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0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報應

  大鵬持槍傷人被捕,彷彿倒下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至於因為連鎖效應倒下的第二張牌到底是誰,江州很多人都伸長了脖子期待著。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哪怕跟黑社會八桿子打不著的江州人,也會因為長期的心理壓迫而迫不及待地等著看傳說中的國舅爺的笑話,更不用說像老樸和火鍋店的小帆老闆這樣的直接受害者。

  中午時份,火鍋店的老闆小帆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抽煙,今天店裡的生意很好,好到排隊已經排到了大門外的候餐長凳上,但是往常食客排長隊的「地鍋天堂」到此時此刻都沒有開業。昨天晚上,公安和食藥監聯合查封了這家在江州最有名的地鍋城,至於為什麼,官方目前還沒有對外公佈,但火鍋城的年輕老闆卻知道,這叫報應。

  老闆的心情好,今天中午進店的客人一律八折,很多客人都是慕名來吃地鍋而不得,轉而來涮火鍋,此時的心情也如外面冬天的陽光一般燦爛明媚。老樸今天心情也很好,甚至身上一丁點的酒味都沒有。他很不客氣地自己往小帆的羽絨服口袋裡一掏,掏出一包才拆封不久的「老江北」,抽出一枝,剩下的竟然統統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小帆用手圈著打火機的風,幫老樸點燃了叼在嘴上的煙,笑著道:「大白天能看得到你,倒也真是件稀罕事!煙多的是,回頭我先拿兩條老江北給你,雖比不上你以前抽的大金葉,但抽來抽去,我就覺得還是咱們江北人自己產的『老江北』最過癮,什麼南京、中華,抽起來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像咱們江北的性格!」

  老樸頗以為然地點點頭:「過往那不是打腫了臉也要充胖子,死要面子嘛!還是老江北好抽啊!」他也坐在台階上,瞇著眼打量門可羅雀的地鍋城,接著喃喃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這幫狗#娘養的東西,終於有人來收拾他們了,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小帆把腦袋湊過去嗅了嗅,沒聞到酒味,這才點了點頭,小聲道:「聽說大鵬持槍傷人,被新來的公安局長下令給逮了,這回誰遞條#子都沒用,開槍打死了一個人,據說還是大鵬自個兒的手下。他那頭的金融公司也都被公安局經偵支隊查封了,你的那些高利貸……嘿嘿,老樸,苦日子要到頭了!」

  老樸突然歎了口氣:「到頭了又有什麼用?老婆孩子都沒了,都走到家破人亡的這一步了,就算苦日子到頭了,又能怎麼樣?」說到女兒,老樸便潸然淚下,一個頭白都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台階上嗚嗚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以往這個時候,小帆也只是寬慰老樸幾句,但今天他卻說:「大男人的,哭個毛線,老婆沒了就再找一個,女兒走丟了,你就去找回來。」

  嗚嗚的哭聲戛然而止,老樸那用對紅著的眼睛很驚異地看著小帆很久,最後終於道:「你說得對!」說完這句,便起身快步離開,臨走前,還走到那大門緊閉的地鍋天堂門口,狠狠地朝那大門上的吐了一口痰。目送老樸的背景消失在街尾,小帆老闆的心情仍舊前所未有地燦爛,直到那個帶著一個年輕姑娘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男子出現,他才拍拍屁股起身:「哥,又來了?今兒客人多,您看這隊伍排得!不過不要緊,您要是不嫌棄,就去我辦公室吃,怎麼樣?我那兒也有桌子,環境比大廳還講究!」

  年輕男子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地鍋天堂,笑著說道:「也成,就是打擾你了。」他接過小帆遞來的「老江北」,點上火,接著道,「地鍋天堂被查封了?」

  小帆老闆笑了笑:「上次客人您不是說了嘛,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地鍋天堂裡頭有啥貓膩,明眼人都知道,只是沒人去管沒人去問。現在不一樣了,這是好事,是咱們江州人的福份。」小帆老闆打量了一眼年輕男子身邊的姑娘,活潑可愛,比男子小了起碼五、六歲的樣子,此時正眨著大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那男子。小帆從小跟著做生意的父母耳濡目染,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如此這般再看不出這姑娘喜歡這個跟自己有過三面之緣的男子,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不過看得出,這男子應該是已經成家了,似乎也刻意地跟姑娘保持著一些距離,有點像是書上說的那種「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小帆老闆辦公室不大,很像一個年輕創客的辦公場所,有些雜亂,物件擺設都很新潮,最惹眼的就是緊挨著茶几的火鍋桌。看一眼,李雲道便頗欣賞地點了點頭:「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句話用在你的身上當真地妥帖!」他很欣賞這個暗中跟地鍋天堂較勁的年輕人,尤其是在知道地鍋天堂的背後站著坤子和曹國舅的前提下,還能堅持到如今,已經實屬不易。

  「過獎了過獎了!」小帆老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火鍋城是我爸媽傳下來的,他們去世後,我也想過是不是把店關了。不過這家店是他們倆畢生的心血。小時候家裡窮,我爸、媽都是國企的工人,下崗潮那會兒,跟對面烤肉城的樸老闆一起在大街上擺地攤,一步一步地攢起這點家當,只是還沒能享受就雙雙離開了。我之前就是個敗家兒子,等老兩口去世了,才知道做生意其實沒那麼容易。又來乾脆一咬牙,就把這火鍋城給撐了下來,說實話,如果不是那位新調來的李市長,我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小帆老闆突然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李雲道。

  一旁的小潘瑾好奇地問道:「跟他有什麼關係?」她沖李雲道偷偷吐了吐舌頭,意思是我就是喜歡聽別人當面誇你,弄得李雲道哭笑不得。

  小帆老闆道:「前陣子,服務員已經被挖牆腳挖得差不多了,他們見沒效果,就開始用黑社會的那一套,先是對我下手,見沒有效果,就開始耍無賴。前陣子有客人在鍋裡吃出一隻小老鼠,鬧得很凶,賠錢都不行,估計也是他們派來攪和的。反正就是各種能用的卑鄙手段都用上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低價盤下我的店面。笑話,我爹媽用命拼出來的事業,就是死我也要守住,那些殺千刀的黑社會估計沒見過我這種銅豆子,煮不爛,錘不扁。現在好了,估計要一陣子沒人來煩我了。」

  鍋底和食材都上得很快,而且還小帆老闆親自服務,這陣子在江州風裡雨裡跑素材的小潘瑾再次大快朵頤。等屋裡只剩下自己和李雲道兩人時,她才一邊夾著一片毛肚涮著一邊道:「大叔,沒想到吧,自己這麼受江州老百姓的歡迎!」

  李雲道笑了笑道:「中國的老百姓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溫順的。在西方國家,普通市民可比公務員們要強勢多了,動不動就要投訴,弄得那些當官的戰戰兢兢的。但在我們中國就不一樣,只要能讓老百姓安居樂業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只要不折騰老百姓的官員,就是好官員。說到底,公務員體系內的服務意識並沒有完成構建成熟,而兩千年封建遺毒也讓老百姓對公務員不敢有太多的指望與期盼,不然何來父親官一說?原本就該服務百姓的公務員,何來父母一說?」李雲道搖了搖頭,這些不是憑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扭轉的。改變一個人需要一年半載,改變一群人需要幾十年,改變一個民族就需要幾代人的共同努力。

  小潘瑾眨著大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像兩把刷子,她突然發現,大叔就是大叔,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很多的時候都帶著哲理的味道,她很喜歡這個和藹可親又有些像個哲人的男人。

  李雲道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小潘瑾連忙把目光轉向翻騰的火鍋:「哎呀,毛肚都煮老了!」

  李雲道笑了笑,小姑娘的心思哪裡逃得過他的眼睛,只是那一層紙還是盡量不要捅破為好,年輕的姑娘哪裡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想要的自己給不了,自己能給的也並不是她想要的,就這樣當朋友,成知己,便是最好不過的局面,很多年後,也許她就會覺得自己當年是多麼地幼稚,也許她會找到另一個男人身上的閃光點,並為之著迷一生。

  「對了,你調查城東工業園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李雲道給小丫頭夾了一片方腿,問道,「需要我幫忙的話,千萬別客氣!」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小丫頭歡呼一聲,「大叔,這段時間我實在是太憋屈了,你們江州的那些公務員太欺負人了!」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0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麻煩並不都是壞事

  潘瑾和凡似錦是為了城東工業園而來,到現在已經也好幾個禮拜了,居然一丁點的進展都沒有,哪怕他倆手持華夏新聞社的介紹信,但還是被諸多部門拒絕採訪,兩人能做的就是採訪了一些投資商和老百姓,可是很多都是一面之辭,不少還是坊間傳聞,弄得潘瑾和凡似錦兩人很是喪氣。

  據說其它幾路記者都有不同程度地進展,副主編在例會上還點名表揚了去內蒙包頭的那組人馬,隱晦地批評了還沒有任何成果的江北組和廣西組。凡似錦一個大男孩也沒有多少採訪經驗,再加上是個攝影記者,壓力都一股腦地轉嫁到了潘瑾的身上。

  小丫頭已經愁了好幾天了,而且昨天她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聽到一個消息——接下來李雲道可能要兼任城東工業園區的黨工委書記。

  「看來你知道了?」李雲道笑了笑,「馬文華答應給我兩個月時間,現在還有不到一個月,下個月,城東工業園也管我的管轄範圍了。」

  終於從李雲道口中確認了這個消息,小潘瑾最後的一點幻想也破滅了,一臉憂傷道:「要是你兼了這個城東工業園的黨工委書記,我的報道出去,會不會對你的事業產生負面影響?」

  李雲道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世上,方法總比問題多。比如說你可以不發負面的報道,比如說你可以在我上任前就把報道發出去,還有很多種辦法……」

  小潘瑾哭喪著臉:「江州的政府部門一個比一個官僚,溝通特困難,一說是記者,都跟躲瘟疫似的。一個月下來,我這兒的進展實在是拿不出手,前幾天還被領導批評了。」

  李雲道點頭道:「別說江州,江北的公務員估計都怕記者。前幾年窩案爆發,全國的媒體蜂擁而至,又因為這些報道,揪出了不少問題官員。所以現在江北的公務員看到記者都要繞著走,說是防火防賊防記者。」

  小潘瑾托著下巴,憂傷道:「怪不得他們看到我們就像看到鬼一樣。都怪那個凡似錦,總喜歡耀武揚威地說自己是華新社的記者,覺得亮出招牌就顯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那個蠢貨……」

  手機響了響,李雲道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了看,隨即便給小潘瑾傳了一個文檔:「你看看這個,能不能讓你交差?」

  小潘瑾將信將疑地打開文檔,先是皺眉,隨後浮現一抹微笑,之後越看越興奮,等放下手機,眼中都快要冒光了:「大叔,你太牛了,這篇文章是你自己寫的?」

  李雲道笑著點了點頭:「畢竟馬上也要走馬上任了,不做些功課心裡沒底啊!基礎數據都是用這一個月的時間搜集的,只是文章寫得比較中立客觀,我剛剛發給馬文華書記看過了,所以你可以全文照發。」

  小潘瑾一聲歡呼,不過她也不是傻子,冷靜下來後看著李雲道:「會不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

  「麻煩自然會有一些,但並不是所有的麻煩都是壞事,有些麻煩,只要解決了,或許還有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周後,華夏新聞社發表重磅深度報道:《「失落」的工業園區——三線城市中國式開發區的困境》,文章署名熊震東、潘瑾、凡似錦。潘瑾如願以償,潘、凡二人組受到了社委委員、總編輯的點名表揚,誇讚文件不僅切入點好,而且分析得相當透徹,筆力遒勁、點評老辣。潘瑾並沒有告訴凡似錦這篇文章其實出自那位年輕的副市長之手,觀點也無一不是李雲道的研究結論。這篇文章潘瑾從頭到尾讀了好多遍,不少經濟學術語她都是頭一回聽說,在網上搜索了很長時間,才知道什麼是古典經濟學理論、新制度經濟學理論以區位商理論,又用博弈論中的「囚徒困境」模擬了多年發展模式下的問題和現狀。說實話,學新聞傳播出身的潘瑾也清楚自己根本寫不出這樣的東西,先不說自己不懂那些晦澀的經濟學理論,就算懂也沒有辦法像李雲道那般用深入淺出的比喻來闡述得如此通俗易懂。她敢肯定,如果李雲道不當警察、不做公務員,而是高校裡當一個大學老師,他一定是最受學生們歡迎的那個,尤其是女生。凡似錦很得意,因為得到了總編輯的表揚,沒有對文章作出絲毫貢獻的他仍然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支持,潘瑾同學才能寫出這麼好的文章,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領導的讚揚,而且還很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的的確確是做了貢獻的。

  報道發表的當天晚上,江州官場便嗅到了一股不太尋常的味道。這幾年,江州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自上而下的變革,敏感地一些地,便猜出有人在為城東工業園的重塑搭橋鋪路了。意見幾乎是一邊倒的,面對一個炸藥包似的廢棄工業園,知根知底的江州本地官員是誰也不敢去接這個燙手山芋的。原本覺得李雲道作為公安廳副廳長、江州市副市長和公安局長,手中的權力已經頗為集中,如果再加上一個城東工業園,哪怕那是個幾乎廢棄的工業園,但是那也是跟一個區幾乎相當的體量,所以對於李雲道再兼管城東工業園的事情,很多人都是持保守態度的。但是華新社發展了這篇文章後,瞬間為李雲道清通了道路,就連馬文華也覺得不可思議,把這件事再次拿到常委會上討論時,幾乎是一邊倒的贊成意見。此時距離李雲道與馬文華的兩個月之約還有兩周時間。

  江州的汽車保有量在沿海省份的省會城市中,算是相對比較少的,只是江州公共交通不算發達,道路建設也相對落後,那輛改裝過的北京吉普在江州並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不過江州人沒有豐富的夜生活,一到是晚上,擁堵的道路便立刻暢通起來。李雲道是晚上八點鐘準時從公安局大院出發,開著車在公安局周邊繞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開車上了沿大運河旁的運河大道。

  進入四月,夜風勁朗,卻早已沒了刺骨的寒意。今天天氣不錯,霧霾指數很低,李雲道稍稍放下些車窗,讓清涼的夜風吹進車內,好讓自己的頭腦更加地清醒。去了西南邊陲的蔡桃夭又許久沒有消息了,但似乎對於在前線戰場上的人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阮鈺帶著兩個孩子美國,每兩天會跟李雲道視頻一次,不知為何,大瘋妞這回似乎拿定了主意要讓李雲道吃了寧若妙才肯安心,用瘋妞的話來說就是,寧若妙這樣的女人放出去就是一個強力的對手,還不如趁機變成自家人,正好也有個人在江州可以照顧李雲道。每每阮鈺在視頻電話裡這般慫恿時,李雲道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女人的心思哪是那麼容易捉摸的?誰知道是不是在試探呢?而且有了蔡桃夭、阮鈺和齊褒姒,李雲道自己也不想再欠下任何的風流債了,哪怕是對寧若妙這樣一個讓所有男人都垂涎欲滴的御姐。

  轟鳴的摩托引擎劃破夜空的寂靜,一輛通體黑色的雅馬哈上伏著一個黑衣人,若不是這轟鳴的引擎聲,他似乎已經與這黑夜融為了一體。摩托是從沛公湖一座小橋上下來的,速度極快,眼看就已經快要趕上李雲道駕駛的北京吉普。李雲道吃過幾次虧了,所以上一次出事後,車子就直接拉去了上海的修理廠,交給了斐寶寶的那群狐朋發小,前後擋風玻璃和側窗都換成了防彈玻璃,兩側四扇車門也加了足以防彈的鋼板,動力系統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人又做了一些提升,之前的引擎拆了,換成了V12雙渦輪增壓。斐大少拿到車後還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如果架上一挺機槍,那完全就是一輛移動中的裝甲戰車。

  從後視鏡中看到黑衣人,李雲道居然鬆了口氣。這些天等了這麼久,就像等著那只隨時會落下的靴子一般,令人神經緊張。今天這只靴子終於現身了。黑衣人騎著拉風的雅馬哈摩托,很快便與吉普車並行,從懷中掏出手槍的時候,他盡然看到了那個年輕副市長眼中戲謔的笑意。黑衣人是職業殺手,這些年在東南亞一帶很有些名氣,曾經幹掉過泰國的一位將軍和緬甸的一位王族成員。一個整日行走在死亡邊緣的人,對於危險是極為敏感的。他毫不猶豫地剎車減速,目送那輛迷彩色的軍用吉普緩緩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為什麼不下手?」遠處,一輛遠遠跟在後方悍馬車內,拿著虹膜望遠鏡的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這個蠢貨,他難道不知道要找到李雲道落單的機會是多不容易嗎?」

  副駕上,同樣拿著虹膜望遠鏡的坤子扯了扯嘴角:「不要干預專業人士!他不下手,應該有他的理由。」

  「坤哥,我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個騙子,裝得跟從電影裡走出來的似的,幹起活兒來,磨磨唧唧的。」開車的是坤子的左膀右臂之一,魚頭,因為他長著一對外凸的眼睛,像魚一樣,所以道上的兄弟都稱他為魚頭。

  坤子沒有說話,他微微皺眉,事實上,他也不敢確定,這一次那個組織派來的,究竟是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跟著對方辦事,只是因為這個人太特殊了,他敢肯定,如果這個姓李的副市長不死,自己和國舅爺就會被這個人踹進地獄。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1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神罰

  黑色雅馬哈緩緩停在悍馬車的旁邊,頭盔的面罩也是黑色的,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坤子徐徐落下車窗,冷冷看著那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中的人。魚頭想說話,卻被坤子一個眼神給攔住了。

  「我做事,不要跟著,再有下次,不要怪我。」說完,引擎轟鳴兩聲,黑衣人揚長而去。

  魚頭抄起傢伙,跳下車,對著引擎緩緩消失的方向揮舞西瓜刀,怒吼著:「媽的,有種幹掉姓李的,跟我們在這兒裝什麼裝?」

  坤子閉眼想了一會兒,道:「上車,回去。」

  魚頭仍舊罵罵咧咧,坤子也沒有制止他,只是皺著眉,想著些什麼。

  「坤哥,那傢伙也太不講究了,收了錢還不辦事……」魚頭眨著凸起的魚眼,埋怨道。

  「被『神罰』盯上的人,從來就沒有漏網之魚,放心吧,他們更在乎自己的聲譽。李雲道一定會死,只不過讓他多活兩天罷了。我只是擔心,國舅爺那邊快要撐不下去了……」坤子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大鵬叛變帶來危機是多方位的,所有的賬本在哪裡只有大鵬一個人清楚,現金流最大的高利貸收益鏈被斬斷,輸血效應消失,國舅爺花重金養著的那些政府人脈一旦沒了金錢的補給,肯定會出現反噬。更要命的是,大鵬那裡還有一本最為致命的賬本,因為給政府官員輸送利益的那冊帳本,國舅爺有一本,但國舅爺估計大鵬也私藏了一本。

  想到這裡,坤子就覺得自己這些年白混了,這麼多年,國舅爺最信任的還是那個反骨仔陸展鵬,自己鞍前馬後地這麼多年,連家都搬到了國舅爺的邊上,就是為了博取一點點可憐的信任。坤子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可悲,尤其一直到最後,迫不得已之下,國舅爺才下令要除去大鵬那個叛徒。他相信,如果換成是自己,國舅爺幾乎想都不會去想,就會下令讓大鵬幹掉自己。

  坤子扶了扶金絲框眼鏡,看著車窗外的夜空:「魚頭,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國舅爺真的倒下了,怎麼辦?」

  正在開車的魚頭一愣,隨即滿不在乎道:「坤哥,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咱們幹嘛一定在伏在人家褲襠下面做事情?這條線,從貨源到銷路,哪一條不是咱們兄弟一刀一槍換回來的?跟國舅爺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國舅爺倒了,對咱們又沒有什麼實質性地影響。坤哥,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反正大鵬這個反骨仔以後是沒法在江州立足了,只要你一句話,兄弟們鐵定都跟著你混了。」

  坤子皺了皺眉:「這句話在我面前說說就好了!」

  魚頭撓撓光禿禿的腦袋,嘿嘿憨笑著點頭。

  種子種下去,總要有人澆水,才會發芽。陸無雙澆水,魚頭也在澆水,坤子自己也在澆水。

  李雲道也在澆水,只不過他是在給大鵬澆水。

  三室一廳的房間地處市中心,這樣的地方大隱於市,有些燈下黑的味道。李雲道把大鵬暫時安置在這裡,又讓刑偵和特警各派了兩名人手,住在這間三室一廳內。

  「他們肯定是要派人對付我們,你這招燈下黑的確不錯,只是國舅爺和坤子沒你想的那麼傻。」大鵬穿著棉質的睡衣,看著像個懶散的中年懶漢,斜靠在沙發上:「『神罰』聽說過嗎?據說是坤子去緬甸的時候,接觸到的一個殺手組織,活躍在東南亞一帶,幹過很多大買賣。國舅爺現在最要想的是我的人頭,其實就是你李副市長的。或許你還不清楚咱們這位國舅爺的脾氣,他想要辦的事情,目前來看,好像還沒有哪一件沒辦成過。」大鵬似乎並不畏懼這位傳說中的副市長——其實曹國舅早就派人去浙北打聽過,聽說這位空降來的新公安局長是個真正的罪犯剋星,在浙北短短的一年半時間,單恐怖份子就幹掉了兩拔,西湖市的毒販幾乎在他到任後,被秋風掃落葉般地徹底清理了一遍,現在浙北道上都有「殺人不眨眼」來形容這位年富力強的實幹型官員。

  李雲道拖了把椅子坐在大鵬的對面,微微笑了笑:「『神罰』?跟聖教有關係?」

  聖教二個字一出口,大鵬直接驚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剛剛的鎮定變成了一臉惶恐:「你……你也知道聖教?」但話一出口,就立刻後悔了,他也猜出,李雲道是在試探自己,連忙改口,「我也只是聽別人說過,其它具體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大鵬很聰明,也很識相,否則也不可能在被特警包圍的時候乾淨利落地選擇投降合作。一個人聰明是一件好事,但聰明過頭了,有時候反而會落得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下場。

  李雲道並沒有在聖教這個問題上追根究底,因為他知道大鵬就算能跟聖教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那也只能是無足輕重的外圍成員,在這個話題上跟大鵬多囉嗦只能是浪費時間。他接過在場的一位刑警遞過來的礦泉水,沒喝,卻遞給了大鵬:「喝口水吧!」

  大鵬大大咧咧地接過礦泉水,擰開就咕咚咕咚喝了好些口,喝完還不忘感慨:「你們這些當官的,太他娘的奢侈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平日裡也只能喝燒開的自來水。」

  李雲道又笑了笑,抽了一張面巾紙遞給大鵬:「擦擦!」

  大鵬正欲接過面巾紙,卻不料被李雲道一把扣住手腕,大鵬大驚失色,欲抽腕解脫,卻發現這個文弱書生般的公安局長力氣大得出乎他的想像,一隻手像鐵鉗一樣,牢牢握著他的手腕,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大鵬,咱們還是開誠佈公吧,老是這樣兜圈子沒意思!」李雲道嘴角輕揚,微笑看著一臉痛苦的大鵬,「做人嘛,要實誠,尤其是做男人,說到就要做到。既然你答應了要跟我們配合拿下曹國舅,那些小花樣就省省吧!」

  大鵬臉色突破,一隻手被擒,另一隻手中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根一寸長的鋼釘,在客廳通透的燈光,閃著刺眼的寒芒。鋼釘並沒有襲向李雲道,這就是大鵬的聰明之處,既然都被人家識破了,就必要再班門弄斧了。鋼釘在地板上滾了許久才停下來,在場的特警和刑警均大驚失色,此時四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這傢伙被識破,否則待會兒這傢伙要是突然暴起傷了人,那就不是寫檢查處分那麼簡單了。

  大鵬手中的鋼釘沒了,但李雲道還是沒有鬆手,仍舊一臉微笑地看著大鵬,大鵬被看得心虛,咬了咬牙,又從小腿上抽出一根磨得相當鋒利的短鋼尺。

  李雲道依舊沒有鬆手,大鵬很認真地道:「該交的我都交了。」

  李雲道微笑搖頭。

  大鵬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從腰間微出一根肉眼無乎看不清的鋼絲,一片從衣服的夾層裡翻出一片磨得發亮的鐵片,邊緣鋒利如刀。亮出這兩樣,他終於一臉無辜地看著李雲道。

  李雲道微笑搖頭:「還有,乾脆一次性都拿出來吧,否則你累我也累!」

  大鵬這回終於是服氣了,從舌頭底下吐出一張極鋒利的刀片,又從褲子的夾縫裡挑出兩片金葉子,氣得將金葉子扔在桌子上道:「碰上你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

  在場的四名警察看得目瞪口呆,剛剛大鵬拿出的東西,除了兩片金葉子,樣樣都是能取人性命,而金葉子的存在,應該是為了保證落難後還有翻身的本錢。

  李雲道指了指沙發,笑道:「坐下接著聊。」

  大鵬如同洩氣的皮球道:「我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我覺得我是在做一件類似於與虎謀皮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這個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微笑的青年,他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彷彿你不照著他的話去做,就會永遠生活在無邊的黑暗中一般。

  李雲道笑道:「再過些時日,你回過頭來看,你會覺得,你這幾天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比你的前半生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要英明。說說看,賬本在哪兒?」

  大鵬臉色再次突變,但幾番精彩表情過後,卻決然抬頭道:「我沒有賬本。」

  李雲道點了點頭,並不是表示自己已經相信了他的話,接著問道:「平時你們放高利貸的利潤和毒資都是怎麼洗乾淨的?」

  大鵬知道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自己勢必是要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了,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國舅爺名下企業裡,十之八九是虧損的,尤其是實業,這幾年國內經濟形勢不好,他之前收購的那些實體工廠,接二連三地倒閉,最後的存活率不足百分之十。一般我們的錢交給國舅爺的企業,那邊通過股票投資和藝術品投資把錢洗乾淨,再回流到幾家公司的賬上。其實並不複雜,你們真想查的話,只要用點心,一定能查得到。」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2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空降的真正目的

  大鵬滔滔不絕地交待了很多,連一旁做記錄的兩名刑警都感覺大鵬當真是在踐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再看這位新來的局長,他們從來沒見過哪個局長會親自過問這種事情,而且這還是一個兼著副市長的公安局長,在他們看來,這已經算得上是屈尊降貴了。

  大鵬也覺得自己態度很配合地說了很多,最後口乾舌燥地連喝了一瓶水才算稍稍緩減了嗓子的乾澀,正當他以為可以圓滿「交差」的時候,卻發現年輕的副市長根本就沒有想要結局這次談話的意思,還是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從十來歲開始從來混,到如今大鵬見識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李雲道這樣的,他還是頭一回碰到。被那對目光清澈的眼睛盯著,大鵬總有一種渾身發毛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彷彿真的能被對方一眼看穿,以至於他根本不敢去與之對視。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種惡性循環,越不敢對視就越心虛,越心虛就越不敢多看那人一眼,所以眼神一直在躲閃。

  「嘿嘿,嘿嘿……」大鵬乾笑著,「李市長,該交待的我都已經全部交待了,真的,沒騙你。」大鵬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誠可靠。

  李雲道微微一笑,搖頭,只說了兩個字:「賬本!」

  大鵬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敢情自己繞了半天,還是沒能繞開這個敏感話題,連忙道:「李市長,我沒騙您,賬本在國舅爺那兒,我怎麼敢私自留底呢?國舅爺要是知道,肯定要殺人滅口的。」

  李雲道笑道:「現在,曹國九已經知道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人頭現在值五十萬,雖然不是太貴,但起碼也能找到那個『神罰』組織裡一個二、三流的殺手了。」

  大鵬這回再也笑不出來了:五十萬一個人頭,國舅爺還真看得起自己。但他馬上又很疑惑地看向李雲道,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雲道輕笑,他不擔心大鵬不上鉤,尤其對於一個惜命的人來說,他更不擔心。

  大鵬見李雲道諱莫如深,大概也猜到警方應該是派了臥底在曹國舅的身邊,而且這個臥底現在的位置應該很高,很接近國舅爺。難道是坤子?想到那傢伙殺人如麻,瞬間又否定了這個推斷——警察是不會輕易殺人的,之前國舅爺之所以能輕易地找出身邊的臥底,靠的就是這個方法。

  大鵬在做著極為激烈的思想鬥爭,李雲道也沒有催促,只是微笑看著他,胸有成竹。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大鵬依舊沒有開口,做筆錄的兩人均忍不住伸著懶腰打起了哈欠。

  「這件事我聽能跟你一個人說!」大鵬似乎並不太信任在場的另外四人,開口時語氣異常堅定。

  李雲道皺了皺眉,兩名特警和兩名做筆錄的刑警也義憤填膺,大鵬卻只看著李雲道,嚴肅道:「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

  四名「無關人員」最後還是被暫時請出了安全屋,客廳裡只剩下李雲道和大鵬兩人。

  李雲道看著大鵬,瞇眼道:「希望你給出的答案是我想聽的,否則你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大鵬點頭,看了一眼防盜門,又不放眼,起身到電子貓眼處看了一番,這寬心,轉身走回來,長歎了口氣緩緩吁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您會覺得匪夷所思,但請您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實的。」

  夜風正勁,月亮被烏雲遮去了光輝,黑夜籠罩著大地,讓疾馳在道路上的車顯得格外寂寥。

  李雲道一直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會被調來江北,難道真的是為了配合馬文華開展一場熱火朝天的城市大建設嗎?他原以為自己這把斬虎刀是要用來替馬文華掃清所有障礙的,但是直到剛剛,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空降江北,仍舊是衝著那個神秘組織「聖教」而來的。

  那根本不是什麼「賬本」,而是那個虛無縹緲的「聖教」在江北政商兩界的滲透名冊。大鵬無意中得知了這個信息,便開始有意無意地留心資金的動向,並私下做了一份名冊,儘管可能與曹國九手中的名冊有些出入,但也應該十之八九,相差不大。

  那麼那位人稱「國舅爺」的曹國九真的只是一個黑社會頭目嗎?那個作惡多端的坤子也只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毒販嗎?李雲道意識到,自己要重新審慎地看待這個問題了,因為就算推掉了曹國九和坤子,只要背後有聖教撐腰,將來還會有朱國九、趙國九重新在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

  回到公安賓館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江州的春夜仍舊很冷,一樓大廳裡沒空調,七姐穿著一件綠色的軍大衣在打盹,聽到腳步聲,睜了睜眼,見是李雲道,連忙起身迎了上來:「李市長,吃了沒?晚上做了蓮子粥,還在電飯鍋裡熱著呢,要不要來一碗?」

  對於這位老刑偵大隊長的遺孀,李雲道總是打心眼裡充滿敬意的,一家老小,失去生活保障,卻也沒有去驚擾組織和國家,而是靠著自己的勤勞的雙手,維持著最基本的生活,還有尊嚴。

  「要是不麻煩就來一碗!」李雲道笑著道。

  七姐欣喜萬分,連連搖頭:「不麻煩不麻煩,您先上樓,待會兒盛好了我給送到您房間去。」

  「那有勞七姐了!」李雲道並沒有拒絕七姐的好意,他知道如此這樣,七姐才清楚,他沒有把這些遺孀們當外人。事實上,他到任後,已經在局黨委會議上討論過關於犧牲幹警的家屬安置和補貼的問題,他還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那些為了國家和人民安全,而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兄弟姐妹們作一份自己應有的貢獻。

  今夜實在是太耗心神了,他只想早點洗個澡爬上床,睡上一覺,明天的事情等起來再說吧!只是順手關上房門時,腦後一股勁風襲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前一個翻滾,但就是這樣,肩膀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黑衣黑褲,但似乎並不是今晚的騎摩托的那個黑衣人。兩把尖刀,如暴風驟雨一般向李雲道襲來。

  翻滾後的李雲道立刻轉身,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格檔住兩把尖刀。老賓館用的都是實木的椅子,質地極好,砰砰兩刀砍上去,發出兩聲悶響,刀也極鋒利,刀刃已嵌入了椅身。

  李雲道猛地扭轉椅子,黑衣人一時握不住刀柄,轉而一腳踢在椅子上,力道極大,踹得李雲道一直退到牆角才停了下來。

  終於跟黑衣人拉開一段距離,李雲道才有時間觀察眼下的形勢。幸好只有一人,否則今天就麻煩了!黑衣人戴了帽子和面罩,只露出一對眼睛,但看得出是個身材矮小但壯實的男子。此時那對眸子裡露出駭人的寒光,幾乎只是稍稍調了一下呼吸,他便從後腰抽出一把軍用鋼卡式甩棍,但並不是國內的軍隊制式。

  李雲道微微吸了口氣,手腕微抖,手背朝敵,手心間三刃刀飛速旋轉,看樣子,今天又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看到李雲道手中的三刃小刀時,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在他看來,這小刀跟稚童的玩具沒有什麼差別。不候思索,他往前邁出兩步,鋼卡甩棍瞬間便擊向數個不同的部位。

  軍用甩棍第一節相對細小,相同力道下壓強很小,殺傷力較大,幸好李雲道眼疾手快,速度貼近對方,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力,堪堪落過了甩棍的幾次重擊。

  「嗯?」黑衣人發生一聲疑惑的聲音,從他拿到的目標資料來看,今晚的目標應該不具備這樣的反抗能力才對,難道說情報有誤,還是自己找錯了人?就在他疑惑時,肩頭微微一涼,他連忙拉開與李雲道之間的距離。一摸肩膀,衣服破了,半個巴掌長的傷口正不斷往外流著鮮血。

  黑衣人有些惱怒,他沒想到一個原本看來簡簡單單的任務,居然會弄傷自己。他扔下甩棍,從腰間取下鋼式的拳套,拳鋒上有三顆金屬拳刺,普通人一拳下去,一定是三個血窟窿。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碰到過能在自己的凌厲拳勢下撐過兩拳的。

  李雲道看到他戴拳頭,知道對方可能要亮看家本事了,也不再與他多周旋,趁那黑衣人沒能戴上拳套,再次欺身,詭異的三刃刀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黑衣人已經嘗到過三刃刀的厲害,竭力躲避著刀鋒,每每他想戴上拳套時,都會被那鋒利的小刀逼得手忙腳亂。

  突然,黑衣人怒喝一聲,直接一個橫撞,就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轟在了李雲道的身上,整個人瞬間倒退七八步,等抬起頭時,那黑衣人已經冷笑著戴好了拳套。

  李雲道無奈,苦笑著沖天花板道:「好戲看夠了沒?差不多就下來收拾殘局吧!」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3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暴風雨來臨前

  黑衣人毫無掩飾眼中的嘲諷,這個時候還用這種可笑的伎倆來換取苟延殘喘的時間,此時的李雲道在他看來宛如案板上的羔羊,只能任憑自己宰割。只是當他看到閃著寒光的尖刀不知為何從自己的左前胸穿透而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人本來就是一種極脆弱的動物,尤其一個被長刀刺破心臟的人。黑衣人幾乎還沒回頭看清出刀的究竟是什麼人,就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泊彷彿陳舊木地板上盛開的鮮花。

  李雲道有些無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這麼奇特的出場方式?我知道你是一名優秀的忍者,但是你在我住的地方殺掉他,你讓我這些天住到哪裡去?這都是實木地板,怪可惜的。」

  穿著一身緊身運動服的關芷由香抱著那把早已入鞘的長刀,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你有危險。」

  李雲道沒好氣地瞪了這個講不通道理的女人一眼:「誰沒危險?過馬路還有被車撞的危險呢,總不能把所有開車的人都殺光吧?」

  關芷由香歪了歪腦袋,似乎正在思考把全天下開車人都殺光的可能性,最後竟很認真地搖了搖頭:「都殺光的可能性不大。」

  李大刁民翻了個白眼,暗道了一聲「神經病」,便開始蹲下身檢查那伏在血泊中的黑衣人。解開他的面罩,不是黃皮膚的中國人,膚色偏暗,看樣子像是東南亞一帶的人種。又檢查了黑衣人身上的口袋,除了一張酒店的房卡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他應該沒想到今天來了就回不去了吧?」李雲道轉頭看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再看看血泊中的黑衣人,看來這裡是住不下去了,至少最近一段日子是沒法再住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李雲道這才想起七姐剛剛說要送蓮子粥上來,為了不讓屋裡的「死亡現場」對善良的七姐留下一輩子的陰影,李雲道只好衝門道歉意道:「七姐,我剛在洗澡,沒穿衣服,你把東西放門口,我換好衣服自己出來拿!」

  站在門口的七姐也沒多想:「好的,那您吃完早點休息!」放下蓮子粥,七姐樂呵呵地下樓去了。

  公安賓館本就客人不多,沒有人聽到801房剛剛的動靜,隨著七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李雲道這才鬆了口氣——在副市長的房間裡發現一具屍體,這樣的新聞傳出去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走到門後,看了看貓眼,確定門外沒人了,李雲道才打開房門,將保溫桶拿了進來,沖關芷掂了掂:「吃了沒?」

  女忍者居然搖頭,李雲道只好分了一半給她,自己就著保溫桶喝完桶裡的粥,心滿意足地放下保溫桶,看著兩口就喝完一大碗粥的女人,問道:「你不是被國安那邊招安了嗎?怎麼會突然跑到我這兒來?」由天狼作為推薦人,關芷由香被國安外勤部門招安,照理說,現在應該不會出現在江州才對,除非……李雲道猛地反應過來,「怎麼,你是來執行任務的?」他立刻想到了剛剛陸展鵬口中的「賬冊」,難道說,國安那邊也被驚動了?

  關芷由香點頭道:「我需要一本名冊。」

  李雲道心裡一個咯登,果然,怕什麼來什麼,但他依舊面色鎮定地問道:「什麼名冊?」

  關芷由香低下頭,思索了片刻道:「我不能說。」

  李雲道哭笑不得:「那需要我做些什麼?」

  關芷由香搖頭道:「可能不需要。」

  李雲道好奇問道:「那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敘敘舊?還是就為了送份『大禮』給我?」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關芷由香看他一眼,道:「我在這裡只有你一個朋友。」

  李雲道苦笑道:「人家朋友都是打個電話先約個時間,再提著水果上門,有你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地動不動都蹲人家天花板上的?」

  關芷由香點頭道:「下次。」

  李雲道被她說得有些啞口無言,只好換個話題:「天狼怎麼樣?」

  關芷由香似乎面色有些黯然,最後還是道:「他很好。」

  李雲道歎氣道:「我的意思是問,你們倆怎麼樣了?」

  關芷由香看了李雲道一眼,這才明白李雲道的話外之音,低頭順目,而後才搖頭道:「他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

  李雲道微微皺眉,鄭天狼的潛力他是很清楚的,一塊璞玉交到國安那群求才似渴的傢伙手裡,能任他們隨心所欲地打造,這是難得一遇的,所以只要是阻礙這塊璞玉成為他們想要的那種成品的人與事,那些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其剔除出天狼的世界,被剔除的人裡面,應該就包括關芷由香。

  李雲道輕笑道:「是不是有一位知心大姐或慈眉善目的大叔跟你成了很好的朋友,然後他們告訴你,天狼是部裡重點培養對象,將來前途無量。而你,只是一個身負無數人命的殺手,你的存在只會對天狼的發展造成干擾?」

  關芷由香微微一愣,轉頭認真看著李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雲道笑道:「這些技倆都是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用來對付老實人的,當初誰要是這麼告訴我,說蔡桃夭前途無量,讓我離她遠點,我一定想盡各種辦法,誰說就挖坑把誰埋了!所以,他們沒人會這麼跟我,之所以他們會這麼告訴你,是因為在他們眼中,你的智慧不足以給他們挖坑,而對你天狼的好感也會影響你對事物的判斷,從而對自己產生質疑。相信我,下次誰再這麼跟你說,這個人一定不是你的朋友。如果可以,你應該用你的日本刀給他們來個透心涼,就像這具屍體!」

  關芷由香眉頭緊鎖,她相信李雲道,因為在這個國家,她只有兩個朋友,一個叫鄭天狼,一個叫李雲道。

  「我知道,殺人對你來說,從來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要判斷一個人對你是否懷有惡意,這就需要去看他們的內心。我教你一個簡單的辦法去辨別,如果一個人總是給你傳遞負面能量,那他要麼是個壞人,要麼就是對你不懷好意。而如果他們是你真正的朋友,無論你所在什麼樣的境遇下,他們都應該會 義無反顧地支持你去追求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的夢想和追求是正面的話。」李雲道指了指自己鼻子,「比如說我,我就一直很直接你拿下天狼。我就覺得你們倆很適合在一起,我是把天狼當兄弟看的,所以從本質意義上來說,你也算是我的弟妹。」

  關芷由香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李雲道並不清楚關芷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想起那些膽敢往這個內心實則非常淳樸的姑娘心裡潑髒水的傢伙,李雲道就無比憤怒。不過既然因是他們種下的,那麼後果也就得他們自己來承擔。

  關芷由香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為什麼『神罰』的人會盯上你?」

  李雲道奇道:「你也知道『神罰』這個組織?」

  關芷由香道:「神罰是聖教的另一個殺手組織,跟我們忍者村差不多,但是加入神罰的,大多數都是亡命之徒。忍者負責高級刺殺任務,而『神罰』什麼任務都接,只要能賺錢。」

  李雲道無奈道:「幹我這一行的,總是會有敵人的,想要我性命的人,那還不是一打一打排著隊的?南美的毒販,俄羅斯國家安全局,還有聖教的人,這一次估計也是歪打正著吧,又被聖教給繞了進來。」

  關芷由香很認真地看著李雲道:「那本名冊,也許我需要你用你的智慧幫我,拜託了!」

  李雲道微微皺眉,這個女人剛剛不是說不需要自己幫忙嗎?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關芷由香開口求過人,這應該是這個驕傲無比的女忍者第一次開口求人。無論如何,哪怕李雲道也很想拿到那本名冊,但關芷由香開了口,他必須得盡心盡力,因為他真正的朋友也不多,三番五次救過自己性命的關芷由香絕對算一個。

  「為什麼?這本名冊很重要?」

  「很重要。」關芷由香的普通話已經越來越標準了,「至少對我來說,這個很重要。」

  李雲道點頭:「好。」

  關芷由香奇道:「你不要問問為什麼嗎?」

  李雲道搖頭:「只要你說這個對你很重要就夠了。」

  「為什麼?」

  「你不是也說了嗎,我是你的朋友。而對我來說,將來你十有八#九是要被天狼娶回家的,也算得是我的弟妹,就當提前給彩禮了!我李雲道的兄弟,這彩禮也不能寒磣了!」

  來了兩個模樣不起眼的男子,帶著大號的袋子,用極專業的手法處理了屍體,清理了房間,又將所有不妥當的一切都帶走了,彷彿剛剛那場激烈的打鬥只是一場夢魘一般,除了椅子上的刀痕依舊清晰可辨。

  關芷由香跟著處理屍體的兩人一起離開了,這應該都是國安派駐在這裡的外勤人手。「看來,有人對那本名冊勢在必得啊!」李雲道站在窗口,俯視著黑夜中的江州城。

  夜很靜,靜得讓人無法察覺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4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潘瑾的小心思

  春雨貴如油,但是當春雨變成瓢潑大雨,並伴隨著轟隆隆的初春悶雷,這樣的春雨就會讓人覺得有些煩悶了。

  小潘瑾無聊地坐在酒店房間的書房旁,托腮看著不斷敲擊上窗戶玻璃上的雨點,心情出奇地煩躁。一旁正在擺弄數碼相機的凡似錦卻哼著小曲,神情輕鬆。

  報道任務「圓滿」地完成了,凡似錦在接到副總編輯電話的下一刻就買好了高鐵車票,這個在皇城根下長大的大男孩,無論到這個國家的哪個城市都自帶著三份優越感,如今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返回京城——江州實在太小了,一到晚上,連個像樣的酒吧都沒有,這讓習慣了夜生活的凡似錦很是腹誹,想到明天一早七點多就可以離開這座三流的城市,歸心似箭的年輕人心情自然大好。

  只是小潘瑾的心情卻如同外面的滂沱大雨一般,凡似錦跟她說話,她也心不在焉地愛理不理。女孩子的心思總是難以捉摸的,前一刻還有說有笑,下一刻便狂風暴雨,這讓暗戀潘瑾的凡似錦的心情彷彿置身在一葉扁舟上隨波起伏。

  「小潘,你那篇報道寫得真好,我聽老記者們在群裡聊天,說你那篇文章沒準能參加全國新聞獎的評選,到時候弄個一等獎,你在社裡的位置暫時就無人可以撼動了!」凡似錦樂呵呵地說著,如果那篇新聞真能得獎,他這個第二署名作者就算沒有那般受矚目,但放在自己簡歷上同樣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以後升職、稱職稱,都是加分項。

  潘瑾伏在書桌上,無聊至極地敲擊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電腦屏幕上呈現出一連串的感歎號。「老凡,你說我能不能申請調到江州記者站來工作?」潘瑾百無聊賴地吐了個口水泡泡。

  「嗯。」凡似錦正在玩手機上的網游,應了一聲後便如同被蟲子咬了一口一般跳了起來,「你說什麼?調到這個破地方來工作?小潘,你瘋了吧?京城多好,這個破江州,要啥沒啥,你沒事兒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潘瑾撇嘴道:「我覺得這兒挺好,雖然有霧霾,但京城霧霾更嚴重,京城還有沙塵暴,嗯,人也多,交通也擁堵,生活成本也高。江州物價就不貴啊,交通也不堵,我從城市這頭開到那頭只要半個鐘頭,繞一圈下來也就兩個小時。」

  凡似錦湊到潘瑾的面前,一臉警惕地打量著小姑娘:「小潘,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那個當老師的朋友?」

  小姑娘被人戳中心思,但又不想承認,漲紅著臉不滿道:「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就是想留下來看看,那個城東工業園區會不會有起色。哪怕不是長時間調動,我也是想暫時留在江州。這次採訪的過程當中,我已經看到了這個工業園起死回生的希望,所以我想留下來親眼見證這座廢城的重新崛起。」

  凡似錦皺眉不滿道:「一個三線省會城市的小工業園,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你這次寫的報道,總編很滿意,說不定回去立馬就能重用你,留在這麼一個破地方,有什麼前途?」

  潘瑾心裡嘀咕著:「是我想留在這兒,又不是讓你留在這兒,你瞎操什麼心?」但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好撇嘴不說話。

  凡似錦並沒有說破,最近他老是看到那個當老師的男子開著一輛北京吉普送潘瑾回酒店,每次在樓上房間看到潘瑾春風滿面地從那人的車上下來,他便滿腔地不舒服。他看得出,潘瑾應該很喜歡那個當過家庭教師的男人,可是凡似錦看不出那個男人比自己優秀在哪裡。開輛噴塗成迷彩色的北京吉普,也許是個中年憤青,無論是職業還是家世,凡似錦都覺得自己比那個姓李的老師要起碼高上兩三個檔次。可是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總是看不到眼前的繁華似錦,窗外的星點春色她們便會無比動心。想到這裡,凡似錦便會特別鬱悶,連打遊戲的心情都沒有了。

  潘瑾的手機響了,凡似錦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再次爐火中燒——又是那個姓李的傢伙,這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呢?

  小潘瑾卻很開心,接通電話時聲調瞬間甜美起來:「喂,大叔,怎麼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人家了?嘻嘻!」

  電話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小潘瑾連聲說好,等掛了電話,所有的陰鬱心情彷彿瞬間一掃而空,還哼起了小調:「啦啦啦啦啦……」

  凡似錦酸酸地道:「怎麼?你的帥大叔又約你去吃飯了?」

  小潘瑾嘻嘻笑道:「嗯,說是要給我們送行!啦啦啦啦啦……」

  凡似錦皺了皺眉:「我們?」

  小潘瑾這才想起,李雲道不光邀請自己,還邀請了凡似錦這個電燈泡,但這也沒有影響她的心情,笑著道:「嗯,大叔請我們倆吃飯,一起去唄!」

  「不去!」凡似錦斷然拒絕,他可不想自己去看人家郎情妾意,自己一個人傻乎乎的坐著當電燈泡。

  「別介呀!」小姑娘撒嬌起來,凡似錦立刻就投降了。

  「事先申明,不許給我撒狗狼!」凡似錦無奈道,「我可不想看著你們卿卿我我的,當三百萬瓦的大電燈泡!」

  小潘瑾頓時傷感了起來:「要是他還沒結婚就好了!」

  凡似錦一愣,頓時便精神了起來:「他已經結婚了?」

  小潘瑾無奈地聳肩道:「沒辦法,誰讓我太小呢?他認得夭夭姐和瘋妞兒姐的時候,我才上高中!」

  凡似錦疑惑道:「到底哪個是他老婆?」

  小潘瑾搖了搖頭:「不提也罷!」

  大雨到午間便停了,等到下午時分,太陽居然露了臉。久違的碧空萬里,這讓走出酒店的潘瑾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幾口:「老凡,看看,江州的天空多美!」

  凡似錦沒好氣道:「再看看那根正冒著煙的大煙囪,你就不覺得美了!」果然,順著凡似錦所指的方向看去,巨大的煙囪猶如一頭巨獸,正往藍空中噴吐著黑色的濃煙。

  潘瑾一臉惋惜道:「其實這個城市挺美的,只要這些重污染的企業都搬遷走就好了。」

  突然,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江州百分之八十的GDP都靠這些重污染企業,都搬走了,GDP是個問題,就業更是個大問題。」

  潘瑾心中一喜,轉身笑得眼睛都彎成小月牙了:「大叔,你早就來了?」

  李雲道寵溺地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你明兒一早就要走了,我這個地主總要盡到地主之誼才是。否則你回了京城,跟小西她們告狀,我這個當哥哥的臉往哪兒擱?」

  看到潘瑾跟李雲道撒嬌,凡似錦立刻臉色就難看了起來,不過想到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心中便多了一絲篤定。

  北京吉普發動時,凡似錦又是赫然一驚:這發動機的聲音怎麼聽上去像野獸在咆哮一般?什麼時候國產發動機的聲音變得如此奔放狂野?

  「你這車改裝過?」凡似錦有意無意地問道。

  不等李雲道回答,小潘瑾搶先道:「這可是輛神車。當時大叔在秦爺爺家裡當家教老師,這輛車可是經歷坎坷,單車禍都經歷過好幾回呢!大叔,你說是不是?」

  這的確是一輛命運多舛的吉普車,翻過車,挨過槍,被撞那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也幸好國產車的結構皮實,換成日本車早就要扔去廢車場了。

  「我有個弟弟,是個車迷,在上海有一幫子飛鷹奔犬的飆車發小,車子一出問題,就找人送去上海讓他們可勁兒折騰,倒是給我越折騰越皮實了!現在他們開玩笑說,我這車上面架一挺機槍,就可以當戰車上戰場了。」

  小潘瑾敲敲玻璃:「防彈的?寶寶哥哥給你弄的?」

  李雲道笑著點點頭:「在西湖出過事情後,那小子聽說了,派人把車弄過去,再回來就變成現在這樣兒了。」他敲了敲車門,「這裡頭都是指甲蓋厚度的鋼板。」

  凡似錦聽得目瞪口呆,這幫發燒友也太他娘的偏門了吧?人家改裝都是改動力,他們加裝鋼板和防彈玻璃,這人是不是腦子被撞傻了?還是當老師讀的書太多,把腦子給讀傻了?你一個平頭老百姓,難不成還有人想暗殺你不成?真把自己當電影裡的國家政要了?

  晚上吃飯的地方是寧若妙訂的,地處城郊的陽山,名為「潛德山莊」,是個藏風納水的好地方。進山的路蜿蜒而上,行至山腰豁然開朗,竟是一派漫山桃花落英繽紛的景像,像極了陶潛德筆下的桃花源。山莊名應該取義於陶源明的「潛」字,德應該是山莊主人的號或者字,李雲道料定,這處山莊一定有一個頗富雅趣的好主人。

  寧若妙就站在山莊門前的一株桃樹下,粉色的桃花襯得美人兒越發嬌艷欲滴,凡似錦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一眼就瞅出,這女子,定是來歷不凡的,卻猜不出,這女子跟這個小老師到底有些什麼關係?難道說是他的夫人?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4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如魚得水的男人

  李雲道笑著給潘瑾介紹寧若妙:「寧總是你瘋妞兒姐的得力乾淨,雷森資本華東區域的大管家,江州雷森金融的一把手。」

  寧若妙微笑拉起潘瑾的手:「阮總跟我提過你這個乾妹妹,來江州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一直在,直到昨天才知道,明天就要走了。」寧若妙是個對場面和情緒把控極精準的女人,初入社會的潘瑾很喜歡跟這個說話令人如沐春風的女人交流,兩個女人很快便勾著胳膊,彷彿多年未見的好姐妹。

  至於凡似錦,李雲道介紹說是華夏新聞社的著名記者,寧若妙一樣令年輕的凡記者很開心。這就是李雲道很欣賞這個女人的地方,她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把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而且能夠在最短地時間里拉近距離,或許這也是她能夠被阮鈺派到江州來協助自己的最重要的原因。

  江州離安徽、魯南都不遠,建築風格受北派影響較大,連園林造景都接近於皇家園林的大氣磅礡,跟小家碧玉的蘇州園林相比,有著強烈的反差。莊子很大,進了莊內還需要坐電瓶車才能到達吃飯的地方,正是仲春季節,加上雨後初晴,晚霞傍空,一路上盡皆是美景,一些造型奇特的怪松令人嘖嘖稱奇。李雲道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妙人,才能在江州這塊土地上打造出這樣的一個妙地。高爾車電瓶車停在一處半月拱門前,前方有雕花台階,電瓶車上不去,幾人便在台階前下車。穿過半月拱門,又是一片豁然開朗,一棟兩層小樓就立在水榭的後方,小樓前亭台水榭,一樣不缺。

  李雲道笑道讀小樓門柱上的一幅對聯:「『但以詩書教子弟,莫將成敗論英雄。』到是個看破世事返璞歸真的好對子,只是如果挪到江州師大門口,才是最為貼切的。」

  「您有所不知,這裡其實就是江州師大的創始人魯老晚年的棲息地。魯先生生前辭官致仕,致力教育辦學,又頗崇尚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 所以山莊名從元亮先生表字裡取了一個『潛』字,又從魯先生的表字裡取了一個『德』字,這才有了『潛德山莊』。」帶路的女子是個模樣清秀的姑娘,看模樣也就二十來歲,模樣姣好,氣質脫俗,跟寧若妙和潘瑾兩位美女站在一起,竟也不至於遜色太多。

  魯盤,字明德,民國年間出生於江州詩書世家,飽讀詩書,學富五車,建國前就致力於教育,跟江南著名教育家行知先生並稱南北教育界的兩位泰斗。建國後魯明德曾官至副部,但醉心教育,最後辭官創辦江州師範學院。本世紀初,學院合院原媒炭學院、職業技術學院等,升格為師範大學。魯明德在十前動亂前期就已經隱居陽山,自號「陽山居士」,晚年一篇《百年育人賦》深入淺出地道出了教書育人的真諦。

  李雲道不禁感慨:「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有名啊!怪不得這座山莊從進來開始就覺得與眾不同,原來是明德先生這種高人的故居。」

  那女子嫣然笑道:「看來先生您還是個教育界的行家呢!現在就算是江州本地人,知道魯先生的人都很少了,更不用說是年輕人了。」在女子看來,李雲道等人都很年輕,年輕男子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殺伐果敢,但笑起來卻像個文弱的教書先生,她一時間也無法確定這些人的身份。但是寧若妙她是知道的,這是最近江州政、商兩界最炙手可熱的紅人,在電視和報紙上經常能看到關於雷森資本落戶江州的消息,這位氣質不凡的年輕女企業家讓包括她在內的很多年輕女孩都非常地艷羨。能被寧若妙這樣一個女子奉為上賓的,那自然應該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人物。

  兩層小樓,白牆黑瓦,甚是古樸。一樓是堂廳,二樓卻是吃飯的餐廳,穿過兩層小樓是內宅,似乎並不對外開外。二樓的餐廳佈置得樸素雅致,站在二樓看院中池景,又是一番不同的享受。

  「大叔,這地方真不錯。想不到,江州這種二點五線的城市,也有這種好地方!」潘瑾家世很好,從小便見多識廣,饒是如此,也仍然覺得這處地方要勝過姑蘇城裡的諸多私人會所,不禁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住在這種地方,人的心胸都會不由自主地寬廣許多!」

  凡似錦的目光一直在寧若妙和潘瑾身上流轉,年輕的攝影記者突然覺得,寧若妙這樣的女子,似乎才是作為一個男人畢生的追求,一顰一笑,都算得是勾人魂魄。相較之下,年輕的小潘瑾就顯得稚嫩了許多。年輕的男孩子,總是會有些與生俱來的俄狄浦斯情結。

  加上寧若妙,總共才四個人,但餐桌上有七個位置,潘瑾奇道:「大叔,還有什麼人?」

  李雲道指著院中正穿過半月拱門的一個年輕人道:「這不來了一個嘛!」

  潘瑾定睛仔細看了看,頓時吐了吐舌頭:「怎麼是這個混世魔王?」崔家大少崔劍平,這在當年的姑蘇城也是赫赫有名的江南四少之一,潘瑾跟父母出席一些場合時,雖然年紀小,但也認得了這位浪蕩不羈的公子哥。

  凡似錦看著樓下正沖眾人笑著揮手的年輕人,微微皺眉,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馬上要上來的這個傢伙比自己要英俊那麼一丁點。

  李雲道笑著轉頭對寧若妙道:「小崔接下來也會進駐江州,有時間你們倆多溝通溝通。」

  這幾乎是命令的口令,凡似錦很是吃驚地偷偷打量寧若妙的臉色,沒想到這女子居然很恭敬地說了一聲「好的」。

  崔劍平三下五除二便登上了二樓,上來便張開雙臂衝著李雲道急奔過來:「哎喲我的哥哥勒,可想死小弟了!」

  李雲道笑著踹了這牲口一樣的傢伙一腳:「少跟我來這一套,渾身上下都是女人的香水味,還是不同的味道,死遠點,別玷污了我的鼻子!」

  崔劍平嘿嘿笑著,低頭四下聞聞自己:「這都聞得出來?厲害!對了,寶少不是早我一步到江州了嗎?怎麼,這小子又爽約?」

  李雲道笑罵道:「你以為他跟你這頭種#馬一樣,到處留情,到處生兒子?那小子說是要考察一下江州的幾家煤廠,估計又想到了什麼新點子吧!」

  「這兩位美女是……」跟李雲道打完招呼,他才注意到身邊的兩位美女,至於凡似錦,就被他直接忽略了,商賈家從耳濡目染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誰才是主旋律。

  李雲道笑著摸了摸鼻子:「你們自己介紹吧!」

  寧若妙應付這種場面是最熟悉不過了:「崔總你好,我是雷森資本的寧若妙。」

  「久仰久仰!」與美女握手,崔大少倒是頗有紳士風度,絲毫沒有露出一絲猥瑣之意,等目光轉向小潘瑾,頓時疑惑起來:「咦,這位小美女怎麼看得這麼眼熟?」

  小潘瑾嘻嘻道:「著名的江南四公子之首的崔公子,哪會記得我這種小人物!」

  「哦!」崔劍平突然指著小潘瑾一聲驚呼,「你是潘市長的女兒,叫……叫……對,叫潘瑾,你十六歲那年,你爸帶你參過加我弟弟的滿月宴!」

  小潘瑾極佩服地抱拳道:「劍平哥哥果然好記性!」

  此時,凡似錦心中已經掀起軒然大波:潘瑾是潘市長的女兒?哪個潘市長?他馬上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潘瑾是某位市長的女兒,哪怕只是個副市長的女兒,那麼這位被稱為江南四公子之首的崔公子又是何方神聖呢?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一臉微笑的文雅青年身上,凡似錦不傻,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一個能在市長女兒和金融企業家之間如魚得水的男人,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

  「哎喲,寶少爺來了!」

  凡似錦剛想上前跟崔劍平寒暄兩句,卻不料崔大少的目光轉向樓下小院,對著一個同樣年輕英俊的青年揮手致意。

  「寶少,你什麼時候改行玩煤礦了?」崔大少衝樓下的斐寶寶笑著嚷嚷道,「咱哥哥這邊是需要這些高污染企業往外轉移,你可別弄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來坑害咱哥哥!」

  剛剛下過雨,斐寶寶那雙價值不菲的限量版運動鞋上儘是烏黑的煤渣子,不過整個人很精神,上來就先跟李雲道打招呼:「哥,我下午跑了兩家煉煤廠,工藝都太粗糙了,怪不得污染那麼嚴重。這種洗煤技術生產出來的煤炭,燃燒率只有國外優質煤的六成,又浪費又污染環境,得想點辦法。」

  崔大少笑著調侃道:「我爸之前也學人弄了個煤礦,我還懂點。寶少,這洗煤可不是一丁點的成本,從技術到設備,都需要極大的投入,比我們這蓋房子賣樓可複雜多了!」

  李雲道點頭:「這的確是江州目前最大的問題之一,不過今天先吃飯,不談工作,潘瑾你認得,這位是寧若妙,你瘋妞兒姐的得力助手,這位是潘瑾的同志,華新社的記者凡似錦凡老師。」

  經過一次創業失敗,斐大少整個人都愈發成熟了,很禮貌地跟兩人見禮,見還不落座,奇道:「哥,今兒還有熟人?」

  李雲道點頭道:「她恰好在附近城市,你們應該都認得。」

  凡似錦愣了一下,他們的朋友,自己怎麼可能也認得?想來應該是李雲道將自己這個外人忘記了,當下有些不太高興。

  眾人又寒暄了一陣子,不一會兒,聽到半月拱門外又有高爾夫電瓶車剎車的聲音,一個身形曼妙的高挑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小潘瑾愣了一下,猛地發出一聲尖叫!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5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自掘墳墓

  小潘瑾在尖叫,斐家大少和崔公子都壞笑著看李雲道,只有凡似錦一臉莫名其妙——這女人到底是誰?居然能讓潘瑾如此激動萬分?

  女子穿著很休閒,仔褲球鞋配一件束腰的羽絨服,寬大的墨鏡和棒球帽遮住了傾城之姿。走過半月拱門,她似乎也看到了站在二樓窗口的眾人,取下墨鏡沖大家揮手。

  一個在這個星球上擁有億萬粉絲的女子絕對值得潘瑾發出那樣的尖叫!尖叫過後,小妮子捂著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沿著九曲橋裊裊而來的女子,這回就連凡似錦也在揉眼睛了。跟絕大多數年輕的男孩子一樣,齊褒姒是凡似錦這類普通青年的夢中情人,只是當那一直只出現在銀幕和舞台上的女人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更令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是,在與眾人打過招呼後,那個國民女神一般的存在,居然當著眾人的面親吻了那個在他看來一無是處的「李老師」,然後竟乖巧地依偎在那男人的身旁,如同小家碧玉的聽話妻子。衝擊來得太快,凡似錦的嘴巴都快要能塞進一個鴨蛋了,直到潘瑾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了。

  他又偷偷觀察那位寧若妙小姐的臉色,發現寧若妙居然仍舊一臉未變的笑意,絲毫不作偽,心中居然竊喜,原來這個優秀的女人並不是他的禁臠,但又看到齊褒姒與那人的親暱,心中疑竇頓生。

  寧若妙自然清楚,像李雲道這種能讓阮鈺都為之著迷的男人,身邊定然不缺美女,卻沒料到竟然是齊褒姒這樣的國際頂級明星。她心中暗暗覺得有意思,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在阮總那邊告狀嗎?還是說,那位獨一無二的金融界巾幗早就已經默認了齊褒姒的存在?

  人來齊了,寧若妙便安排出菜。潛德山莊裡多數都是散養的雞鴨,肉質鮮嫩,蔬菜也是山莊自給自足,鮮美多#汁。談笑間,凡似鏡竟然隱隱發現,這些年輕男女居然都是唯這個叫李雲道的青年馬首是瞻。

  酒過三旬,眾人的話匣子都打開了。斐寶寶和崔劍平都是從小耳濡目、成年後經歷過大場面的精英,再加上寧若妙的穿針引線,齊褒姒豪爽大方,潘瑾可愛幽默,桌上的氣氛一度被推向高潮。

  凡似錦倒也偶爾能插上幾句話,說說自己的見解,倒也不顯得氣氛尷尬,而且李雲道這位主人對他也很是照顧,有些跑得太高太偏的話題,很快就會拉回來,再加上一句不葷不素的段子,帶坐在自己身邊的凡似錦一起哄堂大笑。

  通往二樓的樓梯出現散亂而沉重的腳步聲,不像是剛剛來上菜的端莊女子,果然,上來五六個面紅耳赤的男子,提著白酒瓶,端著酒杯,為首的是個方面大耳大腹便便的禿頭中年男,面堂黝黑,嗓門極大,剛露臉就聽到洪亮無比的聲音:「聽說寧總在這兒招待客人,楊某人也來湊個熱鬧啊!」

  寧若妙眼中的不快一閃即逝,但馬上很職業地起身迎了上去:「楊市長,今天的主角可不是若妙。在座的都是李市長的親朋好友!」

  楊真一愣,轉頭果然看到坐在主座上衝自己微笑的李雲道,馬上就反應過來:「哦,我說怎麼今天潛德山莊這麼熱鬧,原來雲道市長也來湊熱鬧了。來來來,這幾位都是馬上要來我們江州投資落戶的好朋友,正好借今天的機會介紹雲道市長給大家認識一下。各位,雲道市長可是公安廳副廳長兼副市長、公安局長,幾位在江州投資落戶,往後可少不了要叨擾雲道市長啊。」

  幾個同樣喝得滿臉通紅的商人很是吃驚,因為李雲道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如此年輕就已經官至實權副廳,這樣的年輕權貴現在不巴結,更待何日。商人們爭先恐後地來敬酒,李雲道自然是來者不拒,豪邁大方至極,博得一眾投資商的拍手喝彩。楊真卻眼睛咕嚕一轉,乖乖,這一桌子竟然都是大美女,除了寧若妙外,另外兩位似乎姿色還在寧若妙之上。楊真不由得垂涎三尺,心中猥瑣之意頓生,端著酒杯也一一敬酒。李雲道將眾人的身份做了介紹,除了齊褒姒只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姓齊,其他的倒是都一一介紹了來歷。

  崔劍平,亨偉集團少東家,未來接班後必定是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存在,單一個崔家大少就足以讓那幾個原本眼睛長在腦袋上的投資商另眼相看,更不用說像雷森資本這樣的存在。最後又介紹潘瑾和凡似錦兩位華夏新聞社的記者,華新社在華夏可是頂級官媒,諸多地方官員想要在京城大佬們面前露臉,都要靠著華新社的提攜,之前地方駐京辦其中一個很重要的職能就是疏通與這些頂層黨媒的關係。楊真的注意力都在齊褒姒的身上,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楊真這般眼拙,其中一名還未曾被酒精沖昏頭腦的投資商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齊小姐跟咱們那位在好萊塢闖出名氣的大明星齊褒姒小姐可有關係?」

  齊褒姒看了李雲道一眼,後者點頭,齊女神才微笑道:「您過獎了,褒姒也是因為粉絲們的支持才能走到如今。」

  此言一出,包括楊真在內的眾人皆驚,楊真更是恍然,怪不得看著如此眼熟,而且氣質這般脫俗,連寧若妙這樣女子在她的面前也相形見絀。

  「哎喲,原來是齊小姐,失敬失敬,歡迎來到我們江州作客啊!」說著沖端著酒杯,想要敬齊褒姒一杯,卻被寧若妙悄無聲息地攔了下來。

  「楊市長,既然這幾位也是即將來咱們江州投資落戶的朋友,我提儀啊,我們這些投資人一起敬一敬您和李市長,您二位都是我們這些新江州人的父母官,將來在江州的各項事務推進,還要仰仗兩位領導!」寧若妙說得慢條斯理,句句在理,幾名投資商也是聰明人,跟能跟一個年輕的公安局長一個桌子吃飯的女人,自然關係不一般,大家出來都是求財,沒必要真如那位楊市長一般,見了美女就挪不動步子。幾名投資人剛剛跟楊真同桌吃飯,見這位副市長看到山莊裡的美女服務員的眼神,就已經覺得在江州投資似乎不是一件特別靠譜的事情。但此時見到李雲道,幾句話一聊,高下立見。其中已經有人讀懂了寧若妙的意思,笑著拉住楊市長,與其他幾位一起,各敬了地方父母官兩杯。

  直到楊真帶著幾名投資商離開,李雲道一直保持著微笑,但只有熟悉他的人從那對桃花眸子裡讀到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氣。

  「哥,姓楊的分管投資?」待確認那些人已經穿過半月拱門,斐大少才開口道,「這二百五有點兒不上路子啊!」斐家大少如今成熟了許多,換成從前,估計剛剛只要看出姓楊的敢對自家嫂嫂起了不軌心思,就會立刻抄起酒瓶子給老小子開瓢,如今已經懂得韜光養晦,再說得直白些,就是從正面對毆改成了巧妙地背後敲悶棍。

  同樣江山易改本性難易的崔大少也嘿嘿道:「三哥,寶少說得不錯,要不我跟寶少聯手給老兔崽子挖個坑讓他跳?」崔大少這幾年已經懶得再去幹那些少年人才幹的打架鬥毆的事情,如今動輒都是打收購戰役,金融沙盤上的你來我往,動輒數十億,想想就令人熱血沸騰。幾年的磨煉下來,陽謀陰謀都從老崔那兒學到了不少,其中就有專下套讓人跳的法門。

  李雲道笑了笑:「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他那樣的品性,也許等不到我親自動手,他已經自掘墳墓了。」李雲道對楊真最近動向也是有所耳聞的,為了完成當成的招商指標和政績考核,楊真最近連簽了幾項大單,走的還是透支資源和環境的老路子,只不過在傳統高污染、高消耗的裡子上套了一層現代化和互聯網加的外衣。這些事情都是勞民傷財,而且對於江州地方環境的影響,絕對是不可逆的。

  「來來來,別因為一些無關痛癢的人和事而影響了大家的心情,該吃吃,該喝喝!」李雲道很快就抽離情緒,最近他騰不出手來應付楊真,這傢伙已經三番五次地私下搞小動作,自己都沒有多理會,沒想會這傢伙變本加厲,似乎覺得自己真的好欺負了。

  走出半月拱門,楊真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趁著幾位投資商上洗手間的功夫,他招手將秘書喊了過來,耳語道:「去查查看,李雲道跟那個明星齊褒姒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秘書冷不丁心中一驚,但還是點頭應下,退出後連忙找人去調查此事。

  一位投資商從洗手間出來,給楊真遞了支煙道:「老楊,我看你們那位李副市長似乎很是春風得意啊,一屋子的美女,哪像我們,幾個大男人湊到一塊兒,就剩下一屋子鳥味了!」

  楊真立刻笑道:「知道你的德性,放心,第二場已經安排好了,馬上就出發,洋馬瘦馬,應有盡有!」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6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瞞天過海

  心中同樣翻江倒海的還有凡似錦,此時此刻,他再傻也知道李雲道的真實身份是江北省公安廳副廳長、江州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覺得人家只是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老師,不由得自嘲自己沒有眼力價兒,此時再看這位年輕的官員和一桌子的美女,頓時覺得自己的世界跟人家的似乎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亨偉集團如今是全國房地產企業二十強,而房地產還只是亨偉旗下的一個小小的子板塊,凡似錦炒股,所以知道亨偉光電在光纜行業的龍頭地位短期內是無人可以撼動的,崔劍平注定了以後是要接班的,而這個如今看上去已經介於成熟穩重與性子跳脫間的青年,將來也一定是財經界和媒體界的寵兒。而坐在崔劍平身邊那個被眾人稱為「寶寶」的青年,一開始凡似錦聽說他還在上學,倒也沒往心裡去,但飯桌上大家之間的閒聊也都沒有避著他,言語間不經意地,他就聽到滬城警備司這樣的字城,再仔細一聽,才知道這個跟潘瑾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居然是某位司令長官的親外孫,而且乃父居然是在上海能與「儒魔」蔡修戈一個桌子吃飯打牌的猛人。齊褒姒就更不用說了,作為華夏第一個打入美國好萊塢的女明星,在這個星球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樣的女人,居然甘為李雲道的「情人」,這讓凡似錦愈發覺得眼前談笑風聲的青年深不可測。

  等反應過來的凡似錦舉杯敬李雲道時,剩下的就只有恭敬和佩服了。李雲道能看得出凡似錦的態度變化,笑著道:「凡記者,你是小瑾的朋友,也就是在座各位的朋友,雖然今天在這個桌子上的身份各異,但都是因為我李雲道才有機會坐在這個桌子上的,所以都是朋友,都是兄弟。小崔和寶寶都是我的兄弟,希望將來你們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只是齊小姐的事情,就要勞煩凡記者手下留情了!」

  凡似錦也聰明,笑著打哈哈道:「沒什麼手下留情不留情,我今晚啥也沒看到。」

  凡似錦也融入了桌上的談話氛圍後,觥籌交錯聲便愈發熱鬧。

  分別時,潘瑾跟兩位美女姐姐擁抱道別,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當著齊褒姒的面,衝上來緊緊擁抱了李雲道一次,小聲說了些什麼,才轉身上了寧若妙早已經安排好的車。

  崔劍平和斐寶寶兩個傢伙想拉著李雲道再喝第二場,但是看到齊大禍水的幽怨眼神時,雙雙舉手投降。

  「媛媛,你先跟若妙一起回去。」李雲道輕輕在女人耳邊道,「今晚的江北不太平。」

  齊褒姒微愣,一抹憂色從眼中一閃即逝,也小聲道:「那你注意安全,我等你。」

  李雲道讓齊褒姒和寧若妙押送兩個混世小魔王一起回去,自己站在山莊停車場,拿了煙盒,抽出一根煙,轉身背風點燃。夜間山風正勁,風吹衣角響,煙霧散盡,北京吉普悄無聲息地停在他的身邊。李雲道踩滅煙頭,對吉普車上的猥瑣青年道:「收網!」

  猥瑣青年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便笑呵呵地將李雲道迎上車:「頭兒,都安排妥了,現在回哪邊?」他知道今晚齊褒姒來了,頭兒總不至於要讓那樣的大美人兒獨守空房吧?

  李雲道微笑搖頭:「去跟老傅還有蘇潮平他們匯合。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否則現在回哪兒,我也睡不著。」

  同樣沒有入睡的還有曹國九,高利貨公司的輸血效應消失後,為防止某些被滲透的政府官員反噬,他已經被迫從個人賬戶裡挪了三千萬出來,但那是一個張著饕餮大口的無底洞,這樣下去,他辛苦一輩子攢下的基業就要被消耗殆盡了。

  寶馬760的後座上,坤子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國舅爺,安慰道:「爺,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曹國九微微點頭:「聽說金三角那邊經過去年的大亂後,終於局勢穩定了下來。如果這條線能走通的話,從這一次開始,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被牽著鼻子走了。」曹國九睜開眼,看著車窗外難得繁星密佈的天空,「現在的江州已經不是之前的江州了,得抓緊時間把大後方穩定下來,這樣我們才能集中精力對付馬文華和李雲道,否則容他們長時期盤踞江州,一旦穩住陣腳,對我們的威脅就會越來越大。」

  坤子點頭稱是:「馬文華倒是不足為慮,一個紀委出身的官員,頂多是個殼子,但是李雲道這個人,咱們的確是得多加防備。派去江南和浙北打聽的都回來了,關於這位李市長的信息很駁雜,但大多數都指向一點——不同於一般的官員,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在江寧幹掉了龍正清,浙北的戚洪波雖不是他所殺,但有消息稱,其餘的幾大毒頭,都是被李雲道一一幹掉的。大鵬跑了,如今我們只剩下這麼一個有源源不斷現金入賬的渠道,李雲道的存在,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很致命的威脅。」

  曹國九微閉的眼睛再度睜開:「做掉他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不能像往日裡那樣大張旗鼓了。等過了這陣子吧,還是找他們內部的人動手,這樣我們能摘得比較乾淨。馬文華身邊的人要抓緊滲透,一定要知道這個馬書記到底在想些什麼。對了,派去盯李雲道的兄弟有沒有回復?今天晚上的交易不容有失。」

  坤子笑道:「十分鐘前剛剛來過消息,說是被寧若妙請了,由幾個美女作陪,在潛德山莊吃飯。目前來看,一切正常。」

  曹國九點了點頭:「我十來歲出道到如今,大風大浪也經歷多了。像如今這樣的局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化險為夷,靠的就是小心翼翼。大鵬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我是看走眼了,坤子,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都仰仗你了。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等我百年之後,位置一定是你的。」

  坤子悚然一驚:「爺,您多慮了,坤子受過您的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您對我來說,就跟爹娘沒什麼區別,位置什麼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反正我坤子就是國舅爺您手裡一槓槍,指哪兒打哪兒,說往東絕不往西!」

  曹國九滿意地拍了拍坤子的膝蓋:「你也不用多慮,該是你的,最後終歸是你的。」

  坤子重重地一點頭。

  曹國九看了眼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錶:「過十二點了,讓兄弟們警惕些,這次關係到兩億的貨,如果能順利轉手,我們就有四成的利潤。起碼這一年不用操心了,可騰挪的餘地就大得多了!」

  坤子立刻按他的吩咐,打了電話出去,吩咐手下們擦亮招子。

  距離寶馬760不遠的路口,幾輛寫著菜籃子工程的綠皮箱式貨車緩緩駛近,而後整齊地熄火停在街邊的菜市場市口,坤子安排在路口望風的兩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車窗,兩人一驚,等看到敲窗的是個打扮時髦的姑娘時,頓時警惕心大消,放下車窗調戲道:「美女,大半夜的,一個人在這兒走夜路不害怕,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美女夾著雙腿,漲紅著臉,一臉羞澀:「兩位大哥,附近……附近有沒有洗手間,我……我……」

  看美女的動作,兩人相視一笑:太有意思了,這妞兒長得還不賴,看來今晚有戲。

  副駕上的人壞笑道:「要不我辛苦一下,給美女帶個路?」

  駕駛座上的人不樂意了:「我正好內急,你在這兒守著,我帶路。」說著,不容副駕上的兄弟辯駁,打開車門,打著那深夜也穿得暴露異常的美女往巷子裡的公共洗手間鑽。

  望著同伴急不可耐的背影和美女修長的雙腿,留下在車裡的這位狠狠嚥了口吐沫:「便宜你小子了!」

  他無聊地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一個形象猥瑣的司機從箱式貨車上跳了下來,往他這邊走來:「兄弟,這附近哪兒有洗手間?」

  他心裡一樂,想到能讓這個猥瑣的傢伙打斷同伴的好事,他就想壞笑,指了指內伴和美女消失的方向:「呶,往裡走一百米就是……」他還沒有說話,瞳孔猛地一縮,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靠在窗口的猥瑣青年一針紮在脖子上,烈性安眠藥的成份足以麻醉一頭大象,更不用說是一個人了。

  剛剛消失的美女又從巷口走了出來,看到這猥瑣青年,微微一笑:「男人不能太好色,否則會倒霉的。」

  猥瑣青年笑道:「這話你跟老戰說去,跟我這兒說不著。」

  「頭兒也來了?」

  「應該是不放心,來了!」

  「這回主力是江州分區軍區的駐軍,而不是公安,不知道等事情結束了,江州市局那些人的臉要往哪兒擱。」

  幾輛車內,盡然清一色全是荷槍實彈的軍人。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07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泉下安息

  交易的地點在城中的一處倉庫,倉庫掛在開泰集團旗下一家物流公司的名下,所謂物流公司也不過是用來洗錢的殼子,長年租下的這處倉庫,也很少有很派得上用場的地方。深夜時分,這裡離江州的夜市頗遠,週遭一片靜謐,只有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隱約的狗吠聲。

  曹國九看了看表,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該來了!」話剛落音,便有人拉開倉庫大門,一輛很普通的面的緩緩駛入倉庫,與曹國九的寶馬760相對著停了下來。兩名膚色黝黑的矮壯男子探身下車,沖雙雙下車的曹國九和坤子揮了揮手。

  坤子小聲對曹國九道:「這是巴頌將軍手下的哼哈二將,看來他們很重視這一次的交易,兩名心腹大將同時都出動了。」

  曹國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二億貨值的交易,敢不重視嗎?自己從來都不親自參與交易的,這次不也得親自出馬嗎?看到對方也如此重視,曹國九倒是放心了一些,這種交易,怕的就是對方耍詐,既然對方如此重視,那麼耍花樣的可能性相對來說也小了一些。

  坤子似乎跟兩個泰國人很熟悉,擁抱後便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老闆,曹先生。爺,這兩位是瑪努和巴裕,都是巴頌將軍麾下的高手。瑪努是泰拳冠軍,巴裕是將軍的親兵。」

  兩名泰國人的中文雖然有些生硬,但居然都可以正常交流。巴裕明顯是帶著巴頌將軍的話來的:「我們將軍說了,只要這次的交易能夠順利地進行,接下來,你們將會成為將軍在中國沿海一帶的唯一代理人。不過將軍有個要求,那就是只要是跟我們合作,必須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誠意金。」

  坤子臉色微變,這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的,皺眉欲言,卻被曹國九攔住。只聽曹國九微微一笑,點頭道:「百分之二十的誠意金,很合理。不過,我們還是想先驗貨,如果貨可以,別說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我也可以先付。」

  巴裕和瑪努對視了一眼,瑪努拉開車門,取出一個紙箱,紙箱上寫著進口香蕉的字樣,但打開卻是一包包密封嚴實的冰#毒,隨意地拎出一包,扔給坤子。坤子是行家,用小刀拆開,只用刀尖盛了一點放在舌尖,沖曹國九點了點頭。

  曹國九大喜,五百公斤的冰#毒,價值兩個億,拆開加些無傷大雅的雜質,起碼能賣出三個億,哪怕沒有三個億,也能有八千萬的利潤,怪不得人家總說這世上最賺錢的就是販賣軍火和毒品。

  「貨也驗過了,曹先生,錢……」巴裕和瑪努都很小心地看著對方,手插在口袋裡,握著槍把,生怕對方耍花招。

  曹國九對坤子點了點頭,坤子轉身從車裡取出筆記本電腦,打開後放在曹國九的面前,又轉過身,待曹國九輸入密碼後,才再次轉身,看著巴裕問道:「先付四千萬的誠意金,貨到手後,再付一億六千萬!」

  巴裕指了指面的道:「也別麻煩了,貨都在車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曹國九和坤子均大驚,這兩個泰國人也太膽大了,如果自己真的黑吃黑,那不是白賺幾個億?不過曹國九和坤子都清楚,如果當真這麼做了,以後就沒有人再敢跟自己做生意了,坐吃山空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坤子按兩人提供的賬號,一面轉賬一面道:「二位還真是膽大,就不怕我們大陸的公安嗎?在我們大陸,這東西超過五十克就是要被槍斃的,你們可別忘了,當年釀下湄公河案的糯康都被引渡進中國判了死刑。」

  巴裕譏笑道:「沒人敢動我們,你們中國人崇洋媚外,只要是外國人,在中國可以橫著走。」

  坤子沒有說話,曹國九卻笑道:「這倒是真的。」

  又過了一會兒,曹國九見坤子起身,笑著對巴裕道:「問問將軍,錢是不是已經到賬了,如果到了的話,咱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巴裕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嘰裡咕嚕地說著泰語,但臉色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相反卻越來越難看。

  一旁的瑪努也不懷好意地看著曹國九和坤子,曹國九問坤子道:「他們在說什麼?」

  坤子能勉強聽懂一些泰語,但也只是很零星的詞:「好像在說錢的事情。」

  「確認到賬了嗎?」曹國九問坤子。

  「到了。」坤子又看了一眼筆記本的屏幕。

  只是兩人再次抬頭的時候,卻看到巴裕和瑪努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槍。

  曹國九不怒反笑:「二位這是什麼意思?想黑吃黑?別忘了這是在華夏,是在江州,這是我的地盤!」

  巴裕道:「你們沒有信用,將軍說根本就一分錢都沒有到賬。」

  坤子急道:「也許是銀行那邊轉賬需要一些時間,兩位再耐心等待片刻。」

  明顯被將軍一頓臭罵的巴裕有些不耐煩,但既然可能是因為銀行的問題,也只好先耐心地等待了。

  突然,曹國九皺了皺眉頭:「剛剛外面是不是有狗叫?」

  坤子一愣:「好像是倉庫門口的看門狗一直在叫。」

  「不好!」曹國九隱約覺得一股涼氣從後背脊竄上腦門,正欲轉身鑽進車內,突然砰地一聲,倉庫四面牆上的玻璃氣窗幾乎同時破裂,每個氣窗扔進來兩枚催#淚彈,幾乎就在頃刻間,整個倉庫裡全裡嗆得人無法呼吸的煙霧。

  「不好,有警察!爺,快走!」坤子大呼一聲不好,掩著口鼻,拉著曹國九就往車裡鑽。

  就在此時,從大門,氣窗還有屋頂處,湧進數十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巴裕伏在地上開槍反抗,頃刻間被從屋頂懸繩而下的軍人打成了肉篩子,瑪努見狀,倒是棄槍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一陣引擎轟鳴,寶馬760發出一聲咆哮,衝著大門口的軍人呼嘯著撞了過去,幸好士兵們反應快,飛快閃開,一連串子彈打在寶馬車尾,濺起無數火花。

  追!領隊的連長剛欲下令,卻接到指令,立刻清理現場,頑抗人員一律就地擊斃,已逃離毒販,交給警方的後背力量。

  寶馬760飛馳在運河大道上,曹國九和坤子均驚魂未定,如神兵天降般的軍隊幾乎沒給他們任何一丁點反應的時間。

  可是,為什麼是軍隊?曹國九馬上就想通了,因為有人不相信江州的警察。這個人是誰?居然有能力調得動江州的地方部隊!

  但是此時最讓曹國九揪心的是那價值兩億的貨:「兩個蠢貨泰國人,兩億啊……」儘管逃了出來,但曹國九還是眼前發黑,兩億就這麼沒了,這對於如今現金流幾乎要斷絕的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坤子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寶馬760在城郊的運河大橋上停了下來,他才歎了口氣:「是啊,這兩億沒了,所有的事情也就該差不多了。」

  曹國九吃驚地看著坤子:「你說什麼?」

  坤子歎了口氣:「我是說,你該退休了。」

  曹國九先是愣了愣,隨後仰天長笑:「你,也想學大鵬,翅膀硬了,想飛了?」

  坤子搖頭:「其實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我何曾逼過你?」

  「知道大鵬為什麼會背叛你嗎?」

  「大鵬?」曹國九此時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大鵬是你陷害的?你投靠了警察?」

  坤子輕輕一笑:「我十幾的時候就跟了你,說實話,有段時間,我還真是把你當親人看待的。」

  曹國九冷笑,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命運。

  「你把我和大鵬當成了你那條土佐一樣的狗。你總覺得,讓狗咬狗,這樣才能確保你的主人地位,對不對?」坤子扶了扶自己的金絲框眼鏡,微笑地看著曹國九,「國舅爺,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沒有你,我和大鵬兩個人或許能把很多事情做得更好?」

  曹國九輕蔑一笑:「你以為這樣就能上位了?」

  坤子晃了晃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原本是不行的,但是有了這兩個億,我想我應該勉強可以了吧。」

  曹國九大驚:「你……」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泰國的巴頌將軍查不到賬上的錢了,但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盯著坤子道,「你應該清楚,我在江州做的事情,不單單只是為了賺錢。」

  坤子笑道:「我知道,你應該是某個組織或者某個人在江州的利益代言人。但是如果你死了,你覺得,我不能替代你嗎?對於那個組織或那個人來說,是一個死人重要,還是一個活著能幫他繼續掌握江州更重要呢?」

  曹國九面如土色:「坤子,我們相交多年,情同父子!」

  坤子緩緩抽出繫在手腕上的鋼絲,笑著道:「是的啊,情同父子,只是父子生來就是冤家。」

  用鋼絲勒死一個人,只需要短短的幾分鐘。

  在曹國九看來忠誠無二的司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窗外的黑夜,彷彿這輛車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坤子看了一眼斜靠在車門上的溫熱屍體,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無雙,岳父岳母這回該泉下安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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