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散冰手
施寅虎深吸了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姐那邊,我去溝通,如果不是她從小太慣著這孩子,也不至於鬧成今天這樣。」
李雲道對施寅虎的姐姐施辰龍並不熟悉,看來又是一個溺(愛 i)孩子的母親。
三人回到李雲道辦公室,那倔強的少年回頭瞪了李雲道一眼,等觸及施寅虎的目光時,又弱弱地低下頭去,看來極為畏懼施寅虎這個舅舅。
「你給我在這兒好好呆著,把(情q ng)況給交待清楚,等回去以後,看我不拾掇死你!」施寅虎瞪了少年一眼,又客氣地說李雲道和朱子胥道,「雲道,朱局,那就麻煩兩位了。我在家裏等消息!不用送了,你們忙!」說完,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徑直大步流星推門離去。
朱子胥與李雲道相視苦笑,原本以為是個大案,沒想到卻是少年偷槍誤傷人的案子,這種案子向來可大可小,就看怎麼((操c o)c o)作了。
朱子胥是老公安,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打了個哈哈道︰「雲道,那你就辛苦些,我先跟上頭匯報一聲案子的進度,回頭有了結果,你知會我一聲就行。」
朱子胥又全面放權,李雲道不(禁j n)再度苦笑,放權也意味著不想承擔責任,不過李雲道也能理解,朱子胥的正式退休迫在眉睫,自然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目送朱子胥離開,李雲道對那少年沒好氣道︰「起來!」
少年哼了哼,沒有任何動作,對於這種叛逆期的孩子來說,你的不痛快就是他們的勝利。
李雲道看了那少年一眼道︰「既然你願意跪著,那就跪吧,的確是要好好反醒反醒,你那一槍,弄不好會毀了一個人的一輩子!」
少年倔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雲道冷笑道︰「我這會兒一腳踹爆你的蛋,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什麼感受?
少年自知理虧,哼了哼,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李雲道也不再理那少年,徑直回到辦公桌後,臨近年關,有一堆文件等著自己,馬上還有大大小小無數的會議,幸好局辦文職警員吉達擅長會務文字工作,大大減輕了李雲道的負擔。以前就聽人說會山會海,沒想到等自己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也逃不離傳說中的大會接小會——市裏點名要求參加的會議不能缺席,省廳的會也不能不去,局裏大小會議作為副局長哪怕坐著一句話不說也必須參加,還有刑警支隊和剛剛交到李雲道手裏的交巡警支隊每週都有例會,李雲道作為新分管領導,也必須出席。
吉達的文字功底很不錯,用李雲道回北京的時間就加班寫出了一沓會議發言稿,不過部分措辭還得自己親自動手進行修改。李雲道改了三份會議發言稿,那少年就在那兒足足跪了一個鐘頭,到最後實在是膝蓋疼得厲害,(身sh n)子開始左右傾斜,不過少年(性x ng)格頗是倔強,盡管快支撐不住了,但腰桿子仍舊(挺t ng)得頗直。
「頭兒!」戰風雨接到通知收隊回來,敲開門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少年,先是一驚,隨後嘿嘿笑了起來,「頭兒,這小子玩的哪出戲?投案自首嗎?」
少年聽戰風雨調侃自己,擡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喲 ,還瞪我?」戰風雨失笑,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聽小叮當說了,槍擊案的始作俑者蕭子軒被舅舅綁來了公安局,而且看樣子這小子的舅舅還是省裏的大官。
李雲道清了清嗓子︰「讓木蘭把他帶去審訊室錄口供,讓他好好反醒反醒,他要是還想跪,就讓他在審訊室裏跪著交待。嗯,把攝像頭關了。」
「好咧!」戰風雨不懷好意思地打量少年兩眼,推開門沖著走廊吼了兩嗓子,不一會兒頂著一頭油膩頭發的木蘭花便探入半個腦袋。
少年對李雲道和戰風雨都不太畏懼,但看到神(情q ng)猥瑣的木蘭花時,頓時有些驚慌︰「你……你們想幹什麼?」
木蘭花((舔ti n)ti n)了((舔ti n)ti n)下脣,嘿嘿笑著搓手道︰「細皮嫩(肉r u)的少年娃,我就喜歡了!」
少年渾(身sh n)上下泛起一(身sh n)雞皮疙瘩︰「你……你離我遠點!」少年一米八的個頭,被木蘭花拉著站起來,居高臨下,但神(情q ng)中卻充滿恐懼。
木蘭花拉了拉他(身sh n)上的繩子,一下子居然沒能扯動,頓時覺得在李雲道和戰風雨面前失了面子,冷笑一聲,直接摁向少年肩井(穴xu ),少年頓時半(身sh n)麻痹,望向這猥瑣警官的眼神又多了一份畏懼。
待木蘭花將蕭子軒帶去了審訊室,戰風雨才匯報道︰「頭兒,調查的時候,發現一些新(情q ng)況。」
「哦?」李雲道正頭痛如何處理槍擊案——既然施寅虎出了面,面子還是要給的,只是如何把握這個度令他有些為難,最好是既讓施寅虎滿意,又能給上頭和社會輿論一個交待。
「有人認指,跟蕭子軒發生沖突的那夥人當中,有兩個是最近纔在東城區一帶崛起的『散冰手』。」戰風雨有些興奮,顯然這條線索具有很大的價值。
「散冰手」是市緝毒支隊最近剛剛發現的一夥人,這夥人註冊了一些餐飲店,將小份冰毒裝入普通外賣中,利用時下流利的網絡外賣軟件上的送外賣的小哥,將毒品送到吸毒人員手中。
一聽到「散冰手」三個字,李雲道立刻打起了精神︰「消息可以確認嗎?」
「我在治安大隊的時候,雖然混得不咋滴,但也經常跟一幫混子打交道,抓了幾回,一來二去就熟了。昨天晚上正好有個混那一帶的傢伙在酒吧裏,昨晚出事後,那傢伙酒駕被交巡警的兄弟逮了。他說有重要(情q ng)報提供,想換個回家過年的寬大處理,交巡警那頭的兄頭拿捏不準,剛剛回來的路上給我打了個電話,人我還沒見著,不過已經跟他在電話裏溝通過了,應該錯不了。那小子是混蛋了些,但是個孝子,家裏就一個八十歲的老母親,眼看就要過年了,關在拘留所裏他老母就得一個人過年,這個時候,他不敢拿這種事(情q ng)開玩笑。」
李雲道尋思片刻,點頭道︰「將功贖罪不是不可以,但跟他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敢騙我們,那就是罪加一等。」
戰風雨連連點頭︰「頭兒,您看這事兒該怎麼往下跟進?蕭子軒這頭……」
李雲道笑道︰「該處理還是要處理的,只是方式方法上要注意些。另外,既然他這一槍把『散冰手』打了出來,也算是大功一件嘛!」
戰風雨會意︰「我立刻跟緝毒那邊的老高聯絡,如果能在年前把這夥人抓到,大夥兒都能過個安穩年。」
戰風雨出去後,李雲道便陷入了深思。
「散冰手」團夥李雲道剛剛調到西湖時便有所耳聞,這夥人很聰明,不斷變換散毒方式,一方面註冊餐飲店的方式與外賣app合作,通過網絡微信和qq與吸毒人員聯絡,確定外賣店名,而且每過幾天就換一處店名,毫無規律可循。另一方面,他們不斷發展下線,以提成方式發展了不少貪財的外賣人員,在外賣中夾帶毒品,就算被抓了,也只是送外賣的人被抓,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發財大計。
因為之前的e30峯會,所有精力幾乎都放在了保證峯會的安全上面,也無暇顧及「散冰手」團隊,此時有了如此重要的線索,應該適時成立專案組,順藤摸瓜地找到毒源。但李雲道不確定朱子胥在這件事上的態度,畢竟對於朱子胥來說,現在任何事(情q ng)都沒有他安然退休來得重要。市裏已經確認了,(春ch n)節後,朱子胥將康與之正式交接工作,市局將迎來全新的康氏時代,在這個新舊交替的節骨眼上,朱子胥會不會大動干戈地成立專案組,這是一個未知數。
尋思了片刻,李雲道還是決定親自打朱子胥聊聊,哪怕探探口風也行。李雲道來到朱子胥辦公室的時候,朱子胥正在修剪窗臺上的綠植,看來還未退休,他便已經開始尋找退休後的心境與狀態了。
「雲道,找我有事?」朱子胥言語間頗為輕鬆,顯然當他發現槍擊案的「兇手」是施寅虎的外甥後,以他浸(淫y n)官場多年的經驗來看,此事最多變成民事賠償案,至於槍的來歷,既然涉及軍方,也自然沒人去觸這個黴頭。在沙發坐定後,朱子胥居然還難得有閑(情q ng)雅緻地泡起了茶,「什麼事?哎呀,其實都到這個時候了,很多事(情q ng),你決定就可以了。」
李雲道笑了笑,不置可否︰「朱局,在偵破昨晚的『槍擊案』的過程當中,我們的偵案人員發現了『散冰手』團夥的蹤跡,有人可以指認,昨晚跟蕭子軒動手的混混當中,有兩人就是『散冰手』團夥的成員。」
朱子胥一愣,先是習慣(性x ng)地神(情q ng)一振,這是他從警大半輩子形成的自然反應,發現破案線案就如同狼聞到血一般,但很快,朱子胥往(身sh n)後的沙發背上微微一靠,(身sh n)子鬆軟了下來,李雲道知道,朱子肯很矛盾。一面是積極破案帶來的不穩定因素,一面是安然退休的(誘y u)惑,朱子胥有些矛盾也是人之常(情q 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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