的垂青,如今欣賞自己的老領導已經離世多年,他也不奢望能再往上挪一挪位置。

  他默默地坐在李弓角的對面,給自己點了根煙,瞇眼透過繚繞的煙霧,好像在看著對方,實際上雙目毫無焦點——他的正義感無法戰勝在體系中這麼多年積累出的對權力的恐懼,他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能用僅有的權限讓李弓角盡量在這裡待得舒服些。

  兩人便這樣默默地坐著,一人抽煙,一人望著抽煙的人沉默,就這樣坐了許久,李弓角突然開口道:「謝謝。」

  郭昌彬將煙頭掐滅在積滿煙頭的煙灰缸裡,嘲笑地苦笑著搖了搖頭,神情頗是苦澀:「這個謝從何而來,反倒是我該謝謝你。」

  「謝謝我?」

  郭昌彬鄭重點頭道:「通過調查你,我才知道,什麼樣的軍人才是優秀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

  李弓角憨笑:「我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郭昌彬道:「在其位謀其職,只是很多人連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他頓了頓,接著道,「我也一樣。」

  李弓角道:「你……你已經很盡職了。」

  郭昌彬自嘲一笑道:「盡職?」他搖了搖頭,自己在這所隸屬軍區的看守所駐紮了四十七天,其實第三十三天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離真相已經很近了,可是他不敢去推敲,拋開軍區政治部副主任的身份,他就是一個出生在南方小鎮的普通人,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年逾九十歲的高齡雙親,他的雙肩上承擔著太多的責任,他不能讓自己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受到牽連。這麼多年看著身邊的人起起伏伏,郭昌彬也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得罪了那些手握重權的人,而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作為一個軍人最基本的榮耀感都被消耗殆盡後,人便如同抽空靈魂的軀體,只是一尊行屍走肉而已。

  「郭主任?」李弓角難得主動開口。

  「嗯?」郭昌彬終於從紛亂的思緒中抽身而出。

  「你不用自責。」李弓角平靜道,「你放心,即使我認罪,他們也動不了我。」

  郭昌彬微微一愣,而後又苦笑:「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那些人的厲害。對不起,我明知道真相,可是我不能說揭開蒙住真相的那層紙,不然……」

  李弓角感激地笑了笑:「其實他們也知道自己動不了我,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郭昌彬困惑了起來:「什麼意思?」

  李弓角憨憨地笑了笑:「意思就是我很快就要出去了。」

  郭昌彬「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嚴肅道:「你可千萬不能越獄,只要你反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就會牢牢地摁在你的頭上,說出去就是『畏罪潛逃』。」

  李弓角搖了搖頭:「我會正當光明的出去,而且,我會用我的方式,為戰友們討回一個公道!」

  郭昌彬急道:「你千萬不要衝動!」在他看來,李弓角很可能是準備魚死網破奮力一搏了,他想用道理來說服李弓角,可是卻突然發現,無論是道義上還是利益的角度,他都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服眼前的大塊頭。他瞭解過李弓角的戰績,由他參與的任務幾乎是無往不利,他也知道這些「軒轅」成員每一個都是真正的軍中高手,他們就是不攜帶任何武器,都是一部移動的殺人機器,他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能化身邊最恐怖的生命收割機。

  一幅手拷和腳鐐就想困住「軒轅」的人?郭昌彬此時才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就犯一個致命的錯誤。

  李弓角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搖頭道:「如果我自己想出去,一開始我就不會進來。接下來,該有人來把我請出去了。」

  郭昌彬意識到了什麼,突然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軍區司令部。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3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19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老三赴廣州

  「什麼?你再說一遍?」李雲道徑直站了起來,面部的驚怒表情把會議室內的高焱、候京春和戰風雨三人嚇了一跳。三人中屬戰風雨算是李雲道的嫡系,另兩人均看向戰風雨,露出「到底出什麼事了」的意思。戰風雨也嚇了一跳,從他與這位年輕局長相識以來,哪怕是在反恐形勢最為緊張的時刻,都沒有見到小局長如此失態,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李雲道如此緊張呢?

  李雲道拳面摁在會議桌上,拳背血管清晰可見,低沉的聲音中明顯壓抑著極大的憤怒:「幾乎被全殲,只剩他一個人?怎麼可能?」他無法相信這個消息,但是電話是薛紅荷打來的,弓角是陳家如今花大心血培養的對象,薛紅荷性格再如何乖張,也不至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只是李雲道無法想像,「軒轅」特戰隊是整個南部軍區的驕傲,這樣的事情放在全軍都是頂了天的大事,一個多月前的事情,怎麼會此時才爆發?李雲道立刻意識到應該是軍中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而且這件事很可能已經被有心人利用了。

  李雲道站在那兒,腦子反快地運轉著:怪不得二哥徽猷之前一直說聯繫不上弓角,看來弓角應該是一個半月前就已經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大傻冒兒!」李雲道又一掌拍在會議室上,高焱三人面面相覷。

  「李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三人中高焱級別最高,由他開口詢問也是最為合適的。

  李雲道生生壓下火氣:「我大哥那兒出了些事情。這樣吧,老高、老候、風雨,先按我們剛剛商定的思路去執行,盯人到位,我總覺得這案子有些蹊蹺,如果是老七頭的人,沒道理這麼躲躲藏藏。」

  高焱和候京春均應下,出了會議室,戰風雨快步跟了上來:「頭兒,大哥那兒出啥事兒了?」戰風雨聽由香關芷說過,她打不過鄭天狼,但鄭天狼的武力值還在李雲道二哥李徽猷之下,而李雲道的大哥李弓角在眾人中,當屬武力值第一。但據由香關芷所述,李家大哥性格憨厚,而且是軍中精英,如果李弓角出事,那麼肯定並非小事。

  李雲道想了想,他知道戰風雨也有從軍經歷,問道:「軍人如果犯了錯,會關在哪兒?」

  「小一點的事情都是關禁閉的。」

  「要上軍事法庭的那種呢?」

  「那就是大事了,一般軍區有自己的看守所啊。」戰風雨想都沒想便道,但隨即便反應過來,「頭兒,你是說李大哥……」

  李雲道點了點頭:「我現在還沒弄清到底怎麼回事,你先忙你的,專案組的事務也很繁雜,你多忙老高和老候他們分擔些壓力。」

  戰風雨道:「那行,你要還是需要人手啥的,隨時知會我一聲。」戰風雨知道這件事應該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疇——軍事法庭,那得犯了多大的事兒啊?

  李雲道從專案組出來,上了車直接一個電話打給王小北,王小北的手機卻一直在通話中。

  剛放下在手機,王小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雲道,你先別急,先聽我說,弓角哥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剛剛已經托人去打聽了,另外,陳老爺子已經親自出馬了,所以我覺得應該還有迴旋的餘地。」

  李雲道聞言卻皺起了眉頭:「陳霖老爺子親自出馬?」

  王小北道:「何止?聽說老爺子一大早跑到我三大爺的辦公桌,差點兒把桌子給掀了。」

  李雲道一時失語,能讓陳家老爺子如此失態,可見陳家對弓角的事情還是非常上心的。王小北口中的「三大爺」是爺爺王鵬震當年的結拜兄弟之一,此次軍革後,職位幾乎與秦孤鶴相當。

  「後來咋說?」李雲道此時只關心結果。

  「後來聽說我三大爺一問三不知,陳老爺子一開始以為他是在裝糊塗,後來也聽出三大爺的確不知道弓角的事情。兩位老人家著急上火的,這會兒好像已經攜手從三大爺辦公室出來,坐著陳老爺子的車,又不知道要去哪兒興師問罪了。」

  李雲道從王小北的話裡聽出了京城的洶湧暗流,老人們對這些事情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如果有人知道李弓角的背景,還敢如此運作,那麼必定背後是有一隻暫時還看不見的手在縱橫捭闔地佈局著眼下的所有事情。

  大人物之間的交手,往往是看不見哨煙的。李雲道猜不出這一系列針對李弓角的運作背後到底站著什麼人,但想起那憨憨傻傻的笑臉被關在鐵柵欄裡,他便無名火起。

  他試著撥了李徽猷留的衛星電話,無人接聽。不過,過了一會兒,一個陌生的手機號回了電話過來,果然是李徽猷的聲音:「雲道,弓角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你這會兒在哪兒?」李雲道一愣,猜到了些什麼。

  「廣州。」李徽猷也沒有隱瞞。

  「廣州?」李雲道的聲調徒然提高,「你他娘的劫獄也不叫上我?」說完,他才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定心。

  電話那頭的李徽猷笑了笑:「劫軍區的看守所?你當我跟弓角那傻子一樣傻?」

  李雲道想了想道:「到萬不得已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不相信弓角會出賣自己的戰友。」

  李徽猷笑道:「他要是會出賣人,也不至於混到這個地步,那二傻子就是心眼兒太好!」

  李雲道想了想,說道:「你在廣州也好,北京那邊陳家已經開始活動了,我姑姑、姑父他們應該也已經開運作一些事情了,你先不要輕舉妄動。」

  李徽猷道:「我在老大的一位戰友家裡,先不說了,回頭再詳細跟你聊。」

  在老大的戰友家裡?李雲道立刻就想到,徽猷應該是在幫弓角調查他的每一個隊友。儘管軒轅小隊成員的檔案都是絕密資料,但是只能是出得起價錢的,這世上就不存在任何秘密。

  剛放下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回居然是蔡桃夭。

  「媳婦兒!」李雲道盡量克制著情緒,聲音柔和。

  「大哥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蔡桃夭的聲音透著溫情和擔憂,將李雲道急躁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二哥已經在廣州,看樣子是在調查一些事情,我想去搭把手,否則我在西湖也是乾著急。」李雲道開著車,已經在往蕭山機場上的路上。

  蔡桃夭卻也不勸阻:「嗯,我給爺爺和爸、媽都去過電話,京城這邊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我安排人幫你們買好最近的一趟飛廣州的航班。」

  李雲道果然心中大定,又給在一大早就奔赴上海忙碌的阮鈺打了電話說明情況,之後一路猛踩油門,半個鐘頭的時間已經到了機場。

  剛到機場,手機上便接到航班確認的短信通知,下午一點半的飛機,距離出發時間還有一個鐘頭。

  還有十天就是春節,這幾天市領導在多都在省裡活動,省領導都在北京活動,晚上朱子胥的送別宴他是趕不上了。想了想,還是給朱子胥去了個電話,聽李雲道說家中出了點狀況,老朱一如既往地和顏悅色表示一切以家庭為重,等回來再讓老嫂子周怡文在家裡炒幾個菜,酒必須由李雲道贊助。

  掛了電話,過了安檢,李雲道在機場咖啡廳要了一個漢堡,一邊果腹一邊在手機上收郵件。李徽猷將案件資料用加密郵件的方式發到了李雲道的郵箱,資料很全,甚至連郭昌彬這一個半月以來的筆錄的影印副本都有,一目十行地看完所有資料,李雲道很快就從中判斷出「七星」應該是有重大嫌疑的,可是軍方一直宣稱未能在任務執行地點附近找到「七星」的屍體,卻未對其死活有任何贅述。

  李雲道暗暗皺眉:「『七星』如果真是內鬼,那麼此時『七星』很可能已經被人處理了,畢竟死人才是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徽猷說他在弓角戰友的家中,那麼很可能是在『七星』劉豪強的家中,但願徽猷能發現些什麼線索。」

  臨起飛前,他給李徽猷發了條短信,告知了航班號,之後便開始思考接下來的打算。

  最壞的情況便是他與徽猷一起劫了軍區看守所之後浪跡天涯,不過李雲道雖然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小,但政治鬥爭的殘酷性完全出乎普通人的預料,萬一弓角成為了高層人物之間扳手腕的犧牲品,那麼也就只好孤注一擲了,但他還是隱隱覺得事情還不至於走到那般無可救藥的地步。

  兩個小時後,飛機在白雲機場降落,打開手機,只有一條短信,是李徽猷發來了一個地址,李雲道叫了輛出租車,將手機上的地址遞給司機:「麻煩送我到這個地方。」

  司機是個中年發福的大叔,咧開大嘴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介裡的房子現在可不便宜,去年六七月份入手的話,現在直接翻一番啊,抵得上我開大半輩子的出租車呢!」

  李雲道不知道李徽猷為什麼會在這處名為「廣福苑」的小區,聽司機的意思,這樓盤應該還在建設中,目前還沒有交房,司機把李雲道當成了外地來廣州投資買房子的炒房客,李雲道也沒否認,一路上倒是讓司機一頓艷羨。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3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20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深入調查

  廣福苑地處番禺,雖然在城鄉結合地帶,但房價依舊高達每平米三萬六,一路上這位從廣西到廣東謀發展的出租車司機都在埋怨居高不下的房價,一直到金碧輝煌的售樓處門口,也還不忘嘟啷一句:「介(這)房幾(子)是一輩子也買不起嘍!」

  售樓小姐迎了出來,聽李雲道說只是找人,頓時變了臉色:「找誰?」

  李雲道環視了一圈,發現很多售樓小姐的視線都集中在同一個方向,目光所落之處,便是那張比女子還要好看的面孔,只是這一次似乎在非洲大草原上曬黑了不少,整個人懶洋洋地斜靠在歐式真皮沙發上,聽對面兩眼放光的售樓小姐介紹著些什麼。

  「雲道!」看到李雲道,李徽猷朝他揮了揮手。

  瞬間所有的目光同時轉移到李雲道的身上,似乎覺得無論是長相還是穿著打扮,新來的青年跟李徽猷還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所有目光又失望地再度移向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李徽猷沖售樓小姐笑了笑:「今天先聊到這兒,改天再跟你聯繫。」

  售樓小姐花癡般地將兩人送到門外,直到那輛銀色的保時捷凱宴駛出售樓處的車道,著了魔一般的售樓小姐才想起到這會兒為止她都不知道美男子的姓名,更不用說聯繫方式了,不過好在她看到了車牌號,她暗自慶幸,通過某些特殊的渠道,她能通過車牌號找到車主的信息。

  李雲道哭笑不得地看著開車的徽猷:「二哥,你這美男計使得,人家售樓小姐恨不得立馬衝出售樓處就跟你領結婚證去。」

  李徽猷卻正色道:「她就是當初接待『七星』劉豪強的售樓小姐,我是以劉豪強朋友的身份來看房子的,所以花了點時間套出了資料。」

  李雲道皺眉道:「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劉豪強的家人問個清楚?」

  「去過了,一夜之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跟周邊的鄰居打聽了一下,鄰居說一家子人都跟著劉豪強去城裡享福了。劉豪強之前家境連普通都算不上,雙親都是農民,還要供正在念大學的妹妹讀書,一家人都靠著他在特戰隊的那點津貼,幾百萬的房子說買就買對這樣一個家庭來說幾乎是天方夜譚。城裡他們只有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我查過了,這段時間這家人並沒有在親戚家附近出現過。」

  「憑空消失?」李雲道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思索片刻,喃喃道,「又或者是殺人滅口?」

  李徽猷點了點頭:「我也估計被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雲道問道:「她妹妹劉英那邊呢?」

  李徽猷道:「我確認過了,劉英在廣州醫科大讀臨床心理學,我以劉豪強的身份跟她的系主任打過電話,學校也正在找她,說是已經逃了大半個月的課。」

  李雲道歎了口氣道:「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李徽猷點頭道:「弓角看上去是憨傻了些,但他心裡比誰都明白。我只是想不通,如果劉豪強真的是叛徒,以老大的智商和情商,不應該看不出問題啊!」

  李雲道苦笑搖頭:「那大傻子是最講情義的,也許他心裡一清二楚,卻還是裝著傻呢?我估摸著,他被關進監獄也不反抗,肯定是存了贖罪的心思了。畢竟還有幾個無辜的戰友。」

  李徽猷道:「可能性極大。」對人心的琢磨和把握,三兄弟裡似乎也只有性格最為分明的李雲道最深喑此道。

  「資料裡說劉豪強探親時家裡給安排了一個城裡的相親對象。」李雲道想了想道,「她跟劉豪強是初識,也不定能掌握些什麼,碰碰運氣?」

  李徽猷微微一笑:「這不正在去的路上。」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他們從見面到此刻,也沒問彼此「你相信弓角是無辜的嗎」這類在旁人看來至關重要的問題,對他們來說,沒有人比他們倆更瞭解生命的前二十五年朝夕相處的李弓角,那個大冬天崑崙山打著赤膊用胸口撞斷數株大樹的大傻個兒在他們看來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哪怕他真是如那些人說的那般做了那些不該做的事情,他們就算是劫法場也要把人給囫圇著救出來。

  市大洋百貨日用品櫃檯,燙著大波浪的年輕女子瞅著自己的指甲蓋發愁,昨兒才發了工資,想去做個美甲,但是現在在廣州做個美甲少說也要一百塊,對於基本工資才四千出頭的她來說,除掉房租和交通費,那點工資已經所剩無幾。她想辭職,可是新聞上天天說這幾年經濟不好,她也不是沒試著換工作,可是換來換去,對於一個勉強高中畢業的外地姑娘來說,到工廠干流水線的工資也就跟站櫃檯相差兩三百,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指不定哪天還能碰上個大款……

  想到這裡,周姑娘就有些感慨歲月蹉跎,想當初讀高中那會兒,那時候她是校花,鎮上暴發戶家的胖兒子對自己單相思,她連看人家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現在想想那會兒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去年過年回家,聽說暴發戶家的胖兒子娶了她們班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姑娘,現在人家天天出入開路虎,領著兩個兒子今天去香港,明天去泰國,小日子過得無比舒坦。

  前段日子,熟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廣州本地的男人,說是本地其實也就是老從化縣城的鄉下人,是個當兵的,具體當啥子兵她到現在也弄不清楚,反正兩人見了面,雖然那男的長得不算帥,但有股軍人雷厲風行的氣質,倒也讓她挺動心,最重要的是,人家在番禺那邊有套房,雖然還沒有交房,但那也是她打一輩子工也無法實現的夢想。當兵的倒是挺實誠,唯獨的一次約會還打車帶她去看了正在建造當中的房子,那歐區皇庭風格的售樓處她一走進去,就讓她覺得低人一等,不過這也沒什麼,等將來結了婚,那房子也有她一半,想到這裡,她心裡立刻高興了不少。

  高興了一會,她拿出手機,翻了翻微信,從上次聯繫到今天,劉豪強已經快一個多月沒跟自己聯繫了。想到這裡,她又不安了起來:那傢伙不是在部隊又看上別的女兵,想把自己一腳踹了吧?那眼看快能住上的房子夢豈不是泡湯了?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從通訊錄中翻出劉豪強的手機號,撥了電話過去。電話是通的,但是一直無人接聽。她想,這傢伙可能是估計不接自己電話。掛了再打,還是沒人接聽。一連打了十幾次,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她有些生氣地將手機扔到一旁,有顧客逛了過來,問:「這檯燈能調光嗎?」

  她沒好氣道:「不能。」

  顧客又問:「那這台呢?」

  她不耐煩道:「你不會自己看啊?」

  顧客討了個沒趣,陪顧客逛街的年輕姑娘掏出手機,查了查,抬頭道:「師母,現在網上都能挑,功能都描述得一清二楚,不用在這兒買,還比網上貴五十塊錢。」

  她冷笑道:「愛哪兒買哪兒買去,姑奶奶我還不伺候呢!」

  冷笑目送顧客離開,她又撥了一次劉豪強的手機,這回居然有人接了,接電話的是個男人,問清了她的身份後,只說劉豪強去執行秘密任務了,還要一段時間還能回部隊,等人一回來,就讓他回電話。

  她這才稍稍心安地掛了電話,但轉念一想,似乎又覺得不太對勁,姓劉的會不會故意找個人來忽悠自己,實際上就是想躲著自己?

  她又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一個當兵的,執行任務就不能跟自己聯絡了?要是真喜歡,起碼一天一個電話!她覺得自己上當了,所以有些憤怒,但又沒有任何辦法,想到最後,她又給介絡對象的那位熟人朋友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問問劉豪強,要是想繼續談下去,就務必今天給她打個電話。

  掛了電話,她就看到兩個穿著黑色皮夾克戴著墨鏡的男子正在別的櫃檯上問些什麼,同事朝她這邊指了指,她有些詫異,難道是找我的?

  「是周小芳嗎?」其中一名男子問道。

  兩人都是一身黑,看上去酷酷的,看走路應該也是當過兵的。

  周小芳疑惑道:「是啊,什麼事?」

  兩人相信一眼,其中一人道:「我們是劉豪強的戰友,他在執行任務過程當中出了些狀況,現在涉及到遺產分割的問題,所以想請你辛苦一下,跟我們走一趟軍區司令部。」

  周小芳一愣:「出什麼事了?」

  兩人搖頭,另一人道:「這是機密,不能在外面講,等到了司令部,會有首長親自跟你解釋。」

  周小芳狐疑道:「我要看你們的證件!」

  兩人一愣,相視一眼,還是掏出證件給周小芳看了。

  周小芳一看果然是軍人的證件,也不疑有詐,請值班經理來代班,便要跟著兩名黑衣軍人下樓。

  剛走到電梯口,恰好與李雲道、李徽猷二人擦肩而過。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5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20
第一千零三十章 調頭救人

    周小芳從來沒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甚至她所見過的女人裏頭也很少有比這張臉還要漂亮的。

    擦肩而過。周小芳也沒多想,她此時只關心當兵的留下的遺產她能分走多少,要是那(套t o)房子能拿到手就好了。

    三人進了電梯,就在電梯門快要合上的那一剎那,一隻手指修長的手伸了進來,電梯門重新打開。

    周小芳眼前一亮︰是那個長得比女子還要好看的男人(身sh n)邊的那位,平頭,擼起袖子,看上去能精幹,是周小芳很喜歡的那種類型。果然,那張對她來說漂亮極了的面孔隨後也出現在電梯內。

    兩名穿黑夾客的男子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正(欲y )說話,便見那漂亮男子與平頭男人同時出手,幾乎只是一個照面,兩名黑夾克的男子便軟癱倒地。

    周小芳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連害怕都忘記了。

    平頭男子遞來一條絲巾,道︰「周小芳,這兩個人殺手,不想死的話,把這個裹在頭上,跟上我們。」

    殺手?不想死?

    這兩個在她看來只會出現在電影中的詞離她是如此遙遠。

    笑話!這兩人無緣無故的幹嘛跑來殺自己?

    周小芳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平頭男子似乎早就料定她會不信,淡淡道︰「劉豪強出事了,他(身sh n)邊所有的直系親屬都下落不明,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你。所有跟劉豪強有密切聯系的人,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周小芳瞬間心亂如麻︰「我……我……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跟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她似乎轉頭就忘記剛剛自己還琢磨著能分得多少遺產。

    那面若桃花的男子冷冷望著她,就是不說話,眼神盯得她有些發毛。

    她也不傻,那兩名黑夾克看樣子應該是當過兵的,一個照面就被眼前這兩人放倒,這兩人肯定大有來頭,只是她不明白,這種只會在電影裏發生的故事怎麼會毫無預兆地發生在自己(身sh n)上呢?

    「我……我真不是劉豪強的女朋友,我就跟他相過一次親,他……他帶我去看過一次他在番禺那邊的房子,房子都還在造呢,我們就在工地外頭兜了幾圈,我……我連他的手都沒有拉過……」

    李雲道跟李徽猷相視點頭,他們都意識到,眼前的周小芳只是一個做夢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外來打工妹而已,跟整件事的關系應該不大。

    電梯在二樓停下來的時候,李徽猷和李雲道迅速抽(身sh n),留下週小芳傻愣在電梯裏,腳邊還有兩個昏闕的軍方特工。

    就在李徽猷的車開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另外四名黑衣人一同沖入大廈。

    「那些人不會放過她的。」李雲道有些擔憂。

    「你覺得這樣的女人值得我們浪費時間?」李徽猷冷靜道,「更何況,現在的形勢,容不得我們去救她,帶著這個拖油瓶,我們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二哥,停車,等我五分鐘。如果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先離開。」李雲道嘆了口氣,「不去救她,良心不安啊。」

    李徽猷笑了笑,就好像小時候笑話李雲道放走將要被自己開膛剖肚下碗的山跳那樣,什麼也沒說,只是在路口調了頭,又緩緩駛入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剛駛入停車場,就看到兩名黑衣人架著昏迷的周小芳,另兩人一人扶一個黑夾克,正(欲y )上車。

    李徽猷微微一笑︰「雲道坐穩了。」

    李雲道一把拉住扶手,果然下一刻引擎轟鳴,保時捷凱宴怒吼著沖向那臺深藍色的別克商務車。

    兩名扶著人的黑衣人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拉著同伴飛閃到一旁,而站在車後方的兩名黑衣人卻沒這麼幸運,兩人直接被撞飛了出去,倒地昏迷不醒。

    「黑子,大飛!」一名黑衣人反應了過來,一個鯉魚打(挺t ng),警惕地望著撞壞車頭的保時捷凱宴,同時招呼著另一位仍舊清醒著的同伴,「銅錢,點子扎手!」

    兩人均放下昏迷的同伴,從後腰撥出甩棍,迅速以犄角之勢而保時捷靠近。

    這一撞倒是頗為激烈,保時捷駕駛艙內的數個氣囊同時彈了出來。

    短暫的意識迷糊後,李雲道兄弟二人均同時恢復了清明,兩人對視一眼,李徽猷道︰「你先別下車。」

    李雲道看了一眼車外,兩名黑衣人手持甩棍緩緩靠近。

    徽猷的戰鬥力對付這兩人應該不在話下,李雲道看了一眼別克商務車,道︰「你對付他們,我去別克車後備廂那邊救人。」

    李徽猷臨下車前,李雲道囑咐道︰「老二,能留活口就放他們一馬,畢竟有些事(情q ng),也並非出於他們自願……」

    李徽猷輕笑︰「好事兒,越來越菩薩心腸,省得大師父總覺得你跟禍害人間的妖孽似的。」

    面若桃花笑意嫣然的李徽猷伸手推開車門,車門已經被撞得變了形,吱嘎的鋼鐵磨嚓聲讓人聽得牙槽發酸。

    見他從車上一越而下,兩名手持甩棍的黑衣人不約而同地止住腳步——剛剛他們已經檢查過兩名同伴的傷勢,一人傷在喉嚨,另一人傷在何處還無從得知,只是昏迷不醒,對方是什麼路數他們並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當中至少有一人是搏擊高手。

    他們看清穿著棕色風衣的李徽猷時,同時愣了愣︰這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只是在他們看來,這人美得卻像一條斑斕的毒蛇。

    「動手!」其中一人輕喝一聲,兩人同時挪步,密集小碎步向李徽猷奔襲而來。

    一(身sh n)棕色風衣的李徽猷只是雲淡風輕地立在那裏,彷彿面對千軍萬馬我亦如磐石般八風不動。

    甩棍越來近,直取李徽猷頸部——上來就是殺招,以黑衣人的(身sh n)高體形所爆發出的力道,加上甩棍特有的力臂力矩而形成的巨大爆發力,這一棍起碼能抽斷普通人的頸骨。

    另一人似乎更擅長下盤功夫,配合著同伴,一記大力側踹襲向李徽猷的(胸xi ng)口。

    那比女子還要看好百倍的男子輕輕一笑,先是輕擡右腿,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腳蹬在出腿的黑衣人腳掌心,那黑衣人便如斷弦風箏般倒飛出數丈。而後他迅速轉(身sh n)偏頭,堪堪躲過那次甩棍,(身sh n)子便與那大力甩出一棍的黑衣人貼在一處。

    他笑道︰「試試老大的貼山靠呢!」

    黑衣人剛露出一絲疑惑,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從他與這俊秀青年相觸的(胸xi ng)口傳來,他只感覺彷彿被一記大錘子轟中了(胸xi ng)口,緊接著整個人被這股力道牽引著倒退數十步,直到轟地一聲,背部撞擊在停車場的柱子上,力道才漸消,但是一股微甜涌上喉頭——才一個照面就已經受了內傷。

    李雲道見徽猷那邊得心應手,便也不再擔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車門,只希望那令人牙痛的吱嘎的金屬摩擦聲不會引起對方的太多注意力。

    幸好兩名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徽猷(身sh n)上,出師不利後更是如臨大敵,哪裏還顧得上李雲道這邊。

    李雲道盡量避開兩人的視線,貓著(身sh n)子,從別克商務車的一側轉到後備廂邊,打開後備廂一看,果然是昏迷不醒的周小芳。

    李雲道有些發愁,接下來要乾的或許是殺頭的買賣,帶這麼一個大活人,不光是個累贅,而且很可能將所有人都拖入危險的深淵。但是出於人道,他也不能扔下週小芳這個無辜的人不管,如果他撒手離開,也許待會兒這世上又會多出一個孤魂野鬼。

    他拍了拍周小芳的臉頰,但是黑衣人應該是用了哥羅#芳一類的藥物,怎麼都喊不醒蜷縮在後備廂裏的女人。李雲道看了一眼李徽猷那邊的戰況,兩個黑衣人被二哥耍得團團轉,暫時也不需要他幫忙。於是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大師父,你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往後那眼神可別又跟看千人屠似的,老子這會兒在救人!」

    他正(欲y )彎腰,突然瞳孔猛地收縮,(身sh n)後一陣疾風而來,他下意識地將(身sh n)子側向一旁,一根甩棍生生地砸在車子的後備廂蓋上,將車(身sh n)生生砸出一個凹坑——剛剛被撞飛的其中一人甦醒了過來,見李雲道要救人,於是便想從後方偷襲。

    一擊不中,甩棍的反震力也將黑衣人震得手掌發麻,不過這人明顯受過良好的格鬥訓練,瞬間鬆開甩棍,任由甩棍崩落到一旁,順勢提肘襲向李雲道面頰。這一記肘擊竟夾雜風雷聲,李雲道猜到應該踫到了一個泰拳高手,不敢硬接,轉(身sh n)右移一步,躲過這足以致命的一記肘擊。果不其然,那一肘轟在車(身sh n)上,整個別克商務車都被震得轟轟作響,車尾的鋼材更是瞬間凹進去一大塊。

    李雲道無奈道︰「兄弟,咱倆一無殺父之仇,二無奪妻之恨,有必要這麼生死相((逼b )b )嗎?」

    黑衣人冷笑︰「與你們這些賣國賊勢不兩立!」

    李雲道猜到這六名黑衣人應該是軍方特工,肯定也是接了上頭的命令來執行任務,只是不知道那些玩弄權術的軍方高層給周小芳扣上了什麼樣的罪名,但對於這些淳樸的軍人來說,他們也只是單純的執行命令完成任務而已,至於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或許他們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2:21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轉移安全點

  ? 李雲道有些無奈,在這種情急之境下,也很難跟這些當兵多解釋,二哥那邊沒有用致命招,只是耍著那兩人逗樂子,自己這邊可沒有二哥徽猷那般的武力值,這點當年偷學外加後來黃梅花的點撥的功夫,放在警務工作裡頭還有得一看,但是跟軍方訓練的殺人機器比起來,自己別說討便宜,可能連三個回合都撐不下去。

  黑衣人又試著進攻了兩次,李雲道沒有多與他糾纏,只是邊避讓邊後退,同時飛快觀察著周邊的環境。一開始黑衣人還有些忌憚,生怕李雲道也是李徽猷那般的高手,畢竟他看到自己的兩個同伴被對方耍得團團轉,自己也不敢掉以輕心,但試探了幾個回合後,他便發現李雲道的武力威脅遠在他的預估之下。要不是還要防備著還有隱藏在其他地方的敵人,他已經施展全力來對付李雲道了。

  地下停車場原本就車來車往,此時雙方戰得一團,早就有安保從監控中看到這一幕,並迅速報警,同時組織保安隊到地下車場勸阻這場爭鬥。李雲道邊打邊退,身上挨了兩腳,弄得他火冒三丈,逼不得已,手腕一抖,三刃刀落於掌心,並飛快在指間繞出數朵絢麗刀花。

  黑衣的軍方特工似乎並沒有將這枚看上去威脅不大的小刀放在眼裡,出手依舊大開大合,數次襲向李雲道的致命要害,此時又一記虛招後,在空中一記漂亮至極的翻騰,一腳襲向李雲道的咽喉。這樣逼迫般的攻勢,就是泥菩薩也會生出三分火氣,李雲道被他逼到角落,輕歎一聲,微微後仰,三刃刀從拇指旁神奇般地從下方繞向手腕,而後夾於小指與無名指之間,恰好此時那一腳攻勢抵達勢峰,黑衣人還沒來得及收腿,就見李雲道左手輕輕從他腳踝後方拂過,一股鑽心劇痛襲向黑衣人腳踝,驚得他立刻站穩身子不敢輕舉妄動。

  順著黑衣人的收腿姿勢地上灑下一串血漬,他正欲站直身子,卻赫然發現右腳使不上力道,整個身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李雲道一臉為難道:「我知道你們也是執行命令,對你們來說,你們總是正義的一方,我原本也不想為難你們,可是你這般苦苦相逼……」

  李雲道還沒說完,李徽猷不知何時已經解決了兩名黑衣人,從兩輛車之間突然出現,一掌劈在那跌坐在地上的黑衣人脖子上。

  「三兒,跟他囉嗦什麼,快走,商場的保安馬上就要下來了。我們已經在監控裡出現過,指不定哪會兒會被全廣州的警方盯上。」李徽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電子設備,對著一輛寶馬車擺弄了幾秒,寶馬車的後備廂便自動張開。

  李雲道也不再猶豫,將周小芳挪進寶馬車的後備廂,就在商場保安隊踏進停車場的那一輛,寶馬車從車位上飛馳而出,駛出地下停車場。

  「二哥,那小東西是什麼?」李雲道對剛剛李徽猷拿在手裡的東西很感興趣。

  李徽猷笑將一個火柴盒大小的東西扔給李雲道,笑道:「送你了。據說這是美國中情局的最新科技,我在非洲時從別人那兒弄到手的。檢查過了,沒有gps信號,所以可以放心使用。用途嘛,你可以把它當成高檔汽車的萬能#鑰匙,不過目前來看好像只對進口車有效,咱們的國產車對它免疫。」

  李雲道終於知道剛剛那輛撞得幾乎報廢的保時捷來自何處,哭笑不得地打量著不及半個巴掌大的黑色小塑料盒:「哥,這是在國內,就算是開豪車的也不是個個都是階級敵人啊。」

  李徽猷笑道:「那輛凱宴是套牌車,就是丟了那傢伙也不敢報警。這輛寶馬待會兒找個地方扔下,我會讓喬治打個電話報警的。」

  李雲道笑道:「二哥,你這也算是盜亦有道了。」

  李徽猷道:「在國外就管不了這麼多了,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丟了性命,在國內還是要注意些,不想給你的那位老師惹太大的麻煩。」

  李雲道歎了口氣道:「剛剛監控裡我們倆都露了臉,估計軍方和警方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公安這頭我倒不擔心,就是弓角那邊,我們得想個辦法盡快見到大傻個兒,我怕那些人狗急跳牆。」

  李徽猷道:「老大是陳霖的親孫子,老頭子這會兒肯定在北京積極奔走,加上你這邊老王家的協助和秦孤鶴的運作,我倒不擔心北京那邊,怕就怕南方軍區這幫想在主子面前露前的小人物自作聰明,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定要親自來廣州的原因。」他頓了頓,「三兒,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李雲道輕笑道:「大不了咱兄弟仨打道回府,諾大的崑崙山我們閉著眼睛也能活個三年五載,他們不派出一兩支正規軍隊,還真吃不下那麼大的山。不過就算是有軍隊,能有人比我們仨更瞭解那座大山?」

  李徽猷笑了起來,那張比女子還要好看的臉上,百媚頓生。

  「二哥,我見到袁紫衣了。」李大刁民壞笑道。

  「哦?」李徽猷瞇眼笑了笑,「反恐的時候吧?」

  李雲道笑道:「挺好的一姑娘,你咋就不上上心呢?」

  李徽猷搖頭:「有些事情,將來再說吧。」

  李大刁民下意識就去揉亂徽猷整齊的頭髮:「將來你妹啊!這當口,等人家轉頭嫁人了,有你著急的時候!」

  李徽猷笑了笑,不說話,在這種事情上,他早已經習慣了弟弟的絮叨,就如同在山上時,說話最多的是老三,而他和弓角都習慣靜靜地站在三兒的身後,看他跟流水村的那些牲口鬥嘴皮子,等要動手的時候,便是他和弓角的事情。用三兒的話來說,這叫分工協作。

  李雲道歎了口氣:「有個人或許現在可以幫我們,否則我們倆兩黑一摸黑,跟蒼蠅一樣撞來撞去,也解決不了問題。」

  李徽猷笑道:「陳苦草?」

  李雲道點頭道:「對,弓角出事,她肯定是最操心的一個。」

  李徽猷道:「她是首當其衝的嚴密監控對象,不過喬治應該已經把她帶出來了。」

  「苦草也被軟禁了?」李雲道驚道,陳苦草是火鳳凰女子特戰隊的中堅力量,但是這一輪軍改後,陳國濤調往西部,軍中鴿派中堅調任南方軍區,陳苦草隨之便被從火鳳凰抽調到軍區作戰訓練部擔任新兵訓練處的副處長,明升暗降的手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因為脫離了特種部隊,很多消息都是滯後的,所以李弓角出事的消息,陳苦草也是一個月後才得知的。

  「所謂的監視居住吧!」李徽猷冷笑,隨即哼了哼道,「這種事情,喬治經驗最豐富,我們去約定地點跟他們會合就成。不過,現在後備廂裡的這個拖油瓶怎麼解決?」

  李雲道想了想道:「待會兒把她移到駕駛座上,然後讓喬治報警,這也算人贓並獲吧,作為盜竊車輛的嫌疑人,她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公安局,那些人再猖狂還不至於敢到公安機關裡作案吧?」

  兩人將寶馬車開進一家商場,將周小芳扶到駕駛位上,又換了一輛奔馳,中途又換了兩次車,最後在白雲機場附近一處商務區停了下來。

  這裡接近白雲機場,附近逗留的都是旅客,人流量極大,利於隱蔽和轉移,相信李徽猷和喬治入住的時候都沒有用自己的真正身份。

  果然,出電梯時,服務員微笑對李徽猷鞠躬道:「特雷斯先生,您回來了!」

  待服務員走遠,李徽猷才道:「我用的是澳洲華商的身份,特雷斯是那個家族的私生子,鮮有人知,這傢伙花錢如流水,又喜歡泡妞,在英國的時候死在一個高級妓#女的肚皮上。」

  李雲道無奈聳肩道:「喬治呢?」

  李徽猷苦笑道:「上次莫斯科事件後,他原來的身份都不能用了,最近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新加坡國籍的身份,現在大多數時候用這個身份。不過他很謹慎,一般一個身份不會用超過三個月。」

  這些情報特工一輩子活在陰影中,這種痛苦或許是常人都不能忍受的,但是喬治這種性格的人,似乎更喜歡這類緊張而刺激的生活,尤其是脫離了法國「游泳池」後,他的身份愈發自由,之前攢的錢已經夠他衣食無憂,再加上時不時的情報掮客工作,也足讓他享受揮霍無度的日子。

  李徽猷打開門,一個身影竄了上來,被他一記側踹蹬飛出去。

  李雲道便看到可憐的喬治跟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般打量著李徽猷:「師父,您就不能讓我贏一次嗎?」

  李徽猷冷笑:「要靠真本事!」

  喬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苦著臉道:「看來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咦,三師叔,你也來了?」看到李雲道,喬治很開心。

  「人呢?」李徽猷皺眉。

  喬治沖其中一間套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師父,你們仨兄弟的媳婦兒怎麼都這麼厲害?紫衣師娘是這樣,蔡桃夭也是這樣,現在這個陳苦草居然也是個高手,今天差點兒晚節不保!」喬治的中文越發說得順溜了,而且這段日子待在廣州,又多了幾份粵語腔。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2: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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