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1
第九百八十二章 戚小江

    「雲道,你別怪玲姐,她這段時間踫上些棘手的麻煩,整個人都有些憤世嫉俗,尤其是對男人充滿厭惡,現在在玲姐眼裏,滿天下都是負心漢。」齊大禍水修長的手臂環繞著李雲道的脖子,(嬌ji o)笑著說道。

    「怪不得,我說白玲怎麼突然間對我那麼大的敵意。咱們的事兒之前她都一清二楚啊,我還琢磨著,她怎麼這個時候跳出來指責我,原來是受了(情q ng)傷。」李雲道恍然,雖然之前白玲並不贊成齊褒姒和李雲道之間的感(情q ng),但橫加指責這種事(情q ng)已經逾越一個經紀人的本份。

    「其實也不能算是(情q ng)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玲姐很年輕的時候結過一次婚,還有個孩子,後來他老公出軌,離婚沒幾天就跟小三結了婚,玲姐一個人爭取到了孩子的撫養權。不過玲姐這麼忙,一個人沒法帶孩子,現在孩子一直由玲姐的母親負責照顧。但是最近她的前夫又來找玲姐,說是想把孩子的撫養權要回去,這件事弄得玲姐很傷腦筋。」說起白玲的傷心事,善良溫婉的齊褒姒眼圈微微發紅,「玲姐說,她前夫跟成功篡位的小三努力了很多年,都沒能要上孩子,現在醫生診斷出小三這輩子都懷不上了,所以就慫恿玲姐的前夫來把孩子的撫養權要回去。她前夫來找玲姐那天,我看玲姐眼楮都哭腫了,要不是我緊((逼b )b )著問她,她到現在都不會告訴我。」

    「這樣啊……」李雲道嘆了口氣,「以白玲目前的(情q ng)況,她前夫把孩子爭取回去的可能(性x ng)能大啊,畢竟她單(身sh n)一人,雖然物質條件上能夠滿足孩子成長的需要,但是無法給孩子的成長提供必要的家庭環境,單這一點,就算上了法院,白玲也有可能敗訴。」

    齊褒姒點頭︰「已經諮詢過律師了,律師的說法也是勝負五五開,真上了法院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說實話,看玲姐一個人這麼可憐,我都心酸,她前夫傷害她一次還不夠,怎麼忍心再來傷害她呢?昨天晚上,她前夫又找到酒店裏了,鬧得厲害,玲姐昨晚跟我一起睡的,我聽她半夜還在偷偷哭……」

    「昨天晚上?」李雲道皺眉,「她前夫是西湖人?」

    齊褒姒嘆氣道︰「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任(性x ng)硬要接下e30閉幕晚會的演出,玲姐就踫不上那個人渣了。」

    李雲道搖頭笑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你們沒來西湖,既然他們想打撫養權的主意,你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沒有用。她前夫是什麼人?」

    齊褒姒搖頭道︰「玲姐倒沒有細說,好像她前夫在西湖還(挺t ng)有背景的,不然也不會我們連搬了三次酒店,他依然能找得到玲姐。」

    「哦?」李雲道微微皺眉,「看樣子是有些社會關系。需不需要我……」

    李雲道還沒說完,齊褒姒便搖頭道︰「咱們暫時先不要插手,玲姐是個很要強的人,我們這個時候插手,反倒會引起她的反感,再等等看吧!」其實她還有一個深層次的擔心,白玲的前夫看樣子應該是西湖本地很吃得開的場麪人物,李雲道剛到浙北,很多事(情q ng)可能還未曾理順,再得罪一個當場權貴人物,或許對他將來開展工作極為不利。

    李雲道笑道︰「你是擔心影響我的工作?」

    齊褒姒嫣然笑道︰「不排除這個因素。」

    李雲道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將這個被無數國人視為國民女神的女子擁入懷中。

    「多久沒回去看鳳駒了?」懷中的女子(身sh n)上有股淡淡的蘭香。

    「有一段(日r )子,等e30峯會一結束,我就飛回去一趟。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吧。」

    懷中的(身sh n)子微微一震,齊褒姒擡起頭,目光中(情q ng)愫復雜︰「雲道,你知道的,我不求能像蔡桃夭和阮鈺那樣有個名份,夭夭姐大出血時,我也只是盡自己的本份,哪怕她不是你的妻子,只是一個普通朋友,我也會盡心盡力……」

    「傻瓜,帶你回去,跟你救沒救過蔡桃夭沒有一丁點關系,就算沒有上次醫院中的事(情q ng),我也是打定主意,有合適的機會,便帶你見見我家的兩位姑姑。」李雲道在女子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正(欲y )說些什麼,突然轟隆一聲聲響從門口傳來,聽聲音像是有人撞在了門上。

    李雲道下意識地將齊褒姒拉到自己(身sh n)後,用自己的(身sh n)子在齊褒姒與休息室的門之間形成一道屏障。

    轟隆,又一人撞在門上。

    李雲道伸手到腰後摸槍卻摸了個空,這才記起自己已經向局裏申請了停職,證件和配槍都已經上交,(身sh n)邊唯一一件武器便是掌心中百用不厭的三刃刀。

    門沒反鎖,所以輕而易舉地被人打開,進來的是兩人,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身sh n)後跟著帶著一個黃衣布褂的老者。李雲道的目光落在那老者的手上,拳鋒平整,遍覆老繭,自幼便目睹弓角與徽猷練拳,這雙手起碼經歷了半輩子的拳術打熬。李雲道看向門外,剛剛摔在門上的顯然是齊褒姒的兩名保鏢,兩人此時都未能起(身sh n),應該傷得不輕。

    李雲道皺眉道︰「我大師父說,習武先修德。你不問緣由,出手便傷人,這大半輩子的武德都修到狗(身sh n)上去了?」

    黃褂老者冷笑不語,當先那三十出頭的男子似乎很詫異屋子裏還有一個男人︰「嘖嘖嘖,國民女神私會某神祕男子,嗯,這樣的標題肯定很吸引人吧?」

    齊褒姒並不理他,只是小聲在李雲道(身sh n)後道︰「他就是玲姐的前夫,雖然我只見過一次,但這張臉我記得很清楚。」

    李雲道點頭,望向白玲的前夫,冷冷道︰「戚小江,如果明天我在任何一家媒體上看上你剛剛胡謅的標題,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

    那男子不怒反笑︰「有意思有意思,能得咱們國民女神垂青,自然應該不是凡人。居然認得我?說說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這男人的手保養得很好,修長白皙,乍一看頗像女子之手,此時主動伸出來,臉上的笑容倒也不似剛剛那般囂張跋扈。

    「你這般不知收斂,就不怕將來你老子死了沒人擡棺材送終?」李雲道冷笑。戚小江在西湖算是名人了,(身sh n)上不但掛了數個大公司董事的名頭,而且還是東城區政協委員,在政商兩界很是吃得開。不過威小江的名氣卻遠遠比不上他老子戚洪波——人稱「老七頭」的西湖本地黑道巨擘。走黑道的,大多圖錢,贈下一副(身sh n)家自然會想著由黑洗白,但這位縱橫西湖多年的黑道前輩非但沒有金盤洗手的意思,相反倒有些愈演愈烈的傾向。華山曾經給過李雲道一份威脅西湖當地社會穩定的祕密調查檔案,其中第一人便是綽號「老七頭」的戚洪波,僅次於戚洪波就就是這個戚小江。

    「放肆!」黃褂老者往前踏出半步,威勢((逼b )b )人,卻被戚小江攔了下來。

    「敢這麼當著我的面說我家老頭子的,放眼整個西湖,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戚小江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很眼生,他確認自己在浙北黑道上沒見過這號人物,政、商兩界凡是在西湖能上得了檯面的,也鮮有不給戚家面子的。

    李雲道看了那黃褂老者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戚小江的臉上︰「我是李雲道。」

    戚小江愣了一下,隨後開始大笑,笑得差點我眼淚都要出來了︰「真是要笑死我了……李雲道?對不起,沒聽說過。」

    李雲道笑道︰「你老子想當第二個歐蚍蜉,不過看你這德(性x ng),你老子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戚小江微微叫驚,顯然這是一個連歐蚍蜉也沒放在眼中的青年,他一時間有些摸不透,只能用言語試探道︰「你是歐蚍蜉的手下?」

    李雲道冷笑︰「手下?你以為我是何青蓮那樣的憨貨?」

    戚小江心中微驚,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只想找白玲!」

    齊褒姒道︰「玲姐不在。」

    「好,那我在我外面等她。」戚小江轉(身sh n)便走。

    「等等!」

    戚小江的步伐微微一滯,轉(身sh n)冷笑︰「怎麼?真想跟祁師傅較量較量?別說我沒提醒你,十個你加在一塊兒,也不定是祁師傅的對手。」祁尚德是戚洪波花重金從南方請來的武師,平(日r )裏負責戚小江的安全,空閑之餘便由他指點戚家麾下小弟們的拳腳功夫,也算是戚氏產業當中的總教頭一般的角色。戚小江曾目睹祁尚德空手將幾名持械(欲y )暗殺他的殺手修理得下半輩子不能生活自理,從那以後幾乎到哪兒他都要帶著這位詠(春ch n)拳大師。

    剛剛他一個照面就解決了門口的兩名保鏢,到此時兩人還躺在門口無法起(身sh n),其拳勁之強由此可窺一斑。

    「傷了人拍拍(屁p )股就走?」李雲道走到門邊,平靜地關上房門,如中了邪一般,對著空氣說了聲,「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sh n)吧!」

    下一個瞬間,剛剛神(情q ng)還目空一切的黃褂老者祁尚德臉色驟然大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2
第九百八十三章 真正的壓力

    室內的溫度彷彿瞬間降至冰點,祁尚德驚呼一聲「小聲」,便揪住戚小江的肩膀,一把將人提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甩到自己(身sh n)後。那記寒光來得太快、太出其不意,他無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寒芒已經襲至他的咽頭,他下意識地仰頭,堪堪躲過散發著血腥味的刀尖,但(胸xi ng)口卻實實在在地捱了一掌。祁尚德已經馭氣於(胸xi ng),但那一掌竟將他剛剛提起的氣息震得七零八落,他只覺得(胸xi ng)口彷彿突然捱了一記大錘,(身sh n)子往後倒飛出去,將戚小江撞倒在地後力道才漸弱。

    祁尚德氣極翻(身sh n),剛剛站起,一口微甜涌向喉頭,他硬生生將血氣嚥了回去,冷冷望著那剛剛一直閉氣隱匿在房中的女子,目光最後落在那把早已收刀入鞘的半藏妖刀上。

    「(日r )本人?」祁尚德怒問道。

    「中國功夫。」由香關芷冷冷道。

    祁尚德此刻也反應過來,除了剛剛她現(身sh n)時的一記劈砍是(日r )本刀的標準動作外,其餘均是中國功夫,最後一掌更是凝結了中華武術內家功法的精粹,這一點從此時此刻仍在(胸xi ng)口涌動的血氣便能感受得出來。

    戚小江也被剛剛的突襲驚得不輕,更詫異於這原本彷彿不存在於房間中的女子到底是如何隱匿(身sh n)形又如何突然暴起,而且一招便傷了父親視作左膀右臂的祁先生。

    「姑娘,一看你就是真正的高手。要不這樣,他出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戚小江師承乃父,極重視人才的搜刮,在浙北黑道老七頭有「當世孟嘗」之稱,而子承父業的戚小江便有是赫赫有名的「小孟嘗」,據說戚家從發家起就救濟各類落難的江湖大梟,戚洪波麾下聚集了眾多跨省逃竄的江湖人,其中不乏長於殺人越貨勾當的窮兇極惡者。此時戚小江一看到由香關芷的(身sh n)手,又起了(愛 i)材之心,想著將這樣的高手收到自己麾下,等回頭見了老爹,肯定又是一頓褒揚,戚小江忍不住便想笑。

    只是,那一刀((逼b )b )退祁尚德,又一招幾乎重創這位戚家高手的女子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抱(胸xi ng)立於李雲道(身sh n)後,閉目不語。

    李雲道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戚小江︰「你真有錢還是腦子被驢踢了?」

    戚小江鍥而不捨道︰「這樣吧,我給你兩百萬,將你這個女保鏢轉給我,如何?兩倍的薪水她如果嫌低,我可以給三倍,四倍也可以!」戚小江貪婪地望著立於李雲道(身sh n)後的黑衣女子,這樣的人才如果真的留在自己這邊,對將來順利接班肯定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李雲道笑了笑,轉(身sh n)問道︰「喂,他要給我兩百萬,然後給你出四倍的薪水,去不去?」

    由香關芷微微睜眼,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雲道︰「你說呢?」

    李雲道聳聳肩膀,轉向戚小江︰「看來你開的條件還不夠打動人心啊!」李雲道很好奇,戚洪波坐在如今西湖黑道頭一把交椅上,戚洪波的(性x ng)格跟之前江寧的龍正清有很大的不同。因為背後那個神祕組織的關系,龍正清更喜歡與政界結交,而且韜光養晦,手腕隱晦而毒辣,但戚洪波卻與龍正清截然相反,戚洪波相當高調,據說年輕時入獄三年,出獄那(日r )監獄門口單鞭炮就放了一整天,接他的加長的林肯足足二十輛,在西湖黑道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戚洪波的幾位夫人,除了早逝的發妻外,現今幾個無一不貌美如花。傳說戚小江當上東城區政協委員那天,戚家所有產業門前也足足放了一整(日r )的鞭炮,鞭炮聲從城南響到城北,又從城東響到城西,就算在幾十公里以外的下沙開發區,也能聽到 裏啪啦聲,戚家產業之多,覆蓋面之廣,令人瞠目結舌。戚家到底有多富,這是李雲道很想知道的。

    戚小江此時似乎已經忘記到這裏來是為了找白玲,目光如同見血的狼一般,死死盯著由香關芷︰「兩百萬不夠?我給你五百萬,薪水十倍,怎麼樣?」此時他雙目微紅,如同拿到一手好牌的賭徒一般,興奮得毫無理(性x ng)可言。

    由香關芷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彷彿眼前並不存在戚小江這個人一般。

    戚小江見由香關芷不為所動,轉而咬牙看向李雲道︰「你給她什麼價位薪水?」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是明碼標價的,這是從小戚洪波給他灌輸的觀念,戚氏父子覺得只要自己出得起錢,這世上就沒有辦不到事(情q ng),有錢能使磨推鬼,更不用說那些生來就離不開錢的凡夫俗子了。

    李雲道翻著眼楮想了想,又掰了半天的手指頭,認真道︰「嗯,好像是這個數。」他舉起右手,食指和拇指形成一個圈,另三指豎起,就像表示ok的手勢。

    戚小江微愣︰「三十萬?」

    「三百萬?」

    「總不至於是三千萬吧?」

    戚小江一連報出三個字足以令人眼紅的數字,問到最後,就連那強忍著(胸xi ng)中翻騰的黃褂祁尚德都微微有些嫉妒了,不管怎麼說,這些數字要遠遠高出每年戚家給他的數目。

    「都不對。」李雲道笑得陽光燦爛,「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人品特別好,一分錢沒花,人家就樂意跟著我兜圈圈,戚少,不好意思,答案是零。你一次都沒猜中。」

    戚小江微微一愣,而後臉色難看起來,只是他的表(情q ng)中,失望的成份更多一些——既然一分鐘沒花,那麼肯定不是真像這傢伙說的人品好,這世上從來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i),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戚小江堅信這一點,尤其是十四歲後他開始接觸家族生意,他愈發堅信這一點。

    好漢不吃眼前虧,戚小江深得戚洪波的梟雄真傳,招攬人材不得,眼下又沒有絕對優勢,加上白玲不在,尋思一番,說道︰「既然這樣,祁師傅傷了齊小姐的保鏢,這位姑娘也傷了祁師傅,也算扯平了。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白玲拐跑了我兒子,那是我戚家的骨(肉r u),我當爹的把孩子要回來,也算是天經地義,這件事,我希望齊小姐就不要再插手了。我父親與南山雖然素未謀面,但神交已久,還望齊小姐看在南山先生的面子上,不要看管白玲的事(情q ng),以免造成什麼不愉快的後果。」

    戚小江算是李雲道見過的黑道背景的第二代人物中有(胸xi ng)懷有手段的了,此時一番話乍一聽,也算是有禮有節,不但奉勸齊褒姒置(身sh n)事外,又變相威脅齊褒姒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後果自負。

    齊褒姒哪裏管他是什麼黑二代,聞言便冷冷道︰「玲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當初移(情q ng)別戀,玲姐把孩子帶走也是法律認可的事(情q ng),你現在生不出孩子,就來打玲姐孩子的主意,無論是法律還是道義上,都是立不住腳的。」

    戚小江眯眼,顯然是齊褒姒一段話引起了他的怒意,但礙於李雲道和李雲道背後的關芷由香,他也不好發作,只冷冷道︰「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當中還有諸多你齊小姐不知道、白玲又不能說於你聽的事(情q ng)緣由,所以你單聽白玲片刻之辭,就斷定是我戚家對不住白玲,這樣的雙重標準恕我戚小江不能接受。」他頓了頓,接著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李先生,我暫時還不知道您是何方神聖,但是有這位小姐為您保駕護航,肯定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踩兩腳的小螻蟻。既然這樣,我覺得這事兒您弄清楚再插手也不遲,到時候如果您真的要為白玲撐腰,我西湖戚家也不是被人喊兩句就縮了脖子軟了腰的孬種。祁師傅,我們走!」

    戚小江扶起祁尚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室。李雲道沖女忍者點點頭,後者出門後瞬間消失。

    見只剩下李雲道一人,齊褒姒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又把你拖進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是非。」

    李雲道微笑搖頭︰「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

    齊大禍水靠了過來,將額頭抵在李雲道的下巴上︰「不知道為什麼,戚小江最後一段話,我覺得可信度很高,但我不願意去懷疑玲姐,我想玲姐應該不會騙我的……」

    李雲道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你有,我有,白玲也有。每個人也都曾犯過錯誤,有些錯誤我們並不想讓別人知曉,這也無可厚非。我想白玲也沒料到戚小江會直接沖來找你。不過,你說得對,戚小江最後一段話,可信度非常高,如果真是這樣,白玲應該還隱瞞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沒有告訴你。比如說,當年她是怎麼嫁入戚家的,又比如,嫁入戚家,她又是如何帶著孩子安然離婚的。戚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他們家的那位戚老頭,比你哥哥齊南山要心狠手辣得多,白玲能囫圇著出戚家,還帶走了戚小江的親生骨(肉r u),在我看來,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q ng)。但如果不是這樣,戚小江應該不會這麼死纏著你們不放,而且很可能戚小江的壓力並非真的來自他的什麼小三(情q ng)人,真正的壓力很可能來自無意中得知親孫子流失在外的『老七頭』戚洪波。」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2
第九百八十四章 凡青蛇

    據江湖傳聞,戚洪波(性x ng)格豪爽,對待自家兄弟出手大方,但對付對手卻比秋風掃落葉還要冷酷無(情q ng)。浙北黑道上流傳著這麼一段趣聞︰戚洪波還未曾發家時,手下有位很忠誠又很能打的兄弟,在一次幫派仇殺中這個名叫陸炎的兄弟救了戚洪波當時最心(愛 i)的三夫人,一來二去陸炎居然跟三夫人好上了。事(情q ng)傳到威洪波耳中,那時候還未曾成勢的戚洪波讓人將陸炎和三夫人帶到自己跟前。陸炎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戚洪波卻只斷他一根小指,又當場(允y n)諾休妻出門成全陸炎和三夫人。事後有人問起,戚洪波只大笑說,我戚洪波守不住自己的女人,那是我活該,斷他一指是罰他對大嫂的覬覦之心,不過女人如衣物,兄弟如手足,沒了三夫人我戚洪波還可以有四夫人、五夫人,但叫陸炎的兄弟,我戚洪波這輩子只有一個。戚洪波為人處事賞罰分明,頗具梟雄本色,在浙北黑道上褒揚多於貶壓,如果不是這幾年江湖人稱「老七頭」的戚洪波胃口越來越大,他這個(性x ng)格鮮明的江湖人的佳話還能再流傳一段(日r )子。

    扶著祁尚德出了大劇院,戚小江問道︰「德叔,要不要緊?實在不行,先去趟醫院?」

    祁尚德喉頭聳動了數下,從戚小江手中抽出胳膊,跌跌撞撞沖到停車場的角落裏,單手扶牆,(身sh n)子劇烈顫動,哇地一聲,吐出數口瘀血。

    快步緊跟上來的戚小江大吃一緊,他是親眼目睹祁尚德捱了那(日r )本女子一掌,只是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掌,真的有這麼大的殺傷力?祁尚德在蒲田當地號稱葉問之手詠(春ch n)第一人,以往任何一次交手中,祁尚德往往都是佔盡優勢的一方,哪裏會像今天這般狼狽。

    「少主,讓您見笑了!是老朽今天過於輕敵了,唉!」祁尚德嘆了口氣,望了一口牆角污穢不堪的瘀血,雙目渾濁。

    戚小江倒是很大度地擺擺手︰「祁師傅過謙了,傷勢要緊,我還是先送您去醫院吧!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今天還是因為我們過於輕敵才落了下風。」

    祁尚德搖頭,緩緩道︰「少主,老朽受的是內傷,尋常醫院根本醫不了這樣的傷。我有祖上的獨門療傷祕方,放心,有個十天半個月,這傷勢也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不過,少主,有句話您當聽老朽一句勸。」

    「嗯?祁師傅您但說無妨。」戚小江扶著祁尚德上了一輛奔馳商務車。

    祁尚德靠在車椅背上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每一次吸氣和呼氣都會帶來五髒六腑的劇烈疼痛。

    強忍著劇疼,祁尚德道︰「跟我交手的女子,第一刀是東洋忍者的必殺技,不過那女子手下留(情q ng),否則老朽鐵定命喪當場。她的第二招從招式上看,有些北方『小鴻雁』的影子,但也不全是,但那一掌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威力極大,用的是某種很霸道的內家功法。」

    「這麼厲害?」戚小江聽祁尚德如此一說,又起了(愛 i)材之心,「早知道剛剛價碼可以擡得更高一些,有這樣一個隨時隨地可以取人(性x ng)格的高手在,很多事(情q ng)老頭子都不需要那般犯愁了。」

    祁尚德搖頭︰「少主,不是老爺子妒忌那個忍者小姑娘,這樣的人,就算給再多的錢也難歸心。這種高手,如不能歸心,放在(身sh n)邊很容易引火焚(身sh n)啊!」

    戚小江聞言,又起了好勝心︰「你的意思是,齊褒姒那個相好的,就能駕馭得了那樣的高手?」

    祁商德微微嘆了口氣,少主戚小江心比天高,善交好施,這方面得了主子的真傳,但在心(胸xi ng)上的確達不到老爺子那般割(愛 i)就義的寬廣程度,換句話說,少主還是沒有他老子臉皮厚,在腹黑這種事(情q ng)上還未得精髓。

    「少主,那青年看上去年紀三十出頭,但(性x ng)子相當隱忍,而且既然能對歐蚍蜉這樣的人物都不屑一顧,要麼是自持(身sh n)份,要麼就是有深厚背景。我看他與齊褒姒的關系顯然不太一般,如果真是我們所想的那樣,連齊褒姒這樣的大明星都樂意投懷送抱,對於這樣的人,少主,老朽覺得還是不要輕易樹為對手的好。」

    戚小江並非聽不進勸告的剛愎自用之人,當下點頭笑道︰「祁師傅您先養傷,孩子在白玲手裏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兩天,這件事既然有齊褒姒和那傢伙的介入,我們就要從長計議了。」說著,他對正在開車的司機道,「阿凡,你空了打聽打聽『李雲道』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道上和商界最近好像沒這號人物出現啊!」

    司機阿凡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寡言少語,是個一棍子打不出三個悶(屁p )的角色,但從十六歲起就跟著戚洪波打天下,在浙北道上有「快刀阿凡」的綽號,一把快刀傷過不少人,前幾年為救戚洪波傷了左膝,怕連累戚老大,便主動要求到少主(身sh n)邊當司機,順便扮演保鏢的角色。

    平時阿凡對戚小江的吩咐只有「嗯」和點頭兩種反應,今天出奇地一腳剎車,踩得戚小江和祁尚德頓時一個踉蹌,祁尚德更是牽動了內傷,劇痛不已。

    戚小江也知曉阿凡的脾氣,揉著被前座撞得發紅的額頭,也不生氣,只是皺眉打量著默不吭聲的阿凡︰「凡哥,出什麼事了?」

    「少爺,您剛剛說的那個人叫李雲道?」阿凡回過頭,一張劍眉大眼的面孔,只是歲月的侵襲讓這張臉比看上去還要更蒼老些,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倒是五十開外的模樣。

    戚小江吃驚地看著平(日r )裏不太說話的阿凡︰「凡哥,你認得那小子?」

    阿凡搖頭︰「少爺,可不光我認識,全西湖混道上的,應該都聽過這個名字。」

    戚小江不解︰「最近沒聽說哪條混江龍跑來咱們西湖盤著了呀?」

    阿凡道︰「是剛剛調來的,公安。」

    戚小江終於知道為什麼「李雲道」三個字聽上去有些耳熟了,前陣子新調來的公安局副局長不就叫李雲道嗎?戚小江也清楚,阿凡雖然退出了一線,但平(日r )裏空閑時候,也沒少跟原來一起打江山的兄弟們私下聚在一起約個澡打個炮之類的,那些在一線打打殺殺混飯吃的兄弟自然會關注衙門的動向,尤其是與自己生死相關的公安局,所以李雲道空降至西湖市局自然會第一時間吸引這些踩著邊際討生活的人們的注意力。

    「前段(日r )子,老大派我出去了一趟。」阿凡幽幽道。

    「是啊,這事我知道,老爺子給我打過招。」戚小江不傻,知道阿凡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起這茬,「怎麼?老爺子派你出去的事(情q ng)跟這個李雲道有關?」

    阿凡點頭,前所未有地認真地看著戚小江︰「小江,聽凡哥一句勸,能不跟這個人發生沖突就盡量不要去招惹他。凡哥跟了老爺子這麼多年,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踫,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你一定要相信凡哥的判斷。」

    戚小江倒是越來越好奇了,就連剛剛被阿凡一記急剎車弄得五髒六腑翻江倒海一般的祁尚德也來了興致。

    「阿凡,那個年輕人背景很硬?」祁尚德輕輕按揉著(胸xi ng)腹處的幾處大(穴xu ),讓翻滾的氣血稍稍平靜了一些,這才問道,「以你的膽識,也不是一丁點背景就能嚇得住你『快刀阿凡』的。」

    阿凡不客氣道︰「祁老爺子,你剛剛沒死在他手裏,都算你命大。」

    祁尚德似乎早就習慣了他這種說話方式,笑道︰「老爺子我命不該絕,你倒說說看,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阿凡突然想起幾周前老爺子派他跑了一趟外差,地方倒沒去幾處,只是去了江南省的省會江寧和江南最富裕的城市姑甦城。阿凡早年便跟著戚洪波打天下,深得戚老爺子真傳,朋友遍天下,這趟外差出得也算是風光得很——盡管瘸了一條腿,但往(日r )受了恩惠的兄弟沒一個嫌棄他凡青蛇,反倒是一個賽一個地招待周到,尤其是當年落魄時受他恩惠的,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把酒話當年,酒到酣處,抱頭痛哭憶當初的也不在少數。只是一提起「李雲道」三個字,不但姑甦黑道幾位重量級人物噤若寒蟬,江寧那位如(日r )中天的白頭白稼軒跟他喝得酩酊大醉後還不忘千叮萬囑,千萬不要跟那姓李的對著來,否則下場或許比當年無限風光的龍正清還要慘。

    「怎麼說呢,具體的,我想你還是回去問戚老大吧,不過這傢伙的的確確是個(性x ng)命收割機,他每到一處便是血雨腥風。少爺,凡哥不跟你開玩笑,咱們還是離他遠些好。」

    戚小江跟他老子一個德(性x ng),聰明,仗義,膽大心細,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唬得住的。聽凡青蛇說完,點點頭,眯了眯眼︰「老頭子讓你親自去了江寧和姑甦,就為了查姓李的?」

    阿凡點頭︰「戚老大想做大生意,首當其沖的對手就是公安,老大做事,向來講究知己知彼,以前是,現在也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3
第九百八十五章 戚洪波

    凡青蛇是個話不多的,這樣的人往往要麼不開口,開口必字字珠璣。戚小江將凡青蛇那句「知己知彼」在心裡咀嚼了半天,才覺得既然自己的老子戚洪波都將李雲道視作一個等量級的對手了,自己這點斤兩去雞蛋碰石頭,沒準真要鬧出個蚍蜉撼樹的笑話出來。他自個兒清楚自己不是兩廣那個名叫歐蚍蜉的老人,玩不動螳臂當車的把戲,既然人家是跟老爺子一個量級的選手,那還是讓他跟老爺子手把手的較量去,自個兒沒能撐半邊天的時候,也沒當出頭鳥等著被人棒打的必要。

    祁尚德不肯去醫院,戚小江便親自將祁尚德送回了住處,從祁家出來,便讓凡青蛇徑直將自己送到戚老大住的紅城桃花源。桃花源裡的別墅是前幾年戚洪波剛剛花了五千萬購置的,原因是戚老大又娶了一房六夫人,原先的房子住不下了,一家人便搬來了這處由香山工匠親手打造的古典毫宅。

    車子停妥,一條身形巨大的阿拉斯加犬便呵著粗氣興奮地撲上來,戚小江避之不及被大狗舔了一臉口水。戚小江哭笑不得,一腳將長得跟頭熊沒啥區別的大狗踢開,身後卻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小江回來了」

    順聲望去,是個手裡還拎著牽狗繩的妙齡女子,長髮披肩,膚如凝脂,趿著一雙大棉拖,呵著霧氣,遠遠地走了過來。

    「六媽媽又親自溜二德子啊」戚小江很客氣地跟這位在家中排行老六的繼母打著招呼。

    六媽媽笑盈盈地快步走上來:「是啊,午飯老爺子親自下的廚,我吃得有些撐得慌,可不得出來消消食兒」六媽媽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連寵物的名字也起得頗具四九城特色,好好一條純種阿拉斯加犬,便便被憤世嫉俗的六媽媽起了個「二德子」的俗氣名字,還美曰其名是大俗及大雅。

    戚小江對這位來歷不明的六媽媽很是尊重,最起碼這是家裡唯一一個敢在老爺子吃鬍子瞪眼睛時還想撒嬌打滾的主。

    「老爺子午休起來沒」戚小江知道老爺子這幾年越來越注重養身,往年裡每天只睡三個鐘頭也不見他打瞌睡,這兩年倒是學人家玩起了保定鐵球,還睡起了午睡,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在學曹孟德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不過戚小江相信小學都沒畢業的老爺子應該沒那麼高深莫測的文化追求,更多的還是因為在幾位夫人身上通宵達旦得太多,不得不多睡覺補充補充精力。

    「我出門的時候剛剛睡下,昨兒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又是一頓大發雷霆,在書房裡罵人罵到凌晨兩三點才睡下,今兒中午不補足了,起來又得罵人。小江你乾脆麻溜兒地在書房候著吧,別吵醒了他回頭又給你罵得狗血淋頭。」六媽媽扭著妖嬈的腰肢,召喚阿拉斯加犬一道踏進了大門。

    戚小江摸了摸鼻子,目光在六媽媽腰#臀間游離了片刻,便飛快抽回目光,嗯,算起來,六媽媽比自己還小三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想起老爺子經常捶腰的動作,他便有些想笑明明力不從心了,還要學人家迎親納妾。

    戚小江獨自一人跨入大門,繞過漢白玉屏風,踏著九曲橋,到池塘盡頭,九九八十一步處,正是老爺子戚洪波的書房。

    戚洪波小學沒畢業就出來混江湖,能有今天一是靠運氣,二是靠勤奮,三是靠腦子,更多還是還是那份尋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耐力,就如同一匹不起眼的馬駒,堅持到了最後,居然成了馬群當中唯一一匹腿力和耐力都無馬可及的馬王。

    書房面積頗大,戚洪波沒讀過多少書,在這方面沒太大的底氣,所以書房裡滿滿地塞了一屋子書架,書架上更是汗牛充棟,從最基礎的四書五經,到時下熱銷排行榜前十的各類書冊,幾乎是一個小型的私家圖書館的格局。

    戚小江走進書房時,卻看到四仰八叉在沙發上看書的花季少女,少女的模樣胚子跟教師出身的四媽媽如出一轍,清新秀麗得很,只是鼻樑上比酒瓶子還厚實的近視眼鏡破壞了那張瓜子臉蛋原應有的青春靚麗。見戚小江進來,花季少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對付手上的那本出自顧炎武之手的明夷待訪錄。

    戚小江很隨意地在少女身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從茶几上的果盤中揪下幾粒紫得發亮的葡萄扔進嘴裡,瞥了兩眼少女手上的書冊:「嘖嘖嘖,咱家小五越來越有文化了,將來一定要讀個博士出來,好讓你你大哥以後逢人就能得瑟上幾句。」

    被他稱為小五的少女理都沒理他,頗嫌棄地轉過身,用背脊對著戚家長子。

    戚小江也不生氣,又揪下一粒葡萄,餵進正看書的少女口中,少女倒也頗自然地將葡萄銜進嘴中,抿了兩口,嗯嗯兩聲,戚小江又將手掌擱在少女下巴處,少女似乎理所應當地吐出葡萄皮和幾粒葡萄籽,戚小江順手扔進垃圾桶,又抽了張面巾紙擦了擦手:「也就你能在老頭子的書房裡這般放肆了,換成小六小七,估計早打斷腿了。」說這話的時候,戚小江滿是羨慕,誰讓小五是戚家讀書最好的孩子呢十五歲的花季少女,連跳數級,去年更是以浙北高考榜眼的分數順利進入浙北大學中文系,沒讀過幾本書的戚洪波因為這個女兒還上過一次浙北日報的頭版,這讓跟下九流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戚洪波很是為這個女兒驕傲。戚家除了打掃書房的傭人,能進這間書房的也就長子戚小江和排行老五的戚小涵。

    「小五,快期末考試了吧等考完試,大哥和大嫂帶你一起去歐洲玩。」

    「沒空。」小五翻了個白眼,換了個更舒服卻更難看的姿勢。

    戚小江很耐心道:「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現在讀了很多書了,得多出去走走。」

    小五沒好氣道:「古人還說父母在,不游遠。」

    戚小江也知道咬文嚼字上自己遠不是這個妹妹的對手,嘿嘿訕笑了兩聲:「我們主要就去看看大英博物館、盧浮宮,回頭如果有空再飛趟俄羅斯,去看看冬宮也不錯」

    聽到世界四大博物館其中之三,小五終於眼皮子動了動,掃了自家大哥一眼:「大英博物館和盧浮宮我都去過,冬宮倒是可以走一趟。」

    戚小江苦著臉道:「冰天雪地的,大冬天跑去俄羅斯有些遭罪啊。」

    小五聳聳肩:「你不去的話,我一個人去。」

    戚小江立刻投降:「哎喲,我的小祖宗,你要是真一個人去,有個什麼閃失,老爺子還不把我扒了皮抽了筋,掛在你們浙北大學的旗桿上晾上三天天夜」

    見戚小江說得無辜,小五這才抬起頭:「是嫂子要去歐洲吧」

    戚小江嘿嘿訕笑:「你嫂子最近心情不好」

    小五冷笑:「我還是喜歡白玲多一些,至少她不嬌氣。」

    戚小江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沒好氣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小五瞥了他一眼:「見異思遷,跟老爸一個德性」

    「咳」書房門口傳來一聲清咳。

    戚小江臉色一變,連忙從沙發扶手上站了起來,笑著迎向負手邁入房中的:「爸」

    小五撇了撇嘴,沖正邁入房中的年長男子揚了揚下巴,便又將注意力轉到自己手中的書冊上去。

    戚洪波六十歲不到,但長像偏年輕,看上去還不足五十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家居服趿著棉拖,跟戚小江站在一起,更像是兄弟而不是父子。

    「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戚洪波聲音很哄亮,中氣十足。

    戚小江下意識地看了小五一眼,戚洪波瞪眼道:「怕什麼你那點醜事,還怕自個兒的妹妹知道不成」

    戚小江不敢跟老頭子頂嘴:「我派出去的人已經發了消息回來,白玲從咱家出去不到半年,就誕下了一個男嬰。後來白玲轉行當了經紀人,孩子就扔給她母親帶了。還是打草驚蛇了,才給了她轉移孩子的時間。您放心,我一定盡快把孩子帶回來。」

    戚洪波走到書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壺,剛仰頭灌了一口,就被跳起來的小五一把奪了過去。

    「爸,飯前泡的茶,都涼了」小五將茶壺抱在懷裡,小臉蛋一臉幽怨。

    被搶了茶壺的戚洪波非但不生氣,相反一臉求饒的笑意:「還是涵涵知道心疼爸爸。剛剛睡了一覺,忘了胃潰瘍這檔子事情了,再也不了再也不了」

    戚小江似乎早就對家中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氛圍習以為常,訕訕笑道:「爸,我去倒壺熱水來。」

    「不用了,讓水伯拿來就行了。你現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了媳婦就忘了爹,說說看,今天回來的目的。」

    戚小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爸,我不是都成家了嘛,家裡這麼多媽媽,我一個大男人住著,多不好。古時候太子成年也要搬進東宮,更不用說我一個三十好幾的人了。」

    戚洪波哼了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就抓緊把我孫子接回來,孩子回來了,管你跟哪個小明星廝混,這麼多年了,連屁都沒生出來一個,沒用的東西」

    戚小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幸好倒完茶將紫砂壺送上來的小五適時地說了句:「爸,您就別罵大哥了,他這樣兒,還不是依樣畫葫蘆,都是跟您學的」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7 00:55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3
第九百八十六章 十五歲考進浙大的小孩子

    戚洪波被女兒埋汰,也不生氣,咧開大嘴哈哈大笑︰「你老子我一世梟雄,多娶幾房夫人怎麼了?算命的跟我說,多幾房夫人才能鎮得住咱們的家宅,少了指不定就要大禍臨頭。《 你大哥不一樣,他沒這個命。」

    在家中排行老五的戚小涵翻了個大白眼,砰一聲,將出自宜興名家之手的紫砂茶壺磕在紅木書桌上︰「行行行,您身體好,娶多少您說了算!」她難得跟只講糙理的老頭子多計較,再順的理兒到了老頭子這裏都能被他正理歪說。

    戚洪波寵溺地看一眼戚家迄今為止最會讀書的姑娘︰「還是閨女知道心疼爹!」

    倒完茶,戚小涵很識相地抱著兩本書跑出了書房,除了書房,她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後院的狗窩,別人家的狗窩可以叫窩,戚家的狗窩足足有百來十個平方,養著戚洪波最心愛的幾條寵物狗。

    待小五出了書房,戚洪波瞬間沉下臉來︰「踫到麻煩了?」

    「嗯,齊褒姒似乎有意替白玲出頭。」戚小江一邊小聲說著,一邊觀察著他老子的臉色。

    「齊褒姒?」戚洪波微微皺眉,「齊南山的妹妹?」

    戚小江點頭︰「其實齊南山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一個叫李雲道的人。」

    「李雲道?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爸,齊褒姒跟李雲道關系不太一般,我下午去大劇院堵白玲了,沒堵著人,倒是抓了齊褒姒跟那小子的現行,他們倆躲在vip休息室裏摟摟抱抱,關系肯定不一般。」戚小江解釋道。

    戚洪波沉思片刻,才道︰「如果單是一個齊褒姒,咱們倒不需要多擔心,他齊南山手再長,也不至於從魯南將膀子伸到浙北的口袋裏來。但是這個李雲道,阿凡應該跟你提過了吧?」

    「嗯。」戚小江點頭,「阿凡說得很嚴重,所以我必須回來跟您商量一下對策。只是咱們接回老戚家的骨肉,放置四海,咱們都佔著理兒,他李雲道就算是公安局局長,也管不了咱們的家事吧?」

    「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戚洪波呷了口大紅袍,緩緩道,「我最近派了三路人馬,分別趕赴北京、江南和香港,阿凡只是其中一路,他所瞭解的情況只是萬中之一而已。李雲道這個人,比你想象的要難對付得多。我倒是不擔心他插手我們的家事,只是怕人家玩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爸,您的意思是……」戚小江感受到了老頭子話裏的沉重。

    戚洪波道︰「李雲道這個人來頭很大,首先他在京城的背景很硬,硬到就算咱們身後那位想動他,還要掂量掂量需要付出的代價。京城有不少二世祖已經在他手裏吃過虧,我派去京城的人幸好還有些人脈,否則就算出錢也不定能打聽到這些事情。江南的事阿凡應該都跟你講了,我就不多說了。再說香港,這個人在香港的時候,將傅氏硬生生扳倒,這份功力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就能達到的。傅九彪是香港警隊的前任一哥,近些年傅氏企業在香港只乎獨佔半壁江山,這樣的家族遠遠超過了我們戚家的規模,有他們作為前車之鑒,對付這個人,咱們還是不得不一百二十個小心啊!」

    「爸,我聽阿凡說,李雲道在江南的時候,還有些黑道背景,他一個官面上的人,怎麼會跟那些事情扯上關系的?」戚小江無法理解,李雲道也就三十出頭,已經是實打實的實權正處級,說上頭沒人的話,打死他都是不信的。但既然有那般通天背景,幹嘛當初還要跟黑道扯上關系呢?

    戚洪波搖頭道︰「自古兵賊不分家,古時候邊境上擁兵養賊的例子就不用說了。李雲道這個人水#很深,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跟他撕破臉皮。但是,如果他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老七頭』手下上萬兄弟也不是個個都吃素的。」

    戚小江望了一眼在書桌旁負手而立的父親,因為精力充沛加上保養得極好,看上去更像是自己的兄長,這幾年戚家產業越業越多,有些賺錢,有些賠錢,但總體正行上略有盈餘,倒是在撈偏門上,戚家這幾年更是一日千里,父親戚洪波更是眾望所歸地坐上了西湖黑道第一把交椅。父親這些年的仗義疏財和樂散好施終於有了回報,在如今的浙北黑道提起戚洪波,鮮有不給三份薄面的人。

    這幾年伴隨著戚洪波江湖地位的提升,戚小江在整個西湖市也算是一呼百應,原先那些做不順的正當生意也漸漸開始有了起色,只是隨著老頭子胃口越來越大,戚小江隱隱有些擔心。和父親一樣,戚小江並不擅長讀書,只混了了個中專文憑就進了社會,一開始也跟著戚洪波打打下手,後來主要幫老頭子打理正當生意,否則一個東城區政協委員的席位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能收入囊中的,事實上戚小江身上還同時兼任了市工商聯常務副會長、房地產行業協會副會長等眾多兼具政商兩界性質的頭餃。

    「爸,其實家裏明面上的生意現在已經上了軌道了,就算這些明面的生意都不做,單咱家這些年積累的財富,也夠用幾輩子了,您看桌子底下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慢慢地放出去?」戚小江醞釀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爸,我不是膽小,也不是怕,只是咱們國家不比外國。我知道您有個打造地下世界的夢想,但如今的政治和社會環境,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土壤,只要您只的做到一家獨到,到時候盯著您的,肯定就不僅僅是李雲道一個正處長的公安局副局長了。」

    戚洪波沒有說話,看了長子許久,直到看得戚小江心裏發毛,才微微嘆了口氣道︰「打造地下世界這類的混話,只是爸爸我年輕時不懂事的豪言壯語,當不得真。你沒有坐在我的位置上,所以你感受不到形勢逼人的苦楚。如今已經不是我想要做大做強,而是形勢逼著我要這麼做。你想想看,如果現在咱們說放手就放手,跟著咱們家這麼多年的老兄弟們怎麼辦?我們這些年退居幕後,說轉正行就可以走正行路子,但天天打打殺殺沖在前面的是他們,我們撤了,你讓兄弟們怎麼辦?」

    戚小江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說服老頭子,一個從十五、六歲時就拿著西瓜刀在大馬路上跟人拼命的人,用中國綠林豪傑慣用的手法走到如今,他早就形成了自己根深蒂固的價值體系,你讓他兩手一攤直接放棄,這幾乎是天方夜譚。

    走出桃花源別墅的時候,戚小江的心情很沉重,在他看來,如今的戚家就如同一個裝滿金湯的紙糊池子,隨時隨地都能被李雲道那樣的人捅出一個巨大窟窿。牆倒眾人推的場景他不想也不敢去想象,只是如今戚家彷彿被綁在一架巨大的戰車上,戰爭之鼓轟隆隆,明明知道前方是屍骨遍野,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沖。金錢這種東西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對於戚小江來說,只是一個數字遊戲,一個人再怎麼吃,也吃不了一座金山,躺下頂死也就幾個平方,錢已經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接下來要考慮的事情便是如何保住這些錢以及有命來花這些錢,否則這些錢也就只是銀行賬戶上的那些個零,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凡青蛇開著車門,一隻瘸腿掛在外面晃悠著,一邊抽煙一邊聽車上收音機裏傳來的越劇《西湖山水還依舊》。見戚小江出了別墅,收回瘸腿的同時,將煙頭準確無誤地彈入幾米外的垃圾桶裏。他瞥了一眼後視鏡,見戚小江面色不佳,跟著戚老大打了半輩子江山的快刀手不動聲色道︰「老大不讓動他?」凡青蛇是自赴江南瞭解了李雲道的過去,他甚至打聽到李雲道身上也隨時隨地攜帶一把很詭異的三刃刀,據見過的人說,李雲道的出刀速度如雷電一般,這讓玩了一輩子刀的凡青蛇很是躍躍欲試。

    戚小江沉著臉沒有說話,凡青蛇似乎也能猜到答案,發動汽車,正欲踩油門,車門卻被人一把拉開,凡青蛇微微一驚,伸手摸向一直插在駕駛座下的刀柄,等轉頭看到一張俏皮的面孔和瓶底般厚實的眼鏡片,這才心中一鬆,將手縮了回來。

    戚小江皺眉看了一眼坐到自己身邊的小五︰「不是今天沒課嗎?」

    戚小涵雙手插在厚實的羽絨服口袋裏,吹了個口水泡泡,不耐煩道︰「我想出去兜兜風還不行嗎?家裏太悶了。」

    車子駛出桃花源的大門,小五理了理頭發,一手托腮打量著戚小江說道︰「你跟老爸在書房裏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戚小江微微一驚,就連開著車的凡青蛇也驚得差點兒將油門當剎車,不過車子微微抖動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倆都別激動,青蛇叔叔,我六歲那年你被人砍得渾身是血,我問你出了什麼事,你說出了車禍,我其實什麼都知道,車禍怎麼可能會在你背上拉下那麼大一道口子?只有西瓜刀才會留下那樣的傷口。還有,這幾年大哥你雖然不管家裏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了,但是家裏天天來的是些什麼人,我又不傻,上回老爸派貓叔送我回學校,直接就將我們學校幾個據說混社會混得還不錯的學長嚇得不輕,見了貓叔真的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戚小涵撇嘴道,「你們當我是小孩子,可是我是個十五歲就能考進浙大的小孩子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4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世間因果

    小五口中的貓叔,也是戚洪波的左膀右臂之一,是跟凡青蛇一個級數,姓毛名舒,綽號老貓,擅使一對雙節棍,據說能將雙節棍耍得水潑不進。這是不是誇張誰也不知道,但老貓的確有過以一己之力擋住十名刀手的輝煌戰績。老貓幾乎是一戰成名,躋(身sh n)戚洪波(身sh n)側成為核心黨羽成員。只是貓和蛇永遠成不了朋友,老貓和凡青蛇也相互看不順眼,老貓覺得凡青蛇除了刀子玩得還不錯外其餘一無是處,凡青蛇認為老貓在(身sh n)經百戰的自己面前完全是小兒科,先前幾乎水火不容。而凡青蛇瘸了一條腿後,兩人的關系反倒是緩和了起來,雖然談不上摯友,但也能偶爾坐下來聊上兩句,不至於動不動就抽刀舞棍。

    凡青蛇聽到老貓的名字,嘿嘿了兩聲,卻沒有說話,動了動那隻半瘸的腿,嘴角微微扯動數下。

    戚小江無奈地揉了揉(身sh n)邊小五的腦袋,將少女原本柔順的頭發弄得跟雞窩似的︰「明明是個孩子,偏偏要這麼早熟,你知不知道長大得越快,你的幸福感就越低?老爸不想讓你牽扯進這些事(情q ng)裏來,一方面是考慮到你是個姑娘家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你是咱們戚家難得一遇的天才,照你現在的讀書進度,二十五歲前讀個博士出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題吧!」

    小五習慣(性x ng)地撇嘴道︰「用不了那麼久,明年年底的時候,也許就可以修滿所有的本科學分了。」

    戚小江很頭疼地揉了揉眉頭︰「有個這麼聰明的妹妹,你讓我這種智商平均水平以下的哥哥怎麼有臉活在這世上呢?」

    小五俏皮道︰「哥,你智商低,但(情q ng)商高啊。」

    戚小江伸手幫妹妹理順頭發,嘆氣道︰「(情q ng)商高有什麼用呢?現在前後左右都是困局,步步為營,終於能體會那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一般的感受了。」

    小五打開車窗,窗外的冷風吹進來,只穿了一件薄襯衣的戚小江打了個哆嗦,卻讓他的頭腦愈發清醒起來。

    老頭子現在還不能倒,否則戚家就完蛋了,香港傅家那般的參天大樹,一樣沒能逃過樹倒猢猻散的結局,如果沒有老頭子這棵參天大樹,無論是小五,還是剛剛踫到的六媽媽,每一個戚家人都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戚小江腦中又浮現了那張膚色白皙面孔,微眯的桃花眸卻總讓他有種被叢林狩獵者盯上的錯覺。

    「阿凡,何青蓮這幾天還在西湖嗎?」戚小江突然開口問道。

    「在的,似乎歐蚍蜉有意讓他作為西湖代言人的存在。」凡青蛇的消息向來很駁雜,卻也很精準,「老大想約歐蚍蜉,不過對方一直在推脫。」

    「歐老頭不想踫這塊了?」戚小江馬上就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目前還不清楚。」

    「何青蓮跟誰比較熟?」

    「最近他跟雲里科技的董照金打得火(熱r ),據說雲老闆有意跟歐蚍蜉互持股份,但只是傳聞,未經證實。」凡青蛇一邊開車一邊緩緩道。

    「嗯,互換股份的事(情q ng),我前兩天跟瑞安投資的人吃飯時也聽說了。但是不是煙幕彈現在還不知道,歐家的紅城地產這幾年在地產市場走得並不順,跟劉老爺子的(愛 i)徒分道揚鑣後,地產板塊幾乎一蹶不振。歐蚍蜉在打什麼算盤,咱們還是得邊走邊看啊。」

    冷不丁地,他(身sh n)旁的小五合上車窗,幽幽地來了句︰「人家這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從大劇院出來,李雲道將吳老爺子送回河畔小院,又跟老爺子討論了關於吳門畫派的傳統技法間的煙雲供養,綠襖子的阿荷師姐煮了滿滿一口袋的鹽水花生讓他帶回了玫瑰園的平層公寓。

    e30峯會期間,全西湖都處於放假狀態,推門而入時,看到十力和小蠻正陪著瑤瑤玩頗幼稚的飛行棋,也許是十力與小蠻從小一個在廟中接受與年齡不符的佛家燻陶、另一個則在那座山上聽著些虛無縹緲的煉仙話語,對這種全靠擲色子決定輸贏的遊戲居然也十分投入。原本十力與小蠻都是可用技巧在色子上做點文章,最起碼不在小自己四五歲的孩子面前落了下乘,但兩個孩子還是很公平地拼著運氣,在色彩斑斕的飛行棋盤上被瑤瑤殺得丟盔棄甲。

    不算忙了一天卻心(情q ng)沉重的李雲道也加入了戰團,紅藍黃綠,四人各執一方。只是李雲道的加入,也不過是多了一個被瑤瑤慘虐的對手,四架紅棋以遙遙領先的優勢飛入終極目的地。小蠻次之,十力第三,剛剛被拖入戰局的李雲道倒數第一。

    畢竟是未曾記事的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彷彿瞬間覆蓋了先前的傷痛,瑤瑤拍著小手,笑嘻嘻地不說話。

    李雲道輕撫著孩子的頭發,笑著道︰「瑤瑤最厲害了。」

    瑤瑤搖頭,指著十力和小蠻道︰「其實哥哥和姐姐都比瑤瑤厲害。」

    李雲道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孩子的敏銳度,十力和小蠻在知悉遊戲規則後,成功地避開了每一次跳躍飛行的機會,這份功力全在手上,這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事(情q ng)。瑤瑤是個很乖巧聰明的孩子,很容易就猜到十力和小蠻都在讓著自己,也不點破,盡(情q ng)地享受這份難得的關(愛 i)。

    深夜,小蠻抱著瑤瑤,兩個孩子一起滾進了次臥柔軟的鵝絨被裏,很快便進入夢鄉,十力卻獨自一人踏入燈火通明的書房。

    牆上的巨大屏幕沒有開啟,燈亮著,李雲道只是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哥。」十力輕聲喊道。

    「誒?」李雲道這才從恍神中抽(身sh n)而出,「她們都睡了?」

    「嗯。」十力點頭,輕輕躍上李雲道對面的椅子,一隻腿盤坐,另一隻小腿晃((蕩d ng)d ng)著,眨眼盯著李雲道,「雲道哥,瑤瑤沒有怪你。」

    「唉!」李雲道嘆了口氣,「她不怪我,也許是因為她還沒有長大。或許哪天她長大懂事了,就會覺得我根本沒有盡全力幫助錢強。」李雲道將後腦勺擱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神(情q ng)難得一見地頹喪。

    十力搖頭︰「《涅�經》講,業有三報,一現報,現作善惡之報,現受苦樂之報;二生報,或前生作業今生報,或今生作業來生報;三速報,眼前作業,目下受報。多人因他而死,他又因多人而亡,這便是他的因果。」

    李雲道說道︰「福禍無門,唯人所召,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如果沒有那些他人造就的因,也許也就沒有他那(日r )的果……」

    十力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李雲道嘆氣道︰「當真等不到惡報的那天哎。」

    十力道︰「那便化(身sh n)護法韋陀,維護世間因果正報。」

    李雲道的目光落在頭發已經長出數寸的十力腦袋上︰「你該去剃頭了。」

    十力燦爛笑道︰「瑾姐姐說光頭很好剃,買把剃刀,自己也可以,我準備待會兒試試。」

    李雲道這纔想起潘瑾似乎還在e30峯會的新聞中心裏趕著發稿,估計又是一個通宵。

    e30新聞中心,天色漸晚,新聞中心燈火通明,完成了一天直播工作的歐美記者大多都回房間休息了,有的人是第一次來西湖,還要趁晚上不工作的時候去看看傳說中的斷橋,只是近來天氣很好,見不到十大勝景之一的斷橋殘雪。

    潘瑾終於打完最後一個字,將新媒體圖文稿傳回香港總部,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伸長脖子四下張望︰大會期間,新聞中心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此時除了門口荷槍實彈的武警警衛,諾大的房間裏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不遠處(日r )本朝聞社的記者正趴在桌上打呼嚕,這傢伙下午在會場上就一直在打瞌睡,也不知道晚上幹嘛去了。離(日r )本記者不遠的小隔間裏是韓聯社的首席記者李素英,此時她正用(情q ng)緒激動地打著電話,不過她用的是韓語,潘瑾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但從她的(情q ng)緒和語態中可以看出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

    潘瑾有些好奇,突然靈機一動,打開在線翻譯軟件,抱著筆記本貓著(身sh n)子往李素英的方向靠了十來步,待手機能錄下聲音,這纔打開筆記本,裝模作樣地打起字來,但手機話筒一直對著李素英的方向。過了一會兒,李素英似乎很生氣地將手機拍在桌子上,隨後蹬開椅子,拿著所有東西快步走出新聞中心。

    小丫頭覺得沒勁,也沒聽懂人家說什麼,在線翻譯軟件跳了幾行字出來,都是拼拼湊湊的意思,小潘瑾一時間也沒看明白,收起手機,將自己桌上的東西也收拾好,這才背著書包走出新聞中心。

    夜風凌冽,潘瑾下意識地將羽絨服的帽子扣在腦袋上,手機顯示自己用app叫的網約車距離這裏還有兩公里。

    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個女人,遠遠地看應該是剛剛先一步離開新聞中心的韓聯社記者李素英。潘瑾在學校就聽過李素英的名字,這個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的師姐長年活躍於國際政治新聞界,美國總統換界、英國女皇生慶這些全球(性x ng)的重大政治事件,都能看到她的(身sh n)影。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事(情q ng),會惹得李素英這樣的女人(情q ng)緒失控,只是這大晚上的,她不在酒店呆著,要跑去哪兒呢?

    突然,一輛麪包車飛馳而來,在李素英面前停了下來,幾個蒙面男人跳下面包車,其中一人用手帕捂住李素英的口鼻,幾人迅捷地將人擡上面包車,揚長而去。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5
第九百八十八章 金善姬的祕密

    「什麼?你親眼看到韓聯社的記者被人綁架?」李雲道剛剛結束晚間的體能訓練,還沒來得及沖個澡,就接到了潘瑾的電話。昨天上午韓國的那位現代巾幗剛剛遭遇刺殺未遂,今天晚上韓聯社的知名政治新聞記者李素英就被綁架,李雲道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聽我說,你現在立刻回酒店,對,就回新聞中心,我記得新聞中心門口是佈置了武警的,他們都是荷槍實彈,就算真出事也能抵擋一陣子。」

    掛了電話,就看到剛剛洗完澡的十力小喇嘛吸著鼻子站在書房門口,盯著他問道︰「瑾姐姐?」

    「嗯,我得馬上趕過去看看,家裏交給你了。」李雲道一邊拿起沙發上的外(套t o)一邊對十力說道,「盯緊瑤瑤,可千萬別再出了岔子。」

    十力小喇嘛面露擔憂地點了點頭︰「雲道哥,槍呢?」

    李雲道皺眉︰「交上去了。沒事,我還有這個。」三刃刀在指尖起舞後又隱入衣袖。

    十力想了想︰「嗯,讓天狼哥和忍者姐姐跟著。」

    李雲道點頭︰「怎麼突然這麼絮叨?」

    十力歪著腦袋想了想道︰「跟張小蠻呆多了。」

    李雲道失笑︰「你這樣埋汰小蠻,小心明兒早上她起來用道術天雷劈不死你。」

    十力摸了摸頭發漸長的小腦袋︰「小蠻哪有雲道哥說的這麼野蠻啊?」

    驅車趕到酒店,李雲道被新聞中心門口的英氣武警攔了下來,剛想掏證件,卻發現自己的證件和槍支一起交給了阮小六,託他轉交給市局,自己目前從名義上來說還處於停職的狀態。

    小武警見他伸手入懷,立刻警惕了起來︰「你想幹什麼?把手拿出來!」

    李雲道苦笑︰「想給你看證件……不過,算了,我打電話讓我朋友出來。」

    當潘瑾哭著投入李雲道懷抱的時候,小武警撇嘴嘆氣,這新聞中心裏頭最漂亮的姑娘居然也明花有主了,這兩天他們輪崗休息的時候,討論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來自香港鳳凰電臺的女記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天真爛漫的姑娘居然哭了,一定是這個男人欺負了她,小武警暗暗想著,如果我的女朋友這麼漂亮,我一定捧在手上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

    又見兩人相擁著走進電梯,小武警越想越生氣,樓上是房間,用(屁p )股想都知道兩人幹嘛去了,男人哄女人的招術,來來回回不就那麼幾招嘛。

    被小武警料定要去房間幹壞事的李雲道進了房間後,卻很嚴肅地看著小潘瑾問道︰「你確定被綁架的一定是韓國記者李素英?」

    小潘瑾此時也鎮定了下來,擦著淚痕回憶道︰「她打電話的時候(情q ng)緒很激動,我有點好奇,就偷偷跑去錄音了,只不過她沒說兩句就將電話啪地一下摔在桌上,然後收拾了東西就出去了。我以為她回了房間,沒想到是出了酒店,她腳的那雙鞋是lv的限量款,我肯定不會認錯的。綁匪帶走她的時候,她掉了一隻鞋。」

    「鞋呢?」

    「在我包裏。」小潘瑾打開揹包,裏面的確是一雙lv的深色高跟鞋,「你們警察不是會測什麼dna嘛,一測就知道了,她到底是不是李素英。」

    李雲道接過女鞋端詳了片刻︰「你說她打電話的時候(情q ng)緒很激動?」

    小潘瑾點頭︰「嗯,相當激動,整個屋子都聽得到,不過那會兒就剩下我和一個睡著的(日r )本記者,否則現場肯定有人能聽得懂韓語。」

    「錄音呢?」

    「在手機裏。」

    「給我。」

    「你聽得懂韓語?」

    李雲道輕笑︰「我不懂不代表別人不懂。」

    小潘瑾握著手機,有些猶豫︰「李素英採訪的可都是大新聞呢,要是我能採訪到,肯定立馬能轉正。」

    李雲道笑著點了點小丫頭的腦門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確定你要從中謀利?」

    小潘瑾微微一愣,嚇得趕緊將手機甩到李雲道懷裏︰「算了算了,我可不想被冤鬼纏(身sh n)呢。」

    李雲道打開錄音,試聽了一段,聲音錄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勉強能夠分辨,只是他也不懂韓語,聽不出那女人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麼。

    「她發了一個祕密,關於韓國那位金夫人的,但是韓聯社的負責人不讓她發布這條新聞,怕引起全國(性x ng)的(騷s o)亂。」黑衣的由香關芷出現在李雲道(身sh n)後,凝神聽了一會,便輕鬆翻譯出了手機裏的錄音。

    由香關芷如鬼魅般的現(身sh n)將潘瑾嚇了一跳,小丫頭好奇地打量著女忍者,問道︰「姐姐,你是大叔的保鏢嗎?」

    由香關芷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將手機裏的錄音聽了一遍,才對李雲道說道︰「沒錯,這個記者的確是發現了一些她不該知曉的祕密。」

    「祕密?」李雲道喃喃道,「金夫人昨天上午剛剛經歷過一場恐怖襲擊,這種新聞還沒有嚴重到要讓一個記者人間蒸發的程度吧?祕密……到底是什麼樣的祕密會讓李素英踫到麻煩呢?」

    由香關芷將手機還給李雲道,獨自一人走到房間角落的(陰y n)影裏閉目養神,乍一看,也很難發現角落裏還站著一個人,似乎在黑暗中行走已經成了由香關芷的生命主旋律。

    潘瑾又偷偷打量了由香關芷兩眼,悄悄問道︰「大叔,她是傳說中的女忍者嗎?」

    李雲道正在思考李素英的失蹤緣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潘瑾羨慕道︰「真帥!」

    李雲道這才反應過來︰「什麼真帥?」

    「這個姐姐啊。」

    李雲道苦笑︰「這種帥是要付出代價的。」

    潘瑾吐了吐舌頭,又偷偷看了女忍者兩眼,角落(陰y n)影中,女忍者彷彿早已經與黑暗融為一體。

    李雲道又將思路整理了一遍︰「金環蛇」、「銀環蛇」隸屬的恐怖組織原本是要在e30峯會會場裏引爆一顆進化版的生化炸彈,但因為「金環蛇」錢強的良心發現,在最後臨門一腳時幡然悔悟。金、銀兩人原本就有分工,錢強臨終前透露了文心近兩個月的蹤跡,李雲道只用簡單的推理便得出銀環蛇(欲y )刺殺韓國總統金夫人的結論,這纔有了臨湖賓館的驚險一幕。

    突然,一個令人驚愕的念頭從李雲道腦中一閃而過︰難道說恐怖份子的目標從來都不是e30峯會的各國首腦,而是韓國的那位金夫人?各國首腦只是生化襲擊的附帶犧牲品,同時掩蓋刺殺韓國總統的真實目的。而且,從一開始文心就已經做好了生化炸彈襲擊失敗的計劃,並用兩個月的時間將滑翔機零件運送到臨湖賓館的屋頂,提前做好了撤退計劃……李雲道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x ng)極大,越想也越覺得驚心動魄。

    李素英到底發現了金夫人的什麼祕密?有韓國巾幗之稱的金善姬(身sh n)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q ng)會讓恐怖份子如此忌憚?

    如今錢強與文心雙雙伏法,這個答案或許只能從金善姬(身sh n)上去尋找了。但是金善姬是韓國的一號首長,其本(身sh n)就是一個國家的代表符號,在e30期間去調查金夫人,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糾紛。

    「丫頭,這件事你不能再管了。把你手機裏的私人信息備份後刪除掉,手機我要借用一段(日r )子。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及……」話未落音,潘瑾房間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李雲道扭頭的瞬間便關掉了整個房間的總電源,屋內頓時一片黑暗。

    潘瑾嚇了一跳,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撲鼻而來,她這才意識到李雲道剛剛將自己一把摟入懷中︰「你……你幹什麼……」她小臉滾燙,呼吸有些急促,聲若蚊蚋般地問道。

    「噓!」黑暗中,李雲道極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不要說話。」

    「叮咚!」房間門鈴又響了一聲。

    平靜了半分鐘,潘瑾微微鬆了口氣,她覺得也許是有人找錯了房間,沒人應答,自然也就走開了。可是她不願意動,(身sh n)邊男人傳來的混雜著煙草味的氣息,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心醉。

    她好想這一刻就這樣持續下去,從高中認得這個男人的那一刻起,他與自己從未像今天這般親密過……她突然有種沖動,她想仰起頭,他的脣近在咫尺。

    心中天人交戰,就在她終於鼓起勇氣的那一刻,叮滋一聲,房門居然被人用門卡刷開了,走廊的昏黃燈光通過越敞越大的門縫透了進來。

    她剛剛仰起的腦袋就被李雲道一掌輕摁了下來,那人在耳邊輕輕道︰「不要動,有殺手。」

    潘瑾面紅耳赤,但很快就被恐懼取而代之——殺手?殺手為什麼進自己的房間?潘瑾突然意識到自己今晚看到的那幕場景,很可能涉及一個巨大的(陰y n)謀。

    不過,幸好,有他在自己的(身sh n)邊。不知為何,她有種毫無來由的安全感,或許從十七歲那年他救自己的那天開始,她便將自己這一生的安全感都寄託在了這個男人的(身sh n)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6
第九百八十九章 執行者樸始源

    樸始源下意識地摸了摸脖了,昨天早上的那場刺殺,他差點當場喪命,殺手手中的那根錳鋼金屬絲差點兒拉斷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忍者,或許此時此刻自己早已經躺在了異國他鄉殯儀館的太平間裏了。昨天被女殺手刺了幾刀,但都不是要害,對他來說只能算是輕傷,否則剛剛也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酒店客服口袋裏的房卡。

    閃入房間後,樸始源迅速關上房門。他不知道崔祕書為什麼要讓他拿到這個女記者手機,他甚至對崔祕書提出的實在不行就殺掉那個女記者的命令有些困惑,只是他只是一個執行者,從來都是。

    房間裏一片靜謐,剛剛從光亮處步入黑暗,他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房間裏的黑暗,可是他才往前邁出一小步,剎那間渾(身sh n)汗毛豎立,剛剛邁出的腳極速收回,整個(身sh n)子緊緊地貼到房門上,一股凌冽寒氣貼著鼻尖劃過。

    他知道,那是刀氣。

    半藏妖刀,出鞘見血。

    樸始源鼻尖微(熱r ),血腥氣入鼻,他徒然心驚只一個照面,那人刀氣便傷了他鼻頭的毛細血管,不過他更覺得是那把刀硬生生將他肌膚血管裏的血吸出來一般。

    他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昨天如果不是這個(日r )本忍者,他早已經被女殺手的錳鋼絲割斷頭顱。

    「閣下到底是誰?昨天救我(性x ng)命,今天又出手阻我辦事……」樸始源自知不是這女人的對手,但他的確好奇對方的(身sh n)份,忍不住開口問道,「夫人與(日r )本那位向來不睦,想來您應該不是(日r )本首相的部下……」樸始源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日r )語,這一點倒是頗讓人感到意外。

    他終於開始適應房間內的黑暗,等他看清房中竟有三人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你們……」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行動還是太過於唐突了些,崔祕書的人說目標回了樓上房間,自己竟然自以為是地認為目標是獨自回房,卻沒料到房中還有另外兩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竟是昨天出手救自己的女忍者,那麼另外一位……

    「閣下又是誰?」樸始源用的還是(日r )語,他警惕地望著黑暗中站在陽臺窗邊的男子,那人似乎也在望著他,黑暗中一片靜謐,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雲道始終沒有說話,樸始源一時摸不清底細,也不敢冒然出手,更何況還有個武力值遠在他之上的女忍者站在暗處伺機而動。

    樸始源一時間進退不得,僵持了許久,那人終於開口︰「誰派你來的?金善姬還是崔成敏?」

    他說的是中文,這讓樸始源有些頭疼了,如果不是中國官方的人還好,一旦將中國官方卷進來,後果……他幾乎不敢去想象那不堪設想的一切。

    「你……你到底是誰?」樸始源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昨天夫人成功脫險後,也曾安排外交官與中方溝通,但是中國警方和國家安全部門均否認他們派出過忍者一類的外勤人員,至於天台上發生的事(情q ng),崔祕書也派人跟酒店交涉過,但酒店當天所有的監控錄相早已經被中國國家安全局的人取走,只要涉及到國家安全,崔祕書就算在中國認識再多的人,也無法介入調查。

    黑暗中,在樸始源聽來聲音清朗的青年笑了笑,說道︰「昨兒是我派人救了你們夫人,今天倒是要恩將仇報了?信不信我這會兒就讓人去宰了那兩個婆娘?」

    樸始源大驚︰「不要,千萬不要。」他的中文也很好,事實上他們警衛團成員,大多數都通曉幾國語言,他是其中恰好熟練掌握中文和(日r )文的那個。無論是昨天救他時那女忍者的出刀(身sh n)手,還是今天剛剛黑暗的那凌厲一刀,都激起了樸始源心底深處最為原始的恐懼。他甚至絲毫不懷疑,只要眼前的青年開口,女忍者會毫無猶豫地沖去新落腳點割去夫人那顆擁有無上政治智慧的腦袋。

    李雲道倒是覺得這個警衛傻得可(愛 i),看樣子文心刺殺金夫人的時候,這警衛看到過由香關芷出手,只有見過由香出刀的人,才能感受到那股無懈可擊的刀氣,尤其是由香經歷此前的生死考驗,刀勢少了一份霸道,卻多了一絲圓潤,刀式中的破綻卻也越來越少。由香關芷如果真想取誰的(性x ng)命,包括李雲道自己,應該都會覺得坐立不安吧。

    「韓聯社的李素英記者到底發現了什麼祕密?」黑暗中,李雲道打量著樸始源。

    後者聞言,(身sh n)子微微一抖︰「你……你……」樸始源意識到,事(情q ng)已經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他本就反對崔祕書用殺人滅口的方式去處理這件事,可是首爾那邊的人已經出手,而且很可能已經得手,就在他剛剛進入這家酒店的電梯時,行動組的人也用手機發來密碼暗訊,李素英已經被他們順利解決了。

    可是,這世上的事,始究躲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古訓。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不敢想象,這件事(情q ng)一旦發酵起來,金夫人將面臨何種詰難和羞辱,這一屆政府也很可能因此面臨前所未有的政治危機,大韓民國也許也會因為這件事(情q ng)淪為國際政壇的笑柄。

    噗 一聲,雙膝著地。

    大韓民國金夫人警衛團行動組組長樸始源竟毫無徵兆地跪了下來。

    「拜託,請閣下無論無何高擡貴手,閣下若有吩咐,始源有生之年,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雙手重疊,置於膝前地面,額觸掌面,跪地不起。

    明明是來殺人滅口的,沒能得逞便跪地求饒,李雲道對這韓國棒子的臉皮之厚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除此之外,眼前這韓國男人的忠誠倒也讓李雲道刮目相向。

    政客就是政客,最起碼在籠絡人心和駕馭下屬上面,那位國際政壇赫赫有名的金夫人的確造詣頗高。

    燈亮了,房間裏傾刻一片明亮。

    樸始源也察覺燈亮了,他不敢擡頭,只是額貼掌面,再次求道︰「拜託閣下了,始源願做牛做馬。」那青年道︰「你起來吧!」

    樸始源仍不起(身sh n),李雲道覺得這傢伙頗是搞笑,看來自己不答應,是萬萬不肯起(身sh n)了?

    「算了,你想跪便跪吧。」

    說完,樸始源便看到三個人從自己(身sh n)邊走過,除了他見過的女忍者外,另外一男一女,他只看到了腳面。

    良久,樸始源覺得三人真的離開了房間,這才緩緩起(身sh n),面色沉重。

    「大叔,我現在怎麼辦?」潘瑾也意識到(情q ng)況似乎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接下來不知道自己要面臨多少次這種有人摸黑進入自己房間的殺局危機,小丫頭雖然膽大,但是想到自己睡著的時候也會有陌生男人摸到自己房間裏來,她便覺得毛骨悚然。

    「現在嘛……」李雲道有些躊躇,韓國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既然他們已經知曉了潘瑾的(身sh n)份,暗殺很可能會接踵而至。這種事(情q ng)自然不會因為樸始源警衛的一句承諾而發生變化,先不說在政治的面前一個警衛的承諾只值幾斤幾兩,估計如果有需要,那位手段高明的金夫人會毫不猶豫地除掉樸始源這個忠心耿耿的部下。

    政壇,纔是這世上最血腥的戰場,在政治利益的面前,一切人(性x ng)都有可能被抹殺得一干二淨。

    「你先跟我回去,這段時間我會讓由香形影不離地跟著你,可能會讓你覺得不太習慣,但是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也不想被人無緣無故地抹了脖子吧,尤其是在你睡著的時候。」李雲道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

    「可是我的工作……明天才閉幕……」小丫頭心中很矛盾,一面是作為新聞記者的最起碼的責任感,一面卻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有千(日r )做賊的,哪有千(日r )防賊的。我會讓人給由香辦一張證件,這樣她和天狼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你的安全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她和天狼聯手,還有人能將你抹了脖子,那就只能算你倒黴了。不過這樣的高手應該入境就會被踢出去吧!」李雲道想起蔡桃夭跟自己提起的那些自古在華夏就存在的高手。

    全(身sh n)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由香關芷看了李雲道一眼,淡淡道︰「我不需要證件。」

    李雲道苦笑搖頭︰「她可是要進30會場的,你沒有證件怎麼跟進去?」

    由香關芷面無表(情q ng)道︰「我有我的辦法。」

    韓國代表團祕密新落腳點,樸始源再次下跪,剛剛是自願的,這一次卻是被迫的,只是他的表(情q ng)似乎有些震驚,斗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崔祕書,我要見夫人。」

    法令紋極深的崔成敏輕哼了一聲︰「夫人(身sh n)邊,只留有用的人。」

    「崔祕書……」樸始源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是真的,但是,他也清楚,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作為行動組的組長,他知道太多的祕密了。

    祕密這種東西,向來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這一點就連樸始源自己也深信不疑。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6
第九百九十章 天高任鳥飛喲

    樸始源一直覺得面對死亡自己應該是能坦然接受的,畢竟自己接受那麼多的訓練,終極目的就是為政要們擋下致命的子彈。可是當槍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xu )時,他還是覺得這樣子的死法對自己來說並不公平。

    黑布蒙著眼,他也不清楚自己被帶去了哪裏,(身sh n)後押解自己奔赴到「刑場」的是自己同組的手足兄弟,他能聽得出,將槍口對準他太陽(穴xu )的年輕人是昌民,這孩子剛剛加入特衛隊的時候,配槍還是樸始源親自發到年輕人的手上的,今天這支槍正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樸始源的腦袋。

    夜風料峭,樸始源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昌民啊,只希望你他(日r )不要重蹈哥哥今時今(日r )的覆轍。」夜色中,誰看不清執槍青年的臉部表(情q ng),只是端著手槍的手腕卻沉穩如常。

    「昌民啊,我的老母親葬在大邱,如果我死在這異國他鄉……有可能的話,把我的骨灰帶回去,哪怕撒在老母親的墳頭也好啊……」

    「昌民啊,你最喜歡我的那把手弩,我死了以後就歸你了。」

    「昌民啊,替我給首爾孤兒院的院長道聲歉,答應孩子們明年(春ch n)天去郊外(春ch n)遊,看來此生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青年(身sh n)後的黑衣成員催促道︰「快點,別磨蹭了,不是在韓國,又不是第一回做這種事。」

    被樸始源稱為「昌民」的青年似乎輕輕嘆息一聲,小聲道︰「始源哥,對不住了……」

    樸始源笑了,就如同他自己預料的那般,微笑著迎接死亡。

    只是,笑著笑著,他便流出眼淚來。

    冬(日r )曠野,夜風呼嘯,淚還未流下來,便已經失去了溫度,雙頰冰涼。

    死就一個字,但真正面對死神的時候,再勇敢的士兵也會心悸。

    他等待著槍響。

    接下來的每一秒,他都覺得太短了,又覺得似乎等得太久了。

    他很矛盾。

    直到有人在他(身sh n)後說道︰「起來吧。」

    樸始源一驚,猛然轉頭,卻看到一把妖異武士刀悄無聲息地從昌民(胸xi ng)口緩緩抽出。

    「你……」樸始源大怒,「你幹什麼?」他接過扶住口吐鮮血的昌民,昌民(身sh n)後的女子閃電般收刀,武士刀的寒光一閃而過,那張慘白到淒美的臉再次籠罩入黑色的黑行長袍中。

    「有人不想你死,他們要你死,所我只能讓他們死。」女忍者如同背誦繞口令一般說道。

    「對不起,始源哥,崔祕書說……從……從中國回去,她便許我退役,帶素……素珍一起離開韓國……」樸始源懷中的青年噴出大口鮮血,眼中的神采逐漸消失。

    「不,不,你不能死,你才二十七歲啊……昌民啊……昌民啊……」樸始源抱著昌民體溫尚存的屍體,嚎啕大哭。

    黑袍女子靜靜地站在另一具屍體旁,在黑夜中望著痛哭流涕的韓國男人,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情q ng)緒——剛剛,明明這個叫昌民的青年就要開槍殺死他,可樸始源為何要抱著他的屍體哭得如此傷心?由香關芷理解不了樸治源的(情q ng)緒,就像她不理解為何鄭天狼願意在李雲道(身sh n)邊鞍前馬後一般。

    夜風不知何時竟停了下來,樸始源終於從(情q ng)緒崩潰的邊緣回過神來,冷冷望著女忍者︰「我要見他。」

    女忍者轉(身sh n),樸始源也起(身sh n),默默跟在女人(身sh n)後,兩人一前一後,緩緩走向曠野的邊緣。

    一輛車,通體黑色,彷彿融入了無邊的黑夜。

    女忍者揚了揚下巴,樸始源打開車門。

    那膚色白皙的桃花眸的青年靜靜坐在後座上,看到他,微笑點頭︰「來了?」

    樸始源彎腰入車,拉上車門。

    相對無言。

    良久,樸始源終於搶先開口︰「我是不是會背叛夫人的。」

    那救他兩次的桃花眸青年笑道︰「哪怕她背叛了你也不行?」

    樸始源皺眉,背叛這個話題對於此刻的他來說,顯得過於沉重了。

    這世上本就不存在絕對的忠誠,只是背叛的代價高低與否。對於樸始源而言,背叛並不僅僅意味著生命安全的威脅,更多的是背叛了自己所信仰的一切——對於一個突然喪失信仰的人來說,活著與死去,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待君如瑰寶,君棄我如敝履。」桃花眸的青年用的韓語,語調因為生疏而顯得有些怪異,但樸始源此時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去思考語調的問題。他轉過頭,望著那青年,沉聲再次重申道︰「不管夫人待我如何,我是不會背叛她的。」

    青年笑了笑,換成中文道︰「我很欣賞你的骨氣,雖然它無論從時間、地點還是對象上,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但還是擋不住我對你的欣賞。」

    樸始源詫異地看著這個只在幾個小時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青年,女忍者已經出手救了他兩次,但究其原因,還是要追溯到眼前的青年,再加上幾個鐘頭前算不得太融洽的踫面,對方已經給了他三次活下來的機會。

    「謝謝!」樸始源低頭欠(身sh n)。

    (身sh n)旁的青年擺擺手︰「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拼著(性x ng)命也要守護的忠誠,或許我也就眼睜睜看著你去死了。反正這世上每時每分每秒都不斷有人在死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我又不指望死了還能坐化著燒出幾粒舍利子,所以救人一命勝造浮屠這種話對我不適用。說說看吧,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你可別告訴我你還要回金善姬(身sh n)邊去,你回去就是純粹找死了,我可沒那個時間精力派個人天天守著等著救你(性x ng)命。」

    樸始源自嘲苦笑︰「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對嗎?」

    自始至終一直沒報上自己姓誰名啥的青年聳聳肩膀︰「我讓人從太平間找了一具跟你年紀和(身sh n)形都差不多的屍體,剩下的就取決於你了。」

    樸始源搖頭道︰「沒用的,崔祕書沒有那麼好騙,她想盡一切辦法來確認死掉的人是不是我,這麼拙劣的手段,瞞不過崔祕書的。」

    單鳳眼桃花眸的青年揚了揚眉毛,突然話鋒一轉︰「對了,崔成敏和金善姬到底是什麼關系?」

    樸始源如同被盯了尾巴的貓一般,(身sh n)子一抖,警惕地盯著(身sh n)邊的青年︰「你……你都知道些什麼?」

    青年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我就隨口一問,崔成敏不是金夫人的私人祕書嘛,她們倆很早就認識了,是同學嗎?」

    樸始源微微鬆了口氣,但仍舊未放鬆警戒,轉過頭去,不再看那個彷彿能一眼將人看穿的青年。他有些擔心,(身sh n)邊的這個看起來很友善的中國人,是不是通過自己面部表(情q ng)看穿了些什麼。

    青年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樸始源︰「嗯,你需要一個新的(身sh n)份,從現在開始,哦不對,是從剛剛開始,樸始源這個人已經從地球上消失了。另外我還有個建議,等安頓下來後,抽時間去整個容吧。」

    樸始源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那張名片,只是轉過頭,緊緊盯著那青年的雙眼︰「你到底想要什麼?」

    那青年笑了起來︰「我說我什麼都不想要,你信不信?」

    樸始源冷哼一聲,眼神犀利。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毫無來由的(愛 i),他早就過了被人慫恿兩句便上刀山下火海的年紀,尤其是半生的信仰幾乎在一夜之間被擊碎後,他更是對很多人與事都失去了原有的信心。

    「拿著吧!」青年將名片塞進他的口袋,腦袋枕在車後座的頭枕上,一臉慵懶道︰「我這些(日r )子也看多了背叛與救贖,你堅持的那些東西,很珍貴,能保留多少就保留多少吧。我就當偶然發個善心,結個善緣吧。名片上的人叫阿洛斯,是個投資天才,不過不太懂得保護自己,你去香港找他,他會安排好一切。嗯,香港是個好地方,也許很適合你這樣的人。」

    樸始源默默下車,黑袍女忍者在他下車的瞬間開門上車,此時他才注意到原來剛剛前座駕駛位上還坐著一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孩。他突然有些後怕,那匿住聲息的青年如果突然發難,他也許已經死了成百上千回了。但他又自嘲地笑了起來,如果真要自己的命,人家幹嘛還花那些心思來救自己呢?

    他真的一丁點企圖都沒有嗎?樸始源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半舊的名片,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名字是花體的英文,電話看樣子是香港的手機號碼。樸始源擡頭望了一眼黑色轎車消失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想將那名片隨手飄入夜風,但出手的瞬間,他陡然扭緊那張名片,似乎這張薄薄的紙片,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後一根稻草了。

    「我死了?」他喃喃自語,「嗯,我已經死了。」

    不如為何,他的語調竟莫名地輕鬆起來,以往的桎梏似乎在一夜之間一掃而空,國家,榮譽,忠誠,必勝,這一切彷彿瞬間被一隻大手扯得支離破碎,但無形的戰甲拿下後,(身sh n)輕如燕。

    「天高任鳥飛喲,海闊憑魚躍咧……」

    遠處的夜空,傳來一陣高亢得如同鬼嚎一般的秦腔。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0:37
第九百九十一章 吃人的魔鬼

    深夜,黑色轎車在西湖市的高架路上緩慢前行,敞開的車窗裏不時飄出怪腔怪調的歌聲。前排的女忍者早就結了不動明王印,默唸金剛薩ê̌姥x洌 苯尤⺶ ? 懦檔鬧L燉塹故僑撓行巳さ廝孀拍槍忠斕母梟蜃排淖櫻 季麼笞系那嗄暉O賂梟 判ψ諾潰骸叭澹 郵莢詞歉齪萌恕!br />

    後座上的李雲道笑了笑,說道︰「是不是好人,這一點我不清楚。但最起碼,他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我喜歡這種有原則有底線並堅守著的人。這樣的傢伙,再多幾個,哪怕脾氣臭一點,也無所謂。」

    鄭天狼知道李雲道言語所指,嘆了口氣道︰「錢強……可惜了。」

    李雲道沉默了數秒,說道︰「一步錯,步步錯。錯上錯,錯錯錯。」

    鄭天狼點頭︰「三叔,現在怎麼辦?潘小姐那邊……」

    李雲道嘆了口氣︰「潘瑾還是個孩子,這種事(情q ng)自然不能讓她獨自一人面對。既然她(身sh n)後的家族願意自己出面,咱們就樂得輕閑。她外公和伯父都是著名的外交大臣,處理這點小事應該不在話下。如果到時候實在處理不好,我們再幫她想辦法就是。畢竟我們只是朋友,不能扮演家人的角色。」

    「可是潘小姐她……」鄭天狼(欲y )言又止。

    李雲道笑著擺了擺手︰「孩子戲言,當不得真,我就將她將作跟小西一般的妹妹,自家的妹妹如何下得去手?」

    鄭天狼笑了起來︰「說得也是,潘小姐漂亮是很漂亮,但脾氣跟三嬸比起來,差得遠了。嗯,跟鈺嬸也差幾個段位呢。」

    李雲道看了天狼一眼,又看了看閉目凝神的由香關芷,又唱了起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q ng)喲……」

    鄭天狼聽出了李大刁民言語間的戲弄,尷尬地笑了笑,不經意瞥了眼副駕上的女忍者,見對方扎著手印氣息均勻,這才定下心神。

    凌晨,韓國使團祕密駐點,巨大的瓷器破碎聲驚醒了代表團內的多數成員,但知悉是崔祕書在發火後,便誰也不敢敲門去問個究竟。

    辦公室內,崔成敏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鐵青的面色令她雙頰間的法令紋顯得更為(陰y n)森。前來匯報工作的行動組兩名成員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生怕一個聲響又造就眼前手掌重權的崔祕書的雷霆之怒。

    「你們說人死了?屍體呢?活人見人,死要見屍!」崔成敏聲音深沉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她明明是個女人,但說話時喉嚨間的喉結會隨之上下顫動,看得更讓人覺得(陰y n)森恐怖。

    「屍……屍體被中國警方拖……拖走了……!」行動組成員道。

    「什麼?被中國警方拖走了?」崔成敏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x ng),擡頭嚴厲地看著兩名行動組成員,「你們怎麼知道是中國警方拖走的屍體?為何不攔著他們?」

    行動組成員道︰「他們開著警車,而且……這是是中國的領土!」

    「飯桶!蠢貨!一幫沒用的廢物!」咒罵接踵而來,緊接是各種瓷器破碎的聲音。

    兩名行動組成員不敢躲閃,只能任由那些筆墨紙硯落在自己的(身sh n)上,其中一人還疲硯臺砸傷了額角,但誰也不敢開口發出一聲痛吟,因為如果躲閃或者發出聲音,他們面臨的或許是更為嚴厲的懲罰。

    「成敏啊,孩子們又怎麼了?惹你生氣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從裏間的臥室傳來。

    崔祕書咬了咬牙,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個「滾」字,兩名行動組成員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待兩人出去,臥室的門開了,那位被韓國媒體譽為史上第一巾幗的女子斜靠在門邊,微笑望向廳中的面色不佳的祕書︰「成敏啊,又出什麼事了?」

    崔成敏起(身sh n),拿起面前茶幾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溫水,端送到夫人的面前︰「孩子們做事總是不讓人省心啊。」

    夫人笑了起來,輕啜著溫水,搖頭道︰「所以他們是孩子,你纔是崔祕書啊!」

    崔成敏笑了起來,又上前兩步,幾乎是很霸道的將這位以鐵腕著稱的政治女強人擁入懷中。

    夫人並不推辭,相反頗為享受地將下巴擱在崔成敏的肩頭。

    「睡不著?」

    「嗯!」夫人喃喃道︰「今天見了美國人,對於薩德系統,他們有些新的想法啊……」

    崔成敏想了想,面色冷峻道︰「美國人一直將中國視作假想敵,在人家家門口部署薩德,相當於將刀子送到了中國人的脖子上,北京的反應要比想象中的強烈得多!」

    金善姬點頭︰「可以想象中國人的惱火。核大國之間本來就有相互確保摧毀戰略的協議,美國人這麼做是想單方面的撕毀協議,但從我大韓民國的角度來看,中國人的威脅要比大洋彼岸的美國人來得嚴重得多。"

    「六十年前的那場戰爭,人家都要打到漢城門口了,興好有美國人做後盾,否則……」崔成敏一臉感慨。

    「蛇鼠一窩而已。」金善姬嘆氣道,「當初張雲石親(日r ),被父親以軍事政變方式趕下政壇,鬱郁而終。父親在位期間,勤勉治國,打擊**,主導新村運動,開創漢江奇跡,才為大韓民國奠下躋(身sh n)亞洲四小龍的基礎。」

    「(日r )海總統和大邱總統都曾是父親的警衛,他們在位期間也是秉承了父親發展經濟的思想路線,而後纔有瞭如今的大韓民國。無論是父親在世時,還是(日r )海叔叔和大邱叔叔,都對中美兩國有非常清醒的認識。不過父親更親近美國人,他覺得這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都在美國,既然我們大韓民國要發展,就得向這世上最聰明的人學習。」

    崔成敏拍了拍夫人的肩膀,鄭重道︰「只是美國人這一次的動作過於誇張了。」

    金善姬道︰「如今的華夏已經不是上世紀末的那個華夏了,中國人也越來越在意自己的聲音。以前人家說不造航母,現在不是已經公開宣稱第二艘航母馬上要投入生產了,國(情q ng)院院長前些(日r )子專門就此事呈上國(情q ng)諮文,我們安插在中國的特工已經發現關於第二艘航母的加密電文,只是以我們的技術目前還破譯不出中國人的密碼而已。美國人在中國家門口亮刀子,也不是沒有讓中國人收一收牙齒的意思。」

    崔成敏哼了哼道︰「一頭睡醒的龐然巨獸,不咬人就不錯了。美國人聰明是聰明,但還是不太瞭解這處上下五千年的文明。」

    金善姬輕聲道︰「昨天的會面,美國人的表態已經很強硬了,薩德的部署勢在必行了。」

    崔成敏道︰「有薩德也好,至少北韓那位公子爺會收斂些,省得他成天擺弄些算盤上搗鼓出來的髒彈,還耀武揚威地沾沾自喜。」

    金善姬道︰「今晚閉幕,連夜飛回首爾吧。青瓦臺是壓抑了些,但總好過這裏,還是在自己的領土上才能安然入睡。對了,今天早上的刺客有消息沒?」她似乎自幼就早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這樣一些刺客的出現,母親、父親都是被殺手殺死,如今似乎也輪到她自己了。

    崔成敏冷哼一聲︰「屍體被中方安全局帶走了,否則……哼……我已經讓大使館與中方交涉,這件事中國人是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待的,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金善姬微微猶豫一下,問道︰「會不會是……」

    崔成敏會意,皺了皺眉︰「可能(性x ng)不大。現在我倒是覺得,會不會是中國人在背後……」

    「中國人?」金善姬想了想,搖頭道,「不太可能,畢竟這是他們的主場,孔先生不會(允y n)許的。」

    崔成敏道︰「如今他們自己的內部『改革派』和『保守派』也爭得不可開交,有些事(情q ng)或許根本都不用往上傳達。」

    金善姬皺眉,若有所思。

    門外,兩名警衛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眸子裏看到了深深的恐懼——發生在樸始源(身sh n)上的事(情q ng)或許某年某月某(日r )也會降臨在自己的(身sh n)上,屋子裏的兩個女人雖然都是大韓民國曾經數一數二的美女,但在他們眼中卻跟會吃人的魔鬼沒有太大的區別。

    「哥,始源哥和昌民哥都沒有回來。」年輕警衛很小聲地說道。

    站在他對面的警面連忙搖頭,示意他(禁j n)聲︰「別說了,禍從口出!」

    年輕警衛面色微變,深吸了口氣,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神裏露出深深的擔憂。

    次(日r )清晨,開往廣州的第一班高鐵上,樸始源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望著窗外不斷後移的景物,神色迷茫。

    「先生,您的票!」列車員禮貌道。

    樸始源按捺住內心的緊張,將自己的車票遞了上去,列車員看了一眼便還給了他,又移向下一個座位。買車票用的順手牽羊得來的(身sh n)份證,買了車票登上列車後,便順手扔進了車上的垃圾桶。

    他將車票放回口袋,又觸踫到那張紙片。

    望著窗外飛逝的山景,他默默在心中唸叨著。

    再見,我親(愛 i)的大韓民國。

    香港,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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