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29
第六百六十三章 好濃的血腥味

    沈燕飛心中猛地一沉,正要反抗,卻聞到了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味道,又聽到身後那人用極低的聲音飛快︰「噓,別出聲!」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彷彿是迷失在蒼茫大海里一葉扁舟望見了燈塔一般,那股混著醫用消毒水和男子特有汗息的味道,此時此刻竟如同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大手緩緩從她脣邊移去,沈燕飛這才顫抖得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她回頭,微光中只能看到那個熟悉無比的輪廓,黑夜裏,他的眸子閃動著光芒。

    李雲道強忍著胸口手術縫合傷口的開裂,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他看過由香關芷的那本日記,如果不出意外,剛剛的黑衣人應該跟關芷來自同一個地方。而對於這些自幼培養出的殺人機器而言,人命不過只是任務當中的一個數字而已。李雲道在昆侖山困讀二十五年等身書的歲月裏,對東洋密宗和忍術倒是有略有涉獵——說到底,忍者就是日本古代戰亂時代的特殊兵種,多用在暗殺、間諜等用途之上。忍者部隊中的等級涇渭分明,上忍為智慧忍,負責戰略部署,中忍為一線作戰指揮隊長,下忍便是沖在一線負責各類髒活累活的特戰隊員。忍者裏分金木水火土五類遁術,大體上也都是根據他們擅長的作戰方式來劃分的,在李雲道看來,忍者並不是電影裏描述的那般誇張。日記裏,關芷說她自己是水忍,並不代表她真的跳進水裏就能隱身了,所謂的水忍,也只是在熟通水性,更懂得利用水作為媒介來達到目的而已。剛剛出現的黑衣忍者應該是個男性,能借花草樹木之勢隱藏自己,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的木忍。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雙腿已經微麻,沈燕飛卻絲毫不敢移動自己的身體,生怕弄出一絲聲響引來那位隱藏在黑暗中的大殺器。身後的男子就這樣一直將她抱在懷中,她貼著他的身子,距離前所未有地貼近,濃鬱的男子氣息夾雜著青草和不知名的藥水味,一陣一陣地傳來。黑暗中,沈燕飛自己都覺得臉上的溫度在慢慢地升高,她有些惱火,卻不是針對李雲道,而是對自己頗為不滿,眼前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自己居然還能想到那些風花雪月?這是原來她最為不屑的肥皂泡沫劇裏才會出來的場景,她一直覺得這樣的行為是違反正常邏輯的。此刻,她才突然領悟,原來有些事情,不是常理和邏輯就可以解釋的,包括這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沈燕飛正糾結在感情與邏輯的漩渦中時,突然,李雲道猛地將她的身子往後一扳,一記密宗萬字形的忍者飛鏢幾乎貼著沈燕飛的鼻尖疾旋而過。

    李雲道想都沒想,認準飛鏢飛來的方向,朝兩邊各三十度的位置連著各開一槍,而後拉著沈燕飛疾奔。

    只是還未等奔至入口處的鐵門,一股勁風呼嘯而至。餘光瞥見一抹寒芒,李雲道暗叫一聲不好,直接將沈燕飛一掌推出數米開外,想再轉身自保卻已經晚了,疾飛的長刀直驅而入,貫穿了李雲道右掌後,竟帶著李雲道的身子又前行了數米,才停了下來了,刀尖不偏不尖地停留在離沈燕飛眉心不過數寸距離的地方。

    沈燕飛目瞪口呆,她甚至能看到刀尖上不停滴落的鮮血。那是李雲道的血,刀柄在手背,刀身卻在手掌的另一側。沈燕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這些只能在恐怖電影裏看到的場面竟然鮮活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快走!」李雲道慘笑。

    出乎李雲道的意料,沈燕飛不走反退,攙扶著李雲道另一側的身子︰「你不走,我也不走!」

    「嘎嘎嘎……」黑暗中,黑衣人的刺耳笑聲再度響起,伴隨著貓頭鷹的淒厲叫聲,讓這個原本就孤寂的夜顯得愈發危險。

    黑衣人對李雲道手中的槍還有有些忌憚,在草叢中悄無聲息地變換著方位。

    李雲道右手受傷,改左手執槍,對著草叢不停地變化著方向。

    沈燕飛冷靜地小聲道︰「光線太暗,根本看不到他的落腳點。」

    李雲道點頭︰「不出意外,這傢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木忍,擅於在花草樹木間隱匿身形。敵暗我明,擺明瞭他佔優勢。」李雲道微皺了一下眉頭,身上麻醉藥的作用開始消失了,胸口的縫合處和手上的刀傷處都傳來隱隱的疼痛,他知道待會兒一旦麻醉藥作用全失,他將要面臨什麼樣的痛苦。

    生死攸關,沈燕飛此時倒是愈發冷靜,道︰「他不敢現身,說明他自己也知道,再快總快不過子彈。」

    李雲道點頭,看了一眼夜空,漆黑的天空猶如被人拉上幕布的大屏︰「要是有燈就好了……」說著,目光落在鐵門外,這裏離救護車停放的地方還有近百米的距離。在平時一個沖刺就能完成的距離此時卻如此地遙不可及,特別是背後還有一雙虎視眈眈的眼楮,指不定正憋著什麼大招。

    就這樣又僵持了五分鐘,沈燕飛明顯感覺到李雲道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怎麼了?」她壓低聲音問道。

    李雲道搖頭︰「沒事,麻醉藥快失效了而己。」

    沈燕飛的母親是一名護士長,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清楚麻醉對於術後病人的作用。她焦急地看了一眼隨風搖曳的草叢,又看了看天空,最後狠狠心道︰「要不這樣,我掩護你,你先走……」

    李雲道失笑,輕輕搖頭︰「哪能比你一個娘們兒跑得還快?」

    沈燕飛怒道︰「那也比死來得強!」

    李雲道突然輕捂住她的嘴︰「噓,你聽,那傢伙很久沒笑了。」

    沈燕飛甩開李雲道的手,有些惱火,這傢伙三番五次地乘機摸自己的臉蛋,但這種緊要關頭,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凝神仔細聽了聽,最後也奇道︰「是啊,難不成真的躲著等我們先現身?」

    李雲道搖頭,嗅了嗅鼻子,突然道︰「好濃的血腥味!」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0
第六百六十四章 雖遠必誅

    李雲道的嗅覺相當靈敏,在昆侖山上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就一點就連跟李大刁民從小幹架幹到大的阿巴扎都不得不承認。哪怕此時手掌被利刃穿透,傷口處鮮血不止,他還是能分辨出那股燻人的異味。

    空氣裏有泥土味,有青草味,還有鐵銹味道,但最為濃鬱的卻是血腥味,而且是人類血液散發出的味道。

    夜空中的烏雲終於飄過,染著光暈的月芽悄然掛於天邊,在輕霧彌漫的草叢上渲出了一抹迷離的銀光。

    「你先別動,我過去看看!」麻醉藥終於失效,劇烈疼痛讓月光下的臉龐更顯得蒼白無力。

    沈燕飛卻搖頭,毅然道︰「要去一起去!」

    李雲道知道拗不過倔脾氣的沈燕飛,只好帶著她重新走入草叢,緩緩摸索著,尋向血腥味的源頭。

    「啊!」沈燕飛突然輕呼一聲,但飛快捂住自己的嘴,指著自己的腳。

    「怎麼了?」李雲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猛地將沈燕飛拉到自己身後。

    沈燕飛被拉了一個踉蹌,卻也知道李雲道應該是出於安全考慮,此時也往自己剛剛腳踩到軟物的方向看去。

    剛剛還發出嘎嘎陰厲笑聲的黑衣人面部朝下地趴在草叢裏,長草的韌性很強,黑衣人的體重竟然沒能將長草全部壓斷,整個黑色的軀體趴在壓倒的草上,紋絲不動。剛剛沈燕飛應該是踩到了他的一隻腳踝,但對方卻沒有任何一丁點的反應。

    李雲道嗅了嗅鼻子,點頭道︰「血腥味的源頭就在這裏,看樣子應該是死了。」說著,李雲道伸手往黑衣人的脖間摸去,還沒等沈燕飛出言制止,就聽到李雲道輕咦一聲,「好霸道的手段!」

    沈燕飛好奇心很重︰「怎麼?」

    李雲道又摸了摸黑衣人的肩膀和膝蓋,最後臉色沉重道︰「肩關節和膝關節全都被人在很短的時間裏擊碎了。」

    沈燕飛輕哼了一聲︰「你以為拍武俠片?還擊碎關節,很短的時間?難不成對方用的是降龍十八掌?」

    李雲道搖頭︰「不信你來摸摸,而且你別忘了,從他剛剛發出最後一聲笑聲,到我動走進草叢,前後時間並不長。動手的人下手既穩準又兇狠,擺明瞭是想取他的性命。」

    李雲道的分析很精準,邏輯上本無懈可擊,可是在沈燕飛看來,現實生活中怎麼可能真的會存在那種出手便能擊碎別人四處關節的猛人?

    「咦?」沈燕飛驚疑地看了一眼地面。

    李雲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黑衣忍者的另一把忍者刀,與插在李雲道手掌的這把算是孿生品,一胎雙刀。

    此時剩下的那把刀安靜地躺在草叢裏,拔開草叢便能看出一抹寒光。

    「刀身上有字!」李雲道並不急著去撿起那把刀,只是盡力地伏下身子,辨認著刀身上用血漬寫下的一行篆書。

    沈燕飛也湊了上來,人大高材生對篆書並不陌生,但也還是極費力地才分辨出刀身上的字跡︰「犯……我……」

    李雲道卻直起身,面色凝重︰「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沈燕飛又仔細地觀察了數秒,這才點頭︰「嗯,不錯,就是這句話。」站直身子,長長地吁了口氣,看著那具屍體,眼神卻越發困惑。這幾天發生在李雲道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乎普通人能夠理解的範疇,南美僱傭軍,女忍者,男忍者,這裏又突然冒出一個能瞬間暴殺男忍者的寫得一手瀟灑篆書的高手,這一切都已經完全超出了沈燕飛正能觸及得到的常理範疇。

    李雲道思索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表情卻輕鬆了許多︰「朗朗乾坤,悠悠華夏,總還是臥虎藏龍的。」

    沈燕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先顧顧你自己的傷口吧!」說著,轉身走向廠區鐵門。

    突然,她身子猛地一怔。

    李雲道也察覺氣氛不對,轉頭便看到月光下的一抹黑衣,長長的影子如同鬼魅。

    沈燕飛剛剛已經在草叢裏找了配槍,此時伸手摸向後腰,如果李雲道一起配合,起碼暫時無法讓黑衣人近身。

    「怎麼才來?」身後的李雲道卻輕鬆地笑著道,「如果不是我倆運氣好,這會兒連黃花菜都涼了。」

    黑衣人聲音清冷,似乎不夾雜任何一丁點的感情︰「那個南美人,不好對付。」

    「死了沒?」這纔是李雲道最關心的問題。

    裹在黑衣中的由香關芷搖頭︰「他們很狡猾,反過來盯了我許久,原地正面沖突,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雲道點頭,從之前看過的日記內容來看,由香關芷擅長的應該是暗殺。

    李雲道走出草叢,關芷朝他看了一眼,眼楮猛然間微眯︰「這把刀?」

    李雲道指了指草叢︰「自己去看吧。」

    關芷默默地走進草叢,五分鐘後又默默地走了出來,手中多了那把寫著血字的忍者刀。不知為何,她卻將手中的忍者刀輕飄飄地扔給李雲道,後者連忙用單手接住,一臉詫異。

    「這對刀是數百年前,村中一位老劍匠的遺作,溶進了富士山深處的隕石,取名『半藏』。這對刀一直是村長的心愛收藏品,只是不知為何會落入福井的手中。」關芷似乎對這對刀頗是上心,話也難得地多了起來。

    李雲道皺眉問︰「你看出他是怎麼死的嗎?」

    關芷此時已經拉下黑色面罩,露出嬌媚面容,沈燕飛不禁看得微愣。

    「他的身上好幾處關節被人同時擊碎,但最致命的一擊是在後胸的心髒位置,如果可以解剖開來的話,你會發現,福井的心髒位置應該只有一團爛肉了。」

    「疼死的?」李雲道和沈燕飛異口同聲。

    李雲道皺眉不語,沈燕飛卻一臉驚異︰「誰會這麼殘忍?」

    關芷搖頭︰「倒不是下手的人殘忍,主要是下手的人力道很大,速度又極快,那幾處關節幾乎是在一瞬間同時被擊碎,讓福井很快失去了反抗能力,最後取他性命的一擊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否則福井起碼要掙扎幾個小時才會慢慢疼死。」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1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七夕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七夕

    幸好救護車上有急用的麻醉藥,打了麻醉後關芷幫李雲道取下透掌穿過的半藏,包紮妥當後便專心致志地擦拭著刀身,動作比幫某刁民處理傷口時還要溫婉輕柔。

    李雲道手上還有另半隻半藏刀,此時也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刀身看上去比普通日本刀要厚上許多,刃口極為鋒利,李雲道拔了根頭發任憑發絲從半空飄落於刃口,遇鋒刃黑色發絲徑直斷為兩截。李雲道愣了愣︰「還真是他孃的吹毛斷發?」說著,手中又變戲法般地出現了那枚式樣詭異的三刃刀,「你倆誰更鋒利些呢?」李大刁民掂量著手中的三刃刀,躍躍欲試。

    關芷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某刁民,見他真有心嘗試,氣得一把將半藏刀從李雲道手中搶了過來,憤恨地丟下一句︰「暴殄天物!」

    被女忍者視為不識物的怪胎的某人只嘿嘿笑了笑,而後依著車身緩緩躺下身子——手術後神經緊崩,體力透支,幾秒鐘的功夫就已經昏昏睡去。

    剛剛睡熟,便又被人叫醒,意識迷糊間只感覺被關芷和沈燕飛連著擔架一起擡上了另一輛車,朦朦朧朧地,他好像看到了那個說要買下全世界漿糊店給他補心的姑娘,他拉著她的手,手心冰涼。

    「喂,醒醒,到了!」

    李雲道被關芷叫醒,艱難地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天色已經微亮。

    「到哪兒了?」李雲道開口才發現嗓子幹得厲害。

    關芷適時地遞了瓶水上來︰「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頓了頓,關芷才疑惑道,「你確定這個地方絕對安全?」

    李雲道費力地撐起身子,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面色微白︰「這年頭哪有絕對的安全?不過相比江寧而言,這裏要安全得多!」

    關芷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觀察著窗外。

    開了一夜的車,沈燕飛雙眼通紅,此時停好車,也湊了過來︰「醒了?感覺好點了沒?」

    李雲道搖頭︰「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說完,望向窗外,清晨時分,路燈還亮著,不遠處的青石小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李雲道打開車窗,遠處的榕樹上傳來清脆鳥鳴,伴隨著江南清晨特有的溫潤氣息,宛如一幅緩緩展開的水墨畫。

    「這裏真美!」沈燕飛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趴在車窗邊由衷地贊賞道。

    關芷卻冷不丁地給兩人澆了盆涼水︰「先找到落腳的地方再說,再被追上,八岐大神來了也救不了你。」

    望著青石板鋪就的路口,李雲道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回來嘍!」

    頂著巷中的梧桐芭蕉,踩著青石路,走過小橋,門前桃花樹下早已一地繽紛,乾涸的桃木大門上只輕飄飄地掛著把算不得起眼的銅鎖。

    「鑰匙?」沈燕飛倒是頗喜歡這裏的氛圍。

    李雲道卻搖頭︰「沒有。」

    下車前換上一身正常衣物的關芷翻了個白眼,從手腕上解下兩截鐵絲,三下五除二,鎖開門敞。

    沈燕飛微微皺了皺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李雲道笑著搖頭︰「老師和師姐都隨我搬去了江寧,就算被他們發現,也不打算,頂多被老爺子埋汰兩句,指不定師姐還會站在我這邊。」

    江南小院裏已經近小一年沒有住人,灰塵不少,三人在臥房收拾出幾處乾淨地方後均閉目休養。

    李雲道更是一覺睡到傍晚日落,睜眼時只看到窗外夕陽西落,天邊的雲彩也都被瓖嵌上了一道橙紅的金邊,一切難得地看上去如此美好和平靜。

    沈燕飛和關芷兩人不見蹤影,李雲道正欲起身,就見沈燕飛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咦,你醒了?正好,剛剛出鍋的骨頭湯,我小時候骨折的那段日子,我媽天天給我燉骨頭湯。」晚霞餘輝透過花閣窗落在她的肩頭,盡管滿頭大汗的姑娘看上去有些狼狽,但卻又美得如同天邊雲彩上走下來的仙子。

    接過湯碗,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李雲道幾乎是狼吞虎嚥地我解決了一大碗湯︰「對了,關芷呢?」

    沈燕飛搖頭︰「我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李雲道想了想,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關芷跟他倆之間的關系還是比較微妙的,腳長在人家自己身上,自然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更何況人家已經多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光沖這一點,李雲道就對女忍者的印象大為改觀。

    「我睡了多久?」李雲道又重新躺下。

    「十個小時。」沈燕飛取了藥物和紗布,解開早上的臨時包紮,頓時一臉驚異,反反復復打量了傷口許久——凌晨還鮮血淋淋的傷口此時居然已經結痂。「傷口癒合得很快,不用扎紗布了。」

    李雲道自己也擡手看了看,厚厚的血痂裏還能看到絲絲鮮肉,但傷口的確早就已經止血,此時再包紮反倒是畫蛇添足。

    突然,院子裏大門輕響,沈燕飛不假思索地從後腰拔槍貼牆,透過房門看著院子裏的動靜。看清來人,沈燕飛才稍稍鬆了口氣︰「是她。」

    此時穿著打扮更像個大學生的關芷再次出現在李雲道的面前︰「我去把車處理了,又人周邊轉了幾圈,目前來看,我們的位置還沒有暴露。」

    李雲道點頭︰「嗯,只是這麼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關芷道︰「你先養傷。」從始至終,關芷都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彷彿一座千年不溶的冰山。

    李雲道的目光落在沈燕飛的身上︰「江寧暫時不要聯系,我們不在江寧,他們反而更安全一些,南美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跟官方正面沖突。」

    沈燕飛道︰「昨天軍方已經派來了特戰隊協助反恐,估計那兩個南美人再怎麼狡猾也逃不過他們的手掌心。」

    李雲道突然問道︰「今天是幾號?」

    沈燕飛笑了笑道︰「過得沒日沒夜的,幾號我倒是忘了,不過剛剛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聽到說今天是七月初七。」

    李雲道愣了愣︰「七夕?」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2
第六百六十六章 舊地重遊

    她換上普通的短褲t恤,限量版的寬大墨鏡遮擋住了那幅一笑傾城的容顏。小心翼翼地走出頗具江南特色的蘭博基尼酒店大堂,出門前她用小白的賬號叫了一輛uber專車,專車司機是個年輕的姑娘,開著一輛寶馬525早就候在酒店門口。

    「白小姐,很高興為您服務!」年輕的女司機熱情而禮貌。

    她擡頭望了一眼傍晚的夜空,微亮。七月初七,無月。

    「您要去市區?」上車後,女司機從後視鏡裏打量著後座上的女子,墨鏡遮去了大半張瓜子臉,但仍舊擋不了容顏嬌美的輪廓。

    她點了點頭︰「嗯!」她話不多,打開電動車窗,無風,悶熱的空氣壓得人彷彿透不過氣。她卻似乎很享受聞到這座城市的熟悉味道。遺憾的是,隨車河遊入這飄逸著吳儂軟語的城市,她來了,他卻不在。

    她讓女司機將自己放在市區一處小街的入口,微笑目送專車離開,她才獨自一人走入這條最多隻能一輛汽車通過的小街。

    剛剛過去的半年,她的足跡遍佈全球繁華都市,從東京到首爾,從倫敦到紐約,從迪拜到開普敦再到堪培拉,她走過巴黎右岸,徜徉在米開朗其羅的雕像下冥思,也在金字塔邊許願祈禱,可是沒有一處地方能像*這座城市一般讓她魂牽夢縈。對於這座準一線城市的商業活動,經濟人小白向來都是會替她拒絕的,但小白是她的好姐妹,自然知道她心之所想。下午只是一處地產發展商的樓盤啟動儀式,她只需露個面,微笑剪綵揭幕而己,剩下的時間,小白說,交給她自己,如果能在這裏找到他,她就不再多管她跟他之間的糾葛。

    走在青磚路旁,她孩子氣的踢著路面上的落葉,她覺得這應該是在跟自己賭氣他可能在北京,也可能在南京,但出現在這座城市這條小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知不覺,她又走到那座甦式小橋上,小橋流水,還有叮鈴鈴的自行車,彷彿就是那個被他拉回江南小院的早上,院中小桌上豆漿油條,還有穿著阿童木汗衫打一趟怪拳的可愛小喇嘛。

    小院的院門緊閉著,院內一片黑暗,寧靜得彷彿許多人無人問津一般。

    唉!

    她微微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卻又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會在這裏呢?

    她笑了笑,回頭看到那株門前桃花,叫他三叔的虎子和那個名叫十力嘉措的小喇嘛總是蹲在樹根旁嘮叨些彷彿打機鋒般的話語。

    她突然間有些難過,還不到一年時間,這些彷彿都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

    他也似乎離得越來越遠了。

    她轉身,悄然收拾了心情,緩步走上雕著青水蛟龍的小橋。

    忽然,身後轉來門響。

    她回頭,吃了一驚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打開門鎖,推門而入。

    她心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問個明白。

    「咚咚咚……」她在虛掩的門上敲了三下,「有人嗎?」

    借著小河邊的昏黃路燈,她能看到小院裏鋪滿了枯黃落葉,黑暗中無人應答。

    她再次看了一眼門鎖︰沒錯,剛剛是有人用鑰匙打開了門鎖,自己的的確確沒有看錯。

    「有人……」她又敲了敲門,可是剛剛開口,就被黑暗中伸出的一隻手猛地拉進了黑暗。

    她嚇了一跳,幾乎要尖叫起來,卻又被那隻手適時地捂住了口鼻。

    「不要出聲!」黑暗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只是口音聽上去有些奇怪。

    她只好點頭表示答應,但還是想呼救尋求幫助,但當一件冰涼事物貼上她的粉頸時,她便知道剛剛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

    黑暗中,那陌生女子冷冷道︰「我問,你答。」

    她點頭,嗯了嗯。

    「你是誰?」黑暗中的女子問道。

    「我……我……」她有些猶豫,但頸間的冰涼事物貼得更緊了,於是她急中生智道,「我叫白玲。」

    「你來這裏幹什麼?」女子繼續問道,彷彿盤問犯人一般。

    「這裏是我朋友的家。」她如實回答道。

    突然,一道強光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連忙閉上眼楮。

    黑暗中的女子厲聲道︰「你撒謊!」

    她連忙道︰「這裏原來真是我朋友的家,我朋友姓李,你……你又是什麼人?」

    她突然感覺到脖子間的冰涼悄然消失,正欲追問,卻突然後頸一痛,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意識。

    那女子將她背在身上,按照吩咐去兩側的廂房裏取了些東西,而後警惕地觀察了外面的狀況後,才低頭鎖門,背著人悄然離開。

    沈燕飛對關芷的來無影去無蹤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只是沒料到這回出去居然帶回來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女人,趴在關芷的肩頭昏迷不醒,順直的長發遮住了容顏。

    「她是誰?」沈燕飛表情驚恐,連忙試了試昏迷女子的脈搏,這才舒了口氣,拍著胸口,「還好還好,還是活的……」說著,連忙將不速之客從關芷的背上接了下來,等取下墨鏡看清女子的面容,沈燕飛頓時大吃一驚。

    沈燕飛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關芷,又看了看躺在堂屋沙發上的昏迷女子︰「你怎麼把她給弄來了?」

    關芷皺眉道︰「你認識她?」

    沈燕飛深吸了口氣,強忍住發 的沖動︰「別說整個中國,就算是在你們日本,也極少有人不認識她!」

    關芷也稍稍吃了一驚,認真打量著摘下墨鏡的女子,此時她才發現,這位被她一掌拍暈的美女的確看上去有些眼熟。

    「她是……」關芷還是有些吃不太準。

    沈燕飛一臉夏蟲不可語於冰的表情︰「先不說這個,她怎麼了?」

    關芷做了個手勢,沈燕飛立馬翻了個大白眼︰「這事兒要是被她的粉絲知道了,一百個你都不夠那些腦殘粉追殺的。」

    關芷愣了愣,又看了看那女子,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後居然也忍不住露出了一臉頭疼的表情。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3
第六百六十七章 情敵

    第六百六十七章 情敵

    國民女神齊褒姒,粉絲遍佈全球六大洲的齊女神又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剛剛結束了全球巡迴演唱會,又被首部票房過二十億國產電影捧上影後寶座,這位國寶級的影視歌三棲天後誰能料得到她會大晚上獨自一人徘徊在這座千年古城的流水小橋畔,還被人一掌拍暈了過去。``

    沈燕飛也是齊女神的粉絲,但不屬於腦殘的那一類,只是單純地欣賞眼前女子的駕輕就熟的演技和天籟之音般的歌聲。上一場北京的演唱會過後,她心中就隱隱感覺到那位在臺上深情演繹「做我的幽王」的女明星跟李雲道之間應該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沈燕飛見過李雲道口中的那位「正宮娘娘」,那個在青幹班馬列著作選讀課上大放異彩的女子,也與另一個據說在華爾街呼風喚雨算得上是大boss級別的女子擦肩而過。她清楚地感受得到,李雲道身邊的女子無一不是出類拔萃,有時候她會想,為什麼連齊褒姒都對他另眼相看?於是,她就會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圍著他打轉的,好像剛認識的時候,自己似乎對這個背#景涉黑的傢伙無比痛恨來著……也許這就是他的魅力吧。沈燕飛獨自一人走進小院,在井中取了一盆井水,將清晨從菜市場買的西瓜放入盆中,起身時,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突然她莞爾一笑,這一刻,她突然意識自己存在於他身邊的價值,那些優秀得讓人望而我卻步的女子們都不具備的價值。

    齊褒姒悠悠地醒了過來,首先看到的是江南小院堂屋的木樑,樑上絲網纏繞。後頸隱隱作痛,她皺眉回想著失去意識前的場景,猛地起身,便再次看到坐在門檻上托腮望著夜空的女子。

    「你……你是誰?這是哪兒?」齊褒姒並不害怕,只是隱隱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

    大學生模樣的女子頭也未回,只冷冷道︰「問她。」

    隨後,沈燕飛微笑著出現在齊褒姒面前︰「你好,齊小姐,我叫沈燕飛!」

    齊褒姒愣了愣,隨後吃驚道︰「是你?」

    沈燕飛也奇道︰「你認識我?」

    齊褒姒苦笑搖頭︰「演唱會的時候,你坐在他身邊,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沈燕飛笑道︰「那個人,也在這裏。」

    齊褒姒微微一愣,隨後如同中了大獎棒棒糖的孩子一般躍身而起,一臉驚喜︰「真的?」

    沈燕飛指了指房間的方向,齊褒姒想都未想,徑直沖向臥室。

    數分鐘後,齊褒姒再度從臥室裏走了出來,面色凝重︰「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要多少錢才肯放過他?」

    沈燕飛聞言,頓時就知道跟眼前的大眼星產生了一些誤會,哭笑不得地搖頭道︰「我們跟他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齊褒姒將信將疑,直到沈燕飛將江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番,齊女神聽得目瞪口呆,敢情臥室裏躺著熟睡的那位前段日子過的簡直就是好萊塢大片式的日子。

    望著牀上呼吸均勻的男人,齊褒姒秀目噙淚。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胊口和右手的傷口都已經結痂,但看上去依舊血肉猙獰,可以受傷當時的兇險至極。

    沈燕飛端了盆熱水進來,齊女神卻接過毛巾,輕輕點頭,小聲道︰「我來吧!」

    沈燕飛有些詫異,但還是將毛巾交給齊褒姒︰「擦擦身子就行,傷口別踫到水。」轉身出去的沈燕飛有些懊惱,拿著掃帚在小院子裏拿落葉出氣。

    試了試水溫,大約正好,齊褒姒將毛巾浸濕擠幹,靠著牀邊輕輕地擦試著他的額頭,額上有數處擦傷的痕跡,此時早已經退痂長出新肉。她突然想起在西園會所初識眼前這個男人的那一晚,他說,要動她就要踩著他的屍體跨過去,那一刻,本名齊媛的大明星前所未有地心中溫暖如春。

    她很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身子,盡量避開傷口的位置,盡管他虛弱得熟睡不醒,她卻依舊心中充滿了溫馨的歡喜,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比在舞臺上接受萬眾歡呼自己的名字都要幸福。

    她突然明白,原來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就會連付出也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幸福。

    關上房門,齊褒姒挨著關芷在門檻上坐了下來,此刻知道身邊的奇女子已經三番五次地救了李雲道的命,之前的懼意早已經煙消雲散,學著她樣子,齊褒姒也托腮,望著院中揮舞掃帚的沈燕飛,微笑不語。

    最後還是沈燕飛忍不住問道︰「齊小姐,你突然不見了,經紀人不急嗎?」

    齊褒姒笑了笑︰「那些,都不重要。」

    沈燕飛繼續埋頭對付院中的落葉,良久,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才又擡頭,認真問道︰「你喜歡他?」

    齊褒姒搖頭。

    沈燕飛悄悄地鬆了口氣,卻又聽到齊褒姒輕聲道︰「我以前以為只是單純的喜歡,剛剛我才明白,我愛上他了。」

    沈燕飛皺了皺眉,顯然對齊褒姒的說話邏輯不太滿意,但看在對方是偶像的份上,還是忍了,女警花繼續掃落葉,可憐了那些飄落一地卻又再遭摧殘的枯葉。

    齊褒姒看得心中微笑,嘴角輕揚,擡頭看了看夜空,看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七夕,下雨嘍!」她輕嘆一聲,言語間卻是喜氣和幸福佔了上風。

    沈燕飛賭氣般地瞥了關芷一眼,大晚上出去還能給她扛回個大情敵,這女忍者真是功夫練到家了!

    青瓦飛檐下,齊褒姒笑著對細雨中仍不肯回屋的沈燕飛道︰「你也喜歡他?」

    盡力揮動掃帚的女子差點兒一個踉蹌摔倒,賭氣般回頭,想否認,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道︰「是喜歡他,怎麼樣?只許你這個大明星喜歡他,我就不行嗎?」

    齊褒姒輕輕嘆了口氣︰「喜歡這個傢伙,會很累哦!」

    沈燕飛將掃帚扔到一旁,氣喘吁吁地也挨著關芷坐在堂屋的門檻上︰「我不怕!」

    隔著關芷,齊褒姒伸出縴縴素手︰「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沈燕飛不解,但還是伸手與偶像握在一起,試探道︰「咱們結盟?」

    齊褒姒笑了起來,笑聲如同銀鈴般好聽。

    「對,結盟!」

    頓了頓,她才又一臉憂心地道︰「咱們的情敵,可不是一般地強大喲!」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4
第六百六十八章 金融女王的回歸

    美國,紐約曼哈頓南部從百老匯延伸至東河的一條大街,全長不過五百米出頭,寬也不過十一米,卻是整個美利堅甚至全世界的金融心髒。

    「又是禮拜一了!」查理心情大好地從牀上跳了起來,東海岸的明媚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撒落在牀畔的地毯上。對著窗外的無敵晨景,查理深吸了口氣,竟又孩子氣地躍回牀上,在熟睡女子裸露的臀上輕吻一口,時尚雜志的一線模特睡夢中發出一聲輕吟。這是一處紐約中產階級都可望而不及的公寓,地段極好,站在窗邊就能看到那條讓人醉生夢死的金融街,當然,價格說出來也足以讓絕大多數人倒吸一口涼氣。很多人都覺得查理很幸運,事實上就連查理自己也覺得自相當地幸運——並不是每一個華爾街的金融分析員如他這般日賺千金,也不是每一個分析師就能有一個瘋癲如rose的女老闆。

    想到那位近幾年被華爾街眾金融家稱為「傳奇」的女子,正在洗澡的查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再一次感受到上帝對自己的垂青——好在是她的手下,而不是敵人。想到這裏,查理又忍不住頭疼起來,rose小姐半年前就以度假的名義飛離了美國,之後一直遙控指揮她一手締造的金融帝國。起初,公司裏的人都以為她是去度假了,可是一連數月不見大老闆露面,員工中已經風言風語出現,單查理聽到的就不下三種版本︰有說rose小姐攜款潛逃的,也有說rose賺夠了錢想隱退江湖的,更有甚者尤居然給rose小姐安上了中國派來的商業間諜的名頭。這些查理都不相信,那位單槍匹馬創造出這段成就的女子豈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被rose小姐從分析師直接提拔為公司vp的查理對那個頸間紋著漂亮紋身的女老闆忠心耿耿。

    查理對著鏡子整理好領帶,臨行前還不忘給睡夢中的性感女伴留下一個長長的法式深吻,隨後精神勃發地走出這套位於摩天大樓的高級公寓,上電梯時,查理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老式機械手錶,八點三十分,從公寓步行到公司辦公室只需要十八分鐘。出了電梯,門房服務員立刻雷打不運地遞上一杯提神的咖啡︰「早上好,查理先生!」

    查理微笑點頭︰「嗨,早上好,喬瑟夫,今兒天氣很不錯!」

    喬瑟夫很專業地一路走在查理的前面,直到幫他推開沉重的玻璃門︰「一路走好,查理先生。哦,對了,您吩咐過的一定要通知您的,住在頂樓的rose小姐昨天夜裏回來了。」

    查理邁出去的腳步猛地一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你說什麼?」

    喬瑟夫看出查理的激動,連忙欠了欠身︰「rose小姐最晚回來了。」

    「真的嗎?你確定你沒有看錯?」查理還是不敢相信。

    喬瑟夫笑道︰「我敢用上帝的名義發誓,還有那位雍容的亞洲老婦人,也跟著rose小姐一起回來了。」

    這回查理終於相信了,rose小姐身邊的ying女士也跟著回來了……查理突然想到了什麼,從皮夾裏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塞進喬瑟夫的口袋︰「讓你辛苦了,喬瑟夫!」

    喬瑟夫知道查理先生一向出手闊綽,立刻感謝道︰「謝謝查理先生!」

    查理奔跑著,頭也不回道︰「這是你該得的!」

    查理奔跑向那幢如今被華爾街銀行家們視為聖地的大樓,他要讓這個好消息告訴公司的每一個人︰rose小姐回來了!

    距離開盤還有四十五分鐘的時候,查理飛奔進公司,前臺的lucy笑著打招呼︰「查理先生,早上好啊!」

    查理一臉欣喜歡,邊跑邊道︰「告訴公司的所有人,rose小姐回來了!」

    lucy愣了愣,馬上也露出一臉喜色︰「真的嗎?真的是rose小姐回來了嗎?我昨天還在擔心如果她再不回來,我們會不會都要被裁員……」

    查理停下奔跑的腳步,微笑回答道︰「記得rose小姐創辦這家公司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lucy也是公司為數不多的元老,立刻點頭道︰「當然記得,rose小姐說,我是來自最講人情味的國度,所以只要你不犯原則性的錯誤,我的公司絕不會主動裁員。」

    查理點頭︰「所以,你不用擔心了!對了,告訴大家,準備戰鬥!」

    作為公司的老員工,查理最清楚rose小姐的工作作風,只要她出現在公司,華爾街就會面臨著一場別開生面的血雨腥風。但作為這幢大廈的一份子,內心卻都是無比興奮的,因為每一次rose小姐出現後,他們的銀行戶頭裏又會多出些令他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數字。

    「傑克,快,rose小姐回來了!」

    「麗莎,rose小姐回公司了!」

    「馬克,快通知大家盡快回公司,rose小姐回來了!」

    短短數分鐘內,大廈內部就連清潔工人都奔走相告︰大帥rose小姐王者歸位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離開盤還有半小時,rose重現華爾街的消息不脛而走,原本平靜了一小段時間的華爾街瞬間沸騰了起來,原本已經定好今天開盤操盤策略的分析師們又開始惶恐不安,操盤手們也面面相覷,這回被掠奪並購的又會是哪家呢?

    剛進辦公室,祕書薩拉就迎了上來︰「查理先生,rose小姐讓你來了以後去她辦公室一趟。」

    查理微微一愣︰「rose已經來上班了?」

    薩拉點點頭︰「我問過樓下的門衛,他們說rose小姐後半夜就來公司了,一直沒有離開過。」

    查理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頭皮微微發麻︰老天,這回又是哪家公司招惹到親愛的rose小姐了?

    查理倒是不畏懼那位rose小姐,相反,他覺得rose小姐和公司上上下下都相處得相當融洽,但是親眼目睹rose在金融市場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佩服之外,查理對這個比自己年紀要小很多的女老闆只有崇拜。

    頂樓一整層都是rose小姐的辦公區域,出了電梯,查理就看到那位盤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中國老夫人ying。

    「早上好,ying女士!」查理用蹩腳的中文跟鄭鶯鶯打著招呼。

    後者睜眼微笑,點了點頭,又重新閉上眼。

    查理似乎也習慣了這種打招呼的回復方式,徑自走向最裏面的辦公區域。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5
第六百六十九章 戰爭

    第六百六十九章 戰爭

    初秋的明媚陽光透過明亮玻璃幕牆撒落在淺白楓色的地板上,一塵不染的辦公桌後方,將長發高高盤起的傾城女子擡頭望了查理一眼。

    「rose小姐!」查理硬生生地按捺住內心的波濤洶涌,盡量在女老闆面前表現出鎮定自若的大將風範。

    被華爾街眾人稱為「rose」的亞裔女子微微一笑,宛如盛夏怒放的妖艷芙蓉︰「坐下說!」

    查理從rose小姐手中接過一張明目清晰的a4紙,只粗略地掃了一眼,便已讓這位在華爾街極富盛名的基金管理人坐如針氈,稍稍醞釀了一下語言,他還是誠懇道︰「rose小姐,如果真按這上面的步驟來做,這一次起碼要動用千億的資金。」

    rose輕輕一笑︰「資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來解決,你只需要到時候告訴我結果。」

    一聽資金問題無憂,查理生來叛逆的性格再次蠢蠢欲動,不由自主地摩擦著雙手︰「rose小姐,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向他們宣戰了。」

    rose小姐站了起來,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望著腳下如螞蟻般大小的車水馬龍,輕笑著道︰「我突然發現,有的時候有很多錢也不是一件壞事!」

    圍繞著這幢大廈的還有數十家全球頂尖的投資機構,無一不將目光轉向這幢大廈的頂樓,誰都想知道,那個一出現就足以讓華爾街為之起舞的女人這次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拉菲爾,剛剛聽投資部的同事說,rose回來了。」說話的是高盛銀行戰略投資部的副總裁克拉克,趁股市還沒有開盤,他想再來點咖啡提提神,昨晚為了盯亞太市場的走勢,只睡了不足三個小時。

    「克拉克?我也是剛剛才聽說的,也不知道這次她又瞄準哪個倒黴蛋了。」拉菲爾是這家投行證券投資部的首席分析師,一聽到rose的名字,端著咖啡的手忍不住顫動了一下,灑出不少咖啡。

    克拉克連忙取了紙巾幫拉菲爾擦拭著大理石臺面,依舊不忘剛剛的話題︰「距離她上次出現,快半年了吧?」

    拉菲爾搖頭︰「七個月零兩天。」

    克拉克打趣道︰「你怎麼記得這麼詳細,你不會對那個中國女人有什麼想法吧?」

    拉菲爾聳聳肩膀︰「在華爾街,有這個想法的又不止我一個,可是誰又敢真的付諸行動呢?」

    克拉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可憐的雷克斯制藥的小雷克斯三世,仗著自己家的那些託管基金試圖一親芳澤,結果不但公司被對方並購了,連唯數不多的幾支託管基金也出了問題,估計他現在只要聽到rose的名字就會做惡夢吧!」

    拉菲爾也笑了起來,輕啜了口咖啡︰「你猜猜看,這次她的目標又是誰?」

    克拉克學著拉菲爾的樣子聳了聳肩膀︰「管他呢,反正只要不去招惹她,她也不會吃飽了撐著來戲弄我們。否則……」克拉克似乎想甩些狠話,但想了想,還是苦苦一笑,「否則,咱們可真的要很難堪了。」

    美國東部時間上午九點三十分,股市以微漲姿態開盤,所有人都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那位極擅長做空的金融女帥沒有選擇在開盤初就定下今日的基調。但這樣卻也讓猜不透她心思的人很焦慮——她已經用時間證明瞭每一次操作的精確無誤,所以絕大多數人都不願意用自有資金去跟那位擅長閃電戰的女子唱反調,畢竟以最小的成本搏取最大的收益纔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一直到午盤,rose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克拉克忍不住撥通了拉菲爾的內部電話︰「嗨,是我,那位rose小姐是不是度假玩得忘記怎麼玩股票了?」

    盯著盤面走勢的拉菲爾歪著腦袋夾著電話,一邊用紙筆在紀錄著什麼一邊認真道︰「對於rose來說,金融投資就是生命,克拉克,我發現期貨市場上好像有些異動……」

    期貨?克拉克剛剛入行時也帶過期貨投資,但在他看來玩期貨遠遠不如股票來得更有遊戲性。克拉克連忙在另一側的屏幕上打開期貨交易軟件,大致瀏覽了一遍後才道︰「除原油因為中東因素有些異動外,別的沒看出有什麼不正常的!」

    電話另一頭的拉菲爾卻不說話,飛快地用筆在紙上寫著各類數字和公式,最後繞得他自己腦子也發暈了︰「我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她應該已經出手了,只是我們還沒有察覺而己。」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跟查理在麻省是同班同學,問問他?」

    拉菲爾失笑︰︰「你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明明知道,查理對rose忠心耿耿,別說出賣rose,你就是讓他透露一個字,以他的個性,肯定比死還難受。」

    放下電話,克拉克又看了一眼平穩運行的股市k線圖,也沒哪支股票出人意料地暴漲或暴跌,難道說rose這一次的目標真的不在股票市場?

    數十米外的摩天大樓頂層,查理今天是第二次走進這間辦公室,門口的ying夫人仍舊保持著如同參佛一般的姿勢。

    「rose小姐,數據模型已經全部輸入電腦,資金也全部到賬。」

    依偎在透明落地窗前的女子望著遠方湛藍的天空,喃喃自語︰「論武力,我不如夭夭,論嫵媚,我比不上齊妖精,但是我能幫你解決的,她們都做不到!」粉頸間間的妖嬈芙蓉欲發姣艷欲滴,她輕輕轉過頭,沖查理笑了笑︰「能讓他們破產嗎?」

    查理愣了愣︰「破產還不至於,倒估計會讓他們失去百分之九十的戰備資金。」

    rose小姐深吸了口氣︰「告訴他們,雙管齊下,讓拿走他們一毛錢,就一毛也不留!」

    查理欣喜若狂地沖出這間辦公室,掏出內部加密過的手機︰「兄弟姐妹們,fireinthehole!」

    她目送查理消失,這才將目光再次轉向藍天白雲。

    「你們用火箭彈偷襲他,所以,戰爭,是你們挑起的!」她輕聲對著玻璃呵了口氣,伸出縴縴素手,在水霧上寫下一個字。

    轟!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6
第六百七十章 龍頭鹿角

    「噗!」一口疾噴而出的鮮血將白色牆色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紅,喀斯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這位上過中東戰場也打過北非獨立戰爭的僱傭軍老兵恨恨地回頭望了一眼,巷口空無一人。昨晚剛剛一個照面,他們還沒看清對方的樣子,赫爾瓦羅就已經被對方一拳致命,這是喀斯怎麼都沒有預料到的結局。赫爾瓦羅雖然是隊裏的爆破手,但也是一名自由搏擊高手,尤其擅長巴西柔術,可是回想昨晚的場景,喀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人的動作實在是如閃電般迅捷,就算喀斯察覺到了對方的殺氣,卻也根本來不及提醒赫爾瓦羅。

    之後喀斯便開始了長達一天一夜貓捉老鼠般的逃命生涯。對方似乎並不急著取他性命,只是氣定神閑地遠遠綴在他身後,每當喀斯覺得自己已經用反跟蹤手段甩開尾巴的時候,那個穿著灰色帽衫戴一頂咖啡色棒球帽的身影便會悄然現身。一天一夜,接近二十四個小時,喀斯只喝了兩口自來水,除此以外粒米未進。

    喀斯咂了咂嘴巴,口乾舌燥得如同千年枯井。全身上下更是狼狽不堪,背上結上的鹽霜早已經褪幹。喀斯知道,此時自己早已經體力透支,如果再不補充點水份,很可能會脫水暈倒。

    突然,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喀斯回頭,心中大∣駭,路燈下的灰色帽衫者如同手握鐮刀的死神,喀斯似乎能聽到灰衣人喉間發出的似笑非笑的異響,宛如那死神對自己的召喚。

    更讓喀斯絕望的是,這一次居然在恍惚中闖進了一條死衚衕,不遠處的高牆足有三米。喀斯下意識地側對著灰衣人,一邊警戒一邊觀察著地形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灰衣人靜靜地站在路燈下,遠遠地望著喀斯。不知為何,喀斯卻感覺不到任何一丁點的殺氣,相反,他從那對黑色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憐憫。

    對面的牆上兩米高的位置有防盜窗,喀斯有些猶豫,因為防盜窗離那牆三米的高牆太遠了,否則他只能要稍稍借力,以他的身手越過三米高牆並不難。又看了那灰衣人一眼,對方遲遲沒有動手的打算,喀斯移回目光,將注意集中在防盜窗和高牆之上,連續深吸了數口氣,正打算拼死一搏的時候,「嗖」一聲破空之音傳來,喀斯飛身閃躲,下意識地躲過自己的要害部位,但小腿上還是微微一麻,全身的力道彷彿被瞬間抽空,正欲發力的喀斯瞬間軟癱倒地。幸好離牆很近,喀斯扶著牆坐直了身子,低頭看了一眼傷口,居然是一根細如牛毛卻足有巴掌長的銀針。

    終於,那灰衣人緩緩邁開步子,腳步輕緩地走向死衚衕角落裏的喀斯。邊走,灰衣人竟然出乎意料地撳開灰色的帽鬥,喀斯此時才發現,對方居然是一個俊異非常的青年,黑夜裏,那對眸子亮得讓人心悸以至於喀斯竟然忽略了眼前年輕人的俊逸樣貌。

    「跑得愉快嗎?」嘴角輕揚的年輕人緩緩開口,說的竟是一口帶著美國南方口音的西班牙語,喀斯的兄弟姐妹都生活在那個與墨西哥接壤的小鎮。這個瞬間,喀斯微微失神,彷彿面對著小鎮酒吧夥計,對方正微笑著沖他打著招呼,嘿,喀斯,今晚過得愉快嗎?愉快?喀斯很快就回過神從軍至今,哪怕是在最艱苦的北非沙漠裏跟政府軍打遊擊戰的時候,喀斯都沒有經歷過如此這般的狼狽。想到北非戰場,喀斯就回想起跟兄弟們出生入死的場景,可是因為這趟中國之行,他們都去天國見上帝了。

    「你是誰?」喀斯用西班語問道。

    對方嘴角揚起的弧度愈發詭異︰「我是誰?」俊逸的青年似乎自己也很疑惑,語調上揚,最後居然揚了揚眉毛,「我是誰,為何而活,從哪來,到哪裏去,關於這幾個問題,我其實一直都在思考,只是好像答案太多了……」

    對方揚眉的那一刻,喀斯瞅準了最佳的動手機會,揚手右手,早就準備好的軍剌如閃電般迅捷地刺向那青年的喉嚨軍刺上有兩道深深的血槽,喀斯有足夠的自信在下一秒割斷對方的喉嚨。

    刀尖離喉結只差寸許時,千鈞一發間,那青年居然微微一笑,緩緩後仰的同時單手伸出兩指夾住軍刺。

    喀斯驚異地發現,自己手中的軍刺竟如同生根了般紋絲不動,喀斯使足了力道將軍刺回拔。

    俊逸青年竟突然鬆開兩指,喧斯一個踉蹌摔在牆上。

    「你……」喀斯的內心深入涌出一股難得的恐懼。在來這個古老而神祕的國度前,他就聽說過無數種關於這個東方文明古國的傳說,其中最讓他感興趣的便是中國傳統武術,眼前這個青年使出的就是某種神祕的中國武術嗎?

    那青年笑了笑︰「換個紅衣主教來或許還有得一瞧,偏要弄個當兵的來,唉!」青年嘆了口氣,言語間似乎還有些失望。

    喀斯咬咬牙道︰「五百萬,買我自己一條命。」

    青年皺了皺眉,但似乎對喀斯的提議很感興趣︰「五百萬?」頓了頓,他咂咂嘴,「才五百萬,還不夠賠償你們在二橋上造成的損失唉。」

    喀斯恨得牙癢癢,狠狠心道︰「八百萬!這已經是極限了。」

    青年居然笑了笑,眯眼道︰「一千萬,一口價。」

    喀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出生入死掙的血汗錢竟然成了此次中國之行的救命稻草。一千萬是喀斯在瑞士銀行戶頭裏的總數目,如果都給了眼前的青年,他就真的一貧如洗了。

    青年再次嘴角輕揚,輕聲緩緩道︰「不急,我數到三,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

    喀斯正欲說話,便看到對面的青年露出一個詭異無比的笑容。

    「三!」

    青年轉身。

    喀斯的嘴微微張開,眼神充滿恐懼。

    青年走到巷口,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逗你玩呢!」

    這一刻,他的微笑如同黃山清池中的那朵青蓮。

    離開巷口,青年緩緩走向最近的公交車站,口中念念有詞。

    「二……」

    過了許久,他才數出那聲。

    「一。」

    巷中,喀斯在絕望中閉上雙眼,身邊的牆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篆書小字。

    「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最後一班公交車來了,司機看了一眼青年,也許是青年微笑和煦,司機道︰「小夥子運氣好,這可是最後一班車了。」

    青年笑了笑︰「託您的福。」

    青年挑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緩緩拉開灰色運動服的拉鏈,裏面只有一件運動背心。

    青年撩了撩因劇烈動動而扯裂的背心,苦著臉自言自語︰「大半夜把人家喚出來,回去又要麻煩蓮心了……」

    裂開的背心裏,五彩紋身若隱若現。

    隱隱只看到龍頭鹿角。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7
第六百七十一章 總參來的口訊

    迷彩色的軍用悍馬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伴隨著引擎的巨聲嘶吼,一路揚起漫天土塵。看小說最新更新來樂文小說網,http://www.lwxsw.org/開車的是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鼻樑上架著美式的飛行員偏光鏡,將原本就剛毅的臉部線條修飾得愈發陽剛。部隊發的最大號的制式汗衫竟被他穿出了緊身衣的效果,虯結的肌肉線條隨後車身顫動,充滿了爆發力,將普通兵士穿得鬆垮的汗衫撐得異常飽滿。油門早被一踩到底,嫻熟無比的駕駛技術在平原上愈加如魚得水。

    半個鐘頭後,軍用悍馬駛近東南軍區某部駐地,站崗的小新兵老遠就看到奔馳而來的悍馬,停車檢查證件時更是一臉激動,交還證件時還不忘立馬敬禮高亢地喊一聲︰「首長走好!」往常這位開車的大塊頭都是笑容可掬地沖小新兵揮揮手,可是今天剛剛放閘,悍馬便如脫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小新兵目送一屁股飛塵的悍馬離開,揉了揉眼楮,歪著腦袋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又一臉不解地回到崗亭上。

    一聲刺耳的急剎,悍馬一個漂亮無比的甩尾後在軍區一號辦公大樓前停了下來。軍門打開,開車的青年踏出車子,近兩米的威猛體型瞬間將原本還算高大威猛的悍馬軍車比了下去。順手關上車門後,三個大跨步就邁完了普通人要分十來次才能完成的臺階。他大步流星地踏入辦&}公樓大廳,頓時就吸引了不少眼球。

    「咦,他怎麼來了?」

    「這傢伙簡直就是天生的軍人!」

    「我去,這也太高了……」

    「他一個人估計能打我六個……」

    他卻顧不上跟別人寒暄,見電梯還在頂樓,直接推門進樓梯間,幾個喘息間就已經到了八樓,他徑直走向最裏面一間。

    「咚咚咚!」他終於慢下節奏,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聽上去很威嚴。

    他推門而入,立正敬禮︰「首長,您找我?」大個子往辦公室裏一站,感覺原本寬敞的地方一下子就擁擠了起來。

    正奮筆批閱文件的少將筆尖微微一滯,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繼續手上的動作︰「這麼快?」

    他憨憨傻笑︰「這不都習慣了嘛。」

    少將批閱完手上的文件,這才擱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多久沒回來看看了?」

    「嘿嘿嘿,嘿嘿嘿……」他傻笑撓頭,「快四個月了吧……」

    啪!

    少將猛地一拍桌子︰「四個月?你小子少懵我,從上回到今天,六個月零九天!」

    他居然一臉驚奇地看著少將︰「半年了?」

    少將被他問得哭笑不得︰「你自己說呢?」

    他繼續撓頭笑道︰「在大山裏頭訓練那幫菜鳥,也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啊!」

    砰!

    少將猛地拍了桌子,門外的警衛員都被驚得嗆了一鼻子的茶水。

    「李弓角,我還是不是你的領導?」

    那憨貨連忙飛快點頭︰「這話說得……在這兒,您是我們所有人的領導!」

    少將氣得手指微微顫抖,指著他︰「你……油嘴滑舌!」

    憨貨笑了笑︰「這是苦草說的。」

    聽到「苦草」兩個字,少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嬸嬸讓我好好審審你,你把我們女兒拐進大山裏頭,大半年都不露一次面,是什麼用心?」

    李弓角嘿嘿笑著撓頭道︰「我趕她回來,可她不樂意啊……」

    門外偷聽的警衛員聽得又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

    「水娃子,你給老子滾遠點,再偷聽,老子把你吊起來抽鞭子!」

    警衛員陳長水嚇得猛地一縮脖子,乖乖,首長可是說到做到的脾氣,真火起來還真能把他吊起來抽,連忙沖屋裏呼了聲︰「我給參謀部那邊送個文件去。」說完,迫不及待地溜之大及。

    少將將目光重新落在大塊頭的身上,走出辦公桌,背著手,焦躁地來回踱著步子,隔一會兒,就停下來看那憨貨一眼,幾次都欲言又止。

    「你……」少將終於忍不住想直奔主題的時候,大個子卻主動開口了。

    「報告首長,我有事匯報。」

    「說!」少將再次氣不打一處來。

    大塊頭撓了撓腦袋,竟有些難為情︰「那個……上回去北京的時候,我們家三兒說,等過了年,他帶上老二一起,來您家……來您家……」

    少將眼中猛地一亮,見他吞吞吐吐,急道︰「來幹嘛?」

    大個子乾脆深吸了口氣,大聲道︰「提親!」

    少將被他震耳欲聾的吼聲嚇了一跳,但心情卻是極舒暢的,至少家裏面那口子交待的「硬性任務」還沒等開口,這小子就已經幫自己完成了,但少將還是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提親?提什麼親?」少將突然有點兒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家種了二十來年的小白菜咋突然要被眼前這大個子給拱了呢?少將心裏酸溜溜的。

    李弓角依然那幅憨憨傻笑的表情︰「提親啊……跟苦草啊……」

    少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到辦公桌前安然坐下︰「既然你們已經有初步決定了,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干涉太多。對了,你剛剛提起你家的兩個弟弟,我這裏傳來一份從總參轉過來的口信,指名是給你的,你看看。」

    李弓角接過字條,上面是一串號碼,看樣子應該是一部衛星電話。

    「總參?」李弓角大致能猜到應該是老二留下的口訊,「首長,借您辦公桌上的電話用一用?」

    少將努了努嘴︰「自個兒動手!」說著,又拿起筆開始批閱餘留的文件。

    李弓角撥通那串衛星電話,響了許久還是沒有人接。

    他又撥了第二次,這回了兩聲,那頭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哥?」雖然信號不太好,但還是能分辨出李徽猷的聲音。

    「出啥事兒了?」弓角知道徽猷如今工作的特殊性,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是留言給他的。

    電話裏的雜音很重,李徽猷盡量用最簡短的語言描述道︰「南美那邊派了僱傭兵去江寧找三兒的麻煩,三兒跳江後,下落不明!」

    嘎!少將手一顫,鉛筆尖竟硬生生折斷。

    一股濃烈殺氣從剛剛那高大的憨貨身上散發出來,屋裏的溫度陡然下降。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6 20:37
第六百七十二章 首長們的煩惱

    李弓角是少將一手培養出來的東南軍特種精英,所謂養鳥知鳥心,能讓「軒轅」蘊育出如此濃鬱的殺氣,顯然是觸及了眼前這憨貨的逆鱗。少將陳國濤顧不得被折斷鉛筆劃破紙面的文件,噌地站起身,雙手撐著桌面,盯著單手緊握電話的李弓角。

    「你在哪兒?」弓角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如同一頭被人觸怒的雄獅。

    「在休斯頓等轉機,下一站波哥大。」電話那頭的李徽猷說道,電話裏隱約還能聽到休斯頓機場的轉機廣播通知。

    李弓角看了少將一眼,隨後毫不猶豫道︰「在波哥大等我匯合。」

    「好!」電話那邊的徽猷對弓角的反應似乎絲毫不意外,就像當年拍了李雲道一掌的那頭熊瞎子最終還是要某個冬日的黃昏被他們兄弟二人聯手斃命一樣欠我李家兄弟的,都得統統還回來。

    放下電話,不等李弓角開口,陳國濤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墨水瓶都被震得挪了位置。

    下一秒,這位一路從偵察員升遷至少將軍餃的老軍長罵咧道︰「他孃的南美鬼佬,敢在你爺爺的地界上動咱們的細娃子,他娘細皮的……」老軍長氣得背著手在辦公室裏直打轉。

    那個在他面前始終憨笑的高大青年終於收斂了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笑臉,面無表情道︰「我想請假!」

    老軍長背著手在辦公室裏踱了一圈,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鉛筆想寫字,卻發現鉛筆斷成了兩截,氣不打一處來地將鉛筆扔進垃圾桶,換了枝鋼筆,取了張便簽紙,正欲下筆,卻停了下來,擡頭問道︰「需要幾天?」

    李弓角沒料到老軍長會如此好說話,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道︰「十天?」

    於是,老軍長擡手便洋洋灑灑寫了「特批李弓角同志十五天探親假」一行字,落款上龍飛鳳舞地寫了「陳國濤」三個字,撕下便簽,站起身,擡頭望著足足高出自己兩頭的壯實青年︰「不許義氣用事,不許受傷,更不許死!能做到嗎?」

    本打算脫了這身軍裝也要奔赴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的李弓角眼眶微紅,立正敬禮,大聲吼道︰「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老軍長嘆了口氣,沖他揮了揮手。

    李弓角正欲離開,卻又聽到少將喚道︰「回來!」

    李弓角腳步一滯,疑惑地轉身回頭。

    老軍長長吁了口氣道︰「跟苦草好好說,她一定能理解!」

    將軍裝撐得異常飽滿的大塊頭猛地一點頭︰「您放心!」

    李弓角前腳剛走,後腳大軍區參謀長便踏入了陳國濤的辦公室︰「老陳啊,剛剛看到李弓角那小子走得風風火火的,你可留點心,咱們軍區好不容易出了這麼個旗幟型的好兵,可千萬不能給帶岔了路啊!」

    陳國濤面帶憂色地站了起來︰「那細娃的脾氣你是不知道,他想要乾的事情,你說一萬個理由也擋不住,除非槍斃他,你捨得嗎?」

    參謀長朱震哈哈笑道︰「槍斃?開什麼玩笑?真要把他槍斃了,他麾下那幫兔崽子還不要炸了窩?現在整個東南軍區有幾個不知道咱們有把『軒轅劍』?老陳,你可看著點,西南的老楊,北京的老張,還有東北的那個孫侉子,可是個個兒都瞄著他呢。孫侉子都說了,只要肯把人讓給他,立馬把猛虎團教導員的位置空出來。」

    陳國濤「切」了一聲,不屑道︰「他孫侉子想得倒美,猛虎團的教導員就想把咱們的鎮軍之寶搶去?他怎麼不把團長的寶座給出來呢?我估計,就算他用猛虎團一個尖刀連跟你換,你都不樂意吧?」

    朱震撫掌大笑︰「知我者陳兄矣!北京的老張想把他調進警衛團,據說還動用了他那位老上級的關系,最後還不是被我壓了下來,他奶奶的,擺明瞭跟老子搶人,老子當著首長的面就拍桌子了,要人沒有,要命一條!」

    陳國濤卻皺眉道︰「不對啊,警衛團那頭政審程序很嚴格,大多都是根正苗紅的才能進去。弓角那細娃在喇嘛廟裏被老喇嘛帶大,這層家屬關系過不了政審關啊!」

    朱震搖頭道︰「我聽說撫養他們長大的老喇嘛也不是普通人,老張也沒說得太具體,只是上來就開口要人,我倒也沒想那麼多。對了,都忘了問你,剛剛那小子急匆匆地幹啥去了?」

    陳國濤嘆了口氣︰「我給他批了半個月的探親假。」

    「什麼?」朱震驚道,「半個月的探親假?怎麼回事?」

    陳國濤將剛剛隱約從電話裏聽到的復述了一遍,朱震立刻搖頭道︰「不行不行,老陳,你這是跟著小娃娃們瞎胡鬧嘛!現役軍人出國,弄不好是要出外交糾紛的!」

    陳國濤卻從抽屜裏拿出一封電報︰「呶,是不是胡鬧你一看便知。」

    朱震打開軍中用來傳遞祕密情報的電報紙,只粗略掃了一眼,立刻一臉震驚道︰「真的假的?」

    陳國濤苦笑︰「你也不看看哪兒發來的電報?」

    朱震再次確認了一下電報的落款,這才嘆了口氣︰「那裏頭傳出來的消息,大體上是出不了問題的。可是……」

    「沒什麼可是,老朱,你別忘了,我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陳國濤輕聲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不是你和我說了就能算的。」

    朱震嘆息道︰「這麼好的兵,這麼好的軍人,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陳國濤踱到窗邊,望著疾速而去的軍用悍馬,緩緩搖頭道︰「是福是禍,現在誰也不知道。放在古時的冷兵器時代,這細娃子好好打磨打磨,起碼是不亞於李廣衛青的一代名將。」

    捏著電報紙一臉困惑的朱震也走到窗邊,目前軍用悍馬開出軍區大院,良久,才嘆氣懊惱道︰「他孃的,好不容易培養了個拿得出手的好苗子,我都打算能老九年齡一到,就讓他把『東南劍』的帥印掌起來,這麼一鬧,他孃的,老子再去哪兒找這種好兵?」

    李弓角邊開車邊冷冷道︰「書友羣︰210967935,微信搜索公眾號「仲星羽」或直接加「zhongxingyu」,會在公眾號第一時間發布更新信息,歡迎所有喜歡大刁民的書友加入催稿,仲星羽這傢伙太懶,更新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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