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4
第一千兩百二十四章 戰神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熟悉的歌聲吸引了李弓角的注意力,面容上的憨笑緩緩凝結。在「軒轅」的駐地裏,山東漢子「赤霄」會經常會用那口山東腔的普通話狂嚎這首歌,盡管每次都被「七星」五十步笑百步,但「赤霄」總是樂此不疲,那個總是把「我們」說成「俺們」的漢子是腦後勺中腦,一槍斃命。

    李弓角的眼圈剎那間紅了,一隻溫暖的手插入他的五指間,十指相扣,是陳苦草。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還有我。」苦草能感同身受,她進女子特戰隊時,軒轅的隊員們都是她們的教官,她清楚地知道身邊的青年與他的隊員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袍澤兄弟之情有多深,此時便有多疼,她甚至想幫身邊這個男人分擔他的痛楚。

    卡車駛入連隊駐地,兩輛悍馬也尾隨卡車駛入。駐地兩層小樓前,一個肩膀一槓三星的挺拔軍人站在樓前,面帶微笑。

    回駐地的路上,在苦草柔弱的講解聲中,士兵們大體都瞭解了剛剛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泡澤兄弟之間最容易產生同仇敵愾的情緒,士兵們再看向那兩輛悍馬的表情已經多了幾份敵意。

    站在兩層小樓前的上尉連長一眼就看到卡車上那坐著也跟普通人站立時身高相當的青年,一股發自內心的興奮與欣喜溢於言表,卡車還沒停穩時,他便已經沖到了卡車的後方,飛快地整理著儀表軍容。

    當那赤著上身的青年從卡車側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身手矯健而敏捷。

    啪!立正,行軍禮!上尉連長激動萬分,彷彿看忠實的粉絲看到自己的偶像一般,敬完軍禮後竟一時間激動得說不出話。

    「連長好!」李弓角主動打破了沉默,面對這樣的淳樸的軍人,他總是懷著最真誠的敬意和好感的。

    上尉連長連忙側開身,連連擺手︰「論軍功和軍餃,你纔是首長!」

    李弓角憨憨一笑︰「我已經不是軍人了。」

    上尉連長自我介紹道︰「我是特戰旅新兵連連長張啟國,負責今年的新兵訓練。?     這裏原來是個軍區的子弟學校,搬遷後就留給了特戰旅。」

    李弓角憨笑,視線卻越過張啟國的肩膀,落在從悍馬車上走下來的黑色綢衣女子的身上。

    張啟國回頭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飛快道︰「汪曉君是汪輝老爺子的小女兒,為人囂張跋扈,在河南鄭州一帶黑白通吃。她這一次來青海,說是說來旅遊,但具體目的不詳。」

    聽到汪輝的名字,李弓角微微皺眉。跟王鵬震、陳家老爺子等人一樣,汪輝也是新中國建國以來碩果僅存的元老之一,是曾經的黨和國家領**人,也是如今堅持路線主義不動搖的保守派的重要橋頭堡和精神支柱。對於為新中國的成立立下赫赫戰功的老人,李弓角和張啟國都是心存感激和敬畏的。

    「張連長!」汪曉君的聲音透著一股清冷,顯然對張啟國的無視感到異常憤怒,在她看來,這不僅僅是特戰旅對她的無視,而且是整個西部軍區對汪家、對父親的無視。

    張啟國在部隊混了這麼多年,也早就混成了個人精,聽到聲音,連忙轉身,熱情地迎了上去︰「哎喲!汪夫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剛剛劉連長跟我說, 發生了一些誤會!唉,咱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解開誤會,握手言和,都是一家人嘛!」張啟國拿出和稀泥的功夫,沖一樓的伙食房吼了一聲,「炊事班!」

    「有!」胖胖的炊事班班長從窗口探出腦袋。

    「加菜啊,今天有貴客,把壓箱底的好菜都拿出來!」張啟國邊笑邊沖胖班長吼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拿著飯勺的胖班長敬了個軍禮,模樣搞笑,逗得一旁的陳苦草忍俊不禁。

    「這位是……」張啟國笑眯眯地看著苦草問道。

    「報告連長,我是南部軍區特戰旅火鳳凰女子特戰隊休假隊員陳苦草。」苦草沖張啟國敬了個軍禮。

    張啟國一愣,隨即哈哈笑道︰「你就是苦草?我們陳司令的寶貝閨女?」

    陳苦草吐了吐舌頭,彷彿自言自語︰「這回想躲也躲不開了。」

    張啟國哈哈大笑,轉頭對汪曉君介紹道︰「汪夫人,您可能還不知道吧,這丫頭就是我們西部軍區的長公主陳苦草,是我們陳司令員的掌上明珠。」

    汪曉君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陳國濤是軍方新貴,這幾年幾乎是一年一個臺階,這一輪軍改更是空降至西部軍區擔任司令員。可是陳國濤的女兒,怎麼會出現在這種荒郊野嶺的窮地方?而且看她剛剛的打扮,並不是偶爾在出現在那座流水村,而是實實在在地生活在那裏。汪曉君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陳苦草與這大塊頭之間的情侶關系,能獲得陳國濤認可成為陳家乘龍快婿的又豈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角色?再加上剛剛劉鐵山和張啟國的種種表現,她此時倒真的對這個武力值爆表的大塊頭充滿了好奇。但好奇歸好奇,涉及到汪家的顏面,也不能就這麼輕鬆地讓他們一筆帶過。

    「原來是陳國濤的女兒和女婿,我道是何方神聖呢!怎麼,你們西部軍區這是想打了臉再給個鸘說@緩缶褪裁詞露濟渙耍俊蓖糲 咭簧 罷牌艄 腋黽侗鶼嗟鋇娜死錘葉曰埃 慊鼓哿說悖 br />

    張啟國也不生氣︰「是是是,汪夫人說得對,要不這樣,您先到我辦公室稍稍休息,我這就打電話給旅部匯報?」

    汪曉君鼻孔出氣︰「帶路吧!」

    張啟國沖劉鐵山使了個眼色,劉鐵山湊到汪曉君面前︰「汪夫人,這邊請!」』

    汪曉君瞥了李弓角一眼,目光充滿戲謔︰「小傢伙,你等著,沒那麼容易逃出我汪曉君的五指山的。」

    汪曉君身後的平頭青年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直到與張啟國擦肩而過時,張啟國才眯眼笑著道︰「挺好挺好,有口飯吃,沒什麼不好!」汪曉君已經走遠,但誰都能聽得出,他說的是反話。

    待汪曉君走遠,張啟國又熱情地拉著李弓角︰「不要理這個女人,他們汪家在河南頤指氣使慣了,一身臭毛病,到哪兒都覺得自己是個公主。」

    李弓角憨笑道︰「只要她把搶走的玉石還我,什麼都好說。」

    張啟國一愣,苦笑道︰「不就是幾塊破玉嗎?拿走就拿走,這漫山遍野都是玉礦,大不了我派人幫你一起進山採,沒必要跟這種吃飽了撐著的大小姐斤斤計較。」

    陳苦草也勸道︰「弓角,汪老是老顧委成員,不管怎麼說,汪老的面子,咱們總是要給的。」

    李弓角搖了搖頭,淡淡道︰「三兒說過,絕對的權力等於絕對的**。擁有權力,是一種責任,而不是強盜。」

    陳苦草聳肩道︰「那你想搶回來?」

    李弓角憨笑道︰「我可以跟她講道理。」

    張啟國哭笑不得︰「跟她講道理,你還不如花錢買回來呢!在河南,汪曉君是最大的地皮販子,絕大部分的地皮,都是她借汪老的名義強行低價入手的,地方政府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苦草搖頭嘆氣道︰「她是習慣了這種強盜式的邏輯,所以走到哪兒都會以自己為中心,稍有不滿,便會動手,打不過,就用權力來壓迫別人。哼,下次見到大姑姑,一定向她舉報!」她說的大姑姑,是老王家如今在中#紀委獨當一面的王抗日。

    李弓角和陳苦草被請進了食堂,還未到飯點的時候,一輛軍用吉普拖著一路飛揚的塵土快速駛進連隊駐地。

    「張啟國,張啟國!」一個小個子的中年男子鑽出吉普車,站在小樓前的空地上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正陪著李弓角聊天的張啟國一個激靈︰「哎呀,是方旅長!您二位稍坐,我下去一趟。」

    張啟國急匆匆地下樓,就看到劉鐵山帶著方旅長走了過來,他連忙上去想敬禮,方旅長手一揮︰「別扯這些沒用的,人呢?」

    劉建山道︰「汪夫人在連長辦公室。」

    方旅長不耐煩道︰「誰問她了,我是說大首長要的人!」

    張啟國神祕道︰「旅長,您別急,人已經留在食堂了,炊事班正做著飯呢。」

    方旅長鬆了口氣︰「昆侖山上的這條巨龍全軍都在盯著呢,司令員可是下了死命令,怎麼把人請出山,我這頭發都要愁白了。太好了,想不到這汪曉君向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回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張啟國笑道︰「旅長,還有一個驚喜!」

    「驚喜?」

    「對!驚喜!」

    方旅長跟著張啟國走進食堂,看到那坐在那裏也如同鐵塔一般的青年,不由得發自內心地歡喜起來,怪不得首長說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把人給我留下來,單這身胚子往這兒一放,這就是活脫脫的一尊戰神。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4
第一千兩百二十五章 雖遠必誅

    方旅長快步上前,主動伸手︰「李弓角!」



    提到「軒轅」二字,李弓角的眼神緩緩黯淡了下去︰「血債總要血償的!」

    本以為方明會勸自己,卻不料方明猛地一揮拳頭︰「說得好,血債血償!李弓角,你一定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知道,你不是一個人 ,你的背後有兩百三十萬的中**人,就算軍隊裏有千分之一的蛀蟲,那還有兩百二十七萬!不管是誰,都必須讓他付出代價,一定要讓那些魑魅魍魎把一個觀念刻進骨子裏,那就是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陳苦草詫異地望向方明旅長,這個身高只到弓角胸口的小個子旅長,在這一刻卻彷彿跟弓角一樣高大威猛。

    李弓角重重點頭︰「謝謝!」他擡頭看著方旅長,胸口中堅冰終於在此時感受到了一縷溫暖,這縷溫暖如同嫩芽,在中**人的堅韌不拔中緩緩成長。

    「都坐下聊呀,站著幹啥!」方旅長招呼大家都坐下,又吩付張啟國,「啟國,讓炊事班多加幾個硬菜!」

    張啟國笑道︰「早安排下去,旅長您就放心吧!」

    「方叔叔,汪曉君手裏還有幾塊從村民手裏硬用低價奪走的玉石,您看能不能協調一下?」陳苦草知道汪家的實力,所以還是想請方明居中調解,畢竟汪曉君理虧在前,有人居中調解的話,汪曉君就算再強勢,也應該會順著臺階下。

    方明笑了笑︰「行,這個和事佬我是當定了!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這位汪夫人的蠻不講理,在河南一帶可是出了名的,據說有一次她因為一個地塊跟當地駐軍發生了沖突,硬是卡著軍分區要把那個跟她硬懟的連長撤職,軍分區沒辦法,好說歹說,最後把那個連長給調換了駐地,就這樣汪曉君還一直耿耿於懷。」

    陳苦草蹙眉道︰「這跟土匪惡霸有什麼區別?汪老德高望重,難道不管她?」

    方明冷笑︰「德高望重?那是以前吧。汪曉君是汪家⼳女,嫁到趙家後,二十八歲丈夫猝死後,就一直寡居,汪家和趙家都覺得對她心懷愧疚,所以很多事情都由著她去了,只要不做得太過傷天害理,擦屁股的事情汪、趙兩家也不是頭一天干了。」

    李弓角我突然擡頭︰「她跟趙忌是什麼關系?」

    方明道︰「趙老爺子有好幾任夫人,汪曉君的丈夫應該是趙家的老⼳,就是如今的趙夫人親生的。算起來,跟趙司令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李弓角輕聲道︰「趙平安,趙忌,現在又多了個汪曉君,看來當真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方明還想說些什麼,但食堂門口傳來一聲冷哼,隨著腳步聲臨近,一身黑色綢衣的女子邁入部隊食堂。部隊食堂裏總有股散不去的飯菜味,汪曉君皺了皺眉頭,捂了捂鼻子,嫌棄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她有潔癖,這樣的環境令她全身不舒服,更讓她不舒服地是特戰旅旅長方明居然沒有第一時間來見自己,而是到食堂來見那對小年輕。想到那陳苦草的身份,汪曉君心中冷笑——一個大軍區的司令員也不定能入得汪家的法眼,更不用說司令員的女兒了。

    看到汪曉君走過來,方明還是禮節性地起身︰「汪夫人你好!」他不卑不亢,自己是窮苦人家出身,最看不得這些找著先輩旗號頤指氣使飛鷹走狗的紈褲角色。

    汪曉君見方明的態度有些冷淡,也不多寒暄,冷冷道︰「方明,這個大個子傷了我的人,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把人交給我,二是我讓當地警察把人帶走。」

    方明笑了笑︰「汪夫人,你和弓角兄弟都是我特戰旅的客人,之前產生一些誤會,說開便是,說到底大家都是軍隊出身的人,是一家人就沒必要說兩家話,您說對嗎?」

    汪曉君輕蔑一笑︰「憑你們,也配跟我稱一家人?」

    方明的臉色變了變,但他涵養極好,只微微一笑︰「交人,這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的,而且這裏是軍隊駐地,地方警察沒有執法權,要來也是糾察兵來。」

    汪曉君看著方明,面無表情︰「很好,你很好!」

    陳苦草針鋒相對︰「我們的確都很好!」

    汪曉君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便道︰「周叔叔?我是曉君,是的,我在昆侖山,這邊出了點事情,地方駐軍不太配合,估計得出動您的糾察兵了。好的,我這就把地址發給您,謝謝周叔叔。」打完電話,她臉上的笑容徒然消失,再次冰冷地看著方明和張啟國,「你們確定要這麼包庇他?」

    張啟國望向方明,方明卻仍舊一臉微笑︰「汪夫人,這又是何必呢?大水沖了龍王廟,傳出去還不是讓外人笑話?」

    汪曉君淡淡道︰「誰敢笑話我汪家?」似乎覺得這還不夠,她又補了一句,「還有趙家!」

    方明意識到,看來這位汪夫人比傳聞中的更加恣意跋扈,一個女人囂張至此,偏偏汪、趙兩家還覺得虧欠了她,他知道自己或許硬著頭皮也要扛下這件事了,不光光是為了李弓角,也為了西部軍區的顏面。

    就在汪曉君放下電話的時候,陳苦草的電話給撥到了陳國濤那裏,手機傳到了方明的手裏,方明立刻呈立正姿勢恭敬地接著電話,不停地說著「嗯嗯」和「好的」,最後說了一句「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便將手機還給了陳苦草。

    汪曉君一臉戲謔地看著方明︰「怎麼,搬救命搬到陳國濤那裏了?有用嗎?」

    方明淡笑道︰「首長說了,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如果一定要有個說法,就一定要秉公處理!」

    汪曉君輕哼一聲︰「好一個比秉公處理,好一個陳國濤!」

    方明眯了眯眼,汪曉君提及陳國濤的名字,顯然已經不在乎將整個西部戰區都置於自己的對立面。

    張啟國見兩方劍拔弩張的態勢,連忙湊上來,又拿出和稀泥的功夫︰「哎喲,眼看就到飯點了,我讓食堂加了硬菜,汪夫人您若是不嫌棄,就留在我們這兒嘗嘗咱們炊事班的手藝!咱們炊事班的班長入伍前在五星級酒店學了三年廚藝,手藝絕對沒話說!」

    汪曉君毫無掩飾對這裏就餐環境的厭惡︰「在這裏吃飯?你跟我開玩笑吧?哼,方旅長,這事兒沒完!」說著,她冷笑著轉身。

    「等等!」李弓角突然繞過桌子,三兩步上來擋住了汪曉君的去路,他的動作迅捷,方明和張啟國幾乎還沒反應過來,這赤著上身的健碩青年已經攔在了汪曉君的去路上,如果一座毅然不動的大山。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5
第一千兩百二十七章 紅發女子

    那無風起漣漪的池塘突然泛出一串氣泡,一張如出水芙蓉般的面孔緩緩從暗綠色的水下浮上水面,貝齒間咬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她的聲音極輕,動作也極緩,輕緩得連幾米外彷彿沉睡的荷花都未曾驚動。她如同一葉浮萍一般,懸浮在水中,又如靈巧的錦鯉一般,悄無聲息地從那荷葉蓮花旁擦身而過。水面蕩漾,如流動的水晶寶石下,那是一張亞歐混血的面孔,更讓人驚異的是,她發色竟是難得一見的淡紅色,此時一縷縷紅發飄蕩在水中,如同色彩斑斕卻毒性尺人的水母。只是水母大多生活在水裏,但她卻陡然從水中一躍而起,但著池邊的纜繩瞬間落在了池塘旁的木棧道上,隨著腳步身極輕地迅速向池邊的豪宅別墅接近。

    她在水中靈活得像條魚,到了岸上身手卻出乎精料地更為迅捷,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越過那豪宅的院落木柵門,女子如壁虎一般攀上幹掛花崗岩石材的牆面,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到了三樓陽臺下方。她一手扣在陽臺下方的邊緣,一手撐住借力,空中花園裏的翻書聲已經近在咫尺。她緩緩調整氣息,盡量讓一吸一呼都能與周邊的環境相融合,混血的面孔上滿是冷峻。她像一個耐心極佳的捕食者,以極難控制平衡也極危險的方式暫棲在陽臺下方,淡紅色的頭發此時居然彷彿能變色一般,也融入了別墅牆壁的環境。

    書冊翻過第一百一十三頁時,那女子陡然深吸一口氣,微微屈膝,雙臂與雙腿同時發力,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美的弧線後,如落葉般輕飄飄地落在那綠蔭青蔥的空中花園裏,剛剛緊咬在口中的匕首此時反握在左手中,右手掌中卻多了一根不知剛剛藏在身上何處的黑色皮鞭。

    輕聲讀出書冊中第一百一十三頁裏的原句佳句時,那俊美無雙的青年頭也未回,卻驚得那紅發女子停下腳步不再敢上前。等反應過來時,女子眼中多了一份惱怒,寒芒一閃,那匕首已經徑直刺向那青年的脖頸。

    「唉!」讀著書的青年發出一聲嘆息,身子微微側而一旁,那鋒利無比的匕首堪堪地擦著他的衣領而過,「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青年將書冊捲成桶狀,照著那皓白的手腕輕輕一拍,那女子彷彿觸電一般,手中的匕首「 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啪!」是皮鞭的破空之音,下一秒,那如毒蛇吐信般的鞭子已經再次襲至青年的脖頸。這比女子還要好看百倍的青年淡淡一笑,伸手便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如同鬼魅一般的鞭子,那通體漆黑的鞭子彷彿被人瞬間制住七寸的毒蛇一般,動彈不得。

    那紅發女子發出一聲嬌叱,暗自發力,但被青年握在手中的鞭子紋絲不動。

    「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再練上五、六十年,或許還有跟我一搏的機會,但以你現在的本事,就算來十來你,結局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青年嫣然一笑,如同陽光下盛開的青蓮。

    紅發女子面色復雜︰「即使不是你的對手,只要我還活著,就必定要為我的家人復仇,除非你殺了我。」紅發女子的中文說得差強人意,口音裏帶著外國腔。

    青年哭笑不得︰「還要我跟你解釋多少遍?」這一些他用的是法語,「我沒有殺你的家人,你找錯了報仇對象。」

    紅發女子恨恨道︰「我親眼看著你殺死了愛蓮娜,殺死了雅克,還有莉莉!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眼楮,因為它不會騙我!」

    青年搖頭道︰「我大師傅說,這世上的事情,虛妄的多,真實的少,你的眼楮能看到表相,卻看不到內在。」

    紅發女子咬牙切齒︰「去死!」她扔掉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翻身,一記虛招肘擊後,卻是一記膝撞頂向青年的雙腿中央。

    青年微微微眉,閃電般後撤一步,一掌輕拍在那紅發女子的膝蓋上,紅發女子吃痛,連忙後撤數步。看似輕輕鬆鬆地一掌,卻彷彿重千斤,此時她只覺得被拍中的那條腿彷彿瞬間失去了知覺,但恢復知覺後,又好像被人傾刻間灌注了鉛一般沉重。

    「阿佛洛迪德,你會下地獄的!」紅發女子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一字一頓道,「殺不了你,我會追殺你們聖教的人,我的子子孫孫也會致力於誅殺你們這些漠視生命的惡魔。」

    那面容比女子似乎還要精緻些的青年將那黑色鞭子扔下,負手而立︰「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要找的阿佛洛迪德。或許他是長得與我一模一樣,但我不是他,我叫李徽猷,是一名中國商人。」

    紅發女子碧綠的眼中閃動著驚疑,但想到收養自己的親人被紅袍殘忍殺害時的場景,她的表情再一次地變得堅定起來︰「我的眼楮不會騙我,就是你殺害了我的家人。」

    與自己的兄弟一樣,李徽猷也向來不缺乏耐心,見女子仍舊死纏爛打的架勢,也不生氣,淡淡道︰「你的家人什麼時候遇難的?」

    紅發女子面色黯淡,頹然道︰「去年這個時候。」

    李徽猷道︰「在巴黎?」

    紅發女子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仇恨︰「你都一清二楚,為什麼還要問我?」

    他突然朝空中花園內的臥室道︰「要不,你告訴她,去年此時我在哪裏。」

    從臥室裏突然走出一個趿著沙灘拖鞋的金發歐洲青年,一臉吊兒郎當的悠然自得︰「師父,去年此時我們在中國。」喬治拿出一隻破舊的智能手機,打開相冊胡亂地翻了起來,不久後舉著手中的照片沖那紅發女子道,「美人兒,你看,這是去年此時我和師父在廬山上拍的照片。」

    李徽猷微微皺眉︰「看完刪了。」

    喬治嘻嘻一笑︰「行行行,看完就刪。」法國「游泳池」出身的喬治自然清楚,幹他們這一行的,留下照片證據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他只是覺得,照片上難得有師父,有他,還有那一身肅殺的紫衣女子,就這麼刪了實在太可惜。

    紅衣女子狐疑地接過手機,照片果然面前的兩個男人和一名紫衣女子的合照,背景裏有廬山景區時刻顯示大屏,顯示的正是去年愛蓮娜他們遇害當天的時間。她看看照片,再擡頭看看那俊美得像個女子般的青年,這世上難道真的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

    李徽猷看出紅衣女子的猶豫,接著道︰「我能理解你報仇心切,但我的的確確不是你要找的那個紅衣主教。事實上,我也在找他。」他緩緩走到陽臺邊,擡頭看著藍天白雲,「找到他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他嘆了口氣,三兄弟從小被老喇嘛噶瑪拔希收養,老大弓角,老三雲道都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只剩下自己,還如同汪洋大海里的一葉浮萍,似乎永遠都尋不到自己的根在何方。

    紅衣女子此時似乎也鎮定了下來,面前的青年自己跟蹤了三個月,刺殺了不下六次,每次都束手就擒,但眼前的青年卻從來沒有為難自己。愛蓮娜被那紅袍輕而易舉地擰斷脖子的場景如仍歷歷在目,雖然長相幾乎雷同,但她已經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自稱李徽猷的青年似乎真的不是那個紅袍的殺人惡魔。但他說自己是個商人,這是她如何都不肯相信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能在自己的六次刺殺裏安然逃生?一個普通商人,能一個照面就制服自己?自己實力在圓桌互助團裏能排入前三,但在李徽猷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他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商人?還有這個成天屁顛屁顛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金發青年,她能敏銳地捕捉到金發男子身上的殺氣,她也試著跟金發交過手,對方的拳腳功夫很雜,有巴西柔術,日本空手道,甚至還有軍中的搏擊技巧。

    李徽猷轉身︰「這世上對聖教感興趣的,並不只有你和我。聖教是這個世界上最大也是最為隱祕的組織,也許它的觸角已經深入到我們每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我們卻無從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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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二十七章 紅發女子

    那無風起漣漪的池塘突然泛出一串氣泡,一張如出水芙蓉般的面孔緩緩從暗綠色的水下浮上水面,貝齒間咬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她的聲音極輕,動作也極緩,輕緩得連幾米外彷彿沉睡的荷花都未曾驚動。她如同一葉浮萍一般,懸浮在水中,又如靈巧的錦鯉一般,悄無聲息地從那荷葉蓮花旁擦(身sh n)而過。水面((蕩d ng)d ng)漾,如流動的水晶寶石下,那是一張亞歐混血的面孔,更讓人驚異的是,她發色竟是難得一見的淡紅色,此時一縷縷紅發飄((蕩d ng)d ng)在水中,如同色彩斑斕卻毒(性x ng)尺人的水母。只是水母大多生活在水裏,但她卻陡然從水中一躍而起,但著池邊的纜繩瞬間落在了池塘旁的木棧道上,隨著腳步(身sh n)極輕地迅速向池邊的豪宅別墅接近。

    她在水中靈活得像條魚,到了岸上(身sh n)手卻出乎精料地更為迅捷,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越過那豪宅的院落木柵門,女子如壁虎一般攀上幹掛花崗岩石材的牆面,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到了三樓陽臺下方。她一手扣在陽臺下方的邊緣,一手撐住借力,空中花園裏的翻書聲已經近在咫尺。她緩緩調整氣息,盡量讓一吸一呼都能與周邊的環境相融合,混血的面孔上滿是冷峻。她像一個耐心極佳的捕食者,以極難控制平衡也極危險的方式暫棲在陽臺下方,淡紅色的頭發此時居然彷彿能變色一般,也融入了別墅牆壁的環境。

    書冊翻過第一百一十三頁時,那女子陡然深吸一口氣,微微屈膝,雙臂與雙腿同時發力,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美的弧線後,如落葉般輕飄飄地落在那綠蔭青蔥的空中花園裏,剛剛緊咬在口中的匕首此時反握在左手中,右手掌中卻多了一根不知剛剛藏在(身sh n)上何處的黑色皮鞭。

    輕聲讀出書冊中第一百一十三頁裏的原句佳句時,那俊美無雙的青年頭也未回,卻驚得那紅發女子停下腳步不再敢上前。等反應過來時,女子眼中多了一份惱怒,寒芒一閃,那匕首已經徑直刺向那青年的脖頸。

    「唉!」讀著書的青年發出一聲嘆息,(身sh n)子微微側而一旁,那鋒利無比的匕首堪堪地擦著他的衣領而過,「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青年將書冊捲成桶狀,照著那皓白的手腕輕輕一拍,那女子彷彿觸電一般,手中的匕首「 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啪!」是皮鞭的破空之音,下一秒,那如毒蛇吐信般的鞭子已經再次襲至青年的脖頸。這比女子還要好看百倍的青年淡淡一笑,伸手便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如同鬼魅一般的鞭子,那通體漆黑的鞭子彷彿被人瞬間制住七寸的毒蛇一般,動彈不得。

    那紅發女子發出一聲(嬌ji o)叱,暗自發力,但被青年握在手中的鞭子紋絲不動。

    「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再練上五、六十年,或許還有跟我一搏的機會,但以你現在的本事,就算來十來你,結局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青年嫣然一笑,如同陽光下盛開的青蓮。

    紅發女子面色復雜︰「即使不是你的對手,只要我還活著,就必定要為我的家人復仇,除非你殺了我。」紅發女子的中文說得差強人意,口音裏帶著外國腔。

    青年哭笑不得︰「還要我跟你解釋多少遍?」這一些他用的是法語,「我沒有殺你的家人,你找錯了報仇對象。」

    紅發女子恨恨道︰「我親眼看著你殺死了(愛 i)蓮娜,殺死了雅克,還有莉莉!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眼楮,因為它不會騙我!」

    青年搖頭道︰「我大師傅說,這世上的事(情q ng),虛妄的多,真實的少,你的眼楮能看到表相,卻看不到內在。」

    紅發女子咬牙切齒︰「去死!」她扔掉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翻(身sh n),一記虛招肘擊後,卻是一記膝撞頂向青年的雙腿中央。

    青年微微微眉,閃電般後撤一步,一掌輕拍在那紅發女子的膝蓋上,紅發女子吃痛,連忙後撤數步。看似輕輕鬆鬆地一掌,卻彷彿重千斤,此時她只覺得被拍中的那條腿彷彿瞬間失去了知覺,但恢復知覺後,又好像被人傾刻間灌注了鉛一般沉重。

    「阿佛洛迪德,你會下地獄的!」紅發女子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一字一頓道,「殺不了你,我會追殺你們聖教的人,我的子子孫孫也會致力於誅殺你們這些漠視生命的惡魔。」

    那面容比女子似乎還要精緻些的青年將那黑色鞭子扔下,負手而立︰「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要找的阿佛洛迪德。或許他是長得與我一模一樣,但我不是他,我叫李徽猷,是一名中國商人。」

    紅發女子碧綠的眼中閃動著驚疑,但想到收養自己的親人被紅袍殘忍殺害時的場景,她的表(情q ng)再一次地變得堅定起來︰「我的眼楮不會騙我,就是你殺害了我的家人。」

    與自己的兄弟一樣,李徽猷也向來不缺乏耐心,見女子仍舊死纏爛打的架勢,也不生氣,淡淡道︰「你的家人什麼時候遇難的?」

    紅發女子面色黯淡,頹然道︰「去年這個時候。」

    李徽猷道︰「在巴黎?」

    紅發女子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仇恨︰「你都一清二楚,為什麼還要問我?」

    他突然朝空中花園內的臥室道︰「要不,你告訴她,去年此時我在哪裏。」

    從臥室裏突然走出一個趿著沙灘拖鞋的金發歐洲青年,一臉吊兒郎當的悠然自得︰「師父,去年此時我們在中國。」喬治拿出一隻破舊的智能手機,打開相冊胡亂地翻了起來,不久後舉著手中的照片沖那紅發女子道,「美人兒,你看,這是去年此時我和師父在廬山上拍的照片。」

    李徽猷微微皺眉︰「看完刪了。」

    喬治嘻嘻一笑︰「行行行,看完就刪。」法國「游泳池」出(身sh n)的喬治自然清楚,幹他們這一行的,留下照片證據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q ng),他只是覺得,照片上難得有師父,有他,還有那一(身sh n)肅殺的紫衣女子,就這麼刪了實在太可惜。

    紅衣女子狐疑地接過手機,照片果然面前的兩個男人和一名紫衣女子的合照,背景裏有廬山景區時刻顯示大屏,顯示的正是去年(愛 i)蓮娜他們遇害當天的時間。她看看照片,再擡頭看看那俊美得像個女子般的青年,這世上難道真的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

    李徽猷看出紅衣女子的猶豫,接著道︰「我能理解你報仇心切,但我的的確確不是你要找的那個紅衣主教。事實上,我也在找他。」他緩緩走到陽臺邊,擡頭看著藍天白雲,「找到他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他嘆了口氣,三兄弟從小被老喇嘛噶瑪拔希收養,老大弓角,老三雲道都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只剩下自己,還如同汪洋大海里的一葉浮萍,似乎永遠都尋不到自己的根在何方。

    紅衣女子此時似乎也鎮定了下來,面前的青年自己跟蹤了三個月,刺殺了不下六次,每次都束手就擒,但眼前的青年卻從來沒有為難自己。(愛 i)蓮娜被那紅袍輕而易舉地擰斷脖子的場景如仍歷歷在目,雖然長相幾乎雷同,但她已經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自稱李徽猷的青年似乎真的不是那個紅袍的殺人惡魔。但他說自己是個商人,這是她如何都不肯相信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能在自己的六次刺殺裏安然逃生?一個普通商人,能一個照面就制服自己?自己實力在圓桌互助團裏能排入前三,但在李徽猷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他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商人?還有這個成天(屁p )顛(屁p )顛跟在他(屁p )股後面的金發青年,她能敏銳地捕捉到金發男子(身sh n)上的殺氣,她也試著跟金發交過手,對方的拳腳功夫很雜,有巴西柔術,(日r )本空手道,甚至還有軍中的搏擊技巧。

    李徽猷轉(身sh n)︰「這世上對聖教感興趣的,並不只有你和我。聖教是這個世界上最大也是最為隱祕的組織,也許它的觸角已經深入到我們每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我們卻無從察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5
第一千兩百二十八章 紅色通緝犯

    喬治聽到圓桌互助團時,微微一愣,湊上來一臉驚異問道︰「你們是圓桌騎士的後人?」

    紅發女眼圈微紅︰「(愛 i)蓮娜是傑蘭特的後人,雅克的祖先是高文,莉莉是珀西瓦爾的後代。」

    「那你呢?」喬治好奇地打量著著這個紅發混血的姑娘,她的血脈裏一定有亞裔的血統。

    「(愛 i)蓮娜收養我的時候,說我是蘭斯洛特的後代,但從我記事起,我就在街頭乞討,是(愛 i)蓮娜和雅克收養了我和莉莉。」

    「你們居然自認為是凱爾特神話分支中圓桌騎士的後代?」喬治捧腹大笑,法國人向來自認為是歐洲正統血脈的不列顛神話是某種自高自大的笑話,但他對這個混血的紅發姑娘似乎很感興趣,「你的功夫不錯,誰教你的?」

    「一個中國人。」紅發女子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

    「這位可(愛 i)而固執的姑娘,請問芳名……」

    「我……我……我叫貞德。」紅發女子俏臉通紅,吞吞吐吐,似乎因為自己用了法國歷史上那位聖女的名字而感到十分羞愧。

    李徽猷淡淡一笑,撿起地上的匕首和皮鞭︰「這把刀很鋒利,但你用不好的話,反倒會傷了自己。至於這根鞭子,我建議你回去加上一些回鉤刺,如果再次一定要用,就在刺上面塗上毒藥。」

    貞德聽得目瞪口呆,眼前這笑容比陽光還燦爛的青年,居然有著比猶大還要歹毒的心思。

    李徽猷笑了笑︰「我還有個建議,以你目前的能力,還是不要獨自面對那位傳說中的紅衣大主教,否則你的下場很可能不會比收養你的那兩位好到哪裏去。」他本不(愛 i)說話,但面對如此執著女子,他還是想出言相勸,至少從他目前蒐集的資料來看,聖教的那位紅衣大衣教其武力值不在自己之下。

    悄然而來,卻從正門大明大方地離開。送走了貞德,喬治卻仍舊一臉陶醉︰「如果是在巴黎,我一定要跟她上(牀chu ng)!」

    李徽猷哭笑不得︰「什麼時候才能改了你這種用下半(身sh n)思考問題的毛病?」

    喬治大大方方道︰「師父,你們中國的古語都說了,食色(性x ng)也!從西方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也叫遵從自己內心的呼喚。」

    在這方面,李徽猷這個男女通吃的徒弟似乎百無(禁j n)忌,李徽猷也沒有特別約束他,笑了笑便拉回正題︰「那邊有沒有動靜?」

    「沒有,那傢伙安靜得像一頭冬眠的狗熊。」喬治拿起桌上的咖啡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n i),喝了一大口,任由那苦澀和濃香在舌齒間徘徊,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李徽猷點了點頭︰「是時候拋出(誘y u)餌了。」

    「哦?」喬治立刻來了興趣,「現在?」

    「這是條大魚。」李徽猷答非所問。

    「在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裏,這傢伙排名第十七。師父,咱們很缺錢嗎?抓到這傢伙的賞金不過五十萬美元。」喬治似乎極為不解,李徽猷為何願意耗費那麼多時間在一個紅色通緝犯的(身sh n)上,用難得的休息時間來干城市獵人的事(情q ng),在喬治看來有點兒大材小用。

    李徽猷拿起桌上的一疊資料︰「程前,原華夏石油總裁,在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斂財超過了五十億美金。外逃前他將資產轉移到了一家註冊在開曼羣島的殼公司,後來又分批將資產取道冰島和新西蘭轉到了新加坡。這(套t o)房子就是他還在國企任高管的時候,用他一個(情q ng)人的名字買的,如今一年到頭也不會來住兩次。」

    「五十億美金?」喬治並不貪財,但聽到這個巨額數目的時候也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就算換成歐元也好幾十億了!」

    李徽猷笑道︰「其實他拿走的五十億,應該並沒有全部進入他個人的資產,一半以上應該進了某些特殊(身sh n)份的人手裏。」

    喬治翻了個白眼︰「這就是為什麼我不願意在『游泳池』給那幫政客繼續賣命的原因。我是個(愛 i)國者,但不是這些政客的工具!」

    李徽猷點頭道︰「就看只剩下二十億美金,咱們東南亞分部的運作資金問題也就能解決了,至少近幾年不用為上面的拔款太少而發愁了。」

    喬治嘿嘿笑道︰「你們的特工都太實誠了,我們在『游泳池』的時候,踫到錢一類的問題,就順手轉移到安全屋了,以備不時之需。你們的那個什麼紀律,實在是難以讓人理解!」

    李徽猷笑了笑,跟叫嚷著天賦人權的資本主義社會的傢伙解釋什麼叫一心為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似乎有些難度,他乾脆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程前這樣的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貪婪,他手裏現在有很多現金,卻不知道應該投資在哪裏,或者說不知道應該安全地投資在何處。所以,這段時間我讓你慢慢接近他,這種出逃在外的人,一般都非常警惕,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並不容易。」

    「師父,還是你厲害,找了幾個人扮黑社會,把那傢伙嚇得(屁p )滾尿流,我再救他出來,果然打消了他一部分疑慮。只是現在他只告訴我自己是一個超市小老闆,還帶我去過他經營的那家小超市,生意還不錯,如果不是看過這份材料,我真猜不到這傢伙居然原來是個巨貪!」喬治的中文說得越來越順溜,只是前陣子在四川待了一小段時間,這段時間口音裏從帶著一股濃鬱的火鍋味。我

    「捨不得孩子(套t o)不著狼,幸好最近東南亞股市行(情q ng)很不錯,你就繼續扮好你的股票經紀,時不時給他點甜頭。至於股票的消息源,弟妹會每天從紐約發過來,你依樣畫葫蘆說給程前聽就可以了。」

    距離洛頓中心不足五公里的地方,街邊一家小超市,客人稀少,但(身sh n)材精瘦的老闆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斜靠在一張舒服的躺椅上,翻閱著手機裏的照片。照片上是個十來歲的姑娘,老闆看得有些發怔,當時匆匆逃出國境,也沒帶得及跟女兒道別。對於那個生他養他的國度,他唯一的牽掛就是仍在讀高中的女兒,至於黃臉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對方的長相,倒是在國內的幾個(情q ng)人,如今夜深人靜時他還時不時能回想起她們在(牀chu ng)上的激(情q ng)風#(騷s o)。

    「嘿,老程!」金發碧眼的小夥又出現在小超市的門口,(熱r )(情q ng)地跟他打著招呼。

    「來了?」程前(熱r )(情q ng)地從躺椅上起(身sh n),他在新加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人可以說說話,雖然是老外,但這青年的普通話講得不錯,更重要的是,他覺得這個法國青年再怎麼著,也不可能是國內派來的人。「今天想吃點什麼海鮮?有剛剛到貨的大閘蟹,六月黃,在中國可是很暢銷的!」小超市順帶經營海鮮貨,在附近一帶倒也算是暢銷。

    喬治笑道︰「今天股票大漲,我得好好犒勞一下我自己,大閘蟹都打包,另外再來點象拔蚌,你知道的,我喜歡生吃海鮮。」

    程前心中一動,笑著問道︰「哎喲,這是賺大錢了?」

    「大錢也談不上,算是賺了點零花錢吧!」喬治神祕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前陣子我幫朋友投了五十萬,他答應跟我五五分成,今天你猜那五十萬成多少錢了?」

    程前狐疑地比較出一個六的手勢︰「六十萬?」他覺得,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已經算是收益很高的短期投資了。

    喬治更小聲地道︰「錯了!是一百萬!我一口氣就掙了二十五萬,還不得弄點海鮮犒勞犒勞自己?」

    程度眼前一亮︰「對對對,是該犒勞犒勞自己!小王,把大閘蟹打包,今天的象拔蚌也給拿一隻!」

    喬治樂呵呵的表(情q ng),看得精瘦的程老闆眼中發光。喬治也用餘光打量著這位人不可貌相的傢伙,心中冷笑。

    終於在喬治離開的那一刻,程前突然上來︰「喬治兄弟,我這裏也有一筆閑錢,要不你幫我打理打理?利潤跟你那個朋友一樣,五五分成!」

    喬治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程,不是我不想幫你,這……這風險真的很大……弄不好我就失去股票經紀的資格了。」

    程前咬牙道︰「這樣,你六我四。」

    喬治仍是不肯鬆口,程前一咬牙︰「你七我三!」

    喬治裝作舍(身sh n)陪君子的大義凜然︰「那行,既然我們是朋友,該幫還是要幫的。不過我們得先私下簽個合約,否則我怕到時候說不清楚。不知道程你想投入多少資金?」

    程前豎起一根手指︰「不多,就這麼多!」

    「十萬?」喬治裝作有些不屑。

    果然,程前看到喬治的表(情q ng),反而很得意︰「再猜!」

    「一百萬?」

    程前繼續搖頭。

    「一千萬?」

    程前拍了拍喬治的肩膀︰「喬治兄弟,這可是我的血汗錢,可不能虧損了!」

    喬治裝作很開心的模樣︰「既然是這麼大一批資金,三七就不太合適了,這樣吧,我們還是五五分成!」

    程前一愣,心中暗暗嘀咕這老外是不是讀書讀傻了腦子,現成的錢也不掙。

    雖然對他來說,錢如今只是個數字,但誰又會嫌錢太多呢?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6
第一千兩百二十九章 華師傅

    夜色朦朧,超市打烊,員工陸續下班離開,精瘦的程老闆拉上鐵門,檢查了超市的各處角落,確認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旁人,而後才走到超市的冰庫前,打開冰庫的門,隨著嗚嗚轟鳴的電機聲越來越大,一股海鮮腐臭味撲面而來。程老闆面色凝重,從門旁取了一件羽絨服穿上,穿過堆放的(肉r u)類和海鮮,徑直來到冰庫的最深處。移開靠牆堆放的紙盒,鐵牆從上到下竟呈出一條不易察覺的小縫, 鐵牆的最下方有一個小孔,程前掏出鑰匙塞了進去,牆體竟緩緩開裂,不一會兒,便有一道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鐵牆內別有洞天!

    幾個木書架整齊地排列著,書架上陳列的不是書,而是用透明塑料薄膜包裹著的新幣,從地面到天花板,整整一倉庫的新幣。程老闆戴著手(套t o)的手輕輕從那整齊劃一的鈔票上撫過,眼神出奇地復雜,終於走到最後一排書架前,那裏書架的中間有兩個抽屜,他打開其中一個,裏面有兩把槍,一把魯格gp100左槍手槍,一把柯爾特1911,裏面還有幾盒子彈和幾本護照。他又打開另一側的抽屜,裏面只有幾個相框,照片上是一個笑容燦爛的少女,眉目間跟程老闆有幾份相似。他嘆了口氣我,擦了擦玻璃相框上的冰霜,長長嘆了口氣。

    合上抽屜,他轉(身sh n)開始數(身sh n)後書架上的鈔票,一千萬而已!

    「師父,這條大魚終於上鉤了!」別墅的室內泳池,喬治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短袖,叼著煙鬥,懶散地躺在泳池旁,目光卻越過架在鼻樑上的墨鏡,落在泳裏波濤洶涌的美女(身sh n)上。

    「不要掉以輕心,這條大魚很謹慎,稍有不對,就會跑得無影無蹤。」電話裏傳來李徽猷的聲音。

    「好咧師父,泳池這邊很(熱r )鬧,您要不要一起?」喬治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站起(身sh n),眉目含(情q ng)地沖泳池裏的美女發(熱r )(情q ng)地揮著手。電話陡然斷線,喬治嘿嘿一笑,將手機放下,也不脫衣服,直接一個極漂亮的跳水姿勢投入泳池,片刻後,池中那豐滿(性x ng)感的女子發出一聲嫵媚的尖叫。

    夜風輕拂,彷彿多(情q ng)的少女,在燈紅酒綠的酒吧上,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夜色晴朗,(身sh n)穿白衣的男子緩緩從站在街邊的鶯鶯燕燕當中穿過。那些(熱r )(情q ng)地招呼客人的女郎們看到這男子都覺得自慚形穢,這樣一個男子,竟比這夜店街上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漂亮。但這的的確確是個男人,他的肩膀很寬,(身sh n)材呈v型,健碩而飽滿的肌(肉r u)將白色t恤微微撐起,看得一部分女郎忍不住想撲上去摸一把。但是沒有人真的撲上去,甚至連一個主動跟他講話的人都沒有。她們都是很早就出來混社會的女子,都練出一副很不錯的眼力——她們一眼就看出,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們可以染指的。

    果然,這臉蛋比女子還要(嬌ji o)艷的男人目不斜視地穿過紅燈街區,卻在街尾陡然駐足。他轉頭看了一眼右手邊的小店,一家跟這紅燈街區氛圍完全格格不入的(日r )料店,看上去很像一部(日r )劇裏的深夜食堂,手寫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華飲居」三個大字。

    「華飲居」是這條街上最為特殊的一個存在,但不是(日r )料有多好吃,還是因為店裏的一個人。山不在高,有仙都名,水不在深,有龍都靈,一家普普通通的(日r )料店,如果老闆不是一個普通人,那麼這家店也就不會是什麼大路貨了。

    他笑了,這街上濃妝艷抹的女子在這一瞬間彷彿都黯然失色,因為他笑得彷彿(春ch n)天在陽光下綻放的鮮花。帶著這燦爛的笑容,他揭開布簾,邁進了這家名為「華飲居」的小店。

    「歡迎光臨。」這個是一個聲音嘶啞的中年男子,他背對著吧檯,打招呼時用的是(日r )語。見無人回答,中年男子轉(身sh n),卻看到一個正悠然打量店內裝修風格的青年,愣了一下,轉而用中文道,「歡迎光臨!」

    「來二兩烤鰻,不要檸檬,只要三兩三錢蒜瓣!」白衣男子一邊打量著店的陳設,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更難得的是一塵不染。

    拿著刀正在切飯團的中年男子動作微微一滯,而後嘆了口氣︰「烤鰻沒有,倒是有五兩一錢的饅頭片。」

    白衣青年笑著道︰「那就來兩份,一份加醋,一份加蒜蓉醬。」

    中年男子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走出吧檯,從門旁拿了一個暫停營業的木牌掛了出去,又鎖好門,這才轉(身sh n),面無表(情q ng)地看著白衣青年︰「等了這麼些年,我以為自己已經被忘記了,不過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白衣青年看著小黑板上的(日r )文菜單道︰「給我來份藍槍魚炒飯。」

    中年男子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白衣青年,皺眉︰「炒飯?」

    「嗯!炒飯!」白衣青年選了吧檯旁正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中年男子觀察著這比女子還漂亮的年輕人,他有些詫異,從剛剛的暗號來看,眼前的這個青年應該是如今南亞區的負責人,可是這孩子看上去太年輕了,而且還如此(嬌ji o)弱得像朵花兒。在新加坡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中年男子嘴脣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繫好圍裙,重新回到吧檯的裏面,持刀弄鏟——無論怎麼樣,他覺得食物都是值得尊重的。他的廚藝極好,魚(肉r u)切出的大小幾乎一致,炒飯只了些許橄欖油,他覺得這樣更健康些。飯還沒有炒出來的時,小店裏就已經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香味。他炒飯的動作很認真,認真得彷彿在對待這世間最美的藝術作品一般。白衣青年男子居然看得也很認真,尤其在看到他翻炒米飯的動作時,贊許地點了點頭。

    「藍槍魚炒飯。」他將飯和味噌湯以及幾道小菜一起裝在一個方形的木盤裏,推送到白衣青年的面前,「請品嘗。」

    這麼多年,他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樣的話,「歡迎光臨」,「請品嘗」,「請多多指教」,有那麼幾個瞬間,他都差一點覺得自己真的是(日r )料店的料理師了。

    白衣青年微笑點頭。他吃飯的動作很優雅,就如同他的長相一般,精緻得無可挑剔。他吃得盤子裏不剩一粒米,才啜了一小口湯︰「華師傅,你可以叫我李徽猷。」

    被稱為華師傅的中年男子微微點頭︰「我猜到了。」

    李徽猷微笑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華師傅點頭道︰「他們說原總參二部出了一個百年不遇的軍(情q ng)天才,出入朝鮮、中東如履平地。」

    李徽猷輕笑︰「恐怕不止這些吧。」

    華師傅也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聲卻比哭還要難聽︰「有人說你殺人如麻,這幾年死在你手裏的敵特或恐怖份子足有上百人。」

    李徽猷看著華師傅認真問道︰「你覺得呢?」

    華師傅冷笑︰「魑魅魍魎,死絕了纔好,多幾個你這樣的,我們這些老人就可以退休了!」

    李徽猷輕嘆道︰「如果部裏坐辦公室吹冷氣的也這麼想就好了。」

    華師傅輕蔑道︰「指望他們能理解外勤,比祈禱母豬上樹還難。」

    李徽猷笑了起來,一笑百媚頓生,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華師傅都微微怔了一下。

    「你的長相,當特(情q ng)太吃虧了!」華師傅感慨道,「總參二部的特(情q ng),絕大多數都是長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除非派上特殊用途的男男女女,但即便是這樣的人,一般也是從特殊渠道徵兵。」

    李徽猷微笑道︰「這張臉太容易讓人記住了。」

    華師傅嘆道︰「所以死人才不會泄露你的長相?」

    李徽猷搖頭︰「殺他們只因為他們該死,我大師傅說過,超度邪魔外道也是捍衛佛法正統的一種方式,他們死了,於人於己,都是好事!」

    華師傅漫不經心地開始收拾碗筷,水流聲輕緩,他粗糙手指從碗口劃過,隱約能看到虎口和食指上的老繭——這是積年累月地用槍才能磨礪出的戰果︰「獅城有大魚?」他很清楚,這個青年如今是二部南亞分部外勤組的總負責人,他會出現在這裏,意味著必有大事發生。

    「紅色通緝犯,排名前二十的一條大魚。」

    「哦?」華師傅似乎有了點興趣,「想怎麼個釣法?」

    「魚兒已經上鉤了,我現在需要人配合著演場戲。」

    「我?演戲?」華師傅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們幹外勤的,本就是天生的演員。」李徽猷笑道,「只怕演得時間長了,就真的以為自己成了那個角色。」

    華師傅再次笑了起來,只是笑聲顯得有些幹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6
第一千兩百三十章 再見了我的二部

    吧檯後方,背朝店面的(身sh n)影微微顫抖,鋒利無比的切魚刀握在手中,刀尖隨著(身sh n)子不斷顫動。

    一個沒有根的人是可悲的,失去了根又沒有信仰的人,纔是這世上最可悲的。

    李徽猷踏出華飲居後便沒有再回頭,與那搖搖晃晃的酒鬼擦肩而過時,夜風乍起,那酒鬼原本渾濁的雙目突然迸出兩道精光,雙手中各多出了一把短刀,在並肩著的一剎那,短刀如驟風暴雨般劈砍向李徽猷的脖頸。

    刀尖距離那羊脂白玉般的後頸僅一寸距離時,那持刀酒鬼眼中含笑,嘴角輕揚。

    不過如此!

    但下一個瞬間,他徒然瞳孔收縮。

    被他認為不過如此的年輕男子如同鬼魅一般轉(身sh n),脣角的詭異弧度令他心驚膽顫。更令他心悸的是刺向他心髒位置的掌尖,在離他(身sh n)邊還有一寸時突然收掌成拳,一股巨大的力道如同巨錘一般轟在他的左(胸xi ng),他後仰著,如同一隻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十多米,才頹然落地。

    詠(春ch n)寸勁!意,力,氣合一,至簡至剛至猛!

    那假酒鬼落地後心有不甘,掙扎著想起(身sh n)。

    李徽猷也不阻止,只是靜靜地站在夜幕中,望著那掙紮了數次也沒能站起來的假酒鬼。

    他轉(身sh n),不再看那個口吐鮮血的假酒鬼。

    獅子,總不至於把螞蟻當成午餐。

    從南太平洋吹來的夜風帶著一股潮濕和腥鹹,走出紅燈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他才重新邁開步子——對於那些背叛了自己曾經的理想的人來說,也許他們也很痛苦。

    但只是也許。

    他重新邁出的步子又停了下來,因為(身sh n)後響起了緩慢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李微猷微笑,轉(身sh n)看向那個穿著(日r )式木屐的(身sh n)影,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看著他略顯佝僂的(身sh n)影越來越近,手中是剛剛那把用來切魚的鋒利菜刀。

    菜刀,可以斬雞屠狗,自然也可以用來殺人。

    他的刀尖不再如之前那般顫動,整個人氣場也與剛截然不同,彷彿剛剛「華飲居」裏的溫和中年男子並不是此時趿著木屐緩緩((逼b )b )近的華遜。

    「想起來自己是誰了?」李徽猷似笑非笑,「如果你不出來,我今晚倒是真的要失望了。」

    那(身sh n)子佝僂得像個老頭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q ng)道︰「這本就是個處處令人失望的世道。」

    李徽猷負手而立道︰「所以你把南亞分部的資金統統佔為己有?」

    中年男子華遜笑了笑,笑容裏飽含諸多的無奈與痛楚︰「佔為己有?你問沒問過,那些錢是從哪裏來的?」

    李徽猷聳肩道︰「既然是南亞分部的運作資金,那自然不會是拔款。」

    華遜頗得意地揚了揚眉毛︰「哪一位行動組組長不是自己籌集的運作資金?如果連這點錢都運作不來,何談在南亞蒐集整合有用的(情q ng)報?」

    李徽猷點頭默認,他是現任的行動組組長,運作資金也是靠自籌。

    華遜揚了揚下巴︰「我自己籌來的錢花在自己的(身sh n)上,請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李徽猷失笑,華遜的邏輯不存在漏洞,但他忽略了一點——一個合格的軍(情q ng)特工首先必須是一個(愛 i)國者,華遜顯然早已經跳脫出了這個範疇。

    華遜凝視著李徽猷的雙目,說道︰「看到如今的你,我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知道在我之前的行動組組長是怎麼死的嗎?」

    李徽猷點頭道︰「是你殺的。」

    華遜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仰天長笑︰「哈哈哈,所以你也來殺我。」他用的是陳述的語氣,彷彿是在邀請一般。

    街尾處人影閃動,華遜回頭看了一眼,懇求道︰「這條街上,有無數可憐之人, 有時候只是為了換口飯吃,他們放棄了尊嚴。所以我們之間的事(情q ng),與這些可憐人無關。」

    李徽猷不置可否,人潮已經緩緩接近,至少有上百人,每人手中都持著一把砍刀,一根鐵棍或是某種可以致人鈍傷的兇器。

    「華哥,我們來了,哪裏來的野種,敢在我們『振義社』老大面前齜牙?」一個帶頭的青年揮舞著一把砍刀,似乎在下一個瞬間就想沖上來將李徽猷剁成(肉r u)醬。

    一語激起千層浪,年輕的小夥子們開始聒噪起來,這個長得比娘們還要好看的青年居然敢打「振義社」的主意,這回一定讓他有來無回。

    華遜緩緩擡手,義憤填膺的青年們停止了聒噪,目光都落在這個在紅燈區被人稱為「華老大」的中年男子(身sh n)上。他有些佝僂,甚至不到五十歲,就已經雙鬢斑白,但這毫不影響華老大在兄弟們心目當中的形象。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你們不要管。」華遜的目光從打頭的幾個青年臉上掃過。

    不知誰吼一句「華老大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再次羣(情q ng)激憤,大有集體沖上來將這個比女人長得還要好看的男子撕成碎片的沖動。

    華遜看了一眼李徽猷,神色間有些洋洋得意︰「你們退到街尾,如果有什麼事(情q ng),我再招呼你們也不遲。」

    這些混社會的青年們還是不願動,直到華遜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怒目瞪向領頭的幾個紋(身sh n)青年,那幾人不敢與華老大對視,默默地低下頭,片刻後說了句「退回街尾」,數百人這才浩浩((蕩d ng)d ng)((蕩d ng)d ng)地退了回去,但數百雙眼仍舊虎視眈眈地看著街口的兩人。

    李徽猷輕笑︰「這就是你的江湖?」他聲音平淡,不褒不貶,不帶一絲嘲諷,只是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惋惜。

    華遜扯了扯嘴角︰「我也曾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等到了年紀才知道自己連個(屁p )都不算。那些國家大事說到底關我(屁p )事?我只願當一個平頭百姓,那便去享受我的市井生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前一任行動組組長也是被自己生生割下了腦袋,只是那時候卻沒想過,某年某月某(日r ),自己的腦袋也將被別人割了去。

    李徽猷看看那些血氣方剛的青年,再看看華遜,道︰「他們似乎很崇拜你?」

    華遜搖頭︰「我只是活得更貼地氣了。沒有那麼多的道德主義束縛,我只要兄弟們過得更好,他們的家人過得更好,便心滿意足了。」

    李徽猷笑了笑,居然笑得很真誠。他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望了華遜一眼︰「希望很多年後,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這句話。」他轉(身sh n),如同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一般,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華遜目送那個跫然孑立的背影離開,等終於噓出一口氣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濕透,不由得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這前浪就差點兒被撲死在沙灘上了。

    幾個赤(身sh n)露出紋(身sh n)的青年快步湊了上來︰「老大,你沒事吧?」

    華遜搖了搖頭︰「沒事!」他轉(身sh n)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你們不要枉想去找剛剛那人的麻煩。街心的屍體,清理一下,別讓警察找過來。」

    一名手下問道︰「華老大,那屍體是什麼人?」

    華遜也狐疑皺眉︰「應該是那人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我們的朋友嗎?」手下有些不太理解,這跟華老大一貫的行事作風並不太一致。

    華老大轉(身sh n),頭也不回道︰「這種敵人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他嘆了口氣,倒拎著那把用來切魚的鋒利菜刀,走進「華飲居」前,又轉頭看了一眼那青年消失的方向、

    再見了二部!再見了,我的祖國!

    次(日r ),程前特地約喬治到了一處私密地點,拿出那一千萬現金時,故作戰戰兢兢狀︰「喬治先生,這是我多年的積蓄,你可千萬要用心打理啊!當然,利潤就按之前你說的,五五分成!」他知道,做股票經紀的,一定有內幕,否則怎麼可能在那般短暫的時間裏,就折騰出驚人的增長!

    喬治也故作驚異︰「現金?程老闆,這麼多現金,我很難處理啊……」

    程前一下子就聽出了個中玄機,是很難處理,而不是無法處理。

    他笑了笑︰「這樣吧,我另出百分之五的點數,用來處理這些現金!」

    喬治眯眼笑了起來︰「程老闆果然爽快,這樣吧,我還是私下跟你簽個合同……」

    「不用!」程前斬釘截鐵道,「你的人品我信得過!」不簽合同,但不是他真的信任喬治,而是因為就算簽了合同,產生了什麼問題他也不可能去跟喬治打官司,他如今唯一的籌碼就是喬治對於金錢的貪婪。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7
第一千兩百三十一章 父親

    初秋的西湖,清晨已經有了些許涼意。在飄飛的銀杏葉中,懷抱稚童的青年沐浴在晨曦裏,步伐輕緩。靠在他肩頭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著晨光裏的世界,柔嫩的指頭從翻飛落葉的脈絡間劃過,明亮的大眼楮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聰慧。

    「兒子,這條路上都是銀杏樹,銀杏呢,是最考究耐心的落葉大喬木,二十載結果,四十載纔可豐收,就像人一樣,長到二十歲才懵懂入世,到四十才終於不惑。」青年掂了掂懷裏的孩子,聲音緩慢而柔和,他說得頗深奧,似乎一點都不怕懷中的稚童無法理解一般,「咱們中國人對銀杏這種樹是有特殊感(情q ng)的,古時孔廟大典時,以多栽銀杏以示紀念。嗯,還有很多地方,一些僧侶道徒將銀杏視為聖樹、神樹、佛樹,大體上也是覺得這些被稱為『樹中老壽星』的神樹能庇佑自己和家人。」

    懷中的孩子咿咿呀呀,舞動著雙手,一臉無奈的青年雙手將孩子叉起︰「你這孩子,跟十力小時候一個德(性x ng),明明是早慧的,就是不肯開口說話。那小神棍是噶舉派的教宗,你這又是修的哪門子的閉口禪?」

    孩子在青年懷中雀躍著,睫毛閃撲的大眼楮裏透出一股子靈氣,等青年說完,便用粉嘟嘟藕段般的雙臂摟住青年的脖子,發出銀鈴般的咯咯笑聲。

    「好好好,你修你的禪便是,如果大師父還在的話,見到你這樣的孩子,一定會很欣慰!」青年笑著親了親孩子的手掌心,喃喃自語道。

    清晨散步似乎成了這對父子每(日r )早上的必修課,李雲道練拳舞刀時,坐在一旁毛毯上的孩子看得目不轉楮,每每李雲道收功擦汗時,小傢伙便揮舞著臂膀,彷彿迎接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的凱旋大將。接下來便是漫步與談心,說是父子間的談心,大多數時間都是李雲道自己在絮絮叨叨,或是講解著某些深奧的道理,或是說著些令人捧腹的故事,又或是看著朝霞一起想象遠在西南的蔡家女子此時正在做著什麼。

    穿過景區裏的銀杏步道,再走幾步便能回到如今住的玫瑰園。吳書聯老爺子帶著綠荷師姐住進了樓下的平層公寓,老爺子原先說什麼都不肯搬進這處處洋溢著資產階級優越感的富人豪宅區,但搬進來不到三(日r ),便喜歡上了這移步便能換景的資產階級浮誇風。綠荷師姐倒是更開心,跟小師弟如此樓上樓下住著,不僅能照顧孩子,還能照應小師弟的起居生活,對於她來說,這樣簡簡單單的付出,便是人生的幸福。

    李雲道抱著鳳駒走出電梯,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豆香,便知道是綠荷師姐在煮豆漿。蔡桃夭一直讓鳳駒喝著母(乳r ),應徵去了西南邊境後,鳳駒便斷了(奶n i),雖然有阮鈺從美國寄回來的進口(奶n i)粉,但吳老爺子卻堅持說一定要讓孩子每天喝些豆漿,說是這樣長大的孩子才聰明——綠荷就是他用豆漿喂大的。帶孩子的事(情q ng)上,李雲道從不跟老爺子從爭論,自己兄弟三人打小在昆侖雪山光 跑,也一樣長得堅堅實實,男孩子糙養著並不是什麼壞事。

    早晨打完太極便雷打不動回家看報的老爺子低頭透著老花鏡的上方看著這風格協調的爺兒倆,咧開缺了幾顆牙的嘴笑道︰「回來了?大清早的,別讓孩子吹風著了涼!」

    李雲道將兒子放在地板上便任由還不會走路的小傢伙滿地爬︰「老師,小傢伙哪有這麼弱不(禁j n)風!」看著滿地找積木的兒子,李雲道突然覺得陪伴著兒子成長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綠荷師姐從廚房出來,便一把將小傢伙拎進嬰兒(牀chu ng),責怪李雲道說︰「小師弟,鳳駒昨晚有些咳嗽哩,弗能再著涼喲!」綠荷口音裏帶著粘糯的江南姑甦音,聽上去如同吳儂崑曲一般的唱腔。

    李雲道舉手投降,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接近上班的時間,有些不捨,但局裏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務在等著自己,便匆匆吃了早餐,在兒子臉上親了又親纔出門。

    北京吉普修好後,李雲道還是習慣開這輛外表不起眼但骨子裏異常狂暴的越野車,外殼皮實,內裏被斐大少一羣發小暴改過後,馬力絕不亞於v8發動機。出小區時,他還不捨地回望了一眼自己家的樓棟,自從鳳駒來了西湖後,李雲道便無形中多了一份牽掛,這種感覺說起來無比奇妙。

    「世之茂」的案子很快水落石出,但卻揪出一個在短短幾年時間裏如滾雪球一般龐大無比的傳銷組織。「世之茂」組織架構的嚴密和反偵察意識之強出乎有所有辦案人員的意料,因許樂案而落網的李剛在經偵老將王喜華的威((逼b )b )利(誘y u)下還是坦白從寬了,但從他口中交代出的種種信息,包括對公司其它五名高層的審訊,都將矛頭直直指向本市最大的明星企業雲里科技。

    雲里科技在西湖是一家極特殊的企業,它是當今世界電子商務的領跑者,在紐交所上市後一度市值暴漲接近四千億,這對於所有在美國上市的中國企業來說,無疑是一針強心劑。可以說,如今的雲里科技,不僅僅是西湖的明星企業,也是中國甚至是世界級的明星企業。如果說雲里科技涉及傳銷,這是誰都不會相信的,畢竟雲里科技為中國電子商務做出的貢獻和成績實實在在地放在眾人的面前,如同一艘巨型航母的雲里科技潛心佈局人類網絡科技的下一個百年,又如何會看得上傳銷的那點利潤?

    李雲道進辦公室不久,紀委書記範志宏笑眯眯地敲門進來︰「雲道,聽說最近你這位超級(奶n i)爸當得不太稱職啊,昨晚又是加班到十二點?」範志宏最近剛剛接一個新任務——協助省紀委和省高檢進行反貪反毒局的職能遷移工作,浙北是其中一個試點省份,昨晚半夜想起一份文件拉在辦公室,失眠的老範便來辦公室取文件,恰好看到李雲道大半夜還拉著刑偵的華山和經偵的王喜華開會,不由得感慨小局長的敬業。

    「範書記,坐下聊,我正好有事想請教你!」李雲道拉著範志宏在沙發邊坐下,將傳銷案牽扯出的案中案原原本本地給範書記說了一遍,「雲里科技是個敏感地帶,上次查『散冰黨』的時候就受到了來自多方的阻力,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範志宏皺眉沉吟了半刻,這才緩緩道︰「如果是雲里科技的話,牽涉的面會很廣,雲裏的老闆雲騏,相信你也知道的,可以算是當今中國最出色的企業家之一了。他現在全球跑,就算在國內,見的也是各類大人物,就算咱們曲書記像見他一面都不容易。雲道,如果你想動雲裏,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而且如果真要動手,就一定要證據確鑿,並且蛇打七寸。」

    李雲道點了點頭道︰「我對雲騏這個人也是很佩服的,初下山時,我就在很多雜志上見過他的名字,他能成功,絕對有他的道理。我現在初步懷疑,應該是雲里科技裏有人吃裏爬外,上一次是毒品,跟散冰黨案掛了鉤,這一次是傳銷案,這說明在背後運作這些違法事(情q ng)的人要麼對金錢有著非常強烈的渴望,要麼就是極度缺錢,缺到他不畏懼鋌而走險的程度。」

    範志宏想了想道︰「雲騏此人出了名的護短,而且為人極為義氣,就怕如果真的是他手下人犯了事,他也會念及舊(情q ng),包庇不敢說,但肯定會想各種辦法幫那個人逃脫牢獄之災。」

    「嗯,雲騏此人能走到今天,跟他的個(性x ng)有很大的關系,據說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創業元老與他反目,這次在美國上市後,幾乎人人成了億萬富翁。範書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跟雲騏見上一面,你說有沒有能說服他揪出蛀蟲的機會?」

    範志宏搖頭︰「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故事,是關於雲騏和雲里科技的一位核心技術工程師之間的故事。」

    李雲道笑著點頭︰「這已經成為了一則佳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這個故事李雲道也是在網絡社交平臺上看到的,是真是假如今已經無從分辨,但大體上可以從故事本(身sh n)看出雲騏這個人極具領袖色彩的個(性x ng)。據說雲里科技有一位潛心研究網絡代碼的工程師,一連十個月沒有回家,等再次回家時,就接到了一紙離婚協議,這個時候,工程師才知道自己早在半年前就被人戴了綠帽子。離婚後的工程師心灰意冷,受到了極沉重的打擊,工作進度也慢了下來,不知這件事如何傳到了雲騏裏的耳朵裏,這位極富傳奇色彩的企業家做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q ng)——他花錢讓一位特殊職業的漂亮女子去勾引了那給員工戴綠帽子的男人,緊接著把男人出軌的視頻打了馬賽克後放到了網上,又找心理醫生疏導工程師,再花重金請婚姻專家為工程師在集團內部找了一個(性x ng)格和(愛 i)好百分之九十九匹配的姑娘,還親自主持了工程師的婚禮,據說雲騏還給工程師的前妻發去了一封結婚邀請函,在婚禮現場,那出軌的女人看著得到幸福的工程師,後悔得嚎啕大哭。故事有些大男子主義,不排除網絡上有人添油加醋,但曾經有人拿這個故事問過雲騏,那位長相怪異無比的雲老闆笑而不語,只說了一句「我雲里科技的員工是天下間最好的夥計,也是最棒的家人,誰讓我的家人痛苦,我就讓她哭一輩子」,一句話就足見這位雲老闆的護犢子的個(性x ng)和霸氣。

    範志宏突然眼楮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想見雲騏的話,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誰?」

    「戚洪波。」

    李雲道微微一愣,一個是如今全中國最值錢的科技集團老闆,一個是盤踞浙北黑白通吃的江湖大梟,除了地域因素,這兩人似乎並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雲騏和老七頭?」李雲道苦笑,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戚家的(身sh n)上,看來自己此次浙北之行,是無論如何都要跟戚家產生些糾葛。

    「雲騏早期還未曾發家時,創業失敗數次,欠了一(屁p )股債。那會兒據說戚洪波在江湖上資歷也尚淺,也遠遠沒到如今這種一言堂的地步。傳聞說是雲騏被人((逼b )b )債,最後請戚洪波出面擔保,也護得一家老小周全,因而兩家人便成了通家之好。之後雲騏在西湖做生意,數次踫到江湖上的刁難,也都是戚洪波出手相助才安然渡過難關。如今雲騏成了中國電子商務行業的翹楚後,倒是很多人都忘記了這些陳年舊事。」範志宏是浙北的老紀委,浙北這些年在商界出了幾個翹楚,都是體制內茶餘飯後的話題,自然也能從某些隱祕的渠道知悉雲、戚兩家交好的祕聞。

    「這事兒我倒是頭一回聽說!」李雲道感慨道,「一個是江湖黑道魁首,一個是科技界的領跑人物,你不說,我估計這輩子也不會把這倆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聯繫到一起。」

    「戚洪波有浙北黑孟嘗之說,據說此人心(胸xi ng)豁達,交結天下,而雲騏也是出了名的護短。雲騏發跡後,戚洪波應該是怕影響雲家的聲譽,有意無意地疏遠了與雲家的往來,所以你不知道這件事也不足為奇。我也是有一回跟省紀檢的幾個老友吃飯,才知道這件事。」

    讓戚洪波引見雲騏?李雲道還是稍稍有些猶豫,但琢磨了一陣子,待範志宏離開辦公室後,他給戚小江打了個電話。

    接到李雲道的電話,戚小江也頗是好奇,這位在西湖政界如(日r )中天的年輕局長怎麼突然想起自己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7
第一千兩百三十二章 李局長的飯局

    李雲道並沒有在電話裏說得過於詳細,只是詢問了戚家與雲家的關系後,便約戚小江共進午餐。公安局長主動邀請自己吃飯,除非他戚小江以後不想在西湖地界上混了,否則就算有一百個不願意,也得(屁p )顛(屁p )顛地去赴宴,更何況,這對於戚小江來說,好奇大過驚喜,他還沒傻到以為李雲道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地拿雲里科技開刀。戚小江並不擔心雲家會出事,至少以李雲道目前的道行,想撼動一個市值接近四千億美元的巨無霸,無異於蚍蜉撼樹。

    午飯約在一個素齋館,地點在延安路附近,還未到午飯時分,戚小江便讓凡青蛇開車將自己送到目的地。下車時,凡青蛇有些擔心︰「大少爺,要不要我一起進去?李局長這個人看著像文弱書生,動起手來,危險程度在戚爺麾下也起碼能排進前三。」

    戚小江頗驚異了一下︰「他的武力值那麼高?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他就是槍法準一點!」

    凡青蛇搖頭道︰「生死相搏,槍法只是一方面,速度,反應,心態都很重要。而且我聽江南道上的兄弟說,這位李局長常年帶著一把很詭異的刀,出刀必見血。可能出得有點誇張,但我覺得大少爺你還是小心為妙。」

    戚小江笑了笑︰「李雲道要是想把我幹掉,何必要約我出來吃飯?凡哥你在邊上找個地方吃飯,有問題再說。」

    凡青蛇也笑著點了點頭,他似乎也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不知為何,每當看到那個像個大學老師一般的公安局長,他都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就像是在森林裏被老虎豹子一類的捕食者給盯上的那種感覺。他希望這只是錯覺,也許是瞭解過李雲道對付別人手段,讓他面對李局長時總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心虛。

    戚小江走進素齋館,此時還未到飯店,客人不多,迎賓的姑娘穿著紫色的旗袍迎了上來。

    「李先生預定的。」戚小江打量著這素齋館裏的環境,很古樸優雅,雕花木窗古色古香,木樑上的鎮宅刻獸栩栩如生,戚大少一進來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什麼時候開的?怎麼也沒做宣傳?」

    迎賓姑娘微笑著在前方帶路,聽到戚小江的言語間對素齋館多是贊譽之意,轉頭笑道︰「我們老闆娘是江南人,之前在姑甦城和京城開了石頭記,現在又打造了一個新的餐飲品牌,主打素食。」

    「姑甦和京城?」戚小江想到這素齋館應該跟李雲道是有些淵源的,否則也不會大中午的就約自己到這裏來。穿過一方小荷塘,迎賓姑娘推開木門︰「您先稍息片刻,我給你沏杯碧螺(春ch n)去。」

    戚小江打量著這處獨門獨院的包間,牆上掛著「(春ch n)夏秋冬」四幅水墨畫,他雖然不太懂字畫,但從那畫間的煙雲供養也能看得出這些字畫必是出自高人之手。

    「戚先生,您也喜歡字畫?」那紫衣旗袍的女子看來並不是普普通通的迎賓,否則言談間不會如今落落大方,她看到戚小江站在那幅以秋為主題的字畫前,笑著介紹道,「這四幅畫是我們老闆娘的佷子畫的,我們老闆娘佷子據說是個天才,畫的畫和寫的字都曾經受到故宮博物院那位老先生的誇贊。這四幅畫是我們開業時,老闆娘點名跟佷子要的。據說老闆娘的佷子是個大忙人,但也極為孝順,堪堪趕在開業的前一天晚上將字畫送到了老闆娘那裏。」

    「能有個天才佷子,相必你們老闆娘也不是凡人!」戚小江點頭贊賞道,「我雖然不太懂字畫,也不知道這水墨畫的意境,只是簡簡單單地看以這幅『秋』,便彷彿一腳踏進了落葉沙沙的楓林。如果有機會,我倒真想見識見識你們老闆娘的這個天才佷子。」

    紫衣旗袍女子掩口笑道︰「您馬上就能見到他,不是他約了你中午一起用餐嗎?」

    戚小江一愣,隨即脫口而出︰「你是說,這畫是李雲道作的?市公安局的那位李局長是你們老闆娘的佷子?」

    紫衣旗袍女子顯然有些詫異︰「您不是李先生的好朋友嗎?難道不知道國畫研究院的老院長鐵了心想收李先生讀他的博士?這還不是李先生最擅長的,他的宋代工筆畫纔是真的絕技,這種畫技早就已經失傳了,如今這世上也許只有他才知道如何用工筆手法作畫。李先生不去從事藝術研究,真是人類文明的一大損失!」

    戚小江聽得目瞪口呆,這與他所認得的李雲道完全是兩個人,他綜合所有得到的消息後所勾勒出的李雲道是一個精明、堅韌、果敢且手段強硬的公安局長,而此時在紫衣女子口中,李雲道彷彿是那唐宋極盛時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大才子。

    紫衣女子見戚小江似乎真的不瞭解李雲道的這一面,笑著道︰「那你一定也不知道,李先生還是吳書聯老爺子的關門弟子。」

    戚小江自然知道吳書聯是誰,恐怕全中國就連一些文盲也聽說過這位國學大家︰「吳書聯老爺子?前幾年央視講壇百般邀請也不肯露面的那個吳書聯老爺子?」

    紫衣女子掩口笑道︰「不是他還能有誰?」

    戚小江再次凌亂了,他覺得要重新定位自己對李雲道這個人的瞭解——可是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寫得了詩詞,畫得了古畫,又抓得了毒販,殺得了壞人的人嗎?戚小江不是文人墨客,但此時他卻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一幅「青衫白馬,劍走遊龍」的遊俠兒畫面,這不是自己的父親戚洪波最為推崇的理想境界嗎?

    回過神後,戚小江苦笑︰「當真是人比人,要氣死人。他這等天才放在西湖,那是要將我這種俗人活活羞愧死!」

    「誰敢把戚大少活活羞愧死?報上名來,我這就去會會他!」廳外拱橋上傳來爽朗笑聲,換上一(身sh n)便服的李雲道推門而入,「清晨裏這天氣還(挺t ng)涼快,怎麼到了中午就好像把咱們西湖放在火上煮著呢?」

    戚小江迎了上去︰「李局,剛剛在這位美女的指引下,正琢磨你畫的這四幅畫呢!(春ch n)夏秋冬,實不相瞞,說我是個粗人倒也不算,只能算是個渾(身sh n)銅臭的商人,但站在你這幅畫作《秋》的面前,真能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一股涼意。」

    李雲道笑著擺擺手︰「這還不是被藍姨((逼b )b )著畫出來的,恰好我家小祖宗最近在西湖,作畫那一晚,還真是折騰得不輕,但澡給足足給那小王八蛋洗了不下三回。」

    戚小江也是為人父的年紀,笑道︰「家裏有小的就是這樣,你還沒看到我家那個,恨不得天天把房子都給拆了,偏偏我家老爺子還給他撐腰,不責罰也就罷了,還說什麼小傢伙繼承了他的霸氣,你說氣不氣人?」

    見李雲道進來,紫衣女子欠了欠(身sh n)便一臉職業微笑地退出去準備菜式,廳中的兩人就著字畫寒暄了一陣子,李雲道便切入主題︰「想必你也聽說過前陣子西山區的拋屍案,雖然按嚴市長的要求在三天時間內破了案,但我們順藤摸瓜地找到一條線索,是最近幾年在南方折騰得很厲害的一個傳銷組織,通過對兩名主犯四名從犯的審訊,我們發現這個龐大的傳銷組織跟雲里科技有一定的牽連。」

    「什麼?這不可能!」威小江將腦袋搖得飛快,「傳銷掙的那點黑心錢,人家雲老闆壓根兒就看不上,現在的雲里科技,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日r )進鬥金可以形容,說是分分秒秒掙的錢都能用鬥來量也不為過。李局,是不是那些幹傳銷的故意栽贓?」

    李雲道搖了搖頭︰「你說的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雲里科技並不只有雲騏一人,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天平的傾斜,就如同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你敢打包票雲騏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就算雲騏不知道,但是雲里科技有多少個事業部?有多少個ceo、cfo、coo之類的高管?你敢保證每個高管都不會出事?」

    戚小江沉默了。他自然不敢保證每個人都如同雲騏一般雄心壯志,尤其是那些站在金字塔尖的既得利益者們,他真不敢保證人人都手腳乾淨。

    「散冰黨搶走了你們幾成利潤?」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著戚小江。

    戚小江知道李雲道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套t o)自己的話,嘆了口氣,伸出三根手指。

    「那你一定不知道,查散冰黨案的時候,我就已經盯上雲里科技了,但幾個關鍵證人都死於非命,當時我就覺得事(情q ng)蹊蹺。這回傳銷又跟雲里科技搭了邊,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雲里科技內部一定出了問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4:58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雲騏其人

    當一個人征服一個又一個人生巔峯的時候,他便會開始思考和探索一些終極的命題,如說此時,這個穿著布鞋、翹著二郎腿的年大叔呈「葛優癱」狀地斜靠在皮沙發,晃著腿自言自語︰「美國人已經在探索人類大腦與計算機的結合,咱們在幹嘛?錢這東西,多到一定程度是個數字,多一點少一點,並沒有什麼差別。只是這個道理,許多人都不懂啊,我以前也不懂」

    抱著一堆表格件站在他面前的雲里科技cFo樑景華一臉苦笑︰「老闆,我是首席財務官,不關心數字關心什麼呢?」

    個頭不高、穿著一身灰色布衫的年男子正是雲里科技那位富有傳色彩的當家人,他擺了擺手︰「對,各司其職嘛我是老闆,所以我思考戰略方向,你是cFo,所以你看數字這很對嘛,所以你的數字,我不看」

    樑景華是麻省理工數學系的博士,有過四大會計事務所的十年從業經驗,當初只因為雲騏的一句「開創人類社會的巔峯生活方式」便毅然辭職加入當時員工不過二十人的雲里科技。如今這個cFo的位置坐得很穩,事實雲裏能在美國成功市,選擇紐交而非科技股慣常選擇的納斯達克,都出自這位麻省理工的博士之手。只是此時,樑景華不由得連連苦笑,這麼多年的相處後,他對雲騏的個性是極為瞭解的,進這間辦公室前,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說與不說,這是他的事,但聽與不聽,是老闆自己的選擇了。手的賬目裏有幾處疑點,以他在會計事務所的審計經驗來看,應該是有人虧空了公司的款子,但又想辦法補,然後又虧空,又補,一次一次數目更大,這回更是大到一次性動了近八個億。八個億人民幣對於一個市值達四千億美元的公司來說可能算不什麼,但是對於普通人,這絕對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數字。能一下子動用八個億的人,在整個集團屈指可數,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來,這些賬目的虧空是出自誰的手。但老闆不聽,這是老闆的脾氣個性,也正是老闆的這種性格,才為雲裏留住了無數人才,為雲裏走到如今的規模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是老闆第三次拒絕跟自己談論這個話題了。樑景華知道,老闆在包庇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因為在老闆心目當,兄弟感情賬目的那些個零要重要得多。人性的貪婪是沒有止境的,這一點在四大的各類審計過程,樑景華曾見識過,只是作為股東,也作為老闆的好朋友,他替這位站在國電子科技行業巔峯的男人有些不值。你當別人是兄弟,可是別人是不是把你當成是傻瓜呢?雲騏調整了一下坐姿,這回他乾脆整個身子都躺進了沙發,樑景華見怪不怪。

    「好了,tom,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著想。你跟我也這麼多年的兄弟了 ,我的脾氣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是那種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也絕不負一人的那種老好人,說實話,我這種性格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已經是撞了大運了,不信你問問那結mBA、EmBA班的老師,我這種個性脾氣,用他們職業測算公式來套的話,只能去當服務員。唉,兄弟,我雲騏能走到這一天,是因為我對身邊出現的每一個幫過我的人都心懷感恩,所以老天爺才特別垂青我。我現在也是大家心的所謂成功人士了,但成功嘛,是百分之十的天份,百分之六十的努力,再加百分之三十的運氣。你手的那些表格,真要較起真來,整幢大樓都會雞犬不寧,我也沒好覺睡,何苦呢?」

    樑景華苦笑︰「老闆,我知道了。對了,我的母校麻省理工前天通過校友會聯繫到我,想邀請你下個月去學校做一場演講,你看能不能排出點時間?」

    雲騏頓又興奮了起來︰「麻省理工?那可是全世界的頂尖院校當然可以,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雲騏灑脫得像個孩子。

    樑景華離開後,這個在國電子商務界被視為巨人的男人緩緩從沙發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站在九十九層往下看,一切都彷彿螻蟻。他微微嘆了口氣,又自言自語道︰「老兄弟啊老兄弟,小時候犯了事都是你幫我擦屁股,現在換成我幫你嘍」他在落地窗邊流連片刻,便將祕叫了進來︰「給老戚打個電話,有些日子沒聚了,好不容易回趟西湖,讓他排個時間,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跟了他許多年的女祕顯然知道老闆口的「老戚」指的是誰,微笑問道︰「還是去臥龍軒?」

    雲騏想了想︰「最近西湖有沒有一些有意思的餐館開業?許久沒逛逛了,找個有意思點的地方吧。」

    祕想了想︰「素齋?」

    雲騏摸了摸肚子,他很瘦,肚子其實也沒有二兩肉︰「靈隱寺嗎?還是算了,換了住持後,味道都變了。」

    祕道︰「不是靈隱寺,延安路附近開了一家素齋館,這些日子在炒得很紅,老闆要不要去見識一下?」

    「哦?有什麼特色?」

    「據說是請了西安法華寺的膳房的大師父來掌勺,味道很不錯。另外,環境也挺好,不過據說裏面的私密會所只招待熟人。我有個姐妹認得他家老闆娘,可以定一桌。」

    雲騏笑道︰「行,那咱們帶老戚去吃素,這個老哥哥,身煞氣重,正好吃點素,積點德,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說難聽點,隨時隨地都能被閻王爺喊走。」

    祕退出後,他還在絮絮叨叨,像個說不完話的老婦人一般。

    戚洪波最近心情有些糟糕,散冰黨的老巢被李雲道搗毀後,這個不講規矩的競爭對手便一蹶不振,但哪知道前腳驅走了豺狼,後腳又來了老虎。一夥神祕兮兮的傢伙不光拿走了散冰黨的份額,而且還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搶走了他們近五成的生意,弄得下面的兄弟們怨聲載道。戚洪波這才發現自己這邊出現在人才危機,凡青蛇瘸了,毛舒居然是個臥底,現在也不知所蹤,剩下的盧真和宋乾朝都不堪大用,新起之秀黑子這段時間連人影都找不到,這位戚家的掌舵者終於意識到,如今的局面似乎並沒有想象的那般樂觀。

    過了五十歲後,吃過午飯,戚洪波都有午睡的習慣,只是今天的午睡被一個電話打斷,這讓他有些莫名地惱火,連帶著看新納入家的六夫人的眼色都帶著些許殺氣。

    嬌柔的六夫人將手機放在他的耳邊,做了個口型動作,戚洪波立刻睡意頓無——雲里科技的人?

    掛了電話,戚洪波心情大好︰「這世,做好事有好報,這是天理嘛」

    一旁的面容嬌嫩的六夫人好道︰「好像是雲老闆的祕,老戚,你認得雲騏?」六夫人是新納入家門不久,自然不清楚戚、雲兩家之間的通家之好。

    戚洪波笑道︰「等見了面你知道了,給小江打電話,讓他明天一起參加,你也去。」

    六夫人開心道︰「老戚,我去了,五姐她們……」

    戚洪波擺手道︰「不要緊,她們都去過了,而且你五姐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你不一樣,你去吧」戚洪波知道五夫人出生香世家,好靜不好動,這新納的六夫人卻正是活潑好動的雙十年華。

    六夫人抱著老戚親了又親,直到房的門被人敲門,戚洪波這才清了清嗓子︰「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戚小江,見到這位年紀快跟戚小涵差不多的六夫人,戚小江笑了笑︰「六媽媽也在,要不我換個時間來?」

    戚洪波擺擺手︰「小六你先下去,小江你進來,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待六夫人離開,戚洪波才道︰「剛剛你雲叔打電話來,約了明天午全家聚餐,你不要亂跑了,明天午去見見你雲叔,你不是還有很多困惑要向他請教嗎?」

    戚小江苦笑︰「來得還真是時候。」

    戚洪波不解︰「什麼真是時候?」

    戚小江將李雲道找自己的事情合盤道出,最後道︰「不知道李雲道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他對雲叔沒有惡意。」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3: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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