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16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崔氏的決策

  三日後,崔劍平再見到李雲道的時候,被眼前這個頂著黑眼圈、頭髮亂糟糟的男人驚得目瞪口呆:「哥,你真的整整三天沒出門?」

  頂著熊貓眼的李雲道卻神情異常輕鬆,伸了個懶腰:「幫我叫份晚餐,吃完了我得好好補一覺!」

  崔劍平讓酒店弄了些滋補的蒸菜和羹湯上來,李雲道美美地吃了一頓,便一頭栽到床上,很快就響起了鼾聲。

  崔劍平很好奇李雲道這三天的成果,輕手輕腳地掩上臥室的門,走到酒店套房客廳的書桌旁看了一眼,便被眼前一行蒼勁而自成一脈的行楷字體給吸引了:「所以說,城東工業園最大的問題不在於招商引資,而是定位,必須從江州的實際條件出發,利用現有資源,對工業園進行重新定位。江州地處大運河畔,有高速直達魯南新港……」

  看到後來,崔劍平乾脆坐了下來,從第一頁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李雲道這三天的「學習」成果。說實話,崔家智囊團給出的這份報告的確有欺負人的嫌疑,因為兩百頁的報告中不但有大量的經濟和財務術語,還有大量的財務報表和對比數據,崔劍平自認自己是沒有那份耐心和能力將這兩百頁的報告全部都看完的。但是李雲道看完了,不但看完了,但整整做了近大半冊筆記本的心得體會。

  翻到後面,字跡已經接進行草,崔劍平不懂書法,但他也知道李雲道的草書是自成一脈的,連京城博物院的大佬都認可李雲道的一手好字。字越來越看不懂,但崔劍平還是硬著頭皮看了下去,越看便越是瞠目結舌。

  李雲道不僅看完了報告寫了心得,還在這三日裡對工業園的重新定位做了三種發展路徑截然不同的規劃,但殊途同歸,只是實現的方式和時間上有所差異。

  合上筆記本的時候,崔劍平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直到手機響起,屏幕上提示是老崔的秘書打來的電話,他才起身,快步走到門外的走廊上:「喂,怎麼樣,出結果了沒?」

  電話裡老崔的秘書對這位亨偉集團的太子爺很恭敬,稍稍醞釀了一下才道:「僵持了三天,董事會的決議是可以有限度地投資江州城東工業園。」

  崔劍平一聽,頓時眉頭緊鎖了起來,但如今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崔家公子哥,也清楚董事會的決議就是代表了父親的意思,長歎了口氣道:「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了!」說完,便長歎了口氣,掛了電話。

  他有些後悔,如果自己早一步將李雲道剛剛那本筆記本上的東西發給老崔的話,沒準這事情還有轉機,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對於亨偉這樣一個財團帝國來說,是不可能發生朝令夕改這種事情的,而且他也清楚,老崔是當兵出身,是一個意志力比常人頑強得多的「土皇帝」。

  崔劍平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幾日歎的氣似乎比自己的前半生加起來的都要多。他只是覺得很惋惜,為亨偉集團沒能參與到李雲道的宏圖偉業而感到惋惜。

  心中鬱結,崔大公子便獨自一人到酒店的湖畔散步。海南的酒店都有私家海灘,江州的凱賓酒店卻有私家湖岸線。這裡有碼頭,碼頭上有供遊客租賃出湖遊玩的遊船。此時已經是晚飯時份,酒店的湖岸線上燈火通明,不少飯後的住客都在湖邊遮陽陽下的棲息桌椅上閒談。

  湖的那頭就是工業園,在李雲道的規劃裡,那裡遲早要升格為一個國家級的開發區,而且還會將周圍一百平方公里的範圍全部囊括進去。崔家似乎趕不上這趟戰船了,崔劍平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危機感。

  三十年前,老崔藉著改革開放的東風,憑一身膽氣用從親戚那兒借的兩千塊錢創立了亨偉集團,三十年時間裡,亨偉集團碰到過很多的大風大浪,但仍舊屹立不倒,憑的就是老崔的英明決斷。但這一次,崔劍平生憑頭一回對老崔在集團戰略上的決策產生了質疑。

  他知道老崔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就算他現在拿著李雲道的那本硬面抄筆記本殺回姑蘇去找老崔理論,他也不會改回主意,因為在亨偉集團裡,老崔就是皇帝,皇帝說的話是不可能收回的,否則很多事情都會亂套。

  這讓崔劍平很鬱悶,有種有力氣沒地方使的鬱悶。他彈出一根薄荷的爆珠煙叼上,一隻打火機便點著火送了上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隻纖纖素手。

  崔劍平一愣,抬頭便看到一臉笑意的寧若妙,夜晚的湖風下,女人的連衣裙被吹得貼在身上,勾勒出極曼妙的身段。但崔劍平此時卻一丁點欣賞美人的興致都沒有,只是簡簡單單說了聲「謝謝」,點了煙便深深吸了一大口,睜眼木然地看著湖對岸星星點點的施工工地。

  寧若妙笑了笑,拉開椅子,在崔劍平對面坐了下來,托腮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少的亨偉集團的皇太子,笑道:「我怎麼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少年維特之煩惱的味道?」

  崔劍平撇撇嘴道:「美女放心,我不會自殺。」

  寧若妙笑道:「說說看,為什麼事情煩惱,我比你虛長幾歲,你就將我當成知心小姐姐,傾訴一番也未嘗不可。反正出了這個門,我就當什麼都沒聽到,你要相信,姐姐有這個覺悟。」

  崔劍平又輕歎了口氣:「寧姐,你說這世上的事情,怎麼就這麼複雜呢?」

  寧若妙道:「紛繁複雜,這本就是這個世界有意思的地方,不是嗎?」

  崔劍平搖頭道:「我可沒覺得有什麼意思。開了三天的董事會,最後出來一個『有限度地投資』,這算什麼?還不如直接告訴我,不想投資了!」

  寧若妙微微一笑:「這是你父親在顧及你的顏面,而且你不覺得,『有限度地投資』這句話,本身就是有歧義的?」

  崔劍平微微一愣,不解道:「什麼意思?」

  寧若妙道:「到了某個階段,當你不想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時,你就需要給人一個模稜兩可的說法。比說,有限度的,有節制的,一定程度上的,因為這樣的表述,進可攻,退可守。投資一千萬是有限度的,一個億也是,十個億也是,這個限度在於他的內心,而不是任何旁人。」

  崔劍平張了張嘴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家老爺子是在跟我玩文字遊戲?」

  寧若妙笑道:「應該不是跟你,而是跟你們亨偉集團的其他股東。當然,其他股東也不是傻子,戰略轉移這種事情,你別說開三天會,可能開三個禮拜都不一定有結果。美國的哪一個托拉斯巨頭戰略方向發生變化的時候,不要吵上一年再驗證一年?」

  崔劍平失笑道:「那寧姐你的意思是這是一件好事?」

  寧若妙點頭道:「如果你們崔家舉全集團之力來江州,對於李市長來說可能是一大助力,但也同時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威脅。誰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你們兄弟感情是很好,但畢竟生意歸生意,感情的事情摻和到生意裡,很多事情就變味了。」

  崔劍平覺得寧若妙說得很有道理,此時心中已經寬慰不少,笑道:「其實我就是擔心我們亨偉集團會錯過一個向前邁前一大步的機會。你知道的,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倒不是我對我跟三哥的兄弟之誼有質疑,但現在也的的確確是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寧若妙招手讓酒店的服務員送來一杯清咖,她不喜歡喝加了奶和糖的咖啡,只喜歡喝在尋常人看來苦澀無比的清咖。

  抿了一口咖啡,她看著在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把握好時機的確是最重要的,但強扭的瓜不甜,而且就算你把瓜強扭下來,你那位三哥也不一定肯接受。」

  崔劍平想了想,點頭道:「看來你比我看瞭解三哥。」

  寧若妙笑著搖頭道:「我比你認識他的時間要短得多,並不比你更瞭解,只是我比較瞭解人心。」

  「寧姐,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可怕,什麼樣的男人才敢娶你這樣的女人?」崔劍平開玩笑道。

  「所以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寧若妙又輕抿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崔劍平,「堂堂崔家大少不至於連這點都不能接受吧?」

  崔劍平連忙搖頭:「這是你的取向,別人無從詬病。」

  寧若妙卻輕歎了一口氣道:「要是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這般想,我們這樣的人就會活得更輕鬆一些了。」

  崔劍平詫異道:「你還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寧若妙聳肩道:「可以不在乎,但身為一個社會人,很多事情都無法避免,當你無法避開一些事情的時候,難免會有一點負面的情緒。我不是神,所以也會心情不好,尤其是每個月的那幾天。」

  崔劍平哈哈大笑:「嗯,現在我覺得你平易近人多了,之前有股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寧若妙笑道:「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拒男人。」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17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驚聞喜訊

  這一覺李雲道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桿,爬起來的時候便覺得腰酸背疼。三天的時間並沒有白費,對於城東工業園的未來,自己已經從崔家智囊團的報告裡釐清了思路,初步已經形成了三套殊途同歸的方案,只是到底選擇哪一種,還需要時間和特定的機遇。洗了澡,刮乾淨了鬍子,走到客廳裡才發現早餐已經備好了,只不過此時已經快接近午餐時份,李雲道胡亂往嘴裡塞了些麵包和水果,便開始檢查手機上陳曦發來的待辦事項。這幾天怕被人打擾,他乾脆將手機電話都來電轉移到了辦公室,由大管家陳曦負責接聽,相機行事。

  陳曦是個做事拿捏分寸很有度的傢伙,整理出來的待辦事項也僅有回市委大秘魏瑋電話和回美國電話兩項。美國的電話不用說一定是阮鈺打來的,但魏大秘找自己又是所謂何事呢?難道是馬文華有什麼事情想問自己?

  看看時間,美國那邊這會兒應該是深夜,瘋妞兒和孩子們應該早就已經睡下了,李雲道便叼了一塊麵包在嘴裡,拔通了魏瑋的電話。

  手機響了一會兒才接通,那頭魏瑋的聲音很低:「李市長,我這邊在開會,待會兒回電話過來。」說著,便掛了電話。李雲道聽到電話裡還有主席台上講話的聲音,魏瑋應該正陪著大老闆在參加會議,只是他想不出馬文華為什麼此刻要找自己。

  電話是過了半個鐘頭,李雲道正在翻看回顧自己這三天的輝煌戰績時回過來的。

  「李市長,書記跟您通話。」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便由魏大秘換成了市委書記馬文華。

  「雲道同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馬文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故意仰制住的興奮,而後馬文華居然壓低了聲音道,「京城傳來的好消息,第四批自由貿易試點區的初選名單出來了。」

  李雲道一愣,迅速反應過來:「馬書記,您的意思是……我們的城東工業園區也在其中?」

  電話那頭傳來馬文華爽朗的笑聲:「對頭!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稍稍透漏一點,你就明白了。」

  「等等,您剛剛說是初選名單?難道還不是最後的公示名單?」在李雲道看來,煮熟的鴨子都能飛走,更不用說是這種這沒有塵埃落定的。

  「嗯,雖然還不是公示名單,但從前三輪的初選名單和公示名單來看,基本上8九不離十了。」馬文華似乎對這件事非常樂觀,「這是京城傳來的消息,從目前來看,只要再經過一輪專家組的評審,就可以上會通過了。雲道,我現在終於知道高威廉和石磊這對禍害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趕回江州了,你一定要小心提防,這可是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李雲道在疑雲重重中掛了電話——馬文華的消息源肯定不會出問題,而且高威廉和石磊的出現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這個說法的可靠性。他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兩個月那些停工許久的工地居然又開始復工了,敢情江州要設立自貿區的消息已經有人提前放風了?李雲道相信放風的人肯定不是高威廉或者石磊,更不可能是他們倆背後的那位主子,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們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李雲道特別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跟高威廉和石磊唱對台戲!

  李雲道還是不太放心,給從小在京城混的王小北打了個電話:「哥,拜託你件事情。」

  王小北聽到李雲道的聲音似乎很開心,也很激動:「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打個飛的回來一趟唄?有什麼事情當面聊!」

  李雲道想了想,居然應了下來:「成,我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京城,下飛機再聯絡。」

  陳曦辦事很靠譜,去機場的路上,飛機票就已經處理妥當了。李雲道把戰風雨也帶上了,到了節骨眼上,他不想因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影響了某些重要事情的進程,將武力值不弱的戰風雨帶上,某種程度上能避免不少麻煩。

  在機場門口,戰風雨幫自己開車門的時候,李雲道嚇了一跳,戰風雨背後還跟著幾個模樣明顯不是漢族人士的少年,看戰風雨的眼神裡多是崇拜,等看到李雲道的時候,卻多數卻是害怕。

  「頭兒,這幾個是我和木蘭新收的小弟。」戰風雨指了指艾孜買提和幾個維族少年,「都是從小就沒有父母的孩子,很可憐,我和木蘭商量了一下,想把他們再上正途。」

  李雲道打量了幾個孩子一眼,領頭的那個明顯眼神裡除了害怕還有桀驁,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同樣的眼神他還在李若飛身上看到過。

  「別帶壞了!」李雲道看了戰風雨一眼,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他是個結果導向者,只要結果是好的,中間的過程他並不想過多干涉,干預太多,反而會讓部下失去發揮的空間和想像力。

  戰風雨見李雲道沒有反對,樂呵呵地沖李雲道感激地笑了笑,再面對幾個少年時,卻是一臉嚴肅:「你們回去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不許跟本地幫再發生武力衝突,有問題就去找我那個兄弟木蘭,實在不行,也可以打我的手機。」

  艾孜買提點了點頭,和幾個少年一起幫李雲道和戰風雨把行李送到托運處,一起鞠了躬才結伴離開。

  李雲道看著幾個少年的背影,問道:「怎麼想起要拯救這些孩子了?」

  戰風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頭兒,看到他們,我就想到了少年時的自己。我自己走過不少彎路,所以不想讓這些少年也跟我當初似的……」

  李雲道點頭道:「既然有這份心,那就把事情做好,做徹底些,送佛送到西。幾個孩子識字嗎?要不要安排他們去上學?」

  戰風雨連忙擺手道:「頭兒,別了,讓他們幾個去上學,我估計沒幾天那個學校就要被弄得天翻地覆的,沒準還弄出個什麼校園黑社會。咱就別禍害江州的學校了,我聽說本來這江州也沒幾所拿得出手的好學校,沒弄得我成了那些老師和家長眼裡的罪人了。字呢,他們倒是識得幾個,但最多也就小學畢業的水準,有的可能達不到。」

  拿著登機牌,李雲道問道:「可以不去上正規的初高中,職業學校也行,總要讓他們有門吃玩的本事吧?」

  戰風雨沒說話,想了想道:「幾個孩子對修車都能感興趣,要是有這樣的職業培訓就好了。」

  李雲道點頭道:「江州這幾年的汽車保有量是呈直線上升的,將來汽車維護保養行業一定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有門手藝在手裡,不甚至要去偷、去搶!」

  戰風雨給李雲道講了幾個孩子的過去,原先包括艾孜買提在內的幾個孩子是對戰風雨沖滿敵意的,但在戰風雨送潘瑾和凡似錦去火車站的時候,又無意中救了幾個差點被人剁手的孩子,將幾條打算撈一票就走人的過江猛龍修理得吃爹喊娘,自那以後,艾孜買提就帶著一幫孩子認了戰風雨這個老大,因為在這些半大的孩子眼中,武力才是最至高無上的。幾個孩子其實都是被人販子從西部帶到東部來的,後來在艾孜買提的帶領下,孩子們從上海一路逃到江州,便在江州火車站附近紮了根,一呆就是好幾年,而且還憑著下手凶狠和少數民族的身份,在火車站邊上獲得了一塊屬於自己的三不管地盤。

  李雲道聽得眉頭緊鎖:「我知道每個城市的火車站都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的話,火車站周邊的治安是要花心思好好整頓一下了。」

  戰風雨嘿嘿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李雲道笑罵道:「你是想給那幾個小兔崽子多增加些地盤吧?」

  戰風雨連忙嘿嘿笑著搖頭:「不敢不敢,就像頭兒你說的,火車站是咱們江州的臉面,有鬍子固然是有個性的,但如果太過邋遢,就不好看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治安支隊的顧鏡得動一動了,等這次從京城回來,我想你去治安支隊當政委,原來的政委柴飛白是個很有能力也很有想法的高材生,試著跟這類科班出身的搭搭班子,對你未來的發展有好處。」

  戰風雨聞言,頓時便來了精神:「頭兒,我可聽說那個顧鏡不是個善茬,艾孜買提他們說孝敬給治安的錢才是真正的大頭,而且聽說那些錢大多數都聽了這位顧支隊長的口袋啊!」

  李雲道笑了笑:「顧鏡是黃仁義的人,我估計如果不是『到此為止』四個字,下一波就該查到這位顧支隊長了,他算是大難不死,不過後福他就別想了。我估計這件事到時候還會有一些阻力,顧鏡畢竟在治安上經營了這麼多年,很多口子上都是他的人,所以你和柴飛白兩個人的壓力會相當大!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戰風雨道:「那木蘭和夏初呢?」

  李雲道看了一眼手錶道:「我準備抽調市局的精英力量,成立一支快速反應小組,直接聽命於我。」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17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入京

  「快速反應小組?」戰風雨一聽便來了興致。他是特警出身,對這支警隊裡的「特種部隊」有著極深的感情。上一次犯渾是因為親眼看著毒販槍殺了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在抓捕行動中殺紅了眼,一槍就斃了被捕的毒販。以他對李雲道的瞭解,這支即將成立的「快速反應小組」或許是比特警還要精銳的構成。

  「對,快速反應小組,主要針對反恐、緝毒和人質劫持事件,主要人員從特警和刑偵口子上抽調。這一次我準備面向全市所有在編警員,包括輔警在內,選拔一批可用之材。」李雲道一邊加入安檢隊伍,一邊小聲地對戰風雨描述著快速反應小組的構想。

  「頭兒,我能不能不去治安支隊當什麼政委?就在快速反應小組裡隨便給我留個什麼位置?我的脾氣您清楚的,動不動就要動粗的,我覺得當這個政委,木蘭比我更適合,那小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正是當政委的料。」戰風雨一臉哀求地看著年輕的副市長,說實話,單聽聽李雲道的對快速反應小組的描述,他便心動不已——那兼職就是一個加強版的特警小隊,武器裝備都是最好的,而且自己嘴上說隨便什麼位置都可以,可是以頭兒這麼護短的個性,最起碼也要給自己留個副組長的位置吧?

  李雲道搖了搖頭笑道:「江州的治安是我的一塊心頭病,而且治安支隊目前這個狀況,得好好整頓才能理順。否則一直這樣下去,治安狀況沒有根本的好轉,什麼投資商來了也都會被嚇跑。硬實力軟實力,咱們兩手都要硬!」

  戰風雨將頭點得飛快:「對對對,兩手都要硬!頭兒,我這點小花花腸子跑去治安那邊,沒準又被人家收拾,爆脾氣一上來,沒準兒又要給您捅個什麼婁子出來。頭兒,還不如把我放在你的快速反應小組裡我,嘿嘿,我天生就是干丘八的命,三天不吃飯可以,但是三天不摸槍,嘿嘿,渾身不自在。」

  李雲道詫異地看著他:「你身上一直帶著槍?陳曦給你辦的?」

  戰風雨點了點頭:「頭兒,你那位新的大管家很不錯,原本我還想著幫您把章徐鶴那小子也忽悠過來,不過現在看這樣子,陳主任比章徐鶴也差不了太多。他說的,三個人至少得配一把槍,否則碰上坤子那伙毒販部下,到時候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李雲道笑了笑,這是他第一次從別人口裡聽到關於陳曦的評價,事實上他自己對陳曦的印象也很不錯。陳曦這段時間鞍前馬後,很多事情都想在了李雲道的前面,比秘書還要盡職,只是沒想到他連戰風雨配槍的事情也能想得如此周到。

  「章徐鶴最近怎麼樣?」過了安檢,李雲道問戰風雨道,「老范是個老好人的脾氣,估計應該不會動他的。」

  「這得問夏初了,章徐鶴調到市局來以後,沒事兒就喜歡往夏初那兒跑。」戰風雨一臉憤憤,似乎對章徐鶴利用上班時間泡妞這種事情耿耿於懷。

  「哦?他喜歡夏初?」李雲道愣了一下,隨即便意識到是戰風雨這小子的醋罈子打翻了。三劍客裡,戰風雨儀表堂堂,木蘭花外形猥瑣,但夏初跟兩人關係都很好,並沒有因為外形上的差別而區別對待。不過章徐鶴就不一樣了,單名牌大學高材生這一條就甩了兩人八條街,雖然性子執拗了點,但在女孩子們的眼裡,這叫率真。

  果然,戰風雨撇撇嘴道:「誰知道呢?反正夏初跟誰都挺好的。」

  李雲道沒有追問,自己的感情還都沒有梳理清楚,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管年輕人之間的情情愛愛?

  一路上,戰風雨一直在軟磨硬泡,就是不想去治安支隊,可他越是這樣,李雲道就越不點頭,因為李雲道從一開始就壓根兒沒想讓他去治安上。顧鏡在治安支隊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要害部門都是顧鏡的嫡系部下,柴飛白一個科班出身的高材生在那兒一坐就是好幾年的冷板凳,要是真把戰風雨空降下去,一來柴飛白可能不樂意,二來以戰風雨的直率個性,指不定真要被那幫沆瀣一氣的傢伙給坑害了。李雲道是把三劍客當成自己家的兄弟姐妹的,自然不會害他們的。人其實他早就物色好了,就是三劍客中的木蘭花。木蘭花雖然形像猥瑣,但醫術高超,關鍵是情商很高,又自幼在社會底層插科打諢,練就了一套與社會盲流打交道的手段。只有木蘭花調去治安支隊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跟那些人混成一片,也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敵我,而後快速進行調整。否則,如果真的把戰風雨調過去,面對治安上的那幫穿著制服的流氓,這傢伙性子上來,沒準兒還真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是李雲道在用人之道上的心得體會。

  來接機的是王小北, 上來就給了李雲道一個大熊抱,李雲道也有些激動,許久沒有見到這位老王家的敗類活寶了,樂得在他胸上錘了一拳。

  「別告訴我你最近又禍害了多少良家少女!」這是李雲道跟王小北之間獨特的打招呼的方式。

  王小北嘿嘿笑著,跟李雲道勾肩搭背,又衝戰風雨擺擺手:「別聽你們局長亂說,我現在天天都在家帶孩子!雲道,我跟你說,帶孩子這種事情,就得男人來幹,否則好好的娃娃,指不定就給帶出一身的脂粉氣。」

  戰風雨不知道王小北的身份,笑著不出聲。李雲道介紹道:「我是表哥王小北,四九城裡的年輕人都叫他北少。都一把年紀了,還成天裝紈褲闊少。對了,小北,這是戰風雨,我那邊的得力助手。」

  王小北故作認真地跟戰風雨握了握手,笑著道:「可別聽你們局長瞎編排我,我可是一個傳統保守專一的新好男人。」

  戰風雨也被他說樂了,看這哥們的扮像,怎麼也不像是個循規蹈矩的好青年,跟電視裡頭吃飽了撐著牽兒架鷹的紈褲子弟倒是有幾分相似。「鳳駒在美國怎麼樣?怪想那小子的,你也真是的,這麼殘忍地剝奪了他們表兄弟從小一起敲悶棍騙姑娘的權利。美帝那兒有什麼好的?天天就只能吃麵包漢堡,我媽隔三岔五地就埋汰,當媽的和當爹的都心狠,一個扔下孩子獨自去了西南邊境,一個在江州當官當得樂不思蜀,誰也沒把孩子真的當回事。」王小北開的是一輛低調無比的別墅GL8,「我媽和小西去日本旅遊了,反正你回北京也不是看她們的,對不對?」

  李雲道笑道:「下次再專程回來看她們。這一次我是為了那件事來的,怎麼樣,能找到得關鍵人物嗎?」

  王小北搖頭道:「這事兒還真的不太好辦,最後都老人家們拍板決定的,你們地方上一點兒主動權都沒有。」

  李雲道皺眉問道:「你覺得這事兒得從哪兒著手?」

  王小北道:「來之前我已經幫你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我覺得你得去趟小六子家,小六子的媽是區域經濟上的學術權威,據說也是專家組的成員。」

  「阮小六的母親?瘋妞兒的嬸嬸?我見過啊,她在央行工作……哦,怪不得,好,我來給小六子打電話。」

  「別打了,馬上就見到了,當面再討論吧。小六子這個媽脾氣很怪,咱們得想好了對策再去。要不然到時候被人家轟出來,都是親戚,京城又大,傳出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王小北嘀咕道。

  「很怪嗎?結婚那會兒在阮家見過啊,沒覺得很難相處啊。」李雲道回憶著上一次跟那位見面時的場景,阮家人多數都是和藹可親的,印象裡也沒人像老蔡家的二百五一樣為難自己。

  「那會兒不是沒這檔子事情嗎?六子他媽是個很較真的人,反正我們幾個都吃過虧,我把阮小六喊出來了,人已經到了,反正今晚就我們幾個兄弟聚聚,就當為你接風洗塵。」

  王小北安排的地方果然是紫玉記,不過現在的紫玉記又經過了數次升級和改造,跟當初已經完全不同了。

  阮小六也是一見面就上來一個大擁抱:「我說我的姐夫啊,哪兒不好去你就往哪兒鑽?江北那地方那凶險啊,您也敢往那兒湊。真是佩服!」

  李雲道笑著寒暄了一陣子,又介紹了戰風雨,這才落座切入正題:「六子,自家人我就不遮遮掩掩了,這趟回京城,我是為了自由貿易區來的。小北說你母親是專家組成員,你幫忙參謀參謀,這事兒該怎麼整?」

  阮小六苦著臉道:「姐夫,你是不瞭解你嬸嬸的脾氣,不談工作還好,一說工作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六親不認。據說老祖宗就是看中她這個脾性, 才讓你叔,也就是我爸給娶進家門的。這事兒不能急,得慢慢來,就像那句詩說的,叫什麼『隨風潛入夜,潛物細無聲』。得讓我媽自己心甘情願地幫你才成,否則就是老祖宗開口,她也不會同意的。」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18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心之所安

  酒過三旬,戰風雨也跟王小北和阮小六熟悉了,李雲道哭笑不得地看著三個喝瘋了的傢伙抱著酒瓶子划拳行酒令,最後就差斬雞頭燒黃紙了。從紫玉記出來,王小北安排了去桑拿,四個大男人便在桑拿方里坐了一排,戰風雨和王小北身上還好一些,但李雲道和阮小六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舊傷。

  汗一出,人也就清醒多了。戰風雨看看那遍體鱗傷的兩人,再看看自己和王小北的細皮嫩肉,一臉羨慕地道:「我們頭兒和阮哥都是真正經歷過生死的,這才是真男人啊!」

  王小北瞥嘴不屑道:「挨幾刀幾槍就男人了?沒這種道理。男人不男人,那得問女人才知道!」王家大少得意洋洋,當了爹以後,很少有機會再跟兄弟們出來這般浪蕩,要是照以往,這桑拿房裡還起碼要安排四名模樣和身材都在八十分以上的年輕女子伺候著才叫完美享受。

  阮小六笑道:「你這叫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嘿嘿,這一身傷,你知道什麼時候才最具殺傷力嗎?嘿嘿嘿,就是在那個時候。女人這種雌性動物,本來就是母愛氾濫的,那種時候看到你一身傷,她會心疼得死去活來的,不信你問我姐夫。」

  李大刁民悠悠道:「受傷說明功夫不到家,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們沒看到我們大哥和二哥,那倆兒武力值變態的傢伙,他們功勞大了去了,但身上到現在也不見什麼傷口,尤其是我二哥,比小北還要細皮嫩肉。所以是不是真男人看傷口是沒用的,關鍵時刻還是得看胯下二兩肉。」

  眾人同時哈哈大笑,又開了些男人之間才會相互調戲的玩笑,這才言歸正傳。

  「雲道,你們那個城東工業園聽說挺難搞的。上次不是說你只分管公安口子嗎?怎麼又管起工業園這檔子事情了?」王小北問道。其實王家對於李雲道今後的發展道路有過多次地討論,只是到目前還沒能爭論出一個切實的結果。

  「工業園呢,是前任市委書記的政績工程,不過很不幸的是,才開始拆遷就弄出了全國震驚的埋人案,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江北窩案爆發,一大批官員都進去了,這個勞民傷財的工業園也就僵在了那裡。現在的情況比較尷尬,屬於騎虎難下的那種,進退兩難啊!退,已經投入了那麼多錢,說不干就不幹,會被老百姓指著鼻子罵娘的。可是再接著干,財政原本就缺口很大,一毛錢估計都沒法再接著投入了,怎麼幹呢?而且說實話,你們倆沒去江州長時間地呆過,我到那兒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個被歷史和時間強姦過的城市。空氣很差,霧霾天不斷,經濟基礎薄弱,GDP和財政收入就靠著可憐的煤炭產業鏈支撐著,否則這個城市早就在美國的底特律之前就已經破產了。現在全國都在提倡經濟發展的轉型升級,江州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半拉子的工業園了。如果真的能扣上一個自貿區的帽子,說句實話,江北我不敢說,但我有信心在五年內讓整個江州的GDP翻一番。」李雲道靠在桑拿房的木牆上,看著燒得發紅的火山石道,「我估計年初應該就有人得到了消息, 江州要入圍這一輪的自貿區的範疇。其實按照目前的批復節奏和特點,把魯南港和江州港合在一起成立自貿區才會產生最佳的效應。但魯南港是魯南省的,江州港是江北省的,兩個不同行政省份各劃出一部分成立自由貿易區,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做法,在很多人眼裡也應該是一種極冒險的做法。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也許就是六子你母親這些專家最質疑的地方。」

  王小北道:「如果放在同一個省份裡,很多事情還是比較好協調的,畢竟從大方向上看,整體利益是一致的,有省委書記這個班長在,就算有不同意見也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搞定。但是放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省份,扯皮的事情會很多,上面肯定也擔心別鬧出什麼笑話來。而且這種自貿區成立,本身就帶著拉動地方經濟的目的在裡頭,如果最後變成了內耗,那還不如緩緩再說。」

  李雲道點頭道:「我估摸著專家們現在就是這個想法。不過現在京城的保密工作都做得如此之差嗎?春節後,原來停工的不少工地都復工了,我相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放了消息出來,換個說法,我估計京城裡頭,看中這塊蛋糕的還不只是一兩個人。」

  阮小六道:「是有一幫王八犢子成天盯著地方上的蛋糕,利用信息差來賺錢,以前朱梓校和蔣青天都幹過,現在朱梓校完蛋了,蔣青天也老實多了,不過既然有漏洞在,總有人會跳出來挑大樑賺這種民脂民膏的錢。」

  李雲道問王小北:「你咋沒試著用這種方式去弄點零花錢?」

  王小北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之前跟山西人倒騰煤礦,差點兒沒被老爺子把腿給我打折了,大姨後來也給我下了禁令,只要我敢倒騰批文,一定親手把我送進去。大姨可是說到做到的性格,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我寧可被老人家拿枴杖抽一頓,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地去觸碰大姨的底線。」

  陸小六似乎也心有餘悸地跟著點頭道:「你大姨也真是的,幹嘛對自家人那麼嚴格,那天去你家,硬是審犯人似的問我紅妝會所究竟有沒有不正當的買賣,天地良心啊,我那個會所就是給京城裡的大姐們嘮嗑拉家常的地方,哪裡敢藏污納垢啊?」

  李雲道笑道:「大姑幹了一輩子的紀檢工作,難免會因為工作慣性影響生活,不然怎麼會跟大姑父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王小北歎氣道:「大姨父也是翅膀硬了,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你看他敢這麼對咱大姨不?」

  李雲道搖頭道:「也不能全怪大姑父吧,大姑的個性過於要強,有些事情兩口子之間還是要有商有量才行。」

  王小北翻了個白眼道:「你不知道吧?有人跟我說,大姑父在外面養了個小的。我問過方圓和方潤,她們吱吱唔唔的,我估計這事兒假不了。」

  李雲道微微皺眉:「養了個小的?」到方如山如今這個職位,鶯鶯燕燕趨之若鶩倒也正常,但是李雲道印象中的王家大女婿但也不是那種沾花惹草的個性,只是這件事情為何沒有聽大姑提起呢?想到這裡,便問王小北道:「你確定是真的?」

  王小北見李雲道問得認真,聳聳肩道:「空穴不來風吧!不過小時候方潤他爸倒是真的挺寵我跟小西的,這事兒呢我也沒敢跟我媽多說,否則以我媽的火爆脾氣,指不定就要殺去興師問罪了。」

  王家二女都是火爆脾氣,但都磨了大半輩子了,方如山和顧炎然應該早就已經適應了,王小北所說的空穴不來風,李雲道也不想斷然下判斷,轉頭對戰風雨道:「這幾天在京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有件私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戰風雨自然將健碩的胸肌拍得啪啪作響:「頭兒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儘管吩咐就是。」

  「這幾天我幫我盯盯我大姑父的行蹤,不過一定要小心行事。」李雲道小聲道,「如果外面傳的那些事情只是風言風語,那就算了,但是如果他要是真的幹了什麼對不起我大姑的事情,咱就得好好跟他聊聊了!」

  王小北同仇敵愾道:「你要是去找他,捎上我一起!」

  阮小六連忙搖頭:「你們家的事情,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李雲道點點頭:「當下最要緊的是怎麼說服你媽!除了你媽,專家組裡還有些什麼人?」

  阮小六道:「不管什麼人,我媽的意見其實是最重要的,好像她是這次專家組的組長,評審人員也都是她召集的,她的意見應該能夠左右整個評審團。要不這樣,我回去想辦法先探探她的口風。不過這樣似乎也不太妥當,我平時連家都很少回,現在突然回去,還張口就關心她的工作,鐵定要起疑心的。」

  李雲道想了想道:「這件事容我再想想,也不急今天這個晚上了,等我明天抽空去趟你家看看老祖宗後再做決定。」

  阮小六點頭道:「也是該回去看看老祖宗了。今年過了年,老祖宗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去年還經常讓保健醫生推著出去曬太陽,今年是連動都懶得動了。家裡都說,按這麼個節奏下去,老祖宗駕鶴仙去也就這一兩年的事情了。」

  李雲道歎氣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是該讓瘋妞兒帶著點點回來多陪陪老人家。」

  阮小六道:「老人家最惦記的就是我姐跟點點了。唉,姐夫,你怎麼就一口氣娶了倆兒事業心這麼強的女人呢?一個跑去西南邊疆保家衛國了,一個跑去美帝守護人民幣匯率了,這哪裡還像個家啊?」

  李雲道卻笑道:「心之所安即是家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價值需要去實現,等累了,總要回來的。」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19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銷金窟

  京城。順著故宮旁的北河沿大街往北走,在進出口銀行附近的一處小弄裡,一棟九層樓的建築呈灰磚外牆,偌大的銅門和雙層安保將這棟低調的頂級豪宅與世隔絕。不遠處的建福宮花園會所當年鬧得沸沸洋洋,一時間成為眾矢之的,但此處寸土寸金的奢華卻絲毫不亞於那年的建福宮。

  高威廉見多識廣,但就算是有此眼界,在被管家帶進這處會所一路穿過那極奢的廊道時也仍舊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咋舌。他是對古董投資有些許研究的,單廊道兩邊陳列的古董就價值連城,更不用說其間他還發現了幾件前些年在國際拍賣會上拔得頭籌的世界級瑰寶。

  上電梯的時候,他發現連電梯都是掌紋和虹膜安全掃瞄後才能一路上行,到九樓電梯打開時,他便再次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誰能想像得到,在距離故宮不足百米之處,會有如此窮極奢靡的地方。他在滬城和花城也都投資過一些會所,但與眼前這處連服務員都是高學歷妙齡女子的地方比起來,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管家對於高威廉的表情見怪不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鄉巴佬的表情了。這是一個國中國,至少管家是這麼覺得的。只要你有足夠的權勢或金錢,在這裡幾乎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得不到的。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就是這裡的王。

  高威廉收斂心神,跟上管家的步伐。穿過大廳時,他也不再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對於有些人來說這裡就是地獄,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這裡就是天堂。

  穿過長長的走道,來到頂頭的一間房門前,管家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進來」。

  管家打開門,卻只是讓出一個身位,請高威廉進去,待高威廉進去後,自己轉身帶上房門,默默地走向來時的路。

  聽到關門的聲音,高威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見管家沒有跟著進來,不知為何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這是一個套房,比高威廉住過的總統套還要奢華,巨大的水晶燈在客廳中央發出璀璨的光芒。披著狐裘披肩的女子將腦袋擱置在一個身材健碩的黑人大腿上,戴著墨鏡卻只穿著泳褲的黑人男子正面無表情地將一粒紫色的葡萄送入那狐裘女子的口中。那女子的雙唇艷紅,彷彿沾了血一般妖艷,聽到高威廉的腳步聲,只是微微睜眼,眉角略挑,道:「小廉子,是想姐姐了還是怎麼的?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江州嗎?」女子的聲音如同狐媚子一般魅惑,聲調柔軟而綿長,聽得高威廉心中一顫。

  高威廉的目光只是在女子身上停留了一秒鐘,便瞬間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有些東西,越是誘人就越危險,眼前這個尤物般的女子便是如此。那如羊脂般的皮膚和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蛋,對於所有的男人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誘惑,但高威廉就算再如何喜好美色,也不敢在這個女人面前造次,因為正是這位親手將他從監獄裡撈了出來。所以曾經不可一世的高家大少哪怕被人家稱為「小廉子」,卻也依舊神情恭敬無比。

  「大小姐,江州那邊出了一點狀況。」高威廉微微欠了欠身子,說話的時候始終低著頭,目光直視著自己的腳尖。

  「哦?」那被稱為大小姐的女子輕哦了一聲,隨即聲音陰沉了下來,「小廉子,你應該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要把人從監獄裡撈出來,需要費多大的勁。既然我費了老大的勁把你和你那位同伴從監獄裡弄了出來,你們也要拿出適當的成績來告訴我,我的決策是對的。千萬別讓我後悔啊!」

  一句話,說得高威廉一身冷汗,後背上濕漉漉的,半弓著身子,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大的能量,她如果後悔,也一定會讓他自己和石磊十分後悔。

  「罷了,沒一個省心的,說說看吧,出了什麼狀況。」那女子終於坐直了身子,在那黑人壯實的胸口上抹了一把,隨機揮揮手,那黑人男子快速地離開了客廳。她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赤著腳走到高威廉的面前,望著連頭也不敢抬的高威廉道:「千萬別告訴我江州的事情辦砸了,如果真的辦砸了,後果你們自己清楚的。」

  高威廉打了個寒顫,連忙道:「這倒不會,我和石磊跟夜以繼日地找那些開發商面談。大小姐,這件事我們在江州碰到了兩股阻力。一股是一些已經知曉自貿區即將落戶江州的開發商,原本工地早已經停工了,但在春節後,紛紛復工,而且加大了投入。另一股勢力是江州新來了一個分管公安的副市長,名叫李雲道,此人馬上要兼任城東工業園的黨工委書記,不過前一股勢力應該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女子口中發出一聲輕哼:「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小半年就放出了風聲給那些開發商?」被稱為大小姐的似乎並沒有將名叫「李雲道」的副市長放在眼裡,注意力集中在前一股能提前小半年知悉自貿區方案的勢力。事實上,她也是兩個月前才得到了這第三批國家級自貿區的名單,粗粗掃了一眼名單後,她便一眼就看到了江州那邊的商機。只要在正式公佈前將盡可能多的土地以低價收購的方式收入囊中,到時候就算只是轉手就可以賺上一筆足可以用十億為單位的差價。

  「我跟其中一些開發商溝通過,他們的口風都很緊,死也不肯說消息到底是誰透漏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年後復工的,多數都是來自浙北的商人。浙商向來團結,我也不好太過於逼迫他們,而且如今的江州不比從前了,馬文華當了書記後,管控越來越嚴格,那個叫李雲道的副市長來了以後,更是把我們之前最大的助力曹國九這些人給端掉了。」高威廉客觀地描述著江州的局勢,令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微微皺眉。

  「李雲道……李雲道……這個名字怎麼聽上去有些耳熟呢?」那女子皺著眉暗暗思索著。

  高威廉道:「據說此人是京城王家的獨苗,之前曾經跟蔣青天和朱梓校都發生過衝突。」

  那女子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你說的是王鵬震那個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孫子?有意思了,隔了這麼多年,老王家終於出了個能獨當一面的人物啊。之前我看王小北那個慫樣,十有八@九是撐不起偌大的一個王家了,這個傢伙橫空出世,倒是多了些變數。」

  高威廉聽著那女子似乎在喃喃自語,也不敢抬頭,只是默默地看著地板上的花紋,只有那塗抹得妖艷的指甲在他眼簾中劃過時,一抹貪婪才從他的眼神中一閃即逝。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當年都受過胯下之辱,自己如今不過屈尊於一個女人膝蓋下,哪裡比得上當年的漢王?

  那女子赤著足在寬敞的廳裡踱著步子,高威廉從始至終都微弓著身子不敢抬頭。

  終於那女子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道:「像個奴才似的,累不累?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是合作關係。江州的利潤,你和石磊可以拿走一成,既然是合作關係,就不要這麼拘謹。」

  高威廉心中苦笑,但也知道這是女子打一巴掌給個棗的馭人手段,當下微微直了直身子,笑道:「大小姐對我和石磊有再造之恩,我二人無以為報,只願為大小姐鞍前馬後,利潤是萬萬不敢拿的。」

  那女子沒好氣道:「我讓你拿就拿,又不是白拿。活總要干利索了才行!」女子又回到沙發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此時高威廉才有機會好好打量眼前的女子,說實話,在他所見過的女人裡,這個女人的容貌和身材絕對算得上是上上之選。雖然早就已經過了色中餓鬼的年紀,但如果能拿下這樣一個無論是外貌、能力還是家世都處在金字塔尖的女人,對他來說也是人生的另外一個巔峰。但這樣的想法也只能深埋在內心深處,看向女子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是恭敬和真誠的,他敢肯定,只要這個女人從自己眼裡看到了一絲不軌,她就真的能讓他重新回到萬劫不復的地獄裡去。

  那女子拿出手機發了個微信,等手機響了才突然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居然一口氣拿下了蔡桃夭和阮鈺這兩位極品?有點意思!弄得我都有些好奇了。」說完,又抬起頭問高威廉,「小廉子,說說看,你說的那位江州副市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高威廉倒是沒聽到他前半句話,愣了一下才道:「據說此人是王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嫡孫,從小被一個大喇嘛在崑崙山裡撫養長大,下山後陰差陽錯才認祖歸宗。此人師從秦孤鶴,又是哲學大家吳書聯的關門弟子,據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警察生涯,從我們調查到的資料來看,李雲道這個人做事極是心狠手辣,心思也是極縝密的。江寧的龍正清,香港的傅九彪,西湖包括戚洪波在內的幾大黑社會頭目,都是直接或間接地倒在他的手上。」

  「哦?看起來還是個殺星啊!」女子眨眨眼,修長的睫毛如刷子一般撲閃撲閃的,她似乎對高威廉口中的李雲道充滿了好奇:「接著說!」

  高威廉道:「此人到江州不足兩個月,就用挑撥離間的方法瓦解了江州最大的黑社會組織,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一陣汗顏,如果換成是我的話,半年時間也許有可能,但是要在兩個月之間幹掉一群地頭蛇,這不是常人所能做的事情。」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0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孩子氣的老祖母

  自從去年入了冬,阮家老祖宗大病了一場,好不容易搶救過來後就變得不愛動了。往年冬天只要是晴天,就雷打不動地要出去曬曬太陽,但如今卻越來越不想見日頭了。駐紮在阮家的保健醫生已經私下裡給阮家的幾位頂樑柱說了實話:照這種速度下去,老人還熬不熬得這個冬天還是一個未知數。

  李雲道走進被改造成病房的房間時便忍不住微微皺眉,生命體征監測儀、輸氧裝置,急救台一應俱全,這哪裡像是一個房間?比重症監護室還要更離譜。等看到躺在病榻上無精打采的老人時,李雲道嚇了一跳——面色臘黃、眼窩深陷的老人哪裡還像自己跟瘋妞兒結婚時見到的那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

  「老祖母,我來看您了!」李雲道蹲在老人的床榻旁,輕聲地呼喚道。

  一旁的保健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李市長,老人家經常大白天睡覺,晚上反倒是精神挺好。這會兒估計應該是睡著了。不過現在老人家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有時候乾脆誰也不認得了。」

  李雲道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微微歎氣,對那保健醫生道:「辛苦您了,日夜為了老祖宗操勞!」

  保健醫生受寵若驚,連忙擺手:「應該的應該的。」

  「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老人家單獨待一會兒嗎?」李雲道問道。

  「哦?好的,就是如果老人家睡著了,盡量別把她吵醒,睡覺也是修復身體的一個過程。」醫生囑咐了兩句,這才安心離開。

  等聽到關門的聲音,李雲道這才鬆了口氣,笑著對病床上的老祖宗道:「奶奶,醫生出去了,不用裝睡了。」

  病床上的老人仍舊呼吸均勻,沒有任何反應,體征監測儀上的數值連一丁點的變化都沒有。

  李雲道愣了一會兒,又輕聲道:「奶奶,這些迂腐的傢伙不懂您,我可是理解您的,您可千萬別把我也劃進跟這幫蠢貨在一起的行列裡頭去。」

  果然,監測儀上的心跳數值略微升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人緩緩睜開眼睛。老人沖李雲道眨了眨眼,李雲道會意,立刻上前幫她取掉氧氣罩。

  「一個一個地都把我當成了老廢物了!」老人看著天花板,喃喃地發出一聲歎息。

  「奶奶,您哪能是廢物啊?你要是現在打個噴嚏,這華夏的金融圈還也還得抖三抖嘛!只是您老人家愛惜好不容易才健康起來的市場,也疼惜那些為了工作沒日沒夜加班的徒子徒孫,否則他們哪有舒服日子可以過?」

  李雲道的一記馬屁拍得老人喜笑顏開,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轉瞬老人家的目光又嚴肅了起來:「你也是個不肖的!」

  李大刁民一臉委屈:「奶奶,我可是每天都惦記著您呢!」

  老人哼了哼道:「我那個乖從孫女,生下來我就見過一面。你也真是的,就狠心把鳳駒和點點兩個孩子扔到美國去了,你就不怕兩個孩子長大了連中國話都不會說?」

  李雲道連忙認錯道:「奶奶,您說得對。是該讓鳳駒和點點從小接受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熏陶,等過了這段日子,我把讓瘋妞兒把倆兒孩子送回國。」

  老人見他乖乖認錯,這才面色緩和,問道:「鳳駒那孩子還是不肯開口說話嗎?」

  李雲道點頭,無奈道:「既然名字是大師傅賜的,這閉口禪料定了也是逃不掉的,不過倒也不用急於一時,風駒很聰慧,不說話也不會妨礙成長。」

  老人長長歎了口氣:「你大師傅噶瑪拔希是真正的聖僧,這閉口禪既然是他給的,那倒也是修得的,至少一個修了一輩子蓋世功德的大喇嘛,還不至於要在一個孩子討報應,修就修吧,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李雲道笑著道:「奶奶,你就放心吧,兩個小兔崽子在美國喝牛奶吃牛肉,長得可壯實了。倒是您,讓人擔心啊!」

  老人家很孩子氣地哼一聲道:「他們不是覺得我病入膏肓了嗎?我就得拿出點樣子來給他們看看。」

  李雲道苦笑道:「奶奶,您又這是何苦呢?」

  老人家哼哼道:「不苦,反正我是一點都不苦!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了,就不給人家再添麻煩了!」

  李雲道連忙道:「有誰覺得您麻煩?這家裡誰不把您當老祖宗一樣供著呀?誰要是敢對您不敬,您告訴我,我立刻去修理修理這傢伙,一家人,皮肉之苦可以免了,但是孝經起碼要罰抄上一百遍。」

  老人家又哼哼道:「你敢嗎?你敢讓你丈母娘罰抄孝經一百遍?」

  李雲道頓時苦著臉道:「算了,這孝經還是我自個兒來抄吧。」給李雲道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讓自己那位丈母娘罰抄啊。看來這婆媳關係的官司,自己是摻和不得了。

  老人家被他的表情逗樂了,笑了起來:「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這份心意奶奶心領了。說吧,今兒跑到家裡來,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吧?」

  李雲道連忙對天發誓:「奶奶,我真是專程來看您的。」說著,又嘿嘿傻笑道,「在看您之餘,還有些專業的事情想跟您請教。」

  老人家笑罵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快說吧,等待會兒他們都回來了,我又得睡覺了。」

  李雲道將江州發生的事情大體上跟老人家描述了一遍,最後說到自貿區的問題,卻被老人家打斷道:「他們想在魯南和江北劃出一塊地方做自貿區?」

  李雲道點頭道:「是的,如果只是江北或者魯南,單獨一處港口的吞吐量還不足滬城的十分之一,顯然是不夠的。我估計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才會有人提出魯南和江州的自貿區統籌進行考慮。」

  老人家點了點頭道:「統籌考慮自然是有利有弊的。只是僅有魯南和江北,顯然還是不夠的。」

  李雲道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老祖母,您的意思是……皖南?」老人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量是夠了,但並不能趨利避害。」

  李雲道愣住了,他知道老人家的擔心正是自己所擔心的問題:「奶奶,您是不是也擔心,就算成立了自貿區,到時候勁兒不往一處使,到時候也會有問題?」

  老人家笑了笑道:「這其實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其實成立自貿區的意義不單單是方便進出口,更深層次的是從自貿區衍生出金融互惠。」

  李雲道點點頭:「奶奶,您的意思是,讓我把工作做在前面?」

  老人家道:「你去江北,瘋妞兒難道沒讓人去幫幫你?」

  李雲道立刻恍悟:原來阮鈺也很早就猜到江州可能名列第三批自貿區的名單,這才派出寧若妙這樣一員朝中大將來江州協助自己。想到這裡,心中湧起無盡的溫暖,他笑著對老人家道:「看來金融上的事情,瘋妞兒還是早就有判斷的。」

  老人歎了口氣道:「我阮家看上去子嗣眾多,但真正能繼承衣缽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只有阮鈺這個丫頭了。傻小子,能娶到這樣的老婆,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啊!一口氣能把蔡家的丫頭和我家的瘋妞兒都娶進門,你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修了多少功德才能結的果啊!」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老人不慌不忙地戴上氧氣面罩,又緩緩微上了眼睛。

  李雲道看得哭笑不得,這執拗的老祖宗在耍孩子脾氣啊!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貴婦,戴著金絲框眼鏡,紮著絲巾,看上去非常知性。推開門看到李雲道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起來:「雲道來看老祖宗啊?」

  李雲道笑著點頭:「是啊,嬸嬸,聽說老祖宗病了,我不放心,好不容易回趟京城,這不得來盡盡孝心嘛!」

  貴婦叫丁芸,是聞名全國女性經濟學家之一,也就是阮小六的親生母生。

  丁芸看了看病榻上的老人家,又看看李雲道,微笑道:「年輕人有孝心,這是好事。那您先跟老祖母說說話,我待會兒晚上再過來。」

  李雲道哪裡肯錯過這個跟丁芸能直接交流的機會,連忙道:「嬸嬸,正好今天碰到您,我碰到一點專業上的事情,想向您請教。」

  丁芸詫異地看著李雲道,問道:「你不是公安局長嗎?」

  李雲道笑道點頭道:「對,現在還是,不過又多一個塊面的分管工作。您也知道,現在地方上也都是以經濟指標為核心,想進步那就得多學本事。」

  丁芸笑著點了點頭道:「行啊,既然你有問題,那就來我書房聊吧!」

  臨走前,李雲道在老人的手上輕輕拍了拍:「奶奶,我抽空再來看您。」

  在跟著丁芸走向書房的一路上,李雲道隻字未提自貿區的事情,只是向丁芸不斷介紹江州的基本情況和碰到的一些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上的衝突。

  (本章完)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1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文武雙全的李雲道

  從老祖宗的房間出來,到書房的這一路上,丁芸一邊跟李雲道交流,一邊觀察著阮家的這位年輕女婿。說實話,瘋妞兒出嫁前開家庭會議時她是投的反對票,她是一個堅定的女權主義者,娥皇女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現代社會在她看來純粹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在這件事情上老祖宗一錘定音。阮家就是這樣,從她嫁進來的那一刻起, 這種封建家長制便如同一道緊箍咒一般令她渾身不自在,這也是自己跟那位在中國金融界享受盛譽的婆婆之間經常會發生些摩擦的根本原因。

  丁芸的書房不大,裝修和佈置卻很精緻。也許是因為她研究的學術基礎是西方自由經濟學,所以,連書房都帶著一股濃濃的西方文藝復興的色彩。丁芸見李雲道盯著牆上的一幅油畫目不轉晴,笑著問道:「聽說你在國畫和書法上頗有一番造詣,油畫應該也不陌生吧?」

  李雲道笑著搖了搖頭道:「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丁芸似乎存了考校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心思,指了指那幅名家臨摹的經典道:「說說看呢,這幅畫怎麼樣?」

  李雲道靦腆地笑了笑道:「我也只是略懂,嬸嬸您就別為難我了。」

  丁芸笑道:「無妨,說說你的看法,之前有位朋友出兩千萬要買這幅畫,我沒答應。」

  李雲道起身,走到牆上那幅《對無辜者的屠殺》的臨摹作的面前,佇立凝視片刻後才轉身笑道:「魯本斯的《對無辜者的屠殺》是唯一一幅經過專家確認作於16世紀而還是18或者19世紀的傳世畫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幅畫的真跡2002年在蘇富比拍賣行曾經拍出7670萬美元的天價,真跡現在應該保存在加拿大的安大略博物館。這幅畫的重點是在於表達人類的暴力、殘忍、絕望、悲傷和母愛這些複雜多樣的感情。魯本斯是一個以宗教神話為主題人文主義畫家,有評論家說『儘管他披著一層天主教徒的聖油,但思想根骨裡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異教徒』。您這幅畫是臨摹的,從畫技和手法上來看,應該是已經經過了18、19世紀的沉澱,筆法上已經趨於成熟,所以從繪畫技巧來看,還在當年的魯本斯之上。不過很可惜,一幅畫就像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靈魂,這恰恰也是魯本斯畫作的精髓所在。臨摹這幅畫作的,應該是個年輕人,不超過三十歲,而且是個很虔誠的天主教徒,所以他根本感受不到魯本斯畫作裡的叛逆與異類。」

  丁芸很吃驚地看著李雲道,如果不是父親當年將這幅油畫贈送於她的時候講述過這幅畫的過往,她幾乎會認為李雲道是在胡謅,但是李雲道剛剛所說的,跟早已經駕鶴仙去的父親所描述的幾乎沒有差別。父親是誰?那是跟張大千、徐悲鴻這些大師級人物整天泡在一起的一代大師,眼前不過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有跟大師級人物相同的眼力,這讓丁芸不得不對眼前的王家小後生另眼相看。

  「嬸嬸,這僅僅是我的一家之言,你別往心裡去。也不是說這幅畫不好,而是跟我在雜誌上看到的原作有一定的差距,所以才有此感慨。」李雲道連丁芸臉色微變,以為自己剛剛的一番話惹惱了這位在阮家脾氣算不上太好的嬸嬸,連忙打著哈哈給自己解圍。

  丁芸搖了搖頭,歎息道:「你說得不錯。家父當年也曾對這幅畫作出過評價,其實這幅畫是我父親在法國遊學時花了一百法朗買下的,當時父親風華正茂,跟徐悲鴻也往來甚密,據說徐悲鴻當年也點評過這幅畫,說這幅畫將來肯定是要價值千金的。不過兩位大師的點評,跟你剛剛所述,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李雲道謙虛道:「我也就是有感而發,跟丁大師和徐大師在油畫上的造詣相比,我這連半桶水都算不上。」

  丁芸的臉色已經比剛剛和藹了許多:「我聽人說,你當年一手失傳的宋工筆國畫,驚得國畫院的唐老想直接把你收到門下當關門弟子,看來傳言不虛啊!我現在終於有點想明白,為什麼蔡桃夭和我們家瘋妞兒兩個心比天高的丫頭會不約而同地看上你,而且死不撒手,你的確有這個魅力。」丁芸很清楚的知道,在現代社會,能文武雙全的年輕人太少了,而眼前的青年,不但能鬥得了悍匪和恐怖份子,而且才高八斗,放在古代,鐵定又一員上得了戰場又考得了狀元的儒將。

  李雲道笑得很靦腆:「嬸嬸,說句實話,這事兒我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夭夭和瘋妞兒,隨便一個都是這世上出類拔萃的女子,從崑崙山下山那會兒,我連跟她們說句話都會臉紅,哪裡想得到會有如今?嬸嬸,我知道對於三家老人最後的這個決定,很多長輩還是持有異意的,這都可以理解,這麼優秀的閨女,長到這般大,長輩們都付出了諸多的心血。」

  李雲道笑得很靦腆:「嬸嬸,說句實話,這事兒我到現在都沒能反應過來。夭夭和瘋妞兒,隨便一個都是這世上出類拔萃的女子,從崑崙山下山那會兒,我連跟她們說句話都會臉紅,哪裡想得到會有如今?嬸嬸,我知道對於三家老人最後的這個決定,很多長輩還是持有異意的,這都可以理解,這麼優秀的閨女,長到這般大,長輩們都付出了諸多的心血,沒道理讓我一個毛頭小子沾了大便宜。只是嬸嬸,感情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別的不敢保證,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地支持瘋妞兒的事業與夢想,在她困了累了的時候,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而所有那些想傷害她的人,在得逞之前,必須要問問我手裡的刀槍。」

  在丁芸的理解中,這樁荒唐至極的婚事完全是政治利益的結合,如果缺少中流砥柱的阮家需要孔、王、蔡三家,如今又多了一個陳家,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對於拿瘋妞兒的終身幸福去博弈這種事情,她原本是不會同意的,但老祖宗堅持,偏偏瘋妞兒自己也對眼前的青年不可自拔,作為阮家如今最有發言權的人物之一,丁芸也不得不點頭承認了這樁婚事,哪怕在她看來這件事是如此滑稽和冒天下之大不韙。

  「我相信今天這番話是你的肺腑之言,我也相信你守護自己那個小家庭的決心和毅力,但讓我改變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可能還需要時間和事實也說服我。我並不是對你本人或者王家、蔡家有任何的意見,而是覺得在現行的法律體制下,這個決定和這樁婚姻顯得有些荒唐了。我是個女權主義者,所以我不相信所有的一夫多妻會帶來幸福。當然,這也許是我的一個偏見,只是如今還沒有什麼能夠說服我糾正這個偏見。所以說,小伙子,不要試圖說服我,你需要真誠對兩個姑娘好就夠了!」

  李雲道很鄭重地點了點頭:「您放心,將來的某一天,你也許會改變這個看法的。」

  丁芸笑著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對了,你今天來家裡,應該不僅僅是看望老祖宗那麼簡單吧?」

  李雲道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本來是想來跟老祖宗請教一些問題的,就是我剛剛跟您請教的那些。您也知道,我之前一直是跟各種犯罪份子做鬥爭我,這是階級鬥爭,如今要去分管經濟建設,這就屬於人民內部矛盾了,這轉變太大,有些事情,我還沒能琢磨明白,所以想從老祖宗這兒尋求一些答案。」

  丁芸如此聰慧哪能猜不出李雲道的來意:「是為了自貿區的事情來的吧?」

  李雲道笑著點頭又搖頭:「不全是,其實也沒想到會碰到嬸嬸您。小六子說您眼裡容不下沙子,所以有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還真不敢玷污了您的法眼。原本也是只想等把江州的事情理順了,再來跟您請教一些困惑,沒想到今兒一頭就撞上您了。」

  丁芸笑道 :「都是一家人,也就不用說兩家話了。江州這次已經被排除在自貿區的名單外了,這是專家組給出的最終結論。」

  李雲道的心猛地往一下沉:「已經定了嗎?沒有任何希望了?」

  丁芸笑著起身,給李雲道倒了杯水:「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

  丁芸把專家組的意見轉述給了李雲道,最大的阻力果然是江州港和魯南港的吞吐量的問題,其次就是兩省之間的溝通和協調問題。丁芸在轉述的時候,一直在觀察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表情,她驚訝地發現,李雲道很沉著冷靜,只是在一開始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失望後,便立刻調整情緒進入了另一種積極飽滿的爭取狀態。這一點讓丁芸很滿意,一個有想法有氣度的年輕人,是一定要有一些城府的,但是卻不能失了真誠,至少,今天到目前為止,丁芸對阮家的這位孫女婿的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1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驪宮之約

  「嬸嬸,您看另外一種折中的方案能否行得通。如果把皖南也劃入自貿區,皖、江、魯三省統籌考慮,港口吞吐量是否能達到專家們的要求?」丁芸的書房牆上,有一幅手繪版的中國地圖,李雲道起身走到地圖的跟前,在三省的交匯的區域劃了一個圈,道,「自貿區吞吐量加在一起幾乎可以超過滬城港。至於協調溝通的問題,前期籌備階段,可以由三省各抽調人手成立一個統一的籌備辦公室,設籌備組長、副組長等職務,統一調度。至於三省的分工,其實可以做一些功能上的區分,單獨一家誰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皖南有旅遊優勢,魯南有輕工業優勢,而江北,雖然重工業在沒落了,但金融等產業正在崛起。三家先按各自的優勢齊頭並進,等發展到中期,各自都成熟、體量都足夠大的時候,有些產業有競爭衝突時,完全可以再進行一次拆分,每個省都有一個獨立的自貿區。嬸嬸,您看這樣的方案是不是更可取一些?」

  丁芸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剛剛李雲道劃圈的那個區域,很長時間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良久,才聽到她笑著問道:「這個主意,是老祖宗給你出的吧?」

  李雲道一愣,隨即道:「今天倒是還沒能跟老祖宗聊上話,之前來陪老人家曬太陽的時候,聽她說到過兩句皖江魯經濟一體化的提法。」

  丁芸也不點破李雲道,也起身走到手繪地圖的跟前道:「皖江魯經濟一體化已經提了很多年,阻力太大了!其實之前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在籌備階段的時候,皖南、魯南的人都來爭取過,但是天時地利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具備,三省一體化戰略還只是停留在學術層面,如果在自貿區上先進行一些試驗,倒也未嘗不是一次大膽的嘗試。」

  從阮家出來的時候,李雲道心情大好。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服丁芸,但哪怕只是說服了那位固執的嬸嬸,後面還有諸多的阻力需要去克服。不管結果如何,自己已經努力地幫積弱的江北爭取過了,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時機還不成熟,強行上馬自貿區項目,也會帶來諸多難以規避的問題。

  京城這幾天天氣極好,一丁點霧霾的影子都看不到,白天時天空湛藍,偶爾有幾朵白雲飄過。此時正值傍晚時分,落日西懸,映紅了整個天際。剛剛王小北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晚上有個局,讓李雲道務必參加,隨後便發了個定位過來,此刻李雲道跟著導航,一路居然開到了故宮。仔細看導航上的定位,這才鬆了口氣,原來不在故宮裡面。之前建福宮花園會所的事情全國都鬧得沸沸洋洋,聽說蔣青天被蔣家老爺子拎回去耳提面命了老半天,最後蔣老爺子打了幾個電話,這事兒才算結束了。故宮是李雲道一直心之所往的地方,這是封建時代中國最高權力的象徵,承載著華夏民族六百多年歷史興衰。其實李雲道一直想去那個建福宮會所看看,蔣青天那廝到底折騰出了一個什麼樣的銷金窟。

  等停好車,跟著安保轉過那道堪比宮門的銅門時,李雲道不禁詫異在距離故宮不足百米的地方,居然有這麼一處堪比宮殿的所在,一樓大廳裡的巨大水晶燈就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這燈不便宜吧?」李雲道好奇地問身邊領路的美女侍應。

  穿著西裝套裙,氣質比空姐還要優雅的美女侍應微笑道:「這是夫人親自挑選定制的,是無價的,不過如果硬要用市價來衡量的話,應該在六千萬人民幣左右。」

  李雲道立刻想到前些年某國企因為總部千萬級水晶吊燈被媒體報道後而被全國人民詬病的事情,不過這水晶燈應該非彼水晶燈,只是這六千萬花在廊廳的一盞燈上,這錢燒得也太漫不經心了。

  「夫人?」李雲道突然想起美女侍應剛剛提到的夫人,邊欣賞走廊通道兩側的字畫邊問道,「你說的夫人是哪位夫人?」

  美女侍應掩口笑了起來,她覺得李雲道應該是在開玩笑,能被請到驪宮裡來的貴賓怎麼可能不知道夫人是誰!但她馬上發現李雲道正在好奇地看著自己,那表情並不作偽,當下腳步一滯:「您是李雲道李市長吧?」

  李雲道笑道:「江州來的,如假包換。」

  美女侍應頓時鬆了口氣,又恢復了剛剛的步速:「那就沒錯了,嚇我一跳,要是把不相干的人放進來,夫人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上回有個新聞記者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混了進來,還拍了不少照片放在網上,幸好夫人跟宣傳系統有關係,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李雲道聽她反覆提起夫人二字,越發好奇道:「你說的這位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美女侍應這回終於可以確認,眼前的這位江州市的副市長並不清楚這座驪宮的主人是誰。她抿嘴一笑,搖了搖頭:「既然您現在還不知道,估計夫人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待會兒或者就有人會告訴您的。」

  李雲道見她說得神秘,也不追問,既然是王小北邀的局,而且申明是拒絕不了的局,那自然應該有他拒絕不了的理由。對於王小北,李雲道是百分百絕對信任的,雖然這位大表哥行事有些孟浪,但人品是絕對沒話說的。

  等電梯的時候,與一個滿頭白花的老人走了過來,美女侍應立刻躬身施禮:「管家好!」

  老人一出現,美女侍應的話匣子就關上了,似乎很畏懼這位老管家。

  管家看了李雲道一眼,點了點頭道:「直接帶客人九樓吧,客人差不多都齊了。」

  對於姍姍來遲的年輕人,管家並沒有太上心,京城不乏各類紅三代紅四代,最近聽說連紅五代都已經開始出來蹦躂了。驪宮這地方招待過的貴賓不計其數,非位高權重幾乎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座銷金窟裡的。

  到了九樓,富麗堂皇的大廳裡美女如雲,其中幾位在大廳裡喝酒聊天的,居然是經常在財經雜誌上露臉的熟面孔。美女侍應到狡長的甬道前就停下了腳步,由管家帶著李雲道繼續往前走。敲開那扇門,李雲道就聽到了王小北的聲音,走進去,更讓李雲道吃驚的是,不光阮小六在,連薄大車和薄小車兄弟倆也在。

  見李雲道來了,王小北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正主終於來了!」說著,居然給了李雲道一個熱情的擁抱,只是在兩人首耳交錯的時候,王小北用極低的聲音道,「小心點,來者不善,具體的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李雲道面不改色地笑著,大聲道:「滾你個犢子,什麼時候改好男風了?走開走開,哎喲,薄大哥和薄小哥也在?許久不見,想煞小弟了!」

  薄小車笑著迎了上來,輕輕在李雲道胸口錘了一拳,又是熱情地一個擁抱,果然也如王小北一般,低聲耳語道:「相機行事。」

  這讓李雲道愈發好奇了,王小北可是皇城根下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而薄氏兄弟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單手可以掀翻一群人的猛貨,能讓這三位都心存忌憚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薄大車則帶著一個瘦瘦高高戴著金絲框眼鏡的青年走了過來,笑著介紹道:「雲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高威廉高少!」

  李雲道的瞳孔猛地一縮,冷利的目光射在高威廉的臉上,令高家大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薄大車早年混黑道,也感覺到了李雲道毫不掩飾的殺機,心想壞事了,難不成姓高的小子沒說實話,雲道跟這小子有過節?李雲道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不說把高威廉玩死,起碼也能把姓高的小子玩殘。

  薄小車見狀,正欲和稀泥地當個和事佬,卻不料李雲道眼中的殺機一閃即逝,瞬間就換上了一幅笑臉:「你好高少!」李雲道的笑向來是具有感染力的,立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高威廉自己也困惑了,難道剛剛只是錯覺?是自己之前在人家地盤上虎口奪食,現在做賊心虛了不成?但幸好他心理素質還不錯,立刻調整狀態,笑著跟李雲道寒暄起來。

  眾人坐定後,便開始聊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京城這兩年算得上是歌舞昇平,家裡都約束得厲害,惡少飆車打架的事情比起前些年少了很多,能談的也都是一些男男女女的風月之事。王小北是箇中高手,薄家兄弟也是高人,高威廉更是閱女無數,相比之下,李雲道原本會稍稍遜色些,但是歷史典籍中信手拈來的風月之事, 反倒給這次閒聊添了一層色而不淫的味道。

  五個男人哈哈大笑的時候,穿著一襲薄紗的女子從屏風後方緩緩走了出來。高威廉正對著屏風而坐的,所以第一個站了起來,面色恭敬。

  緊接著,王小北和薄氏兄弟也站了起來。

  李雲道是最後一個站起來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居然瞬間愣住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2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天上掉餡兒餅

  這是個無比婀娜的女子,如同貴婦出浴般,披著一層薄似蟬翼的輕紗便走了出來。幸好李雲道早已經不是當年抱著小喇嘛下山時的愣頭青, 否則肯定無法將目光從這具足以讓人無法自拔的身體上移開。等看王小北等人時,這才發現這四人居然都乖乖的眼觀鼻鼻觀心,都像是坐懷不亂的君子柳下惠一般。

  事出異常必有妖!薄氏兄弟都有較強的自控力,還可以理解,王小北結婚後也收了心,這一點也可以理解,但高威廉的表現就太出乎意料了。放在江州公安局局長辦公桌上關於這位高家大少的資料比電腦顯示器還要高,其中關於女人的就佔了一大半,用「色中餓鬼」四個字來形容這位高大少也不為過。只是此時,連高威廉都不為所動,李雲道甚至從他的心中讀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恐懼。

  下一刻,李雲道終於知道為什麼高威廉會恐懼了,因為女人手裡牽著一根繩索,繩索的另一端居然是一頭貓樣的通體黝黑的動物。那畜生似乎聞到了什麼,警惕地朝李雲道的方向看了過來,喉間發出陣陣若有若無的咆哮。

  這是一隻黑豹!

  那女子「咦」了一聲,踢了黑豹一腳,那畜生這才安靜下來,只是那對金色的眸子仍舊警惕地看著李雲道。

  李雲道知道,小時候老喇嘛是有狼奶和豹奶餵養自己三兄弟的,應該是豹子聞到了自己身上混雜的同類與狼類的氣味,讓這畜生很困惑。

  那女子一臉淡然地看著李雲道:「小黑向來很乖的,極少會發脾氣,看來你不太對它的胃口啊!」

  李雲道搖了搖頭道:「嘗過人肉的畜生還是要趁早人道毀滅了才好,否則下一個遭殃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此言一出,連大車小車兄弟倆都愣住了,王小北趕緊起身打圓場:「夫人,我表弟這人直性子,您別往心裡去。」

  那女子不怒反笑,只是笑聲在李雲道看來過於肆無忌憚了些:「無妨無妨,你們今天都是我請來的客人,有話直說也是應該的。我反倒是很欣賞李市長的這種個性,不藏著掖著,讓人很放心。」

  李雲道衝她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只看著王小北,似乎在等他介紹。還沒能王小北開口,那女人笑著道:「我是古可人,在京城有個不雅的外號,跟你家瘋妞兒有點兒像,只不過瘋妞兒那是暱稱,我這個『瘋婆子』的外號卻是一些人在罵我呢!」

  李雲道心中再次一沉,他已經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了。一個連蔣青天、朱梓校都忌憚三分的女人,一個提起名字就讓京城無數大佬苦笑搖頭的女人,一個在京城可以橫著走進權力核心的女人。因為古家一門八子,全都死在了捍衛新中國的戰場上,如今只剩下女古可人。古家一門八男全部在戰場上犧牲後,作為女的古可人便被當時的偉人陛下收為養女。懷著對古家的愧疚,大佬們對這丫頭的成長格外呵護,又或者說是溺愛,所以說這是一個敢在大佬們會議桌上撒潑打滾還能安然無恙的主都不為過。

  「可姨,您今兒把我們都召集過來有什麼吩咐?放心,您指東,我王小北絕不往西,我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吩咐過,凡是古姨碰到的麻煩,就是我們自己的麻煩,拋頭顱灑熱血也得替您解決。」

  王小北只瞅了古可人一眼,便將頭又重新低了下去。稱一聲「可姨」是因為輩份,實際上這女人的年紀比王小北還小一些。估計是剛剛洗完澡,這女子裹了一層輕紗就敢跑出來,只是她敢給別人看,但在場除了李雲道誰也沒膽子盯著她多打量,因為上一個如此放肆的世家子直接被她扔進了別墅後院的鱷魚潭裡,那官司一直打到了老爺子們面前,就被老爺子們用和稀泥的功夫給耽擱得沒有下文了。

  王小北生怕李雲道步了那世家子的後塵,連忙拉著李雲道:「可姨跟我媽是特別要好的姐妹呢!」

  李雲道這才微笑道:「我只怕是喊『可姨』給你叫老了!」

  李雲道一句話說得整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一片靜謐,連高威廉都替李雲道捏把冷汗——難道他不知道如果這屋子裡有人得罪了這位母夜叉,整個一屋子的人都要跟著受牽連而遭殃?

  大廳裡的帳縵被無名的風吹開,吹得除了李雲道以外的每一個人心裡都寒滋滋的。

  放浪的笑聲再次在大廳的上空飄蕩,古可人指著李雲道,笑得的確像傳說中的瘋婆子。

  「你膽子很大,怪不得殺人跟切菜一樣!」她彷彿是在誇獎李雲道,渾身上下都在笑,除了那對冰冷的眸子。

  王小北連忙打圓場道:「可姨,您別怪雲道,這孩子在外頭放養了二十多年,對咱們老北京城的事情不瞭解。」

  古可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雲道,李雲道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沒有絲毫地畏懼。

  「有意思!李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們都很怕我,因為我發起瘋來會殺人,你難道不怕嗎?」古可人笑盈盈地看著李雲道,但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她語氣裡的寒意。

  「殺人而已,比吃人還可怕嗎?」李雲道漫不經心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將玻璃杯拿在手中輕輕轉動著,看上去極是悠閒。

  王小北和薄氏兄弟卻是早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薄小車,在心裡默默給李雲道豎了大拇指——雲道兄弟果然還是當初那個孤身帶著三個小孩就敢進城單挑蔣青天的猛人!古可人這朵罌粟花可是京城裡近乎無敵的存在,薄小車甚至有種預感,這個比毒蛇還在冷血的女人沒準真要在李雲道手裡吃癟了。

  放浪形骸的古可人居然湊到了李雲道的跟前,舔了舔嘴唇,故作魅惑狀道:「萬一我真吃人呢?」

  李雲道放下水杯,平靜地看著古可人道:「那就要看老天爺收不收你了!」

  古可人再次放肆大笑:「李雲道,李市長,你這種脾氣我喜歡!」

  本以為今天要流血收場的王小北已經做好了聯合蔡、阮兩家跟古可人鬥一鬥的準備,沒想到那女人居然挨著李雲道坐了下來,很親暱地勾住了李雲道的胳膊:「早知道你是這樣子的性格,就不該讓桃夭那妖精搶了先,這次的事情也就是家事了,不至於弄得如此尷尬!」這女人彷彿在故意勾引人一般,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她掀掀裙子,所有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般。

  李雲道不動聲色地將胳膊從她的懷抱裡抽了出來,借給阮小六倒水的機會,坐到了薄氏兄弟旁的沙發上:「可姨說笑了,咱們隔著輩份呢!而且我這山裡人的粗野性子,哪裡入得了可姨的法眼?」

  王小北剛想點頭說是,卻聽那古可人咯咯笑道:「輩份從來都不是什麼問題!楊過不也娶了自己的師父嘛,俄狄浦斯還殺了自己的父親娶了自己的母親,如今這個年代,年齡性別都不是障礙了,輩份又怎麼能算是一個問題呢?」

  她一番話說得一屋子男人無可辯駁,便聽得她歎息黯然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啊,說到底,女人還是自己對自己好一些才是最實在的,不趁著年輕的時候多賺足一些養老的錢,等人老珠黃了,哭的時候想找個肩膀都不容易!」說著她的目光便落在高威廉的身上,接著道,「小高呢,之前家裡碰上點事情,我順手幫他給解決了,所以小高很感激,想給我這個恩人多攢些養老金。小北啊,可姨平日裡沒事也不會來打擾你們,這不還是因為碰上了一些事情,才請你們出面當個見證。這樣吧,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份,江州的事情,我養活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就厚顏拿七成,雲道獨拿兩成,剩下的一成就你們幾個分了,如何?」

  高威廉聞言心中大喜,這幾位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背後都代表了諸家大佬,就連薄氏兄弟背後也是有高人存在的,如果他們肯點頭,江州的事情就易如反掌了。

  李雲道卻在心中歎了口氣,看來這個惡人自己是當定了。古可人把眾人都叫來,就是為了「分贓」,其它人什麼力都不用出就拿錢,自然是樂意的,如果自己跳出來反對,那自然是要得罪一群人的。只是,這個「惡人」自己必須要當,否則拿有臉面回去見江北的父老鄉親?用魚肉鄉里的民脂民膏來中飽私囊,這樣的事情,李雲道自問幹不出來。哪怕現在自己背後沒有阮瘋妞巨大的財力支持,這種錢他也是連看都不會看的。

  王小北沒有說話,盯著杯子裡的水。

  阮小六也不說話,盯著王小北。

  薄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身黑道的兄弟倆更清楚,這世上絕對不可能有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7 19:23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情義

  王小北看著李雲道,他知道這種事情李雲道一定不會答應的。王家所有人當中,王小北是第一個跟李雲道接觸的,對李雲道最瞭解的也非他莫屬。雲道是個很和氣的人,但是在大事大非的原則性問題面前,這個在崑崙山跟著老喇嘛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大表弟是絕對不會退讓一步的。如果今天他在你面前低頭,那也僅僅是權宜之計,他日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但是古可人的身份很特殊,京城的世家大族仰仗的無疑都是那些曾經經歷戰火、為了新中國的建立和建設奮不顧身的老人們,既然老人們都對古家懷有歉意,將古家的唯一一個娃娃當成了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掉的心甘寶貝,那麼挑戰古可人必然就意味著挑戰那些正頤養天年的大佬們。那是一個在華夏擁有絕對話語權的群體,王小北知道如果老爺子還活著,那麼老爺子也必將是這個群體中的佼佼者。如今老爺子不在了,王家想要跟任何一家扳手腕,都得提前掂量掂量其中的份量,更不用說是一個群體了。

  李雲道只是默默地看了古可人良久,客廳裡的氣氛似乎瞬間降至了冰點,直到他不帶一絲情感色彩問那位在京城說一不二的女子:「你覺得江州能拿下這次自貿區的名額?」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李雲道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古可人看中的正是城東工業園區名列本輪自貿區名單後的增值空間。像古可人這類的投機者,是地方政府最深惡痛絕的,他們會用最卑鄙無恥的方式,攫取走地方百姓辛辛苦苦創造出的財富,而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爛攤子讓地方政府收拾。李雲道自然也是不歡迎這種投機者的,但既然江州能否拿下這個名額還是個未知數,自己就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

  古可人嫣然一笑,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身,阮小六很沒義氣地挪開位置,好讓古可人可以緊挨著李雲道而坐。

  「如果我說原本沒有希望,是我一手把江州塞進名單裡的,你信還是不信?」古可人仰視著李雲道,表情竟像個虔誠無比的少女。

  「不信。」李雲道搖頭,「你的能量很大,這一點我很佩服。但是自貿區這種事情,是關係到地方發展戰略的,是容不得沙子的更開不得玩笑的。」

  古可人嬌笑道:「你說得很對,所以這件事情對我對你們對地方上都是有利的,何樂而不為呢?」

  李雲道想了想,目光落在高威廉的身上,道:「這位高兄,在江北幹了不少事情,都是打著利國利民的旗號,可惜啊,那些項目現在絕大多數都是半途而廢的,地方政府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財力,但結果卻不甚理想。」

  高威廉怎麼都想不到李雲道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將注意力轉至自己的身上,生怕因為自己剛懷了古可人的大計,連忙道:「李市長批評得對,以往都是太盲目衝動,年輕又沒有韌性,幹些事情碰到困難就會半途而廢,給地方政府和百姓帶來了不少困擾,以後一定不會了!」

  曾經的省委書記家的大公子被逼到如此手忙腳亂的地步,李雲道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相反覺得很可悲——這些為了錢什麼都敢幹的人,如果真的介入到如今江州的事務中,今後又不知道會為江州百姓埋下多少隱患!但是這些話他不能當著古可人的面說,否則就是不給面子。

  古可人撩了撩垂落在額前的長髮,風情萬種道:「雲道,給可姨一個面子。小高之前做事的的確確是孟浪了些,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咱們總要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我聽說你也是個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跟不少人都能化敵為友,也給小高一次機會,說不定坐下來喝上兩杯酒,今後就是不話不談的好兄弟了呢!」

  李雲道深深望了高威廉一眼,隨後又笑著看向古可人道:「可姨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不過也要感謝可姨,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你說是嗎,高總?」

  高威廉連連點頭稱是,古可人嬌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和和氣氣地,有錢大家一起賺,這不是天下間最美妙的事情嗎?」

  李雲道想了想道:「至於古姨剛剛提的那個方案,可否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一下,畢竟茲事體大,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決策的。」李雲道終於決定以退為進。

  古可人本就沒打算讓李雲道當場應諾,以她對李雲道的調查和瞭解來看,沒有當場翻臉,就已經是相對較好的結果了。

  驪宮的晚宴也是極奢侈豐富的,觥籌交錯間,古可人再次對李雲道此人刮目相看——這是一個無論是在場上或場下都頭腦無比清晰的人,哪怕大半斤茅台入腹,任憑高威廉如何使計探聽口風,都被他巧妙地繞開,一來二去,號稱酒量驚人的高威廉居然早早地就滑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古可人招了招手,立刻有管家和僕人上來一起架著高威廉去樓下休息。幾個男人喝的是白酒,她喝的是價值萬金的稀罕年份的波爾多,此刻竟是捨了紅酒,給自己斟滿一杯茅台:「來,我敬敬雲道,我很喜歡你的個性,如果不是輩份是老人家們定的,倒是想跟你結成異姓兄妹!可惜啊!」

  王小北和阮小六跟著起哄,嚷著說「可姨太偏心」,古可人一句「有種你們也去撈個市長當」就給兩人給彈了回去。

  從驪宮出來時,已經是午夜。一場酒只喝倒了高威廉一個人,剩下的一個比一個清楚。

  的確,一個女魔頭作主的魔窟裡,誰敢把自己真的灌得不省人事?

  「雲道,你今兒灌高威廉三壺白酒真是連古可人都目瞪口呆。她肯定以為你不敢接高威廉的招,姓高的不知道用這一招嚇退過多少人,沒想到今天用在你的身上就失效了,還把自己給灌倒了!」走在銀行旁的小弄裡,弄口的路燈將幾個男人的身影拖得老長。

  「其實也不是故意要灌他酒,是他自己一個勁兒地要跟我拼酒,我想他應該是想在那位古姨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只是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李雲道笑著看高懸在巷弄一線天之上的彎月,頗感慨道,「想不到,古家一門忠烈,最後竟死得只剩下這麼一個活寶。」

  阮小六打了個酒嗝道:「這也是為什麼全京城的紈褲誰都敢得罪,唯獨不敢得罪這位姑奶奶。接到電話說她老人家約我吃飯,我差點兒沒嚇得屁滾尿流。一問才知道,北少、大車、小車都在應邀之列,再加上你來了京城,我就猜到這小姑奶奶醉翁之意不在灑。」

  薄大車渾身酒氣,嘿嘿笑道:「好幾位老人家都跟我打過招呼了,這小姑奶奶的事情要當成自己家的事情辦。說實話,雲道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心裡那叫一個忐忑啊,生怕你跟小姑奶奶一言不合就發生衝突,萬幸萬幸!」

  薄小車道:「雲道,看樣子人家是盯上你們江州的那個工業園了,而且是不吃下去死不鬆口啊!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古家雖然沒有人了,但是只要還有一個當年跟古家有香火情份的老人家健在,這位小姑奶奶就依然會張牙舞爪。」

  正在仰頭欣賞彎月的李雲道大笑吟唱:「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

  阮小六疑惑地看著李雲道,又轉頭問王小北:「我姐夫是不是喝多了?」

  王小北對李雲道是極瞭解的,笑笑道:「他應該是有對策了,放心吧!」

  驪宮九樓,古可人斜臥在沙發上,陳橫著打了個哈欠:「沒勁啊沒勁,這日子越過越沒勁了!瞿爺爺,剛剛那位李市長,你怎麼看?」

  腰桿子像槍一樣挺拔的管家又帳縵後方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冷靜,沉著,狡詐,機敏,很像當年意氣風發的王鵬震!」

  古可人點點頭道:「王爺爺在世的時候很疼我,所以我不想讓他太為難。瞿爺爺,你覺得我給他的份子是不是少了些?」

  管家搖頭:「小姐,據我觀察,王家這位小嫡孫並非貪財之人,要打動他,或許還要花些額外的心思。」

  古可人疑惑道:「額外的心思?瞿爺爺,他雖然很優秀,但還沒到能讓我委身下降的程度吧?」

  管家哈哈大笑:「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李雲道不貪財不好色,但是一個極重情義之人。今天我們把王家阮家和薄氏兄弟都請來作陪,他雖然厭惡高威廉卻也沒有現場發作,從這一點來看,這是一個重情義又極有分寸的年輕人。小姐,對待這個年輕人,就不能用老人家們教你的那套又打又騙方法了。」

  「那怎麼辦?江州之事非行不可,這可是很重要的戰略佈局。」古可人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

  管家嘿嘿一笑道:「其實對付這樣的人,有一個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情義』二字。」

  「情義?」

  管家轉身離開九樓,樓下還有個醉鬼,雖然他也不喜歡那個姓高的青年,但是這個人現在對小姐來說還有用處,否則也早就在該清理的行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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