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08
第一千兩百五十四章 復命

    「當真要趕盡殺絕?」木荊的聲音是嘶啞的,那晚跟戰風雨交手後留下內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李雲道打量著木荊,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老人︰「趕盡殺絕這個詞用在你們身上不太合適,應該說是窮途末路才對。」

    湯林陽拍了拍木荊的肩 ,嘆了口氣,從忠心耿耿的木荊身後走了出來︰「罷了罷了,既然賊老天要絕我後路,那便就這樣吧。木荊,世事無常,咱們也不用太強求了。」

    從正門逼近的戰風雨亮出手拷,湯林陽回頭瞥了他一眼,目光卻再度與李雲道對視︰「不必如此吧?」

    李雲道笑著沖戰風雨招了招手,指了指木荊︰「湯部長就不用了,但他這位手下得拷上,放著一隻會吃人的豹子在身邊,還不上鎖鏈,說實話,我害怕呀。」

    木荊面露憤色地看著李雲道,湯林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伸出雙腕,讓一臉得意的戰風雨拷住了自己。

    駛往機場的路上,越野車內,木蘭開車,戰風雨副駕押送,李雲道則坐在湯林陽的邊上,事實上,他對這個書香世香出身的草根省部級很感興趣。尋常的退休幹部,經歷短暫的失落後,絕大多數都抱著一種革命了一輩子,也要享受晚年時光的想法雲頤養天年了。但身邊的湯林陽卻不一樣,他不旦成功地將權力核心從那棟大樓搬進了自己那幾進的宅院,而且所圖甚大得足以讓普通人瞠目結舌。如果不是湯力親口所述,李雲道如何都不會相信時至二十一世紀,還有人在做著幾百年前的那類春秋大夢。

    他打量著湯林陽,的的確確是個老人了,縱橫交錯的皺紋,如銅錢般大小的老人斑,他的神情很淡然,完全不像是被紀委巡視組帶走的那類驚慌失措的官員,此時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在郊遊。他微閉著雙目,似乎是養神,但好像察覺到李雲道在觀察自己,淡淡一笑,也不睜眼,只是緩緩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

    李雲道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的確是有些好奇。」

    老人睜眼,看著李雲道︰「年輕人,你說人活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

    李雲道搖了搖頭︰「這是終極的人生觀的問題,太大了。就跟哈姆雷特似的,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答案。」

    老人道︰「我湯家出了七位狀元,但最後大多被貶謫故里鬱郁而終,真正得志而一展所長的,幾乎沒有。其實我也曾經跟祖宗們一樣,一身學問賣於帝王家。讀過《史記》吧,記得那句『王候將相寧有種乎』嗎?所以,五十歲那年我就問自己,為什麼有些事情是人定而不是天定?」

    李雲道陡然皺眉︰「你在下棋?」

    老人頗欣賞地看著李雲道︰「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可惜了!」

    李雲道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湯林陽貪的不是權,也不是錢,更不是湯力所認為的什麼皇袍加身,他在下棋,他在賭博,他在用人生最後一點時光與天地對賭。

    老人看到李雲道緊鎖的眉頭和恍然的表情,微笑道︰「有時候,太聰明是不會幸福的。」

    李雲道失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戰風雨和木蘭花對視了一眼,雖然身後兩人的對話,他們一字不拉地聽進了耳朵裏,但他們誰也不明白,身後的兩人,到底在說什麼,到底在笑什麼。

    從成都飛西湖的航班安然落地,戰風雨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下飛機時,他噓了口氣︰「終於回來了,一路提心吊膽,生怕出什麼事情,回到咱們自己的地界上,就好辦了。」

    木蘭撇了撇嘴︰「不見得,這是咱們的主場,更是人家的主場。」

    戰風雨這纔想起,桃李滿浙北的老人曾是浙北官場的一桿旗幟,或許希望能保住老人的,要遠遠多於那些幸災樂禍的。

    戰風雨便再度振作精神,昂首挺胸,出機場時聽到李雲道小聲吩咐道︰「路上要小心,一旦湯被兩規的消息傳出雲,會有絡繹不絕的麻煩。」

    戰風雨還沒有反應過來麻煩是什麼的時候,麻煩便已經來了。

    還沒走出機場,市檢察院的一行人便攔住了雲路︰「李局長,不好意思,這位我們要帶走了解些情況。宋檢察長吩咐過,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帶回去。」

    口氣強硬,說話的是西湖市檢察院的常務副檢察長朱國春,這是一個方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個頭不高,身形微胖,初看像個笑面佛。但朱國春在政法系統出了名的手腕陰狠,卻不知道他剛剛被他扛在前面當大旗用的「宋檢察長」是否知曉。

    李雲道笑著搖頭道︰「朱檢,你就別為難我了,我也是完成任務,否則上面追究起來,別說是我和宋明檢察長,就是曲書記可能都兜不住。」

    朱國春臉色微變,市裏盛傳京城有巡視組暗中到西湖調查取證,走的卻是與以往不同的渠道,難道說那個傳聞是真的。

    朱國春也是老狐狸,想了想道︰「李局,你看這樣行不行,先讓這兩位跟我回檢察院一趟,回頭配合完了我這邊的工作,我再把人給你送回去?」

    羊入狼口,豈有再送回來的道理?

    李雲道擺了擺手︰「老朱,你就別為難我了,這樣吧,我先交差,回頭我跟那邊說說,配合完了那邊的工作,把人給你送到檢察院去。好了,時間不早了,得趕回去復命了。等忙完這陣子,我請老朱你喝酒,到時候叫上宋檢!」

    李雲道揮了揮手,隊伍繼續前進,留下方臉漲成豬肝色的朱國春。對於公安這幫扛著槍的丘八,檢察院大多數時候是沒有任務辦法的,但是朱國春帶的法警都申領了配槍,現在一聲令下,是能夠將人攔住的,但是朱國春聽過這位小局長的霸道,弄巧成拙了的話,自己反而會下不來臺。

    「朱檢,怎麼辦?」心腹手下已經將手摁在了槍柄上。

    朱國春搖了搖頭︰「先不要輕舉妄動,這個時候會有所動作的,肯定不止我這一家。」

    幾輛車先後駛出停車場,李雲道讓所有警察帶著木荊一起上了那幾輛車,但自己卻和戰風雨、木蘭花一起帶著湯林陽留在了停車場。

    湯林陽一臉欣賞地看著李雲道︰「此時此刻,想必想要我閉嘴的人肯定很多。」

    李雲道點頭︰「這世上,最能保守祕密的,也就是死人了。」

    「頭兒,夏初已經到了,在另一個停車場,我們得走過去。」戰風雨此時倒是有些憐憫這個老人,到了這把年紀,落難時人人喊打,按頭兒的說法,剛剛那組先行離開的同事,也許踫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在成都雙流機場的時候,便讓夏初開私家車來接自己。檢察院朱國春的出現,說明巡視組進駐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祕密,龍井山莊那處臨時落腳點應該也已經暴露,那麼再將湯林陽帶到那裏已經不安全了。

    夏初開著他的小車接到了李雲道一行,看到湯林陽時,她的嘴皮子動了動,但是沒有說話,她是認得湯林陽的,只是卻不知道湯林陽是否還記得自己。

    「你是夏安的佷孫女吧?」沒想到湯林陽居然主動開口。

    夏初嚇了一跳,看了看李雲道,又看看湯林陽,點了點頭︰「很早的時候,我跟表姐去您家裏吃過飯。」

    在招募夏初前,李雲道就知道夏初是前副省長夏安的佷孫女,但是也沒有考慮太多,夏安早就在五年前去世了,但湯林陽的記憶力還是令人頗為吃驚的,而且夏初現在已經是二十來歲,湯林陽還是能一眼把她認出來,這種本事李雲道也是非常佩服的。

    車很小,坐起來很擁擠,但至少這一路是安全的。

    龍井山莊自然也是不能回了,不過幸好紀靈巖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一處新的酒店,市郊的一處新開的三星級酒店,說是三星級,但標準要遠遠超過四星,或許這也是新形勢下應運而生的新型酒店。

    王抗日已經帶人候在了酒店裏,見到這位浙北官場中的傳奇人物時,她終於也鬆了口氣——只要人到了,很多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人已經帶到,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李雲道再介入了,但是王抗日帶來的人裏面出了內鬼,這是一個如鯁在喉的事實,只是如今湯林陽、湯力以及樑家姐弟都在王抗日手下,對方暫時還不敢有所動作。但接下來如何揪出這個內鬼,便成了李雲道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了。

    「頭兒,都是京城下來的人,咱們一不能翻他們行李,二不能竊聽他們,怎麼查他們是不是內鬼?要不讓夏初給他們每人手機裏裝個木馬?」木蘭花聳肩無奈道。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08
第一千兩百五十五章 除叛

    戰風雨看著一臉篤定的李雲道,揮手製止了嚷嚷的兩人︰「你們別吵,頭兒肯定有辦法。」

    三人齊齊看向李雲道,年輕局長點了點頭︰「真想找,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難。」

    找出叛徒這種事,對於李雲道來說,並非如何棘手之事,關鍵是王抗日想不想把這個數次走漏風聲的叛徒找出來。對於這支臨時抽調的巡視團隊來說,王抗日是負責人,出了內賊,誰的面子上都過不去。

    只是李雲道卻沒料到,王抗日的態度很堅決如鐵。

    「這樣的人,絕對對不能留在組織內部,至少不能留在紀委內部,否則將來禍患無窮。」

    「找這個人,說難也難,但說容易其實也容易,關鍵就要看大姑你配合不配合了。」

    秋涼如水,深夜時分,幾輛貼著深色車膜的大眾帕薩特先後離開酒店。

    站在酒店的房間窗口,李雲道微微嘆氣︰「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這一夜,對於很多來說,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凌晨兩點,酒店裏靜悄悄的,事實上除了巡視組,這家新開不久的酒店幾乎沒有其他的住客。

    他在牀上輾轉反側,睜著眼望著天花板,窗簾沒拉,窗外馬路上的昏黃燈光投進房間。

    自己已經四十有八了,前不久最後一次提拔的機會也失之交臂。他不敢回去面去妻兒的眼神,尤其是已經成為醫院副院長的妻子的幽怨,從正處到副廳,多少人一輩子都越不過那道門檻。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被抽調進了巡視組,他本沒有對這趟公差抱有太大的期望,例行公事而已,卻沒料到接到京城電話的第二天,他便接到了一個來自浙北的電話。

    他做夢都沒有料到,曾經自己只能瞻仰的大人物會親自給自己打電話,但卻也萬萬沒有料到,這個電話會將自己推進萬劫不復的境地。他本就沉默寡言,在巡視組裏談得來的人也極少,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獨來獨往。好在紀委的幹部似乎早就都習慣了獨行俠式的同事,所以也沒太當回事。

    起先,他並不清楚這一次要來浙北,所以對於那位大人物左右而言他的言辭弄得雲裏霧裏。等到了浙北,第一次踫頭會後,明確了此行的目的,他才終於知道,此前那個電話的言外之意。他並沒有猶豫太久便下定了決心,在他看來,自己的人生已經走過了大半,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想在一個正處級上渾渾噩噩地過完剩餘的生命。那個電話,就好像他剩餘的職業生涯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許明知道這是根浮不到彼岸的草,但還是要毫不猶豫地緊緊抓住。

    人這一輩子,也有那麼幾次難能可貴的機會,他堅定,這也許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咚咚咚!」好像有人在敲門。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又聽了聽。

    「呼呼呼,老郭!」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隔壁的老張。

    「啥事兒?」雖然沒睡著,但是深夜被人從牀上揪下來,也是一件令人頗不愉快的事情。

    他打開門,卻驚愕地發現門口除了老張,還有那位年輕的公安局長,帶著六名西湖當地的刑警。

    「頭兒,你怎麼知道他會上鉤?」戰風雨此時對李雲道佩服得五體投地,「萬一他這一回沒把消息傳出去,咱們就白忙活大半夜了。」

    李雲道勉強笑了笑,望著被工作人員押向樓上房間的郭鬆凱,心情極是復雜,一個簡歷背景乾淨得無可挑剔的老紀檢,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走這一步呢?

    這其實也是王抗日怎麼都沒能想明白的一個問題,哪怕面對著低著腦袋不肯擡頭的郭鬆凱,她仍舊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親點的這個老實巴交的老紀檢最後出了問題。

    「有什麼想跟我說說的嗎?」王抗日扶了扶金絲框眼鏡,她本就是女生男相,加上常年的紀檢工作,面相更顯得嚴肅異常。

    仍然穿著睡衣的郭鬆凱沒有說話,他低著頭,看著自己從拖鞋裏露出來的腳趾,看上去是鎮定的,但不斷顫抖的身子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

    「郭鬆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中國政法大學當年的優秀畢業生,畢業後就被分配到了原籍的縣紀委,之後調到市紀委,再到省紀委,四十八歲,正處級。妻子曾紅是省立醫院副院長,女兒郭玲玲是東北師大大三的學生。我想你這麼做,應該不是為了錢吧!」王抗日的語速很慢,語氣柔和,彷彿循循善誘的長者。

    郭鬆凱擡頭看了王抗日一眼︰「我申請重新調查,我是冤枉的……」可是話還沒有說話,便看到李雲道敲門送了一隻手機進來。手機已經被當作證物用證物袋裝了起來,但他還是能一眼就認出,這正是那隻他用來跟老領導溝通聯絡的手機,就算他刪除了所有的通話記錄和短信,但只要去移動公司一查,便一目瞭然了。

    郭鬆凱驚詫和恐懼的表情都落在了王抗日的眼中,看著眼楮裏滿是血絲的李雲道,當姑姑的有些心疼︰「回房間休息吧,如果還能挖出一條大魚來的話,又有得忙活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看了郭鬆凱一眼,他對這種背叛者向來是深惡痛絕的,如果不是姑姑反應快,或許這一次巡視組的浙北之戰真要以敗北告終了。只是大姑口中的那條「大魚」卻讓李雲道心生警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不用說在保守一派裏勢力仍舊算得上如日中天的趙家。剛剛拿下一個湯林陽,姑姑難道是想趁勝追擊,畢其功於一役?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進了些呢?但李雲道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放下證物後便退出了房間。

    幹警們都回房休息了,李雲道卻如果也睡不著了。趙平安不是在京城毫無根基的湯林陽,拿下一個湯部長,總不終於有跳樑小醜蹦出來跟紀委叫板,但如果趙平安那邊出問題,眼下的形勢裏,無論是對於保守派還是對於改革派,似乎都不是一件合乎時宜的事情。

    算了算美國時間,此時差不多應該是晚上了,李雲道想給遠在美國的阮鈺打個視頻電話,卻發現回來復命時手機已經全部上交,現在別說是視頻,就是發條短信或微信都不太可能。

    再算算日子,距離蔡桃夭離開,也足有數月了,西南邊境已經偃旗息鼓,卻終始沒有任何音訊,那個站在北京飯店門口點頭說要跟自己私奔的蔡家大菩薩,此時還好嗎?西南邊陲的夜,是炮火連綿還是也像這裏一般祥和安靜呢?

    十力嘉措跟著那羣大喇嘛去當那勞什子的噶舉派教宗,轉眼已經大半年了,那個從小騎在自己肩膀爬牆頭的小喇嘛,在那了無人煙的大雪山深處,一切可還安好?

    那個總愛大雪天赤著膊的壯碩青年,他說要為大師父守三年的孝,可是人生能有幾個三年啊,帶著苦草嫂子在那窮山惡水裏,是否能用三年折騰出一個大胖兒子呢?

    還有那個面容比女子還要妖媚萬分的徽猷,異國他鄉的女子火辣動人,可曾為了內心的那一襲紫衣,堅守著他十年如一日的童子功呢?

    這一刻,他前所未有掛念明明可以開口卻不說話的兒子,那閉口禪修的又究竟是哪裏的名堂?

    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最近東徵西戰,殺伐果敢,自己應該是累了。

    人累了便需要休息,醒來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只睡了兩個鐘頭,李雲道便被匆匆的敲門聲吵醒,是王抗日。

    「京城來消息了,要求到此為止。」王抗日看上去疲憊,但目光卻出奇地清澈明亮,「也是時候回去了。」

    李雲道一邊揉著惺忪睡眼,一邊幫大姑揉肩解乏︰「趙若普?」

    大姑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個名可不能亂叫,雖陣營不同,但他跟你爺爺一個輩份。」

    李雲道笑了笑︰「誰讓他生了兩個坑爹的兒子。」

    大姑笑道︰「趙平安和趙忌,能力都是當仁不讓的,只是心術實在是……我黨的用人原則之一,首先看的就是人品,其次纔是能力。」

    李雲道搖頭︰「這是您的用人原則,可不是孫叔叔的。」

    大姑笑了起來︰「有種下次你當著他的面說。」

    李雲道連忙搖頭︰「那可不敢,萬一他一怒,把我扔到西邊的深山老林裏去,那我還不得哭死。」

    大姑笑了笑︰「別皮了,讓你的人收拾收拾,中午退房。我們這邊也安排好了,下午的飛機直飛京城。」

    「這麼快?」李雲道頗詫異道。

    「有人等不及了。」王抗日冷笑。

    「唉,你們大人們的世界太復雜了。」李雲道嘿嘿笑道。

    「再復雜能復雜得過你那些個紅顏知己?臭小子,你給姑姑收斂著點,當然,如果肚子大了,孩子抱回老王家,我和你援朝姑姑都是認的。」

    李大刁民哭笑不得地落荒而逃,等出了門才發現,剛剛那是自己的房間呀。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09
第一千兩百五十六章 對手纔是最瞭解你的人

    巡視組的來去對於紀靈巖來說並不是什麼祕密,因為回京的機票都是他親自訂的,去機場送機也是他代表曲書記落實的,他仍記得昨天下午在機場看到的那位湯姓老者,雖然用衣服遮擋著,但還是能看到腕上戴著的手拷,京城派來的押解人員孔武異常,四名彪形大漢將瘦小的老人圍在中間,那一刻他竟有了種兔死狐悲的傷感。對於自己的老闆來說,湯林陽是一根豎在改革進取面前的尖刺,但不知為何,看到那夕陽當真被餘暉也散盡的時候,他竟有些莫名其妙地難過。這種莫名的情緒,他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他非常信任的李雲道。

    年輕的局長昨晚終於見到了掛念許久的兒子,晚上帶著兒子美美地補了一覺,一早便又趕到市局坐鎮,因為發生了一起命案。國慶將臨,之後又是五年一度的黨內盛會,對於此時的西湖來說,穩定大於一切。

    李雲道走進會議室時,刑偵和緝毒上的幾位核心人物都已經候了會議室裏,見李雲道進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起立,對於這位身先士卒地帶著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年輕局長,在場的公安包括資歷較老的華山和高焱也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更不用說像戰風雨這種李雲道親手提拔的親信了。

    「各位許久不見了!」李雲道笑著跟眾人打了招呼,會議室裏的凝重氣氛一下子便輕鬆了起來,對於一個組織來說,一把手的情緒會帶動所有部下,眾人見李雲道如此淡定,雖然發生了大案,便也沒來由地鬆了口氣。「老華、老高你們倆,誰來給我介紹一下情況?」

    高焱笑道︰「還是老華來講,我再補充些緝毒隊的發現。」

    華山清了清嗓子介紹道︰「昨天夜裏,110指揮中心接到報案電話,有羣眾舉報,在我市白沙湖開發區一個叫中科花城的小區聽到樓上有槍聲。報案人說自己當過兵,能分辨得出槍聲和炮仗聲,而且現在西湖全面禁放煙花,中科花城裏住的大多是白領,素質都較高,極少會有人違法燃放煙花。當地派出所出警後,通過排查,在23棟1101室發現大門虛掩,進去後發現屋內躺著三男兩女五具屍體,均頭部中槍。我們到場後,又做了進一步地取證。五名死者均是一槍斃命,眉心中槍,從現場找到的身份證來看,都是不足二十歲的西湖本地青年。另外,在茶幾上找到了少量散落的冰#毒,初步懷疑,他們是聚集在一起『溜冰』時,被人槍殺。但現場的大門沒有絲毫損壞,要麼兇手有鑰匙,要麼兇手是死者的熟人,我們傾向於熟人作案。」

    「我來補充一下。」林桃子坐在會議室的末端,她不喜歡跟人打交道,所以說話時,也只是盯著桌上自己的那本攤開的筆記本,「我們已經連夜對死者進行了解剖,所有死者均只有一處致命傷,而且又都是眉心中槍,所以我們傾向於是職業殺手的行為。」

    李雲道不動聲色,看向靠近自己的高焱︰「老高,說說你的看法。」

    高焱笑了笑道︰「其實我覺得老華和林處長說的,並不矛盾,誰說熟人不能是職業殺手?我們緝毒隊之所以會跟進這個案子,主要是其中一名死者是我們跟了一段時間的毒頭。」

    「毒頭?」李雲道看了華山一眼,「你剛剛說五個人都不滿二十歲?」

    華山點頭,高焱接著道︰「李局,我們盯的這個小傢伙最近在散貨圈裏很有些名氣,真名叫蔡相怡,綽號叫『火鳳』,是原先戚洪波手下頭馬黑子的人。現在黑子自立門戶,脫離了老七頭,又收攏了不少膽大包天的『娃娃兵』,這個『火鳳』就是其中一個比較出挑的。」

    李雲道接過華山遞過來的照片,照片是案發現場的證照,照片上的姑娘雙眼無神地上翻著,眉心間一處明顯的槍傷彷彿綻放的火焰。華山又遞過來一張生活照,活著的姑娘看上去的確很年輕漂亮,黑色長發,長相甜美,可是誰能猜得到,這樣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姑娘,會是毒梟手下負責散貨的毒頭呢?

    「另外四人呢?」李雲道看到華山手裏還有一沓照片,問道,「都是販毒的?」

    華山起身,在會議室的白板上貼上一張照片,也是一個姑娘,只是長得比蔡相怡還要精緻一些,死相卻一樣恐怖。

    「這個叫朱靈靈,是浙北大學大一的新生,西湖本地人,父母經商,常年不在家,家境富裕。」

    「這個叫王鈺賢,也是浙北大學大一的新生,跟剛剛那個姑娘一樣,家裏很有錢,父母常年不在身邊。嗯,初步調查,朱靈靈與王鈺賢是一對兒。」

    「還有這兩個,跟剛剛那兩個孩子一樣的情況,本地人,一個叫趙鼕鼕,一個叫龔易,都是家境很富裕,但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嗯,這兩個不是浙北大學的,是浙北工商大學大二的學生。」

    「都是大學生?」李雲道正在喝水,詫異地放下水杯,「剛剛那個火鳳,也是大學生嗎?」

    高焱搖頭︰「一個混社會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考得上大學?不過她雖然不是大學生,但卻在大學附近做生意,賣些小飾品,就是女孩子們喜歡的雜貨店一樣的,平時都是僱傭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偶爾去露個面,看到帥氣點的男孩子就勾搭幾句,還真別說,這姑娘有幾把刷子,被騙上手的男學生也不是一個兩個,就我們跟蹤她的這段時間,就已經起碼跟四個學生開過房了。」

    華山接著道︰「我們初步有幾種設想,一是尋仇,二是情殺,三是利益之爭。我跟老高那邊互通了手頭的情報後發現,火鳳這個姑娘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煩,她把黑子的一批很重要的貨給弄沒了。」

    高焱補充道︰「黑子最近下了江湖懸賞令,找到火鳳,賞十萬。但黑子肯定還不至於對她痛下殺手,畢竟貨還沒有找到。」

    李雲道皺眉︰「什麼貨?」華山和高焱對視了一眼,高焱接著道︰「黑道上有幾種說話,有的說是幾公斤冰,有的說是四號,還有的說是黑子用來買貨的鑽石。」

    「鑽石?」李雲道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自立門戶的黑子已經把「生意」鋪到這麼大,說他背後沒有人,打死也沒人信,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上次我讓你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高焱點頭︰「黑子的確有個合作伙伴,這個人神出鬼沒,據說是個男的,但有點兒娘娘腔,可以肯定的是,黑子手裏的貨,應該都是那具娘娘腔供應的。」

    「娘娘腔?」李雲道點了點頭道︰「我們安插到黑子身邊的人怎麼說?」

    高焱尷尬地笑了笑︰「這個……時間太短,還接觸不到核心,得有個機會,送他到黑子身邊才行。我們也在等這個機會。」

    「現在就是個大好的機會。」李雲道笑道,「黑子不是貨丟了嗎?我們幫他找。」

    「頭兒,案子……」華山欲言又止。

    李雲道笑道︰「關鍵時期,還是得抓緊破案。這樣吧,案子還是老規矩,你和老高各抽調人手,專案專人,我要在一週內見分曉。」

    「一週?」華山和高焱都苦著臉。

    「別哭喪著臉了,一週綽綽有餘了。」李雲道起身,「散會。」

    華山和高焱兩人面面相覷,這不像小局長的風格啊,可是要求一週內破案,對他們來說,時間上的確是太緊迫了些,就算是一週不吃不喝不睡覺,也就只能把五個人的社會關系都摸透,用尋常辦案手法的話,肯定是無法完成任務了。

    看華山和高焱兩人哭喪個臉,林桃子冷不丁地嘲諷道︰「要一週破案,他倒是信心滿滿,你們讓他自己試試看呢?」

    華山和高焱兩人相視一笑,看來的確是知己,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李雲道的辦公室︰「頭兒,您這會兒方便嗎?」

    李雲道正在看一份市裏下發的保證國慶期間安全生產的文件,見兩人冒頭,笑著招頭讓他們進來︰「怎麼,還要來壓榨我的腦力?」

    華山嘿嘿笑著搓手道︰「頭兒,我們都知道你斷案如神,給點兒提示唄?」

    高焱道︰「是啊,李局,一週破案,現在還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啊!」他裝作愁眉苦臉。

    「你們倆不要在這兒跟我唱雙簧了,我問你們,對瞭解一個人的是什麼人?」

    華山仔細想了想,猛地一驚︰「是他的對手?」

    李雲道笑了笑︰「去吧,低調點,我這兒忙著呢!」

    高焱到了門外拉住自信滿滿的華山︰「老華,李局這是什麼意思?」

    華山笑著小聲道︰「頭兒讓我們找人幫忙。」

    「找誰?破案的事情,除了我們還有誰能辦?分局那些草包,不提也罷。」想起分局那些人,高焱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黑子找人乾的,但是誰我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找一個對黑子最瞭解的人。你說是誰?」

    高焱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戚……」

    「噓!你別忘了,頭兒說了,讓我們低調些!」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09
第一千兩百五十七章 女魔頭呢

    「我讓你把貨找回來,誰讓你殺了她的?」坐在ktv天字號包間裏的黑子一臉鐵青,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貨,自己拆了東牆補西牆,自然也總不至於如此棘手,但這一次的貨實在是太特殊了,他現在也不敢保證如果朱梓校背後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把自己扔進錢塘江喂魚。(((手機閱讀訪問 m.ck101.org )))幾個月前,黑子以前這世上最霸道的是刀槍,直到踫到了那個娘娘腔的朱少爺,他才知道,如今這世上最厲害的不是拳頭和刀槍,而是權力。

    坐在黑子對面的是一個長相和穿著都極為普通的中年男子,以他的樣貌,扔進人堆裏半天都不會惹人注意,但這人的目光如炬如電,目光流轉間,隱隱能感到一絲殺氣。這人嘆了口氣道︰「事發突然,原以為他們都磕高了,卻沒想到其中一個小子還是清醒的。他看到了我的臉,所以……」

    黑子有些後悔讓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去辦這種事情了。事實上,如果換成自己的心腹手下,很可能已經把人和貨都帶回來了,也不至弄到現在這種無法收拾的局面。「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黑子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只是在中年男子開門出去的那一剎那,黑子看著那人的背影,眼中的殺意一閃即逝。

    黑子揉著眉心,猶豫了許久,纔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半個鐘頭後,一輛風馳電掣的蘭博基尼跑車轟鳴著停在ktv的門口,也不熄火,徑自將鑰匙扔給門口的保安。保安自然認得這是黑總敬若神明的那位朱公子。

    一身翩翩白衣的朱梓校氣勢洶洶地殺入天字號包間,一腳踹開房門,一口京片子︰「姓黑的你丫要是活膩歪了就自個兒找個摩天大樓跳下來,別他孃的臨死還要拉本少爺給你墊背。」

    黑子的臉比往常更加黝黑了︰「朱少,我知道這是天大的事情,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貨找回來。」

    朱梓校氣沖沖地坐到沙發上,抱著胸︰「她怎麼知道那箱子裏是什麼?」

    黑子搖了搖頭︰「我估計她並不清楚自己偷走的是什麼,她應該是覺得裏面是四號,不過就算她打開了箱子,也不定能分辨得了那到底是什麼。」

    朱梓校冷笑︰「瞅瞅你用的這些人,一個個跟地痞流氓似的,能成什麼大事!」

    黑子似乎也被他的態度觸怒了︰「朱少爺,當初你們選擇跟我合作,看中的不就是我手裏的這些人馬嗎?」

    朱梓校哼了哼,不置可否︰「想想怎麼把東西找回來吧。如果不能按時交貨,別說你的腦袋,也許我的腦袋也要搬家。」

    黑子想了想,低聲問道︰「朱少,那鋁合金的箱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

    朱梓校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知道的你就無須知道。這樣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

    以往這個時候,黑子都會憨笑,但今天他卻沒有笑,他覺得很屈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黑子不想自己的屍體明天一早在錢塘江面上隨波逐流我,所以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手去尋找那隻手提箱,一夜之間,西湖的鋁制手提箱價格翻番。

    戚家書房,戚洪波顯然心情大好。

    的確,他沒有什麼不開心的,生死宿敵湯林陽徒然消失,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跟能佔領多少市場份額或者能賺多少錢無關,只是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心中大有揚眉吐氣的感覺。現在又聽說那個叛徒發了瘋地在找一個鋁合金箱子,這讓他如何不幸災樂禍。

    「戚爺,道上現在盛傳,是我們派人臥底進黑子身邊,把鋁合金箱子盜了出來,我問過下面所有人了,沒有幹過這種事。黑子現在像條瘋狗,見人就咬,他手中散貨最最厲害的一個小姑娘也被他派人幹掉了。據說這幾天跟著黑子出去的那些人都在自謀後路了,有些人打主意想回來,但都被我拒絕了。」盧真也笑著,他本就有個笑面虎的綽號,此時看起來也的確人畜無害,「叛徒能背叛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這樣的兄弟,不要也罷。」

    「就按你說的辦。」戚洪波心情好的時候,對手下的兄弟幾乎是百依百順,極少紅臉,這兩天更是如此。

    「戚爺,湯林陽和木荊都不在了,湯氏那邊一盤散沙,如今正是將他們一口吞並的大好機會,不如……」笑面虎盧真接著道。

    但這一次,戚洪波卻搖了搖頭︰「湯林陽的事情很特殊,我估計京城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你們先靜觀其變,以免引火燒身。」

    盧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畢竟對於戚家來說,湯氏的那塊肥肉實在是油膩膩得太誘人了。

    「也無需多想,該是我們掙的錢,我們一分都不會拉下,不該我們的掙的,進了口袋也會燙手。」戚洪波安慰這位視線如命的笑面虎。

    盧真笑了笑︰「爺您說得對,萬一真賺了燙手錢,到時候還要搭上兄弟性命就不值了。」

    「派人盯著,只要京城塵埃落定,我們就可以動手。」戚洪波的目光又重新炙熱了起來,「你們說,那個鋁合金箱子裏,到底裝著什麼了東西?」

    「道上盛傳是用來接貨的鑽石,價值數億,我看那個叛徒跟死了爹媽似地發狂,看來也大差不差。」盧真道,「就不是不知道箱子究竟在哪兒,否則咱們拿過來,就當那叛徒給的轉會費。」

    戚洪波冷笑,目光落在一直默不作聲的判官宋乾朝身上︰「黑子的所作所為,當如何判?」

    宋乾朝面無表情道︰「當三洞十八刀,過刀山刀海。」

    戚洪波點頭,冷冷道︰「時機合適,還是要補上這一課。」

    戚洪波的目光落在書架旁空空的躺椅上,他剛剛一直覺得好像今天缺了點什麼,此時才發現,掌上明珠戚小涵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半躺在椅子上看書。

    似乎察覺到戚洪波目光裏的疑問,盧真笑道︰「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踫到五小時,她好像要去江少那邊。」

    戚洪波點點頭,這種兄妹相親的溫馨局面總是要好過禍起蕭牆的,他是江湖人,不喜歡兄弟相軋的帝王術。

    別墅二樓,戚小涵的閨房內,書桌前五小姐托腮一臉惆悵,她的目光落在一隻鋁合金的箱子上。

    五小姐吐了個口水泡泡,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一個箱子嗎?怎麼搶得如此厲害?這裏頭到底裝著什麼呢?」

    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自己不擅長開鎖,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在箱子裏裝了跟蹤裝置,打開箱子萬一啟動了裝置,那豈不白白給戚家帶來了一場禍事?

    現在江湖上盛傳的流言說是戚洪波派人偷了箱子,流言並非空穴來風,因為這只箱子的的確確是戚洪波的女兒戚小五小施手段弄來的。

    戚小五原本就只是想給背叛戚家的黑子添些堵,卻沒料到弄到手的卻是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現在那個叫火鳳的女流氓死了,這箱子想還也還不回去了。

    聰明的小五都快要被這個箱子折磨出白頭發了,最後她決定去找戚小江商量。

    戚小江的正行生意規模越來越大,雖然身體勞累,但心卻是極輕鬆的,可是好心情卻被五妹帶來的這只箱子折磨得快要發瘋了。

    「你這孩子,平時胡鬧也就罷了,惹下這種禍事,是要死人的!」戚小江很頭疼地看著這只四方的鋁合金箱子。

    戚小五很乖巧地扯了扯哥哥的衣袖︰「我就是想幫爸爸出口氣,黑子那傢伙太不講義氣、太氣人了,所以……現在已經有人死了……」

    戚小江一驚︰「誰死了?」他這兩天一直跟律師溝通法國方面的協議,還沒時間關心西湖發生的命案。

    戚小五噘嘴道︰「白沙湖開發區的中科花城裏死了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女孩子就是幫我把這個箱子偷出來的那位……」

    戚小工大驚,起身在辦公室內踱起了步子,良久,他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只能找他幫忙了。」

    戚小五皺眉︰「你要找李雲道幫忙?」

    戚小江點頭道︰「嗯,怎麼了?」

    戚小五似乎有些不太樂意︰「我不想他介入。」

    戚小江嘆了口氣︰「現在你不想他介入也不行了,命案啊,這可是捅破了天的大事!小五,你平時隨便怎麼調皮搗蛋大哥都不會怪你,但這一次,你真是有些離譜了!」

    戚小五噘嘴,但是沒有說話,她的確是不想讓李雲道介入,她不想讓那個傢伙看到自己如此驚慌失措的一面。

    戚小江走了過來,摸了摸小五的腦袋︰「我知道你這孩子是要強的,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你要做也該找我商量一下。現在父親那邊還不知道這件事,以他的脾氣,想來他也不會太過於責怪於你,但這畢竟是五條人命,小五,哥哥不想讓你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10
第一千兩百五十八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有的人,生來是運籌帷幄的一代精英。 . . 有的人,生來是殺人越貨的跨省大梟。戚小江知道生在戚家這樣一個特殊的家庭,環境對於弟弟妹妹的成長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自己是在母親的指引下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一步,算是出身草莽卻手不沾鮮血,他不想小五這些弟弟妹妹在未來的某一天,聽到警笛聲便渾身不自在,而是堂堂正正地做事做人,這是他窮盡畢生想要去實現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付出相應的代價,他覺得應該也值得的。眼前的鋁合金手提箱無論是對於浙北黑道還是對於戚家,都算得是一枚定時炸#彈。不過他也很好,這個手提箱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從份量看來,應該不是四號或者冰#毒一類毒品,江湖傳聞說是黑子的下家用來向家支付貨款的鑽石,而黑子作為掮客從抽取佣金,如今這批號稱價值億的鑽石不見了,對於黑子那一系的人馬來說,絕對無異於一場災難,否則也不可能開出那般高的江湖懸賞。

  他抖了抖箱子,並沒有聽到裡面發出任何聲音,他用耳朵貼在箱子試了試,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一絲異響。箱子用的是密碼鎖,五位轉輪式密碼,理論說一次性解開密碼的可能性只有十萬分之一。用暴力破解的方式似乎也不可行,像這樣特製的箱子應該是設了防暴力開箱的,一旦用暴力方式打開,裡面的東西也許毀了,如果裡面真的是價值九位數的鑽石,戚小江還沒有大方到真的能視金錢如糞土。不過他是聰明人,知道拿不到手的錢自然是燙手錢,與其這樣不如把這個箱子作為人情送出去。送給誰呢?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小五,你跟市公安局的李雲道關係很不錯?」

  「啊?」戚小涵冷不丁地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剎那間小臉漲得通紅,她突然想起了在李雲道家裡度過的那個夜晚,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此時想起來,還是心跳加速,臉紅得發燙,「哥,你胡說什麼呢?誰跟他有關係了……」

  戚小江正在思考問題,並沒有注意小五臉的羞赧表情,只是在辦公室裡踱著步子:「這個箱子現在是個燙手山芋,黑道無論誰拿到,估計都會惹來一陣血雨腥風,只有交給李雲道,才是兩全其美之策,一來我們可以賣他一個人情,二來也算是把這個東西從我戚家脫手出去,只要李雲道答應保密絕對不洩露箱子的來歷行。」

  戚小涵小聲問道:「箱子交給他,他會不會有危險?還有,他能答應不洩露箱子的來歷嗎?我原本是想氣氣黑子,誰讓他惹得老爸和盧叔叔他們那麼不開心!」

  戚小江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腦袋:「大人的世界太複雜,你不要輕易地介入了,以後他們在書房裡談事情,你回房間去看書,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都不感興趣,你怎麼能聽得下去呢?」

  戚家小五捧著腮幫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同父異母的哥哥道:「哥,我覺得老爸他們的世界挺有意思的,快意恩仇,像金庸的武俠世界一樣,義字當先,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真刀明槍,能者居。好過那些背地裡相互傾軋的偽君子。」

  戚小江很詫異二八年華的妹妹會說出這樣的話,乍一聽連他自己也覺得似乎挺有道理,等反應過來,才發現小五狡黠地笑著看向自己,笑罵道:「小屁孩,差點兒被你繞進去。武俠小說是武俠小說,現實世界是現實世界,你當真以為如今的華夏還有黑社會幫派生存的土壤?如果你真以為可以,那這些年你讀的那些書算是讀到狗身去了。」

  戚小五撇撇嘴,不以為意,她知道哥哥說得有道理,但是誰也沒規定妹妹在哥哥面前不能撒嬌。不過等她看到李雲道出現在戚小江辦公室的時候,便是讓她撒嬌她也不樂意了——李雲道一直將她將成小孩子,這是一件令她無苦惱的事情。孩子們總是渴望長大的,總是希望大人們將自己看成同齡人一般對待,尤其是她有好感的人。

  李雲道來了。在接到戚小江的電話後,不到半小時趕到了這間位於西湖核心金融商務區的辦公室。戚小江的秘書米蕾依舊風姿卓絕,穿著一身米色的商務套裙,看去既幹練又知性,對於這樣的女子,李雲道自然是很欣賞的,但也只限於欣賞,自家的蔡菩薩和瘋妞兒算不打扮,也要這種段位高數籌還不止,結婚後他發現自己的心理優越感越來越強,尤其是在那些自以為美貌是一種武器的女人面前,他幾乎是刀槍不入。

  看到那隻銀灰色的鋁合金箱子,再看看戚小涵躲閃的眼神,李雲道便心知肚明,笑著望向戚家大少:「怎麼,想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

  戚小江頗有乃父風範,被人戳破心思卻絲毫不臉紅,笑著一邊泡茶一邊道:「這是顆燙手山芋不錯,但對你來說也只是燙手,涼一涼還能入口,對我們來說,這純粹是一顆指不定什麼時候要爆炸的定時炸#彈。所以交給你,才是共贏的局面。」

  李雲道也不理他,目光落在低著頭不說話的戚小五的身:「小涵妹妹怎麼今天話這麼少?」

  「啊?」戚小涵抬頭茫然地看著李雲道。

  李雲道突然話鋒一轉:「說吧,你是用什麼方法把箱子從火鳳手裡騙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是我幹的?」戚小五瞪圓了眼睛盯著李雲道,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當了,隨即一臉懊惱,「知道欺負小孩子!」

  李雲道連忙打斷她:「你是怎麼認識火鳳的?」李雲道不敢讓她再往下說了,當著戚小江的面,小傢伙要是說漏了嘴次在自己家裡過了一夜,以戚小江的脾氣,定然是非要找自己拚命不可。

  戚小涵噘嘴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是她自己做賊心虛,她一直自己往貨裡摻東西再散貨,我只告訴她黑子知道了,然後我告訴她我是戚洪波的女兒,可以幫她,但是要投名狀,然後她替我把東西給偷出來了。」

  李雲道和戚小江兩人面面相覷:「這麼簡單?」

  「怪只能怪黑子對她太信任了,她平時掩飾得很好,所以……不過黑子發現得也很快,我知道黑子派人找她後,想通知她的,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戚小涵自責地低下了腦袋。

  李雲道卻從她的話裡聽到了一些別的味道:「這麼說,除了火鳳,你還策反了黑子身邊的人?」

  戚小涵茫然地點了點頭:「都是年輕人,嚇一嚇,再給個棗,給點甜頭,他們會給你賣命啊!」

  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了戚小江一眼,戚小江卻是滿臉通紅,他完全沒料到,小五日日在書房耳濡目染,小小年紀,竟也會心思如此詭譎。他長歎了口氣,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自己的計劃要提前了,哪怕對於戚家來說還有陣痛,但總好過以後子子孫孫都過刀尖舔血的日子。

  李雲道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小五的腦袋:「小小年紀,不好好學了,這些事情是你該插手的嗎?已經有五個人死了,你想坐牢提前告訴我,我先讓你進去體驗一把!」

  戚小涵鼓著腮幫,不服氣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當年朱元璋和民國的蔣先生不都是出身草莽嘛!李雲道,你是對江湖人有偏見!」

  李雲道哭笑不得,瞪了小傢伙一眼:「你知道什麼叫江湖嗎?你以為快意恩仇叫江湖?你以為打打殺殺叫江湖?你以為收攏一幫年輕人,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叫江湖?」

  李雲道一連三個反問,將戚小涵問得啞口無言,但小傢伙仍舊倔強道:「那你說,什麼叫江湖?」

  李雲道歎了口氣,不看戚小涵,反是看著戚小江道:「江湖是打碎了牙齒還要自己往肚子裡咽,江湖是今天你殺了別人的老婆,明天別人會殺你全家,江湖是今天你干了違法違紀的事情,明天你要站在法庭付出相應地代價,包括生命!你別告訴我你不怕死,你這點年紀,估計連死是什麼都不知道。等你有過兩三次瀕臨死亡的經歷後,再來跟我談什麼叫視死如歸。」

  戚小五被李雲道說得雙目噙淚,但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倔強地姑娘挺著單薄的胸膛,如同一朵在寒風挺立的雛菊。

  戚小江苦笑:「李局,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斤斤計較了。」

  李雲道輕哼一聲:「孩子不懂事沒關係,是別一把年紀活到狗身去。那還不如一個孩子心胸坦蕩。」

  戚小江尷尬地笑了笑:「李局,箱子歸你,我們戚家兄妹當箱子從來沒在我們戚家出現過。」

  李雲道輕笑:「有膽子偷,沒膽子開箱子?」

  戚小江勉強笑了笑:「李局這是說哪裡的話,我們這不也是怕箱子裡裝著什麼重要物品,還是交給你最保險。」

  李雲道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你們戚家都是聰明人,這也是我為什麼到現在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之一。我總還是對你們報有一線希望的,但是聰明歸聰明,如果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話,那樣不好了。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箱子,這一次我收下了,下不為例!」

  臨走前,李雲道又賞了小姑娘一記暴栗:「好好讀書,別被人利用了也還像個傻子一樣的不自知!」

  戚小五抱著腦袋,又哭又笑。

  李雲道走了,戚小江站在窗邊許久,轉身看著抱腿坐在沙發的妹妹:「其實你都知道的,對不對?」

  戚小五輕輕一笑:「沒事的,哥,別忘了,我也姓戚。」

  戚小江長長歎了口氣,李雲道說得沒錯,做人,如果聰明反被聰明誤,那當真不好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3:31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10
第一千兩百五十九章 局長夫人造訪

  箱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李雲道一無所知,真的是傳說用來買貨的價值九位數的鑽石嗎?一想到已經有五個人因為這個箱子而喪命,李雲道便沒來由地對這個鋁合金手提箱產生了一種厭惡感,五條鮮活的生命,哪怕他們遊走在社會的邊緣,但那畢竟也是五條性命。 (. . )到底是什麼原因會黑子發狂一般地尋找這個箱子呢?李雲道有種迫不及待想打開它看看的衝動,但是箱子是加密過的,沒有極專業的人士加設備是無法打開的。發動車子的時候,李雲道又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久違的「尾巴」,消失了一段日子的尾巴們再次重新出現。那輛車的前擋玻璃貼著深色的膜,根本看不清裡面的人,但想來他們消失了又再次出現,這一次衝著的也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裡的這個箱子。

  李雲道的車子從國際金融大廈的停車場開出來的時候,「尾巴」也緊隨其後。李雲道刻意繞了路,「尾巴」依然緊逼不鬆口。李雲道的手機震了震,是蔡玄七打來電話,接通後便聽到他深沉的聲音:「姑爺,這一次的尾巴有些棘手,好像是聯參那邊的。你不要擔心,我先打幾個電話瞭解一下。」

  在李雲道的愕然,蔡玄七掛了電話。聯參?是二哥的戰友們嗎?可是他們為什麼要盯著自己呢?李雲道知道,李徽猷所在的二部是軍方最為神秘的情報部門,但軍改後,二部的工作職能又出現了一些調整,只是不清楚身後那輛黑色吉普車裡的軍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既然這些人跟毒販無關,李雲道便放寬了心,不再跟這些跟蹤的人玩兜圈子的遊戲,而是一腳油門直接回到公安局,提著箱子直奔刑偵大樓。

  「頭兒,這是黑子那些人正在找的箱子?你從哪兒弄回來的?」華山一臉敬佩地看著李雲道,現在黑道已經開出七位數的價值懸賞這個箱子,其價值可窺一斑。華山是老刑偵了,沒急著開箱子,而是下前後左右仔細勘察了一番後,才搖頭道,「這應該是一個防暴力破解的特製箱子,如果打開的方式不當的話,估計會啟動它的自毀裝置。」

  一旁的夏初觀察了一番後,也點頭道:「華隊說得不錯,這箱子是特製的。頭兒,我有點兒好啊,什麼時候咱們西湖市的毒販也開始用這麼高科技的玩意兒了?這東西真要破解的話,估計也請國安那邊的專業高手或者軍方的人才行,咱們這兒沒人這樣的人才。」

  既然夏初和華山都給了無法打開箱子的答案,李雲道也放棄了打開一瞧究竟的想法,暴力破解的方式肯定是不可取的,再加現在有聯參二部的特工介入其,相信要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傍晚時分,秋陽西落,天空佈滿了橙紅色的晚霞,微風輕拂,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艷美女子從一輛防彈的奔馳s600里走了下來,隨後從副駕位置走下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嫗:「阮小姐,這個點三師叔還沒有下班?」在老嫗的印象裡,國內的公務員朝九晚五,頤指氣使,過時不候,尤其是姑侄倆眼瞎相依為命的那段日子,受了不少冤枉氣,如果不是三師叔在這掛著國徽的衙門裡當差,她定然是不願意靠近這裡一步的。

  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看去嬌艷動人,雖懷著身孕,素面朝天,但仍舊看去艷美無雙,尤其是那朵從頸間綻放至鎖骨的妖艷牡丹,此時看來愈發媚美誘人。聽到老嫗的話,她微微一笑:「鶯姐,國內公務員的質素和服務水平這幾年有了很大的提升了,之前你在家鄉碰到那吃拿卡要,也是基層的一些特殊現象。孔叔叔大力推行反腐倡廉,八項規定出來後,風氣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這幾年在國內一級市場投資,在投資前,我給團隊佈置的第一次題是考察當地的公檢法稅等強權機關,我們從哈佛大學引入了一套公務體系的評判標準,現在我們去投資的一些地方,已經勉強能及格了呢!」

  鄭鶯鶯歎氣道:「阮小姐,也不是鶯姐不愛自己的國家,鶯姐是不是一個崇洋媚外的人,你也是清楚的。事實,作為一個國人,誰不希望自己的祖國更加發達、強盛?可是發達、強盛不能只是少數權貴階級的掌握了絕大多數資源,然後但利用這些資源欺凌弱勢的小老百姓啊。說實話,如果不是碰三師叔,你鶯姐和天狼還在不在這個世了,也還是個未知數啊!不是不愛國,而是被那些人傷了心,一次兩次還好,多了,也絕望了。」鄭鶯鶯望向那院迎風飄揚的國旗,心五味雜陣,百感交集。

  輕撫著凸起小腹的孕婦笑著道:「鶯姐,我現在才不想那麼多呢!我只知道腹的BABY想爹地了,所以在她正式來到這個世界前,一定要讓她親耳聽聽爹地的聲音。愛不愛國,我現在想不了那麼多了,只管好老公孩子和自己便心滿意足了。鶯姐,你說這樣是不是太小女人了?華爾街的人聽到了,一定會笑話我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會笑我,雲道不會笑我,夭夭更會懂我。」提到「夭夭」兩個字,她便不由自主地輕歎了口氣,「是可憐的我家的鳳駒,這才多大點,她狠心把孩子拋下。所有的對印投資都暫停了,華爾街那邊我也斡旋過了,除了幾個打著發戰爭財主意的傢伙,剩餘的都會或多或少給些面子。照理說,除了小規模的摩擦還會持續外,這個時候,她也應該回來了,倒是連個電話都沒有,也不知道小不點出生的時候,她這個當大媽的能不能在場。」

  鄭鶯鶯聽得出她對那個惺惺相惜的女子的擔憂:「蔡小姐菩薩心腸,掛念邊陲的孩子,定然是會平安歸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不說了,走,進去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頸間的紋身在落日餘暉下彷彿活了一般。

  自從出了阿荷師姐被擄的事件後,市局的三產公司進行了一輪大調整,尤其是市局特保公司,更是一輪大清洗,淘汰掉了一批社會閒雜人等和超齡人士,留下的大多數是經過政審的轉業軍人。大門口的保安也不再像從前那邊東倒西歪,夕陽下,年輕的小伙子站得筆直,哪怕手裡沒有握著鋼槍,但年輕的局長說了,只不過是換了一種保家衛國的方式而已。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年輕保安先敬禮,而後才禮貌地問道。

  阮家大瘋妞輕撫著小腹,一臉微笑:「我叫李雲道。」

  年輕保安先是愣了愣,隨即紅臉笑道:「您找我們局長?不好意思,按規定,您得先給我們局長打個電話,或者我們傳達室有內線電話,請老王幫您打個內線,問一下我們局長,您看這樣行嗎?」

  阮鈺看了看傳達室,又看了看年輕保安,似乎故意為難小伙子一般:「你看我大個肚子,走動也不方便……」

  年輕保安靦腆地笑了笑:「那這樣吧,我去幫您打電話,你的姓名……」

  阮鈺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從鶯姐手裡接過已經撥通的手機:「老公,你老婆來查崗了!」

  在年輕保安目瞪口呆,阮鈺將手機還給鄭鶯鶯,笑著對年輕保安道:「你們面對每一個來訪的客人都這麼禮貌嗎?」

  年輕保安漲紅了臉道:「我也是新轉業到地方的,聽老王說,以前待遇也差,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但是我們李局任後,不但清除一大批能力不足的關係戶,還提高了待遇,我們現在的待遇跟合同制的輔警差不多呢,而且我們還能拿公司的年終分紅獎。不過年終分紅獎勵是要看考核等級了,考核跟接待和安全保衛有關了。我們李局說了,只要幹得好,錢不是問題,都是干保家衛國的工作的,哪能虧待了兄弟?」

  阮鈺笑了起來,小聲嘀咕道:「這傢伙還挺會收買人心的。」挺著大肚子的漂亮少婦也不急躁,站在市局門口,跟可愛的年輕保安聊著天,直到看到從國旗桿下飛奔而來的李雲道。

  她笑盈盈地看著匆匆飛奔過來的男人:「剛剛幫你們做過組織咨詢了,員工滿意度很不錯,說明你這個一把手當得還是較稱職的。」

  李雲道原本想抱著她轉幾圈,但看到她高高聳起的肚子,便抑住了興奮,挽著女子的手:「走,去我辦公室再說。」

  年輕保安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是小局長的夫人?可是老王他們不是說小局長的夫人前兩個月剛剛來過嗎?夫人生得花容月貌,用老王的話來說,那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沒聽老王說局長夫人懷著身孕啊!

  傳達室裡,老王剛喝進一口茶水,又冷不丁地噴了出來,他揉了揉眼睛,咦,這好像不是回來的那位局長夫人啊!看這位夫人,似乎跟回那位各具千秋,完全不同的風格,而且這位還挺著個大肚子,老王敢打賭,他見過無數的孕婦,但這絕對是他見過的孕婦裡最有味道的一個。

  他和年輕保安目送局長一家人的背影時,阮鈺也在打量著西湖市局大院的一草一木,她似乎想把這些的環境都記在心裡,以後孤身在美國再惦記這個男人的時候,也好能聯想到一幅完整無缺的畫面。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3:30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11
第一千兩百六十章 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年輕局長挽著小腹隆起的美艷少婦,毫不避諱眾人的目光,工作固然重要,但在李雲道的價值觀, 在某種程度,家人工作更重要。

  「什麼,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來找局長?而且還手牽著手,關係親密……」消息很快傳到了刑偵支隊,作為李雲道的「央拱衛軍」,支隊辦公室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各種八卦之火雄雄燃起。

  「華隊,聽說今天來的這位,還是個特別漂亮的少婦,剛剛隔壁經偵正好有人從門口路過,瞥了一眼,說是一輛奔馳s600的防彈轎車送過來的,老天,那得多少錢?」小叮噹托著腮幫子,似乎正想像著自己從那價值不菲的轎車走下來的場景。

  「s600的防彈車那得定制,少說也要四百來萬吧!」白曉生對車頗有研究,聽到防彈奔馳,睛睛也亮了起來,「華隊,今天來的,難道是傳說在華爾街叱吒風雲的那位金融家阮鈺阮小姐?」

  華山這會兒一個頭兩個大,手機微信已經跳出無數條新消息,都是局裡的八卦人士來探究虛實的。華山見過如仙子菩薩般的蔡桃夭,見過妖妖嬈大氣的阮鈺,也見過萬人迷般的齊褒姒,在市局的大多數人看來,李雲道麾下的頭號心腹應該是他一手提拔重用的刑偵副支隊長華山了,只要李雲道頭的「代理」兩個字一旦拿掉,華山位列市局黨委委員之列也基本是板釘釘的事情了。但華山瞭解李雲道的背景,自幼跟老喇嘛生活在崑崙山,又擁有旁人羨慕不來的京城紅色世家的支持,再加能力和手腕都是眾裡挑一,私生活如何,根本無需旁人指指點點。

  「都幹好自己手頭的事情,領導的親朋好友需要你們這麼關心嗎?」華山沒好氣地瞪了小年輕們一眼。

  可是除了辦案的時候,這些跟著華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們根本不怕他翻臉,小叮噹一臉惋惜道:「啥時候咱們才能出入有豪宅,落腳有豪宅呢?」

  白曉生笑著打趣道:「那你應該先立個小目標,如先賺一個億!」

  「滾!」小叮噹沒好氣道,「我個月加獎金才拿了八千多,一個億,幾輩子也掙不出那麼多的零。」

  旁邊的大姐笑著道:「小叮噹,你還有機會,找個腰纏萬貫的富豪嫁了,不能實現你的願望了嗎?」

  小叮噹伏在辦公室,有氣無力地道:「哪個富豪會找個刑警啊?人家都是找空姐,演員,最不濟也要找個老師,像咱們這樣子沒日沒夜的,算結了也得離!」

  大姐道:「離離唄,還能分一筆不菲的財產!」

  白曉生有些不樂意了:「馬大姐,您這價值觀有些非主流,可不能教壞了我們小叮噹。」

  馬大姐刑偵的老人了,嘿嘿一笑道:「那行,你厲害,你把我們小叮噹娶回家去,好歹你也算個官二代。」

  白曉生樂道:「我倒是樂意,是人家小叮噹看不咱。」轉過去再看小叮噹,卻發現小姑娘拿起了案件卷宗,又埋頭進了一件新發生的案子裡。

  年輕人不由得歎了口氣,一旁的華山看在眼裡,笑著拍了拍白曉生的肩膀,小聲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對於支隊的年輕人修成正果,他是很樂見其成的。在刑偵支隊大半輩子,他看到太多的年輕人分分合合,能瞭解刑偵這種特殊工種的,也許只有刑偵支隊自己內部的人,也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另一半經常會一忙是數天甚至一兩個禮拜不回家。支隊裡現在的離婚率已經快接近百分之四十了,在破案的壓力下,也許這個數字還會繼續升,他希望看到這些擁有青春和活動的孩子們也能像普通人一樣,擁有一段美好且幸福的婚姻——因為目前來看,支隊的大部分人包括他自己,前半生的婚姻都是糟糕透頂的。

  刑偵支隊的年輕人在暢想著年輕局長與那美貌少婦間的種種羅曼蒂克時,年輕局長卻握緊了拳頭,因為那只鋁合金箱子打了,密碼是自己身邊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隨口報出的數字。箱子裡只有一個嵌放在塑質框架裡的U盤,李雲道用內線電腦試了試U盤,仍然需要解開的密碼,他望向阮鈺。

  阮鈺歎氣搖頭:「密碼在另外一隻箱子裡,也是一隻U盤,只有同時插入兩隻U盤,輸入特定的口令,才能打開件。你說這個箱子是從毒販手裡拿到的?」

  李雲道點頭,將白沙湖殺人案和西湖毒販七位數懸賞這只箱子下的情況都描述了一遍,阮鈺輕笑道:「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李雲道搖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肯定是很值錢的東西。」

  阮鈺道:「你信不信,拿到黑市,會有國家願意出十位數的價值收購這只箱子?」

  李雲道瞠目結舌,他已經開始意識到為什麼剛剛會有聯參二部的跟蹤自己了,事情也許自己想像的,要複雜得多:「這裡面是什麼件?」

  阮鈺微微歎氣:「U盤是我親手加的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呢?」

  李雲道吁了口氣,他其實也早猜到,阮鈺在美國的身份應該不僅僅是金融企業家這麼簡單:「美國佬的軍事機密?」

  阮鈺點頭:「美國在南朝半島部署的薩博導彈系統的原始設計圖。為了拿到這份東西,二部派出來的特工,已經死了三個小隊,都是精英啊!」阮鈺坐在沙發,面色憂傷,「後來二哥去了趟美國,東西是二哥交到我手的。」

  李雲道頓時緊張了起來:「二哥?他人呢?怎麼樣了?」

  阮鈺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二哥從美國直接去了新加坡,他的身份沒那麼容易暴露,只是美國安全局那邊盯得太緊了,所以才假借我的手,把箱子送回國來。當時考慮到安全,我把件一分為二,一半是你手的這個,我交給了二部的人,另一半在鶯姐身。」

  李雲道詫異地看向鄭鶯鶯,老嫗微笑點頭,從隨身的繡花荷包裡掏出一隻精緻的U盤。

  李雲道深吸了幾口氣,這一切都發生了太快了,令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誰知道西湖市發生的一起命案竟然會牽連出國與國之間的情報之戰?一旦升到國家利益,很多事情不是在自己這個層面可以解決的了,而那些死者的生命,在真正的國家利益面前,將變得一不值。

  桌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李雲道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市委一把手曲費清的辦公室來電。

  「曲書記!……是……好的……他們一來我馬交接……」李雲道放下電話,曲費清的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鋁合金箱子交給軍方的人。既然已經知道了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李雲道也覺得再把這個燙手山芋留在手裡,也許還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阮鈺勸慰道:「我突然回國,是聽說箱子失蹤,流落進了西湖,所以想親自來看看,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箱子竟然到了你的手裡。」

  李雲道點了點頭:「市委曲書記來了電話,二部的人馬到,讓我把箱子交接給他們。」

  阮鈺面露憂色:「最近的西湖可不太平啊,交給二部的人也好,省得咱們自己提心吊膽的,現在不光美國人盯著,俄羅斯人,北韓人都盯著這份件。」

  李雲道凝重道:「薩博本是針對國的,雖然部署在韓國,民間反對聲音很大,但美國人還是一意孤行。這份件對國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好險,我現在想想後怕,如果這個箱子真的流落進了黑市,那麼後果……」

  阮鈺安慰道:「交給二部的人好了,咱們徹底置身事外了。寶寶馬要生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不想回美國了,我想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是國人,一個堂堂正正的國娃娃。」

  李雲道心一喜:「你想通了?」

  阮鈺點頭:「其實早想明白了。我只是從小生活在京城的環境裡,見識了太多的污穢與不堪。回過頭來想,咱們才建國多少年?人家美國建國多少年了?總要給自己的國家一些時間,教育可以接受國外的先進理念,但我還是覺得,像你說的,當一個堂堂正正的國人,做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美國人,要強得多!」

  李雲道不斷點頭:「太好了,本來我還在發愁,夭夭也不在,沒人能勸得動你,現在不用擔心了。」

  阮鈺輕撫小腹,微笑道:「傻老公,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意見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驚喜足以讓李雲道樂呵一段日子了,正準備打電話聯絡醫院,門衛處老王打來電話:「局長,有四位軍人想見您!」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3:30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11
第一千兩百六十一章 暗度陳倉

    「李雲道,請把東西交給我們!」一個黑著臉的年輕男人開門見山地說道,卻被(身shen)旁的中年男子扯到了(身shen)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名中年男子是四人裏唯一的一個上校軍餃,其餘的都是少校,看樣子也的確是四人當中的頭領。

    「李局長,你別介意,相信你也瞭解我們的工作(性xing)質。令兄在我們二部可是赫赫有名的,這幾年戰功不斷,相信用不了多少,餃級或許會比我都高。」名為周靈越的中年上校笑著說道,「剛剛一直跟著你,一方面是服從命令,另一方面也是想保證你的安全,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雲道笑著點了點頭︰「剛剛我也接到了市委曲書記的電話,市裏的意思是將東西完璧歸趙,這一點我們一定配合。不過恕我直言,現在西湖的形勢有些復雜,至少幾股不同的勢力都在尋找那隻鋁合金手提箱,所以為了保證四位的安全,  我的想法是由我們市公安局特警支隊派人護送你們一起回京,不知週上校意下如何?」

    周靈越很真誠地笑了笑,另外三名年輕人也笑了起來,盡管他們笑得很善意,但李雲道還是讀出了一絲戲謔——軍方受過特殊訓練的軍人,一般是看不上地方上的普通特警的,這四人明顯也是這個想法。

    周靈越笑道︰「李局長,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已經聯繫了軍分區的施寅虎司令員,他將派人護送我們回去。」

    聽到老朋友施寅虎會派人,李雲道也心中大定,笑道︰「那看來是我多慮了,我這就讓人把東西取來,四位要不要在市局食堂用個簡餐再走?」

    周靈越笑著搖頭道︰「不用客氣了,我們有任務在(身shen),所以……」

    李雲道自然知道這些軍人的風格,讓人取來了鋁合金手提箱,親手交給周靈越鄭重道︰「事關重大,還請務必小心將箱子護送回京。」

    周靈越四人均重重點頭。這四人來得快,離開得也快,李雲道親自送他們上車時,也看到市局大門外,三輛軍車已經候在那裏,裏面應該正是荷槍實彈的護送人員,既然有軍方的人接手,李雲道便放寬了心。

    「走了?」阮鈺一直在辦公室裏等著他,剛剛也在窗口看到李雲道送四人上車,「有的人還是沒能弄明白這個箱子的重要(性xing),否則也不會隨隨便便派四個人來了。但願老天爺保佑他們。」

    李雲道搖頭道︰「施寅虎派了人護送他們回京,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現在擔心的是,你手上的這半份文件怎麼辦?一旦有人知道還有一半的加密文件在你手裏……」

    阮鈺道︰「這個暫時倒不需要擔心,文件一分為二地加密,只用這屋子裏的人和二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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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12
第一千兩百六十二章 中秋月圓

    「機場方面?」李雲道和阮鈺都鬆了口氣,隨郝副所長來到派出所,郝大富也不敢真的就將這二位小祖宗關進審訊室,而是親自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又悄然到門外給楊天明局長打了個電話。

    「你說什麼?你把阮鈺帶進了派出所?」朝陽分局一把手楊天明一聽郝大富的匯報,頓時頭皮發麻,「我說郝大富,你要捅婁子也換個對象呀,沒事招惹瘋妞這丫頭幹啥呢?」說到這兒,好不容易開完會能休息一下喝口水的楊天明感覺後腦勺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

    「楊局,是機場方面報的警,說這兩人在西湖飛京城的班機上,給一對年輕人下了安眠藥,兩名年輕人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機場方面也是怕兩人醒來會出事,才報了警。」郝大富為難道,「機場那邊提供了飛機上的監控視頻,我剛剛看了,好像是這個叫李雲道的男同志把自己的橙汁跟兩個年輕人的對調了一下。對了,楊局,這個叫李雲道的年輕人自稱是西湖市公安局的代理局長……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雲道?」楊天明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想起前些年傳聞踩得蔣青天生不如死的那個名字,之前在京城的飯桌上也踫到過,是個厲害無比的角色,頓時扶著額頭,「郝大富,還有什麼噩耗你能不能一次(性xing)講完,我快四十歲的人了,這心髒受不了你這麼三番五次的蹂躪。這樣吧,你把人一定客客氣氣地禮貌地留著,我馬上趕過來。」

    副所長辦公室裏,李雲道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如果是機場方面報的警,這就說明隱藏在背後的那些人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被郝大富等人捷足先登了,也許此時對於自己和阮鈺來說,這間小小的辦公室纔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郝大富搓著手走進來的時候,臉上換了一副恭敬且謙卑的笑意︰「二位,實在不好意思,機場方面說還有些證據要提供過來,可能要耽誤你們一點時間。」

    郝大富找理由實施拖延戰術,李雲道也樂得配合︰「沒關系,我理解。」郝大富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探道︰「西湖市局有位叫華山的大隊長,不知道你熟悉不熟悉?」

    李雲道笑了起來︰「老華現在是刑偵副支隊長了,之前我兼著支隊長,現在基本都是老華自己在管刑偵那邊的事(情qing),我很少插手。」

    郝大富勉強笑了笑,他終於可以確認,眼前這位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青年真的是西湖市公安局的代理一把手,說不羨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在基層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也纔是個副所長,眼前的年輕局長也不過三十上下吧,已經是準副廳級的幹部了,真的是人比人要氣死人了!但羨慕的心思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閃即逝,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麻煩——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兩位連楊局聽到都頭疼的大神被自己請進派出所,要想送走,估計還真得楊局親自出面不可。

    辦公室的氣氛尷尬無比,郝大富本是能言善辯的地頭蛇,但到了李雲道和阮鈺這裏,段位相差了何止一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還時不時要被阮瘋妞懟兩句,差點沒憋出一(身shen)內傷,好不容易等到楊天明到了門口,電話一響,他就忙不迭地迎了出去。

    「哈哈哈!」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瘋妞兒,雲道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水沖了龍王廟,郝大富這傢伙居然沒把你們給認出來,是我這個當局長的失職啊,調教不當調教不當!」楊天明進來便(熱re)(情qing)地打招呼,打小他是看著阮鈺長大的,瘋妞兒比自己小一些,但彪勁十足,不然自己十六歲那年也不會被八歲的小丫頭拍了板磚還不好意思找回場子。

    看到阮鈺使了個眼色,楊天明找了個理由把郝大富支了出去,關上門,狐疑道︰「你們兩口子這是在幹啥?一個華爾街的金融家,一個眼看著就要是西湖市局一把手的人了,怎麼在飛機上還能給人下藥?」

    李雲道苦笑︰「說在執行任務,你信不信?」

    楊天明想笑,卻見夫婦二人面色凝重,猛地一怔︰「出什麼事了?」

    阮鈺搖頭︰「國家機密,你懂的。」

    這回輪到楊天明苦笑︰「懂了,看來我是自個兒送上門來當保鏢的。」聰明如楊天明,怎麼可能猜不到阮鈺的打算。對於阮鈺的定位,作為楊家後人,楊天明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大院裏的子弟,就算不從政,最後或多或少都會跟國家利益掛上關系,以前大家搶佔的都是電力、石油等戰略核心資源,現在主戰場轉移到了金融領域。楊天明相信阮鈺(身shen)上除了華爾街成功企業家的(身shen)份外,一定還有某些不為人知的頭餃,比如說聯參二部的某個駐外職位。

    「老婆,你也別嚇到楊局,其實任務已經差不多快要完成了,郝副所長倒是間接地幫了我們一個忙。」李雲道與阮鈺相視一笑,「算算時間,鶯姐差不多應該已經到老爺子那裏了吧?」楊天明不明所以,但他聽得出,郝大富是被人利用了,但卻無意幫了這對夫婦,當下鬆了口氣︰「行,沒耽誤你們的事(情qing)就成。你們在京城逗留幾天,今兒估計你們還要忙,抽個時間,我安排一下,給你們夫婦壓壓驚。瘋妞兒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我這個當舅舅的可不能少了見面禮。」

    阮鈺瞪了他一眼︰「甭想打我閨女的主意,你家那二小子長得太醜了。」

    楊天明嘿嘿笑道︰「娃娃們的事(情qing),讓他們自己((操cao)cao)心去吧,咱們以後當長輩的,還是要開明些!」楊天明是個(性xing)子灑脫的人,也樂得見一場風波未起便平,雖然好奇這對夫婦到底在做什麼事(情qing),但他也是國家公職人員,對於保密守則自然也是比普通人更清楚,心中最感興趣,但是沒有多問一句,陪兩人聊了會兒,直到李雲道的手機響起。

    看了一眼屏幕,李雲道是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老師!」連接電話時都能讓李雲道如此恭敬,楊天明基本也猜出是什麼人了。

    「東西拿到了?太好了,這一路擔心受怕的。哦?好的,見面再聊。」李雲道掛了電話,對阮鈺道,「東西已經在老爺子手裏,任務算是完成了,不過中間還是出了點差錯。」

    阮鈺皺眉,她智商極高,很快便想到了其中關節︰「從西湖歸京的那組人馬出了問題?」

    「老爺子說他們在河北高速上遇襲,四人無人生還,同行的軍方精英只活下來一半。」李雲道不無感慨地道,「在國家利益面前,人命當真是一文不值啊!」

    楊天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qing),此時插話道︰「我出來前聽到指揮中心發來的簡報,說是京石高速發生特大事故,現在高速已經全面封路了。」

    李雲道點頭︰「應該是同一件事。楊局,今天還麻煩你跑一趟,實在抱歉,不過也是形勢所迫。外面的人應該馬上就得到消息了,我們倆也就安全了。」

    楊天明笑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qing),但是能幫到你們倆,我倒是(挺ting)樂意。瘋妞兒,說好了,姑娘出生的時候,我帶二小子來看未來兒媳婦。」

    李雲道自然知道楊天明說的是玩笑話,又寒暄了一陣子,才隨楊天明一起出了機場。

    走出機場,才發現已經皓月當空,一輪圓月,猶如浩瀚宇廟裏的一盞明燈。

    「今天中秋?」李雲道愕然發現此時正是中秋節。

    阮鈺輕依在男人的肩頭︰「是啊,中秋了!要是現在夭夭和鳳駒都在,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吃著團圓飯,那該多好!」

    李雲道擡頭,望向那輪銀盤似的明月。機場高速車流如梭,聯參派來的小駕駛員笑著回頭道︰「首長說中秋節就該團圓,既然你們在京城,就跟他一起過節吧!首長已經在候著二位了。」

    (本章完)js3v3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05:12
第一千兩百六十三章 還是嫩了點

  中秋,圓月如銀盤,負手立於簷廊下的老人望著明月,面露唏噓。對於一個為共和國承擔太多責任的老人來說,生與死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歷經滄桑變換的國度裡十四億百姓的幸福和安康。同樣的圓月下,此時此刻定正上演著人間百態,有熱情似火,有決絕似冰,有雪中送炭,也有落井下石。老人舉頭望明月,輕歎一聲:「若得安逸幸福,誰又願背井離鄉顛沛一世呢?」

  「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總想踮著腳尖看得更遠一些,再遠一些,哪怕也許那些虛妄並不是自己內心深處真正想要的,但為了迎合普世的價值觀,也要去試試,撞了南牆也還不一定會回頭。」身後傳來李雲道的聲音,看著孤獨過中秋的老人,李雲道不禁感慨萬份——老人的背脊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微微有些駝了,這座江山太過沉重,這副承載著億萬百姓幸福的擔子對於一個早該安享晚年的老人來說,似乎顯得有些過於沉重了,「老師,秦伯伯和二叔都沒有回京?」

  老人生微微歎氣:「川中地震,伯南去前線坐鎮指揮救援了。仲穎有新任務,去北歐了。瀟瀟跟著仲穎一起去了北歐,剩下兩個小兔崽子從美國轉學到劍橋了。」老人說著說著,微微一笑,「都說人越到晚年,越在意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可能就是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所以總想跟家人們多待一待。不過好在這一次碰巧你回來了,那就辛苦你倆小兩口陪陪我這個糟老頭吧!」

  李雲道笑道:「所以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的確是有道理的。」

  老人爽朗笑道:「總不能讓我們這些老傢伙拖了你們年輕人的後腿。」

  晚餐算不上豐盛,但很健康,素食偏多,也有幾樣老爺子偏愛的江南滷肉、無錫小排一類的肉食。年初老爺子被保健醫師團隊下了禁酒令後便很少沾酒,今晚蠻著醫生將珍藏了好些年的青梅子酒拿了出來:「梁大夫回家省親了,那位老同志要是在,我可碰都不敢碰,趁著這個今晚的機會,陪我喝幾盅,許久不碰酒了,饞得慌啊!」

  李雲道本想阻止老人飲酒,但又覺得拒絕老人喝幾盅的要求似乎太過於殘忍,想了想,將自己的酒杯也推到秦孤鶴的跟前,滿上兩杯青梅酒,剩下的一大罐都放在自己面前:「老師可不能小氣,這青梅酒是姑蘇西山的青梅吧?我可嘗不到這樣的好東西,這兩杯歸您,剩下的歸我,今兒喝得完就喝,喝不完明兒我打包帶回西湖慢慢品!」

  老爺子氣得語塞,指著李雲道又氣又好笑:「打秋風打到我這兒來了,你這混小子!不過看在抗日這趟下去,你辦事還算妥貼的份上,這罐青梅子酒歸你了,老頭子我今兒就沾沾你的光,不多,就兩杯!」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老爺子講些憶當年的趣事,李雲道便能從經史子集裡拎出些古今論道相背的有意思話題跟老爺子探討,阮鈺更多的是在傾聽,尤其是在聽自己的男人將各種經典信手拈來的時候,撫著小腹的女人忍不住兩眼放光。

  「巡視組下浙北的事情你處理得還算妥當,不過有些人的表現,就過於急功近利了,雖然給了趙平安當頭一棒,但也給自己留下了無窮無盡的後患。」老爺子滋溜了一口青梅酒,又夾了一塊無錫小排放在阮鈺的碟裡囑咐道,「妊娠期,要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當吃素菜可不行。」說著,又接著轉向李雲道:「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誰。」

  李雲道點頭,他當然知道秦家老爺子指的是誰。從巡視組跳過省裡這不合常規的舉動來看,就已經犯了兵家大忌,王抗日還好,畢竟背靠紀委,但曲費清就不一樣了,他還是要留在浙北當地開展工作的,這一次將與趙平安之間的矛盾白日化,又徹徹底底得罪了湯黨,就算湯系人馬如今一盤散沙,但只要有人跳出來振臂一呼,在浙北政治生態圈裡形成幾個實力強大的派系也是極有可能的,但無論對於哪一個派系來說,曲費清都是對手,都是敵人。

  「還是操之過急了!」李雲道跟老爺子碰了碰杯,老爺子再滋溜一口,他便仰頭飲盡懷中酒,「曲身上的學院派氣息太重了,畢竟不是草根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對於政治生態圈裡的一些規則他興許還是有些蔑視的。」

  「可不是嗎?學而優則仕,現在官場上,大多許人的學歷都是本科,頂死是個碩士,可曲費清當年可是博士生導師,在他眼裡,那些草根官員跟草包沒有太大的區別,長此以往,他會失去群眾基礎。我們黨要求我們幹部,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沒了群眾基礎,我們什麼都不是。」老人微微歎氣,「國家能發展到如今這一步,或者是當年建國時諸多元老都沒有想到的。你爺爺駕鶴仙去前,我曾跟他有過一番深談,連他都覺得,我們當年摸著石頭過河,能有如今的成就,已經屬於難能可貴。我們需要精英,需要更多更好的理念導入到我們的國家治理中,但是卻不是生搬硬套、照抄照搬,除了這些學術派精英,更多的是從基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幹部在管理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首長一直跟我們說的,『要接地氣』,什麼叫接地氣?就是想群眾所想,急群眾所急,但偏今世有些人要將幹部群體統統學術化、精英化,大力吹噓什麼憲政,多黨,這就是高處不勝寒啊!在上面待得久了,就脫離了群眾,脫離了實際。」

  李雲道有些詫異,秦老爺子對於曲費清的這番評價是客觀而公正的,但是他能聽得出來,老爺子對曲費清印象不佳,那位如今或許還在為「大獲全勝」而沾沾自喜,卻不知道早已經禍根深種。

  秦老爺子看出李雲道的詫異,笑道:「利用趙家的禍起蕭薔,應該是你的主意吧?」

  李雲道有些尷尬,但在老爺子面前,他不敢有任何隱瞞:「不瞞您說,大哥弓角出事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趙忌達成了聯手協議。一方面我的確看不慣趙平安的作派,另一方面也是想給趙家製造些麻煩,省得他們兄弟倆總是給我們添堵。」

  秦老爺子直接給一句評價:「坐收漁翁之利,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你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

  李雲道凝神想了想:「趙若普?」

  秦老爺子點頭道:「這也不能怪你,因為你不瞭解趙家,更不瞭解趙若普這隻老狐狸。說實話,我這輩子只佩服過兩個人,一個是你爺爺王鵬震,另一個人就是這個趙若普。當年因為你父親的事情,再加上很多陳年舊事,我與你爺爺反目,後來我仔細想來,這背後也有趙若普縱橫捭闔的影子。你要知道,新中國成立初期,趙若普還只是一個正師級,後來國內數次風波,他都安然無恙,單他能一直得太祖信任這一點,就足以令人生畏。後來太宗老人繼位,對他又是青睞有加,能兩朝為臣,又能得那兩位信任,這份功力就是放眼如今的華夏,也是僅為罕見的。所以你那點小伎倆在他的眼裡,跟小孩子過家家沒有什麼差別。」

  李雲道頓時感覺頗受打擊,一臉苦笑:「鬥爭經驗不足,還是想得太過於簡單了些!」

  秦老爺子笑道:「你是低估了趙若普的控制力。好在他也不屑於跟你們小孩子計較,但是這一次你們的那位曲書記,可能偷雞不成,反倒要蝕把米了!」

  李雲道不解:「老師,大姑只是說趙平安可能有麻煩了,但並沒有細說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情。」

  秦孤鶴道:「有些同志,年紀一把了,學術上也頗有建樹了,就是政治手腕上,還是小孩子的那套,被欺負了就告狀,老打小報告,一次兩次還行,到第三次,便會覺得是你的能力問題了。再說了,你看到有幾個被作風問題打倒的部級官員的?這不是孩子氣嗎?他趙平安會缺錢用?老趙家手裡的資源出說來要嚇死一群賊娃娃。不過他手頭的證據也不是完全沒有力道,唆使殺人這一項,的確夠趙平安喝一壺了,但有趙若普在,就是摘了月亮,他也能給你圓謊成是做科學研究,更別說殺幾個人了!你看著吧,死掉的人的身份,不是間諜就是罪犯,反正都是死有餘辜的!」老爺子許久不碰酒,此時喝了酒,雙頰微紅,趁著酒力,話也稍稍多了一些。

  阮鈺此時才插話道:「據說趙平安在國外留了後路,我也是無意中聽說的,只是不知道真假。」

  秦孤鶴點頭道:「如果曲費清這一次提交上來的證據裡有這一項,那麼趙若普底氣也要弱上三分,不過似乎他搜集的證據裡並沒有海外證據。否則……」老人並沒有接著往下說,趙平安執掌浙北,這原本也是一著妥協後的無奈之棋,如果能讓趙平安挪一挪位置,自然也是老爺子樂得看到的局面。

  全程老爺子提也未提關於鋁合金手拎箱的事情,彷彿那個此時已經是聯參囊中之物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用完餐,又閒聊了些家常話題,李雲道便要跟阮鈺攜手告辭,畢竟是中秋夜,他想陪阮鈺回去看看阮家的那位老祖宗。

  只是還末出秦家大門,便看到周樹人慌張地疾步走進門廳。

  「師兄,出什麼事了?」李雲道拉住急得大汗淋漓的樹人師兄。

  憨厚的周樹人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李雲道都沒看清,正想甩開手,卻發現是李雲道,這才低下來,焦急小聲道:「你們千辛萬苦送來的東西不見了!」

  「什麼?」李雲道與阮鈺異口同聲。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8 03: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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