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金髮紅袍女子
旭日東昇,朝陽灑落在密林的上空,又間或地通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在腐葉上,伴隨著林間不斷傳來悅耳鳥鳴,銀色的槍身在朝陽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輝,持槍人的嘴角露出一抹獰笑。他緩緩扣動扳機,不出意外,下一個瞬間,他槍下又會多出一個亡魂,只是這一次殺人的意義與以往不同。
因為目標是紅狐的兒子。
「拜拜!」他用無聲的口型對著那背影說了一聲再見。
砰的一聲槍響!
槍聲驚起一群棲息在密林間的鳥雀,扇動雙翅飛向藍天。
那青年依舊腳步堅定地走著,穿過架著機關炮的車陣,穿過荷槍實彈的恐怖份子,穿過那高高的哨塔,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
待他剛剛邁出那營地,終於站在豐田皮卡上操控機關炮的那人反應了過來,手剛剛觸及上膛部件,便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托著自己的身體飛向半空,而後巨大的爆炸力將他的身體撕成了兩半,生命的最後一個瞬間他只看到昔日裡的同夥們幾乎無一例外地被火焰和濃煙籠罩著,無數曾經莫視生命的軀體被恐怖的力量炸成了碎片。
聽到耳道裡的通訊器裡傳來「趴下」兩個字時,李雲道毫不猶豫地撲進了營地前的草叢,但騰在半空的身子還是硬生生被巨大的衝擊波推向了更遠的方向。
接二連三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在身後響起,嗖嗖的不明物體從匍匐在地面的腦袋上方飛過,李雲道憋著氣,將臉狠狠地扎進草地,哪怕臉上被草根刺得生疼,也不敢輕易地抬頭。
直到半分鐘後,爆炸聲才終於停了下來,又過了半分鐘,李雲道這才緩緩抬起滿是草籽的臉,回頭看了一眼營地的方向,頓時苦笑搖頭:「弓角,你們倆到底在營地裡裝了多少炸彈?這……」他看著半空中還未曾完全消失的小蘑菇雲,微微感到有些窒息,便知道這是剛剛的劇烈爆炸將周邊空氣裡的氧氣瞬間一抽而空。
通訊器裡傳來弓角憨厚的聲音:「三兒,我就安了幾處,不過徽猷好像發現了毒販們的軍火庫,那裡頭他好像一口氣放了三個……不過你要抓緊撤離了,裡面應該有不少毒品,那玩意兒加熱後有毒,安全第一!」
李雲道吐掉嘴裡頭帶著青澀味道的青草,看到一眼陷入火海和濃煙中的營地,微微歎息一聲,說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起身便迅速往之前約定好的方位奔去,弓角和徽猷正帶著夏初等著他前去匯合。
奔跑的身影迅速穿過那些透過密林的明媚光線,腳步落在腐葉層上,發出卡擦卡擦的密集聲響。
突然,腳步聲戛然而止,距離約定匯合地點還有一半距離時,李雲道卻迅速移向一株參天大樹的背面,緩緩調整著因奔跑而有些急促的呼吸,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響。
不知何時,他剛剛奔跑的路線上多出一個人。
一個全身上下都籠罩在紅袍中的人。陽光落在那深紅色的袍子上,落下斑駁的光影。周圍的鳥鳴也在此刻消失得一乾二淨,那些對危險極敏感的生物彷彿都都嗅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不尋常的威脅。
那人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巨大的帽兜遮住了他的容顏,讓那面孔的位置看上去如同一望無際的黑洞。
李雲道下意識地將三刃刀反扣在手心中央,只可惜眼下手裡沒槍,但不知為何,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就算手中有槍,也許自己還是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通訊器裡傳來一陣電噪,而後便傳來夏初的詢問:「頭兒,怎麼停下了?」
李雲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通訊器內一陣靜默後,便傳來了二哥李徽猷的聲音:「如何是遇到危險,用小時候的信號。」
李雲道模仿布谷鳥的聲音,發出幾聲足能以假亂真的鳥鳴。
「我和弓角馬上過來!」
李雲道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便聽到密林裡那紅袍人往前踏出第一步。
過了片刻,又是第二步。
而後,毫不猶豫地邁出第三步。
之後,那紅袍人便站在原地,微微側身,朝著李雲道藏身的參天巨樹的方向說道:「跟我走吧!」
出乎李雲道的意料,居然是個女子的聲音,只是中文似乎有些不太熟練,聽上去有些怪異。
李雲道便知道再躲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從大樹後方走了出來,但卻仍舊跟那紅袍人隔著數十米的距離:「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那人微微抬頭,一道光線正好落在那帽兜的左下方,金色的髮束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者是將來,你都是要跟我走的。」紅袍人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一丁點情緒的波動,彷彿是在說著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李雲道搖了搖頭:「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那人淡淡道:「你還有選擇嗎?」
李雲道歪著腦袋輕笑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那紅袍中的女人冰冷道:「不存在這個選項。」
李雲道看了看四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周圍還有不少你的人,對不對?」
紅袍女人平靜道:「我知道你是在拖時間,想等你那兩個哥哥來救你。」
話剛落音,就聽到耳機裡傳來弓角的聲音:「夏初自己先撤,三兒,你再堅持下,我跟徽猷這邊碰到些麻煩,解決了就立馬過來!」
李雲道苦笑一聲,看向那紅袍人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一直以為,這一次我扮演的是黃雀,沒想到,到最後背後還有一群禿鷲。」
紅袍人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笑聲,說道:「跟我走,還可以活。」
李雲道點點頭,一步一步走向那紅袍女子。
那人嗓音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哼聲:「你手裡的刀可以收起來了。」
李雲道哭笑不得,只好收刀,卻也停下了腳步,此時距離那全身上下籠罩在紅袍中的女子不過十步之距。
「聖教裡,總計有多少像你這樣的紅衣主教?」李雲道好奇地問道,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只是沒有人之前能回答這個問題。
「不多。」那紅袍女子回答道。
「不多是多少?」
「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不多?」
「你的廢話有點多。」「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害死貓。」
「紅衣主教上面是大主教?」
「你的話真的有點多。」那紅袍女子身影微動,眨眼間便到了李雲道的面前。
李雲道這才看清,那果真是一張生得很美的異國面孔,金髮白種人,眸子卻是很少見的紫瞳。
「走吧!」那女子淡淡道。
李雲道一陣心神恍惚,竟然下意識想跟上那女子的腳步,連忙默念幼年從《道藏》中學得的清心咒,深吸了幾口氣,才穩住心神。
「咦?」那女子似乎有些奇怪。
「你……這是什麼催眠的功夫?」李雲道不再敢去看她那張面孔,尤其是那對紫色的眸子,應該是某種很厲害的催眠術。
「果真是那個人的兒子。」她輕歎了一聲,「攝魂術同樣不起作用。」
她探出手,伸向李雲道的脖子,李雲道明明知道有危險,卻無法挪動腳步半寸。
就在這時,槍聲響起,子彈直奔那紅袍女子的面門。
她的身子微微向後弓去,隨著那越來越低的彈道,居然後弓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轟隆隆的摩托車從密林裡飛竄出來,恰好落在李雲道的身後。
「上車!」那人戴著頭盔,聲音有些沉悶,李雲道可以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相比與這個危險的紅袍女子面對面,他寧可坐上這個陌生人的摩托車。
他毫不猶豫地飛身上去,那人飛快擰動油門,車子嗖地再次竄入密林。
李雲道剛想問些什麼,卻聽那人單手從摩托車後方抽出一把長刀,狠狠投向前方的密林,便聽得那邊一隻慘叫,一個黑影從密林上方掉了下來。那人對李雲道飛快遞來一把槍:「拿在手裡,如果有危險,你懂的,我要加速速了!」
李雲道只覺得身子猛地往後一仰,摩托引擎更瘋狂地吼叫起來。
一記長箭從密林裡射了出來,李雲道避之不及,被長箭射穿了右臂,而後前方又出現了兩名手持長刀的黑衣人。
李雲道來不及多想,將手槍換到左手,打開保險抬手便是兩槍。
因為林子裡太過顛簸,子彈將其中一人直接爆頭,另一枚子彈卻只打掉了另一人的耳朵,疼得那人捂著耳朵嗷嗷叫喚。
摩托車手沖李雲道豎起一根大拇指,掏出一把匕首,加速從那名黑衣人身邊馳過時,一刀割開了受傷黑衣人的喉嚨。
忽明忽暗的光陰不斷從頭頂掠過,大約一口氣開出了二十分鐘,李雲道才拍了拍那人的後背:「兄弟,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我兩個哥哥,他們還在林子裡!」
那人放慢了車速,李雲道微微鬆了口氣,看一眼手臂上的貫穿傷,皺了皺眉,待那人停下車,他跳下車,正欲說什麼的時候,卻不料那人閃電般地掏出一枝針管,刺入了他的頸部。
「你……」
李雲道抬槍想射,卻發生手臂只抬了一半,人便彷彿被抽空了全身力道一半,隨即,眼前的景象也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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