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3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懲戒

  這四人也是在孟芒邊境黑道上頗有些名頭的,領頭的一人叫陳四,剩下是他的三名手下,之前四人在東北和內蒙一帶混過,干的多數也是搶劫越貨的買賣,只是得罪了薄家兄弟,在北方沒法混了,九死一生下才跑出東三省南下雲海討生活。這雲海邊境的風水似乎跟陳四這幾人八字頗合,四兄弟來了這邊境上倒是越混越順風順水,這幾年更是搭上了「水母」軟性毒品運輸的便車,高風險高回報,兄弟四人的腰包眼看著就鼓了起來。此番聽了猜努的吩咐來跟蹤那些調查「水母」的人,便想著能順手解決掉一個便是一個,回頭也好向大毒梟猜努邀邀功,下回再給甜頭時也好更爽快些。

  人一旦順風順水慣了,便覺得這天下任何事情都不是難題,這世上也沒有什麼自己拿不下的人。四人便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死胡同,面對那一臉憨笑且將拳頭摁得啪啪作響的高大青年,只覺得像看待宰的羔羊,雖然這「羔羊」高大威猛了些,但以往在東北,這種大高個子的對手,自己四人也不是沒拿下過。

  留著光頭的陳四沖三個兄弟使了個眼色,四人不約而同地捨了身上的槍——這畢竟是在市裡,開了槍驚動了公安反而會有些麻煩,於是都是從身上抽出防身的匕首,四把刃口磨得珵亮的匕首閃著寒光,幾乎在同一時間攻向那巋然不動的大塊頭青年。

  四人一開始是小跑,而後變成了奔跑,之後那最瘦小卻跑得最快的一人當空騰起,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直取李弓角的面門。另一個高材壯實的隨後即至,手中的匕首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刺向李弓角的胸口。

  如同雪中青松中八風不動的高大青年憨憨一笑,如同輕輕鬆鬆地從空中接過別人拋來的某個事物一般,探出右手,以一個極刁鑽的角度輕飄飄一把抓住那瘦小一人的衣領,而後左手擒住那人的持刀的右臂,輕輕一捏,便聽得一隻碎響伴隨著一聲慘呼,而後微微一拉,將那當先的一人如同盾牌一般擋在自己胸口,隨即又聽到一聽慘叫——那襲向弓角胸口的第二刀一時間收不住攻勢,生生插進了那瘦弱的肩膀上。

  「操尼媽的……」那壯實的兇徒見自己的刀插了自家的兄弟,心中無名之火更盛,捨了匕首提拳便轟向李弓角的面門。

  弓角也不躲閒,只是換左手將那用來當盾牌的傢伙提在手裡,右手握拳徑直迎向那衝自己面門而來的鐵拳。

  卡擦!

  剛剛發生在那瘦小兇徒身上的一幕此時似乎又再度在第二人身上上演,隨著那卡擦一聲,那人的整個右臂瞬間便耷拉了下來,左手握著右手,躺在小巷的地上哀嚎不已。

  電光火石間,第三把匕首也到了,但卻被弓角將手中的「人肉盾牌」當武器使,一下子抽在腦門子上,瞬間便暈死了過去。

  第四把刀始終都沒有出現,因為陳四很聰明地收刀換槍:「住手,再動老子一槍崩了……」

  那個

  「你」字還沒有說出來,陳四便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手腕猛地一吃痛,槍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識用左手摀住右手前臂被一刀貫穿的傷處,剛剛的囂張瞬間變成了眼中無限的恐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陳四覺得,這個傢伙一定不是緝毒警察,邊境間的緝毒警察他們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若是有這樣的身手的傢伙,這幾年他們哪裡還會有如此的好日子過?

  那高大得如同鐵塔一般的青年依舊彷彿人畜無害的一臉憨笑:「你問我?我是好人啊!」

  陳四覺得這是自己聽過的最可笑卻也是他最沒有理由反駁的答案,好人天生便是跟壞人對立的。

  那青年緩緩走向他,陳四本想掉頭就跑,但地上躺著的三個兄弟在這一刻卻成為了他身上最沉重的枷鎖。他一步一步地往後靠著,直到後背貼牆,退無可退了,他才顫聲問道:「你……你究竟想要什麼?」

  弓角憨笑著道:「這句話,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才對嗎?」他說得很真誠,讓陳四總覺得無可辯駁。

  「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陳四決定還是搏一把。

  「奉命?奉誰的命?」弓角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猜努!如果是你緝毒警察,應該知道,他是吳帕和孟芒一帶最大的毒梟,被他盯上的人,基本是沒有任何活路可言的。」陳四盯著那高大青年的雙眼,試圖從那對閃著某種讓他心悸光澤的眸子裡找到一絲恐懼,但他卻失望了,那眸子裡只顯出如同聽了笑話一般的嘲弄,彷彿剛剛從他口中說出的「猜努」這兩個字,對於這個高大的青年來說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可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警察。」弓角緩緩道,「如果你不說是毒販派來的,或許我還會放過你,可惜啊,我家三兒聽到『毒販』兩個字就頭皮發炸,若是你們今天碰到的是他,恐怕這會兒都已經是屍體了。我不會殺你,但教訓還是要給的,至少,往後為非作歹的事情,你們這輩子是再也幹不了。」

  小巷深處傳來數聲慘叫,而後便是此起彼伏的痛嚎聲,片刻後,那身上不沾絲毫血跡的高大青年從巷子裡走了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在看熱鬧的孟芒百姓出現之前便離開了現場。

  孟芒是邊境城市,治安其實較前些年已經好了許多,但畢竟是少數民族聚居地,三句話不合便動手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但今天這深巷裡的一幕卻讓這些愛看熱鬧的孟芒群眾深深震撼了一把。

  「太慘了,哎喲喂,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真是太可憐了!」有看完熱鬧從深巷裡走出來的人搖頭感慨。

  「慘什麼,都是毒販,不知道幹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旁的街坊反駁道,「這幾年販毒的又開始猖獗起來了,害得公安三天兩頭來查,不知道添了多少麻煩!」

  「也對,不過這四個人都被人撅了胳膊、腿,往後生活可怎麼自理啊

  」

  「誰管他們去死,這些犯毒的,抓到就該槍斃!」

  「你說是誰動的手,我們怎麼也沒看到有人出去?」

  「還能有誰,肯定是那些緝毒的戰士,怕是緝毒的時候損兵折將,好不容易在街上碰上了,那還不給戰友們討個公道。」

  「這麼說,還是揍得太輕了,這些喪盡天良的傢伙,什麼不好幹偏要去販毒……」

  普通人都是有好奇心理的,看到有人胳膊、腿被折了,自然是要來看個熱鬧的,當然,如果某處地方被警察封了,突然又來了一大批刑警、法醫,那麼在五昭寺周邊做生意的那些人,自然也是要來看個究竟的。

  「什麼?劉小春死了?昨兒下午不是還看他扒在陽台上老遠地就跟人家遊客口花花嗎?怎麼就死了呢?」

  「是啊,昨天傍晚看他還給人拍照來著,哎喲,這真是一朝禍從天降啊……誒,怎麼死的?是喝多了摔了還是怎麼的?這小子太貪杯了!」

  此時,面積不大的照相鋪子裡,穿著鞋套的警察正拍照取證,一旁的法醫初步看過屍體後道:「死者被人用刀割開了喉嚨,大量血液湧入肺裡,最後窒息而亡的。嗯,從血液噴濺的角度來看,兇手應該是站在這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的話,是一把比較長的刀,刀身很薄,所以傷口很細,幾乎沒有造成太多的外濺,而是都流入了死者的氣管,如此推理,用刀的人應該是一個練家子。」法醫是個女子,膚色白皙,長相出挑,但表無表情,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陳述事實的時候彷彿橫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具人的屍體。

  同樣蹲在一旁觀察屍體的刑警是個年紀將近五十歲、頭髮花白的老公安,他看了一會兒後點點頭道:「林主任分析得很有道理,大體上死亡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是個練家子的話,很可能是個職業殺手,但是死者只不過是五昭寺附近的一個小生意人,怎麼會惹上這種職業殺手呢?」

  被稱為林主任的女子身起,冷冷道:「那是你們的事情,具體的屍檢報告我會讓人盡快送過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現場。

  待那林主任離開了案發現場,一旁的年輕警察才道:「郝隊,也就你這麼好的脾氣能這麼哄著這尊菩薩了,換成其他人,早就炸毛了!」

  郝大隊長笑著擺擺手:「人家林主任是從浙北西湖市主動申請來支邊的,雖然情商不怎麼樣,但專業技能絕對是一流,你們也別總戴有色眼鏡看人家,前幾次案子能那麼快就破了,你們不都得感謝人家林主任嘛!」

  年輕警察們相視苦笑,那尊活菩薩,還是讓郝大隊這個老大人供著吧,自個兒要是跟她多說上幾句話,怕是都要被氣得吐血了。

  「你們幾個,查一查外面的治安監控,上個月剛裝的,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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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3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兇殺案

  兇殺案,對於這個邊境的小城來說,算是一件不得了的大案了,讓郝雲峰更頭疼的是,這邊還沒弄出個名堂出來,小商品市場派出所那邊又移交過來一樁棘手無比的案子——四名毒販被人折了手腳扔在巷子裡。

  這案子讓孟芒縣公安局刑偵大隊長郝雲峰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作為一個邊境城市的刑警,跟這些毒販也不是頭一天周旋了,毒販的凶殘與狠毒,他也早就已經見識過了,那些犧牲在一些的戰友同事無數用鮮血和生命驗證了這一點。對於毒販,他是沒有任何同情心的,但出於職業道德,他還是第一時間帶著人趕到了孟芒縣人民醫院,看到打了止痛針仍舊在睡夢中顫抖抽搐的陳四,這位在邊境小城工作了大半生的老刑警雙目噌地變得嗜血般通紅,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在去年的某個雨夜,開槍打死了自己的好友王益川後逃之夭夭,沒想到這個兇手今天會以這樣的形式落在自己的手裡。

  「醫生,他們怎麼樣了?」郝雲峰還是克制住了衝上去衝他腦袋開槍的衝動,讓人將主治醫生叫了過來問道,「我有些重要的問題要問問他們!」

  醫生皺著眉搖頭道:「剛剛給他們打了止痛針,你看到了,效果很一般。你們啊,這手下得也太重了,雖然是毒販,但也是人啊,胳膊、腿擰斷了還能接上去,可是這麼生生在關節處打成粉碎性骨折,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啊!好在,現在要保住他們的命,恐怕只有一條方案,那就是截肢!」

  「截肢?」郝雲峰下意識地看向床上的陳四,發現緊閉的雙眼微微動了動,眉頭也蹙了起來,他心中一陣冷笑,故意問身邊的醫生,「截肢是什麼意思?是要把胳膊、腿全部都截掉嗎?」

  那醫生歎了口氣道:「我們剛剛也在會診商量,以我們縣級小醫院的水準,截了肢,也不定能保住他們的性命,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他們的運氣和造化。當然,就算是送到市醫院甚至是省醫院,這胳膊、腿鐵定是保不住了,剛剛CT我們都看過了,所有的關節處全部粉碎了,根本沒有接上去的可能。我說警察同志,你們究竟是把這些毒販怎麼著了?我可告訴你們,我是醫生,在我眼裡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之分,如果是你們造成的結果,可別怪我們上報給上級部門!」

  郝雲峰被那執拗的醫生說得笑出聲來,被醫生瞪了一眼,連忙止住笑,解釋道:「我們也是接到通知才來看看的,我我現在也很想知道,他們這四個混蛋玩意兒是被哪位英雄……哦不,是被哪個兇手打成這樣的,他們不醒過來,我們也沒法詢問,問不到關鍵性的答案,這案子就沒法兒去破啊!」

  那醫生狐疑地打量著郝雲峰,似乎是在辨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一邊的小護士湊上來道:「王醫生,剛剛的確是派出所的人送來的,而且我也聽我表姐說了,她就在小商品市場附近擺攤,還去看了熱鬧呢!」

  郝雲峰又轉頭看了一眼那陳四,卻發現人似乎又暈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要截肢的消息給嚇得再次昏了過去。

  跟醫生交流完,郝雲鋒有些失望,走到醫院雨廊下抽出一根煙點上,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面色有些難看。剛剛五昭寺旁的案發現場一幕一幕從他腦中閃過,他依舊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做遊客拍照生意的小商販,怎麼會惹上一個擅長使刀的職業殺手呢?除非,死者劉小春生前曾經知曉或者參與過什麼秘密的事情。孟芒這種邊境小城市,能算得上秘密又能讓人忍不住殺人滅口的,自然只能跟一樣事情有關聯——毒品。那麼,如果劉小春的死,是因為他參與或知曉了某個涉及毒品的秘密,那麼他的死,跟今天在小巷深處對陳四等人下手的這些人,會不會有直接的關聯呢?在郝雲峰的潛意識裡,總覺得陳四被打成這樣,鐵定不是一個人下的手,這些惡徒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其中還有練家子,要把陳四這幾個人揍成這副樣子,沒七、八個實力相當的恐怕還真弄不出眼下的局面。

  「郝隊,監控查到了!」手下的刑警氣喘吁吁地從醫院裡跑出來,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衝他揮手。

  「走!」郝雲峰二話不說話,就直奔橫在門口的桑塔納警車。

  里程已經接近二十萬公里的破桑塔納抖動著衝向孟芒市公安局,進了辦公室,就看到幾個人圍在一台同樣老掉牙的台式電腦跟前,郝雲峰拔開幾名手下:「讓我看看。」

  其中一名手下指著電腦屏幕道:「郝隊,那天傍晚有幾拔人上去過,不過從後面去而復返來看,第一個上去的個子很高、塊頭很大的年輕男子跟後面來的一個老外和一個青年應該是一路的,但在這夥人去而復返中間,曾經上去過一個女的,不過看不清臉,她全程都背對著監控。我們猜想,兇手會不會是那三名男子,至於這個女的上去幹嘛了,我們還是要問問那邊的商戶。」

  郝雲峰皺著眉,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在看到那身材高大的青年時,年輕的刑警們誰都沒看到這位五十來歲的頂頭上司的嘴皮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待到年輕警察們的「分析推理」結束,他才搖頭道:「不可能是他們三個,兇手是那個女的,快,派人去問問,這個女人打扮得這麼時尚,定然是很比較顯眼的,問問旁邊的商戶,這個女的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待去五昭寺的人走了,一旁的年輕刑警好奇地問道:「郝隊,你怎麼就一口認定,那三個男子沒有嫌疑的?」

  郝雲峰笑了笑道:「忙你的去,說了你也不懂!」

  腦門子挨了大隊長輕輕一巴掌的年輕刑警撓著腦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郝雲峰帶拷貝了視頻來到市局一把手苗燾的辦公室:「領導,有件重要事情向您匯報!」

  苗燾跟郝雲峰是老朋友,也不擺架子,剛想笑著開玩笑,卻見郝雲峰臉色不

  大對勁,奇道:「出什麼事了?一個兇殺案就把你給難住了?不可能啊!」

  郝雲峰搖了搖,將今天發生的兩個案子描述了一遍,而後將U盤插進苗局長的電腦,打開視頻:「這是剛剛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的。」

  苗燾一開始沒看出什麼門道,直到看到某個鏡中的某個人物時,驚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他怎麼來了?軍方那邊發來協助通報嗎?」

  郝雲峰搖了搖頭:「我問過了,沒有。」

  五十開外的苗局長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老花鏡,仔細地盯著屏幕道:「老郝,是我眼睛花了嗎?」

  郝雲峰苦笑道:「局長,總不至於我倆眼睛都花吧?」

  苗局長想了想道:「既然他都出現了,應該是軍方那邊在跟進一個大案子。嗯……兇殺案跟他有關係嗎?」

  郝雲峰點了點頭:「視頻裡就看得出,他們曾兩次出現在兇案現場。不過憑直覺,我認為兇手應該是後面的那個女的。但是今天發生在小商品市場的那起傷人案,陳四為首的四名毒販被人打折了雙臂雙腿,醫院的醫生說只能截肢才可以保命,我猜測,這件事是不是他們下的手。」

  苗局長低著頭,背著手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踱了幾圈,郝雲峰也知道茲事體大,也不催他,因為他向來知道,自己的這位老朋友比自己聰明多了,否則也不會人家是局長自己還是個大隊長。

  「這樣吧,我給部隊的老朋友去個電話,探探口風。另外,你們案子接著查,重點放在那個你認為是兇手的女性身上。至於他,但願咱們別給人家整出什麼麻煩來。」

  「是!」

  苗局長也沒有避諱郝雲峰,當著他的面就拔了部隊一位老朋友的手機,聊了幾句便將話題扯到了某支有南方利劍之稱的特殊部隊上,站一起的郝雲峰只看到苗燾臉色噌地一變,而後聲調猛然間提高:「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哦,知道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可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尖刀……」

  放下電話,苗燾的面色有些沉重道:「跟部隊確認過了,軒轅小隊……已經解散 ,那個人已經正式從部隊轉業了。」

  「啊?」郝雲峰兩眼瞪得渾圓,「開什麼國際玩笑?那可是軒轅?他們的作戰能力,你我都有目共睹的。」

  苗燾搖了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那個老朋友也語焉不詳,估計瞭解得也不算多,但部隊有部隊的考慮,只是轉業了……這就有些麻煩了!老郝,你看,我要不要把他請回來問問?」

  郝雲峰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兼局長大人:「老苗,他這種大人物,是你我能請得動的?」

  苗燾也苦笑起來,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發生的某些事情,苦笑搖頭:「那……你說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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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4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猜努

  此時,被苗燾和郝雲峰視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某位,正捂著腦袋嘿嘿傻笑,為了讓三兒更省力,他甚至蹲下身子,好讓那敲腦門子的動作沒那麼費力。那敲腦袋的手,自然還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從小到大都是這般,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我知道你一挑四沒問題,可萬一這幫殺材上來就開槍,你怎麼辦?你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辦?你要是出了事,我跟徽猷頂多到你墳上哭兩嗓子,逢年過節給你燒點紙錢,可苦草嫂子呢?你準備讓她年紀輕輕就守活寡?」

  嘮叨自然是要嘮叨的,因為這樣才是暖心窩子的自家人。蹲在地上的大傻個嘿嘿憨笑,也不反駁,倒似是很享受這樣溫情的絮絮叨叨。好在李雲道如今也不是之前那在山裡沒見過世面的,鬼門關前他自己也走過好多遭了,最後乾脆也跟那大傻個一樣,蹲在沿街的雨廊下,抬頭看著那藍天喃喃道:「天狼已經出事了,我不希望其他任何一個人再出事情。這大過年的,別盡給我添堵。」

  弓角嘿嘿笑著道:「我跟邊防那邊說好了,今晚動身。」

  李雲道嗯了一聲,轉頭問道:「那幾個傢伙,是直接幹掉了還是……」

  弓角搖頭道:「沒,留了一命,但這輩子,他們再也幹不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兄弟二人蹲在街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的時候,距離孟芒不足五十公里的緬國境內的原始森林,一輛摩托車轟鳴著衝進密林,驚起無數原本相安無事的鳥獸。再往前開了不到兩百米,摩托車衝入一片豁然開朗的空闊地帶,原本應該是一片密林的地方憑空建起了一座營寨,寨子外圍均是膚色黝黑手持槍械的緬國人。

  「開門開門!」騎摩托的人用緬國語向營寨門口的人呼喊著,門後持槍警戒的人也看出是自己人,連忙打開營門,剛剛張開恰好能讓摩托車通過的縫隙,那速度飛快的摩托便呼嘯著衝入營寨,那人在一座毫不起眼的木結構建築前停下,也來不及熄火扔下摩托車,便三兩步奔進門內:「不好了大哥,出事了!」

  一名身材瘦小的緬國男人正將一個身材窈窕但面容卻算不得姣好的女人壓在身下,見這人突然衝進來,下意識地就抄起枕頭下的手槍,指著來人。

  「猜努老大,不好了,陳四那幾個傢伙被落進警察手裡了!」

  那人拍了拍身下的女人,示意她先出去,而後才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慢悠悠道:「落進警察手裡?那就給西昂圖打個電話,讓他把人給我領出來。每個月打他的那些錢,不就是用來給兄弟們買平安的嘛!」

  來報信的兄弟抓耳撓腮道:「不是吳帕市的警察,是孟芒縣的公安!而且大哥,我讓人打聽了一下,陳四他們兄弟四個,好像都被人打折手腳,據說孟芒那邊醫院的醫生說,就算救回來,以後也是殘廢了。」

  猜努面露陰狠:「打折了?誰幹的?」

  報信那人道:「那邊的兄弟說,他們這兩天盯上了一夥人,陳四他們被安排去盯著其中一個,估計應該是被發現了,所

  以……」

  猜努噌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皺著眉在木屋裡來著踱著步子:「陳四身手不錯,他下面還有個從小就練武的兄弟,被人打折手腳落下殘廢,看來他跟蹤的這個人很厲害!」

  報信的人道:「老大,孟芒那邊的兄弟說,那夥人在找之前跟蹤西圖昂的那個華夏人,所以料定他們是一夥的,半夜準備突襲把人抓回來,卻撲了個空,到第二天,那夥人裡其中的一個在界碑廣場附近現了身,被陳四他們盯上了,之後就出事了。」

  猜努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華夏果然是個臥虎藏龍的國家!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進入警戒,外面的哨崗,再往外挪兩公里,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全員撤離!」

  「是!可是老大,陳四他們……」

  猜努冷笑:「四個沒用的華夏人,本來跟我們就是合作關係,既然他們下半輩子都要殘廢了,我們也不要擋著人家享清福了!」

  「老大,孟芒那邊的兄弟擔心他們落進警方的手裡,加上現在這個狀態,為求自保,會不會亂說話,畢竟他們還是參與了我們這邊不少事情的,包括西昂圖警長,他們也是見過的。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們把不住嘴,那我們這幾年辛辛苦苦打通的運輸線就要中斷了……」

  猜努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既然都有這樣的擔心了,還要我教你們怎麼做?」

  報信那人明顯愣了一下,而後連忙道:「好的,馬上通知孟芒那邊的兄弟處理。」說著,他轉身便要走,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轉身道,「老大,還有個事情,我們放在五昭寺附近的一顆釘子死了。」

  「哦?是什麼人?」

  「一個開照相館的,其實也是個賣情報的,我們讓他在五昭寺附近幫忙盯著,但今天早上就被人發現死在了店舖裡,現場被孟芒的刑警接手了,我們還打聽不到具體的情況,不過我們已經安插在公安內部的人去打聽了。」

  「一個小角色而已,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就別浪費人力物力了。最近的這批貨很重要,中轉到東歐可以賣出百倍的價格,你們一定要盯牢了,千萬不能出一點點差池!」猜努對五昭寺附近死了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並不關心,他如今最關心的是要在最快的時間裡,按照合同的約定便這一批貨運到東歐,他才不管下家是東歐黑手黨還是恐怖分子,只要是拿著錢來買貨的,他一律一視同仁。

  孟芒市人民醫院,兩名苦著臉的年輕警察坐在病房門口,聽著病房裡此起彼伏的慘痛嚎叫,兩張年輕的面孔都要揪成兩朵菊花了。

  其中一人實在受不了,拉住護士問道:「美女,能不能給裡面幾個打一針,這聲兒跟殺豬似的,太恐怖了!」

  護士也很為難:「早上已經打了兩針了,除非現在就做截肢手術,但好像要等你們的領導同意才行。」

  「哎,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去?我上個廁所,方子你看著點!」那年輕警察揉了揉肚子,邊走邊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吃錯

  東西了?」

  這位前腳才走,那原本坐著的警察也開始揉肚子了:「哎喲,完了……」他焦急地看著剛剛同事離開的方向,渾身如同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般,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起身道,「護士護士,能幫我看一會兒嗎,我倆剛剛好像吃錯東西了……」

  護士笑了起來:「去吧!我幫你看著!」

  「謝謝謝謝!」警察弓著身子連連敬禮,「我很快就回來,很快……」說著,連忙狂奔向洗手間,動作狼狽至極。

  年輕的護士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正準備拿出手機給男朋友發微信,卻見護士長飛快地從護士站那邊飛奔過來:「菲菲,快,46床病危,快去幫忙!」

  小護士一著急,瞬間便將代班看門的事兒拋到了腦後,慌慌張張地跟上了護士長的步伐。

  此時,醫院的洗手間裡飄出陣陣異味,兩名警察在裡頭唉聲歎氣,頭一個跑進來的聽到同事的聲音,急道:「方子,你跑出來了,誰在看著門?」

  方警官道:「我也拉肚子,我請護士幫我看一會兒,應該沒事兒的,裡頭那四個傢伙斷手斷腳,想跑也跑不掉啊!」

  「也對啊!誒,你說我們吃啥了?」

  「一定是剛剛的外賣……」

  「嗯,估計是雞腿……哎喲……」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小護士菲菲看著被及時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46床病人,長長地鬆了口氣。

  護士長一邊調著點滴一邊問道:「菲菲,你剛剛坐那兒幹嘛呢?那倆兒警察呢?」

  菲菲這才猛地一拍腦袋:「完了完了!」小護士連忙往外跑,「我答應幫他們看著門的!」

  護士長苦笑搖頭:「這冒冒失失的丫頭,太毛躁了!」

  菲菲氣喘吁吁地跑回病房門口,剛剛坐下不久,兩名臉色蒼白的警察已捂著肚子走了回來。

  「你們怎麼了?」菲菲問道。

  「大概是吃錯東西了!」方子愁眉苦臉道,「謝謝你啊,護士!」

  「拉肚子啊?沒事,護士長那兒有藥,我去給你們拿!」

  「那成,謝謝啊!」

  兩人一邊一張椅子,又坐了下來,肚子裡翻江倒海,苦不堪言,這才坐下不到一分鐘,方子又站了起來:「不行,我還要去一趟……」

  「哎你等等,我也要去……」

  「那這門……」

  「沒事,反正也跑不了!」

  「快快快,不行了,要出來了……」

  兩人又彎腰捂著肚子跑進了洗手間,護士菲菲拿著藥走回來時,奇怪地四下張望:「咦,人呢?又上洗手間了?」

  她無聊地坐在椅子上,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的,過了片刻,她回頭看了看病房:「奇怪,剛剛不是叫喚得挺厲害嘛,怎麼這會兒半點聲響都沒了?」

  她推開門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後腿兩步,匡啷一聲,正好撞了身後的同事推來的分發藥物的小推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5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視頻裡的人

  「什麼?死了?」今天是除夕,郝雲峰答應了家人早些回家吃團圓飯,可是這一通電話,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急匆匆地開著那輛破舊的桑塔納到了醫院,看到四具眉心中槍的屍體時,好脾氣的刑偵大隊長也忍不住一腳踹在病房的牆上,罵了聲「操」,轉身便問早早趕來的部下:「不是安排了人看著的嗎?人呢?」

  身邊的下屬道:「郝隊,也不能怪方子他們,他們被人下了瀉藥,倆兒人都拉肚子拉得快脫水了,這會兒正在護士辦公室裡頭輸液。」

  郝雲峰聞言,深吸了口氣道:「調醫院的監控,另外通知隊裡所有人,取消休假,晚上七點半……」他頓了頓,歎息 一聲,「八點半吧,所有人到隊裡開會!」

  吩咐完,抬頭便看到法醫來了,他沖那位一直冷著面孔的林主任點了點頭:「交給你了,我去看看被下了瀉藥的兩個小傢伙!」

  「等一下。」

  他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身後林主任的聲音,有些疑惑,回頭卻果然看到那向來獨來獨往的冰霜美女跟著自己的步伐走到醫院的走廊上道:「苗局把監控給我看了,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郝雲峰吃驚地看著她,從共事以來,印象中這應該是這位林主任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以往辦案的時候,她始終都冷著一張臉,彷彿這世上所有人都欠她一百萬一般。

  「什麼事?」

  「監控視頻裡,有一個人是我認識的。」她的語調很平緩,彷彿只是不帶任何感情地陳述某個事實,但她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他原本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的。」她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事情她自己也沒有想通。

  郝雲峰喜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人殺害劉小春的嫌疑最大?」說著,他打開手機,剛剛他讓手下將視頻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上,此時打開視頻,指著屏幕道,「是哪個?」

  林主任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說他出現在孟芒有些不太符合邏輯,並沒有說他有最大的嫌疑,而且如果說是兇殺案的話,那麼他的嫌疑應該是最小的。當然,如果人真是他殺的,那麼說明這個劉小春的確該死!」

  郝雲峰詫異地看著這位年紀不大但專業技能絕對一流的林主任,最終還是遏制住了心中的狐疑,問道:「是哪個?」

  林桃子指著屏幕:「他叫李雲道,曾經跟你是同行,我在浙北西湖市工作的時候,他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之後他就調到了江北省省會江州擔任公安廳副廳長、公安局長……」

  「等等,林主任,你是說,這個人是李雲道李廳長?」郝雲峰有些吃驚,公安體系尤其是刑偵體系裡,對李雲道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在全國公安系統裡面,這樣的榜樣也是極為少見的。郝雲峰是刑偵線上的老人了,自然對這個名字不會陌生,此時仔細辨認著監控上的面孔,才終於將這張面孔與內部某些培訓資料上的照片重合了起來。郝雲峰一拍腦袋,奇道,「

  不對啊,人家現在是鹿城市的一把手……」

  林桃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這就是我所說的不符合邏輯的地方。」

  郝雲峰倒抽了口涼氣:「會不會認錯人?」

  林桃子搖頭:「我跟他接觸過很多次,嗯,如果你覺得我們會認錯,你大可以請毛廳長看一看。」

  郝雲峰愣了一下:「你是說省廳的毛廳長?」

  林桃子嗯了一聲:「我來雲海,就是你們毛廳請來的。他跟李雲道私交甚密,兩人之前一起在香港執行過任務,所以就算我們會認錯人,他也不會認錯。」

  郝雲峰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今天這個除夕該是他這輩子過得最糟心的了,但他一個縣級城市的小小刑偵大隊長,怎麼敢讓省廳的毛廳去辨認視頻裡的人究竟是誰?

  「我跟苗局長說了,他跟毛廳有些私人交情,你就不用發愁了。」林桃子似乎看出了郝雲峰的為難,最後還是補充道,「我要說的就這些。」說完,招呼也不打,便轉身又進了病房去對付那些屍體了。

  郝雲峰去護士長辦公室看望了兩個被下了瀉藥的警察,剛走出護士長辦公室,就接到了局長苗燾的電話:「雲峰,你得抓緊回來一趟,省廳的毛廳長兩個小時後會過來。」

  郝雲峰頓時覺得眼皮子亂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剛剛林桃子進去的那間病房——看來她說是真的,當真是傳說中的那位警界精英。這下子,他覺得腦子更亂了,一個軍中定海神針就已經讓他和苗燾覺得這事兒相當棘手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實打實扛著廳級頭銜的警界精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聲不響地跑到孟芒這個邊境小城來做什麼呢?

  郝雲峰看了看腕上那塊有了些年頭的上海牌機械手錶,很多年前的國產貨,是曾經最要好的兄弟兼戰友送給自己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塊國貨表依舊走得很準,但自己卻與當年的兄弟早就陰陽相隔了。

  下午五點多了,天色漸暗,外面已經陸續響起了鞭炮聲,家家戶戶都沉浸在喜迎春節的節日氣氛裡,又有幾個人知道,包括他在內的警察們,還在為了保衛人民群眾的財產生命安全而奔波著?

  走出醫院的時候,他抽出一根煙點上,又掏出國貨安卓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有重要任務不要等自己吃飯,年紀剛過五十的老伴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在電話裡也沒多問,只說準備安全,晚上給你留餃子。他們一家都是從北方搬到這邊境城市來的,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北方人過年吃餃子的習慣依舊保留著。

  中間又去了趟五昭寺案發現場,回到局裡時已經過了七點,郝雲峰靠在辦公桌旁的躺椅上瞇了幾分鐘,就有下面人來匯報:「郝隊,苗局來了!」

  郝雲峰連忙起身,果然見苗燾帶著一個個頭不高但身材壯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雖然這人沒穿制服,但郝雲峰還是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這人正是多次在邊境參與緝毒的毛

  浪毛廳長。

  進了郝雲峰小隔間,苗燾關上門介紹道:「毛廳,這是我們刑偵大隊的大隊長郝雲峰,這次的案子就是他帶人在負責的。」

  郝雲峰連忙主動敬禮,毛浪擺擺手道:「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來的,不用敬禮。郝雲峰我知道,92年的時候單槍匹馬幹掉兩名武裝毒販,98年那年帶著一個見習刑警,抓住一名身負六樁命案的a級通緝犯,這幾年也帶著團隊立了不少功啊!」

  郝雲峰沒想到毛浪一個省廳領導會對自己瞭解得這麼清楚,一時間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之前在邊境臥底緝毒,其實跟你們都打過交道的。」毛浪道,「那會兒臥底的時候還真有些害怕,萬一哪天落在你郝雲峰手裡,二話不說就被當成毒販打死了,那就太冤枉了!」

  苗燾和郝雲峰也笑了起來,屋子裡因為級別相差太大帶來的侷促終於消彌了大半,而後苗燾適時道:「老郝,毛廳這次來,是衝著今天那條視頻裡的一個人來的!」

  郝雲峰道:「剛剛在醫院碰到林主任,她跟我說了,視頻裡的其中一人,是鹿城市現任一把手,也是之前我們公安系統裡的模範標兵李雲道同志。」、

  毛浪點了點頭,沉聲道:「李雲道的事跡,我相信你們都聽說過,之前部裡也組織大家前後都學習過,我在廳裡的多次講話裡也談到過。事實上,我跟雲道是青干班同學,又曾一起在香港執行任務,是過命的兄弟,所以剛剛看完你們苗局發來的視頻,恰好我就在附近的阿里蒙調研,所以就直接殺過來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郝雲峰搖了搖頭道:「毛廳長,案子是昨兒晚上發生的,到現在差不多正好二十四小時。而且,除了李雲道同志外,我不知道苗局有沒有跟您說,視頻上還有一個對於軍方來說很重要的人物。」

  毛浪道:「我知道,你們說是的李弓角,他是李雲道大哥!」

  苗燾和郝雲峰吃了一驚,苗燾道:「他們倆是親兄弟?」

  毛浪道:「據說沒有血緣關係,他們是哥仨,從小被一個喇嘛在山上撫養長大的,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感情卻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的親生兄弟都要好。」

  郝雲峰此時微微鬆了口氣道:「如果是這樣,他們殺害劉小春的嫌疑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毛浪輕笑道:「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能力,真要想弄死一個小販,還需要自己動手?」說著,他的面色又凝重了起來,「我現在其實關心的是,他們兄弟倆為什麼會來孟芒,現在人又在哪兒!」毛浪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心,李雲道來雲海,卻沒有通知自己這個東道主,很顯然他們一定是在解決什麼棘手的問題而且擔心這個問題會連累到自己,否則不會連招呼也不打。

  我們的林桃子法醫又出現了,你們還記得她曾經在哪兒出現過嗎?嗯,最近很忙,暫時只能一天一更了,所以看完的羽少公眾號「仲星羽」上看看番外解饞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6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兄弟呢

  黑夜籠罩著邊城的大地,除夕對於生活在這座邊關小城的人們來說是喜慶的日子,鞭炮聲混雜著硫磺和菜香味飄蕩在小城的上空。隨著時間的推進,孟芒小城又安靜了下來,直到午夜十二點,守歲的鞭炮聲響起,寧靜的小城彷彿被人添了把火般再度沸騰起來。

  轟轟轟的煙花衝入夜空,在空中炸出一朵斑斕絢爛的花朵,站在陽台上微微佝僂著身子的青年男子仰頭看著那些在夜空裡綻放的光芒,笑著對身旁的高大男子道:「剛下山到姑蘇城的時候,過年便抱著十力在金雞湖邊看煙花。後來pm2.5鬧得沸沸揚揚,大城市相繼都開始實施禁燃禁放政策,像這樣的煙花已經許久都不曾見過了。若是十力在,他定然是很喜歡的。」

  煙花倒影在那對充滿溫情的眸子裡,聽到熟悉的名字,憨笑的面孔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掛念。

  「夏天的時候,十力便跟夭夭一起進了大雪山,時間過得可真快,這都快半年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李雲道微微歎息一聲,「說不擔心是假的,可是擔心也幫不上他們的忙,只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李弓角望著那一個接一個在空中綻放出生命力的璀璨之物,憨憨說道:「三兒你放心,十力會保護好桃夭的!」

  李雲道搖了搖頭:「一個屁大的孩子,還記得在襁褓裡被我抱著喝豹奶的,轉身就快要跟我一般高了,若不是大師父傅的緣故,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他去那深山老林裡當個什麼勞什子的噶舉派教宗了。」

  李弓角嘿嘿笑了笑:「大師父說,這是命。」

  李雲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宿命論,要真信命,我們哥仨就待在山上不下來了!」

  李弓角撓頭小聲道:「這也是命!」說著,就下意識地抱住腦袋,依打小的相處方式,這樣的反駁總是會換來腦門子上的幾記暴栗的。

  李雲道卻站著沒動,有些茫然地看向黑色的夜空:「哥,你說我們這輩子到底是為什麼活著?」

  憨憨的大塊頭出奇地沒有再傻笑,相反面色凝重地看向同樣的方向:「別人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生命的意義,就是那件事情的真相。」

  李雲道的目光落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你說,咱哥仨長得相差那麼大,怎麼小時候就一口咬定咱們是親兄弟呢?我有時候特意靜下心來回憶,大師父從頭到尾也從來都沒有說過咱們是親兄弟,倒是臨下山的時候才告訴我,我以為你倆都不知道,弄到最後,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李弓角看著他,認真道:「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我們都是兄弟啊!」

  李雲道重重點頭:「一世人,三兄弟啊!」

  李弓角憨笑道:「還有十力。」

  李雲道撇嘴道:「十力跟兒子有什麼區別?」

  李弓角撓頭道:「好像也是啊!」

  從小端屎把尿,怕是李雲道

  自己的兒子鳳駒和女兒點點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優待。

  「對了,徽猷是不是碰到麻煩了?」李弓角小聲問道。

  「麻煩倒談不上,可能有些苦惱吧,畢竟這個世上有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偏偏還是聖教的紅衣大主教之一,夠二哥頭疼一陣子了。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當年大師父收養你、我都以解釋得通,畢竟他跟京城的高層還是有些往來的,可二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李弓角搖了搖頭,目光飄向遙遠的西方。

  歷史,有些是用來銘記的,有些是可以追根溯源的,有些便只能隨風飄散。

  隨風飄散的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還有西伯利亞雪地裡的戾氣。

  已經記不清這是西伯利亞今年的第幾場暴雪了,大雪封了路,封了西西伯利亞平原,也封了東西伯利亞山地。

  茫茫的雪原裡,一片皚皚白雪,原本是看不到任何活著的生物的,雪地裡的某處地方動了動,而後覆在上面的雪層紛紛滑落,冰天雪地裡站起來一個人。

  一個容貌比女子還要嬌媚動人的男子。

  但他的的確確是個男人,無論是在冰冷的空氣裡依舊袒露著的胸膛還是渾身上下勻稱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都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他輕輕咳了兩聲,震落了一旁雪松上的幾瓣白雪。

  隨著他的輕咳,那雪地裡又有一處地方動了動,又有一人從雪地裡站了起來,同樣是赤著上身只穿著一條平角短褲,同樣是一張美得讓天下女人都黯然的面孔,跟剛剛那張臉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看起來少了一份沉穩,多了幾絲邪魅。

  「我說,現在你該認輸了!」掛著邪笑的青年用流利的中文說道。

  當先從雪地裡站起來的那青年也不理他,只皺眉看向南方的天空,喃喃自語道:「算起來,今天應該是除夕了,本來想趕去跟你們吃個團圓飯,看來又要被這個臭無賴給耽擱了。」

  「我說,單憑你剛剛說的『臭無賴』這三個字,我就有足夠的理由當場淨化你這個異端!」他依舊笑著,關於淨化這個詞,從第一次見面到此刻,他已經說了無數次了,但似乎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哪怕次次以命相搏,他始終也都奈何不了對方,當然,對方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一個死循環,到死也改變不了。

  「咦,你剛剛說什麼?」這個被聖教米諾斯大人賜名阿佛洛狄德的青年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剛剛說,今天是除夕?你們華夏人的聖誕?」

  李徽猷出奇地沒有出言相懟,只是微微點了點,而後才道:「沒空跟你在這兒耗時間了,我要回去一趟。」

  阿佛洛狄德微微蹙眉:「感覺你一個國家公務員比我這個大主教還要忙啊!」

  李徽猷看了他一眼道:「是私事!」

  阿佛洛狄德笑了起來

  在這茫茫的雪原裡,他的笑容就如同給死寂的寒冬帶來了生命的期望一般:「你那個一無是處的三弟又給你惹什麼麻煩了?」

  李徽猷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三兒的事從來就是我和弓角的事,你這樣的木頭,是理解不了的。」他撣了撣身上的雪,從附近的雪松上取了衣物,只扔下兩個字,「走了!」

  阿佛洛狄德笑了起來:「還真是沒有禮貌呢,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恰好碰上了,這會兒你早就死在那些斯拉夫人的手裡了。」

  李徽猷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的那些笨蛋手下,我早就幹掉那個恐怖份子的頭目索爾斯基了。真倒霉,每次碰到你都沒有好事!」

  阿佛洛狄德也不生氣,笑著道:「影子們的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這也不能怪我啊,教中訓練他們的那些傢伙,也一個比一個弱。不過話說回來,索爾斯基那個傢伙暫時還不能死,他剛剛向教宗大人宣誓了效忠,你若是現在就把他殺死了,那不是在打老頭子的臉嗎?老頭子心眼相來都很小的,要真盯上你了,可不是我這般小打小鬧。」

  李徽猷往前走著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阿佛洛狄德道:「你那麼怕他,幹嘛不把他幹掉?」

  阿佛洛狄德那雙漂亮的單鳳眸子突然瞪得老大,似乎被他這個異想天開的建議弄得有些瞠目結舌:「你以為教宗是什麼?說幹掉就幹掉?我發現你越來越膽大包天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了你嗎?你這個可惡的異教徒!」

  李徽猷很嫌棄地撇撇嘴,似乎對他的這幅很神棍的表態很是不屑:「這種鬼話,你就騙騙外面那些可憐蟲吧,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昨兒夜裡喝了兩瓶伏特加就要去跟你們的教宗大人決鬥。」

  阿佛洛狄德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一定是聽錯了,我肯定說的是切磋。」

  李徽猷歎氣搖頭:「你自個兒接著在這兒無恥下去吧,我要先走了。」

  「喂,用你們華夏人的話來說,這大過年的,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西伯利亞大雪城裡?」阿佛洛狄德衝著他的背影喊道。

  「滾,讓你那些埋伏在雪裡的手下都出來暖和暖和吧,再凍下去,真的要死人了!」李徽猷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算是拜別這個長著一張同樣面孔的混賬傢伙。

  「嘿,嘿嘿!」阿佛洛狄德站在那兒笑了起來,目送那背影緩緩消失在雪原的深處,而後才長長歎息一聲道,「都出來了吧!」

  話剛落音,周邊的雪地裡瞬間站起六名身著白衣的男子,看裝束便是聖教當中實力不促的白衣主教。

  「別問我為什麼,沒什麼為什麼,就是還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阿佛洛狄德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乾耗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是時候回去見見老傢伙了,否則又要派人來問我,為什麼今年又不回去請安!」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7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天大地大拳頭最大

  美國紐約,冬今時啟用後便比華夏這邊晚了足足十三個小時。正午時分,唐人街上人頭攢動,鑼鼓聲伴隨著舞獅隊,緩緩在人流中向前挪動。

  「這紐約遍地都是華人啊,若不是還能看到一眼金髮碧眼的傢伙,我以為回到華夏了呢!」華人老嫗感慨道。

  老嫗懷中玉雕粉琢般的女童摟著老嫗的頸項,將下巴擱在老嫗的肩膀上,奶聲奶氣道:「爸爸說過,無論到了哪個國家,只要到唐人街,跟回到自己的國家沒什麼兩樣。阿嬤,我想爸爸了,我們回華夏去找爸爸,好不好?」

  老嫗心疼地用面頰蹭了蹭女娃娃的粉嫩小臉:「點點乖,等爸爸忙完手頭的事情了,咱們就一起回華夏去,好不好?」

  懂事的孩子點了點小腦袋,但眼中滿是委屈,噘嘴看著被阿嬤牽在手中的兄長,小聲道:「哥哥,你想不想回去找爸爸?」

  那從娘胎中便帶了閉口禪出世的孩子笑了笑,掂起腳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後背以示安慰。兄妹二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心照不宣,兩個孩子如同初見時那般相視而笑。

  點頭抿嘴片刻,問老嫗道:「阿嬤,之前爸爸說好了讓我們回去陪他過年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說完,她便低頭看了哥哥鳳駒一眼,鳳駒微笑點頭。

  老嫗望著那人群中時隱時現的獅頭,歎息道:「無論是三師叔還是蔡小姐又或者是阮小姐,總是把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欠你們兩個孩子了,自然也就多了。現在你們不理解,其實阿嬤也不理解,阿嬤的境界沒有他們那麼高,在阿嬤看來,沒有什麼比陪著孩子一起成長更重要的事情了,但也許將來等你們倆都長大了,你們就能理解他們如今的苦衷了。」

  「阿嬤,等回到了華夏,讓天狼叔叔教我們功夫好不好?」點點捧著老嫗那張佈滿褶子的臉,笑嘻嘻地撒嬌道。

  老嫗心疼地跟小傢伙頂了頂額頭道:「教你們功夫這種事情,可不是阿嬤能做得了主的。這得三師叔點頭才行,否則之前先生想教你們的時候,阮小姐也不會出言相阻了!」

  兩個小傢伙再次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知道老嫗口中的「先生」是誰。

  點點「啪」地一下在阿嬤遍佈皺紋的臉上親了一下:"阿嬤,你也很厲害的!說厲害的時候,小傢伙下意識地仰了仰了下巴,彷彿有這位很厲害的阿嬤她也覺得相當驕傲。"

  老嫗笑了笑道:"跟先生比,我就差得太遠了!"

  小傢伙摟著阿嬤的脖子撒嬌道:"我不管我不管,阿嬤就是頂頂厲害的!"

  老嫗笑得很開心,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如同綻放的秋菊:"可不敢說頂頂厲害,你們爺爺的那位師傅,才敢說是這世上頂頂厲害!:

  被她牽在手裡的鳳駒忽然輕輕拉了拉,仰面看著老嫗。

  老嫗微微一笑道:"鳳駒是不是想問阿嬤,爺爺的師傅是誰?"

  鳳駒很高興的點點頭,除了妹妹點點外,最能理解自己的如今似乎就是這位從小就

  在身邊照顧自己和點點的阿嬤了。

  老嫗看向人群中時隱時現的獅頭,眼神中露出一絲嚮往,喃喃自語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點點歪著腦袋,笑嘻嘻問:「阿嬤,你說的這些是什麼?」

  老嫗一臉心馳神往:「這些都是這世上頂頂厲害的存在啊!」

  「有多厲害?比阿嬤和爺爺都厲害嗎?」點點睜大了漂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如同從從年畫裡走出來的孩子。

  「先生的師父有多厲害,這個問題當然要問先生了。」老嫗笑著捏了捏點點粉嘟嘟的臉蛋。

  「爺爺什麼時候會回來?」點點低頭問哥哥鳳駒。

  那與正在雲海邊境出生入死的某人越長越像的孩子微笑著舉起手,沖妹妹比較了一個三的手勢。

  點點撅嘴:「還要這麼久,爺爺跟爸爸一樣,都不陪哥哥和點點過年。」

  老嫗笑著親了親孩子的額頭:「點點最懂事了,對不對?先生和三師叔都在忙著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一定會好好陪點點還有鳳駛哥哥的。」

  點點有些無奈地看著那舞獅隊,低下頭思索了片刻才抬頭委屈道:「點點不要做懂事的孩子,點點想爸爸了!」

  老嫗將這個生下來便沒能享受到太多父愛的孩子摟住懷裡,安慰道:「點點乖,等爸爸忙完這陣子了,小蠻姑姑就帶你們回國!」

  點點微微鼓了鼓腮幫,算是勉強答應了,眼神飄向遠處,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突然冒出興奮的光澤,指著前方:「糖葫蘆!」

  老嫗微笑,正欲帶著兩個孩子去買糖葫蘆,突然,她眉頭微皺,腳步也停了下來。

  前方不遠處,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虎視眈眈。

  她轉向後方,後面同樣是穿著打扮如出一轍的兩人。

  「鳳駒,有壞人,你要跟緊阿嬤哦!」鄭鶯鶯囑咐著身邊的孩子。

  修閉口禪的孩子看了看前方,又掉頭看了看後面,微微歎息一聲。

  鄭鶯鶯正欲有所動作,被感到身邊的孩子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她低下頭,看著這個除了不會說話外其餘無論智商還是情商都無可挑剔的孩子。

  鳳駒輕輕搖頭,鄭鶯鶯會意,道:「為什麼?」

  鳳駒微笑看向前方,鄭鶯鶯的眼神也隨之飄了過,卻一個如同天女下凡般的少女道姑站在那兩個黑衣人的身後,少女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體格無比健碩的壯年男子,雖然一身道袍的道士打扮,但寬鬆的道袍都能被他健碩的肌肉撐得如同緊身衣一般,因而誰也不會覺得,他當真就只是個道士。

  穿著素色道衣的少女輕輕打了個響指,身後那健壯男子便上前將那兩個還沒來得及反抗的黑衣男子扔進了人群。後方兩人見勢不妙,正欲離去,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體格同樣強壯的日爾曼人。

  兩個孩子似乎早就習慣了自己的生活中時不時會出現這樣的危機,所以危機剛解除,便熱情地迎向那素衣少女道姑。

  「小蠻姑姑,媽媽回來了嗎?」點點很聰明,小蠻姑姑最近一直跟在媽媽身邊,既然姑姑回來了,媽媽也該回來了。

  「嗯!」張小蠻從鄭鶯鶯懷裡接過點點,又輕輕捏了一下鳳駒的鼻子,這個動作是之前李雲道總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所以她覺得現在用在那傢伙的兒子身上似乎也不錯。

  「阮小姐去公司了?」鄭鶯鶯笑著問道。

  「嗯,好像是回去坐鎮什麼收購。」最近天天跟著阮鈺,小蠻也才知道當一個女強人是如此的辛苦,之前年幼時看到阮家姐姐的羨慕嫉妒,此時多數還是化為了深深的佩服。她的目光落在雷奧的身上,微微皺眉看著他道:「你怎麼來了?你家主子呢?」

  雷奧對這個先生吩咐了千萬不可怠慢的少女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敬,微微欠了欠身才道:「先生正在米蘭處理些事情,不過會連夜飛來美國。」

  張小蠻哼了哼道:「他準備什麼時候跟李雲道相認?」

  雷奧苦著臉陪笑道:「這……這就要看先生的安排了,這種事情,先生該是自有安排的吧!」

  張小蠻瞥了雷奧一眼道:「今天讓刑天陪你過過招吧?」

  雷奧看了一眼那邊穿著道袍的憨厚男子,苦著臉道:「先生吩咐了,不讓我再跟刑天動手了,除非……」

  「哎喲,怕了?除非什麼?」

  「除非……」雷奧搓了搓手,「除非小仙姑您不吝教些山上的獨一法門給我……」雷奧是個驕傲的日耳曼人,肚子裡沒有那些花花腸子,這樣的話說出口後,他自己便都覺得有些臉紅。

  「哎喲,打我的主意了?」

  「先生……先生說,十力雖說是我家少主的兄弟,但實際上是少主一把屎一把尿地養大的,也算是半個兒子,所以您遲早是要我嫁到老王家來的……」

  「你……」

  張小蠻被他說得滿臉飛霞,小聲埋怨道:「都說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其實欺負人,胡說八道 !」『

  雷奧不敢接話,上回見面時是那帶著獅子的印度阿三前來偷襲,自己一個不留神,差點兒著了道,最後幸虧這位橫空出場,在半空捏了幾個他如何都看不懂的印又念了些他聽不明白的咒,反正最後那印度阿三的下場很慘,比那頭被美國警察當街擊斃的獅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小道姑抱著點點在前面走著,身材高大的雷奧便灰頭土臉地在後面跟著,直到走出頗遠,快到街口上車的時候,少女才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教你一些不算得本門禁制的東西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學了本門的本事,那就要遵循本門的規矩!」

  雷奧連忙道:「您放心……不知那規矩是……」

  小道姑看了一眼實誠無比的日爾曼大漢,輕笑道:「本門的最大的規矩就是……」

  雷奧連忙豎起耳朵,表情恭敬。

  「嗯,規矩就是,『天大地大,拳頭最大!』」

  看完的到我的公眾號「仲星羽」上看番外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7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一念之間

  過了午夜十二點,守歲的人也相繼進入了夢鄉,熱鬧了一陣子的孟芒小城又再次安靜了下來。淡淡的薄霧混著鞭炮的硫磺味,在小城的大街小巷子裡緩緩流動。

  這一夜,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夜。

  省公安廳的毛浪帶著苗燾和郝雲峰一起研究著這兩日發生在小城裡的案子,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規律以分析出李雲道和李弓角來到這座邊境小城的目的。

  「毛廳,您跟那位李書記私交莫逆,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聯絡看看?」苗局長忍了許久,終於還是開口建議道。

  脫了外套只穿著一件襯衣的毛浪袖管高高捲起,聞言苦笑搖頭:「接到你的電話後,我第一時間就打他的手機了。關機了!到了他這個級別,手機關機失聯其實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尤其是成了一地的一把手之後,省裡一旦有事情找不到你,那處理起來可就是可大可小的過失了。雲道做事情向來是有分寸的,既然他關了機跑到咱們孟芒來,自然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是不是又接了京城那邊的什麼危險任務,咱們別到時候幫了倒忙!」

  郝雲鋒詫異道:「幫倒記?不至於吧?」他是在一線直面犯罪份子的,自然清楚毛浪說的情況有極大的發生概庇,於是頓了頓,他又接著道,「我總感覺這事兒有些蹊蹺,而且目前我們還沒有能夠確認跟他們同行的那個外國人的身份。如果能聯繫上那位就好了,至少知道他們究竟在跟進什麼案子,這樣也不至於最後真的幫了倒忙。」「」

  「若是能聯繫上那咱們就不用這麼發愁了!」毛浪歎息一聲,話題微微一轉道,「老苗,有消息稱,這幾年孟芒這邊又成了吳帕那邊毒販走私毒品的要道之一了,你有什麼看法?」

  苗燾心中一個咯登,心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當下苦笑一聲:「廳長,孟芒這邊的禁毒形勢是越來越嚴峻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的運毒線應該已經形成了,這一點我要做檢討。」

  毛浪擺擺手道:「我不是來興事問罪的,但還是要想辦法、有策略才行!」不等苗燾開口辯解,毛浪便接著道,「我也是基層緝毒出身的,所以你的苦衷我很清楚。尤其是在孟芒這種少數民族的聚居地,我們警方的裝備相較沿海發達地區也要落後不少,一般緝毒人員的待遇雖然一提再提,但跟社會上其它一些風光的職業比起來,感受度的確相差了很多,用小米加步槍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再怎麼困難,這緝毒工作還是得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否則這些害人的東西一旦流到社會上,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人會因此深陷泥潭,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會因為毒品而支離破碎。你打上來的那份報告我認真的看過了,『水母』這種新型毒品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目前的尿檢技術,想查出來還是要費一番周折的,加上它的成癮性比之前從緬國流出去的都要大很多,一旦在內

  地鋪開銷售,往後全國的禁毒工作都會受到嚴峻的挑戰。」

  苗燾苦著臉一邊抽煙一邊道:「廳長,『水母』是純化學合成,而且從目前來看,它的生產一定是在緬國境地,內地是它的銷售市場,但也是水母的中轉站。最好的方式是聯合緬國那邊的警方一起行動,禁毒最好最有效的就是禁源頭,只要緬國那邊打掉源頭,咱們這兒的形勢就會鬆緩許多。相反,我們在這兒疲於奔命,但源頭掐不掉,我們今天打掉一支運毒隊,明天就會出現另外一支!」

  毛浪點頭,手中也夾著煙抽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道:「我跟國際刑警那邊溝通過,現在緬國國內的形勢很複雜,軍事政府在很多事情上不做為。」

  畢竟眼前一個是廳長,一個是局長,郝雲峰幾次想說話,最後都偃旗息鼓,直到毛浪親自點將:「郝隊長,你在業務一線,說說你的理解。」

  郝雲峰看了苗燾一眼,後者衝他微微點頭,他才接著道:「我感覺,『水母』的事情我們查了這麼久都沒有太多的線索,包括邊防那邊,他們其實也在查,畢竟這些貨應該都是悄悄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進來的。但是無論是我們還是邊防,都查不到任何結果,所以我初步懷疑,要麼是我們,要麼是邊防……」他頓了頓 ,深吸了口氣接著道,「有內鬼!」

  苗燾沒有說話,顯然郝雲峰的這個猜測是很早之前就跟他溝通過了,他抽著煙,看向毛廳長,只是讓兩位基層公安都很吃驚的是,毛浪面色如常,這樣一個公佈出去算以上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消息,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情緒波動。

  「唉!」毛浪微微歎息一聲,「我跟雲道一起在香港交流工作的時候,他就經常說這句話,『革命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這事件暫時不要外傳,我建議你們抽調精幹力量,秘密地進行一輪內部篩檢,邊防那邊,我也會跟他們打招呼的。既然現在有可能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就要好好自檢看看,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不過一定要秘密進行,如果不是我們公安這邊出了問題,又傳出了風聲,會影響同志們的工作積極性的。」

  苗燾點頭應道:「嗯,我明天就來抽調人手!」

  毛浪搖頭:「動靜太大了,還是等春節長假過了吧,這件事情一定要謀定而後動!」

  「請領導放心,我們一定做好部署後再行動!對了,您看,要不要請邊防那邊幫忙留意那位?」苗燾試探著問道。

  「不要,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而且內鬼現在還不能確定究竟是哪邊的,如果他也在跟進『水母』的案子的話,那我們很容易就會打草驚蛇。」毛浪略微思考了片刻,說道,「被人割喉的那個劉小春,他的背景繼續讓人去深挖,我懷疑他很可能跟毒販猜努有過接觸,很可以是他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在這種關係節骨眼上

  有人想讓他閉嘴了。」毛浪不愧是曾經長期在販毒組織內部臥底過的,所以很多的時候,能夠以毒販的思維方式來考慮問題。

  「好,我明天就加派人手!」

  「另外,派人瞭解一下那四個在醫院被殺的嘍囉,看看他們最近跟哪些人有過接觸,既然有命案發生了,這就說明有人已經觸及了那些毒販的痛點,否則他們不會這般迫不及待地痛下殺手。這個猜努跟咱們是老對手了,如果這一次能將他繩之以法的話,那麼接下來這邊境上起碼能太平好幾年!」

  就在三人秉燭夜談案情時, 一個五人小隊在小城恢復寧靜後,悄然地靠近了那白日裡人頭攢動的邊境附近。

  「師伯,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從原始森林裡繞吧,最快三天,最晚一個禮拜,我們也就能繞出那片山林了!」喬治看著不遠處的夜霧下的邊境和那些荷槍實彈站崗的士兵,心頭有些發毛,「你們華夏的這些邊防可不像我們法國人,這些傢伙固執得可怕,如果我們硬闖,他們肯定會開槍 。」

  弓角憨笑,李雲道也笑而不語,直到一名身材魁梧的軍人遠遠地從裡面小跑著向這邊奔出來,喬治才微微張嘴。

  「走吧!」弓角說道。

  「等等。」李雲道突然開口,「你帶他們仨先去吳帕,我覺得那座五昭寺也許能查出些線索。」

  弓角愣了一下,但自幼一起長大,他自然瞭解雲道說一不二的個性,當機立斷道:「這樣吧,我帶喬治和木蘭先過去,夏初留下幫你。」

  李雲道略一思忖道:「也好。我和夏初都帶了護照,大不了到時候走正常的海關通道過去。」王望南的那張護照只在當時離開俄羅斯的時候用過一次,之後便沒再用過,在京城讀研修班的時候,二部那邊又重新他製作了一本新的護照以防不時之需。

  目送弓角帶喬治和木蘭花沒入遠方的黑暗,夏初小聲道:「頭兒,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麼了?」

  李雲道望著那夜色中流動的霧氣歎息一聲道:「天狼失蹤的當天,五昭寺失火,雖然暫時還不能肯定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但我隱隱覺得,那個五昭寺還是得去看看,否則也許會漏掉一些最為重要的線索。」

  夏初點頭,不再作聲,只望向弓角等人消失的方向:「頭兒,為什麼你追問我們仨這段日子去了哪兒?」

  李雲道轉頭看著她,輕笑道:「我如果問了,你們會說實話?」

  夏初愣了一下,苦笑一聲:「我們發過毒誓,暫時不能跟您說。」

  李雲道聳聳肩道:「所以,既然這樣,我如果一昧的逼問,最後還不是逼你們撒謊嗎?」

  夏初點頭,她很清楚李雲道的意思,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要建立很難,但要打破已有的信任,也許只在一念之間。

  看完的到公眾號「仲星羽」上看番外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8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寸草春暉

  大悲殿的外部被火燒得一片焦黑,進了大殿,一股混雜著潮氣的焦濕氣味撲面而來,熏得李雲道微微皺眉。身後的夏初乾脆用衣服捂著口鼻,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大殿的內部空間。大殿內一片狼藉,就連銅質的觀音鑄像也被大火燎黑了大半,凡是木結構的物件,似乎都在那場大火中被燒得一乾二淨。

  越過那些從大殿頂部掉落在地面又燒得分不清面目的物件,李雲道在大殿裡走了一圈,不由得蹙眉道:「夏初,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啊?」夏初愕然地看著他道,「頭兒,我的鼻子可沒你那麼靈,估計是大殿裡的塑料物什燒焦的味道吧!」

  李雲道微微點頭,尋思片刻,卻又搖了搖頭:「不太像啊!不知道本地消防有沒有找到著火點和失火原因……」

  「頭兒,快看,這是什麼?」夏初好奇從地上撿起一樣黑乎乎的東西,擦了擦,而後輕呼道,「頭兒,這……這不是你那塊仔玉觀音嗎?」在西湖共事時,夏初曾經看到過李雲道身上戴過同樣的掛件,觀音像背面寫著「立地成佛」四個龍飛鳳舞的小字。

  李雲道快步走上前,接過那已經被高溫燒裂的仔玉菩薩,看清上面的字跡,深吸了口氣道:「沒錯,這就是我那塊仔玉菩薩,玉是我在崑崙山采的,其實原本大師父是想讓我刻上『放下屠刀』這四個字的,但我覺得煞氣太重,便直接刻了『立地成佛』。」

  「怎麼會在這兒?」夏初不解地小聲問道。

  「我把它送給了天狼。」李雲道收好那塊開裂的仔玉菩薩掛件,輕聲道,「這裡應該就是天狼失蹤的第一現場了。我現在懷疑,這場火災很可能跟天狼的失蹤有最直接的關係。」他打量著在大火中毀於一旦的大悲殿,既然天狼來了這裡,那麼自然是有他理由的——自幼困苦而飽受磨難,讓鄭天狼對所有的宗教信仰都將信將疑,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肯定不會花這個冤枉錢跑進一個邊境地區的風景區裡來禮佛。

  「難道他跟蹤那個國際恐怖份子道格來了這裡?」聯想起在那拍照的小店裡看到的照片,他微微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難道說,負責跟道格接頭的不是毒販,而是那個緬國吳帕市的那個叫西昂圖的警長?」

  還沒得到他們將大殿仔仔細細地探查個究竟,大殿外就響起密集而沉重的腳步聲,而後就聽到那胖和尚氣喘吁吁的聲音:「快,快走,景區的人來了!」

  兩人循聲走出大殿,便看到慌慌張張的胖和尚,正要開口,就聽到有人聊著天往這邊走來。

  「快,來不及了,快跟我走!真是的,這回要被你們害死了!」胖和尚拉著李雲道,在來人進入殿前廣場前,便帶著李雲道和夏初躲進了一旁的藥師殿。

  大火只燒掉了藥師殿的側簷,殿中蓮台座上結跏趺坐的藥師佛絲毫未損。三人貓身躲在門後,胖和尚苦著臉沖李雲道和夏初做了一人噤聲的手勢,見兩人點頭,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聽聲音便能分辨出

  外面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偏年輕些,女的聽聲音和口氣應該是上司。

  「付主任,這次大殿要重修的話,起碼又是一個上億的工程!」

  「錢倒不用擔心,景區這幾年生意不錯,回頭打個報告給旅遊局,咱們這塊是搖錢樹,由不得那些坐辦公室的不批復!」被稱為付主任的女子口氣很大地說道。

  李雲道微微探出頭從窗格裡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付主任大約四十出頭,身材矮小,長相怪異,一臉頤指氣使的架勢。正想再看個究竟的時候,便被那胖和尚一把拉了下來。

  那胖和尚雙手合十作哀求狀,李雲道知道他的意思,景區再強勢再如何扣門,但這當和尚好歹也算份職業,至少填飽肚子不成問題,要真被趕出這五昭寺了,怕是外面的那些苦,他一個好吃懶做了這麼些年的和尚又如何能吃得消?

  李雲道笑著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瞭解,耐下性子,蹲著身子表示配合。

  「消防那邊怎麼說?」付主任突然問到了重點,李雲道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聽外面那兩人的對話。

  「都打點好了,就說失火的原因是有遊客將未燃盡的香火帶進了大殿,點著了佛像旁的金色布帳,這才……」

  「嗯,行吧,回頭該打點的還是不能忘了!」付主任吩咐道。

  「領導放心,我那邊兒都準備好了,等這事兒差不多了,我就給吳隊送過去。」

  「公安那頭呢?」付主任想了想,又接著問道。

  「因為是火災,那天是公安局刑偵大隊長郝雲峰自帶刑警隊出的警,那老傢伙出了名的油鹽不進。不過消防如果判定為意外失火,那基本也就沒公安什麼事了!」

  「好,如果警察問起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吧?」

  「知道知道,付主任您放心,我都會辦得妥妥兒的。」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五短身材的付主任接通電話後不久,便聲調陡然提高:「什麼?市公安局的人?有沒有說什麼事?」那居高臨下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事實上,面對國家暴力機關,再強勢的人物也會好好掂量掂量。

  不知道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付主任飛快道:「好,讓他們稍微等一等,我正在大悲殿這邊……什麼?為什麼不攔著?警察?警察就能為所欲為?這些個披著制服的丘八,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來應付他們。」

  掛了電話,就聽付主任對身邊的男子道:「夏齊,郝雲峰帶來人看現場了,你待會兒說話當心點,別露了餡!」

  被稱為夏齊的部下連忙應道:「是是是,付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應付得妥妥兒的。」

  「算了,你還是別開口,我親自來應付那個郝雲峰郝大隊長,你們不是說他很難搞嗎?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居然對錢物女人都不感興趣,難不成他是這寺裡的老和尚?哼,那些和尚也沒見得他們五根清淨到哪兒去!」

  這話傳到胖和尚耳裡,他不由訕訕

  地笑了笑,聳聳肥碩的肩膀,表示自己很無辜。

  「走吧,是到前殿去迎一迎吧,別讓人家到時候雞蛋裡頭挑骨頭!」說完,付主任便帶著部下離開了殿前小廣場。

  待得腳步聲遠去,胖和尚連忙直起身子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快走,趁這會兒沒人,待會兒要是被抓個正著,可沒得我們好果子吃!」

  跟著胖和尚快步出了大悲殿的區域,才剛剛走出甬道,胖和尚順手將「遊客止步」牌匾放好,便看到一行人迎面而來。

  胖和尚急中生智,大聲道:「喂喂喂,你們倆,這裡面正在維修,有危險,不能進!」

  李雲道心中好笑,但表面還是配合那胖和尚:「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注意看,這就走這就走!」李雲道故意用上了江寧口音,連夏初都覺得有些好笑。

  那五短身材的付主任看到胖和尚時,絲毫沒有掩飾眼中的厭惡,眉頭鎖得很緊:「你在這兒裡做什麼?」

  胖和尚唯唯諾諾道:「沒沒沒,剛剛閒逛到這兒,這就走這就走!」他沒發現,自己在學李雲道的口氣。

  付主任身邊是一位中等身材但腰桿子挺得筆直的警察,約摸五十歲上下,兩鬢斑白,一對虎目彷彿能瞬間看透旁人的心思,這正是大年初一也沒休息,便帶著一眾手下來寺裡重探火災現場的刑警大隊長郝雲峰。

  付主任輕哼了一聲,胖和尚這樣的角色在她心中就跟螻蟻沒什麼差別,她現在只關心她身邊的警察,大年初一也不休息,這讓她微微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李雲道便如同普通遊客一般,正欲帶著夏初離開,才與那付主任擦肩膀而過時,便聽到一個聲音。

  「等等!」

  李雲道停下腳步,回頭詫異地看向那些人。

  說話的是那刑偵大隊長郝雲峰:「兄弟,借個火兒唄!」郝雲峰掏出一根紅塔山叼在嘴上,湊了過去。

  李雲道也沒說什麼,靜靜地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

  「謝了!」郝雲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又重新回到付主任的身邊,「走,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引發了火災!」

  進了甬道,那付主任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那剛剛給郝雲峰點煙的青年正跟在胖和尚身後往外面走去,形色間倒也沒有什麼異常。於是,她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

  「差點兒就被你們害死了,幸好幸好,佛祖保佑我!」胖和尚一路絮絮叨叨,「你們可不知道那姓付的惡婆娘的手段,之前方丈就是被她給氣死的!」

  「氣死的?」李雲道有些狐疑。

  「哦,大家都這麼說,方丈是幾年前心肌梗塞圓寂的,不過寺裡的和尚們都在說,就是被姓付的娘們給刺激的。」

  「看來這個付主任還真不簡單啊!」

  邊境反恐禁毒的情節開始鋪開了,我慢慢寫,你們慢慢看,看完的先到公眾號「仲星羽」上看番外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19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五昭寺

  五昭寺古時原處孟芒縣城北一里處,後因城市擴建,逐漸被納入城中。得益於改革開放後旅遊行業的突飛猛進和某任縣委書記的突奇想,五昭寺也隨著遊客的增多一拓再拓,前些年盡也被納入了國家4a級風景區的範疇,門票價格自然也隨之水漲船高。不過國人向來都有「窮家富路」的傳統思想,這百來十塊的錢門票就當貢獻給佛祖菩薩的香火錢了,既然來了祖國的邊陲,自然也就不用吝嗇這點門票錢。據說寺中的和尚之前賺得盆滿缽滿,但自從被民政和風景區雙管齊下地管起來後,寺中和尚的日子便過得一日不如一日。&1t;/p>

  這些消息都是李雲道在距離五昭寺不足百米的小鋪子裡請香時,跟店主閒扯打聽到的消息,成本不過是一根煙而已。夏初跟在李雲道身後,臨走時聽那香燭店的老闆說:「小哥,幫你妹子好好求求姻緣,這五昭寺的和尚雖然不厚道,但求姻緣,靈光得很呢!」&1t;/p>

  聞言大姑娘頓時紅了一張俏臉,在向五昭寺走的時候,李雲道回頭看了看夏初笑道:「老闆說得沒錯,既來之則安之,香都請了,也就別浪費了。」&1t;/p>

  檢了票進了那傳說中的「翻版崇聖寺」,李雲道不由得大為咋舌——當初主持擴建這寺廟的人也太簡單粗暴了些,幾乎恨不得將全國所有知名禮佛聖地的精髓都「抄」進這五昭寺,最後竟弄得這寺廟有些不倫不類,原本應該莊嚴肅穆的寺院卻多了幾份令人哭笑不得的滑稽。&1t;/p>

  「這是崇聖寺的大鵬金鳥,這是靈隱持的五百羅漢堂,這是棲霞寺的南唐舍利塔,這是法門寺的銅浮屠……」李雲道看著這些熟悉的建築,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這抄襲也得動動腦子啊……」&1t;/p>

  「頭兒,這五昭寺您有沒有覺得怪怪的?」夏初一邊警惕地看著四週一邊小聲道,「從剛剛我們進來到現在,我們居然沒有看到一個和尚。」&1t;/p>

  李雲道也覺得頗為奇怪,一個沒有僧侶的寺廟還能叫寺廟嗎?耐著性子跟夏初在寺裡兜了一大圈,除了更深處的大悲樓因為前些日子失火而高懸了「遊客止步」的牌子外,其餘的倒也算是將華夏佛教經典都如同東北大亂燉一般糅雜在了一處地方。&1t;/p>

  兩人兜了一圈,又回到那幅「遊客止步」的木牌匾前,李雲道正欲探身向前看個究竟,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喝道:「幹什麼的?裡頭不能進!」&1t;/p>

  說話的是個肥頭大耳的和尚,看著約摸四十來歲的模樣,站在一扇木窗的後方,一臉警惕地看著李雲道兩人,面前的碗裡是一隻才啃了兩口的雞腿,手上和嘴邊的油漬還沒來得及擦掉。&1t;/p>

  李雲道笑道:「大和尚好胃口啊!」&1t;/p>

  胖和尚聽出了李雲道的諷刺,哼了哼冷笑道:「我今兒是晚班,這會兒不當值!」&1t;/p>

  李雲道明顯愣了一下,而後不由得失笑,看來這五昭寺的和尚是分早晚班的,上班遁入空門,下了班便即刻還俗,倒還真跟現在國內不少掛著羊頭賣狗肉的寺廟差不多。「大師是冀北人。」李雲道笑著道,其實說了也是多此一舉,那胖和尚一口冀北話利索得很。&1t;/p>

  胖和尚愣了一下道:「你咋知道?」&1t;/p>

  李雲道仔細地打量了胖和尚一眼,笑道:「大師這幾天正為了某些事情愁啊!」&1t;/p>

  胖和尚又是一愣:「這你也知道?」&1t;/p>

  李雲道一手負身後,一手凌空虛掐:「大和尚,前些日子差點兒遭了大災,嗯,這烏雲匯頂的跡象還沒有消,近日還必有血光之災啊!」&1t;/p>

  那胖和尚聞言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連忙費力地將擋在肥碩的肚子前的桌子挪開,從一側的小門快步搖了出來:「大師,你懂得看相?」&1t;/p>

  一旁的夏初看得心中竊笑不已,這和尚一看就是個冒牌貨,不然怎麼被頭兒三兩句話就忽悠得一愣一愣的。&1t;/p>

  李雲道笑著搖頭道:「略懂略懂。我只不過年少時碰到過江西那座山上一位姓張的道士,傳了我一些觀人看物和化災解難的法子而已,嗯,只是略懂皮毛略懂皮毛,不似大師您這種方外清修的高僧啊!」&1t;/p>

  那胖和尚將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我可不是什麼高僧,要不是前些年這寺裡開的條件還不錯,我才不來的呢?現簽了合同還有三年,看在交五險一金的份上,老子忍了,否則老子早就脫了這身皮衣裳回冀北老家了!」&1t;/p>

  李雲道故作驚訝道:「這寺裡的香火如此旺盛,大師怎的還要回冀北去?」&1t;/p>

  那胖和尚揮揮手道:「這香火旺盛關我毛事,我又不多拿一分錢。」&1t;/p>

  李雲道不解:「這怎麼說?」&1t;/p>

  胖和尚急道:「不說這些沒用的,說說看,我什麼時候還有血光之災?我又該怎麼化解呢?」&1t;/p>

  李雲道看了看天色道:「不好意思啊大師,天機不可洩露啊!」他轉頭對夏初道,「走吧!」&1t;/p>

  那胖和尚見他真的要走,頓時就急了:「別走啊,你剛剛說得沒錯,前幾日這大悲樓失火,要不是我現得早,嘿,這五昭寺都就燒個精光了!」&1t;/p>

  李雲道指了指那「遊客止步」的牌子問道:「就是裡頭的那座樓?」&1t;/p>

  胖和尚點頭:「是啊,火還不小,不過好在後來都被澆滅了。」&1t;/p>

  李雲道故作感同深受狀:「還好還好,沒人員傷亡吧!」&1t;/p>

  胖和尚道:「這倒沒有,不過這大悲樓怕是要封上好些年了。」&1t;/p>

  李雲道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聽說這大悲樓上供奉的是觀音菩薩,求姻緣很靈光,我要給我妹子求份姻緣,不知道大師能否行個方便啊?」&1t;/p>

  胖和尚苦著臉為難道:「這……這……這遊人不讓進啊!」&1t;/p>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師,香火錢我們可一分都不會少啊!」&1t;/p>

  「這……我那血光之災……」胖和尚看起來有些動心了,放低了聲音問道,「怎麼個化災解難法?」&1t;/p>

  「這……」李雲道故意賣著關子,輕輕吸了口氣道,「既然大師不方便,那我也就不為難了,打擾了!」&1t;/p>

  說著,李雲道便要帶著夏初離開,轉身才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那胖和尚疾呼:「哎喲,先生,別走啊,咱好商量啊!」&1t;/p>

  李雲道放緩腳步,回頭道:「就不為難大師了啊!」、&1t;/p>

  那胖和尚上來拉住李雲道的胳膊:「不為難不為難,難得你這麼虔誠的禮佛心,佛祖和菩薩知道了自然都會很欣喜的!來吧,跟著我進去,不過要小心點,味兒還有點大,安全第一!」&1t;/p>

  李雲道跟夏初對視了一眼,夏初忙嬌聲道:「謝謝大師,這下我能有段好姻緣了!」&1t;/p>

  那胖和尚撓撓光頭,鬆開柵欄將兩人放了進去,而後自己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道:「女施主您長得跟觀音菩薩似的,怎麼可能找不到男朋友?」&1t;/p>

  李雲道苦笑不語,這傢伙還真是個混日子的酒肉和尚,菩薩這種話他居然還敢拿出來開玩笑,心中「阿彌佗佛」兩聲,算是對菩薩告了罪。&1t;/p>

  往裡走了大約二、三十米,便進了一處開闊的庭院,西南特有的綠植成蔭,唯一扎眼的是那正對著庭院的一幢黑漆漆的大殿,殿門上方的「大悲殿」牌匾和左右門柱上的對聯都被燒得一片焦糊,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其間的幾個算不得 上乘的龍飛鳳舞的字。&1t;/p>

  李雲道一臉惋惜道,「這麼好的大殿,這一封,不知道你們會少多少香火錢啊!」&1t;/p>

  胖和尚挖了挖鼻孔,一幅不修邊幅的模樣:「反正這香火錢你們給了我們也拿不到。」&1t;/p>

  「拿不到?為什麼?」李雲道不解。&1t;/p>

  「都歸景區了啊!原來還五五分成的,現在出了新規,所有款項都歸景區所有,我們寺裡拿多少錢,還得看風景區那些領導的臉色,人家心情好就多拔點款,心情不好,嘿嘿,就等著喝西北風吧!」&1t;/p>

  李雲道笑道:「這不是機關裡的一套做法嗎?」&1t;/p>

  胖和尚道:「所以啊,很多人都走了,現在這寺裡,也沒幾個和尚了,多數都是景區派來的人在這兒駐紮。每天收門票、數香火錢都能數到手軟。」&1t;/p>

  「對了,大悲殿也不靠著餐廳也沒啥明火,怎麼著的火?」李雲道不解地問道。&1t;/p>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吧,一定是菩薩看那些人太作孽了,所以要天降威火吧!」胖和尚看著那焦黑的牆柱,也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據說當初建這個大殿,可花了老牛鼻子的錢了,現在說燒也就燒了,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當真被菩薩給遷怒了!」&1t;/p>

  「能進去拜一拜嗎?」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著胖和尚,「既然來了,還是要表達一下我們的虔誠的,在院子裡拜觀音菩薩,怕是菩薩又要生氣降下天火了!」&1t;/p>

  胖和尚愣了一下,咬咬牙,似乎是做了什麼極大的決定:「去吧去吧,我去走道那兒看著,你們拜完了抓緊出來!」&1t;/p>

  看完的到公眾號「仲星羽」上找番外看吧!&1t;/p>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0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借個火唄

  大悲殿的外部被火燒得一片焦黑,進了大殿,一股混雜著潮氣的焦濕氣味撲面而來,熏得李雲道微微皺眉。身後的夏初乾脆用衣服捂著口鼻,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大殿的內部空間。大殿內一片狼藉,就連銅質的觀音鑄像也被大火燎黑了大半,凡是木結構的物件,似乎都在那場大火中被燒得一乾二淨。&1t;/p>

  越過那些從大殿頂部掉落在地面又燒得分不清面目的物件,李雲道在大殿裡走了一圈,不由得蹙眉道:「夏初,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1t;/p>

  「啊?」夏初愕然地看著他道,「頭兒,我的鼻子可沒你那麼靈,估計是大殿裡的塑料物什燒焦的味道吧!」&1t;/p>

  李雲道微微點頭,尋思片刻,卻又搖了搖頭:「不太像啊!不知道本地消防有沒有找到著火點和失火原因……」&1t;/p>

  「頭兒,快看,這是什麼?」夏初好奇從地上撿起一樣黑乎乎的東西,擦了擦,而後輕呼道,「頭兒,這……這不是你那塊仔玉觀音嗎?」在西湖共事時,夏初曾經看到過李雲道身上戴過同樣的掛件,觀音像背面寫著「立地成佛」四個龍飛鳳舞的小字。&1t;/p>

  李雲道快步走上前,接過那已經被高溫燒裂的仔玉菩薩,看清上面的字跡,深吸了口氣道:「沒錯,這就是我那塊仔玉菩薩,玉是我在崑崙山采的,其實原本大師父是想讓我刻上『放下屠刀』這四個字的,但我覺得煞氣太重,便直接刻了『立地成佛』。」&1t;/p>

  「怎麼會在這兒?」夏初不解地小聲問道。&1t;/p>

  「我把它送給了天狼。」李雲道收好那塊開裂的仔玉菩薩掛件,輕聲道,「這裡應該就是天狼失蹤的第一現場了。我現在懷疑,這場火災很可能跟天狼的失蹤有最直接的關係。」他打量著在大火中毀於一旦的大悲殿,既然天狼來了這裡,那麼自然是有他理由的——自幼困苦而飽受磨難,讓鄭天狼對所有的宗教信仰都將信將疑,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肯定不會花這個冤枉錢跑進一個邊境地區的風景區裡來禮佛。&1t;/p>

  「難道他跟蹤那個國際恐怖份子道格來了這裡?」聯想起在那拍照的小店裡看到的照片,他微微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難道說,負責跟道格接頭的不是毒販,而是那個緬國吳帕市的那個叫西昂圖的警長?」&1t;/p>

  還沒得到他們將大殿仔仔細細地探查個究竟,大殿外就響起密集而沉重的腳步聲,而後就聽到那胖和尚氣喘吁吁的聲音:「快,快走,景區的人來了!」&1t;/p>

  兩人循聲走出大殿,便看到慌慌張張的胖和尚,正要開口,就聽到有人聊著天往這邊走來。&1t;/p>

  「快,來不及了,快跟我走!真是的,這回要被你們害死了!」胖和尚拉著李雲道,在來人進入殿前廣場前,便帶著李雲道和夏初躲進了一旁的藥師殿。&1t;/p>

  大火只燒掉了藥師殿的側簷,殿中蓮台座上結跏趺坐的藥師佛絲毫未損。三人貓身躲在門後,胖和尚苦著臉沖李雲道和夏初做了一人噤聲的手勢,見兩人點頭,這才微微鬆了口氣。&1t;/p>

  聽聲音便能分辨出,外面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偏年輕些,女的聽聲音和口氣應該是上司。&1t;/p>

  「付主任,這次大殿要重修的話,起碼又是一個上億的工程!」&1t;/p>

  「錢倒不用擔心,景區這幾年生意不錯,回頭打個報告給旅遊局,咱們這塊是搖錢樹,由不得那些坐辦公室的不批復!」被稱為付主任的女子口氣很大地說道。&1t;/p>

  李雲道微微探出頭從窗格裡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付主任大約四十出頭,身材矮小,長相怪異,一臉頤指氣使的架勢。正想再看個究竟的時候,便被那胖和尚一把拉了下來。&1t;/p>

  那胖和尚雙手合十作哀求狀,李雲道知道他的意思,景區再強勢再如何扣門,但這當和尚好歹也算份職業,至少填飽肚子不成問題,要真被趕出這五昭寺了,怕是外面的那些苦,他一個好吃懶做了這麼些年的和尚又如何能吃得消?&1t;/p>

  李雲道笑著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瞭解,耐下性子,蹲著身子表示配合。&1t;/p>

  「消防那邊怎麼說?」付主任突然問到了重點,李雲道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聽外面那兩人的對話。&1t;/p>

  「都打點好了,就說失火的原因是有遊客將未燃盡的香火帶進了大殿,點著了佛像旁的金色布帳,這才……」&1t;/p>

  「嗯,行吧,回頭該打點的還是不能忘了!」付主任吩咐道。&1t;/p>

  「領導放心,我那邊兒都準備好了,等這事兒差不多了,我就給吳隊送過去。」&1t;/p>

  「公安那頭呢?」付主任想了想,又接著問道。&1t;/p>

  「因為是火災,那天是公安局刑偵大隊長郝雲峰自帶刑警隊出的警,那老傢伙出了名的油鹽不進。不過消防如果判定為意外失火,那基本也就沒公安什麼事了!」&1t;/p>

  「好,如果警察問起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吧?」&1t;/p>

  「知道知道,付主任您放心,我都會辦得妥妥兒的。」&1t;/p>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五短身材的付主任接通電話後不久,便聲調陡然提高:「什麼?市公安局的人?有沒有說什麼事?」那居高臨下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事實上,面對國家暴力機關,再強勢的人物也會好好掂量掂量。&1t;/p>

  不知道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付主任飛快道:「好,讓他們稍微等一等,我正在大悲殿這邊……什麼?為什麼不攔著?警察?警察就能為所欲為?這些個披著制服的丘八,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來應付他們。」&1t;/p>

  掛了電話,就聽付主任對身邊的男子道:「夏齊,郝雲峰帶來人看現場了,你待會兒說話當心點,別露了餡!」&1t;/p>

  被稱為夏齊的部下連忙應道:「是是是,付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應付得妥妥兒的。」&1t;/p>

  「算了,你還是別開口,我親自來應付那個郝雲峰郝大隊長,你們不是說他很難搞嗎?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居然對錢物女人都不感興趣,難不成他是這寺裡的老和尚?哼,那些和尚也沒見得他們五根清淨到哪兒去!」&1t;/p>

  這話傳到胖和尚耳裡,他不由訕訕地笑了笑,聳聳肥碩的肩膀,表示自己很無辜。&1t;/p>

  「走吧,是到前殿去迎一迎吧,別讓人家到時候雞蛋裡頭挑骨頭!」說完,付主任便帶著部下離開了殿前小廣場。&1t;/p>

  待得腳步聲遠去,胖和尚連忙直起身子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快走,趁這會兒沒人,待會兒要是被抓個正著,可沒得我們好果子吃!」&1t;/p>

  跟著胖和尚快步出了大悲殿的區域,才剛剛走出甬道,胖和尚順手將「遊客止步」牌匾放好,便看到一行人迎面而來。&1t;/p>

  胖和尚急中生智,大聲道:「喂喂喂,你們倆,這裡面正在維修,有危險,不能進!」&1t;/p>

  李雲道心中好【31小說網 更新快】笑,但表面還是配合那胖和尚:「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注意看,這就走這就走!」李雲道故意用上了江寧口音,連夏初都覺得有些好笑。&1t;/p>

  那五短身材的付主任看到胖和尚時,絲毫沒有掩飾眼中的厭惡,眉頭鎖得很緊:「你在這兒裡做什麼?」&1t;/p>

  胖和尚唯唯諾諾道:「沒沒沒,剛剛閒逛到這兒,這就走這就走!」他沒現,自己在學李雲道的口氣。&1t;/p>

  付主任身邊是一位中等身材但腰桿子挺得筆直的警察,約摸五十歲上下,兩鬢斑白,一對虎目彷彿能瞬間看透旁人的心思,這正是大年初一也沒休息,便帶著一眾手下來寺裡重探火災現場的刑警大隊長郝雲峰。&1t;/p>

  付主任輕哼了一聲,胖和尚這樣的角色在她心中就跟螻蟻沒什麼差別,她現在只關心她身邊的警察,大年初一也不休息,這讓她微微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1t;/p>

  李雲道便如同普通遊客一般,正欲帶著夏初離開,才與那付主任擦肩膀而過時,便聽到一個聲音。&1t;/p>

  「等等!」&1t;/p>

  李雲道停下腳步,回頭詫異地看向那些人。&1t;/p>

  說話的是那刑偵大隊長郝雲峰:「兄弟,借個火兒唄!」郝雲峰掏出一根紅塔山叼在嘴上,湊了過去。&1t;/p>

  李雲道也沒說什麼,靜靜地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1t;/p>

  「謝了!」郝雲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又重新回到付主任的身邊,「走,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引了火災!」&1t;/p>

  進了甬道,那付主任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那剛剛給郝雲峰點煙的青年正跟在胖和尚身後往外面走去,形色間倒也沒有什麼異常。於是,她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1t;/p>

  「差點兒就被你們害死了,幸好幸好,佛祖保佑我!」胖和尚一路絮絮叨叨,「你們可不知道那姓付的惡婆娘的手段,之前方丈就是被她給氣死的!」&1t;/p>

  「氣死的?」李雲道有些狐疑。&1t;/p>

  「哦,大家都這麼說,方丈是幾年前心肌梗塞圓寂的,不過寺裡的和尚們都在說,就是被姓付的娘們給刺激的。」&1t;/p>

  「看來這個付主任還真不簡單啊!」&1t;/p>

  邊境反恐禁毒的情節開始鋪開了,我慢慢寫,你們慢慢看,看完的先到公眾號「仲星羽」上看番外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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