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1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姐夫

  出了五昭寺,那胖和尚依舊寸步不離地跟在李雲道身後,幾次欲言又止,直到走出百米,他才忍不住搓手問道:「那個……化解血光之災的法子……」胖和尚應該是被那日發生在大悲殿的大災嚇得驚魂未定,這才一路跟了上來。

  李雲道心中好笑,回頭看了一眼一臉討好的胖和尚,只見這傢伙撓著腦袋,一臉訕笑,左耳上還有一處很明顯被火燎出來的水泡。

  「大師,火災發生那天你就在現場?」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著胖和尚。

  胖和尚先是一愣,而後飛快地打量四周,目光中透著股警惕:「你別胡說,我……我怎麼可能在火災現場?那大火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可沒有放火燒大悲殿。」

  李雲道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看著那胖和尚微笑不語。

  胖和尚一看形勢不妙,也不問什麼化解血光之災的法子了,掉頭便要走。

  只是他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那長著對桃花眸子的青年男子笑著對他道:「大師,如果我這會兒去告訴付主任和警察,那天你就在火災現場……」

  那胖和尚陡然色變,連忙轉身,再度走了回來,聲色俱厲地壓低聲音道:「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大師自己心裡清楚。至於要不要跟付主任和警察說道說道這事兒,就要看大師的表現了。」李雲道抱胸而立,笑瞇瞇地看著聞言一臉悲憤之色的胖和尚。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知道什麼?」胖和尚不安地看著四周,「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勸你啊,年輕人,千千萬萬不要趟這趟渾水啊。佛祖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若是不想把命丟在這孟芒縣裡,哪兒來的快回哪兒去。真的,聽我一句勸,這事兒普通人真不好摻和。」

  李雲道心中微喜,看來還真瞎貓碰到死耗子,跑到這五昭寺裡找到了一絲端倪,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道:「大師,命這東西是自己的,你放心好了,我有把握安全地離開這孟芒縣,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成!」

  胖和尚連連將碩大的光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害你們了!」

  李雲道微微皺眉:「大師的這個『再』字,不知作何解釋啊?」

  胖和尚果然再度臉色大變:「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雲道死死盯著胖和尚的眼睛,正色道:「我是來找人的,我一個朋友,前些天來這裡旅遊,後來就失蹤了。嗯,好像就是你們大悲殿失火的那天,我那個朋友失聯了。」

  胖和尚愣了一下,馬上問道:「你那個朋友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

  李雲道拿出手機,翻出天狼的照片:「你見他嗎?」

  看到照片,胖和尚陡然身子一顫,先是一臉驚愕,而後又是一陣搖頭:「不認得不認得……」

  這會兒就連一旁的夏初都看出這胖和尚在撒謊了。

  李雲道也不逼他,收起手機

  假裝歎息一聲:「哎,沒辦法,只能去找那個付主任和警察聊聊了,沒準兒他們見過我的朋友。」

  說著,李雲道轉身便走,胖和尚看著他的背景,死死咬牙,終於,在李雲道和夏初走出二十步開外時,他突然喊道:「等等!」

  李雲道緩緩轉身,笑著看向胖和尚道:「怎麼,大師剛剛失憶了?這會兒記憶又恢復了?」

  胖和尚一跺腳,便又追了上來:「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你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五昭寺這個地方太可怕了,我不想明天也被人丟到林子裡去餵野獸啊!」

  李雲道微微一驚,道:「你說什麼?」他一把抓住胖和尚的胳膊,力道大得讓胖和尚有些吃痛。

  「我沒說你朋友也被人丟到林子裡去餵野獸啊,你別抓著我啊,疼啊……」胖和尚有些委屈,這青年眼中剛剛露出的 殺氣讓他想起了某個場景,「剛剛照片你的人,我的確見過,就是那天大火發生的時候,他就在大悲殿裡。」

  李雲道鬆開他,皺眉道:「接著說!」

  胖和尚揉著吃痛的胳膊道:「大悲殿在五昭寺的最深處,一般遊客到了這裡都是拜一拜就走了,很少會在這兒逗留的。所以……所以我偶爾會在大悲殿的佛龕桌下面睡覺……」

  一旁的夏初強忍著沒有笑出聲,這胖和尚還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

  「我那天正在佛龕桌下面睡得香呢,突然有人揭開桌布,也貓身鑽了進來,把我嚇了一大跳。」胖和尚有些委屈地看了李雲道一眼,「就是你那個朋友啊,不聲不響地突然就鑽進來了,嚇得我魂飛魄散啊,正要喊出聲的時候,被他摀住了嘴巴。然後就聽到外面佛堂裡有幾個人在說話。」

  「什麼人,說的什麼?」李雲道問道。

  「我這哪兒知道,人家說的是我聽不懂的鳥語,又不是中國話,但你那個朋友聽得很認真啊,他好像能聽懂那些人在說什麼。我就看到他的表情很嚴肅,似乎聽到那些人的話後有些吃驚……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我……我放了個屁……很響的那種……」

  聽到這裡,李雲道已經大體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以天狼的性格,絕對不會讓無辜的和尚來替自己頂包,既然被發現了,那麼自然是要出去面對外面的人。外面是誰,李雲道此時已經可以初步地推斷出,至少應該包括了警長西昂圖和恐怖份子道格。

  「後來呢?」夏初忍不住問道。

  「後來……後來他自己跑了出去,跟外面那些人打了起來,反正乒乒乓乓的,打碎了不少東西。你那個朋友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一個人打幾個,還佔了上風。反正,我是聽得外面打了很長時間,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沒聲兒了,再後來就著了火,嗯,我是把衣服尿濕了捂了口鼻跑出來的,否則這會兒估計也已經去西天見佛祖了!」

  「跟我朋友交手的那些人,你看到了嗎?有沒有什麼特怔?」李雲道問道。

  「我嚇都嚇

  死了,哪裡敢揭開布簾往外看?」胖和尚連連搖頭,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皺眉歪了歪腦袋,略一思忖,又道,「不過其中有一個好像是中國人,聽口音好像就是本地的。」

  「是男是女,聲音是高是低?」

  「男的,聽聲音應該不年輕了,而且開始打架後,那個人好像是第一個離開的,並沒有參與那場惡鬥。」

  胖和尚也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說完了又反覆強調:「千萬別告訴別人,否則我的小命也要搭進去了!」

  「你為什麼那怕那個付主任?」

  「付小蝶是付經緯的女兒啊!」

  「付經緯?」李雲道聽著陌生的名字,有些不解。

  夏初很快就將手機遞了過來,資料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付經續,男,七十八歲,緬國華僑,長年定居於緬國吳帕市,名下有幾家很大的珠寶玉石公司,說他是吳帕市首富也不為過。

  「付小蝶這個主任的頭銜,也是因為付經緯在孟芒投資了很多產業,縣裡面的領導都巴結著付經緯想從他那兒從弄些投資回來,所以才帶著討好意味地給付經緯唯一的女兒弄了這麼一個頭銜,而且這風景區裡頭也有緬國經緯集團的股份,付小蝶來當一把手,倒也是順理成章的。」

  臨別前,胖和尚再三叮囑:「千千萬萬別說是我說的,我可不想這麼早就翹辮子啊……」

  李雲道笑著問:「敢問大師法號?」

  胖和尚撓頭:「叫我悟空吧!」

  李雲道失笑:「悟空?」

  胖和尚自己也掩面:「來五昭寺前,我本名姓孫……」

  夏初這回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彎了腰:「你居然敢叫孫悟空,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雲道也覺得有點意思,這模樣跟豬八戒一般的傢伙,居然真得了個跟傳說中的齊天大聖一樣的法號,而且還姓孫。

  從五昭寺出來,李雲道對夏初道:「你先回去幫我多查一些關於緬國經瑋集團的資料,我要去個地方,去去就回!」

  夏初有些擔心,但也知道自己攔不住這位習慣了親自冒險的頂頭上司,只能點點頭道:「頭兒,你注意安全,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溝通。」

  兩人分別後,李雲道卻也沒有立刻離開五昭寺,而是五昭寺入口斜對面的鋪子裡一邊看著些工藝品物件,一邊看著那寺門入口。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便看到那五短身材的付小蝶將剛剛進去的警察一行人送了出來。

  等警察們上了破舊的桑塔納警車,李雲道這才打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兄弟,幫我跟上前面的警車。」

  出租車司機回頭警惕道:「跟警車幹嘛?」

  「開車那個是我姐夫,我姐懷疑他在外頭……你懂的……」

  出租車司機恍然一笑:「懂了,放心,一準兒給你跟上,還不讓他發現!」

  嗯,感覺慢慢回來了,小瓶頸狀態似乎要結束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1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刑警的通病

  今天是大年初一,路上處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三兩成群的孩子手裡捏著鞭炮,將引線往手中的線香上熟練地一靠,而後便扔出了出去摀住耳朵。郝雲峰將那輛破舊的桑塔納警車停在巷口的時候,孩子們一看到有警察出現,下意識地躲得遠遠的——這些生活邊遠小城的孩子,早早地就從自己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父母那兒沿襲了某種對國家暴力機器的畏懼。郝雲峰看到那些遠遠偷偷打量自己的熊孩子,不知為何突然童心大發,用手指比劃出一個「槍」的手勢,沖遠處做了砰砰開槍的姿勢,弄得一眾拖著鼻涕的孩子又興奮又害怕。

  這裡是孟芒的城南,住在這兒的多數都是孟芒的原住民。郝雲峰的房子其實是一處從他爺爺手裡傳下來的老宅子,沿著巷子往裡走上二三十米的距離,是一處虛掩的木門,門上似乎剛剛刷了新油漆,兩邊貼了對聯——和和美美全家福,平平安安滿堂春。熟練地推開院門,郝雲峰便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搓手嘿嘿笑道:「看來我回來得剛好啊,正趕上飯點了!」

  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穿著一件嶄新的衣裳,手裡拿著筷子從西廂的廚房裡走了出來:「爸,你還真會挑時間,一回來就趕上開飯!我媽正要我給你打電話呢!"姑娘郝童生得唇紅齒白,模樣俊俏,在雲海大學讀心理學系擁有大批的仰慕者。

  郝雲峰笑著從女兒郝童手裡接過筷子,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你媽早上嘮叨了沒?」

  郝童也壓低了聲音道:「哪能不嘮叨啊?您也真是的,這大年初一的,還跑出去查案子,我媽不嘮叨才怪!」

  郝雲峰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堂屋裡的老伴的聲音:「童童,你是爸回來了?居然還知道回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大年初一的,也要查案,我回頭倒是要問問老苗,他這個局長是不是也大過年的加班呢!」

  郝雲峰跟女兒相視一笑,父女倆早就習慣了家裡有這個一個聲音的存在,在大年初一的節日氛圍裡,聞著菜香,聽著熟悉的嘮叨,似乎這一切便是自己人生中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秀雲,話不能這麼說,老苗今兒也在加班,黨委班子裡的幾個局長都是輪流值班的!」郝雲峰笑著邁進堂屋,看到妻子吳秀雲正在擦餐桌,連忙將抹布搶過來,「我來我來,你娘兒倆上菜去,吃了飯,我還要回趟局裡。」

  吳秀雲聞言,歎了口氣:「雲峰,不是我說你,前些年縣裡讓你進班子的時候,你就該……」

  話才說了一半,女兒郝童便上來母親大人拉了出去:「媽,我快餓死了,快上飯菜啊……」說著,回頭沖父親郝雲峰擠了擠眼睛。

  郝雲峰目送娘兒倆出了堂屋,才又重新開始埋頭擦桌子。他擦得很認真,就像他日常辦案一樣。

  他的思緒很快就從妻子的嘮叨飛到了剛剛在五昭寺與自己擦肩膀而過的那個人身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五昭寺?難道他也在查五昭寺失火的原因?

  「爸,有人找!」女兒的聲音從長滿南國植被的小院裡傳了過來。

  郝雲峰猛地抬頭,便看到了

  一對帶著笑意的桃花眸子。

  「過年好!」來人拱手。

  「您怎麼會……」郝雲峰下意識地用上了敬語,畢竟眼前的這位年輕男子,無論是他在警界做出的貢獻還是如今的行政級別,都當得起這個「您」字。

  李雲道輕歎一聲,心中道:「果然!」剛剛在五昭寺偶遇,看到郝雲峰的表情變化,他就猜到,這位孟芒當地警察應該認出了自己,而且很有可能自己的那位好兄弟毛浪此時就在孟芒。自己和毛浪之間的過命交情怕是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在香港那番出生入死,旁人怕是都體會不出那種共同在鬼門關前走了幾遭後結下的深厚友誼。

  郝雲峰有些激動,連忙迎了上前,五十出頭的老警察激動得甚至有些手足無措,想握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剛剛拿了抹布,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身上擦了擦。

  「老毛來孟芒了?」李雲道笑著問道。

  「您怎麼知道?」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人比他老婆更瞭解他,那就非我莫數了!」

  「是是,毛廳長接到我們苗局的電話後,第一時間就從外地趕了過來。對了,您究竟是在……」郝雲峰剛想問,但又想到毛廳長說過,李雲道很可能是接了京城的秘密任務,於是問出一半的話又嚥了回去。

  「苗局?」李雲道記得自己似乎並不認得孟芒縣城的公安局長。

  「哦哦,我們在查五昭寺附近的那宗殺人案時,從治安監控裡看到您曾經出現在現場,苗局之前內部培訓時看過你的演講視頻,印象特別深刻,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們這位苗局長倒真是好眼力啊!」李雲道笑了起來

  「老郝,有客人來怎麼也不請進家裡坐,正好,留下來吃飯!」吳秀雲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燉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見兩人在堂屋口站著,熱情地招呼道。

  「嫂子好!」李雲道笑著打招呼。

  「哎喲,老郝,沒聽你說隊裡來新人了呀,小伙子還挺俊俏,來來來,屋裡坐!童童,再多拿雙筷子,你爸的同事留下來吃飯!」

  「這……」郝雲峰頓時一頭冷汗,尷尬地沖李雲道笑了笑,「我家這口子就是熱情……」

  「謝嫂子,那我就不客氣了!」李雲道沖郝雲峰點點頭,以示寬慰。

  多了李雲道一雙筷子,郝雲峰有些不自在,但吳秀雲卻很開心:「小李,你是孟芒人?」

  「不是,我家人現在都在北京。」

  郝雲峰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自己老婆一下,可吳秀雲卻絲毫不理會,她看李雲道也就比郝童大了幾歲,看上去很是成熟穩重,便動了心思:「小李,考慮過在孟芒成家立業嗎?」

  郝雲峰剛剛喝了口湯,被她這句話直接驚得嗆得直咳嗽。

  「哎,我說老郝你都五十多的人了,怎麼喝個湯還跟孩子似的?」吳秀雲嘮叨著,往李雲道碗裡夾了一塊五花肉,「來,嘗嘗阿姨的手藝!」

  剛剛還是嫂子,這會兒就已經變成「阿姨」了。

  李雲道笑了笑,哪能體會不出為人

  父母的心思,笑道:「嫂子,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兩個了。」

  「啊?」吳秀雲有些失望,看了注意力始終在一旁的電視綜合節目上的郝童一眼,微微歎了口氣,「這樣啊,那老婆孩子也來孟芒了?」

  李雲道搖頭道:「我老婆在美國工作,我平時工作比較忙,沒時間照顧孩子,所以孩子跟著她在美國生活。」

  「啊?美國,這麼遠?那可有問題了,孩子啊,還是要留在身邊自己好好教育的。就像我們郝童,小時候都是我們自己帶自己教的。你看現在,書念得好,性格又好,考上雲海大學了!」自己的孩子在父母的眼中,永遠都是這世上頂頂優秀的。

  「嫂子說得是,我正打算忙完這陣子,把孩子們從美國接回來。」李雲道感慨的點點頭,吳秀雲的某些觀點,他還是很認可的。

  郝雲峰聽得心中苦笑,不停地搖頭,但聽得老伴兒和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越聊越開心,便是大感意外。

  等吃了完了飯,吳秀雲擺擺手道:「你們要回局裡就抓緊時間,老郝晚上早點回來,也放人家小李早點休息,這大過年的,別瞎折騰這些孩子!」

  拜別了郝家母女,出了滿眼綠意盎然的小院,便聽郝雲峰連連抱歉道:「李書記,不好意思,剛剛內人她……」

  李雲道搖頭笑道:「嫂子這樣的個性很好。警察的家屬不好當啊!」說著,給郝雲峰遞了根煙,接著道,「這次來雲海,完全是私事。之所以沒跟毛浪聯絡,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現在還沒能弄明白,在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前,我需要警方保持靜默。這是我的個人請求!」他特意在「個人」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郝雲峰點頭:「我一定轉達。只是,我還有幾個問題。」

  李雲道輕笑:「你是想問劉小春是怎麼死的?」

  郝雲峰尷尬地笑了笑:「您知道的,干刑警的通病,不打破沙鍋絕不罷休。」

  「劉小春跟毒販有往來,我猜測他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才會被殺人滅口。那天我們離開後不久,他就遇害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沒了生命體征。」李雲道吐出一團煙霧,瞇眼道,「只能說善惡自有終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郝雲峰又問:「您為什麼會對五昭寺的失火案感興趣?」

  「因為跟我要找的一個人有關係。」

  「您要找人?需要我們幫忙嗎?」

  「需要的時候我會請你們出手的。今天我就不跟毛浪見面了,有些事情我還要抓緊去證實,時間就是生命,現在看來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你告訴毛浪,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國際知名恐怖份子道格來過孟芒,現在是在孟芒還是已經離開了,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留在孟芒了,他的目的是什麼?就值得我們好好去琢磨了。」

  郝雲峰聞言,背後頓時濕了一大片。

  總算碰面了,這段寫得很費勁啊,真想馬上浮出水面了!看完的去公眾號「仲星羽」上看番外、找羽少聊天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2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六具屍體

  節日的氣氛從國境的這頭蔓延到了那頭,緬國吳帕市的街頭巷尾同樣熱鬧非凡。背著旅行裝備的遊客,虔誠的僧侶,裝扮各異的原著民在吳帕街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東歐人被人潮淹沒在大年初一的緬國街頭,墨鏡下的眸子沒有絲毫情感,彷彿在自己身邊熙攘流動的人群就是另外一種低端的生物。

  一身紅裝的高挑女子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尤其是束在那惹火腰間的金屬腰帶,在異國和煦的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澤。

  「道格,那個華夏人,你準備怎麼處理?」女子淡淡地問道。

  「處理?等那件事情結束了以後,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在全世界面前好好露一次臉,那個華夏,就留到直播的時候再處理吧!大斯拉夫的榮耀,需要這些劣等人的鮮血來祭典。你最近先低調些,孟芒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你去處理那個攝影師的時候留下證據了,不過幸好,沒有拍到你的臉。那邊已經在幫我們處理監控視頻了。那個貪婪的華夏人,等這一次的事情結束了,連他一直都處理了。」

  「好。」那紅衣女子淡淡道。

  「這些可憐的眾生啊!」道格臉上出現了一絲嘲弄的表情,看著大街的人流又道,「愛娃,你說他們這些人每天這麼渾渾噩噩地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每個生命都有確切的意義的。」被稱為愛娃的女子面無表情道。

  「是啊,的確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可是這樣的傢伙,憑什麼活在這個地球上,憑什麼呼吸跟我們一樣的空氣,憑什麼佔有比大斯拉夫更肥沃的土地?」墨鏡後的眸子裡又開始出現異樣的狂熱。

  紅衣的女子的沒有說話,那對異樣的紅色眸子裡微微透著些困惑,也許道格的這個問題同樣讓她困惑了許久,也許她對身邊男子觀點還有些許的質疑。

  人,原本就是帶著各種質疑來到這個充滿悖論的世界的。吳帕市警察局的艾梭手裡就拿著一沓最近發生在本市的兇殺案的資料,六名死者無一不是在吳帕市凶名在外的幫派人士,其中有三名應該還跟他的上司西昂圖警長保持著不錯的私人關係。六人幾乎都是一刀斃命,頸部貫穿傷,兇手幾乎是一刀刺穿了死者的喉嚨,從傷口的大小規模來看,應該是一把日本武士刀。

  「艾梭!」法醫吳布朗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他的婚戒敲擊在鋁合金製的門上發出鐺鐺的聲響。

  「有結果了?」艾梭看到他手裡拿著一份報告,興奮地站起身,迎了上去,「我正發愁這案子怎麼破,怎麼樣,發現了點什麼嗎?」

  法醫吳布朗比艾梭大八歲,不過兩人都有過在華夏司法系統交流培訓的經歷,這在他們之間多了一些天然的親近基因。

  法醫吳布朗環視了一圈四周,發現警局裡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人關注到這邊,他才鬆了口氣,神情中卻微微多了一絲壓抑著的興奮,對艾梭道:「我解剖了所有的屍體,喉嚨被刺穿只是表面傷,他們的頸椎骨也被下手的人一刀刺斷。注意,是刺斷,而不是砍斷!」

  艾梭倒抽一口涼氣,將吳布朗拉到了警局走廊的角落裡:「什麼意思,刺斷頸椎骨?你知道這需要多大的力道嗎?」

  吳布朗快速點頭:「六具屍體我都解剖了,不會有錯。」

  艾梭皺眉,思索了片刻才道:「這麼說的話,殺手一定是一個武道高手,而且之前在現場的時候我們也發現,死者的四肢都有捆縛和被折磨的痕跡,我懷疑他們都被人用過刑訊手段。殺手很可能是想從他們嘴裡問出些什麼,但是一無所獲,所以兇手才憤而殺人。」

  「六條人命啊!」吳布朗用手比較了一個六的手勢,依舊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什麼樣的仇恨,會讓兇手如此痛恨這些人?」

  艾梭搖了搖頭:「我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我得去跟警長匯報一下,這裡頭有三個人是他的線人。謝了,回頭請你吃中國菜!」

  說著,艾梭轉身便要走,卻被吳布朗叫住。

  「艾梭,你覺得……你的上司……我是說西昂圖警長,你覺得他怎麼樣?」吳布朗似乎欲言又止。

  艾梭愣了一下,而後咧嘴笑道:「我沒想那麼多,當警察破案抓壞人就行了,其它的我就懶得多想了。」

  吳布朗看著艾梭離去的背景,長長歎息一聲,口中不知道喃喃說了些什麼,這才轉身走向自己的法醫辦公室。

  剛剛坐下喝了口水,年輕的女助理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醫生醫生,不好了,停屍房裡的那些屍體,全不見了!」

  「什麼?」吳布朗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去看看!」

  五分鐘後,吳布朗站在停屍房裡看著空空的冷凍箱不禁發怔,受過高等教育的他是不可能相信會存在借屍還魂這種說法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偷走了屍體。可是這些都是解剖過的屍體,只等著案子結束了就可以火化入殮,就算是偷走了,也值不了幾個錢,那偷屍體的人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女助理看著吳布朗鐵青的面孔,有些害怕,吱吱唔唔道:「我去查了監控室的監控錄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警局的監控從昨天我們解剖完屍體後,就全部陷入了癱瘓狀態。」

  「監控癱瘓?」吳布朗似乎想到了什麼,冷冷地笑了笑,抬頭對助理道,「這件事情先暫時不跟任何人提起,聽到沒有?」

  女助理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吳布郎想了想,拿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艾梭的手機號碼,但在拔出的那一刻卻又猶豫了,最後還是放下手機,看一眼依舊冷氣森森的停屍格板,對女助理道:「最近這段時間,停屍房的鑰匙都收回來。」

  「啊?」女助理愣了一下,「好的好的!」

  六具屍體,此時正整齊地擺放在一處倉庫的空地上,西昂圖警長捂著口鼻,仔細地翻看著那些傷口,貫穿傷,一邊厚一邊薄。他皺了皺眉,臉上那顆帶毛的黑痣隨之顫動了一下,而後,他陡然挑眉,一臉驚愕:「一刀刺斷頸骨?」

  「是忍者。」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從他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西昂圖也知道是誰,但他還是起身,恭敬地回頭一禮:「道格先生,這六個短命的傢伙死了,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西昂圖的目光落在道格身邊那一身紅衣的女子身上,但又很快挪開,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這樣盯著她看下去,很有可能下一刻自己的眼珠子便會被這個女人生生掏出來。

  斯拉夫人道格冷冷打量著地上的屍體:「六個沒用的廢物。」

  那女子仔細檢查了傷口後道:「應該是上忍,也許實力還要超過上忍一些,一刀貫穿時力道很大,頸骨斷了,所以很可能是個男忍者,但也不排除是個別力氣大的女忍。」

  道格看了西昂圖一眼道:「有沒有安排替代者?」

  西昂圖連忙道:「您放心,已經在落實了,很快!」

  道格冷冷道:「你只剩下三天時間。」

  西昂圖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恭身道:「好的好的。」

  道格自己也蹲下看了看屍體,問一旁的愛娃:「如果是你,有多大把握能造成同樣的傷口?」

  愛娃不假思索道:「傷口沒問題,但貫穿頸椎,這需要力量……」她頓了頓,又接著道,「或者是極大的憤怒……」

  道格起身,看了西昂圖一眼道:「防止他們把消息洩露了,我們需要稍稍修改一下方案。」

  西昂圖點頭哈腰:「應該的應該的。」

  而後,道格便看也不看他一眼,但帶著那女子離開了那處空蕩蕩的倉庫。

  西昂圖朝地上吐出一口濃痰,不屑地看著一男一女離開的方向:「紅毛豬,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

  他坐在六具屍體旁坐了一會兒,抽了一根煙,這才開始費力地挪動那些屍體。

  費了六牛二虎之力,他才將那六具屍體搬到外面的皮卡上,常年缺少體能鍛煉的警長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在屍體上蓋好油布,固定好油布繫帶,正想再抽根煙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手機,隨即露出一絲笑意,接通了電話:「嘿,寶貝兒……好的好的,我馬上回來……另外,寶貝兒,你不是想去馬爾代夫度假嗎?收拾收拾東西,最近我帶你去馬爾代夫好好住上一段時間!」

  掛了電話,西昂圖才跳上皮卡,將車子開進了密林深處,尋了一處空曠的地帶,停下車便開始揮動鐵鍬。

  將六具屍體一股腦全部推入坑中,重新掩埋好,年過四十的警長早已經累得脫力,靠在一旁的皮卡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過了片刻,他才艱難地爬上皮卡,匆匆駛離了密林深處的埋屍現場。

  皮卡離開了估摸半個鐘頭,一旁的密林裡才探出兩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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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3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經緯集團

  被掩埋的屍體重新在密林深處的空地上排成一排,暖色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枝杈縫隙透進來,落在已經開始散發出異味的屍體上,場面詭異而陰森。

  戰風雨摘了沾了泥土的手套,想直接用手去碰屍體,卻被身邊的木蘭花擋住:「如果你想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都帶著股屍臭味的話,你大可以用手直接去碰這些屍體。」

  「你丫是法醫出身,我又不是,還是你來吧!」戰風雨被他說得往後退了兩步,「頭兒說過,專業的事情就該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嘛!」

  長相猥瑣的木蘭法醫在這一刻居然收斂了笑容,面色肅穆,戴著手套,手法嫻熟地檢查著六具屍體。他檢查屍體的動作很快,不停地下意識地報出屍體身上出現的各種狀況,如果吳帕市的那位吳布朗法醫在場的話肯定會被嚇一跳,就算是緬國最頂尖的法醫,也不可能像他這般嫻熟地推導出幾具被冷凍過屍體的大致死亡時間。

  檢查完最後一具屍體,他才起身道:「是武士刀,應該是關芷。這幾個人是什麼身份,關芷為什麼要痛下殺手?」

  戰風雨看著那六具屍體,微微歎息一聲道:「頭兒說過的,她從小接受的就是殺人訓練,在她的世界,原本是不存在什麼對與錯的,只有生存和死亡的存別,一直到碰到天狼和頭兒,她才慢慢知道什麼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天狼的失蹤恐怕是觸到她的逆鱗了,這個時候的她很危險。我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天狼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會有什麼反應……」

  木蘭花又開始將那些屍體往坑裡推去,邊推邊道:「她我倒是不太擔心,我更擔心的是頭兒!頭兒把天狼當成親弟弟看待,天狼被招進國安,幾乎是頭兒一手促成的,如果天狼出事了,你猜頭兒會有什麼反應?」

  戰風雨忍不住打了寒顫:「不……不可能吧?那小子命大得很。」

  李雲道的至情至性,三劍客都一清二楚,他會為了幾十萬白沙湖百姓心甘情願坐在數以噸計的炸藥上,他會為了百萬江州百姓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解除生化武器的威脅,他會為了救人獨身勇闖龍潭虎穴中刀中彈也毫不退縮,這就是三劍客眼中的頭兒,也是他們願意跟著李雲道出生入死的重要原因。

  「等一下!」在推最後一具屍體的時候,戰風雨突然叫停,「木蘭你別動!」

  木蘭花狐疑地看著他,只見戰風雨的目光落在那具屍體腰間的紋身上,奇道:「這紋身有什麼好看的?」

  他重新戴上手套,仔細地檢查了紋身後才道:「這個虎頭紋身是吳帕市一個本地幫派的標誌,這個虎頭上有個王字,說是這傢伙應該是這個幫派的老大。」他又檢查了另外幾具屍體,突然抬頭沖木蘭苦笑,「木蘭,咱們那位由香妹子有可能捅了馬蜂窩了!」

  「馬蜂窩?」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六個傢伙,分別是吳帕當地實力最強的六個幫派的首腦級人物。」戰風雨搖著頭道,「由香還真是殺紅了眼了,這事兒得早點跟頭兒知會一聲。我聽說之前日本那個村正派人到處找由香的下落,她這麼殺下去,被那些日本忍者盯上了的話,就有些棘手了。」

  木蘭花想了想,點頭道:「事不宜遲,還是趕緊回去跟軒轅大哥商量一下,頭兒和夏初也許馬上就來匯合了。」

  孟芒市公安局局長苗燾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三桿老煙槍一人手裡夾著一根煙,面前的煙灰缸裡早已經堆滿煙蒂。

  毛浪摁滅煙頭,道:「果然,他出馬就一定是大案!」

  苗燾道:「毛廳,您看我們是不是馬上跟國際刑警組織取得聯繫,盡快拿到那個國際恐怖分子道格的資料?另外,您看是不是要跟吳帕市警察局取得聯繫,讓他們也密切留意恐怖份子的動向?」

  毛浪微微思忖片刻,點頭道:「涉及到反恐,恐怕單憑你們孟芒公安一家之力是不行喲!」

  苗燾笑得有些尷尬:「我們的裝備是老舊了些,但一線幹警們都是敢打敢拚的!」

  毛浪拿起電話,卻聽一旁匯報了情況後一直沒有吱聲的郝雲峰道:「毛廳,苗局,李書記給毛廳給了個口信。」

  苗燾瞪了自己的老夥計一眼:「怎麼不早說?快說呀!」

  郝雲峰苦笑不已,心道剛剛不是才說了一半就被你們打斷了嘛,但這話也只能自個兒在心裡想想,卻不能當著毛廳長的面當真說出來。

  只是他轉述了李雲道的話後,毛廳長卻再次苦笑起來:「這個雲道啊,還是老樣子!他有沒有說怎麼跟我們聯繫?」

  郝雲峰苦著臉,沒抬頭,毛浪便知道答案了,依舊搖頭哭笑不得道:「不過既然他在,我倒是沒那麼擔心了。我這個老朋友啊,說白了,天生就是犯罪份子的剋星!」

  苗燾不安道:「毛廳,我們當真就什麼都不管了?」

  毛浪搖頭:「哪能真的什麼都不管,該調配的人手還是要抓緊調配起來,但不能以反恐的名義,以免打草驚蛇。你們這兒禁毒形勢不是很嚴峻嘛,那就來念一段緊箍咒,正好裡裡外外地查一查,看看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對孟芒的公安幹警們來說,這是一個極不尋常的春節。除了遠方探親的還都在趕回來的路上外,幾乎是一夜之間,孟芒所有的一線幹警都接到了臨時緊急歸隊通知,所有人才接到正式通告——針對日益緊張的禁毒形勢,應省廳和市局要求,孟芒縣將在春節期間開展拉網式禁毒掃毒行動,行動期間所有人上繳通訊工具。

  一場如火如荼的禁毒行動正在孟芒悄然上演,而此時,李雲道卻渾然不知,他正看夏初匯總來的關於經緯集團的資料。

  「你是說,這個經緯集團主要做國內生意?主要客戶還都是來自浙北鹿城?」李雲道一邊翻閱著夏初用各種方式搜集來的情報,一邊笑著對身邊的女黑客道,「有點意思,我這個鹿城的當家人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我們跟緬國還有這麼緊密的合作!」

  夏初將手中同樣的情報翻到後面,道:「頭兒,我們進入這家經緯集團的內網植入了病毒,找到了他們的一些賬本,從表像上看,這家經緯集團所涉及的業務範圍很廣,從實業到金融到地產,都有所涉及,不過近幾年好像主要精力都在投資領域,我看了一下,主要是泰國、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股市,還有不少藝術品投資,從目前的毛利來看,經緯集團每年的毛利增長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李雲道又翻回第一頁,看著首頁上的一張照片,一個留著光頭的男子雙眼炯炯有神,年紀雖然看上去快六、七十的樣子了,但模樣裡倒也勉強能看出幾份年輕時的英俊瀟灑。

  「居然沒查到付經緯這個人五十歲之前的任何資料?」李雲道輕咦了一聲。

  「是的,頭兒,我們的人用了很多方法,包括人像對比,太都沒能找到任何一丁點關於付經緯的資料,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就出現在了緬國,五十歲之前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人深究過。加上現在他跟緬國軍政府首腦吳將軍私人關係緊密,更沒有人會去多嘴問他的發家史了。不過這個人也很低調,大部分事情都是她的那個醜八怪女兒付小蝶在幫他操辦,包括跟中方這邊的五昭寺景區的合作,也一直都是付小蝶在出面的。」

  李雲道皺眉思考著,一個人只要來到這個世界上,在現代社會下一定會有根源所尋的,一個五十歲之前的簡歷是一片空白的人,怎麼可能存在呢?哪怕他就是躲在這世上哪個角落的雜貨鋪裡天天喝酒混日子,但也用現代化的手段找到他的父母親人,在哪家醫院出生,上過什麼學校,但如果連夏初他們都查無所獲,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人再次出現在公眾視線裡的時候,用了一個全新的身份——這世上能完美地打造一個全新身份的組織,兩隻手絕對可以數得過來。

  「經緯跟毒販有沒有往來?」李雲道問道。

  「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經緯集團曾經參與或正在參與販毒,但這位付小蝶付小姐倒是在中緬邊境一帶很出名的人物。據說現在很多人都認為她才是孟芒縣真正的當家人,很多事情只要她不樂意,當地政府就算再怎麼想幹,都沒有任何辦法。所以說在孟亡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說是想發財的,就一定要找機會認識付小蝶,只要她一個電話,就足夠一個普通人一輩子受用不盡了。當然這話應該有誇張的成份在,但可見這個付小蝶在邊境一帶的人脈關係之廣。」

  李雲道微微點頭道:「我現在終於知道,悟空胖和尚說的應該都是真的,這個付小蝶付主任,很可能還真有點問題。」

  今天在去京城參加縱橫年會的路上,晚上走紅毯,各位到時候可以看直播,屆時我會把鏈接在羽少公眾號「仲星羽」上發出來,敬請關注!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4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夜探別墅

  夜色再次驅逐了獨屬於節日的那份熱鬧,烏雲遮蔽了夜空,矯捷的身影在夜幕的掩護下,越過三米高的圍牆,翻入孟芒城西一處佔地數畝的別墅。別墅倒是不大,以別墅為中間圈出來的這塊地卻大得令人咋舌。越過圍牆便是一處樹林,那身手敏捷的青年蹲在林畔打量了那別墅片刻,確認四下無人,才小聲用通訊器道:「夏初,你那邊怎麼樣?」

  一架小型民用無人機正盤旋在別墅上空,帶著熱成像顯示的畫面不斷傳遞到夏初身邊的筆記本上,再次確認了畫面上的成像後,這對著通訊器道:「頭兒,別墅裡只有兩個人,一個在一樓一個在二樓。不過別墅外面有些麻煩,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兩人,總計八個人。看他們的架勢,手裡應該有武器。」

  「能找出縫隙溜進別墅嗎?」李雲道的目力也極好,隔得頗遠,但還是很快就辨識出了四名保鏢的方位。

  過了片刻,便聽夏初在通訊器裡道:「頭兒,他們每兩人負責一個方位,但在自己的方位裡,他們是隨機走動的,似乎警惕性並不高,我看剛剛有兩個人正湊在牆角里抽煙。」

  藉著夜色,李雲道再次快速向別墅的方向移動,突然,通訊器裡的夏初驚呼一聲:「頭兒,等等!」

  突如其來喊停,害得李雲道差點兒一個踉蹌,幸好是樹林前都是草地,穩住了身形才聽到夏初道:「頭兒,別墅門口有一條狗,看體型應該是一條大型犬。」

  李雲道鬆了口氣,狗這種生物他向來是不怕的,而且今天為了進來,並非沒有做一些準備。

  「放心,我有辦法!」說完,李雲道再將衝入黑夜,直奔那別墅而去。

  別墅正門前的角落裡,一隻羅威納獵犬在李雲道起身的那一刻便豎起了耳朵,警惕地看著四周。

  「阿樹,狗怎麼了?」守在門前一側的一人看到獵犬的的反應,不由得停下腳步,問不遠處的同伴。

  被稱為阿樹的同伴看了那羅威納獵犬一眼,撇撇嘴,揮揮手道:「這狗到發青期了,這兩天一直不太正常。」

  「聽說這狗挺名貴?」

  「誰知道呢?我還覺得咱村子裡的那條土狗旺財比較聰明,這傻狗,還他媽的是什麼獵犬,來個生人都不知道叫喚的,也不知道養了做什麼!」

  「噓,你小點聲,小心被母老虎聽了去,在她眼裡,這狗的命可比咱們的命要值錢多了!」

  「他奶奶的,不就有兩個臭錢嘛,死老緬,跑來我們華夏土地上耀武揚威,那五短身材,白送給老子操,老子也不帶看一眼的。」

  雖然說著些埋汰話,但兩人終究是不敢大聲的,因為他們都知道,此時此刻坐在二樓書房裡的那個女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可以將他們倆將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碾死。

  說到義憤填膺處,兩人便湊到角落裡準備抽煙,另一側的兩人也湊了過來:「阿樹,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四人湊到一起又開始埋汰樓上那個模樣醜到骨子裡的女老闆。

  誰也沒發現,一個肉丸子從遠處的黑暗裡滾了出來,緩緩滾到那條羅威納犬的面前。

  耷拉著兩隻耳朵的守牛犬鼻子動了動快速呼吸,湊到那肉丸子跟前,狗眸子裡似乎有些疑惑,但終究還是沒能抵過那肉丸子的香味,一口便將肉丸吞進嘴裡,呼啦一下便嚥了下去,而後又埋下頭,沿著那肉丸子滾過來的方向一路嗅了過去,走了一陣子,又發現一粒肉丸,又順著一路嗅下去……

  湊在牆角里抽煙的四人誰也沒有發現那狗正慢慢地走向遠處,越走越遠,直到那狗發現肉丸氣味的淨頭是個陌生的男子時,儼然已經晚了,它甚至連嗚咽一聲都沒能發出,便四肢一軟,匍匐在草地上發出微微的酣聲。

  黑暗中的李雲道笑了笑將口袋裡的肉丸統統放在那條羅威納犬的鼻子旁,輕聲道:「夥計,但願裡夢裡也能吃到丸子。」

  說著,便不去管那被麻醉到鼾聲大起的羅威納犬,而是貓身再度潛入黑暗,在那四人重新開始巡邏前,悄然打開別墅的門,悄無聲息地摸了進去。

  掩上門的那一刻,手心微涼,那鋒利無比的三刃刀碰在掌心中。

  後現代主義風的別墅一樓靜悄悄的,只聽到正廳裡的大擺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李雲道的腳步很輕,緩緩向客廳的方向移動著,目光警惕地看著廳中四處,卻沒有發現剛剛夏初所說的人。

  人呢?他並不覺得裝著熱成像的無人機會出錯,正在不解時,便聽到通訊器裡傳來夏初的聲音:「頭兒小心,那個人就在你對面,不過看模樣像是個小孩子。」

  話還沒落音,李雲道便已經愣在了當場,自己的正對面的的確確站著一個人。剛剛之所以沒看到他是因為他坐在沙發上,因為身子太矮的緣故,沙發椅背擋住了他的身形。而此時,那身材不足一米二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沖李雲道笑著。

  「不好!」李雲道心道一聲不妙,三條白光自那侏儒手中疾射而出,他連忙偏身,其中一把飛刀貼著他的鼻尖飛過,咚咚咚三聲,凌厲的刀鋒幾乎全部沒入木製的牆壁,刀身嗡鳴顫抖不已。

  侏儒見李雲道堪堪躲過自己的飛刀偷襲,咧嘴一笑,甩開腳上的拖鞋,赤著腳便衝自己飛奔過來,在不足五米的地方身子微微一貓,而後悍然竄入半空,可以斷鐵碎石的膝蓋正衝著李雲道的面門而來。

  單聽著那侏儒的衣衫略帶破空之音,便知道這一膝自己無論如何硬接不得,但侏儒的來勢兇猛,容不得他多做思量,只能下意識地用上了「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將那侏儒如同太極球一般借勢推開。

  一擊不中,侏儒的身子居然在半空中微微一折,兩隻短小卻異常有力的小矮腿在一旁的牆上微微一蹬,又借力撲了過來,只是這一次手裡多了一根明晃晃的峨眉刺,刺上血槽濕潤,彷彿剛剛才痛飲過人血。

  李雲道顧不得會不會驚得外面的保鏢,抄起手邊的銅製檯燈,丟向半空中以凌厲之勢撲過來的侏儒。

  那侏儒卻在空中接住檯燈,翻了個跟頭,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檯燈放好,微微鬆了口氣——這些可都是主子的寶貝,要是真被弄壞了,免不了又是一頓皮肉之苦。想起某種懲罰,侏儒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卻撇見李雲道拋來的第二樣東西,那是一個青花瓷的古董花瓶,侏儒想都沒想,連忙飛身上去一把接住花瓶,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還沒等他喘口氣,仿古電話、雙面發繡、水晶果盤一古腦地衝他丟了過來。

  侏儒氣極敗壞,卻拿抓住他弱點的李雲道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著對方將客廳裡的貴重物品一一拋在半空,自己卻像個小丑一般,一件接一件地接住,小心放到一旁,兩人彷彿就在一樓客廳裡上演著一幕百年前的無聲劇一般。

  終於,某一次侏儒手一滑,一個汝窯花瓶「匡啷」一聲在地上炸成了碎片,上演無聲劇的兩人卻不約而同地都愣住了。

  那侏儒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那對眸子很快便由隱而不發的憤怒轉為此時的暴怒,下一個瞬間就彷彿要衝上來將李雲道撕成碎片。

  正就這時,二樓樓梯旁響起一個聲音:「什麼聲音?」

  李雲道一聽便知道,正是那日在五昭寺碰到過的五短身材的付小蝶。

  只是此時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慵懶、威嚴和毋庸置疑,聽到她的聲音,剛剛還如同發狂的野狗一般的侏儒瞬間偃旗息鼓,甚至是全身顫抖著匍匐在地面上,額頭觸地。

  「打碎了東西,該怎麼領罰,你自己清楚,去吧!」付小蝶的聲音再次從二樓傳來。

  讓李雲道驚訝的是,屋子裡的聲音並沒有引來外面任何一個保鏢的注意,相反,聽到了花瓶打碎的聲音,外面的八人均不由自主地將巡邏的距離拉得更遠了一些。

  那侏儒面露不甘,瞪著李雲道不說話,但很快,還是遵循了那女子所說的,帶著一絲恐懼和不安的他緩緩走出別墅,李雲道正打算摸向二樓,便聽到二樓再次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朋友,來都來了,幹嘛偷偷摸摸的呢?弄得好像我付家人不好客似的。」

  李雲道愣了一下,這屋子裡難道有監控?他環視四周,並沒有在關鍵方位看到想像中的監控設備。

  「朋友,再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到時候……」

  她的話還沒有說話,二樓便傳來另外一個聲音:「付大小姐,別來無恙!」

  李雲道的身子微微一顫,看向二樓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疑慮和不解,這個聲音顯然對他是來說是很熟悉的,可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時間,他為什麼會現在這裡呢?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5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吃軟飯的本事

  「哎喲,是你啊,你深夜來找小蝶,莫不是想我了?」很難想像,那位五短身材相貌醜陋的付小姐故作魅惑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站在她對面的那名男子會做何感想,總之李雲道是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由得發自內心地同情自己那位已經失蹤許久的大舅子。

  秦老遇刺案後,京城似乎刻意淡化處理了這件事,這位一身正氣的國字臉軍人便從此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這兩年蔡桃夭也一直在邊軍效力,平日裡也沒機會多提這個大舅子的事情,去洞朗附近探親的時候,蔡桃夭只說自己見過大哥一面,但對具體的細節卻語焉不詳。李雲道其實大致也能猜到,自己的這位大舅子應該是接了聯參的某個秘密使命,否則以他的脾性,是萬萬做不出槍擊頂頭上司而後判出聯參的所做所為的。

  「付小姐,我今晚代表將軍。」蔡賢豪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清冷,站在木質樓梯下的李雲道甚至都能想像得出他臉上的表情。

  「你這個人啊,怎麼就如此這般不解風情。之前我父親和將軍都商量好了,娶了我,咱們便是強強聯合,這緬國便是我們的天下,你也可以真正地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用像現在這般躲在黑暗裡。」付小蝶的聲音裡居然透著股真誠,這倒是讓李雲道大感意外——難道說,這娘們兒當真單戀著自己這位大舅子?他們所說的將軍,難道就是現在手掌緬國軍政大權的那位吳將軍?

  聯想到前幾年緬國發生的那場政壇動亂,幾乎是一夜之間,當屆政府被軍隊驅逐,原三軍總令司吳將軍宣佈就任總統之位,同時宣佈緬國進入軍事政府臨時管轄階段,這一「臨時」便是數年,此前還三番五次蹦躂的反對黨也早被那位吳將軍收拾得妥妥貼貼的。緬國雖然跟華夏接壤,但對華夏來說畢竟是彈丸小國,那場國內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去關注的政變到底事發何因,如今仍是個謎,只知道那位吳將軍這幾年倒是將權力越拽越緊,原本承諾的「臨時管制」如今似乎也變成了軍事長治。

  樓上,昏黃的走廊燈光下,長著絡腮鬍子的蔡賢豪跟當初開著越野來接李雲道的軍人形象相比幾乎判若兩人。也許是這幾年常時間待在南方區域的緣故,他的膚色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原本利索的短髮此時變成了及肩的長髮,他遺傳了祖母的卷髮基因,微微曲捲的長髮隨意地用皮筋紮在腦後。他原本就生得魁梧,一米八五的身高,寬厚的背闊肌將身上的衣裳微微撐起,捲起的衣袖露出兩截粗壯結實的小臂,舉手投足間,陽剛氣息十足外,還多了一份不受羈絆的灑脫。

  「付小姐,我是來談公事的。」蔡賢豪的聲音有些清冷,很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付小蝶如此騷擾。

  「哎喲喲,公事私事都可以一起談嘛!」付小蝶故意湊了上去,踮著腳,一張醜臉才勉強到了蔡賢豪的肩膀。

  「上一次的那批貨有點問題,將軍需要一個理由。」蔡賢豪故意不去接她的話茬,只是公事公辦地說道。

  這回付小蝶終於認真起來:「有點問題?什麼意思?」

  蔡賢豪仔細打量著那張醜臉,臉上坑坑窪窪的痘印和橫肉讓人有種幾欲作嘔的衝動,但那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作偽,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那批貨存在瑕疵。

  「看來你還真的不知道。」蔡賢豪冷冷一笑,「那打擾了,再會!」說著,他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付小蝶皺眉道,「把話說清楚再走。」

  「貨裡面有殘次品,而且數量不少,起碼有三成。」蔡賢豪頓了頓才接著道,「將軍為此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你父親當年無私地幫助過將軍,我猜這會兒你們父女的人頭應該已經高懸在將軍別墅的瞭望塔上了。」

  付小蝶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道:「三成殘次品?怎麼可能,出貨前我的人都一箱一箱地檢查過了,就算有殘次品,也不可能有那麼多。」

  蔡賢豪冷笑:「付小姐的意思是,將軍是在故意往你頭上摁罪名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東西從我這兒出去的時候是好好的,怎麼到了你們手裡就多出來三成的殘次品?那可是實打實從俄國買回來的軍用品,那些斯拉夫人雖然唱了酒就會壞事,但造軍火這種事情還是不馬虎的。」

  「這些話,你留著到時候當面跟將軍解釋吧!」

  「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是不是你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付小蝶一臉嘲弄地看著蔡賢豪,「現在誰不知道緬國從上到下腐爛到了骨子裡,吳將軍的手下更是一個比一個貪婪,你敢說這幫吃裡扒外的傢伙不會在把東西運去緬光的路上給調包了?」

  蔡賢豪低下頭笑了笑:「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吧!」

  「哼!」付小蝶冷哼一聲,「請轉告吳將軍,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上下級關係,如果他覺得現在已經不需要經緯集團從旁協助了,那麼很好,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撤出緬國,天下之大,我們付家還真不怕沒有容身之地!哦,對了,前陣子馬來的總理給我父親來過電話,誠邀經緯集團將總部遷至他們的首都,給了很多相應的稅收優惠。將國軍應該清楚,經緯現在是全緬國最大的納稅企業,還要沒有把單獨給將軍個人留的分紅份額算進去。當然,查爾斯,我也給你留了一份,你難道不想知道現在這個數字是多少嗎?」

  樓下的李雲道這才知道,蔡賢豪此時的化名應該就是付小蝶所說的「查爾斯」。

  「哦?居然還有我的那一份?」蔡賢豪似乎對她的最後一句話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那是當然,付家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合作夥伴,更何況是你!」付小蝶走進書房拿出手機拔了一個號碼後打開免提,「琳達,將告訴我們的查爾斯先生,他的賬戶上的餘額是多少錢!」

  電話裡很快原來一個帶著倫敦腔的女聲:「您好,該賬戶的餘額為八千六百萬美元,如果您需要……」

  不等那邊把話說完,付小蝶便掛掉了電話,似笑非笑地看著蔡賢豪:「查爾斯,這個數字,你還滿意嗎?」她對對方臉上微微發怔的表情很滿意——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在如今的這個世道裡,她還沒有發現誰能抵擋得住錢的誘惑,所以她儘管知道自己長得很醜,但她卻仍舊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因為她不但有錢,而且還能不斷地創造財富,沒有哪個男人不想將這樣的一個造錢機器抱回家供著,可惜一般的男子哪裡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查爾斯,卻又三番五次地欲拒還迎,這讓付小蝶有些惱火,不過今天對方終於原型畢露,不知為何,她心中盡還有些小小的失落——畢竟原先當真以為他跟旁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到明年這個時候,這個賬戶裡應該還會多些一千四百萬,也就是整整一億美金。怎麼樣,查爾斯,我說過的,我不會虧待朋友,更不會虧待我喜歡的男人。」付小蝶笑瞇瞇背著手,仰頭看著眼前高大而魁梧的雄性生物。

  蔡賢豪自嘲地笑了笑:「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付小蝶奇道:「誰?」

  「一個傢伙,他說吃軟飯也是一種本事。」說著,蔡賢豪微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他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那些輕鬆的過往,那個號稱「軟飯也需要吃得精緻些」的傢伙居然娶了老爺子當成心肝寶貝的蔡桃夭。

  「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朋友?不過他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能將女人的軟飯吃得心安理得、吃得津津有味,這的的確確是需要點本事的。」付小蝶很喜歡看到這個男人笑,儘管她也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時候很難看。

  「錢是個好東西,可是太多了,也就成了負擔了。付小姐的好意,查爾斯心領了!」蔡賢豪衝她很江湖地抱了抱拳,「看在這一億的心意上,好心提醒您一句,離那些東歐人遠一點,否則有些後果,就不是花些錢便能承擔得了的。」說完,他轉身便走,扔下付小蝶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體會著他話中的言外之意。

  咚咚咚的腳步聲在腦袋上方響起,木質樓板上掉下不少灰塵,落在李雲道的頭上。樓梯上的人走到李雲道所處空間的正上方時,卻突然停下腳步,微微歎息一聲,低聲道:「媽的,這幫王八犢子怎麼就錢來得這麼容易呢?要真有這一個億,捐給西部失學兒童也好啊……他奶奶的,這幫王八蛋……」

  李雲道在樓下聽得失笑,卻也不敢笑出聲,自己這位大舅子果然還是不改當年大開大合的軍人風範,開口王八閉口王八蛋,也不知道樓上那位單戀他的付大小姐聽到這些話,會不會氣得一頭撞死。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5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大舅子

  「查爾斯先生,是回酒店嗎?」從後視反光鏡裡看到查爾斯先生肅穆的表情,司機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不,送我去蘭庭坊。」蔡賢豪微微閉上眼睛,「稍微開慢些,我瞇一會兒。」

  「好的,查爾斯先生。」

  蘭庭坊是邊境小城新開不久的一家夜店,如今也早就成為了來邊境旅遊的遊客必打卡地點之一。車子剛剛拐進蘭庭坊所在那條街道,伴隨著電子躁動節奏的音樂便遠遠地傳了過來。

  「就把我放在這兒吧,我抽根煙再進去!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八點我們出發回緬光。」

  下了車,在夜風中取出一枝煙點上,一邊抽一邊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來來往往的那些打扮時尚的男女。

  「兄弟,借個火兒唄!」一個年輕的男子湊了上來,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蔡賢豪沒有說話,只是掏出火機遞了過去,年輕男子點上煙,道了聲「謝謝」後,便轉頭離開了。

  抽完一根煙,蔡賢豪掐滅煙頭便走進了蘭庭坊,要了一喝威士忌便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跟隨音樂抽動著身子的年輕男女。幾個試圖搭訕的年輕女子自討了沒趣後,便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的清靜。

  電子樂節奏越來越激烈時,他喝完最後一口酒,放下幾張紙幣便走進蘭庭坊的洗手間,洗了手後便直奔蘭庭坊的後門。

  後門的位置是一條小巷,門邊堆放著各種垃圾,幾對因為酒精和黑夜而躁動的男女靠在小巷的牆上抵死纏綿。他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隨著小巷走進另一條沒有燈光的小巷,等再次回到路燈下的世界時,距離蘭庭坊已經頗遠。

  走進那處民居時,他不由自主地撇撇嘴,順著樓梯走上二樓,兩短四長地有節奏地敲了敲門。

  門開了,只是開門的是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緊身的背心勾勒出優美的身線。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看了看門牌號:「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錯地方了。」

  「沒錯,頭兒,他來了!」女子衝他微微一笑,「蔡大哥,頭兒等你好久了。」

  李雲道此時穿著一條大短褲,赤著膊,一隻手裡拿著一把很長的西瓜,另一隻手則捧著半個大西瓜:「來得正好,吃西瓜。沒想到啊,這大過年的,居然這麼熱!」

  蔡賢豪失笑,他突然想起頭一回見面時的場景,那時候,這個把自己那位寶貝妹妹騙走的傢伙穿著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裝,看上去很老土,這麼多年過去了,外甥都快要五、六歲了,當場的老土年輕人此時已然成為了一方父母官,雖然他此時的穿著打扮看上去還是一樣的老土。

  他也不客氣,沒有什麼許久不見的擁抱之類的,很自然地接過西瓜,脫了鞋便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啃了口西瓜,嗚咽不清道:「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剛剛在付小蝶的別墅裡,如果不是我反應快,你肯定是要被抓個正著的,現在他們以為你是我帶來的人。」

  李雲道給夏初遞過去一塊西瓜,說道:「天狼失蹤了。」

  蔡賢豪點頭:「這事兒我知道,可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怎麼能放下那攤子事情親自跑過來找人?」

  李雲道苦笑一聲:「自家兄弟,自己不來找,不放心啊!」

  蔡賢豪頗以為然地點點頭:「不錯,挺好,我還擔心你這些年總跟那些人打交道佔上他們身上那種唯利是圖的臭毛病。現在這樣不錯,看來桃夭的眼光的確很不錯,到現在這個程度了,還能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很是難能可貴。」

  「你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李雲道問道。

  「還真有。道格手裡有兩名人質,一個是我們華夏人,另一個好像是一個美國記者。這個傢伙出了名的殘忍暴虐,我猜測他應該是在醞釀什麼大行動,行動結束後,他會拿手中的人質向全世界示威。不過,我估計他應該會先提條件,當然,他的無理要求,無論是我們華夏政府還是美國政府,應該都是不會答應的。」

  「你的意思是在他的恐怖行動結束前,天狼暫時還是安全的?」李雲道狐疑地看著他。

  「我可沒這麼說,人質到底是不是鄭天狼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唯一知道的是,那個美國記者的確是落在他的手裡,現在美國中央情報局也在想盡各自辦法把人質救出去。」

  「知不知道人關在哪兒?」

  「我又不是從前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小神棍,掐指一算什麼都能算出來。不過他在吳帕和孟芒都有幾處落腳點,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的,你悠著點啊,別到時候人沒救出來,把自己也搭進去。我那個妹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她還真幹得出拿半個地球給你陪葬的事兒。還有瘋妞兒,跟我妹子倆人湊一塊兒,那就是一對核武器!」

  李雲道失笑:「大舅子,你的點評我會如實轉告。」

  蔡賢豪啃完一塊又拿起一塊西瓜,一邊毫不客氣地接著跟西瓜較著勁一邊道:「他奶奶的,這都多久沒能碰上個自己人好好說上兩句話了,真他娘的痛快!」

  李雲道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問道:「你的任務還有多久?」

  蔡賢豪歎息一聲:「原本說是一年,現在這都幾年了?那位吳將軍一日不下台,我恐怕就能一直在他身邊待著。」停頓了一下,他才接著道,「我見過很多瘋子,但姓吳的卻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瘋子,我得盯著他,否則咱們華夏的西南邊躺著這麼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傢伙,京城裡的老爺子們要睡不著覺嘍!」

  這傢伙吃得肚皮渾圓摸著肚子躺在沙發上這才作罷,看得李雲道哭笑不得:「你這是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幹嘛?在緬光那位吳將軍不給飽飯吃?」

  蔡賢豪苦著臉道:「不是不給,而是我不敢啊!生怕什麼時候就被發現了,吃得太飽可咋逃命啊?」

  一旁的夏初一開始還聽得發笑,但此時卻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蔡賢豪兩眼——這個國度是不是還有很多像這樣的無名英雄隱藏在這個世界的許多角落裡,他們吃飯只敢吃四成飽,喝水一次也不敢喝太多,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睜著一隻眼睛——正是這些默默付出的無名氏,靜悄悄地守護著這個沉睡千年好不容易才逐漸甦醒的東方雄獅。

  「小妹妹,你是我妹夫的手下?」這些年常年臥底,讓他的身上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滄桑,還有一份不經歷血淚教訓絕對領悟不到的機警。

  「嗯。」夏初點頭。

  「你這瘦胳膊瘦腿的,可咋……」

  「蔡賢豪,1982年7月出生,陸軍指揮學院情報學碩士研究生學歷,歷任……」

  聽她說完,蔡賢豪目瞪口呆:「哪兒查到的資料?」他知道,自己出任務後,二部定然是要清理留在網絡上的一些痕跡的,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查得如此詳盡。

  夏初將手中的筆記本翻轉過來:「我進你們二部的系統了。」

  蔡賢豪奇道:「二部的系統是封閉的……等等,你是黑客?」

  李雲道笑著介紹道:「夏初就是國際黑客界很知名的那個代號『X』的黑客。」

  夏初笑道:「頭兒,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X是團隊的代號,當然,我在團隊裡的代號,也是『X』。」

  蔡賢豪此時對自己的這位妹夫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還真是個磁鐵,什麼樣的人都能被你吸過來。之前有天狼,還有那個日本女忍者,現在還有黑客,你咋不上天呢?」

  天自然是上不得的,就如同蔡賢豪無法在這處「安樂窩」里長時間地呆下去一樣。幫李雲道在地圖上標注了道格的幾處落腳點後,他指著電腦屏幕道:「道格很警覺,我建議當你沒有十足的把握時,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否則打草驚蛇了,也許會威脅到人質的安全。對了,還有個付小蝶,這個人你暫時先不要動她,留著她還有許多用處,她是吳將軍和道格之間溝通的一座橋樑,她要是出了問題,吳將軍那邊也會出問題,緬國便極有可能再次陷入內亂。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親自收拾他們。」

  李雲道打趣道:「不會是因為人家暗戀你,你就不忍心辣手摧花了吧?」

  蔡賢豪嘿嘿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長得像朵花?不過,這女人還是有些手段的,如果後面你跟她正面交鋒的話,一定要小心了,這可是一朵長相醜陋但吃起人來絲毫不含糊的食人花!」

  李雲道笑了笑:「今晚總還是有進展的,至少我已經知道,天狼八成是在道格的手裡。」

  臨走前,蔡賢豪雖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以我對道格的瞭解,天狼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所以……」

  李雲道深吸了口氣:「我知道,放心,但無論誰傷害了我的兄弟,這筆賬,我總是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的。」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6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人質

  空氣中瀰漫著腐濕的氣息,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和莫名的腥臭味道,愛瑪稍稍調整一下姿勢,好讓被縛的四肢能舒服些。屋子裡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輕吟,看來那個意志力驚人的年輕人醒了。作為美聯社的記者,這幾日她親眼目睹了自己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殘忍的場景,她不禁驚愕於那個中國人的意志力的強大。「水母」是一種致癮性能強的新型毒品,從目前她拿到的數據來看,幾乎可以算是一次成癮——殘忍的恐怖份子用慘絕人寰的方式虐打審問不出任何結果,便用上了在她看來最不擇手段的方式——往年輕的中國人體內注入這種對腦部神經影響極大的毒品。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年輕的中國人一定是華夏某個情報組織的工作人員,否則就算是換成美利堅的那些所謂的特工人員,也應該沒有人能撐過這樣的酷刑,雖然好萊塢的電影裡打造出了種種硬漢特工的形象,但常年致力於發掘事實真相的她比誰都更清楚那些人的德性——天賦人權嘛,生存便是最基本的權力,他們不像這個年輕而堅強的中國青年寧死不屈,生命在他們的眼中看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當然,也許只有那個沉睡了千年的東方國度,才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年輕人吧。

  她又換了一個讓四肢更舒暢些的姿勢,不遠處的呻吟聲又大了一些,她便知道,應該是那該死的「水母」在他體內起了作用。她同情地看著向黑暗中的某處地方,體會些時的某種情緒,她便不由得苦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同情別人?也許下一個瞬間,那些窮凶極惡的東歐恐怖份子就會衝進這間狹小的儲物室,架上攝像頭,向全世界直播砍下她和那個可憐的年輕人腦袋的場景。這種感覺她並不是第一次體會,在中東,在北非,她都曾步入過險境,但只有這一次,她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

  「現在,幾點了?」嘶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將她從某種絕望的情緒當中抽離出來。

  愛瑪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在對自己說話,愣了愣才道:「天黑了好一陣子了,應該已經午夜了。」

  「嗯。」而後,那邊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過了一會兒,愛瑪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她這才想起,對方剛剛說的是很純正的美語,這讓她不禁有些詫異,如今,那個國度的情報人員的素養都已經如此高了嗎?

  「還行,暫行死不了。」這次,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這樣他才有力氣接著往下說,「你是怎麼回事?」

  「我?」愛瑪苦笑,「我是美聯社的記者。」

  「哦,你在調查什麼?」

  「一種叫『水母』的毒品害了很多人。」愛瑪沒有接著往下說,因為她的弟弟,那個以全額獎學金進入哥倫比亞大學的陽光、帥氣的天才,就在前不久誤食了「水母」毒品,從公寓樓的七樓跳了下去,如今只能以植物人的狀態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哦,『水母』啊,的確害人不淺。」說到這裡,年輕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而後聲音變得飄忽起來,「好美的雲彩……」

  黑暗的小屋裡自然是不可能看到任何雲彩的,愛瑪知道,又是因為那該死的「水母」,年輕人產生了大量的幻覺,緊接著,便是笑聲,是發自內心的笑聲,她聽得說,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痛苦並快樂著,他還沒有放棄抵抗,還沒有放棄原則,沒有放棄自己。

  天快亮的時候,精疲力竭的年輕男子終於停了下來,他的聲音越發嘶啞了:「你叫什麼名字?」

  愛瑪聽得出,他的聲音在顫抖,他在做意志力跟那些化學合成的藥劑做著艱苦卓絕的抗爭,以免那些東西蠶食了最後的一絲良知和底線。

  「我叫愛瑪斯諾,斯諾是我的姓,你呢?」

  「鄭天狼,翻譯成英文就是天上的狼。」

  「哈里特特裡的那個?」

  聞言,他笑了笑:「不,就是狼行千里會吃人的那個狼。」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呢!」

  「我也不知道,是家人起的,應該跟華夏傳統的觀星術有些關係。」

  「觀星術,那是什麼?」

  「看天上星星的方位和運行軌跡,推測世間事物的變化。」

  「還真是個神奇的國度呢!」

  「是啊,腐朽中孕育生機,平凡中誕生神奇。」

  「這是名人名言?」

  「不,這是我三師叔說過的一句話。」

  「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是的,他的確很了不起。」

  「我們會死嗎?」

  「也許吧,死其實並不可怕,可怕是死得毫無價值。」

  「如果天亮了,他們就來殺死我們,你覺得有價值嗎?」

  年輕的華夏男子搖了搖頭:「還有很多事情沒完成啊,怎麼敢去死呢?」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總是一身黑衣的倔強姑娘。她從來沒有向自己說過幼時的那些事情,自己所知曉的,多數還是無意中看了她的日誌的三師叔私下轉述的。三師叔的意思他很清楚,一個身世如此可憐的異國女子,對自己又是如此死心塌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自己都應該承擔起某種責任。他原本是打算完成了這一次任務後便要去鹿城找她,將某些事情放到桌面上說明白了,相信這樣的決定,無論是三師叔還是姑姑,都應該會舉雙手贊同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如果不是在大悲殿裡為保護那胖和尚,自己便也不會中麻醉被俘,好在,那場搏鬥中,自己幹掉了道格身邊最得力的一名助手阿德裡安——一個在東歐臭名昭著的劊子手,曾經在東歐多個國家的公共場合安置炸彈,無差別地炸死過上百人,其中包括諸多的婦幼。

  想起以前三師叔經常說的那名話,「人生無常,只爭朝夕」,眼下自己對這句話的體悟再深刻不過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一定要先衝去鹿城解決某件惦念許久的事情後,再回到自己的戰場上出生入死。

  「你結婚了嗎?」他抬頭問愛瑪。

  「結過一次婚,但因為工作太忙,滿世界跑無暇顧及家庭,便友好離婚了。在我們美國,離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三師叔說過,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的幸福感還不如一個人單著,那便單著好了。」

  「你的三師叔是一個很睿智的人,他應該是一位經歷過很多事情的老人家吧!」

  聞言,年輕的男子笑了起來,黑暗中,他的笑聲聽上去很陽光:「三師叔啊,應該跟你差不多吧!」

  「那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認識一下你口中的三師叔。」愛瑪笑著說道,但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臉上——此生還會有機會走出這個狹小的空間嗎?那些可怕的恐怖份子應該已經向那些高傲的政客們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但她不認為那些傲慢的傢伙會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他們嘴上喊著絕不妥協,但這僅僅也只是出於政治的需要。

  「我想,應該有人會來救我們的。」年輕的中國男子看著屋外漸漸明亮起來的天色,緩緩閉上眼睛,被昨晚注入體內的「水母」折騰了一夜,精神上早已經疲憊不堪,他需要休息,需要養精蓄銳,然後在某個合適的時機,蓄勢爆發,生或死,也許就在那一線之間了——三師叔說過的,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希望,更不能放棄自己。

  天亮後不久,黑色的凱迪拉克從海關出關處接到了蔡賢豪,車子很快穿過吳帕市,進入通往首都緬光的小道上。

  這一夜的睡眠質量很好,在自己國家的領土,連夢都是美好的。等過了國境坐上汽車,行走在坑窪不平的小道上時,他又覺得自己彷彿是在做夢了。一場關於生與死的惡夢,只是不知道這場惡夢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砰地一聲,車身微微顫抖了一下,司機連忙靠邊停車:「先生,車胎好像爆了。可能要耽擱您一些時間,實在抱歉。」慌張的司機連忙下車去取後備箱裡的備胎,車裡的查爾斯先生是吳將軍身邊最重要的幕僚之一,那位吳將軍可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生怕惹禍上身的司機卸螺絲的時候都忍不住手心冒汗。

  一輛綠色廂式貨車悄然在拋錨路旁的凱迪拉克旁停了下來,從車上躍下數名蒙名男子,端起手中的衝鋒鎗對著車身便是一頓瘋狂掃射。

  背對著他們換胎的司機直接被一輪掃射打成了馬蜂窩,非防彈的車身也瞬間千瘡百孔。

  直到一個彈匣全部打完,那些人才停了下來,集體換了彈匣後,呈包圍狀緩緩靠近車身。

  車座上滿是碎玻璃和彈孔,想像中的橫屍當場的場景沒能看到,另一側的車門則虛掩著。

  領頭的一人也不著急,只看向路邊的密林,做了個手勢,身後六名男子兵分兩路進入密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7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經緯的真相

  高大茂密的雨林植被擋住陽光,只偶爾會有斑駁的陽光落在腐葉地面,蒸騰的水氣氤氳在淡黃色的光線裡,彷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這個的雨林在緬國境內並不少見,除了伐木砍樹的,本地人也極少會踏入這些危機重重的雨林。

  那七名蒙面殺手看到虛掩的車門和幾個腳印,想都沒想便一頭扎進了那被毒蟲蛇蟻佔據許久的雨林。過了片刻,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從那佈滿單孔的凱迪拉克下方敏捷地滾了出來,呸了幾聲吐掉嘴裡的泥土,看向那瀰漫著朦朧霧氣的林子,理了理紮成辮子的長髮,冷笑一聲。只是看到那具眼睛睜得渾圓的屍體手裡還拿著扳手,蔡賢豪便忍不住歎息一聲道:「對不住了兄弟!」

  他將自己的手機卡拆掉扔在路旁,又從司機的屍體身上翻出一部做工竭力模仿蘋果的華夏產山寨安卓機,用司機的指紋解開屏幕,往緬光那邊拔了個電話,接通後便道:「有沒有情況?」

  「一切安好。」那邊只說了四個字,便不再多言

  蔡賢豪忍不住皺眉,約定的暗號裡,「一切安好」則代表著出事了,但究竟是吳將軍那邊起了疑心動了手,還是緬國內部的倒吳勢力又蠢蠢欲動了呢?自己在緬光的人應該已經被對方控制了,控制方又是誰的人呢?只是眼下形勢危急,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悄然回到緬光。

  試了試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凱迪拉克,進口的美國貨還挺皮實,居然還能發動,但想了想,又熄了火,下車將司機的屍體放進殺手們開來的那輛廂式貨車的後備廂,而後自己跳上貨車的駕駛位,發動引擎一腳油門,伴隨著飛揚的塵土,轟隆隆地開向遠方。

  「酒店我們就不用去了,我會讓孟芒當地警方幫我們去排查,華夏這邊剩下的四個地方分別在孟芒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租輛車,我們一起去,至於吳帕那邊的十二個地點,只能辛苦大哥他們幾個了。如果這邊四個地點都排除了,我們立刻就去吳帕那邊跟他們匯合。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人應該不在這些地方,但卻又不能不去排查。」

  「頭兒,你的直覺一向很準啊!」夏初有些擔憂道,「或許,我們應該靜下心來好好理一理思路了。」

  『夏初,如果你是恐怖分子,抓了兩名人質,你會把人放在哪兒?」

  「嗯,如果是我,首先要保證安全,不能被當地的老百姓發現,而且這麼多天了,要保證人活著的話,還得有人送些水和飯食。」

  「嗯,也許還要嚴刑拷打審問,那就更需要遠離人群了,對不對?」

  「頭兒,你是不是想了到什麼?」

  「你覺得你之前調查過的那個毒販猜努,他在這一次的事件裡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有消息說『水母』的毒源來自於猜努,但這種純化學合成品,猜努這種只懂種罌粟的低層毒販應該是想不出來。」

  「所以猜努背後一定還有一個大BOSS。」不知為何,李雲道想起了那個相貌醜陋五短身材的付小蝶,如果說經緯集團是幕後黑手的話,也許從邏輯上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夏初,你幫我在網上租輛車,我去那幾個地點確認一下,你回去想想辦法,查一查經緯集團涉足了哪些產業,他們的資金往來有沒有什麼異常,如果財務報表看不明白,打這個電話,就說是我請他幫個忙。」李雲道把那位曾經被哥國政府視為金融天才的傢伙的聯繫方式給了夏初,「這世上沒有什麼假的帳目能逃得過他的法眼。哦對了 ,另外查一查他們跟鹿城的哪些企業到底有生意往來,看來需要讓老柳突擊去查一查這些公司了,我現在懷疑鹿城那邊大量資金外流,很可能都是流過皮包公司跟經緯集團的合作實現的。」

  大年初二這一天,李雲道別的什麼都沒幹,就去地圖上標注的那些四個地點探查了一番,但每一處地方都無法滿足關押兩名異國人質的條件。直到傍晚,斜陽西落,李雲道才重新回到那處民宅落腳點。

  「怎麼樣頭兒?」夏初看到李雲道一臉疲憊,也猜到結果很可能不盡如人意,但她臉上的笑容卻依舊不減,「頭兒,我這會兒有些突破。經緯集團在緬甸股市的公開財務報表都沒有問題。」

  李雲道看著志在滿滿的夏初,笑道:「接著說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單單滿足於搜集一點公開的資料。」

  「嘿,到底是我們頭兒!嗯,是的,我們攻破了他們公司的服務器,進入了他們的內網,果然發現了一些問題。」夏初將手中的筆記本翻轉過來,「這些帳目,跟公開出來的相差很大。我已經請你的那位朋友阿洛斯幫忙做了一些分析,頭兒,那傢伙太牛了,我查了一下他的資料,尤其是在哥倫比亞,這傢伙簡直就可以算是哥國的金融教父了。」

  「教父?」李雲道想起那個帶著幾個孩子出現在香港的狼狽傢伙,不由得嘴角上揚,這幾年雷森集團在香港的幾次大手筆都出自阿洛斯之手,阮鈺曾經預言,如果這傢伙願意回美國接替她掌管雷森集團,用不了十年時間,雷森一定能成為全球體量最大的金融企業。「香港還是太小了點,這傢伙是尊大菩薩,可是他似乎覺得廟小反倒樂得自在。怎麼樣,他查出什麼了?」

  「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下了判斷,這家經緯集團利用投資藝術品、古董以及東南亞各國的新股和債券幫很多組織洗錢,頭兒,你說那個恐怖份子道格,他和那個毒販猜努,也許都是通過經緯集團這條線,把髒錢洗成合法收入的?而且經緯集團跟緬國的吳將軍之間關係很緊密,那個將軍是不是也從中拿到了不少好處?」

  李雲道點了點頭:「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些人能湊到一起,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利益』,目前看來,他們之間的合作已經形成了很固定的利益分配模式,天狼追蹤道格到這裡,那個女記者應該也是因為調查什麼到了這裡,所以他們的出現,嚴重威脅到了這個利益聯盟。不過也許現在他們之間也出現了一些利益上的衝突,否則不會將人質留這麼長時間。美國大使館那邊現在有什麼說法了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911事件後,老美面對恐怖份子一向很強硬,估計談判的餘地很小。我查過那個女記者愛瑪的資料,她是美聯社的主力記者之一,但在很多政見上跟美國當局有很多不一致,我甚至覺得,美國人並沒有真正想投入人力物力來營救愛瑪斯通。」

  「這樣啊……」李雲道想了想,「給歐美一線的媒體集體發一封匿名電郵,把愛瑪的處境和美國當權的態度都要寫清楚。天狼的身份不要提,就說與美國記者同時被恐怖份子扣押的,還有一名中國公民。」

  「好咧,嘿嘿嘿,發匿名郵件,咱最擅長!」夏初得了指令,便去帶著分散在全求各地的小夥伴們忙活了。

  郝雲峰的消息也很快就來了,其中一處酒店的監控都排查過了,並沒有發現道格的蹤影。入夜的時候,弓角那邊也發來消息——吳帕那邊的十二處地點都已經排查過了,都沒有發現天狼的下落。

  這個消息對於李雲道來說,並不算什麼意外,但還是微微會有些失望。

  二月的孟芒入了夜便會起霧,今夜的霧格外地重,屋外朦朦朧朧,只看到不遠處的被路燈暈染成昏黃色的霧氣。

  站在陽台上想了很久,李雲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回到屋裡,拿出裝了新號碼的手機撥了一個國外的手機號碼 ,但提示對方關機。他想了想,又編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放下手機,輕歎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窗外的霧氣隨著夜風輕輕飄動著,彷彿走出這個屋子便是那令人萬分恐懼的冥界。

  同樣感到萬份恐懼的是愛瑪,因為天黑後,有人送來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儘管她沒有任何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一些,只是才吃到一半,便湧入幾名彪形大漢,將她和那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年輕中國人拖到了另一處帳篷。

  進了帳篷,愛瑪便開始顫抖——屋子的地上鋪著塑料毯,正中的地方架著一台攝像機,連接線的盡頭是一台軍用筆記本,幾名面無表情的緬國男子守在出口處,手裡拿著AK47,每人腰間還懸掛了兩枚手雷。

  看到這架勢,愛瑪如何還能猜不到馬上會發生的事情,儘管知道這一刻最終有可能會來臨,卻沒想到這一刻,在此時真的就要到來了。

  最近狀態慢慢恢復了,看完的兄弟姐妹先去公眾號「仲星羽」上找番外吧!另外,預告,馬上有重要角色出場!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5:28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真實目的

  沒在鬼門關徘徊過的人,絕對不會理解那種站在生與死邊緣上的戰慄與恐懼。愛瑪顫抖著,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這輩子想做卻一直都因為忙於工作而沒能去實現的事情,比如說帶著年邁的父母到遙遠的東方來旅行,比如說在感恩節那天跟弟弟妹妹們一起歡聚一堂,比如說對前夫克拉克說一聲對不起……太多太多的事情在這一刻湧上心頭,人生苦短,卻終要在此時走向盡頭。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席勒的那句名言:人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死亡也不過是一剎那。

  一隻佈滿血污的溫暖大手握住了她顫抖的右手,被酷刑和毒品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年輕人看著她,目光柔和而堅定:「別怕,有我陪著你。」儘管他那張俊秀的東方面孔上佈滿了嚴刑拷打後留下傷痕,儘管他的眼睛已經腫得快要無法分辨,儘管他說著話的時候還會引起劇烈的咳嗽,但愛瑪卻彷彿在一片汪洋中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抓著他的手不願鬆開。

  周圍手持武器的恐怖份子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即將被處決的人在生命最後一刻的掙扎與留戀,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他們,目光中沒有同情,沒有悲哀,相反卻有一股說不出的狂熱與噬血。敞篷外響起腳步聲和兩名男子交談的聲音,聽到聲響,帳篷裡這些手持武器的人紛紛挺直了胸膛,呈立正姿勢,待得那兩人掀開帳簾進來,所有的人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其中一名高大的斯拉夫男子。

  將愛瑪擁在身邊的鄭天狼也抬頭望去,那人穿著一身迷彩服,帶著一頂暗紫色的貝雷帽,帽沿的正中央有一枚看不清圖案的帽徽。這人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左右雙手的虎口均佈滿了老繭,這是雙手長期用槍的結果。

  鄭天狼的唇角微微勾起,這人正是在東歐製造了無數起恐怖事件的幕後主腦道格,周圍的這些軍人應該都算是他的手下。不過,天狼的目光馬上又落在了道格身邊的一人身上,那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亞洲,面孔黝黑,眉毛悉數,三角形的眼睛裡透著股常人沒有的精明與陰狠。他便頓時恍然:「你就是毒梟猜努吧?」他想起國內緝毒警察對於猜努相貌的種種猜測,不由得苦笑搖頭——誰說猜努的體型是高大勇猛的?誰說他留著一頭長髮的?這他娘的就是一個扔進緬國人堆裡完全不有任何辨識度的傢伙。

  猜努居然聽得懂他說的中文,只是這瘦小如猴的毒梟倒是絲毫不在意,他掃了一圈帳篷裡的情形便猜到馬上要發生什麼,皺眉道:「不會暴露我們的位置吧?」

  不等道格開口,在一旁操作那台軍用筆記本電腦的東歐人道:「放心,我們租用了十八個國家的代理服務器,想要找到我們的真實方位可能性幾乎為零。」

  猜努點點頭,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愛瑪和鄭天狼,彷彿在他眼中,這兩個人已然是兩具身首分離的屍體。

  「道格先生,這裡就交給你和你的手下了,寨子裡還有別的事情,就恕我不奉陪了。」猜努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目送猜努離開帳篷,剛剛跟在道格身邊的一名東歐男子用烏克蘭語道:「隊長,猜努還要留嗎?這個狡猾的傢伙詭計多端,剛剛吳將軍那邊來了消息,說是這批貨到了緬光,但三成殘次品,我懷疑是猜努從中搞的鬼!」

  道格冷笑一聲,同樣用略帶車臣口音的俄語道:「波涅夫,記住這一點,偉大的真神會給他致命的制裁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還需要這個狡猾的傢伙來幫我們斡旋跟吳將軍包括和經緯集團之間的事情。當然,如果你覺得這個人太礙手礙腳,那乾脆從他身邊扶植一個人起來取而代之,同樣的策略也可以用在吳將軍那邊。那個查爾斯怎麼樣?如果他的威望能夠服眾的話,完全可以把那個昏聵老頭子幹掉,換一個更懂得審時度勢的傢伙上去。我想那個查爾斯應該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被道格稱為波涅夫的男子有些擔憂地道:「查爾斯這一年光芒太盛了,現在吳將軍身邊有大半的人都唯他馬首是瞻,我感覺老頭子對他的信任已經大如從前,如果不是經緯集團的那個女人只肯跟查爾斯溝通的話,老頭子很可能在去年就對他下手了。不過這也很難說,年紀大了,人就容易出昏招,老頭子現在的全副心思都在剛剛納入後宮的那個女人身上。我聽說一個消息,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麼消息?」

  「據說那個女人曾經試圖勾引查爾斯,被查爾斯借口檢查軍務拒絕了。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話,那麼那個歹毒的女人一定會通過吹枕邊風的方式給查爾斯製造一些麻煩!」

  「麻煩?」道格似笑非笑,「年邁的將軍已經老得分不清什麼是事實什麼是謊言了,你信不信,只要她構陷成功,查爾斯就會面臨著滅頂之災。波涅夫,馬上通知我們安插在緬光軍中的人,密切關注老頭子跟查爾斯之間的關係,有任何異動,馬上通知我們。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不覺得嗎?如果能夠通過查爾斯間接地控制整個緬國,波涅夫,往後我們也就不用像現在這般東躲西藏了。」

  「是的,隊長。」波涅夫和道格都是車臣前特種部隊成員,道格是隊長,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堅持稱呼道格為隊長,「我馬上去安排。」

  波涅夫出了敞篷,道格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鄭天狼和愛瑪的身上。

  「特工先生還有這位記者女士,接下來就要辛苦二位見證真神的榮耀了!」道格微笑著走上前,「放心,不會太痛苦的,那個過程很快,我有經驗!」

  蜷縮在鄭天狼懷中的美國記者愛瑪渾身顫抖,普通人面臨著死亡威脅時,這是再平常不過的反應。那佈滿血痕和傷口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著,親和而堅定地在她耳邊說著:「別怕,沒那麼容易死的。」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但這幾日毒品的折磨大大消耗了他的精氣神和體力,剛剛一進帳篷後,他就環視著四周,尋求突破口。但這幫恐怖份子很明顯接受過非常專業化的訓練,無論是站位上的互為犄角還是自動化武器的持拿方式,都讓他打不到任何破綻——這個活躍在東歐的恐怖組織能綿延至今日,的確跟這樣的軍事素養有著不可切割的關係。

  道格對鄭天狼的反應覺得很有意思,在兩人身邊蹲下身道:「你們中國的軍人或警察是不是都這樣?面對死亡的時候,沒有絲毫感覺?說真的,我覺得你們很可悲。」他說的是帶著俄語腔的英文,有些拗口,但並不難懂。

  鄭天狼卻直視他的雙眸,笑道:「我三師叔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所以,就算是死,我們也死得其所。」

  「那她呢?」道格想伸手去抓鄭天狼懷中的女記者,卻被中國青年用身子擋在了中間。

  「你也曾經是一名軍人,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榮耀,如此欺辱一個手無寸鐵的異國女子,算什麼鐵血的軍人!」鄭天狼大聲呵斥道。

  周圍的人也許沒有聽說他說什麼,但是從語氣和表情也能看出,他正在與頭目道格發生衝突,瞬間,六把AK47的槍口同時對準了他的腦袋。

  「別這樣,這樣就太沒有風度了!」道格擺了擺手,讓自己的手下們收好槍,這才接著道,「從基輔,你就開始跟著我,一直到你們雲海的孟芒,你這麼費心費力,究竟是圖什麼?華夏政府給你很高的薪水?」

  鄭天狼笑了起來:「因為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將這些事情做到最好。男子漢大丈夫,說到便要做到。」

  「這個人看來對你來說很重要,難道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恐怖份子的剋星,李雲道先生?」說到這裡,道格突然咧嘴笑了起來,「我有沒有念錯他的名字?」

  「你……」鄭天狼的雙眸陡然收縮,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的失手被擒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目的就是為了引誘三師叔來救自己。

  「別激動,我跟這位李先生神交許久,聽說他在西湖和江州連破大案,聖教的聯盟組織損兵折將。所以,我一直很想會一會他,看看這位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那般,嗯,用你們中國的話來說,就是三頭六臂!」

  短暫的驚異過後,鄭天狼也終於恢復了平靜,笑著看向道格說道:「你是想把他引到這裡來?」

  道格居然也直言不諱:「我馬上開始全球直播,我相信他一直會來的,不過就算他不來,也沒關係,有你們倆的鮮血和人頭,全球起碼有一半的人都會跟著我一起目睹真神的榮耀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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