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4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李雲道的潔癖

  院子裡蔥鬱的綠葉預示著夏季就要來了,但王家如今卻如深秋一般寂靜冷清。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大家都圍著老人轉,相聚的機會很多,如今老人駕鶴西去,連碰一面都成了一件極奢侈的事情。

  李雲道起得很早,照例在山道上跑了兩個來回,今天沒碰上那位喜歡穿大紅色衣服的薛大妖孽。清晨的山頂很安靜,陽光透過薄霧灑落在山頂和山谷間,萬物都開始甦醒。

  又是一個藍天白雲的艷陽天!

  在西湖和江州,李雲道每天的節奏都很緊張,到京城鬆懈下來,似乎還有些不太習慣。在山頂的平台上打了兩套拳便回到四合院,搬了張椅子,坐在老爺子書房前的樹下曬太陽,空蕩蕩的院子裡除了李雲道就只剩下些幫傭了。

  茶是大紅袍,不如老爺子生前每年都會拿到的那些極品大紅袍來得甘甜,但也算口感上佳。輕風吹過,葉枝搖曳,沒有花香,卻有鳥鳴。一樣的院子,一樣的樹,一樣的風,卻物是人非。

  三天後自己必須給古可人一個答覆了,錢財如今對於李雲道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因為再多的錢財如果無法兌現使用價值,那對於一個人生命的歷程來說,也只是一沓紙和一串數字而已。自己真正關心的是自貿區這個項目究竟能不能落戶江州,哪怕跟皖南和魯南一起三分「天下」,只要有了自貿區這頂帽子,很多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實施了。

  偷得浮生半日閒,李雲道決定還是短暫地將有些事情拋至腦後,跟王小北借了輛車,偏開到了未名湖畔那座聞名遐邇的校園。莘莘學子依舊腳步匆忙,而那個曾經被北大無數學生視為女神的女子如今遠在西南邊陲,顧小西和小姑王援朝去了日本旅遊,連小潘瑾如今也已經是華新社的記者了,這座被全中國人仰視的校園似乎在此時此刻與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關聯了。直到李雲道看到湖畔一身綠裳的女子推著輪椅,用粘糯的江南方言給老人講著校園裡的事情,這才覺得,這裡跟自己還是有著關聯的。

  綠裳女子蹲在老人的輪椅前,將蓋在老人腿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說道:「雖然馬上就要入夏了,但也不能著了涼,醫生說了,春捂秋凍,可不能貪涼!」

  老人看著平靜如鏡的湖面,微微歎氣道:「老了就是老了,連腿腳都不靈便了,可不要哪天連你是什麼人都記不住了才好!」

  綠裳女子聽老人說得傷感,微微一笑道:「您記不得了不打緊,只要我們這些當弟子的記得您就好!」

  老人沉默良久才道:「快入夏了,你師弟去江州也已經兩個月了吧?」

  綠裳女子似乎被人撥動了一根心弦,一幅玲瓏心思瞬間飛躍千山萬水到了千里外的江州,直到一隻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她才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驚醒過來。轉過頭,驚嚇瞬間變成驚喜,以至於她一時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如同拿到聖誕獎勵的孩子一般喜形於色。

  老爺子卻只是淡淡地瞥了這向來不來上課的混賬學生一眼,便轉過頭去,可是微微顫抖的手指卻出賣了老人的情緒。

  「老師,這不是來看您了嘛!江州空氣不好,醫療落後,不太適合養老,否則我就是綁也得把您綁到江州去。」李雲道也蹲在老人膝前,如同哄孩子一般說著些老人愛聽的話。

  「休要哄騙我這個老頭子了!你幾個月沒來上課了?」老人有些恨鐵不成鋼。

  綠荷師姐看到李雲道求救的眼神,笑著道:「老師,您自己不也說嘛,師弟這回去的江州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良善之地。他是副廳長,又是副市長,還兼任著公安局長,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得顧及,這不一有時間,他就北上來看您了嘛!」

  老爺子無奈地瞪了綠荷一眼道:「你就是向著他說話!」說著,再看向李雲道時便已經是眉開眼笑,「聽說你剛去了江州有幹了幾件大事啊!」

  李雲道知道老爺子桃李滿天下,想瞭解一點自己在江州的事情易如反掌,連忙謙虛道:「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為了進一步打開局面,做了一些鋪墊的工作,順手幫江州老百姓打掉了一夥黑惡勢力。」

  綠荷師姐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李雲道,欣喜說道:「就知道我師弟是這世上頂頂厲害的!」

  李雲道被綠荷誇得老臉一紅,笑道:「師姐,你快別誇我了,這次回北京,一來是為了看望幾位老人家,二來還是為了江州的發展。我都快要愁死了!」

  老爺子見他說得真切,忙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李雲道搖頭道:「不是出事,而是對於江州甚至整個江北來說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李雲道當下將自貿區的相關事宜給老爺子講了一遍,又講碰到的種種困難,包括古可人等人想提前介入分一杯羹這件事都毫無保留地講給老爺子聽。

  聽完,老爺子居然長歎了口氣道:「想不到古家滿門忠烈,最後男兒都戰死沙場,只剩人一個七巧玲瓏心肝的小姑娘。」

  李雲道苦笑道:「老師,那位古姑娘哪裡小了?現在滿京城的紈褲看到她都要退避三尺,說實話,如果自貿區真批下來了,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拒絕她。」

  老爺子笑了笑道:「你覺得江州拿下這個名額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雲道想了想道:「三成!」但轉瞬他又補充道,「其實不到三成,兩成五的把握吧。」

  老爺子道:「這個項目對江州來說重要嗎?」

  李雲道點頭道:「那自然是很重要的。老師,您是不知道,江北可不比江南,一江之隔,一個貧瘠一個富饒。在沒去之前我已經想得夠差了,想去了以後還是會無比失望。江州城市裡霧霾成災,幾乎是一年三百天都是那種霧濛濛的天氣,你還又沒有任何辦法,誰讓煤炭、煉焦是這裡的支柱產業呢?所以江州如甚至整個江北想要轉型升級,必須要拿下這一次的名額。」

  老爺子撫鬚微笑道:「既然你只兩成五的把握,又知道這個名額對江州來說很重要,那麼現成的機會放在你的面前,你為什麼不肯去接受呢?」

  李雲道低頭沉思著不說話,老爺子看著遠處湖畔一邊散步一邊背書背單詞的學子們,接著道:「如今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刑警,或者只是一個刑偵隊的隊長,你是副市長,是你們那個工業園區的黨工委書記,所以你考慮問題的角度就要發生一些改變。這其實是自古到今所有的讀書從政後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門檻。不要企圖做一個劃地為牢故步自封的精神潔癖者,這種潔癖尤其是在官場上要不得。你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這個城市的大眾利益,就好比古時候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你得知道,步兵就是用來消耗的,騎兵用來衝鋒,如果你捨不得消耗自己的部下,那身後千萬的百姓就要遭遇生靈塗炭的局面。捨得捨得,雲道啊,能捨才能得啊!」

  李雲道突然有種柳暗花明又村的感覺,在迷霧中蹣跚許久,終於豁然開朗:「老師,您簡直就是我的神!」狠狠地擁抱了老人一下,又興奮無比地擁抱了綠荷師姐一下。

  綠荷師姐羞得俏臉通紅:「中午哪兒也別去了,跟老師好好吃頓飯,正好早晨我去菜場買了茨菇,今天做茨菇燒肉吃!」

  老爺子不滿道:「我怎麼不知道買了茨菇?丫頭你偏心啊!」

  綠荷師姐笑道:「醫生不讓您吃。」

  老爺子討好道:「就吃一小碗。」

  見綠荷點頭,老爺子才如同孩子一般欣喜地笑起來:「臭小子,今天我算是沾你的光了!」

  推著老爺子回住處的時候,一個騎著二八大槓自行車的中年男子在那根古銀杏樹下一束鮮花塞到綠荷師姐的懷裡,便吟著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把綠荷師姐弄得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個勁兒地偷看李雲道的臉色。

  老爺子指著那中年浪蕩教授的背影道:「這人姓顧,是個小有名氣的現代詩人,中文系的副教授,書獃子一個。年輕時就已經喪妻,一直未娶,想不到這回倒是開了竅。」

  李大刁民酸溜溜地看著那騎自行車吟詩宛如風流才子的教授道:「倒是有股子酸秀才勁,但配我們家綠荷師姐還差得遠呢!」

  說著,回頭看看綠荷師姐,卻被綠荷有些驚慌道:「我可不認得他!老是老借口來向老師請教問題,問的些問題也都是不知所謂!」

  老爺子笑道:「人家那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雲道看看老爺子,再看看綠荷師姐,道:「有機會我會會這位顧教授,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綠荷急道:「師弟,不要聽老師亂說,我可是發了毒誓終生都不再嫁人的!」

  聞言,老爺子和李雲道均是心中一凜。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5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朱家的目的

  薛家姐妹自幼命運多舛,幼年父母雙亡,紅荷被陳家老太爺認作養女,從小就練就了一身在大家族中生存的刺蝟本事,而綠荷則跟著吳書聯在江南長大,性格溫和如水,奈何卻因為一次失敗的婚姻種下了此生揮之不去的陰霾。

  聽到綠荷師姐說終生不嫁,老爺子一聲歎息,李雲道愣了一下後卻嘿嘿笑道:「不嫁人也挺好,現代社會,獨立自強的女性多了去了。你要是將來沒兒女防老,不妨認了鳳駒和點點,當他們的乾媽,想來我們家的那兩個小王八蛋也不會是沒心沒肺的主!」

  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倒是眼前一亮,拍著大腿道:「這個主意倒也是不錯的!」

  綠荷師姐卻似乎有些猶豫:「這也要桃夭妹妹和阮家妹妹同意才行啊!」

  李雲道拍著胸脯道:「自己家的媳婦兒,我還能不瞭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倒是便宜了兩個小王八蛋,人家都只有一個媽,這倆兒孩子有三個媽!」

  綠荷師姐小聲地提醒李雲道:「別忘了你的那位齊大明星!」

  李雲道看到老爺子面色不佳,連忙沖綠荷擺擺手,省得又要國為這種事情被老爺子拎到書房耳提面命好一陣子。

  跟老爺子一起邊吃午飯邊討論老莊哲學,阿荷師姐就在一旁托腮看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一臉的幸福。

  對於她來說,有相依為命的老師,有關愛自己的師弟,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她不是一個貪心的女人,錢財,愛情那些似乎都離自己很遙遠,要來也沒甚大用,倒不如有這一老一少的陪伴來得窩心。

  北大為老爺子的到來做了足夠多的準備,三室兩廳的住宅在京城起碼上千萬,書房不大,卻也夠用,尤其是對於博聞強記的老爺子來說,諸多典籍都是信手拈來。

  在書房坐定,老爺子接著剛剛在湖畔的話題道:「江州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只是因為現代社會的發展,水路和陸路貨運逐漸被航空和鐵路所取代,江州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地位,都在逐年下降,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啊!所以你去江州之前,我在西湖時就跟你談過一次,江州的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簡單啊!尤其還是在江北出了窩案之後,局勢肯定是前所未有地撲朔迷離,京城之所以點將點到你的身上,很大程度上還是看中了你身上的那股子韌勁。」

  李雲道點了點頭,將自己到江州兩月有餘的所為一一給老人講述了一遍,其間老人不斷點頭表示欣賞,也偶有打斷問問事件的延伸意義,最後才聽老人長長歎息一聲道:「改革開放四十年,全國各大城市遍地開花,照理說江州地處東南沿海,交通地理優勢一樣不缺,原先我一直好奇,它怎麼就被江寧、姑蘇這些城市拉開如此遠的距離呢?現在我終於清楚了,說到底還是人心啊!」

  李雲道也感慨道:「現在的江州,就像一個落魄的地主,既眼紅隔壁家做生意的,又眼紅村口做外貿發家致富的,但等到自己頭上,還是守著老牛耕田不肯放,總覺得這是自己的立命之本。」

  吳老爺子喝了一口普洱茶,道:「你以雷霆之勢先打掉江州黑惡勢力,這一點倒是做對了。不管要不要發展經濟,給老百姓創造一個安居樂業的好環境,這是一方父母官的責任和義務,也是你這個公安局長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李雲道訕訕地笑了笑:「其實本來可以一窩兒端的,但是在反黑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他們跟國外恐怖勢力有些交集,所以還留了些許殘餘,想著放長線釣大魚。」

  老爺子點頭讚賞道:「反恐這種事情我不懂,想來你已經有不少經驗了,既然是對老百姓有害的,那就要義無反顧地予以消滅。雲道啊,華夏改革開放四十年,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想抹黑和顛覆我們改革成果的宵小不在少數啊,對於這些人和這些勢力,就要像太祖爺說的那樣,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冷酷無情!否則就是對國家對人民對朋友家人的不負責任啊!」

  又跟老爺子討探了些近期哲學學術研究大會上將要闡述的觀點,李雲道這才告辭離開,臨行前又趁老爺子不注意,偷偷在阿荷師姐額上飛快香一口,弄得阿荷面紅耳赤地像偷吃了蜜糖的小孩子。

  從北大出來李雲道更直奔秦孤鶴辦公室,上次碰到的熟人裡只剩下憨憨的樹人師兄,見到李雲道時,師兄一如既往地樂呵,拍拍李雲道的肩膀說:「聽說你在江州幹得很不錯,師兄為你開心!」

  李雲道笑著打趣說:「聽說師兄馬上要辦喜事了,別忘了請我喝喜酒!」李雲道聽王小北說,聯參的一位老將看中了周樹人,想把自己的二女兒嫁給這位憨厚老實的漢子,兩人一見面就對上眼了,如今喜事將近。

  憨厚老實的周樹人立刻老臉一紅,說起喜事果然抑制不住滿臉的喜氣,憨笑道:「放心放心,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師弟你!」

  「日子定了沒?」李雲道笑著問道,自己下山後入秦家,黃梅花和周樹人都待自己不薄,尤其是憨厚的周樹人,在很多時候都會讓李雲道聯想起自己家那個憨憨的大傻個兒。

  「參謀長親自給選的日子,就在下下個月,旭梅已經挑好了請柬,等寫上名字我就給你寄到江州去。」周樹人撓撓後腦勺,似乎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自己馬上就要結婚了。

  「那敢情好,我就不用寄什麼請柬了,都是一家人,你回頭給我發個時間地點,我到時候一定提前趕回京城。」李雲道也發自內心地為周樹人感到高興,走到聯參那個熟悉的走廊時,這才想起了什麼,問道,「瀟瀟去美國了?」

  「過完年就飛去美國了,把大小姐困在辦公室裡,比殺了她還難受。」

  「對了,去年我來的時候還碰到過一個叫蘇曉曉的人,後來我在西湖辦案的時候,發現她搖身變成了女毒梟……」

  周樹人立刻諱莫如深道:「這個你得問秦爺爺了,我問過我師父,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師父不太開心……」

  李雲道立刻明白,這件事應該涉及到軍方內部的一些鬥爭,還想問些什麼時,就聽到會客室裡傳來秦孤鶴的聲音:「樹人,是雲道來了嗎?帶他到我辦公室裡坐一會,我馬上就過來。」

  周樹人沖李雲道眨了眨眼,進了秦鶴孤辦公室,輕輕掩上門才小聲道:「雲道,你得小心點,我那天聽二部的人說,朱家在打聽到底朱梓校是死在誰的手上。這朱家也真是的,既然朱梓校已經被他們放棄了,人死就死了,幹嘛還要追究這種事情。」

  李雲道笑著道:「讓他們打聽吧,反正朱梓校也不是死在我手上的。」

  周樹人低聲道:「可是我聽說,有人告訴朱家,朱梓校的信息是你出賣給金三角的那個女毒販的。」

  「哦?誰說的?」李雲道似笑非笑。

  「不知道。」周樹人憨憨搖頭,「秦爺爺關照過這件事,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但是我看朱家那些人個個義憤填膺,上次朱家的老人讓人推著輪椅來了這裡,狠狠發了通火才離開。」

  李雲道笑道:「哦?朱老爺子親自來了?」

  周樹人點頭道:「嗯,我聽秦爺爺喊他叫逢春老哥,那就應該沒錯了。」

  朱逢春是朱家如今的家主,親自出馬只是擺明一個態度:這件事朱家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朱家想幹什麼?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這才是李雲道關心的問題。李雲道不相信朱梓校變成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朱家一點消息都沒有。死一個朱梓校,應該還不值是朱家如此大動干戈。朱逢春都出馬了,他們究竟在謀劃些什麼?

  周樹人給李雲道泡了杯茶,他知道自己不擅言辭,歉意地笑了笑說:「雲道,你也知道我不太會說話,剛剛那些事情你就當我沒說過,就是給你提個醒,注意安全就成!」

  過一會兒,秦孤鶴推門回來,看到起身迎上來的李雲道,笑道:「怎麼有空跑回京城了?是為了自貿區的事情?」

  李雲道嘿嘿笑道:「可不是嘛,昨兒去了趟阮家,估計懸了。」

  秦孤鶴道:「強扭的瓜不甜!先這不說這個,之前來電話說在江州發現了聖教的爪牙,到底怎麼回事,詳細說說看。」

  李雲道將江州打黑的經過說完,秦孤鶴便皺眉道:「看來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聖教的勢力早一步就已經滲透進入了江州。」

  李雲道點頭道:「陸展鵬手裡有一份賬本,是之前曹國九賄賂官員的一份名單賬冊,我現在懷疑那本冊子就是聖教滲透的名單。但也只是懷疑,並沒有什麼證據。」

  「賬本呢?」秦孤鶴問道。

  「陸展鵬還在耍花招,他也知道這本賬本是他現在唯一的砝碼,不會肯那麼快交出來,除非我們答應他的要求,給他一筆錢和一個全新的開始。」

  秦孤鶴想了想道:「這個倒不難,關鍵是他手上的賬本究竟沒有價值。」

  李雲道笑道:「這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賬本上涉及到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跟聖教扯上點關係。」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5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遇上精神病

  才數月未見,李雲道發現秦孤鶴臉上刀刻斧鑿般的皺紋又深了些許,剛剛樹人師兄說最近秦爺經常在書房裡一坐就是一個通宵,看來這位在隱秘戰線為國家和百姓操勞了一輩子的老人到如今仍舊是日理萬機。或許也只有到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才知道權力的座位上不是歌舞昇平,而是一片荊棘。

  秦孤鶴見李雲道在打量自己,笑了笑,起身從抽屜裡取了一小盒茶葉:「武夷山那顆樹上,去年收成不好,才分到一小盒,一直沒捨得喝啊,不是你小子來,我還真捨不得拿出來喝。」

  不用秦孤鶴說,李雲道接過茶葉,自己燙壺洗茶泡茶斟茶,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讓坐面對面的老爺子讚歎不已:「也就你泡茶的意境配得上這比金子還要貴的茶葉,旁人拿來泡了,也只是暴殄天物。」

  李雲道將茶盅送到秦老面前,這才自己取了茶盅輕抿一口,頓時茶香在舌齒間繚繞,不禁感慨:「王小北說,爺爺在的時候,每年家裡都不缺這種茶葉,如今想喝了,還得讓自家媳婦兒去娘家偷偷拿一些。」

  秦孤鶴長歎一聲道:「光陰似箭啊,轉眼鵬震兄已經走了數年,只是那局棋就好像發生在昨日。」

  李雲道怕秦老憂思過度,笑著將話題扯開:「老師,您知道古可人如今到底是什麼身份嗎?」

  秦孤鶴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怎麼,可人那丫頭看中你手上的什麼資源?這可是一個貔貅一樣的丫頭,這些年更是鑽到錢眼裡去了。也不能怪,古家一門忠烈,最後都戰死沙場,這是新華夏欠他們古家的。」

  李雲道苦笑道:「您上來就給定了基調了,這可咋整?」

  秦孤鶴笑著吹了吹微燙的茶水,抿了一口接著道:「可人現在並沒有官方身份,但你也清楚的,很多事情非官方身份比官方身份更方便出面,所以你就把她看作老頭子們不方便出面時的代言人就行。」

  李雲道頓時大為頭疼:「這下完蛋了。」

  秦孤鶴想了想,笑道:「地方上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但可以給你一些建議。既然她想要,勢必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當然,如果你能順勢用可人丫頭在老爺子們那裡的影響力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更好了!京中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博弈愈發玄妙,但在可人丫頭的問題上,兩派的老人都是無一例外地當成了自家的孫女。所以,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秦孤鶴已經說得再直白不過了,李雲道要是還聽不懂其中的妙處,就白讀那二十五年等身書了。有了這個答案,李雲道心中大定,剛喝了兩口茶,卻聽秦老淡淡道:「朱梓校的事情,朱家盯上你了,所以你要小心一些。」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提及這件事了,如果說樹人師兄說的時候,李雲道還沒有放在心上,但這件事從秦老口中說出,就意識著事情很可能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朱梓校雖然被朱家當作棄子了,但是卻仍舊是朱家放在暗處的一著暗棋,如果不是被你碰到,或許朱家自己人都不清楚朱梓校到底去了哪裡,甚至很少會有人想起這個紈褲子弟。但是現在他死了,情況就不一樣了。」秦孤鶴緩緩地說著。

  「朱家到底想要什麼?」李雲道想了想,總覺得朱家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利益。」秦孤鶴一語道破天機,「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只要不是家中確定培養接班的繼承人,死個把兩個族人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朱梓校雖然曾經也在被考察的行列,但應該早就已經被排除出了名單。一個被除名的廢物,如果活著是沒有價值的,但死了,而且還是間接地死在你的手上,這裡頭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就太多了。」

  李雲道低頭想了片刻才道:「這件事還是怪我。」

  秦孤鶴笑道:「不,現在這個時候,你應該一口咬定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哪怕這會兒王小北的岳父大人問你,你也要告訴他,此事與你無關,朱梓校就是被報復他的毒梟給炸死的。」

  李雲道詫異地看著秦老,隨即恍然:「老師,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秦孤鶴笑著給李雲道斟了一杯茶,接著道:「朱家無非是想利用這件事達到某些平衡和目的。朱梓校的死與活對於朱家來說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他已經死了,那麼他的死能夠給朱家帶來一些什麼利益,這才是朱家那些人現在真正關心的。」

  李雲道沉思片刻道:「朱家某一位的陞遷碰到門檻了?」

  秦孤鶴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空出一個候補委員的名額,朱家的朱其風從年齡和資歷上,都是符合要求,但是早年朱其風在地方上組織抗洪曾經鬧出笑話,有人拿這件舊事來說事,所以……」

  李雲道笑道:「朱家的目的不是我,而是要王、秦、蔡、阮、陳這幾家的支持?」

  秦孤鶴微微點頭:「真正目的應該就是這個。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朱梓校有個妹妹,這裡有點問題。」秦孤鶴指了指頭腦,「大家叫阮鈺瘋妞兒那是一種寵溺,但朱家的這個姑娘,卻是個真正的瘋子。」

  李雲道皺眉:「真瘋子?精神分裂的那種?」

  秦孤鶴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小時候經歷過了什麼……總之你小心一些,見到那個叫朱奴嬌的女人就躲得遠一些,臉面這種東西,得有命在的時候才管用。」

  李雲道更不解了:「那姑娘瘋了會殺人?」

  秦孤鶴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歎息一聲說道:「是一定會殺人的。」

  周樹人送李雲道離開的時候見他面色沉重,以為他跟秦才談得不太開心,悄悄問:「雲道,秦老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別往心裡去。其實他平日經常惦記你,總擔心你在江州會吃虧,都跟江州分軍區打過招呼了,真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就可以了。」

  李雲道看到憨憨的師兄,心情轉好了一些,笑著道:「跟老師聊得蠻好的,我剛剛只是在想,朱家能利用朱梓校的死達成一些目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老人家們提心朱家會對我下手。但想想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我自身不夠強大啊!」

  周樹人撓撓後腦勺道:「師父說你已經是這一代裡走得最快的了,而且秦爺和師父都說,你是最適合在官場上生存的人,說將來雲道你的成就不可限量吶!」

  李雲道拍了拍樹人師兄的肩膀道:「苟富貴,無相忘!」

  周樹人沒有讀過《史記》,自然不清楚這句話深層次的含義,但也聽出了表面的意思,笑著擺手道:「俺不缺錢,不過真要缺了,俺會管你開口的!」

  李雲道笑道:「你弟妹瘋妞兒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賺錢,哪天想在京城買房子成家,一定要提前告訴我這個師弟!」

  周樹人嘿嘿笑著點頭,目送李雲道開車遠去,直到車子開出兩個哨崗轉彎,他還站在內哨處揮手。轉身時,憨憨地喃喃自語道:「俺才不買京城的房子呢,太貴了,一套房子俺在鄉下都可以蓋一個小村子了!」

  李雲道一邊開車一邊想著自貿區的事情,收音機裡正播著一首熟悉又陌生的歌,以至於車子後方出現了一輛轟鳴如野獸的翻斗車他也沒有注意。

  等紅綠燈的時候,翻斗車就停在李雲道的那輛大眾轎車的旁邊,車窗打開,開車的是一個化著煙熏裝將嘴唇塗抹成了紫色的女子,居高臨下地將吸剩的煙頭狠狠地砸在李雲道的車窗上。

  一開始正陷入深思的李雲道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等她把翻斗車上的零錢罐也砸在車窗上發出轟地一記聲響時,李雲道這才被驚醒,詫異地看著那個衝自己獰笑如鬼魅的女人。

  李雲道頭皮發麻,悚然一驚,不等綠燈亮起,腳下猛踩油門,只聽到轟隆隆一陣響聲,翻斗車居然是改裝過的側倒,數塊千斤巨石正砸落在剛剛李雲道停車的位置上。

  李雲道來不及剎車,轟地一聲,撞在了十字路口的高架混凝土柱上。

  那紫唇的女人跳下翻斗車,迅速就融入了看熱鬧的人群,因為誰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女子,竟是這運巨石的翻斗車的司機。

  王小北看到在醫院包紮傷口的李雲道安然無恙時,這才鬆了口氣,拿起電話就開始吹哨子,撒出人去,誓將這件事追查到底。

  李雲道卻將他攔了下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放心好了,就是被玻璃劃了個口子,跟之前刀傷槍傷比,要強得太多了!」

  王小北見護士出去,才小聲地問李雲道:「你知道是誰下的手?」

  李雲道點了點頭,苦笑道:「明明知道是誰下的手,但這場子你和我都找不回來。」

  王小北不信:「是誰?我就不信這個邪!」在京城,敢公然對王家嫡孫下手,難道就不怕群起而攻之。

  李雲道沒好氣道:「朱奴嬌。」

  王小北先是一愣,隨即也洩氣了:「真晦氣,怎麼會是這個精神病?」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6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吃人的女人

  李雲道突然發現京城是一個很奇特的城市,這是華夏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人才濟濟。但是這卻也是一個盛產瘋子的地方,到目前為止,李雲道就已經見識過蔣青天和邱無衣,如今又突然冒出一個朱奴嬌,這讓李雲道很頭疼。

  「頭疼啊!怎麼京城盡出妖孽?」李雲道看了一眼候在病房門口的警察。幸好李雲道反應夠快,也幸好沒有車輛跟在李雲道身後,否則此時也早就被那些巨石壓得不成樣子了。

  王小北回頭看了一眼警察,小聲道:「要不要亮身份?」

  李雲道苦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看吧,他們領導應該馬上就會出面。」

  話剛落音,便看到守在門口的年輕警察起身立正敬禮,一個雙鬢斑白的中年警察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自稱是出事地點公安分局的副局長姓劉,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介紹案情:「李副市長,你也是同行,所以我也就不瞞你了。肇事車輛昨晚已經報失了,接案人員一直還沒有想明白,誰會吃飽了撐著偷一車的石頭。現在終於水落石出了。不幸中的萬幸,車子找回來了,人也沒事,就是李副市長的那輛車可能要報廢了……」

  王小北打斷楊劉的副局長,冷笑道:「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偷車的人是誰,抓到了嗎?開車的司機是什麼人,查到了嗎?挑重點說……」

  李雲道笑著制止了王小北遷怒於劉局長的舉動,面色溫和道:「劉局長說得對,人沒事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劉局長打著哈哈,但眼中的詫異卻是一閃即逝,又寒暄了幾句,便帶著那名年輕警察離開了,連做筆錄的事情都沒有提。

  王小北很想把那個姓劉的局長揪回來好好問個明白,什麼叫努力調查後一定給個回復?這擺明了是在忽悠拖延時間。

  「算了,你也別為難他了!」李雲道重新躺回病床,「他也就是個木偶,上面牽一下,他便動一下而已,跟他去費嘴皮子的時間,還不如咱們自己去調查。其實答案已經很清楚了,那女人的面容我看得很清楚,就是朱奴嬌,但也許人家就是料定了我們拿這個瘋女人沒有任何辦法。事實上,對於一個瘋子,你我這種正常人,也的確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

  王小北生生嚥下一口氣,怒意不減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姓朱的騎在咱們老王家頭上拉屎拉尿吧?」

  李雲道小聲道:「其實這事兒也怪我,誰讓我弄死了朱梓校呢?不過說實話,在西湖碰到朱梓校的時候,我覺得那個人也已經瘋了,起碼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我現在開始懷疑,他們老朱家是不是有遺傳性的精神病史。」

  王小北居然很認真想了想道:「好像倒也沒有,朱家之前就朱奴嬌一個腦子有毛病的,如果再加上你說的朱梓校,也就兩個。不過你不是說朱梓校變成人妖了嗎?我覺得他應該是心理變態吧?」

  李雲道換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將雙手枕到腦後,悠閒道:「命苦啊,好像現在只有進醫院了,才能好好地休息一下。」

  王小北打趣道:「這家醫院的護士都挺漂亮的,要不我給你在這兒辦張VIP卡?你有事兒沒事兒就來睡一覺?」

  李雲道笑罵道:「滾你個犢子,你以為這是會所啊?誰他娘的吃飽了撐著,天天沒事幹跑來醫院睡大覺?醫院這地方,陰氣太重……」

  話剛落音,戰風雨一陣飛似地從門外衝了進來:「頭兒頭兒,你怎麼樣了?」他一開始很緊張,等看到李雲道沒事人一樣地躺著跟王小北聊天,這才鬆了口氣。

  王小北解釋道:「我怕你這兒又出問題,還是讓老戰跟著你吧,碰到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戰風雨笑道:「是啊,頭兒,反正你交給我的事情我也查得差不多了。」

  王小北和李雲道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情況怎麼樣?」

  戰風雨拿起床頭櫃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這才道:「查清楚了!方市長沒養什麼小老婆,你們不知道,方市長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不留姓名的資助本市的一些貧困學生,外面傳的那些什麼小老婆,其實是方市長之前資助過的一個女孩子,現在考上了電影學院,還在好幾部電視劇裡頭露過臉。這個姑娘叫洪紅,就是老京城人,父親癱瘓,母親癡呆,這孩子十歲就開始一邊上學一邊賺錢養家照顧家庭。據說方市長那會兒還在區裡當區長的時候就開始資助姓洪的這家人,我去過他們家,也找洪家周圍的人問過,最後還是找到了洪紅的同學,一問才知道的。洪紅很少在學校呆,要麼在劇組,要麼就在兼職教鋼琴,是個很乖巧的姑娘。」

  聽他這麼一說,李雲道和王小北兩人懸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如果方如山真的在外頭包養了小的,這哥倆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王抗日開口說這件事。

  「這麼說,我錯怪大姨父了?」王小北撓了撓頭,「怪不得方圓說她爸工資卡上每個月都有一筆固定的支出,但就是不肯說這筆錢用去哪兒了,原來大姨父是做好人好事去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這件事就到底為止吧,不要再查了!大姨和大姨父之間的事情,解鈴還需繫鈴人,我這兩位姑姑,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性格太過於強勢了!」

  王小北立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爸在我媽面前都不帶拿主意的!」

  李雲道想了想道:「大姑和大姑父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散就能散的,小北,趁我在京城這幾天,你把圓圓和潤潤約出來,有些事情,她們這對親閨女出馬,比我們要管用。」

  說完這件事,戰風雨才想起來李雲道的傷勢:「頭兒,你沒事吧?是誰下的手?我找他練練去!」

  李雲道搖了搖頭:「目前這個悶虧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嚥了,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以後再跟你說,總之最近這段時間我們要小心點,尤其是女人。」

  戰風雨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女人是如何幹得出這種事情的,偷運石車用石頭砸人,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像是正常人會幹的事情。

  李雲道乾脆就在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剛剛出院,就接到了丁芸的電話。

  「雲道,很抱歉,專家組的一致意見是,目前將皖南、魯南和江北共同納入一個自貿區的條件還不太成熟,為避免資源上的浪費和省與省之間的相互扯皮,這件提案被暫時擱置了。」丁芸的聲音很平靜,這個結果她早就已經料到了,事實上她自己也清楚,從理論角度來看,目前成立聯合三省劃定自貿區的方法並不成熟。

  「好的嬸嬸,還是要感謝您幫我和江州百姓所做的努力,我代表江州的老百姓感謝您!」李雲道的反應卻也出人意料地平靜,幾乎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雲道,也不用氣餒,其實除了自貿區外,還有很多方法可以幫助地方經濟走出目前的困境,轉型升級也不是只有自貿區這一條道路。」

  李雲道跟丁芸客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戰風雨看到李雲道一臉平靜,奇道:「頭兒,自貿區有戲?」

  李雲道搖頭:「是阮小六的母親,只是帶來的並不是好消息。」

  開著王小北那輛保時捷凱宴的戰風雨奇道:「我可覺得你的反應很平靜啊!」

  李雲道自己突然發現,似乎這幾年能讓自己產生重大情緒波動的事情越來越少了,原來自貿區這種事情如果落了榜,他以為自己會很難受,卻沒想到出人意料地如此平靜。

  李雲道相信自己並不是不在乎,而是自己愈發成熟了——男人成熟的一個重要標誌就是能夠用正確的心態坦然面對人生當中的失敗。

  如今的失敗對於漫長的人生來說,只是滄海一粟,重要是的從失敗中總結經驗教訓,下一次決不在同一個地方摔倒。

  李雲道原本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既然一局死棋下到現在,又不能推倒重來,唯一能做的就是作弊了。

  「去驪宮。」李雲道想了想,突然唇角輕揚,既然有人想要分一杯羹,那她就要拿出與價值對等的砝碼。

  戰風雨想跟進去,卻被管家請到了一樓的休息室。

  等戰風雨百無聊賴地打完第兩百級的俄羅斯方塊,李雲道這才在管家的陪同下出現。

  「頭兒,那個老管家有點意思。」一上車,戰風雨看著後視鏡裡目送他們的老管家道。

  「哦,怎麼說?」

  「這老頭子是個高手,不光是個搏擊高手,而且慣使左手槍。這驪宮裡住的是什麼人啊?」

  李雲道笑了笑道:「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戰風雨還沒有開始幻想的時候,李雲道又補充了一句:「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漂亮女人。」

  戰風雨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連頭兒說是一個吃人的女人,那驪宮裡的女人定然是個很恐怖的存在。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7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大棚裡的市委書記

  從驪宮出來,李雲道便踏上了回江州的飛機,落地時就看到來自同一個號碼的未接來電,回過去才發現是馬文華的司機。放下電話,李雲道微微記是忍不住了。」

  馬文華當然坐不住了,自貿區的事情關係著江州未來的發展戰略,關係著江州百姓未來的就業,同樣也關係著馬文化在江州市委書記任上的政績。

  李雲道在電話中語焉不詳,馬文華早早地就將自己的司機派到了機場候著。不過因為京城航班管制,誤了點,知道馬文化等得很焦急的司機在見到李副市長的這一刻終於如釋重負。

  車子下了機場快速路開到運河大道上的時候,李雲道才發現車行的方向似乎有些偏差,疑道:「剛哥,咱們不是去見馬書記嗎?」

  馬文華的司機叫牛剛,是個憨厚的退伍軍人,從後視鏡裡看到李雲道的困惑,笑著道:「是去見馬書記,不過馬書記不在辦公室。」

  李雲道立刻閉上了嘴巴,司機一般是離領導最近的人,有時候甚至比秘書還近,領導的行蹤和秘密,往往司機都是一清二楚的。

  車行了半小時,上了一道鄉道,最後在一處農家門口停了下來,牛剛指了指農家小院:「馬書記在這裡。」

  李雲道一路上都在觀察,這裡是江州城郊的一處農莊,看門口的牌匾上居然還有「江州農學院實習基地」的字樣。李雲道走進小院,一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在廚房裡忙活的老嫗,老嫗咧開一張缺了牙的嘴,笑著指了指遠處的塑料大棚,用江州方言說道:「都跟著一起在地裡考察呢!」

  李雲道有些狐疑,遠遠地的確看到一處大棚裡人影閃動,當下謝過老嫗,便沿著田埂往那大棚走去。

  馬文華捲著褲腿,正跟幾個農民模樣的人蹲在地上研究著什麼,看到李雲道出現在大棚門口時,頓時高興地沖李雲道招了招手:「雲道市長,這邊!」

  李雲道也圍過去蹲了下來,聽其中一人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著:「我們的蔬菜,首先是不用任何農藥的,是完全有機、綠色的蔬菜。現在超市裡和菜市場上賣的菜,我們很少能吃到鮮艷可口的,原因就是施了太多的化肥和農藥,先不說化肥 ,單農藥的殘留量就高得嚇人。我們的蔬菜,毫不誇張,從地裡摘了,哪怕你不洗也可以直接吃。」

  馬文華問身邊的農業局局長高祥榮:「老高,這種生產模式具不具備可複製性?有沒有大面積地推廣的可能性。」

  五十開外的高祥榮皺眉搖頭道:「馬書記,雖然這幾年綠色生態蔬菜越來越受老百姓歡迎,但是在江州本地暢銷的可能性很小,這跟居民收入有直接的關係。我們的蔬菜如果運到省外,加上運費,又比其他城市的本土競爭對手多了成本。所以農院的研究,目前還是停留在小面積嘗試的階段。」

  馬文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雲道的身上,這傢伙正掰了一根黃瓜,擦了擦就往嘴裡塞,吃得咯蹦咯蹦作響。馬文華被他的動作逗樂了:「雲道,你剛剛在飛機上沒吃飯?」

  李雲道揚了揚手裡的黃瓜,笑著道:「書記,剛剛一路奔波,也沒顧得上喝水,太渴了!這黃瓜的確不錯,跟崑崙山上的山泉一般清甜!不信你嘗嘗!」

  「哦?」馬文華來了興致,順手掰了了一根,剛剛有人想遞水上來給書記洗洗,卻沒想到馬文華也學著李雲道的樣子,大手在黃瓜身上一抹,便塞進口中咬了一口。果然,一股清爽的味道在口中綻放,這讓馬文華眼前一亮,「果然不錯嘛,沒吹牛啊,是好東西!」

  馬文華摁著膝蓋站了起來:「好的東西就應該讓大家一起分享啊,我們不光要讓江州人吃上,最好能讓全國人民都吃上,不但要能吃上,而且還要惦記著我們的蔬菜,沒了就會想,還是江州生產的綠色蔬菜好吃。」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馬文華提出的想法並非沒有可能實現,但要是真正實施起來,面臨的問題和困難要遠遠超出常人的想像。

  馬文華又在其餘的幾個大棚裡轉了轉,一行人這才回到剛剛的農家小院,此時李雲道才知道,這裡其實就是江州農學院租的一塊試驗田,用來嘗試有機綠色作物的生長,目前技術已經成熟了,但是缺少資金和成熟的運營模式,最關鍵的是缺少運作的人才。

  趁著所有人都在聊天的時候,李雲道給遠在滬城的斐寶寶發了條微信:有沒有興趣做有機農業?

  斐寶寶的微信回復得很快:現在國外的有機農業已經做得相當產業化了,咱們還在起步階段啊。

  李雲道發道:這邊技術有,就差資金和運營人才了。

  斐寶寶發來一個痛哭的表情:幾百萬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再弟弟現在是個窮光蛋,再多就木有了。

  李雲道發道:資金的問題交給我,但運營你得親自出馬。

  過了一會兒,斐寶寶的微信才回復過來:正在往江州的路上,晚上見面聊。

  調研了專家意見後,馬文華給滿面愁容的高祥榮下了軍令:盡快拿出江州綠色蔬菜產業化經營的想法和方案。

  車子發動後,李雲道隔著車窗望著滿腹心事的高祥扔在揮手,才笑道:「書記,您這是要把高局長逼到懸崖邊上去啊!」

  馬文華一臉遺憾道:「市政府這一塊面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但是有些事情,關係到江州接下來往哪兒走、怎麼走的問題,我必須得親自下來調研啊!老高這樣的同志工作是兢兢業業的,但是就是太缺少想法了!我們江州,像這樣的幹部,不在少數啊!」

  李雲道打趣道:「書記,您把人家葛市長的活兒都干了,葛市長要有意見了!」

  馬文華卻正色道:「我這是在給春秋市長減壓,今年市裡幾家大型國企效蓋都不好,有兩家面臨破產了,春秋市長身上的擔子壓力相當大啊!先不說這個了,說說自貿區的情況。」

  李雲道將古可人的事情合盤托出後,道:「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的,當初把我們列入名單,也這是位古可人的妙棋,不過人家想的是搾取我們這裡的剩餘價值。」

  馬文華沉思了片刻後道:「你怎麼看?」

  「馬書記,理性的看待這件事情的話,我覺得還是得跟古可人合作。既然是對江州子孫後代有益的事情,就算損失一些眼前利益,我們後期也可以通過其它的途徑補回來。就像之前有人跟我說的,有時候,有五成把握的事情,就該去試一試,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有九成的利益,剩下的一成損失也可以後補。所我的想法就是合作,不但合作,還要深度合作。」

  「深度合作?」馬文華吃驚地看著李雲道。

  「對,深度合作!古可人看中的是錢,是利益,而我們則是需要站在古家那娘們背後的老人家們的支持。既然這樣,她和我們江州市的利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致的。要麼雙贏,要麼誰也撈不著好處。之所以要深度合作,是因為這個女人很貪婪,京城有人形容她就貔貅似的,只進不出。既然這樣,那麼我就要跟她作利益捆綁,有些我們搞不定的事情,乾脆扔給她去辦。也許她打個電話撒個嬌,比我們踏破鐵鞋的用下還要更大一些!」

  馬文華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嗯,雲道,你能這麼思考問題我很欣慰,這說明你的的確確是把江州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我還生怕你意氣用事,一口就回絕了人家。」

  李雲道笑道:「那哪能啊?還得靠她這個說客呢!」

  馬文華問道:「你說的深度合作,怎麼個深度法?」

  李雲道正色道:「成立合資公司,我們國資控股。不能讓她有那種撈了錢就走人的想法,得死死把她和江州的利益捆綁在一起,至少暫時要捆綁在一起。等她什麼時候想退了,我們國資可以回購她的股份,當然,回購前一定是要有對賭協議的,這樣才能保證雙方的利益不受損。其實對她來說,也不算是空手掏白狼,對於我們來說,正好打個時間差,用她的影響力度過自貿區成立前期的難關。」

  馬文華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江州當大股東,用在商言商方法把古可人綁在咱們的戰船上?她能樂意當小股東嗎?」

  李雲道笑道:「她會同意的。江州是個窪地,各方面的價值都有待於挖掘,所以我相信她會同意的。這些到地方上攫取利潤差的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賺錢,只要目的能達到,至於方法是怎樣的,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只要吃相不是太難看,別讓京城裡的那些老人家們蒙羞,之後拿到錢拍拍屁股走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8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魔女臨江州

  晚春時節,空氣中處處都瀰漫著一股初夏的味道,霧霾似乎也淡了許多。漫天柳絮翻飛中,古可人的灣流私人飛機降落在江州市郊的通用機場。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站在李雲道身後的戰風雨還是禁不住微微咋舌:「這他娘的也太誇張了吧?」

  放在平日裡,夏初總喜歡跟戰風雨唱反調,但今天卻也不得不一臉感慨地點了點頭:「有錢真好。」

  等客梯放下,先是那位道骨仙風的老管家出現在機艙門前,警惕地左右環視一圈,這才退到機艙內。而後,在一群黑人保鏢的簇擁下,衣著華麗的古可人出現在客梯上。

  李雲道就帶了戰風雨和夏初兩人,在客梯放下的時候便迎了上去。

  「古姨,歡迎來到江州!」這是李雲道掂量了許久的稱謂,既然雙方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為了江州百姓,只要不殺人放火,李雲道這會兒會盡全力滿足古可人的所有要求。

  微微拉低精緻鼻樑上的昂貴墨鏡,古可人食指上足有鴿子蛋大小的鑽石無比耀眼:「算了,我們還是平輩相稱吧,說起來,你比我還要大幾歲。你還是叫我可人吧,這樣我自個兒心裡舒坦,聽著你叫我姨,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老了。」

  李雲道微微一笑:「可姨是京城裡公認的長輩,可不敢亂了輩份啊!」

  古可人打量了李雲道身後的夏初兩眼,終於戰風雨早直接被她無視了,最後目光才又重新落到李雲道身上:「這樣吧,在江州,咱們就是兄妹,回了京城,我還是你的可姨!」

  李雲道一時不明白這個鑽到錢眼裡的女人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但現在主動權在人家手上,也只得微笑點頭道:「行,聽你的。上車吧,今天市委馬書記安排了接風洗塵宴。」

  古可人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嬌笑,道:「來之前幾位伯伯倒是跟我說了你們馬文華書記的事情,行吧,給他個機會!」

  戰風雨趕忙打開車門,卻不料古可人連看也不看這輛租來的奔馳,遠處一輛掛著浙A牌的銀色勞斯萊斯緩緩駛近,管家微微一笑:「高速上有一起車禍,堪堪趕到,所幸不會耽誤了正事。」

  李雲道摸了摸鼻子笑道:「行,那我們在前面帶路。」

  上了勞斯萊斯的古可人卻放下車窗,沖李雲道勾勾手指頭:「來,你也坐這輛車,我們聊聊。」

  結果那輛租來的奔馳上只坐了戰風雨和夏初兩人,車隊開出通用機場的時候,夏初從後視鏡裡看看那輛拉風無比的加長豪車,一臉羨慕:「好大的一顆鴿子蛋,誰要是送我一個,我立刻就嫁!」

  老戰同志卻撇了撇嘴道:「夏初同學,請不要受資產階級腐朽思想的腐化,鴿子蛋怎麼了,不就是碳分了嘛!」

  夏初幽幽道:「你就不懂了,女人就跟龍似的,天生對這種亮晶晶的事物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戰風雨不滿道:「我看這娘們兒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總覺得裝那啥裝得過頭了!」

  夏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小聲點,你沒看到頭兒在那女人面前都收斂了很多嗎?你可千萬別誤了頭兒的大事。」

  戰風雨點點頭道:「我就是看不慣那娘們在我們頭兒面前頤指氣使的模樣!要說背景,咱頭兒也不是紅三代嘛,跟那娘們兒比差不到哪兒去。」

  夏初笑道:「這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戰風雨歎了口氣:「今年我發現頭兒好像變了很多。」

  夏初疑惑道:「變了?沒啊,跟咱們幾個還是掏心掏肺啊!」

  戰風雨道:「不是說這方面,而是我發現頭兒更成熟更穩重了,怎麼說呢,原來的頭兒,就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刀子,現在看上去是一把不起眼的鈍刀,但卻削鐵如泥。」

  夏初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豪華加長車,突然道:「老戰,我怎麼覺得那個古可人對咱們頭兒不懷好意呢?」

  「不懷好意?」戰風雨立刻警惕了起來。

  「不是那種不懷好意,而是那種!」夏初無奈道。

  「哪種啊?」戰風雨被她說迷糊了。

  「就是女人對男人那種。」夏初很篤定地道,「這是女人的直覺,一定不會錯。不信待會兒請若妙姐給把把關,嘿嘿,我怎麼總覺得頭兒這一次懸了,這個古可人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嘿嘿,那我得恭喜頭兒了,這叫桃花運。」戰風雨笑了起來,既然是這方面的事情,就跟自己無關了,古人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過來,像頭兒這樣的謙謙君子,自然美女們也是趨之若鶩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

  就在夏初感慨萬千的時候,李雲道也感慨萬千,只是他感慨的是古可人的身材。不可否認,在李雲道見識過的女子當中,古可人算得上是九十分美女,尤其是這個女人此時故意撩起裙擺,露出兩條修長到可以夾死人的大長腿。

  李雲道立刻眼觀鼻鼻觀心,非禮勿視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尤其這是一個比毒蛇還要危險萬分的女子。

  「喂,李雲道,你不覺得我很漂亮嗎?」古可人見李雲道盯著車上屏幕裡的新聞目不轉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位王家的嫡孫,從他的眼中,她幾乎看不到任何一丁點慾望的成份,這樣的一片清明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嗯?嗯嗯,是很漂亮。」李雲道很禮貌地看了她一眼,便再次移開視線。

  「哪兒漂亮?」這女人居然窮追不捨。

  「哪兒都很漂亮。」李雲道實話實說,腦中開始浮現第一次見面時,這女人裹著輕紗出浴的場景。

  「你在想什麼?」古可人瞇著眼,神情怪異。

  「嗯?想你很漂亮的事實。」李雲道再次說了實話。

  「嘿嘿,我終於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蔣青天會被你踩得跟狗屎一樣,而朱梓校也被你活活地玩殘最後玩死了!」

  「蔣青天之前是情敵,為了自家媳婦兒,那我不得豁出命去拼一把?至於朱梓校,說實話,他的下場也很出乎我的意料。總之逃不過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世事都是有報應的。」

  「你是在警告我嗎?」這女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警告她。

  「不算吧。」李雲道笑了笑,「我雖然對可人你之前賺錢的方法有些不同的看法,但你一沒違法,二沒違反道德,只是運用了一些資源整合的手法,說實話,如果把我換成是你,也許我會比你更加地變本加厲。」

  「為什麼?」

  「因為我會覺得沒有安全感,加上認為這全天下的人都欠自己的,我只是賺一點錢而已,有何不可?」

  古可人的表情幾番變化後,最終才收起故作的輕佻,緩緩道:「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李雲道不解道:「別人都是怎麼跟你說話的?」

  古可人笑了起來,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笑起來的確很迷人。

  「伯伯們都把我當小孩子,哪怕開個公司賺點錢,他們也都認為是小孩子小打小鬧,京城裡其他人都很怕我,因為曾經有一回我一怒之下殺掉了幾個人,所以有人覺得我是瘋子。地方上的人怕我,又想巴結我,因為我能直接跟伯伯們對話,而伯伯們手中有華夏最大的話語權。」說話的時候,古可人看上去很落寞,像個離家後迷路的孩子。

  李雲道笑了笑道:「我也在巴結你,因為你有這個資格。」

  古可人大笑起來:「李雲道,我突然發現你真的很對我的胃口。」

  李雲道開玩笑道:「三十多的老男人了,沒那麼細皮嫩肉的,不好吃。」

  古可人微微一笑:「吃了才知道呀!」

  李雲道突然發現這女人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只是成長經歷導致了性格上的古怪,加上有最全華夏最有權勢的一幫老爺子們寵著,才讓她成了令人聞之色變的「魔頭」。

  古可人突然話鋒一轉道:「夭夭和瘋妞兒,這兩個女人哪個更中你的意?」

  李雲道詫異地看著她,這也是第一個將這種事情拿到檯面上來跟自己討論的人,而且還是個很奇怪的女人。

  「夭夭和瘋妞兒如今都是我的至親家人,哪有什麼更中意的說法?」李雲道笑道,「原本娥皇女英這種事情,就已經夠委屈她們了。」

  古可人嬌笑道:「那麼那個大明星齊褒姒呢?你準備怎麼辦?」

  李雲道猛地看向古可人,殺機一閃即逝。

  古可人再次大笑:「有意思,剛剛那個瞬間,我感覺你想殺我。」

  李雲道自己也意識到反應過激了,也笑了起來:「殺人倒也不至於,自己做了,也就不怕別人去說了。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古可人突然看著李雲道不說話了,沉默了良久才道:「江州的合資公司,我要百分之五十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9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一把手和二把手

  原先江州市委市政府招待貴賓都在原來的國賓館江州賓館,但是如今的國賓館年久失修,設施陳舊,因而新建的凱賓酒店因未掛五星而因禍得福,被列入了政府採購目錄,承擔起了招待重要貴賓的任務。

  接近黃昏時分,落日的餘輝撒落在沛公湖上,波光粼粼。市長葛春秋卻沒有心情去欣賞窗外的美景,自己是被臨時通知來參加這個晚宴的,到此刻為止,他都不知道來的重要貴賓究竟是何方神聖。馬文華還沒有到,這讓葛春秋覺得很丟份,最起碼自己也應該跟馬文華一起來才對。

  作為「江北窩案」後的第一任市長,葛秋春很竭力地想要平衡自己和馬文華之間的權力天平,如今他已經慢慢摸清了這位紀委書記出身的一把手的脈絡,馬文華不懂經濟,發現這一點後的葛春秋很是興奮一小段時間,直到他現在上面空降下來的副市長李雲道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時,他的興奮才慢慢消褪。而當李雲道轉眼間就拉來了雷森資本,又在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就拿掉了江州最大的黑惡毒瘤,他就開始警惕起來。不懂經濟的市委書記和一個殺伐果敢一身資源的副市長兩人如果真的聯手,完全可以將他這個市長架空。今天的飯局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一號包廂的門被人推開,清瘦精幹的馬文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春秋市長已經到了?哈哈哈,今天這個局你的確是要早點來,這段飯可是關係到江州百姓近二十年的生計啊!」

  葛春秋笑著站起身:「文華書記,我到這會兒還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啊,今天咱們請到了哪位大咖?」

  馬文華往常裡都是襯衫加夾克的打扮,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極精神的西服,還打了領帶,此時脫下西裝外套交給秘書魏瑋,笑著在葛春秋對面坐了下來,一臉神秘道:「聽說過盤古資本嗎?」

  葛春秋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驚訝道:「是這幾年在全國各地遍地開家的盤古資本?孵化了全國二十強的盤古地產、樂活電商等二十多個知名項目的那個盤古資本?」

  馬文華神秘一笑道:「猜對了,就是這個盤古資本,今晚來的就是盤古資本的董事局主席古可人古小姐。」

  葛春秋心裡一個咯登,但臉上依舊面不改色,甚至還作出微微的興奮狀:「好事啊,上次來了雷森資本,這回是盤古資本,好啊,我們江州缺少的就是這些有豐富經驗的綠色資本。文華書記,這回又是誰牽的線?」葛春秋笑得很開心,彷彿真的為千千萬萬的江州百姓感到無比興奮一般,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焦慮。

  馬文華笑道:「你猜!」

  葛春秋心裡再度猛地一沉:「難道是雲道市長?」

  馬文華爽朗笑道:「除了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葛春秋笑了笑,沒有說話。李雲道是副市長,他是市長,原本凡事李雲道應該先向他匯報才是,如今馬文華連招呼也不打便越過自己插手市府這邊的事情,這不由得他不心生極大的警惕。

  馬文華看穿了葛春秋的心事,心中微歎葛春秋這個市長還是格局太小、心胸不夠寬廣,否則該是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對百姓有利便是好貓,有這樣的心態才是一個合格的市府當家人。

  「春秋市長,其實盤古資本來不來投資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能量。」馬文華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讓話題直接點破,省得葛春秋胡思亂想後搞出什麼妖蛾子來壞了大事,「你記得前些日子說的自貿區的事情嗎?」

  葛春秋詫異地看著馬文華:「知道啊,只是聽說名單還沒有正常公佈。這跟自貿區有什麼關係?」

  馬文華笑著問葛春秋:「你覺得京城那些大佬們為什麼會突然想起把江州這裡劃出來一個自貿區的?」

  葛春秋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能當上省會城市的二把手,葛春秋肯定是不缺少政治智慧的,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難道說,是因為今天要來的這位古可人?」

  馬文華微微一笑:「我先報幾個名字,你看看你熟悉不熟悉……」馬文華隨後報了一串古姓名字,沒有一個不是葛春秋如雷貫耳的,這些倒在新華夏前進道路上的姓名,早就已經刻在了華夏文明征程的功勳碑上,也刻在每一個黨員的心中。

  葛春秋恍然大悟:「原來是古家的人……怪不得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如今還碩果僅存的那些老人家,沒有幾個沒受過古家恩情的,還有不少是有救命之恩的。」

  馬文華點頭道:「是啊,這也是盤古資本呈幾何級增長,短短幾年便能躋身國內一線金融集團的重要原因。」

  葛春秋突然猛地一皺眉:「這麼說,那位是看上了我們江州的工業園?」

  馬文華點了點頭:「具體的細節都是雲道市長在與她溝通,回頭你單獨找雲道好好聊聊。老葛,現在的年輕一代跟我們這代人不一樣了,咱們要敢於放手並放權給他們,讓他們竭盡所能地去施展才華,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好關、守好大後方,未來是他們的,也是所有江州百姓的。我們這代人,也是注定要被歷史遺忘的。」

  葛春秋並沒有聽出馬文華是在隱晦地提醒自己,他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自貿區的事情由李雲道來主導的話,自己的話語權是否又被再次削弱了。

  馬文華看出了葛春秋的心不在焉,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一個人能走多高,果然不光光看學歷和能力,還要看他的胸襟和氣度。或許是因為年齡的原因,馬文華是打算在江州干到退休了,他是真心實意地把江州當成了自己仕途的終點,也是真誠地希望自己主政江州的期間,能給積弱積貧的江州帶來一些不一樣的的改變。

  正打算再出些什麼,魏瑋推門進來提醒:「馬書記,雲道市長剛剛通知,客人還有五分鐘到酒店。」

  馬文華頓時精神一震,起身笑道:「走吧,春秋市長,我們一、二把手一起去迎接這位古可人古小姐。」

  當馬文華和葛春秋都出現在酒店大廳的門口時,大廳內不斷有人交頭接耳——江州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時出現,這樣的場面是極為少見的,很多人都很好奇,來的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勞得兩位主要領導同時露面。

  當加長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酒店門口時,魏瑋打開車門,見當先下來的居然是李雲道,馬文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葛春秋卻瞳孔微縮,一絲不滿一閃即逝。緊接著,一條修長的腿伸了出來,盛裝微笑的古可人一下車,馬文華立刻迎了上去:「古董事長,歡迎來到我們歷史悠久的千年古城江州!」

  李雲道分別介紹了馬文華和葛春秋,古可人落落大方地跟兩人握了手,便客隨主便地往一號包廂坐定。

  四名身高足有兩米的黑人保鏢如泰山般立在古可人身後,坐定後,古可人揮了揮手,四名保鏢同時落下,只剩下那位頭髮花白的老管家面帶微笑地站在她身後。

  「瞿管家從小負責我的起居飲食,把他留下諸位沒有意見吧?」古可人似乎是在詢問眾人的意見,但言語間卻有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味道。

  「要不請管家先生一起上桌同飲?」葛春秋建議道。

  瞿管家搖頭笑道:「諸位請自便,無需在意老朽。」

  馬文華知道這估計是古可人的貼身保鏢,也不多說什麼,笑著舉杯:「來,一起來,歡迎古小姐來我們江州考察!」

  古可人也很應景地笑著讚道:「江州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得太多,風景好,地方好,人更妙!」說著,她的目光便落在李雲道的臉上。

  李雲道生怕這女人又說出什麼胡話來,連忙也舉杯道:「有了古小姐這樣的美女,我們江州才算真正的人傑地靈啊!」

  眾人飲盡杯中酒,葛春秋卻有些不太開心,因為馬文華說完話後,本該由他祝歡迎辭,卻不料被李雲道搶了先,這讓他對這個空降的能吏副市長又多了一份不滿。

  這種場面上的飯局本就談不了多少正事,江州方面把應有的姿態都拿了出來,一、二把手親自出面接待,如果古可人只有商人一重身份的話,這已經算得上是一份難得的殊榮。但是如果再加上古家和站在古可人背後的那些老人,這一切便變得理所當然了。

  出乎李雲道的意料,古可人的酒量好得驚人,而那位瞿管家在她與葛春秋拿著分酒器「壺搞」也視若罔聞,李雲道找了個機會悄悄問管家:「茅台這種喝法會不會出問題?」

  始終一臉微笑的管家淡淡道:「小姐的乙醛脫氫酶異於常人。」

  得到了這個答案,李雲道便掐了自己想要勸阻葛春秋的想法,看樣子,以酒量見長的葛市長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位年輕貌美的古家美人兒灌倒。

  結果果然是古可人沒倒,葛春秋卻倒了,晚宴還沒有結束,葛市長倒從椅子上滑到了桌子下面,這讓馬文華有些臉上掛不住。

  李雲道笑著道:「古小姐,你別介意,江州這裡的民俗就是來了客人一定要盡力勸酒,客人不喝醉就不算招待熱情。」

  古可人笑了笑道:「酒文化是我華夏特有的民間文化,各個地方不盡相同,只是不知道葛市長的夫人如何受得了他雷鳴一般的呼嚕聲!」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9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深夜長談

  馬文華很高興,能與古可人相談甚歡,這樣的局面已經遠超他的預料,至於春秋市長醉到醜態百露,也無傷大雅。賓主盡歡後,馬文華暗示李雲道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全力促成與盤古資本的合作,才是當前江州市所有工作當中的重中之重。

  李雲道苦笑著將馬文華送上車,又讓葛春秋的秘書護送酩酊大醉的市長回去,自己這才重新折回凱賓酒店的頂層總統套房。敲門和摁門鈴均無人應答,李雲道微微一推門,門便開了,他不禁暗暗皺眉,不過想到古可人身邊有四個黑人保鏢還有一個武力深不可測的老管家,懸起的心又瞬間落地。

  房間裡管家和保鏢都不在,歪倒的高跟鞋,零星散落的女子衣物,還有隱約從房間裡傳來的窸窸窣窣的水聲,都說明那個有潔癖的女子應該一回來就去洗澡了。古可人有潔癖,李雲道是剛剛才發現這個小細節,因為在跟馬文華和葛春秋握手後,瞿管家曾不動聲色地往她手裡塞了一張消毒紙巾。這種細微的動作估計馬文華和葛春秋是發現不了的,但瞿管家似乎並沒有刻意避開李雲道。

  正欲掩門離開,管家卻托著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迎了過來:「李市長,小姐的意思是請你在客廳等她。」李雲道看了一眼管家拿的紅酒,赫然是一瓶稀罕年份的波爾多,只是不知道這種動輒數十萬一瓶的開銷對於這個嗜錢如命的女人來說是不是會越喝越心疼。

  古可人穿了一件浴袍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濕噠噠的長髮垂落在肩頭,出乎李雲道意料的是,這個女人此時居然是素顏,而她的素顏與剛剛的妝容簡直判若兩人

  剛剛那個妝容得體的女子與市委書記、市長觥籌交錯,絲毫不落下風。而眼前的的女子卻如同一個剛走出校門不久的年輕女大學生一般,臉上看不到一絲皺紋,膠原蛋白多得足以讓多數女人驚羨不已。

  「你們那位葛市長似乎對你很有一些看法,你要小心點哦!」女人一邊拿毛巾擦拭著自己瀑布般的長髮,一邊俏皮地對李雲道說道。

  李雲道對她不施粉黛的樣子很有好感,所以笑著道:「謝謝提醒。自貿區的事情不是件小事,葛市長是市府這邊的當家人,我沒有提前向他報備,本就是我的不是,他有些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古可人輕笑一聲,撇撇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很不顧形象地盤腿而坐:「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能換位思考的人,挺善良嘛,跟他們調查回報給我的那個睚眥必報的形象並不太符合。」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年輕的副市長,一個副廳幹部對她來說並算不了什麼,但是李雲道這個人實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她想像翻書一樣將一個男人一翻到底。可惜的是,李雲道不是那種能讓她一望便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的人,換句話說,這個年輕的副市長有著與年齡不太相符的城府。

  「睚眥必報那是對敵人,對恐怖份子,對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我和葛市長並非生死大敵,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睚眥必報了。」李雲道笑著往醒酒器皿裡倒著紅酒,「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是酒精免疫體質,所以如果是懷著想我酒後吐真言的想法,那麼我勸你還是算了,太清醒我是不會說的,真喝醉了的話,我也就跟葛春秋一樣,溜到桌子底下去睡覺了。」

  古可人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我的的確確對發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事情非常好奇,不過我這個人有個很好的優點,就是從來都不缺少耐心。瞭解,太囫圇著翻完是品不出字裡行間的特殊深意的,同理,我需要一個過程來慢慢構建我對你的看法。」

  她彎腰去取紅瓶杯時,李雲道卻愕然發現這女人的浴袍底下居然什麼都沒有穿。李大刁民立刻默念清心咒,老天,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兩個老婆又常年不在身邊,面對這樣一幅畫面沒點綺麗的心思才怪。連念了兩遍清心咒,李雲道才拋除雜念,看向這女人的目光也頓時清澈起來。

  「咦?」古可人好奇地打量著李雲道,她剛剛明明從這男人的眼神裡看到了某種慾望,此刻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單憑這一點,就比尋常男人強過百倍。

  李雲道見古可人一臉驚訝,不禁問道:「怎麼了?」

  古可人笑了笑,也不點破,輕抿了一口紅酒道:「跟蔡桃夭比,是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李雲道剛剛喝進去的一口紅酒頓時噴了出來,咳得他滿臉通紅,卻逗得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古可人花枝亂顫。

  「那是我媳婦兒,不好比。」李雲道嗆了一陣子,終於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如果真要比,就是一樣都很漂亮。」

  古可人笑道:「果然是嘴巴甜,知道怎麼哄騙我們女人,怪不得蔡桃夭和阮鈺都被你騙回去生了孩子了。」

  李雲道笑著道:「是我運氣太好了!」

  「運氣?」古可人輕笑道,「就算是運氣吧!不過你要知道,有時候,運氣也是能力的一種。漢高祖斬蛇得天下,唐太宗血洗玄武門,明成祖靖難稱帝,哪個沒有運氣的成份?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能當上皇帝的那些人,一命二運三風水,這三樣就佔了起碼七成,剩下的才是個體的能力。」

  李雲道嘿嘿笑道:「高祖太宗那都是當皇帝的,我一個副廳級的小人物放在古代也就是正五品,跟那些一代天驕們相比,我這連個球都算不上。」

  古可人卻嬌笑道:「誰說連個球都算不上?萬一哪天你就能一步登天呢?」

  李雲道卻警惕地看著古可人:「你是在京城長大的,應該清楚,有些話不能亂說。」

  古可人似笑非笑,舉杯邀飲,兩隻水晶高腳杯在空中相觸,發現一聲悅耳的輕鳴。

  「我突然發現,江州是個挺有意思的地方。」古可人發出一聲感慨,「之前只是在讀書學史時,知道這裡是歷代兵家的必爭之地。只是解放後,就逐漸沒落了。說起來也好笑,包括我在內不少人再次想起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個城市的時候,居然是因為出了江北窩案。」

  李雲道微微歎氣道:「江北窩案對江北省和江州的傷害都很大,如果不是及時喊停,連鍋端的可能性都有。殺雞儆猴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一把雙刃劍,殺得了奸佞,也傷得了忠良。有時候,怎麼定性一個幹部到底是不是好幹部, 我們似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探索。」

  古可人再次嬌笑道:「你一個三十出頭的人,說起話來怎麼這麼老氣橫秋的?你跟蔡桃夭和阮鈺也是這麼說話的?」

  李雲道摸著鼻子笑了笑道:「就是有感而發。古姨……」

  李雲道剛說了幾個字,就被古可人打斷:「不是古姨,是可人……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可可,小時候爺爺和伯伯們都是這般叫我的。」

  李雲道無奈地笑了笑道:「好,可人,自貿區的事情對你來說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於江州這個城市,對於江州這個城市的幾百萬百姓來說,自貿區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所以我想請可人你高抬貴手,你想怎麼賺錢我不管,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你掙你的錢,但千千萬萬不要玩弄江州的百姓。」

  古可人見李雲道說得鄭重,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你放心好了,雖然京城裡的人都說我跟貔貅一樣的,見錢眼開,我也的確是很喜歡錢,但我最起碼還是個有原則的,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這些年我的盤古資本雖然賺錢很多錢,但從來不掙害人的錢。至於你說的玩弄,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會吃飽了撐著去禍禍老百姓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我也是老百姓,我也沒有官身。」

  李雲道哭笑不得,如果她這樣的人也是一個普通的百姓,那這世上的人應該都是百姓了。

  「終於高威廉和石磊,我知道你忌憚這兩個紈褲,但有句話不得不提醒你,高泰祥和石明在京城都不是沒有根的人,既然高泰祥和石明雖然都已經伏法,高家和石家都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那麼讓高、石兩家的後代身陷囹圄,自然也有些老人於心不忍。我出手只是幫老人家們解決些他們不便於出面的難題,至於其它的,也只是順勢而為。」古可人微微瞇眼,似笑非笑。

  李雲道微微一笑,這一點其實他早就已經想到了。高家與石家當時能那般猖獗,京中自然有靠山,如今高、石兩家落難,老人看不過去,為高、石兩家延續香火而高抬貴手,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人你放心,只要高少和石少不要重蹈覆轍,我自然樂得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但是如果他們想在我的地盤上玩花樣,我會提前給他們準備好兩副上好的棺木!」李雲道一句話說得霸氣至極,連古可人也不禁為之側目。

  「你不怕那些老人家找你麻煩?」

  「怕,可是我更怕江州的老百姓戳我的脊樑骨,更怕江州的地方志上寫下我李某人不光彩的一筆為後人所唾罵。」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30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戰風雨受傷

  從沛公湖畔的凱賓酒店回去,李雲道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中的古可人化作了一隻可以五彩斑斕的吸血章魚,巨大的觸角和吸盤深入了自己的每一根血管。

  噩夢被急促的鈴聲打斷了,電話裡木蘭花的焦急萬分:「頭兒,出事了,風雨受傷了。」

  睡眼惺忪的李雲道瞬間清醒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嚴重嗎?」

  「目前還不清楚,我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在手術室裡頭了。」木蘭花壓低了聲音道,「頭兒,是不是恐怖份子來報復了?」

  李雲道沉聲道:「先不要下結論,你在醫院等我,我馬上過來!」

  李雲道趕到江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不光夏初和木蘭花在,連這段時間經常跟三劍客相處的寧若妙也來了。

  「情況怎麼樣?」李雲道問守在手術室門口的三人,可是誰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們甚至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清楚。

  「戰大哥是被人偷襲的。」角落裡傳來了一個孩子的聲音,是那個倔強無比的維族少年艾孜買提,少年蜷縮在牆角里,臉上滿是淚水。

  木蘭花小聲道:「這孩子倔強得很,剛剛一直不肯開口,頭兒你來了他才鬆口。」

  李雲道走過去蹲在少年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維族少年艾孜買提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啊,你傷心什麼?你戰大哥身體底子那麼好,就算受的傷重一點,也一定可以恢復的。加上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國內不行咱們還可以去國外治,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艾孜買提接過手帕,狠狠地擦了把臉,幾乎是咬牙切赤地說道:「再讓我看到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李雲道微微一愣,問道:「你是說,偷襲戰風雨的是個女人?」

  艾孜買提點了點頭:「最近原本江西幫、魯南幫和皖南幫的地盤都歸我們了,本地幫眼紅,但又幹不過我們,就約好了晚上談判,到了地方,本地幫沒來,我們正準備撤的時候,冷不丁從巷子的半空裡掉下來的一個女人,一拳就打在戰大哥的胸口,然後人就不見了。」

  李雲道聽得眉頭微皺:「你是說,偷襲戰風雨的女人是從半空裡掉下來?而且就只打了他一拳?」

  艾孜買提想起那一幕似乎仍舊很惱火:「是的,就一拳,戰大哥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戰風雨的武力值李雲道是清楚,這傢伙從小習武,十六歲就是全國武術冠軍,三次自由搏擊冠軍,又曾經是西湖市特警支隊搏擊術的教練,一個能用偷襲的辦法一拳就將他擊倒的女人,李雲道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關芷由香這個女忍者,但他確信一定不是關芷由香下的手,因為如果是女忍者出手,她用的不會是拳頭,而是那把妖刀村正,以戰風雨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抗一個從小就把殺人術當吃飯一樣每天練習的女忍者。

  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走出來的是李雲道深夜特地召回來的第一人民醫院的吳院長。

  「李市長,情況還不算太糟糕,內出血已經止住,肋骨也已經復位,麻煩的就是肺部,被打斷的肋骨刺破,估計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吳院長巴不得這位年輕的市領導多欠自己一些人情,哪怕大半夜被人家從被窩裡一個電話就召回醫院,他也心甘情願,更何況這位還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以後難免有什麼事情要求到人家的頭上。

  李雲道倒抽一口涼氣,但是還是很感激地說道:「麻煩你了吳院長,請務必給他提供最好的醫療手段,他是我們公安戰線上不可多得的年輕好苗子。」

  吳院長道:「不過說起來也奇怪,據裡面的醫生所說,這小伙子是被人打了一拳,但這也太誇張了,什麼樣的人一拳下去會有這麼大的力道?就是一輛轎車撞人,也不過是這種效果。」

  李雲道搖頭苦笑。等送走吳院長,木蘭花和夏初都直直地看著李雲道:「頭兒,現在該怎麼辦?」

  李雲道看了一眼手術室上方的紅色警戒燈,冷笑一聲道:「既然是在跟本地幫約好的談判中受的傷,這筆賬暫時先算在本地幫的頭上,剩下等我安排人查明了偷襲者的真正身份再說。看來最近我把精力都放在了自貿區上面,有些人就以為老虎成病貓了。」

  木蘭花和夏初都從李雲道的眼中讀到了許久未曾出現過的沖天殺氣,上一次李雲道露出同樣的表情,還是在知曉白沙湖大壩下方被人塞滿炸藥的那天。

  李雲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本地幫的老大鬍子和幾名重要手下當天晚上就被警方從被窩裡揪了出來,參與行動的公安幹警在鬍子家中的保險櫃裡發現兩把手槍和數十發子彈,單非法擁有槍械這條罪,就已經足夠他被判上幾年了。

  第二天一早,李雲道召集市局黨委會議,簡單寒暄後眾人就發現一個不對勁,分管紀檢的王學芳王書記不在,隨後李雲道就拋出一記重磅炸彈,治安支隊支隊長顧鏡濫用職權、貪污受賄的證據確鑿,已經由市紀委會同市局紀委書記一起前往宣佈兩規。包括夏俊龍和傅應國在內的其他六位局黨委委員紛紛面面相覷,這麼久沒見李雲道有動作,誰都以為他可能不敢動顧鏡,最後卻愕然發現人家要麼不動,動了就乾脆直接將顧鏡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以李雲道放在眾人面的各類證據來看,顧鏡少說也要被判個二十年。這位從上任起看到誰都一臉微笑的年輕一把手終於開始露出鋒利的獠牙了,此時很多人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個照面就幹掉了常務副局長劉崗,又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硬生生地拔掉了江州的大毒瘤曹國九,而且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知道這位年輕的副市長到底是如何使的反間計。

  討論完顧鏡的事情,接下來就是安排治安支隊新的支隊長,但出了顧鏡這檔子事情,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易地去趟這個渾水了,關於交流乾部木蘭花調任治安支隊代理支隊長的事情幾乎是全票通過,臨散會前,李雲道突然話鋒一轉,對所有人道:「同志們,顧鏡同志的事情給我們提了一個很大的醒啊,在我們的隊伍裡,混雜著少數濫竽充數的蛀蟲。我跟市委常委、市紀委謝正易書記商量過了,近期將請市紀委理論處的幾位處長來給我們的同志們做一些交流,切切實實地給大夥兒上上發條,大家有沒有異意?」

  這種事情,誰敢說有不同意見?散會後,李雲道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夏俊龍和傅應國就聯袂而至。

  「鬍子那邊交待了,他平日裡每個月會給顧鏡孝敬十萬,給顧鏡下面的兄弟每人兩千到八千不等。」夏俊龍顯得很開心,這世上還有比把顧鏡這樣的害群之馬清除出警隊更令他開心的事情嗎?

  「讓他畫押簽字,審訊的視頻得保存好,既然坐實了,就不能讓他輕易逃過。我知道顧鏡在省裡和市裡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關係,肯定馬上要有人來打招呼,但是醜話說在前頭,這回誰來打招呼都不行。在警隊裡什麼都可以幹,就是不能幹坑害老百姓的事情。不信你們看看,等消息一出來,明兒城裡又裡要滿城鞭炮聲。現在,老百姓就喊顧鏡叫『顧老虎』,家裡真有個什麼事情落在顧老虎的手裡,不拿出個十萬八萬的,根本就不頂事。西湖交流來的那三位是我的老部下了,已經開展工作一段時間了,之前在協助我對付曹國九,就在我準備安排他們進市局的時候,就出事了。」

  昨晚的事情,夏俊龍和傅應國都聽說了,此時傅應國皺著眉道:「如果戰風雨的身手真像李市長說的那般好的話,能一拳讓他打成重傷的女人,這世上估計還能的很難找出一兩個,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就沒見過。」

  李雲道點了點頭道:「案子我已經安排人在查了,不過這筆賬我必須先算在鬍子那幫本地的黑社會身上。」

  夏俊龍和傅應國都知道李雲道身邊似乎應該還有一些圍繞著他本人運轉的資源,他們都是草根出身,以為是京中王家安排給李雲道的人手,所以也就沒有多問。

  交代完近期局裡的一些工作後,李雲道再次馬不停蹄地趕到凱賓酒店,因為今天約好了要帶古可人在江州到處轉轉,明天這位小姑奶奶就要乘著她的私人飛機飛廈門了。

  江州是個歷史文化名城,歷代不少文人名仕都與江州有過交集,名勝古跡自然也就不在少數。

  從漢文化博物館出來的時候,古可人突然拉住李雲道小聲道:「你鎮定些,剛剛瞿管家告訴我,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尾巴,好像還是個女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31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有意思的年輕人

  被人跟蹤這類事情對於李雲道來說猶如家常便飯,不管是當臥底執行任務還是之前的破案過程裡,他都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事實上,從在京城出車禍的那天起,李雲道就感覺到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李雲道甚至可以肯定,盯著自己的一定是朱家的那個精神病人朱奴嬌,因為也只有這個瘋子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不斷地在被跟蹤者的視野裡出現,然後天真地沉浸在自己始終沒有被人發現的臆想裡。

  古可人見李雲道苦笑,瞬間恍然:「朱奴嬌?」說著,她也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如果是別人,我都能幫你說個情、打個招呼,最不濟安排雙方坐下來談一談,反正這世上幾乎沒有什麼談判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朱奴嬌是個瘋子,不但我沒法跟她溝通,朱家原先能跟她說上話的,也就朱梓校一個人而已。」

  李雲道這回終於知道為什麼朱奴嬌會盯著自己不放了——如果一個人的世界崩塌了,那麼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敵人,而對於朱奴嬌來說,也許朱梓校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道:「她這樣子,朱家不管?」

  古可人搖頭道:「原來只有朱梓校管,也只有他管得了這個孿生妹妹,其他人對於朱奴嬌來說,都是外人,或者說都是壞人。對於一個瘋子來說,她的世界可能比我們正常要要簡單得多,一類是她認可的好人,剩下的就是壞人。」

  李雲道自嘲地笑道:「那我現在就是她那個壞人序列裡的最壞的那個了。」

  走進博物館,古可人一邊饒有趣味地欣賞著一尊漢兵馬俑,一邊微笑道:「是不是最壞我不知道,但她現在肯定覺得你是最該死的那個。我勸你還是要小心點,朱奴嬌雖然是個瘋子,但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一個智商高達176的聰明瘋子。所以既然現在她全心全意地想要殺掉你,我勸你要麼跑,要麼就自祈多福吧!」

  要殺一個人其實很簡單,尤其是對於一個聰明的謀殺者來說。朱奴嬌長得很整容後的朱梓校很像,至少很符合現代人的審美,當然這是她不給自己畫上厚重的眼影,同時還要把那紫色的唇彩抹掉的前提下。她很喜歡看藍天白雲,小時候她就經常跟兄長一起躺在家中的花園裡看藍天白雲,就像此刻躺在停車場的正中央一般。停車場的看門大爺以為這姑娘身體不舒服,好心上來問個究竟,可是任憑他怎麼問這姑娘就是傻呵呵地看著藍天,就在看門大爺準備報警的時候,那姑娘一溜煙地從地上爬起來,看也沒看好心的大爺一眼,就兀自離開。

  走出停車場的朱奴嬌跨上一輛本田運動摩托,戴上頭盔,露出長長的馬尾,轟鳴兩聲引擎後,揚長而去。

  看門大爺目送這個奇怪的姑娘離開,正欲回門房喝口水,突然一股子力量伴著一陣熱浪,將老頭子徑直推進了門房,緊接著一聲轟天巨響,猝不及防的看門大爺一個踉蹌,幸好身子骨硬朗,扶著破舊的籐椅才站穩了身子,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不但門房的玻璃碎了,停車場內的一輛寶馬X5轎車被炸得面目全非,此刻正被雄雄烈火包圍著。

  巨大的爆炸聲引起了古可人的貼身保鏢反應,他們迅速合攏,很肉身組成一道人體包圍圈,不管古可人樂意不樂意,其中一人硬壓低了古可人,帶著她迅速離開博物館現場。

  李雲道擔心對方是用聲東擊西的計策,不敢貿然離開古可人身邊,直到她那輛豪華加長車駛出數百米,他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只是透過後車窗,看著停車場內的沖天黑煙,李雲道也不禁皺眉:那個瘋女人這是唱的哪一齣戲?

  寶馬X5的車主是個大腹便便的禿頭,他在博物館的側門旁開了一家中餐館,聽到巨響時還想著出來看熱鬧,沒想到在雄雄烈火中猛烈燃燒的居然是自己的愛車。禿頭的寶馬車主看著烈火哭天搶天,博物館裡有人拿滅火器出來,禿頭車主一把搶了過去,衝上去就噴,可是起不到任何滅火的作用,火勢反而越來越大。聞訊而來的車主們紛紛開著愛車逃離現場,生怕被殃及池魚。怒火中燒的車主一把拉住負責停車收費看門大爺:「老東西,我的車好好停在這兒怎麼會爆燃?你賠我的車!」

  看門大爺也驚得說不出話,他就是再寡聽少也能認得這是一輛價值百萬的寶馬越野,自己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這輛豪車。可是,這輛車為什麼會突然爆炸燃燒呢?

  誰都知道這寶馬車主年輕時也是江州道上小有些名氣的青皮,後來出事坐了兩年牢出來就號稱改邪歸正了,開了幾家中餐館,但明裡暗裡還是會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來,再加上這傢伙這會兒像一隻發狂的瘋狗,逮著誰都會上去咬一口,所以周圍看熱鬧的人誰也不敢上前阻擋。

  「放開!」突如其來的一聲冷喝,讓禿頭的寶馬車主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等轉頭看到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比崽子,別他媽的多管閒事,老子正在火頭上,小心老子連你一塊兒抽……」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桃花眸的年輕人快步走過來,在他小臂上輕輕觸碰了一下,禿頭車主頓時半個身子都跟觸了電一般,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可憐的看門老人。

  寶馬車主車被炸了,又吃了個悶虧,自然不依不饒,剛想發狂,就聽得一聲暴喝:「汪大軍,你找死!」

  汪大軍這回終於老實了,因為來的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長祁連彬,汪大軍混社會的,平日裡少不了跟派出所打交道,自己的餐館開在這一帶,也不敢真的得罪了祁連彬。

  「祁所,你來得正好,我的車被人燒了,我要求徹查,一百多萬的車,誰賠我?」汪大軍禿頭上冒著汗,今天這件事他自己佔了理,他也不怕派出所偏袒誰。

  哪知道祁連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苦著臉,帶著一絲討好的笑意走到那清秀年輕人的跟前,看樣子異常緊張:「李市長,今天的案子我們一定會查到底的,一定給市民群眾一個說法。」

  汪大軍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師長市長,等看到李雲道看自己冰冷的眼神時,才突然想起最近道上流傳的一個段子:新來的公安局長是個心狠手辣的年輕人,據說背景通天,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把國舅爺那伙大梟級的人物給玩殘了。如果眼前的年輕人真是那位殺神,那麼自己剛剛的舉動……晚春初春交錯的季節,汪大軍居然一瞬間汗流浹背,腦門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李雲道看著祁連彬,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祁連彬尷尬道:「其實我事先不知道,來了才看到您在這兒的。」

  李雲道知道祁連彬應該沒有撒謊,今天來漢兵馬俑博物館也是古可人一時興起,之前的行程也只有瞿管家等幾個核心人員清楚。

  祁連彬見領導不說話,連忙又補充道:「指揮中心說這裡發生了爆炸案,我正好在所裡,就直接來現場了。」

  李雲道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江州的基層公安系統裡,還是有一些有責任心有能力幹吏的。

  看到李雲道點頭,祁連彬這才鬆了口氣,他可是聽說了,顧鏡那個黑心腸的王八蛋被兩規了,好像也是這位新局長的手筆,他自己雖然行得正站得穩,但是也不想給新來的大領導留下一個深刻的壞印象。

  李雲道的目光再次落在汪大軍的身上:「你今天有沒有跟人發生過衝突?」

  汪大軍一愣,撓頭道:「我一個開店做生意的,自然是和氣生財,很少跟人發生衝突的。不過要說衝突,剛剛有個娘們想把摩托車停在我的店面口,被我趕走了。總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小事就燒了我的車吧?」

  李雲道點了點頭,說話的功夫,遠處已經響起了消防車的聲音。

  李雲道拍了拍祁連彬的肩膀道:「查一查吧,肯定會有線索的,有線索直接打我的手機。」

  祁連彬大喜,能得到一個跟副市長面對面交流的機會,他就是使出吃奶的勁頭掘地三尺,也得把線索挖出來。

  不遠處,加長的豪華車上,古可人透過車窗目睹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她突然笑著問瞿管家:「你覺得李雲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位忠心耿耿侍奉了瞿家一輩子的老人微微一笑:「我老頭子接觸過的年輕人裡頭,他是最有意思的一個。」

  古可人似乎也沒料到管家會有這樣的回答,無奈道:「有意思嗎?我覺得他挺無趣的。」

  老人轉過頭,看著古家的這位唯一倖存的女子,笑道:「也許是我跟小姐看人的角度不太一樣。活到我這把年紀,更喜歡通過現象看本質,他是一個真正把老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好官,同時也是一個做事不拘小節的年輕人。老頭子很好奇啊,據說王家把這孩子從小就弄丟了,他是跟著一位老喇嘛在深山裡長大的。我知道的喇嘛聖僧裡,能培養出這麼一個妙人的,也就噶瑪拔希一人而已。我相信他應該就是那位人間活佛的弟子,只是我又很納悶啊,這孩子身上有股子跟年紀完全不相稱的殺氣,你看他剛到江州的一些手法,完全是不把人命當回事看待啊!很矛盾,所以也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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