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失蹤的揹包
又跟齊大禍水纏綿了好半天,到臨近東方亮起啟明星的時候,李雲道環抱著她,輕拍一側肩膀柔聲道︰「明天還要彩排吧?回去睡一會兒吧,不過可別睡過頭,不然過幾天微博微信上就該有人說齊褒姒耍大牌了。」
女子噘嘴,孩子氣地蹬腿撒(嬌ji o)︰「不嘛,讓我再靠一會兒,不然又不知道哪天才能單獨跟你這般相擁在一起。」說著,她又像貪婪的孩子一般環抱住李雲道厚實的(身sh n)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傳來,一如既往地讓她覺得溫暖而有安全感。
隨著耳機裏傳來一陣電噪,夏初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麥提尼醒了,正在做朝禮。」
李雲道看了一眼東方已經隱隱露白的天空,此時正是伊斯蘭教徒做朝禮的時分,作為一個信奉安拉虔誠教徒,麥提尼也是時候該起來朝拜聖城麥加。
齊褒姒注意到李雲道的摸著一側耳廓凝神貫注的細微動作,她自然不會影響李雲道處理正事,只是覺得有些小小的遺憾,但更多的卻是慶幸,幸好自己了住在了四季酒店,幸好自己深夜無眠而走進酒店的園景中散步……
「去忙吧,我也回房間補會兒覺,否則待會兒真的要『耍大牌』了。」齊褒姒掩嘴笑著,優秀的家庭教育使她在人前人後一直謙遜而善解人意,媒體上也極少能見到關於她的緋聞和負面。
「我先送你回房間。」
「你忙你的,我住8017,離你們很近。」
與齊褒姒短暫相聚後,李雲道快步趕回房間的路上,耳機裏便傳來夏初的聲音︰「目標離開房間,重復一遍,目標離開房間。」
李雲道腳步猛地微滯,迎面走來的不正是剛剛離開房間目標麥提尼嗎?此時麥提尼換了一(身sh n)輕便的裝束,背著揹包,戴著一頂棒球帽,看著很像是來西湖旅遊的遊客。
六點就出門?李雲道微微遲疑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常色,微笑著與麥提尼擦肩而過。
「二牛和壯哥你們先跟上,看看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樣。」拐過走廊的拐角,李雲道對著耳麥下命到。
回到臨時指揮中心,精神頭一天不如一天的範志宏迎了上來,將李雲道拉到一側的房間裏,小聲問道︰「是不是之前跟蹤黑衣神祕女人的時候,我們已經暴露了?」
李雲道想了想,緩緩搖頭︰「我之前也有這個擔心,但從麥提尼的表現來看,對方只是一早就想好了撤退路線,不管有沒有我們的人跟蹤,她都會選擇在那個時間進入西湖大廈。她能提前知悉西湖大廈裏有很多與她裝扮一模一樣的演員,單沖這一點,就說明他們在西湖已經潛伏得很深了,我甚至懷疑這裏面是不是其他國家間諜機構的影子,她脫(身sh n)的法子和把握時機的能力都太專業了。」
麥提尼讓酒店前臺幫自己叫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便對司機道︰「麻煩您送我去濱江九溪風景區的五雲西路。」
中年司機很快活地應了一聲︰「得 ,走起!」一大早交接班就接到生意,司機顯然心(情q ng)很好,五雲西路在風景區內,那邊又是富人聚居區,一個從奢華的四季酒店走出來的乘客要去玫瑰園那樣地方,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
「看方向,目標是要去九溪風景區。」
「報告,目標在五雲西路下了車。」
「報告,目標在紅城玫瑰園小區周邊徘徊。」
站在屏幕前的李雲道驟然皺眉︰「他跑去那兒幹嘛?」
紅城玫瑰園是西湖早期為數不多的豪宅區之一,當年能當幾千萬買一棟別墅或一層平層公寓的均是非富即貴,哪怕放在如今均價過三萬的西湖,頗具匠心的玫瑰園也絲毫不遜色於那些全新的豪宅小區。李雲道自赴任以來就住在阮鈺安排好的玫瑰園中,自然瞭解其中住戶不少都浙北政商兩界的翹楚人物。
「給我把人盯死了。」李雲道吩咐前線行動組,「如果他有什麼異動,直接逮捕!」
「是!」耳機裏傳來二牛和壯哥的應答聲。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夏初回報說︰「目標叫了一輛電調出租,現在已經在回酒店的路上。」
「他的揹包還在嗎?」李雲道總覺是哪兒不太對勁。
「揹包?」二牛和壯哥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對啊,剛剛他出來的時候背著一個黑色的揹包,怎麼這會兒上出租的時候揹包不見了?」
李雲道摸著下巴微微眯眼,略微思索了片刻後才道︰「你們盯緊目標,我出去一趟。」
半個鐘頭後,李雲道將越野車停在五雲西路的一側,獨自一人在玫瑰園圍牆外徘徊了許久,終於在接近一處牆角大樹下看到了一串腳印。前兩天西湖市夜裏一直有雨,大樹下的泥土沒能幹透,腳印沒有經過風幹還很清晰。
李雲道蹲在大樹下若有所思時,並未留意一輛黑色邁巴赫從他(身sh n)後緩緩駛過。開車的是長相能嚇哭三歲稚童的何青蓮,坐在後排的便是那位在南方黑白兩道左右逢源的歐蚍蜉。
「青蓮,小雲是個(熱r )(情q ng)(性x ng)子,不過他麾下的兩位哼哈二將都是口蜜腹劍的角色,你跟他們相處,不比跟黑道上的人來往。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書生狠毒起來,往往比黑道上的兄弟更沒有尺度。道上的人凡事都會講究一個底線,但他們這些生意人,眼裏裝的最多的卻是個錢字,熟絡歸熟絡,我不在的時候,有些事(情q ng)你自己還是要留個心眼。」歐姓老人語重心長,顯然對這位追隨自己多年部下已經到了推心置腹的信任程度。
何青蓮絲毫不反感老人的絮絮叨叨,認真聽著,適時地點點頭,等老人說完了,才耐心道︰「歐爺,我就一該吃吃該睡睡的粗人,他們打我的主意,頂多也就是(肉r u)包子打狗。」
歐蚍蜉笑了起來,他對何青蓮自喻為狗的比方頗有些好笑,但好笑之餘,還是對何青蓮耳提面命︰「你知曉便好,如今好不容易由黑轉白,有些事(情q ng),咱們暫時能不踫就盡量不要去踫。」
何青蓮欣然點頭,老爺子說的話,向來沒有左耳進右耳出的道理,老爺子說不踫,那就暫時不去踫便是。他頓了頓,微微想了想,才又道︰「老七頭親自打了三次電話過來了,想約歐爺您小聚……」
聽到「老七頭」三個字,歐蚍蜉原本垂落的眼皮微微擡了擡,最終還是又落了下去,沉吟片刻︰「嗯,他還是不死心吶。」
何青蓮這個時候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q ng)他知道輪不到自己去評述什麼,自己也不可能影響(身sh n)後這位曾經的南方黑道巨擘。只是戚老頭在這西湖畔盤踞多年,歐氏在西湖發展,很多事(情q ng)都繞不開這條地頭蛇。
「小崔去年是不是調到了省公安廳當廳長?」歐蚍蜉不提那綽號老七頭的戚姓的人名,反而提起了去年剛剛入主浙北省公安廳的崔天鉑廳長。
「這種事(情q ng)讓崔廳出面,會不會太大炮打蚊子了?」何青蓮小心翼翼地問道。
「打蚊子倒也不至於,不過你說得不錯,讓小崔出面,的確太擡舉那條蚯蚓了。」老者自己笑了起來。
「不如……」何青蓮(欲y )言又止,以他之前跨省大梟的(身sh n)份,解決問題的邏輯無外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順我昌逆我亡而已。
歐蚍蜉笑著指了指何青蓮︰「你啊你,動不動就血濺五步的脾氣什麼時候纔可以改一改?」
何青蓮尷尬地笑了笑︰「您知道的,我是個粗人,怕是到死也改不了。」
歐蚍蜉不以為然︰「改不了也要改啊,人在進化,社會在進步,我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邏輯也要轉型升級纔是,以往打打殺殺,最終目的也就是為了那點聊以裹腹的錢和那一丁點的街頭話語權。眼界還是得開闊些,站得高一些,看得遠一點,現在的那一點點錢和一點點話語權,青蓮你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
說到媳婦兩個字,何青蓮的神(情q ng)有些黯然,似乎回想起了某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整個人也變得沉默起來。
歐蚍蜉對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算是知根知底,笑了笑也不勸慰,只是繼續剛剛的話題︰「如果小崔不合適,那就在市公安局找個合適的熟人出面吧。」
「好的,我今天就來安排。」
李雲道在大樹下蹲了一會兒,鼻翼微動地嗅了片刻,終於在黑色邁巴赫駛入拐角時起(身sh n),沿著小區圍牆一路往前走了下去,在一處桂香飄香的地方停了下來,圍牆內桂香沁人心脾。麥提尼的黑色揹包仍舊沒有任何下落,根據夏初傳過來的視頻資料,這一段圍牆是監控死角,麥提尼進入監控死角時揹包還在(身sh n)上,但再次出現在監控中的時候,他的背上已經穿無一物。
「幹什麼的?」路過的治安巡警看到李雲道在圍牆外徘徊,警惕地打量著他。
李雲道苦笑,只得掏出證件,看清姓名職務後,年輕巡警驚得連忙立正敬禮——乖乖咚的咚,早就聽說新上任的副局長是個年輕人,沒想到居然這般年輕。
「跟你瞭解些(情q ng)況。」李雲道問年輕巡警,「你們正常多久從這裏巡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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