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 五代夢 作者:寶慶十三郎(連載中)

 
Babcorn 2019-7-13 18:44: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21330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39
第二十章 小明王

        郭鏡看了眼山路上那延綿不絕的人群,站在一塊突出的大石頭上,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時值臨近最熱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大大的,但是在這年尾也不是太毒,可是一路接連的趕路,還是比較辛苦的,郭鏡眼裡卻都是欣慰的笑意。

        這次負責押領這批近兩百的精壯的漢子給朝廷軍隊,其中還有一些軍屬一共幾十個婦孺趕往興王府去,郭鏡知道自己順利成功的話,就會成為一位自己期待的大漢軍隊的校尉,雖然校尉不是什麼很高的軍銜,但是對於郭鏡所在的編制來說,就是一件令人高興和羨慕的事情了,因為他現在的編制在大漢國的特殊軍營綠營。

        半年前,郭鏡還只是一個讀了十來年書的文人,一家人從戰亂不斷的楚地遠遠避禍來到嶺南。不料在楚漢邊境山間遇到了山匪,一家人幾十口僅僅只餘下七八個活口,就在千鈞一髮之機被大漢朝的軍隊救下。而這支軍隊據說就是剛剛組建練兵的綠營,自此一家人隨軍輾轉來到了興王府。

        為了報仇雪恨為了報答大漢朝,郭鏡的家人聽從了他自己的建議,放棄了從文而加入了軍隊。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呢?

        一支讓大漢無數軍人眼紅的軍隊!

        那就是由年底剛剛和軍中戰神潘崇徹一起進銜,威名漸顯的懷化大將軍咸寧侯曲句率領的綠營!也許在去年還沒有人知道綠營這支軍隊,但是在今年這支軍隊已經讓大漢的軍人無比嚮往!

        據說這是一支當今儲君太子爺直接培訓的軍隊,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令大漢的將士眼紅。

        乾和十五年五月中,太子自京師附近禁軍挑選五百最好的將士。六月,經過太子訓練科目的五百將士僅餘一百七十二人合格。

        這一百餘人個個以一當十,太子更以這一百多人為中心榜樣,繼續招收培訓士兵。受過太子訓練的士兵,在七月的軍營例行大比中,輕鬆戰勝幾倍的精銳邊軍和禁衛侍衛軍。

        當時軍中的大佬看到這種情形後無比震撼,都紛紛要求派人接受太子的這種方式受訓,一時間大漢軍方轟動起來。

        皇帝劉晟自然是更高興,因為太子的這種方法無疑讓軍隊集中到皇家手裡來了,自此放下軍權給太子。太子劉繼興由此掌握了調令軍隊的虎符,單獨成立了由太子親自命名的綠營特種部隊!

        綠營初始是自各個駐軍抽調士兵凡五千人集中訓練,不出半個月在最早受訓的,那批一百七十二名士兵的嚴格訓練下,五千多人剩下不足一半人員合格。

        太子檢閱受訓的士兵下,毫不留情的批評各地諸軍的軍備和武力。隨後讓時任綠營的最高長官,當時還是忠武將軍的曲句,公開在民間和江湖中召集各種人員加入。這次擴充不但讓綠營名聲大震,也召集了許多真正的人才!

        郭鏡就是在這次大召下加入了綠營!他的家庭狀況和人生經歷吻合了太子招收綠營人員的基本要求。

        他能夠加入綠營純屬意外,那天他報名加入的時候,征軍的人沒有拒絕他,只讓他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長。他雖說是個文人但是在這個人人皆兵的時代,自小也會幾手上不了大場面的劍法,舞將出來自然沒有引人注意。但是他在筆試的時候,一篇報仇雪恨的文章被徵兵的綠營老兵遞交到了太子面前,他堅決的投軍信心讓他獲得太子認可,親自點名而且接見自己,由此意外進入了綠營。

        此後,他堅定信念以驚人的頑強毅力著稱,完成了各種各樣的訓練和任務,讓他在綠營中令人刮目相看,從最小的軍隊伍長順利的成為了隊長。

        參加了幾次大漢國內小規模剿匪的任務,身上更有了幾次生死存亡的經歷。如今他也已經實實在在是個優秀的綠營戰士,而此次更是幸運的帶人接受了這個任務。

        這個任務看起來比較簡單,就是從建武節度使彭全白統下的邕州,接回一批經過初選的壯丁到興王府綠營基地受訓,同時附帶著同行的還有一些人,她們是這些壯丁和已經在興王府受訓軍人的家屬。

        這本來似乎不是一件很難的任務!但是在進入寧遠節度使劉國躍管轄的滕州,似乎麻煩就來了。

        郭鏡首先在驛館見到了自己的上級領導伍忠漢,這是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青年,但是卻是綠營統管一千人的翊麾校尉。據說這個伍忠漢的背景不錯,是從大漢現在的船棹使府上出來的。因為綠營將士的特殊情況,僅僅是從七品上翊麾校尉的他,已經可以有自己的隨身牙將和親兵保護。

        綠營的將士可以說是大漢國軍隊培養出來的特殊人才,每個人都不是靠關係出來的,他們都是憑著自己的能力站穩了自己,何況是伍忠漢這種小軍官更是綠營的未來。太子說過綠營的每個人都是大漢國的未來,大漢國人民安定生活的保障基石,所以在綠營裡能夠做到軍官就會受到保護。

        憑著敏銳的政治感官度,郭鏡知道自己這次任務的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果然在滕州休息的時候,伍忠漢將這些壯丁直接分成三隊,分別讓郭鏡和郭鏡的副手王瑞加上伍忠漢自己親自領導,就地以行軍拉練的方式趕去興王府。

        事情遠不像郭鏡想的這麼簡單,第二天的時候一直在後面殿後的人出事了。

        伍忠漢的一個親兵隊長被人襲殺了,其中還有幾個殃及池魚的壯丁。郭鏡知道這個親兵隊長的厲害,如果單純憑技巧面對面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隊伍裡氣氛一下緊張起來,郭鏡接到了伍忠漢的命令繼續開路,而且郭鏡隱隱從伍忠漢口裡知道有人想破壞這次的徵兵行動。據說連州那邊接兵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郭鏡便知道自己任務艱巨。雖然自己有可能成為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但是首要條件就是自己要有命去當。

        憑著記憶郭鏡知道翻過前面這座山峰,前面的峰頂有片平路上有家茶肆,大家可以歇一歇了。不由也起身邁開腳步,想想後面有自己堅強的後盾,前面充滿希望的前途,郭鏡信心十足的大步流星的朝山上走去。

        一路上似乎比較順利!但是郭鏡一直遵循著教官所說的行軍拉練的方法,讓這些壯丁成一定隊形姿態前行,不但讓自己見識增強,也讓自己明白了許多理論上的不足,一一對照下郭鏡越來越得心應手。

        就是快要到山頂的時候,大家似乎都有些累了,郭鏡感覺良好便越過眾人前面,快步遠遠的看到了那個茶肆。

        一座大大的草蓬用樹桿搭建的茶肆,來的時候郭鏡為了省時只是匆匆路過,如今回程看起來格外親切。

        這些壯丁裡面有許多都是各地逃入大漢的流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答應加入軍隊,也各有各樣的才能和特長,經過當地縣級官員和劉繼興派出的黨校專員的鑑別認可,所以才會受到太子劉繼興的親自點名進京。

        一路上辛苦,如今又擔心受怕早以不想堅持,此時看到山頂有茶肆可以歇息,不由早忘了郭鏡的囑咐一窩蜂般跑了過去。

        「站住!」郭鏡一聲爆喝,聽來倒也有幾分氣勢,因為這一路上郭鏡的堅韌不拔,又經過了許久的鍛鍊和改變,郭鏡的渾身氣勢早以遠非當初的書生可比,又隨隊友殺過幾個賊匪,身上自然有著幾分殺氣,倒也有不少人聽話了停止了腳步。

        待郭鏡走近了看到茶肆裡已經竟然有幾個人在喝茶歇腳,有些人坐在裡面有兩個人坐在外面,但是都是沒有坐在一桌,好像彼此都不認識一般。

        郭鏡之所以叫住大家,是因為他看到茶肆裡那個賣茶的老頭不在,而在給大家斟茶的是一個中年女子。郭鏡忽然之間渾身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郭鏡天生的一種本能,這種本能已經救過他太多次了,這是一種對未知危險的一種預感。

        何況自從加入了綠營後學習了許多刺探保護偵查的本能,想到昨天伍忠漢親兵隊長的意外發生,郭鏡忍不住仔細朝那個茶娘看去。

        那個茶娘臉上竟然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她雖然不漂亮也不年輕了,但是她一雙眼睛似乎格外有神。郭鏡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心裡難受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坐在外面的兩個人一個是一個青年道士,他一直半眯著眼端坐在那裡,就著大大的榕樹枝椏下遮蓋的清涼,眼面前擺著的一杯茶似乎沒動過;一個是三十來歲的行腳漢子,國字臉偏偏長了鷹鉤鼻,看起來很不協調讓人難受。

        他們幾乎在郭鏡看過來的時候,都同時朝郭鏡看了看。那個道士還是沒有表情,看起來有些俊朗的臉上竟然微微皺了一下眉。而那個行腳漢子卻又看向了那個茶娘,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個茶娘輕盈爽利的走了出來,朝郭鏡笑道:「軍爺,這太陽正當頭,要停下來歇歇腳,喝碗茶水不!」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官話。

        郭鏡還沒有吱聲,那些壯丁卻早有些心動了。王瑞跟了過來接口朝郭鏡說:「隊長,天氣太熱了,咱們喝口水吧!」他的話剛剛落音,有幾個走在前面的壯丁已經在那空桌上端起茶水就喝了起來,咕嚕咕嚕好不痛快,郭鏡都感覺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了。

        郭鏡寧願自己心裡想多了,但是記起教官說過的話,不由朗聲朝身邊和後面的壯丁說道:「伍校尉馬上就到,咱們還是等等他過來,看看歇不歇腳再說吧!」他這意思本來是想阻止大家喝茶,但是有些人哪裡能聽出來。

        那個行腳漢子聽了郭鏡的話,忽然站起來哈哈大笑了起來,朝那個茶娘說:「本來你想省點時間打發他們,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小的隊長都有這種戒備,安五娘你的計畫可是不行啊!」他站了起來後,手裡已經抄住了一直放在身邊的那根黑黝黝的扁擔,手一頓扁擔一頭插在腳邊,他那腳邊是硬硬的灰岩,可是被他一插扁擔尖一頭竟然插進去四五分深。

        郭鏡立時感覺手心全是汗,這裡顯然誰都不傻,那些本來想去喝茶的壯丁,看到這個情形轉身就想退回來,卻見到茶棚裡另外那幾個人全出來了。這些人個個手裡拿著兵器,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他們成扇形把前頭這些人全半包圍了起來。

        伍忠漢他走在隊伍中間,因為有不少婦孺所以行走的比較慢,但是他還是比較相信郭鏡的能力的,一個幾個月就可以成為一個出色軍人的書生。尤其他看到郭鏡在佈置行軍方式時,便可以斷定郭鏡在軍事方面的能力甚至比自己強。

        忽然聽到山坡上傳來一陣驚叫和喧鬧聲,伍忠漢第一個反應就是出事了,迅速的對身邊的牙將周建吩咐了一下,自己領了兩個親兵大步流星的朝山上奔去,看那兩個親兵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軍營漢子,只怕比一般江湖漢子還要強上幾分。

        此時山上竟然變成了屠殺場,壯丁們本來就是手無寸鐵的,這些茶肆湧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兵器在手,他們竟然對這些壯丁痛下殺手。

        唯一有兵器的就是郭鏡和王瑞,兩個人對著的對手顯然都是亡命之徒,他們發狠的朝兩個人攻擊發力,王瑞左臂被對手的刀砍了一條大口子,他可能知道要保命只有拚命,所以發瘋一樣揮刀的亂砍,而且他和郭鏡手裡的刀都是劉繼興按後世武士刀製作的橫刀,不但鋒利而且運用方便,一時間反倒是他那個對手拿他沒辦法。

        還有幾個沒有動手的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場上的行動,其中就有那個茶娘和那個拿著扁擔的漢子,那個茶娘忽然咦了聲,拿扁擔的漢子循聲看了過去。

        原來有個赤腳的壯丁可能知道要保命,看到身邊的同伴被殺死了,一聲怒吼的抓住了一條桌邊的板凳,嘭的一下實實的砸在一個拿刀的兇徒後背,竟然將那個兇徒一下活活的打趴在地上,那個凶手一動不動顯然竟被他一下砸死了。

        這個赤腳壯丁一看兇徒這般慫,膽子大了許多不但沒有停留下來,反而拎著那條板凳又朝一邊另外一個兇徒衝去,口中叫道:「賊子好膽,納命來!」。

        他幫忙的正是受困的王瑞,只見他幾下便把攻擊王瑞的對手砸傷了,看他招式似乎不會功夫,卻有著天生的一股神力一般。就是對手手中是鋒利的兵器和他板凳一碰,也會被他的板凳盪開了去。

        在他的幫助下王瑞輕而易舉的竟然用刀砍死了對手,頃刻功夫竟然有兩個兇徒斃命。

        這大大的鼓舞了那些四處逃命的壯丁,有些人馬上到處拿東西反抗起來。可惜這四周沒有物什乘手,有的拎板凳有的甚至撿大小不一的石塊,狠狠的砸向那些凶狠的兇徒。

        茶棚裡還有最後一個人終於走了出來,竟然就是大理國駐興王府的使節楊戩的那個手下毒手書生康博。

        因為孔雀公主兩個人被綁的原因,楊戩已經被大理國召回了大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在這裡。他一臉陰沉的看著場上,竟然掃了眼一旁那坐著不動的青年道士後,朝那個茶娘和拿板凳的漢子罵道:「真是一群廢物!媽的,這些廢物都收拾不了,安五娘,楊起你們還牛氣哄哄的站著發呆!」

        茶娘臉色一紅看了那個道士一眼說:「這個道士你不是讓我們防著嗎?你看他一直坐在這裡!我們不知道他底細,,,,,!」

        伍忠漢已經和兩個親兵衝了上來,看到地下倒了有二十來個壯丁,死狀淒慘無辜,三個人不由發喊一聲,各自揮著兵器朝那還在追殺的凶手迎了上去。

        和伍忠漢一起同來的果然是兩個身手不錯的人物,一迎住三個凶手便將凶手壓制下去,有一個幾招便將一個兇徒結果了,原來這夥人也不是那種江湖上那種有名的高手,只不過是拿著兵器,比一般的土匪強盜凶狠一點而已。

        一旁的青年道士看著場上的情形卻樂了起來,看向康博微笑不語給人莫測高深的感覺。

        康博朝道士拱拱手道:「兄弟帶人辦事,看師傅也是江湖中人,希望師傅行個方便!」

        那個道士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一直微笑的臉色忽然冷了起來說道:「本來是不關貧道的事,可是你的人在貧道茶水裡下毒,又這麼濫殺無辜百姓,貧道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康博的臉色也陰了下來:「那師傅的意思要插手了?不知道師傅是江湖上哪家上觀同道的弟子!」

        「不必和貧道拉關係,貧道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蠻人!」這個青年道士極度自負的冷笑。

        看樣子青年道士是知道康博這些人的來歷,康博臉色頓時更是難看了起來。他這邊還沒有說話,那個拿著扁擔的漢子楊起卻一聲不吭的,忽然掄起扁擔便朝道士砸了過來。誰知道青年道士竟然沒有動卻一把抓住了扁擔,這個漢子竟然砸不下去了,立時他的臉憋得像豬肝一樣。

        那個茶娘安五娘身形一恍,手中多了兩柄短短的分水刺一般的鋒利匕首,從道士的左側偷襲攻擊。

        一直坐著在那裡的青年道士劍眉一揚,木凳居然全碎了一下站了起來,手臂一振道袍長袖鼓起,同時鬆開了楊起的手裡仍然沒有鬆手的扁擔。

        這是這個道士將內勁暗聚手臂,這個漢子竟然像被人拿繩子拉著一般,飛速往後跌開兩米開外,一股血箭從他口裡噴出來,人絲毫沒有反應竟然便暈倒了過去。

        而道士腳下一掃掛住了那木桌子的一條腿,那張桌子就像玩具一般被勾到面前,茶娘安五娘硬生生被那桌角撞上,根本躲不開人就像自己迎上去一般,一股血箭從口裡射了出來,也退開幾步臉色變了人卻沒有暈倒。

        康博是知道自己這兩個手下的身手的,看青年道士的身手知道不能善了,也不再說話迎身而上,赤手先後抓向道士右側的肩膀,手未到面前,一股腥風撲面而來。

        青年道士聞到康博手風中似乎有股濃濃的腥風,不由眉頭一皺側身一閃竟避過,沒有接觸康博的身子。

        第一次正面謹慎的看著康博,仔細應對起來。腳下同時一滑左手立掌成刀,切向康博左頸。康博本來就是西南有名的人物,不明不白的在道士手裡吃了暗虧,心中憋氣正有怒火,不由施展出平生所學,就地身子一旋反過來雙掌迎向青年道士。

        青年道士似乎知道康博一雙毒掌的厲害,竟然回身再次不接觸康博,左手巧妙的一偏從康博右臂貼了過去,兩個人在一起飛快的或進或退,連續凌空交換了四五招。

        一旁的茶娘安五娘竟然插不上手,而且剛才道士對她也沒有留手,桌角的撞擊給她造成的傷勢不小。只看著兩個人飛快的在那眼花繚亂的攻擊,安五娘看向場中時臉色變了,原來這邊伍忠漢三人的加入已經完全扭轉了局勢。

        追殺壯丁的那幾個人竟然只剩下三個人還在堅持,而且都被伍忠漢和兩個親兵以及郭鏡四個人截住了。看著這個情形,康博顯然拿那個道士也沒有辦法,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這個安五娘已經萌生了退意。

        「荒山野嶺也這麼熱鬧!」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清晰的傳人每個人的耳朵裡,很是突兀的憑空出現了。

        普通壯丁沒有什麼感覺,而在搏鬥的人禁不住都手中一滯,聽到這個聲音便停了下來。因為這個聲音在說第一個詞的時候似乎還很遠,到後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在耳邊了,顯然是來了個修煉內家的絕頂高手,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人來歷,生怕是對方的幫手,不由都自動的助手了。

        只見一個穿著藍色蜀錦的青年從樹林裡緩緩走了出來,讓人目瞪口呆的是看著他如此年輕輕的樣子。初始飄忽不定的遠在前方,可是眨眼他緩緩邁步已經到了眾人面前。

        一旁的青年道士神色忽然謹慎了起來,而康博也一臉慎重的再次退開半步。雙方眼中都有些震撼,看樣子都不是對方知道的人。

        這邊伍忠漢卻正好收拾了那幾個凶手,拎著血淋淋的橫刀看著這個青年心中一動,畢竟出身名門他見識畢竟廣。便抱拳朝這個錦衣青年道:「某家是大漢國綠營校尉伍忠漢,奉我大漢國聖威,保護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去京師參加綠營受訓,誰知道碰上這些歹徒心狠手辣,殺將不少無辜百姓,閣下想必是江湖高手前輩,望感憐無辜受累出手相助,某家代這些百姓相謝!」

        伍忠漢也見過不少高手,自然知道大部分都無法和此人企及,看他一臉正氣,不由分說的先封住他的口再說!

        「這些人是你們誰殺的!「錦衣青年目光所處環顧四周,就是一旁的青年道士都感覺不容拒絕一般心裡一顫,但是他孤傲的對著錦衣青年冷冷一笑沒有回答。

        康博更是心裡一寒,知道要壞事了,知機的沒有吱聲。錦衣青年看著青年道士微微一笑:「不錯嘛,看你渾身氣勢是有幾分資本,出家修行的人應該不會這般心狠手辣吧!看看你出自哪家上觀的高手!萬望不是你行事這麼殘忍。」錦衣青年緩緩走向青年道士,大家看著他慢慢的抬手,又慢慢的向青年揮出右手。

        青年道士雖然極為自負也不解釋,似乎知道自己不能勝過這個錦衣青年,但是劍眉一挑卻也迎了上去。

        雙方的速度看似很慢,可是雙方一接觸下他接連退了兩步後,臉色先是赤紅繼而緩緩變得鐵青,直覺一股腥熱要從喉間鼻腔裡噴出來,但試想下自己是什麼人物,不由硬是死死忍住噴射,又自己一鼓喉間的難受反吞了回去。

        心裡便知道自己已經受了暗傷,倒不是對方故意重傷自己,而是自己一出手就是八分以上的功力,可是對方實在是強過自己太多,導致功力反噬回自己身體。

        一向呼風喚雨的他哪裡會肯丟這個面子,稍稍平復下來氣血,再次運功卻發現渾身氣脈有些紊亂,吸了口冷氣便慢慢盯著這個不速之客!心裡卻已經涼了半截。

        「閣下好手段,敢問尊姓大名!」看著這個皮膚有些奧黑的錦衣青年負手而立,雙目顧盼之間自信和善,渾身氣勢軒昂態度從容。使得這青年道士緩緩抬手朝他施了一禮,似乎想從他臉上身上看出什麼來一般!

        而一邊不住的運功,卻發現運功對療傷沒有什麼效果,自己只有咬牙暫時停住,硬是憑著多年的修煉把傷勢暫時壓了下來,但是站在那裡也不敢動了。

        錦衣青年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青年道士的暗下舉動,掃了一下全場微微一笑!又看了青年道士一下,似乎看破了他的傷勢一般,仍然負手背後,淡淡的開腔迎道:「無名小卒而已,實不足為道!師傅想必出自元博大師門下吧!上清神功應該已經超過六層境界了罷!不知道是大洞五子中後面的哪一位!」

        錦衣青年一語道破了青年道士的來歷,青年道士臉色更是謹慎起來,他正是名揚南北的大洞五子中的青雲子陳雲橋,可是他對這個錦衣青年卻一無所知。

        又見錦衣青年側首看向這邊的康博,緩緩說道:「你就是那毒手書生康博?」

        康博竟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鋪面而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退了一步,直覺著不由手心冒汗心口發虛!一臉驚詫的看向這個皮膚奧黑的錦衣青年,繼而似乎想起他的口音和形象。竟然剎那間汗如雨下起來,一臉狼狽尷尬起來,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是,是的,你,你,你是,,,,,,!」他身子竟然不由微微抖動著說不出來了!

        「你能想起我是誰!也不枉了你在咱們西南大理國的名氣!」錦衣青年緩緩的說著,臉色未變聲音卻冷了起來:「人說你是毒手,某家還一直以為你是所習頗多,得到尊師所傳絕學,今日所見才知道原來你的心比你的手還要毒哩!想必這次又是你那主子指使的吧!」

        康博竟然渾身抖動更厲害,他的變化讓一旁的青年道士陳雲橋臉色陰晴不定起來,要知道憑康博的手段和用毒技巧,在江湖上那已經是不錯的身手和名氣了。

        開始自己不知道康博是誰,如今知道了陳雲橋感覺自己幸好方才沒有大意,自己剛剛和他交手一直不敢碰他的手,如果粘到了只怕自己還會比較麻煩。

        像康博這種人物對普通勢力更是不屑一顧的,而這個錦衣青年竟然給他造成這麼大的壓力,顯然他不是一般江湖上的人物了,更不會是一般江湖上單憑家世唬人的世家子弟。

        青年道士也算是頗有閱歷的人,又是南唐有名的道家尊者元博大師王棲霞的後輩,人稱大洞五子之一的陳雲橋,在江南一帶是大有名氣。見識自是非凡,可是卻一時想不起江湖上什麼青年俊傑,有他這般氣度和名氣可以讓康博這麼失態!

        「你,您,怎麼來了,,!」康博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似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被人抓住了一般,在那裡站立不安,又不知道說什麼該怎麼辦了!

        場上這些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幕,對這事的發展感覺有些接不上邊了,就是剩下的那個茶娘安五娘,和那個已經醒過來的拿扁擔的漢子楊起,雖然還不明白,但是他們畢竟跟隨康博的,似乎也知道了什麼。

        但是這些主事的人都是人精老油條,知道這個突然現身的錦衣青年絕對是個高手。而且是個康博認識的高手,看康博的表情應該這個人至少不是來支持他的。

        場中更驚訝的還有伍忠漢和那個一臉憧憬的郭鏡,自從這個錦衣青年現身後,他雖然明面上壓力大減,但是他細看這個錦衣青年的時候,直感覺他渾身就似一把將要離鞘的寶劍一般,隨時可以對人造成無法估計的殺傷力。

        偏偏這個錦衣青年又似完全被包裹著一般,讓人根本看不透十分和善,伍忠漢這些年也算見過不少高手,可是此刻竟然感覺這個錦衣青年讓自己無法看透,一身修為的神秘絲毫不遜於那些大人物,一股強大的壓力莫名其妙堆在了心頭。

        錦衣青年卻還是那般風輕雲淡般,眼角卻有著一絲讓人放鬆的微笑,對旁邊的人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一般。又緩緩對著康博說:「不知道這次是你主子的意思,還是你們自己和別人的想法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們只要知道現在大漢國的力量,不是你們可以動搖的就好了!你們在這裡搞風搞雨被人宰了某家懶得管!」

        忽然他渾身散發一陣寒氣,嚇得康博退了幾步,驚駭的看著他不敢有絲毫異動。

        「現在你主子自身難保,這次的禍事哪裡是他能夠擔當的,如果某家這次去興王府拜會,不能讓那兩位高人心裡舒坦,你們就等著在西南消失吧!對你也知道我是不屑出手的,不過既然這裡碰上了我,聽說過你們一些齷齪事情,也為了要讓你長個記性,不管你有什麼任務,或者出於什麼目的,馬上帶著你的人走吧!早早趕快在我面前消失!」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輕柔,卻似乎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意味。

        誰知道康博竟然不敢走,一臉擔憂的看著錦衣青年,渾身有些抖動更厲害起來。如果不是大家剛剛看到康博的身手,很難有人相信此刻還是他在大家面前。「請小明王留情!」康博顫聲退步!

        錦衣青年眉頭皺了起來,一臉厭惡看向康博,這個世界上被人稱明王的,只有西南的孔雀明王董伽羅,而稱小明王的則只有他的徒弟大理岳侯的後代高思明。

        他淡淡的盯著康博說道:「難道要我親自送你?」

        嗯!一身悶哼,康博撿起地下一把刀,右手小手指頭掉在了地下,康博頭都不敢回,極速的消失在樹林裡去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39
第二十一章 美女蛇

        劉繼興靜靜的站在土山坡上,看著觀妙正一手捂著自己左耳,一手拿著個火摺子,正湊近一面石壁上露出來的一條筷子粗的麻線。他正在進行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實驗,如果順利成功的話,劉繼興可以斷定自己在大漢的實權會提早到來。

        觀妙已經長高了許多,白白淨淨的但是還是清瘦,眉目也越發像大人了,但是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臉型修長,大眼明亮細眉入鬢,怎麼看越來越像個女子。

        劉繼興身後站著一群人,都是朝中的一些各部大佬。其中一個人渾身用黃綾綢絡包著,坐在一抬四人方攆上,這四個精壯的內侍個個龍精虎猛。

        攆上頭頂有人打著一柄大蓋黃傘,露出來的那人清瘦的發暗的臉,看去正是大漢皇帝劉晟。他左側是盧膺,李抑,齊王劉宏達,王瑜,盧瓊仙,黃瓊芝,龔澄樞;右側是吳珣,吳懷恩,還有幾個青年將軍和陳延壽。而那個都虞侯師紹默默的站在劉晟身後左側,右側身後是那個藥洲裡的唐大師唐裳。

        大家不知道劉繼興想幹什麼,但是據說是劉繼興研究出一種厲害的武器,加上道尊的侍徒觀妙親自參與研製,劉晟說應該是會讓人大開眼界,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就讓大家期待了。

        只見觀妙的火摺子點著了石壁上那個小洞口的麻線,那條線發出了像煙花一樣的火光,火光燃燒的速度極快,馬上進了石壁裡不見了。

        再看觀妙卻立時像一隻靈活的鷂鷹一般,在那石壁上用腳一點,人騰空飛起丈餘高遠遠避開石壁,飛墜一般往這邊掠來。人一落地馬上又騰空而起瀟灑好看,幾個起落間已經到了劉繼興身邊,那超絕的輕身提縱術直讓人目瞪口呆。就是不會功夫的這些朝中大臣看了,疑似仙人下凡來了一般。

        「快捂著耳朵,快捂著耳朵!」觀妙像個大孩子一般朝著大家亂叫,尖細的聲音哪裡是個男孩子?他一雙白嫩修長的手卻替捂著了劉繼興的耳朵,臉上笑盈盈的卻是一臉興奮。

        這些人早就得到過劉繼興說的注意事項,但是似乎有些人想看看這效果究竟如何,行動便似乎有些慢了,或者有些人甚至不在乎。唯一一個完全沒有捂耳朵的,就是坐在方攆上的劉晟,他自己不捂耳朵,就是師紹也不敢過去造次。

        「轟轟!」接連兩聲轟天巨響,只見地動山搖一般爆炸發生了,前面石壁飛沙走石一般石塊飛濺,一時間天昏地暗一般了。而空中還有不少石塊在飛落四處,幸好劉繼興有些定向爆破,倒沒有令太多石頭往這邊飛來。

        那塊丈餘高突出在山體上的大石四分五裂不復存在了,而且巨大的爆炸力帶動山體都垮了一半,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炸開掉下來的石頭已經變成了磨盤大小的好多塊。灑落一地山坡的全是石頭,有些遠的已經飛到大家跟前。

        試想這如果是用在戰爭發生的時候,襲擊對方防禦的城牆上,只怕再堅固的都會轟塌下來了,有了這種武器攻城已經不是問題了!

        看著大家目瞪口呆的樣子,劉繼興胸有成竹的釋然含笑。那個陳延壽耳朵捂得晚了,臉色蒼白雙眼發暈的雙腿發顫。

        劉晟畢竟當年有身功夫,雖然臉上泛起一股暈紅,但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雖然因為沒有摀住耳朵感覺胸口都在發堵,開始的時候劉繼興跟他講過效果,但是他根本沒有在意也不太相信,但是看到這種效果他竟然讓人抬攆大步上前來,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人還沒回過神來,但是馬上就在一邊的龔澄樞首先反應過來,在他的帶頭下恭喜賀喜劉晟了!只把劉晟英明神武吹得上天,好像這東西就是劉晟發明的一般。

        劉晟雖然知道不是自己弄出來的,但是那是自己兒子,自己的儲君以後的接班人啊!何況這是未來的皇帝發明的不是!劉晟確實比誰都高興,連呼回宮慶賀,那蒼白的臉色多了一抹嫣紅。

        為了這次實驗的可靠性,劉繼興和觀妙兩個人做縮小版的實驗不下於十次,次次都實驗成功通過。這也證實了在自己的指導下,觀妙這個小神棍蹩腳小科學家,順利成功的在煉丹爐裡分離出黑火藥的純度是極高,比現在各國使用的強太多了。

        這項實驗的成功,將標誌著劉繼興在這個時代有了立足之地,因為不用多久劉繼興還有許多配套的設計,而且成功的把黑火藥運用到實踐中了。

        觀妙的興奮比誰都強,甚至都沒有抽回被劉繼興緊握的手,外人以為這是他搞出來的,他自己明白沒有劉繼興的清晰指導,他根本不知道丹爐裡的東西會有這種效果,也不知道如何去操作,在心裡此時劉繼興的高度直線上升到道尊的位置。

        這是一次技術的革命性突破,也是大漢朝在五代中一次質的轉變的開始,劉繼興自己都沒有想到,因為這次小規模的實驗,居然逐漸的改變了歷史原有的方向。

        劉繼興沒有隱瞞朝中任何勢力,自己研發的秘密武器的威力,劉晟也是極為贊成,因為他想乘著這個機會,揪出朝中那些真正的不穩定的因素。

        這次在場的人大漢朝的,各國的密探劉晟認為都會有,每個人都有自己隱藏的一面。劉繼興沒有那麼悲觀,但是也知道劉晟所想的有道理的,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這次實驗就是希望自己的實力讓別人知道,讓別人馴服或者有所忌憚。劉繼興似乎成功了,看著這些代表各方勢力的人物,劉繼興感覺自己雄心萬丈。完全忽略了大家看著他一直深情的看著觀妙,緊緊握著觀妙的手,眼神裡的曖昧讓大家的心裡陣陣惡寒。

        待得一起回到昭陽殿,劉晟果然當著大家的面大大讚揚了觀妙,更是極力稱讚劉繼興,當場要把自己的玉璽交給了劉繼興。

        這可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事情,大家不知道劉晟唱哪出戲。看著大家低頭不語裝傻,一邊的劉繼興知道這些人還各有心思。

        一時間劉繼興也不敢接受,這些時間自己在宮裡勢力逐漸加強,或多或少還是瞭解了,這個劉晟心思極重而且還有隱藏的勢力和危險。畢竟歷代的皇帝讓位都有幾進幾勸的,自己可不要在這個時候做了出頭鳥。

        可是看出來劉晟卻是發自真心的開心,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已經不是自己老劉家的了,只感覺自己的希望就在兒子手裡馬上要實現了。自己雖然命不久矣,但是這個兒子可是完全繼承了自己的衣缽啊!

        劉繼興雖然不承認自己是劉晟的兒子,但是這副皮囊卻實實在在是衛王的,雖然近一年時間的改變,他的氣質離衛王越來越遠,形體也脫離衛王的肥胖逐漸變成精悍。但是劉晟看著劉繼興卻越像自己少年時候的威武,這些年的折磨已經讓他面目全非了,看著少年的劉繼興就是自己少年時的感覺啊。

        這些大臣沒有人敢主動進言勸劉晟,畢竟這十多年來劉晟為了自己的位置,連親兄弟都殺了十多個,誰知道會不會對這個兒子懷疑。所以誰都不敢在他沒有死的時候就站隊,看著劉晟的舉動有人歡喜有人愁。

        但是最後還是盧膺出來請劉晟收回,毫不忌諱的直說了一通道理。那就是不管劉繼興怎麼出眾過人,畢竟如今皇帝還在而且年青,儲君太子對國家的國事瞭解太少。

        劉繼興恨不得抱著這個便宜岳父親兩口,太理解人了。只聽這老頭子嘰嘰咕咕又說的劉晟舒服。那就是,說即使皇帝身體不好只要還在,就請劉晟繼續教導劉繼興,等過了十六歲才登基或者再說。

        果然劉繼興便感覺劉晟眼裡雖然閃過一絲喜色,但是馬上就變為沉默,便知道劉晟可能真的心裡已經決定了,但是也找到了台階下,盧膺果然是條老狐狸啊。

        盧膺平時一直對劉繼興不是太感冒,以前甚至還有些反感,何況他還是外臣大佬,他的建議果然表面上最合適了。

        於是在一番協調下劉晟面子足了,但是他心意確實也定了。於是讓劉繼興意外的是因為一通爆炸,自己做了實際上的皇帝。一切劉繼興提出來決定的東西都通過,只不過讓劉晟繼續保留玉璽。這樣劉繼興還是名義上的監國太子,而且說定立昭隔年劉晟身體沒有起色便會改元。

        但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盧膺自然也沒有想到,自己回到家就忽然生病了。而且沒有幾天就因病死了,這個時代的人壽命太短了,劉繼興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盧膺的死讓這些大臣更加以為,是自己阻擋了劉繼興上位的路,被劉繼興派人暗殺了,劉繼興莫名其妙背了黑鍋。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那些大臣對劉繼興百依百順起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且不提。

        當然沒有意外的是這天會後,劉晟親自把劉繼興叫到藥洲耳提密命的說了許多話。主要還是說自己身體已經堅持不住,隔年肯定挨不過會有事了,為了劉家皇朝的未來自己可以去麻痺別國在興王府的人,讓劉繼興可以盡情放手發展。

        劉晟的決定確實讓劉繼興比較感動,忍不住把著他的手好好聊了一陣,親近了一陣,越是接觸劉晟,越是瞭解了他,劉繼興發現他是真正的對衛王好。心裡有些觸動的說了大堆肺腑之言,一時想起那個蕭玥就是回羅浮山給他尋求藥物去了,好好的安慰了他一陣。

        劉晟又交代了劉繼興怎麼控制軍方人物,怎麼去想辦法駕馭朝中內臣群體。劉繼興大是感慨他的死期是要到了,怕是迴光返照的在交代,歷史上劉晟是沒熬過來年八月的。

        最讓劉繼興意外的就是臨走的時候,劉晟直接把玉璽塞給到了劉繼興。

        劉繼興免不了依衛王以往作風,抱著劉晟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對劉晟依戀關心了一番,更是似乎發自內心的祝福了一陣,這確實也是劉晟的舔犢之情感動了劉繼興。

        至於那個玉璽劉繼興看都沒有看,這更讓劉晟真正的開心,這晚卻讓楊炯親自送了過來秀華宮。

        劉晟自是老懷大慰的放心劉繼興這個兒子,從此以後居住藥洲,除了重大國事邦交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世史記,乾和十五年臘月十日,帝遷昌華苑改名昌德園。

        昌德園園內桃花片片荔枝樹成群。上皇劉晟此後避居藥洲,身邊獨留玉夫人馬敏。

        是年春節年節,帝以儲君太子位主持宮中年宴朝會,自此宮裡以帝為主。

        後世可查,大漢神武帝起居註記載:是日芳妃、雅妃同入昌德宮祝賀,帝皆幸之。是年八月後,上皇崩後,兩妃皆承恩雨露入主帝宮裡群妃,神武帝大寶三年皆進妃,後世史家多以此日紀元帝基。

        十一日,上皇劉晟有詔傳渝,侍讀學士太子少傅王瑜博學多才秀外慧中,江南名門簫氏女玥聰慧賢德,以及大長和遺國公主鄭氏露娜秀麗端莊,宜進宮適太子。

        同日王瑜進清夫人、蕭玥進媛夫人、鄭露娜進宜夫人,同時於藥洲居住的上皇劉晟下令大賞三家。

        因上皇未立皇后,帝時尚未未婚配,自此朝臣以宮裡帝之三夫人並立。

        此日,宮中大宴**,卻以節儉為由未昭外臣慶賀。

        十二日,新任的大理國使節高思明和蜀國使節同時進京覲見。上皇劉晟以使帝見之,大理國使節高思明認為上皇怠慢,不肯朝拜進禮,帝驅之離朝。

        蜀國使節希望帝答應蜀主提議,甚至同意適當許蜀邊境之地為封地和大漢國聯姻。並讓同行的蜀國公主、郡主上殿面見帝,為了有利於大漢的發展的過程順利。帝答應了年長的蜀國樂山郡主進朝,卻以蜀國公主年紀太小為由許兩年後再議。

        此後蜀主同意帝所提議,但是讓郡主享遺國公主鄭露娜待遇,帝不許。

        十三日,帝忽然詔以大將軍兵部侍郎吳珣在京東郊集合,檢閱在京禁軍以及綠營將士。不但決定重新部署戍邊兵力,而且派遣一萬象兵開往東南路線配合東南招討使曲句。

        大理國使節高思明連日求見上皇,上皇皆不允。

        後世史記,是日,西北招討使大將軍潘崇徹使人入京秘報,在推進楚地和唐境的策略發展順利。月初,軍隊已經在大漢境外百多里開外的地方,建立五個據兵都超過五百餘人的優勢軍寨。而且駐紮的相應兵力和機動性很強,最近的距離全速間兩個時辰可以趕到援助,而且正在抽調兵力鞏固已有軍寨。

        另外還在楚地陽明山建立了一個水寨,扼制了楚地道州的主要行動;在八面山建立了一個水寨扼制東江水面;在龍南九連山建一座水寨;在定南水三百山設水寨一座,四個水陸結合的水寨對楚地、唐境形成有利戰略。

        一個最近的水寨離唐國轄縣城、指揮使不過三十餘里,隨時可以奪城攻寨。帝聞之大悅,大賞潘崇徹和將士,加桂王璇興遙領桂、昭四州都督。

        時潘氏崇徹有女金蓮,芳妃妹。帝時稱其花容月貌天姿國色。

        因此前嫁入倪家子安東,時人不喜其貌於倪家不受待見。因入宮見姐姐芳妃,被帝遇見驚為天人,帝竟賦詞一首求愛。金蓮感之是日留宮,侍寢不歸。數日後,倪家以帝亂倫為由,糾合親友數十人不敢出聲暗投唐國在興王府使節,脫逃往唐境。

        乾和十五年臘月十九,大將軍潘崇徹以追擊倪家叛逃為由,縱兵入唐境三百餘里,佔整個吉南據遂州,在遂州井岡山建立山寨基地,在虔州猶江楊眉寺建立一座千人駐守的水寨。

        臘月二十一日,帝再次遣送出宮三百多宮女,出人意料的是在徵得她們同意的基礎上,將她們許配給綠營在京的將士。

        帝此前命人在京東自己出資修建的和平裡居房,讓這些幸運的人進去居住並且成為主人,此後和平裡成為軍中有軍功將士的封區和居住區,這件事成為春節前大漢國內最大的新聞。

        當然,甚至掩蓋了交州王曲燁把宗室女曲可兒送入宮的事情,當然也把帝留居內宮潘氏金蓮的事平息。

        帝后來進封曲可兒為慧夫人,潘氏進秀夫人!

        臘月二十六日,大漢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盧膺,積勞成疾不幸去世,恰近春節帝號召舉國殤哀!

        春節就這麼近了!興王府百姓安居樂業,朝廷雖然喜事不斷!但是因為盧膺的去世,讓這個春節少了許多歡樂!儲君太子親自去盧府守孝三日,引得興王府一時好評如潮!

        後世想法的劉繼興寵愛著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還在蜜月裡的人是幸福的。劉繼興還是怕自己幾個女人懷孕,所以每次放鬆自己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帶著不怕危險的盧雅或者過來的潘玉蓮,畢竟兩個人生育過了,即使懷孕也風險不大,而且潘金蓮也比那些女的成熟一些,所以反倒沾的雨露最多,被滋潤的更是迷人秀麗。

        因為劉繼興修煉先天真元功時間太短,體內外入的陽氣太盛,所以道尊才會派蕭玥來給劉繼興調和身體。劉繼興卻不知道衛王本身就有些天生異稟,加上自己靈魂換位了的又是個亢奮的,對著一堆美女又知道不會損害身體,劉繼興自然而然是一有時間便運動。這樣劉繼興的功力在飛速增長,當然這些人裡面受益最大的就是蕭玥。

        得到劉晟的暗示後,劉繼興天天也會去看劉晟,但是劉晟的身體確實越來越差。

        讓劉繼興意外的是不知道誰說服了鬼手師吾,在劉繼興操控了錦衛直也成立了密黨後,他竟然回來做了錦衛直老大伍思虎的下屬,同意單獨操作密黨的運作。不但馬上操控大漢全國各地的局勢,就是鄰國的動態也瞭解的一目瞭然。

        劉繼興沒有放鬆自己的神經,不斷提拔自己所知道的大漢朝出現在歷史上的人物,提升中級各階官員,選拔朝中甚至民間的一些有用人才。

        更重要的就是號召工部民部發展種植,改善蓄水交通屯田。劉繼興整個人全身心投入到龐大的國家運作中去了。

        王瑜雖然已經成了劉繼興的女人,但是和蕭玥一直都幫劉繼興處理國事,她們的不參政受到了包括李抑在內的許多官員的稱讚。

        只見那一片灌木被劍鋒掠過,樹葉枝條漫天飛舞。但是那些樹葉還沒有落地,只見那條曼妙細黑的身形竟然在那枝葉間,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凌空而來,劍光爆閃迷人眼!

        這個人一身貼身黑色勁裝,窈窕的身段一看就是個女子。她突然而來襲擊又是有備而發,凜冽的劍氣離人三尺,便已經裂衣斷髮攝人心魄。

        這是大漢新命名的遂州城,郊外。

        新建的遂州城甚至還有不少地方在加固拓寬,城牆只是依山而成的格式。雖然是臨時而成,但是在這片山隘間完全保護了城內,遂州城方圓是四五里的盆地,四周是高山天然形成這座城池。

        雖然一切還在新建,寬廣的街道上都沒有多少人,但是一切都顯示著這個地方的天時地利。

        此地離著城門是不過三百米的小溪邊,為了城內的視線和安全,十里之內的高樹已經全部被砍倒,用來做城內的建築和防禦工事。到處剩下的不過半人高的灌木,或者細弱手指的小樹。

        這種身手敏捷顯然已經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不敢來潘崇徹面前送死,明明知道對手是奇藝榜的高手還敢來行刺,這個人要麼不知道潘崇徹的厲害,要麼就是個不要命的人!

        但是這個人顯然都不是,她似乎不但知道潘崇徹的厲害,而且她自己的身手已經到了絕頂高手的境界!

        潘崇徹雙眼微眯射出一股寒意,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為了督促遂州城的興建,為了在春節前建立新的遂州城形成規模。劉繼興不但讓潘崇徹全權安排,那些隨軍參謀在管理政務方面發揮了極大優勢。

        劉繼興命人全力配合,而且八面山的駐軍也和這邊遙遙相應起來了,當然還派來不少流民過來興建。

        潘崇徹依劉繼興的意思成立了三千人的臨時團練軍團,派了三十個優秀的士兵加強訓練和帶動建設,更讓兩個隨軍參謀做了正副團練使。

        今天正又按劉繼興指導的意思,準備在城外建一條商業街選址,陪著新任的遂州縣令曲去疾一起來看規劃。誰知道竟然遇到了這檔刺殺,而且似乎是特意鐘對自己的。

        似乎等待著這個女子殺手的迎面一劍而去。潘崇徹的衣袍無風自動起來,雙眼就那麼迎著這個女子的劍光半眯著,只見面前劍光越來越近,呼吸之間寒氣似乎已經可以讓皮膚起栗,可是他的人還負手站在那裡沒有動!

        果然,潘崇徹的自信和從容令一往無前的女子心裡有些詫異,據自己所瞭解的情況是他號稱霸刀。論刀法在當今武林是數一數二的絕頂人物,可是自己也是一流人物,如今已經攻到面前他都沒有出手,他還來的及拔刀嗎?難道她想尋死!

        這女子絲毫手下沒有遲疑,心中雖然有疑問,長期以來的刺殺和職業令她心如堅鐵,眼光凌厲的看到自己的劍光刺中了潘崇徹!

        但是,她絲毫沒有開心,就在刺中那一刻她竟然讓自己的身形在空中硬生生的往一邊盪開了。

        果然,她刺中的僅僅是潘崇徹面前的一把刀。

        潘崇徹沒有動,但是他身邊穿著軟袍的曲去疾手裡多了一把刀。一把鋒利的厚背刀!

        幾乎只是輕輕一晃,曲去疾人已經在女子的身後,左手幾乎同時立腕成掌往她後背靈台穴拍下。

        這一掌如若拍實下去,只怕這嬌小的身軀脊椎立斷,就是人看樣子都要被拍扁。女子顯然有些意外,似乎同時感受到了危險,幾乎是身形一觸地,足下暗勁一起人便拔地而起飛速左側前衝。

        剎那間,本來的強勢攻擊反而在這刻馬上變成了迴避躲閃。她沒有辦法了,對付一向盛名在外的潘崇徹她都沒有把握,誰知道又出來個曲去疾,看他刀法大氣凌厲氣勢磅礴,也不知道江湖上什麼時候有個這樣的年輕高手了?

        潘崇徹絲毫沒有放過女子的意思,如影隨形的身形緊緊趕在這女子之前到了這邊,寒著面一聲冷喝:「回去,和我這小兄弟玩玩!」任誰被人刺殺心裡都不會舒服,何況是潘崇徹這種巨頭。

        這女子直感覺一股龐大的壓力透體襲來,沒有辦法下只好揮劍擋住退開。但是曲去疾那毫無花哨的掌形,無限放大一般越來越近,女子都感覺到了那掌上的熱氣襲臉一般。

        沒有一個回合她便感覺自己有種被合擊的感覺,原有的優勢一下變成了弱勢境地。雖然她知道潘崇徹並沒有出手,但是自己被他強大的氣機鎖住了。

        女子似乎知道無法迴避一般,一咬牙再次加速迎向曲去疾的時候奮力急旋回身,手中的劍揮砍曲去疾變換的手臂。

        但是,她的動作顯然已經趕不上曲去疾一般,只見他的手掌如花一轉,生花一般的手掌實實的竟然拍在了劍身上。那從劍身傳來的一股巨力,幾乎讓女子手中的劍脫手而去。

        殺手的武器一旦失去,就好比待宰的羔羊一般。女子顯然明白這個道理,何況面對的是一個名人奇藝榜的高手。現在還有一個似乎不弱於自己的青年高手。

        她就著幾乎快被震碎的手臂骨,生生承受了曲去疾這股強盛霸道的內力帶來的阻礙,感覺那股力量從劍身直接襲臂而上直衝心脈。她也是厲害急忙便將那股霸道的襲體內力分散開來,從手太陽小腸經的少澤穴散出。但是也承受不起內力霸道的衝擊,一股暗勁從天宗穴雖然被沖散,但是餘勁也靠近心口直覺胸口一甜,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就是左手小指都快斷了,人更如斷絮一般跌往一旁!

        幾乎僅僅一招,甚至沒有正面一招,女子便明顯的佔了下風。她臉色有些發白,在空中詫異的看著這個青年,又懷疑的看向潘崇徹,似乎不相信這個傳說中的名人奇藝榜高手沒有對自己出手。

        潘崇徹確實沒有出手,而是負手站在女子面前,一雙眼睛充滿了自信,靜靜的看著女子淡淡的道:「雖然方才某鎖定了你的氣機,讓你無法出手,但是是這位小兄弟,他乃是某忘年之交!美女蛇蘇卿你沒有想到吧!想不到你們這個組織竟然敢來刺殺某家!」眼神中似乎有絲詢問,有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十二生肖沒有不敢接受的任務,只要出的起價就是孔雀明王我們也一樣出手!」這個女子竟然就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組織,十二生肖裡的美女蛇蘇卿,她冷冷的看著兩個人,絲毫沒有畏懼。

        本來有一些士兵跟隨,但是高手過招他們幾乎沒有機會出手,就是潘崇徹那十八鐵騎跟著來的幾個,都被潘崇徹暗示站在一旁。

        據說美女蛇殺過周國不少大臣武將,世人認為她是唐國人。她冷冷看著潘崇徹,不知道心裡想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太嚴重了。

        「據說當天我儲君太子從羅浮山回京師,你們就派過人前來攪局,那人還在京城死牢。如今竟然又算計到某家頭上了,某家江湖上幾年不出聲,你們倒認為某家軟柿子好捏是不是!」潘崇徹眉毛慢慢立了起來,渾身散發出一股霸氣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39
第二十二章 牛頭馬面

        十二生肖

        是近二十年才崛起於江湖間的一個殺手組織!

        神秘莫測不知其蹤,他們似乎平時不受制於人,中原任何國家割據勢力或者個人,都似乎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平時他們於天下各處發佈任務,任何僱主的邀請他們都接受,前提自然是酬金可以回報他們的所得。

        這個殺手組織領頭的頭目更是神秘,據說是一個叫鑽地鼠的神秘人物。這個人之所以有名於天下,自然是他做了天下最有名的事。

        就是當年獨自一人接受任務,擊殺閩國的龍啟皇帝王延鈞,而自此名聞天下。

        就是因為他們一直逍遙於各大勢力之外,不受限於任何勢力和個人,這些年在江湖上倒名氣越來越大,也因此成了別有用心的人的殺手鐧。

        和江湖上另外兩個神秘的門派,地獄門、萬聖教一樣,十二生肖這個組織,從來就沒有被世人所完全瞭解過。

        他們為首的殺手各有專長,就是按十二生肖屬相排名的殺手,當然每個屬相殺手不會輕易出手,因為他們手下又有五個按五行排列的殺手,個個也是聲名聞天下。

        美女蛇蘇卿無疑是十二生肖裡的姣姣者,因為此前很少有人見過她,基本上見過她的人都死了,甚至江湖上號稱無人見過她。

        蘇卿幾乎可以肯定潘崇徹是沒有見過自己的,但是她心裡此刻翻江倒海一般沸騰,一個一眼可以認出自己的先天高手,只有兩個可能的情況。

        一則就是憑藉以往自己任務後的痕跡,鎖定了自己的習慣、運用的功力、做事的手法,甚至任何細微的蛛絲馬跡來分析;二來便是在某個環境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自己被他鎖定過。

        什麼是高手?這就是高手,也是所謂的高手和先天境界高手的差距,也讓許多人對這個境界高手無比畏懼和感到可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能說明先天境界高手太可怕了,蘇卿自己明白自己現在的境界和層次。但是蘇卿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因為自己執行過這麼多的任務,蘇卿還沒有真正接觸過高層次的先天境界高手。先天境界的高手明顯也是分層次的,不是說你步入先天境界就是天下無敵了,不但有差距而且很大。

        就是僅有的一次也是刺殺一個人人皆認為的高手,一個可以進入奇藝榜的先天高手奪命槍劉言。他曾經是楚地馬家皇朝的部下名將,而且一度是馬楚亡國後楚地的掌權者,後來又是唐國赦封的節度使。

        而蘇卿就是在那次劉言帶兵出去殲繳殘餘勢力的行動中,蘇卿擊殺了這個進入先天境界的高手。而且當時的劉言不但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也是馬上統兵的好將領。

        蘇卿自然想不到就是那次自己的揚名,讓潘崇徹特意去瞭解過自己。一個可以殺死進入先天境界高手的人,自然會引起已經是先天高手的人感興趣。

        那次的成功經驗導致了這次的單獨行動,但是蘇卿現在發現了一個事實,先天高手之間的境界差別太大了,像劉言那種人已經是人類競技的極限頂峰,而潘崇徹這種則已經是脫離了極限的束縛,整個人虛無縹緲一般深不見底,似乎已經和周圍的環境溶為一體般不可捉摸。

        潘崇徹目光如炬鎖住了蘇卿,這些年的修行對於他來說早已經把心態調整的極為冷靜,雖然一直居身朝廷,但是他的一身功力早已經突破先天之境多年,達到了世間修行的極致,萬事萬物呼吸間皆可突破感悟這自然之境。

        但是任何階段的修行都有層次,潘崇徹雖然在奇藝榜上的排行比較靠後,但是作為大漢三大絕頂高手之一,即使他也沒有和別的江湖高手較量過,就是有那麼一兩個橫行的高手被自己拿下,那也是在大漢國內一度橫行的有別於朝廷將領的匪徒。

        他的唯一一次出手就是當年擊敗了南唐名將生佛邊鎬,邊鎬當年在名人奇藝榜排名第六,被潘崇徹打敗之後直接降到了第八。

        就好比當年同樣默默無聞的萬人斬李紹奇,因為陣前獨擒名人奇藝榜排行第二的雙槍將王彥章,一時名聲顯赫四海。在後來居名人奇藝榜第一多年。

        因為在江湖上有個奇妙的規則,那就是因為大漢有了霸刀潘崇徹一個人的名聲,使得本來就和潘崇徹一樣境界的兩個人,鬼手師吾和病虎楊炯根本就沒有人挑戰就進了名人奇藝榜。

        因為潘崇徹一直就說鬼手比自己厲害!一個高手說某人比自己厲害,只有兩種可能,一就是故意損這個人,二就是這個人確實比自己厲害,而鬼手顯然就是後者!而病虎楊炯在大漢一直就是和潘崇徹齊名的存在,潘崇徹名揚天下直接導致楊炯無人問津!而鬼手師吾則成為了更加神秘的存在。

        也許就是因為三大高手在大漢國,所以一直對大漢繁榮有所想的蜀中,南唐,大理都不敢異動。就是馬楚的基業當天和大漢是甥舅關係,那也是一樣對大漢欲有所圖,可惜因為眾馬爭槽壞了馬楚幾十年的基業,不但自己江山不保如今剩下的那些將領就更不必提了!

        「你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你是一條裝病的餓老蟲!」蘇卿臉色有些發白,竟然自嘲般的笑了,自己竟然敢輕視潘崇徹。也許這種輕視會讓自己今天命喪這裡,但是還有得選嗎?

        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狠狠的盯著潘崇徹:「我太低估你了!」她不敢有一絲鬆懈的盯著曲去疾,她知道潘崇徹不會不顧身份的出擊,達到他這種境界和級數的高手,有許多事情是不屑為之的了,此刻曲去疾比潘崇徹危險。

        「不是你低估某家了!是你太高估自己了!」潘崇徹冷冷的說著!

        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讓潘崇徹對劉繼興的感官大為改變,對劉繼興的一些安排也默認了。因為他親眼看到這些民眾對朝廷的感激,人們踴躍的報名從軍,積極的參與建設,但是他卻知道這種感激全部來自於劉繼興。

        潘崇徹現在不在乎有人攻擊自己,當天選擇進入內官圈子,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潘崇徹決定不允許別人破壞自己的成績,遂州城顯然就是自己一份功勞,自己雌伏多年風雲再起的成績。

        蘇卿默認也不吱聲,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被一個突破先天境界多年的絕頂高手鎖定了氣機,自己想遁走的希望比較小,所以她選擇了冷靜。

        而一邊的曲去疾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如果不是這次臨行的時候,劉繼興一再囑咐自己,說這遂州城興建的重要性,一再提醒這個潘崇徹在朝廷的重要性,曲去疾一定會衝動,因為和蘇卿這種級別身手的人過招,無疑是提升自己的最好途徑。

        但是劉繼興告訴過自己衝動是魔鬼,曲去疾有些不理解,後來劉繼興給自己做了一個小實驗,他恍然大悟的明白了。此時看到蘇卿他很想出手,但是想起劉繼興的話,於是他看向了身後一直跟隨保護自己的十個人,那是劉繼興派給自己的十個火槍牙兵。

        而且這是出自於曲府的一批火槍手,他們在皇宮受到了劉繼興現代思想和技能的特訓。作為曲家這次唯一一個得以外派出職的人,曲去疾不但得到了曲家溫州公曲承州和當代交州王曲燁的支持,也讓進了宮的曲可兒央求劉繼興派來火槍隊保護他。

        朝廷為了鞏固遂州城和實驗火槍隊的實際威力,曲去疾是這次獲得火槍隊支持保護的三個外派官員之一。

        蘇卿靜靜的看著這十個火槍手,她雖然不知道這些牙兵手裡拿的是什麼,但是她隱隱感覺到了一種危險。這是一種本能的觸覺,但是她知道自己想退也退不了,潘崇徹就在自己後面的位置,他不會偷襲不代表他不拿下自己。

        這次自己接受任務主要就是為了刺殺潘崇徹,即使面對這個先天境界高手的威脅,蘇卿也沒有此刻這麼緊張。蘇卿自然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粗若兩指,長及六尺的鐵桿是曲去疾這個青年留給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印象!然後她看到了十個牙兵端起了那鐵桿,鐵桿的盡頭是兩尺左右的木托,鐵桿頭是黑黝黝的小洞,一起對準了自己,這是什麼武器!這是什麼暗器!

        然後潘崇徹看到了讓自己難忘的一幕,這個輕身靈巧、心狠手辣、從無敗績的美女蛇蘇卿,在自己面前就如突然綻放的玫瑰一般,一陣爆響之後渾身千瘡百孔的往外冒血。

        她身子抖動不停,幾乎沒有挪動身子就怪異的受傷了。讓人奇怪的是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沒有受傷,十桿火槍對準的都是蘇卿的身體四肢,劉繼興計算過高手的速度,所以每個方位有兩桿槍對著。

        她甚至都沒有躍步起身,身上已經全部是火槍裡射出的鐵沙,這是劉繼興親自驗證過的,正常情況下這種鑄造打磨火槍的威力達到了後世鄉人狩獵火槍的威力,何況不斷改良的**和後世已經沒有區別,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最厲害的武器了。

        潘崇徹當然不知道現在火藥產量相當有限,引信引發擊打效果相當有限,而且槍管承受力更是有限。但是這些鐵砂經過直火藥的催送,基本上都是直線噴射,可是發出的殺傷範圍已經有一米方圓。想想十槍齊發的範圍,就是神仙也要嚇一跳。

        而且鐵砂也沒有長眼睛,潘崇徹就在蘇卿身後不過五六米遠,那些鐵砂有不少朝他飛射而去。

        曲去疾眼皮亂跳的看著那些鐵砂飛射,他倒不是想連潘崇徹一起殺了,是怕打不中蘇卿。劉繼興說過讓自己把每一次火槍使用的情況,當成最高機密上報的。

        那些鐵砂竟然在潘崇徹身前似乎碰到一層無形的鋼壁一般,噗噗的直往下掉,看得曲去疾心裡又驚又奇。眼看渾身是血的蘇卿不知生死,雖然還沒有倒地,但是眼神已經潰散了。

        曲去疾不由朗聲抱拳朝潘崇徹說道:「今日得見將軍高明深厚的身手,晚輩此生有幸!」曲去疾正常這次帶來的火藥只夠三次使用,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曲去疾果斷的示意火槍手省時省力的制服了蘇卿,當然按劉繼興的意思也是為了震懾潘崇徹,一代高手美女蛇蘇卿成了曲去疾實驗的犧牲品!

        臨行的時候曲去疾進宮去,當時劉繼興說過一番話,說再厲害的高手遇到敵人,如果不是看到對手有價值或者可以有作用,千萬不要傻傻的費力去和對手比武交戰,可以用一種最直接最簡單的方法結束戰鬥,我們需要的是結果!

        曲去疾現在徹底的明白了這個另類主子的奇思異想!雖然這種想法可能在江湖上行不通,但是曲去疾知道劉繼興為的是什麼!

        潘崇徹靜靜的站在一旁看曲去疾指揮城裡趕過來的人在收拾,曲去疾要把蘇卿的屍體掛在城樓上曝曬三天。此刻他忽然明白了臨行時師吾跟自己說的話,這些年輕人是和自己這些人不一樣了。

        「殿下來了,殿下來了!」一個身材輕盈的宮女快速的跑進了內殿。

        盧雅正坐在打磨光滑清澈的銅鏡前,她臉型似乎更瘦了,她也沒有挽髮也沒有化妝,聽到宮女的聲音不由淡淡的說道:「慌什麼!」臉上疲憊的眼神卻也忍不住有了幾分喜色。

        劉繼興稍顯健碩的身子大步走了進來,後面緊跟的陳延壽看內殿沒有人,便知機的在門口站住了,然後又退到門口去了。

        盧雅迎身向劉繼興施禮,劉繼興快步扶住了她,仔細的看著她疲憊的眼神,和已經有些消瘦的臉頰。

        臉頰讓她線條更加明顯,眼神讓她更加誘人,她沒有化妝果然是個天生的美女,而且是個御姐級的大美女啊!

        這段時間她父親盧膺去世了,作為皇帝劉晟朝最後一個大佬的逝世,朝中幾乎沒有人可以取代劉繼興的地位,也沒有人可以在朝政方面獨當一面。又是碰到春節裡,內宮畢竟還有劉晟存在,劉繼興便沒有過來找她,一直在昌華宮那邊。

        「殿下,自春節以來朝政這麼忙,怎麼有時間來秀華宮了?」盧雅臉兒竟然有些紅了,想起自己的身份和剛剛過世的父親,心中有些發酸和難受,任劉繼興抱著自己便坐在了那一旁的軟榻上。口裡軟軟的低聲道:「妾還在孝中呢!」眼圈便也有些紅了。

        當日她可以成為劉晟的夫人,就是因為父親盧膺在朝中的威望,不但自己進了宮裡,就是兒子劉鞏也得以保存。如今盧膺已經去世,她又不是劉晟正眼喜歡的。雖然被劉繼興利用了一把,看到劉繼興這麼久沒有過來,她的心已經徹底涼了。

        「如今朝中事正多,剛剛沒有了盧大人的大局,勉強在各部各位大人的幫助下,一切都算還順利上來軌道!因著春節也不能來找雅兒姐姐聊天。恰好今日潘將軍和曲將軍在邊境都傳來喜訊,李少師那邊放孤半天假,如今元月是也過了,想雅兒姐姐緊了,怕雅兒姐姐孤單便馬上過來看看!」

        盧雅又羞又喜的看著劉繼興,私下裡兩個人都是以姐弟相稱,也省了一些尷尬。看到劉繼興一片真心,盧雅忍不住便也緊緊偎著劉繼興:「殿下身邊如今服侍的人多,雅兒自知姿色平淡,又非是有福之人,哪敢奢求殿下厚愛,殿下不棄雅兒,雅兒以是感恩不盡,偶爾能承雨露,雅兒已是幸運,殿下啊!」殤父之痛隨著劉繼興的到來已經消失大半!

        這種漂亮的熟女可以任憑自己享用,劉繼興自然高興不已,何況劉晟現在幾乎每天有大半時間泡在藥裡,明顯暗示自己接納他的內宮,何況這個盧雅也是朝中大佬的女兒。雖然盧膺不在了可是他的圈子還在,自己對盧家的一如既往的好,現在雖然還不能公開,但是站隊也可以讓這些人歸心。

        久別勝似新婚,兩個人在一起恩愛纏綿了一番,不忍分開的擁在一起。

        卻說當晚劉繼興便留在秀華宮裡,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呼喚自己。待睜開眼睛卻看到內殿裡黑乎乎的沒有燈,也沒有人服侍自己,推了下身邊偎著自己的盧雅竟然沒有反應。

        劉繼興有些奇怪了,披了件袍子便起身,剛剛來到內殿門口便隱隱看到外殿裡站著兩個人。但是劉繼興不敢確定,雖然隨著修煉劉繼興的目光已經比一般人強太多,因為這兩個人在黑暗中似乎高冠長服,卻在那一動不動的樣子。

        這些時間以來,劉繼興基本上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安全,因為不但有簫玥在宮裡陪著自己,就是夏輕侯自己在劉晟的授意下,也特意給他在宮裡開闢了個獨立的道場。何況像他這種級別的高手,就是整個皇城興王府都是在他的感官視聽之內的,所以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自己。

        但是,此時看著黑暗中這兩個人,劉繼興有種怪異絕倫的感覺,忍不住出聲道:「誰!誰在那!」

        沒有回聲,也沒有動靜!劉繼興以前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時代這裡後,心裡對這些東西便也老神在在了,便有些懷疑是不是鬼啊!心裡這麼想著。拿一旁的火捻子撥亮了燭台的燈光,待看向這兩個人的時候,劉繼興站在那裡有些呆了!

        劉繼興看到的這兩個人竟然真的是牛頭馬面,左邊的這個就是牛頭人身的一個怪物。

        看去他個子和劉繼興差不多,一雙骨溜溜的大牛眼正圓瞪著自己,不住的輕輕晃著大牛頭,那對長長的牛角尖尖的似乎冒著黑光,那條長長的大大的牛舌不時吐抽在微微張開的嘴邊,捲著一股股熱氣。手裡拿著兩片分開的大枷鎖,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張手擺著分開的姿勢輕飄飄的。劉繼興有些驚呆了,分不清這究竟是真是假的了。

        而右邊那個顯然就是馬面了,他那對眼睛似乎對劉繼興充滿了嘲笑一般,長長的黑臉上毛茸茸的可以看到馬毛,那對立起來的馬耳朵也不時在動著。他和牛頭站離著一米左右,手裡拉著一條黑黝黝的鐵鏈,長長的拖在地上,長長的黑衣袖遮住了手看不到他手的樣子。

        經過了自己的靈魂轉世,劉繼興以前雖然不迷信但是也有信仰,佛家講究輪迴,這是不是就是驗證啊!但是對於這鬼神一直是半信半疑的人來說,此時此刻看到這情形,有些荒謬絕倫的感覺有些似真似幻的感覺,想想自己不奇怪!

        兩個人或者兩隻鬼抑或兩個神,他們就那麼瞪著劉繼興,站在劉繼興的面前看得人毛骨悚然一般。偏偏他們也不說話,也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姿勢。

        可能是過了一會兒,劉繼興的心思平復了下來,人家如果要害自己早就動手了,自己也拒絕不了這兩尊鬼神不是。於是便潤了潤嗓子正聲說:「兩位有事嗎?」劉繼興看著兩個人,自己都感覺荒誕絕倫!

        這究竟是夢啊!還是真實的呢!

        幾乎是過了許久,這兩尊鬼神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劉繼興還算大膽的人,忍不住用手去推了推左邊的牛頭。

        天,他也沒有動!但是眼神有些憤怒了。劉繼興隱隱便知道這是不對了,不由更是大膽的去碰他的臉,確實是肉肉的肌肉感覺,而且明顯感覺到牛頭眼睛裡有了怒意和恐嚇的意味,但是他竟然動不了。

        劉繼興有股荒誕絕倫的感覺,隱隱知道這兩尊鬼神是受了別人什麼限制,現在動不了身子,不由好奇的打量起來。

        這牛頭馬面兩尊是神是鬼明顯現在是動不了,劉繼興知道他們可能頭是假的,觀察了一下,發現卻是一種特殊的皮子做的形狀,他們果然一臉怒氣卻無可奈何。

        他們可以突破大漢禁衛而來到自己面前,顯然是身手很好的,經過這近一年的不斷接觸各種各樣的人物,劉繼興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是高手太多。

        這不就是無可解釋,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可以練習內功了,何況是那些江湖上的奇人了。劉繼興知道現在自己的位置讓許多人眼紅,雖然可能目前在大漢朝可以威脅到自己的人基本上全被劉晟翦除了,但是周邊國家哪一個不是對大漢虎視眈眈啊!

        看著這兩個似敵非友的兩尊鬼神,劉繼興忽然想到蕭玥和自己提過的自己修煉的先天真元功。她說這種功夫可以溝通天地間靈氣,讓人達到先天和後天的境界,是江湖中難得的修煉氣功,道尊門下都沒有人能得到學習,而且它還是諸多功法的剋星。

        意思就是說如果自己在修煉或者運用這種功夫的時候,如果自己的大穴和別人大穴連接後,如果對方不拒絕的話,自己的內力可以輸入別人體內破壞或者替別人療傷,也可以攝取別人功力進自己身體進補。

        當時劉繼興明白過來後極是感嘆,就是說自己就是因為得到這種造化,被給自己療傷的道尊運用大神通打通了全身所有經脈。這是練功之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在自己不但奇經八脈暢通無阻,而且後天需要重修的任督二脈也被道尊打通。

        換句話說,自己只要修煉,不但以後可以很快成為內家高手,而且平時也可以給人治病,當然也可以用功力害人吸取別人功力。這不就是和後世金大大筆下的奇人,自己現在的小老婆鄭依娜的後輩,大理段譽的奇遇一樣嗎!劉繼興當時就票了起來。

        誰知道蕭玥卻笑嘻嘻的刺激劉繼興說,誰會那麼傻乖乖的讓你一個菜鳥把著自己的大穴,把自己一身修煉幾十年的功力讓你吸走啊!劉繼興當時想想也是啊!

        可是如今看到這兩尊大神,劉繼興的心忽然怦怦亂跳起來,這不就是兩個傻鳥嗎!看來可以讓自己做做實驗!天,要發達了!

        劉繼興不想害人,但是也不想被人害死,在這個亂世尤其是自己敏感的身份,就是需要不斷加強自己的自我安全感。

        牛頭和馬面看著劉繼興走到兩個人中間,他們其實都有知覺,只不過是相當無奈,不知道劉繼興賣的什麼藥。

        看著劉繼興走過來先把牛頭的一隻手上的枷鎖放下,又把馬面的衣袖高卷,露出來馬面那骨瘦如柴的長長的手指。然後劉繼興把自己一雙手掌對準了兩個人的左右手勞宮穴,一臉慎重的看了兩個人一眼,剎那間兩個人便感覺自己的手掌和劉繼興的雙手粘在了一起。

        一股氣流從劉繼興的掌心散發開來,不由兩個人眼裡都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神色!

        嘭!一股讓人氣血沸騰的衝擊力,瞬間就走遍了兩個人全身,牛頭渾身奇脈間的勁氣如暖陽一般向自己左手彙集,馬面一身勁氣卻如寒冰一般往自己右手彙集。這一冷一熱的兩股勁氣衝入劉繼興身體,讓劉繼興一邊身體差點熱爆,一邊身體差點凍僵。

        如果不是放不開,劉繼興差點甩手就跑,這種難受的煎熬讓劉繼興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可是一息間自劉繼興丹田便湧泉一般虛無散發一股細小勁氣,直接在檀中穴把一寒一熱兩股勁氣融為一體。

        這股氣體形成一團如漩渦一般的強勁空間,就如劉繼興看到的後世空間軌跡一般神秘浩瀚。源源不斷的氣機匯合之後隱隱沒入深陷的黑洞後,緩緩的分散往四肢百骸間的經脈裡,充實著原先已經開拓的經脈,合併之後的氣流飛速行走起來,讓劉繼興舒服得幾乎**起來。

        劉繼興幾乎進入了混沌狀態,自然看不到牛頭馬面兩個人那驚駭欲死的表情。兩個人都是蜀中地獄門的高層人物,這次受人所托來這裡找劉繼興。

        誰知道還沒有找到劉繼興,就莫名其妙竟然中了別人暗算,不但被人制住了重要穴位不能行動,而且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看這架勢一身修為,也會被這個傳說中一無是處的儲君太子弄走了。

        兩個人後悔的要死,偏偏不能動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身修為被劉繼興這個菜鳥修行者慢慢吸走。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39
第二十三章 一門兩派三聖教

        要知道這個牛頭馬面的名字也是威震西南,那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對師兄弟,牛頭封為擅長天陽神功,馬面時迋修煉的卻是地陰神功,兩個人成名於三十年前,實在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一流人物。

        卻萬萬沒有想到此刻在陰溝裡翻了船,兩個人氣得心血翻滾,眼睜睜看著自己體內修行多年的真氣,一點一點的被劉繼興吸走,任是兩個人想盡辦法也無濟於事。

        兩個人這邊血脈膨脹滿面呲睚,就是想自斷經脈都不能。而這邊劉繼興卻沒有絲毫感覺,正享受著天陽地陰真氣進入自己氣脈,一陰一陽混合的奇妙感覺。

        劉繼興的丹田和經脈那是經過道尊拓展的,牛頭馬面幾十年的功力頃刻間竟然被劉繼興吸走了大部分,如果換做他人即使吸收了這天陽地陰真氣,不是爆體而亡,只怕也是煎熬而死。偏偏劉繼興就是一個被道尊改造過的怪物。此刻若就是放開兩個人,兩個人也是無能為力對付劉繼興了。

        因為劉繼興竟然誤打誤撞的,把運用先天真元功的運功行氣發揮,一經運用優勢發揮了出來。不但輕而易舉的把兩種截然相反的真氣在體內混為一體,而且變成了一種自己身體氣脈可以承受的真氣,這在江湖上乃至牛頭馬面兩個人的思維裡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原來當初牛頭馬面的授業師傅九陰真君盛言,是地獄門一個很有名的長老。他無意中得到一套前人留下的絕學《天陽地陰神功》,但是當時他自己當年修煉的是一門極陰的功夫《九陰玄經》,而且已經大成多年。他得到這本絕技後也嘗試去修煉過,可是自身的功力卻壓制不住這門神功的極陽極陰的特性。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他收了牛頭馬面兩個人為徒,便決定把這難得門神功分開教給了兩個人。

        但是讓兩個人的師傅沒有想到的是,這門神功不是江湖上練功入門的那種初級神功。這個創造絕技的前輩實在是個絕世奇才,他的這門絕學必須要是具有堅韌毅力的人才能修煉,或者是功力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兼容。

        對於初開始修煉的人來說,根本無法壓制兩種極端功力在身體裡帶來的煎熬。於是九陰真君盛言想了個辦法,就是後來只有分開讓兩個人修煉這門功夫。

        誰也沒有想到竟然也讓兩個人分別修煉成了一門絕學,兩個人憑藉各種的機緣修成神功,縱橫江湖幾十年了。如今兩個人的師傅九陰真君盛言已經失蹤多年了,就是他也萬萬想不到有人可以接納這門神功的兩種狀態!

        劉繼興對外界的變化幾乎不知道,思維和心裡卻一直感覺好玩,自己融合了這種又冷又熱的氣息後,感覺心裡身體十分舒服。讓本來沒有太強力度的氣脈間,忽然之間似乎充盈了起來。

        於是便不住的讓這股真氣在自己奇經八脈裡循環往復。漸漸的這邊不時讓氣息進入牛頭封為的體內,不知不覺的竟然把牛頭封為修煉的行氣方式掌握的一清二楚。而氣脈進入牛頭封為的體內時,發現他的經脈反而沒有自己的寬大,自己必須將真氣凝聚得更濃更細才能進入;另外這邊一樣進入馬面時迋的身體,也掌握了馬面時迋的行氣方式,同樣的方式進入了馬面時迋的經脈裡。

        牛頭馬面這邊可就苦了,這股被劉繼興改造過的真氣,在進入自己身體裡經脈行氣所過之處,被這種混合的天陽地陰真氣一一摧毀般的折磨,其中的痛苦無法一一言表,偏偏兩個人又不能動彈不能出聲。

        待到最後的時候,兩個人身體裡幾乎所餘不足一成真氣的時候,劉繼興再也已經吸收不了,於是屏息止住了行功。神情一清醒過來一鬆開手的時候,才看到兩個人雙眼無神身體在那搖搖欲墜,似乎老了十多歲一般,兩個人也許沒有想到,因為這番折磨此後成全了自己。

        劉繼興正驚奇不知所處的想著,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清晰的耳語聲,簫玥以前也施展過這門神通,劉繼興並不驚奇。聽聲音正是那夏輕侯的聲音:「如此這般造化足矣!塞翁失馬,對於他們不是壞事,殿下只需速速進去行功修煉!這裡某家來收拾!」

        劉繼興大喜過望,心裡便知道果然是夏輕侯的本事,便趕快進了內殿,坐在那張軟榻上閉目運功修煉起來。

        這番修煉足足到了第二天中午,劉繼興把那股合併的真氣完全無礙的,熟練的運行於自己的奇經八脈。只感覺自己那被道尊拓寬的經脈似乎充盈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般緩慢乾癟,舉手抬足之間渾身似乎勁氣十足。

        劉繼興自從和簫玥雙修後,也漸漸在簫玥的指點下慢慢掌握了勁氣的使用,也明白了後天修煉的訣竅。衛王遺傳劉家家族天生神力,而借居身體的劉繼興延續了這種神奇!劉繼興感覺此刻自己渾身似乎充滿了力量,感覺就是現在一隻豹子在自己面前也能一把撕開!

        再定目透過窗格看到外面的陽光,劉繼興直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清新明亮,目光所過之處丈外的細微灰塵都看的清清楚楚,劉繼興心裡又驚又喜。

        聽簫玥說過所謂的高手,就是感官行動比常人敏銳百十倍,昨晚的意外收穫肯定很大。隱隱知道自己身體修為變化,意味著境界又有所提高了,具體達到了什麼程度就不知道了!

        劉繼興知道這些功夫對於自己有幫助,所以在簫玥的指點下一直保持修煉,何況昔日還有道尊的交流印象在腦海裡,當然還有那個屁顛屁顛的觀妙在宮裡時不時和自己胡扯!

        但是劉繼興一直知道對於自己來說,無疑這些修煉目前還不是主要的,自己需要投入更多的身心到大漢的基本建設裡去,發展壯大大漢的勢力,加強自己的威望和身邊的勢力。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對待自己,劉繼興絕對也不希望自己和劉晟一樣,受盡暗算的折磨靜靜的去等死。所以自己不但要加強錦衛直的作用,還要密黨在外國的勢力發展,隨時提供給大漢和自己精準的情報;還要讓密黨成為大漢國內甚至整個中原自己最強的情報組織,隨時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安全!這些江湖人物太厲害了!

        盧雅顯然早就起來了,聽到劉繼興的起身的聲音馬上領著宮女過來服侍。可能受了滋潤,她竟然容光煥發的更加迷人,看得劉繼興不由有些心動!

        想起昨晚的奇遇,劉繼興看外殿的牛頭馬面果然不見了,盧雅她們顯然也不知道。劉繼興不由對宮裡的安保有些擔心,於是叫人把都虞侯師紹找來了,問他昨晚宮裡的事情。

        連師紹這種高手果然都不知道什麼,劉繼興沒有張揚什麼,更加感慨夏輕侯的強大。只是囑咐他再次加強四大宮苑的安保,師紹似乎聽出什麼來了,領命下去自然免不了一陣重新洗牌新安排。

        劉繼興在秀華宮陪盧雅用過了午飯,想起昨日接到的幾個軍報,心裡似乎更舒坦了許多。劉繼興告別盧雅如果想自己就過昌華宮去找自己去,又和她溫存了一番。然後徑直往藥洲來了,想去告訴劉晟幾個好消息。

        一行人剛剛才到仙池邊上,這邊正好碰到玉夫人馬敏從藥洲出來下船。回宮幾個月來,馬敏後來一直也迴避劉繼興,再次見到馬敏讓劉繼興嚇了一跳。

        原來一向臉如滿月受劉晟誇獎的馬敏竟然臉型凹瘦了許多,那豐滿的身子雖然還是豐滿,劉繼興看到頭疼的腰卻瘦了一大圈。人果然看起來順眼很多,雖然還沒有達到劉繼興想像中的美女狀態。

        宮裡這段時間有兩個暴瘦的人,看樣子就是她和盧瓊仙為最好的了。劉繼興心裡也好理解這件事,以前皇帝劉晟喜歡自唐以來就流行的肥美,而如今明顯自己掌權了,自己的審美自然會影響宮裡乃至民間的審美。

        自己卻完全和便宜老子劉晟不一樣,自己喜歡曲線分明的豐膩身材或者不如說肥瘦分明的曲線,宮裡的肥妞美女宮女被自己陸陸續續送出去有一千餘人了,清靜舒服了許多。現在遍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把大漢宮裡最好最漂亮的美女都送出去了,這是自己要再讓大漢振興的兆頭啊!劉繼興有些自戀有些惡意。

        歪打正著的審美在這個時代,讓劉繼興的舉動好評如潮。就是以前一向認為衛王各個方面都不可取的王瑜,如今在劉繼興一番死纏爛打之後,因為皇帝做了名分,她也心甘情願的做了劉繼興的女人,天天在昌華宮裡寵著。也讓留在宮裡的女子為了得到劉繼興的寵幸,紛紛不動聲色的進行著減肥。

        讓劉繼興沒有想到的是馬敏瘦成了這樣,她明顯不是單單減肥這件事,如果皇帝劉晟死了她一定會不知所措,就是整個馬家在興王府也不會好過,畢竟她受寵這些年馬家在興王府應該得罪不少人,也讓不少人眼紅,所以她的心裡壓力來的比誰都要大。

        所以一見到劉繼興馬敏竟然忍不住失態哭了起來,劉繼興有些奇怪屛退了左右服侍的人,將她帶到一旁的小亭裡。馬敏再也堅持不住竟然投進了劉繼興懷裡,緊緊的抱著了劉繼興。

        劉繼興有些奇怪和驚訝,更多的是無語,就是為了衛王和馬珍珠,劉繼興也只有硬著頭皮,只好沒有推開她。

        她至少比年前好看多了,劉繼興倒不是有什麼意思,而是知道她一直就近服侍劉晟,這個樣子肯定發生什麼事了!再說現在這個關頭也沒必要翻臉,畢竟自己現在還不是皇帝!

        果然,馬敏哭哭滴滴告訴劉繼興,皇帝劉晟的情況很不好,這幾天劉繼興沒有過來看望,劉晟幾乎一天昏迷不醒三次,劉晟卻一直提醒身邊的人不許告訴劉繼興,一直拿劉晟做依靠的馬敏自然慌張了。

        馬敏其實比誰都在乎劉晟和劉繼興的關係,以前有桂王和劉繼興爭位,現在不但劉繼興地位確定了,據馬敏所知聽說潘玉蓮都經常去見劉繼興。

        馬敏在宮裡還是有不少耳目的,但是沒有證據她哪敢在皇帝劉晟目前饒舌,何況有一幫人支持桂王,潘玉蓮的父親現在又是大將。

        突然在這裡碰到劉繼興,這些時候的擔心害怕一時間不由全表露出來。作為維護家族利益的人,在自己侄女馬珍珠爭寵失敗後,她一直耿耿於懷想盡千方百計,但是劉晟就是不吱聲,劉繼興又避而不見她不敢行動。

        她似乎此時知道劉繼興的愛好一般,用自己那豐滿雪白的胸脯緊緊貼著劉繼興,她似乎看到劉繼興的目光盯著自己那深溝,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劉繼興卻沒有什麼反應。

        四周服侍的人都遠遠的,馬敏大膽的扭動身子,顯然下足了本錢一般,想和潘玉蓮、盧雅一樣不惜用自己來做籌碼,抑或是試探劉繼興,但是劉繼興不感冒。

        看起來她的籌碼顯然不夠份量,即使她那柔軟的手伸向劉繼興的身體。劉繼興如今對自己基本上控制自如,即使她如今已經瘦了許多,可是也引不起劉繼興強烈的興趣和感覺。

        在衛王的思維裡對這個美人還是垂涎三尺的,搜索記憶甚至還有偷看她出浴的情形,劉繼興有些啞然失笑的感覺。

        馬敏看自己手段沒有效果,只好哭哭滴滴的哀求劉繼興,又拿潘玉蓮出來說事,說自己一直看好太子,不過馬珍珠不懂事不會照顧人,讓太子受了傷等等。

        劉繼興有些苦笑不得,對她感覺此刻又有些可憐,看著她哀怨的眼神,只好靜靜的告訴她自己不會計較什麼,馬敏的手卻還是不停。她瘦身之後其實也不醜了,但是劉繼興一想起馬珍珠在自己腦海裡形象的感覺,對著馬敏便什麼感覺也沒有了,雖然她白嫩的肌膚確實很誘人。

        不缺女人是劉繼興現在的狀況,何況現在自己在大漢的位置要有所取捨,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劉繼興感覺自己還不如早些跑路。

        馬敏便叨叨絮絮的說自己家族還有幾個女子,都是天姿國色一級的女孩子,想哪天進宮來讓劉繼興看看。

        劉繼興現在不缺女人,便說自己沒有時間精力去光顧女色,不然也不會把宮裡的美女都打發出去了。馬敏便傷心了起來,說劉繼興不照顧自己,劉繼興沒有辦法只好說有時間看看她說的馬家女子。

        馬敏神色好了許多,但是沒有起來的覺悟。劉繼興於是表態,也沒有拒絕她的言語後她好了許多。劉繼興也只是禮貌的應付她,看她實在沒什麼事情,便繞過她告訴她自己來看劉晟的,要去藥洲。

        馬敏本來也是因為劉晟身體不妥,來請劉繼興過來,順便試探劉繼興的。聽劉繼興這麼說了沒有辦法只好放開了,和劉繼興一起坐了渡船徑直來了藥洲。

        劉晟果然又是昏迷了,唐大師唐裳正在給他泡藥浴,難得的是一向神秘的楊炯也在!楊炯看到劉繼興的目光有些不同。

        劉繼興問了唐大師一些劉晟身體的問題,面對未來的皇帝現在實際的掌權者,唐大師如實相告劉晟應該是熬不住今年的,他已經盡力了。

        劉繼興知道這和歷史上比較相近!劉繼興只好借衛王的身體對劉晟這個便宜老子發了些感慨,等了一陣不見劉晟醒轉過來,便和楊炯一起出來藥池外邊一邊來聊天了!

        這段時間楊炯和劉繼興接觸也比較多,一則是他的徒弟伍彥柔已經被自己任命為大漢統管所有水軍船隻的船棹使,還專門負責大漢水兵按照自己的各種訓練;二來他的記名弟子伍思虎,隨著修為的提高被他又親自指點,成了自己的特務頭子,協助楊炯掌管了錦衛直,現在基本上已經接管了錦衛直。要就是鬼手師吾全力管理的密黨,目前名義上都是錦衛直的下屬!

        劉繼興向楊炯請教自己練功的感覺,楊炯思酌了片刻後便恭喜劉繼興,說這實在已經達到很好的層次了。更主動查看劉繼興的身體,給劉繼興把脈的時候一臉驚訝劉繼興的變化。

        尤其聊到牛頭馬面的時候,劉繼興沒有隱瞞楊炯自己得到機緣,無意中吸收了兩個人的功力,雖然沒有說別的,但是楊炯一定會明白。果然楊炯感慨連連,便向他請教牛頭馬面來宮裡的目的時,楊炯沉吟了片刻後,說肯定有人託付他們來找麻煩的,更出一番話來!

        原來江湖上這些年一直流傳著一句俗語:一門兩派三宗教,九姝十絕生肖笑!當然這句俗語表達的就是江湖上六個大的門派和一幫笑傲江湖的人!

        據說這句俗語出自於創立名人奇藝榜的墨餘子的那位高足,一個混跡於風塵間的奇人磨鏡老人!他的話沒有人可以質疑,因為他創立的遊俠錄一樣名聞江湖。

        而就是當今的名人奇藝榜,因為孔雀明王董伽羅只稱第二,一直沒有人感去冒第一這個名頭,因為這就是磨鏡老人的鐵口斷定!

        現在江湖上所謂的一門,就是蜀中有名的地獄門!

        此門雄據蜀中凡六十多年,是前朝大唐帝國藩鎮分體後,突然間崛起的一個門派。平時門下弟子極為隱秘和收斂,但是此門每三年間都會派十個弟子出來歷練,往往這些出來歷練的弟子個個身手不凡,都會在江湖上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情來。

        此門當代掌門據說是江湖上有名的追命閻羅秦缺,此人還有一個外號號稱生死判,就外號都可以看出來此人的厲害程度,他雖然沒有排入名人奇藝榜,但是據說一身修為至少在奇藝榜十大高手前五!而牛頭馬面就是地獄門的左右護法。

        兩個人以地獄門護法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地位比地獄門四大堂主還有高,想想兩個人可以不動聲色進入大漢皇宮裡面,身手一定是非常高的。

        對於楊炯在宮裡為什麼不注意牛頭馬面的行蹤,劉繼興也沒有問他。但是楊炯似乎看出來了劉繼興的心裡,淡淡的告訴劉繼興,像自己和夏輕侯這種級別的高手肯定知道別人的行蹤,但是必須是比自己境界低的人,或者是行蹤不能在自己面前遁形的高手。

        但是秀華宮附近離夏輕侯住的很近,同樣是奇藝榜高手的楊炯,平時自己的視聽根本不會試探過去。而作為夏輕侯自然也不宵把自己的視聽用到藥洲或者楊炯這邊來。雖然當初夏輕侯進宮到這裡的時候也做過,但是後來和楊炯見過後自然而然就不會了。

        劉繼興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也像馬猴群一樣,動物的本能就是高手都不能避免,他們也有自己的地盤啊!便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兩派指的是逍遙派和正法派,讓人奇異的是這兩個門派都在南唐,而且都是屬於道教茅山派的分支,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茅山分支。就是楊炯一直都很奇怪,這其中的秘密可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逍遙派據說也是成立於前朝,在前朝崩潰之後得到飛速發展。但是因為平時教中掌權的基本上都是女性,所以格外神秘和超脫。

        這代的掌門據說就是東海仙子耿仙笙,她在楊吳時期漸漸聞名於江南。後來據說助南唐從楊吳手裡奪得政權,成為了南唐朝廷此時可以隨意出入內廷的人。她也讓逍遙派的名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今據說常年居於南唐內宮。

        這個劉繼興還是知道一點的了,盧瓊仙就是逍遙派的,她自己主動和自己提過,劉晟和楊炯肯定也知道。想想一個掌門弟子可以做到他國高官,可想而知這個門派的勢力和基礎了。

        她肯定是在等自己做了皇帝和自己有交易,作為大漢的大臣裡面如今職位比較高的人,何況是一個以女子身存在的人,她的勢力已經受到了劉晟的打壓,她有什麼需求肯定會向自己提了。

        劉繼興也一直奇怪作為耿仙笙的徒弟,皇帝劉晟怎麼會讓她進入大漢政務決策層,難道劉晟和逍遙派有什麼牽扯,或者道門之間有什麼協議不成。

        而同樣崛起於南唐屬地廬山的正法派,卻是在掌門人紫霄子的帶領下,門下弟子眾多,幾輩門人如今足有一萬多,是目前天下門派弟子最多的!

        這紫霄子譚峭號稱醉仙,乃是地仙何昌一的徒弟,一身紫極真氣冠絕天下,一向自認化外修真人士,所以從來不參與江湖上的紛爭和虛名,和修真的華山派掌門人睡仙陳摶號稱道門二奇。

        倒是現在他座下一百零八弟子顯赫一時!而座下這些弟子中又有最出名的,其中號稱有九尊天雷正法的出色弟子,人稱正法天雷九尊!讓正法派名揚天下!

        三宗教指的卻是大理孔雀明王董伽羅擁護的密宗;還有同樣是南唐擁護的羅漢文益的法眼門,這個法眼門就是後來禪宗有名的法眼宗;和域居西南神秘的萬聖教。

        密宗支系繁多,但是因為孔雀明王董伽羅的強勢修煉,漸漸使得密宗大法名揚天下。而以孔雀明王為中心的黃教成為了密教主流,也成為了雄據西南卻名震中原的教派。

        孔雀明王董伽羅自己就不用多說了,而二十年前便有三大弟子為一時俊傑,其中有徒晉侯楊試道挑戰當時的名人奇藝榜高手,名列第七的石堡堡主王逸,竟然將王逸打敗自此擠出奇藝榜中。

        至於楊試道後來為什麼沒有居身奇藝榜,倒不是他被別人打敗,有人揣測一則他是明王徒弟藝出一家;二來是他尊重同在奇藝榜的師傅孔雀明王。

        至於真正的原因就沒有人知道了,因為這十多年隨著明王的潛修歸隱,楊試道也似乎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來行走江湖,如果他行走江湖間,想必江湖上的事情必定要改寫。

        法眼宗一派是佛家禪宗,為衡山禪宗馬祖的道系。文益大師名揚天下不但是他本人佛學精深,也是他有個徒弟德韶大師現在是吳越國錢氏的國師的原因。而且德韶還有個著名的徒弟永明延壽,現在也是名揚天下的佛家禪師,門下弟子諸多,據說自己也還創立了一門絕學。

        至於那個神秘的萬聖教,據說是前唐便名揚西南,教主人稱萬聖仙子胡蝶。萬聖教成為有名的宗教就是他們擅長用毒,和運用萬毒給人治病。劉繼興當然知道這個萬聖教,因為自己身邊一個女人鄭露娜現在是大漢宜夫人的孔雀公主,她就是萬聖仙子的徒弟;還有那個擅長御獸的大理隴川公主段素琴也是。

        九姝十絕指的就是江湖上九個盛名顯赫的女子,和名人奇藝榜的十個高手。

        劉繼興身邊的女人簫玥就是九姝中的妙心文姬,讓人奇怪的是大漢國沒有一個女子是九姝中的人物。

        而十絕的名人奇藝榜裡面,現在排第一的實際上是一直自稱第二的孔雀明王董伽羅。

        楊炯自稱除了鬼手師吾和霸刀潘崇徹,其餘的人自己都沒有交手過,但是可以憑著感覺知道每個人的境界。如今隨著江湖上新老更替不斷的出現人物,據說鬼手師吾應該已經進了前五,和閩國的小溫侯陳洪進在第三第四上競爭,遲早會有一戰。當年崛起的北漢神槍郭雀兒進入奇藝榜第五,在楊炯眼裡都不值一提,何況如今郭雀兒已逝,顯然楊炯眼裡有了戰意,十絕的排名要重新改寫了。

        而最後這個生肖笑指的就是,那幫神秘的殺手十二生肖。

        劉繼興從羅浮山回興王府的時候,被伍思虎他們抓住一個刺客,她就是十二生肖玉兔常荷的弟子水兔甄珍。這次潘崇徹和曲去疾更傳來消息,在遂州用火槍打死了十二生肖的高手美女蛇蘇卿,劉繼興便知道以後大漢和他們的交道肯定會更多了。

        楊炯估計這個牛頭馬面應該是受人所托,因為地獄門是地屬於蜀中門派。雖然名聲在江湖上赫赫,但是可以在蜀中立足,沒有蜀國的支持應該很難生存,如今蜀國明顯不會公開得罪大漢,劉繼興不由若有所思起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40
第二十四章 風雲江湖匯嶺南

        兩個人在一起聊了一陣,有提到大漢水軍以後的發展。劉繼興雖然不知道楊炯對於水軍的概念,但是還是不失時機的請求他有時間去看看自己的規劃,和對水軍那些重點培訓人才指點。楊炯竟然沒有拒絕,只是說要等待時機。

        劉繼興沒有催促,但是心裡已經是很期待了,何況伍家八衛只剩下伍二伍思虎和伍七伍忠漢兩個人了。伍思虎就不用說了現在一直主管錦衛直,這次自己又派出伍忠漢在綠營一番動作,後來看到他有幾分將才派去輔助地方將領鍛鍊,也就是看楊炯的面子和培養自己以後需要的人才。

        因為伍家八衛間接的就是楊炯的記名弟子,和他的親傳弟子伍彥柔沒有區別!雖然有些一家獨大的培養了這麼多人才,但是劉繼興知道只有自己駕馭得當,這決定不會是問題。

        唐大師唐裳憂心忡忡的出來喚劉繼興進去,劉繼興知道情況有些不妙。這段時間劉繼興已經瞭解了這個唐大師,加上楊炯向他透露大有來頭,劉晟也沒有隱瞞自己。

        便知道他也算是茅山一派的弟子,師傅是近代有名的道門五祖之一的閭丘方遠。閭丘方遠有個有名的徒弟名叫聶師道,聶師道有個有名的徒弟就是號稱元博先生的王棲霞。

        王棲霞秉承聶師道師門上清神功一門,是目前閭丘方遠門下繼承上清大法最有名的十個弟子裡面,把上清神功發揚的最好的一個。他門下又有有名的五個傑出弟子,號稱大洞五子一時冠絕江南一帶。

        唐大師和聶師道是一輩的人物,江湖上雖然名聲不響,卻顯然是個極厲害人物,不然劉晟怎麼會讓他解毒續命十餘年!劉繼興如果知道唐裳的輩份肯定要嚇一跳,因為他師侄王棲霞的徒弟輩都已經是江湖上名聲顯赫的大洞五子。

        「大師聖手!難道陛下情況不好!」楊炯一向感恩認為劉晟知遇自己,幾乎是從不相離,看著唐大師神色,也忍不住出聲詢問。唐大師搖了搖頭「難說啊!殿下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他自己卻和楊炯留在了外面。

        劉晟靠坐在藥桶裡,臉色灰白慘暗,眼睛深凹,看著劉繼興眼裡有了絲神采,伸出手來把著了靠近木桶的劉繼興的手。劉繼興感覺他的手在不住的抖動,神色卻是一片真情流露的看著自己。劉繼興心裡不由也有些黯然,想起他對兒子衛王的這些好,劉繼興有些動情的握緊了他的手。這兩個名義上的父子竟然首次像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一般,劉晟輕輕摩索著劉繼興有力的手,眼神有落寞也有驚喜!

        「青奴兒啊,別怕!想當年你皇祖就是在你這個年齡,便縱橫嶺南幾十州,助襄皇帝打得天下威懾四方,父皇很是欣慰在你身上又看到了你皇祖的影子啊!現在大漢國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你的地位了,哪怕父皇此刻歸天,你也可以穩穩當當的做皇帝!」劉晟一臉自信和驕傲的神色,這一刻他臉色似乎閃過一絲光輝。

        「兒臣不怕困難,父皇放心修養!朝中事物有兒臣和一班臣子打理,父皇可以**於山水和絲竹之間哩!」劉繼興一臉發自於內心的感傷,隨著瞭解劉晟,劉繼興明白這個別人嘴裡的屠夫有著自己的溫情。

        看著劉晟神色似乎迴光返照一般,想著他對衛王的父愛沒有一絲摻假,可是周圍虎視眈眈的人沒有一個不是鬼精,為了鞏固和防備身邊的人,他為兒子做了多少啊?

        劉繼興心裡有些嘀咕了,史書上說劉晟死於八月,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到來提前半年就死了吧!越是瞭解劉晟越發現他就是個悲劇人物,為了鞏固自己皇位殺兄闍弟,為了控制桀驁不馴的群臣,秉承父親的殘暴幾乎把所有身邊的人都閹割了。

        歷史上關於他的點滴都是負面的一切信息,劉繼興知道關鍵他死的太早,沒有等他做出像唐太宗的成績來,不然他也不會留下身後罵名!他可是一樣把大漢版圖擴大了三分之一啊!何況在自己的時代算來年齡,他去世的年齡也太早了,還不到四十歲啊!可是此刻看到他的模樣和五六十歲有什麼區別!

        「果然是朕的好兒子啊!青奴兒,如今朝中自盧大人過世後,幾乎沒有可以擔當大任的,李抑之流僅流於紙上談兵和勉強守成,你須謹記當據安自保為上,如今道尊神仙一力扶持你,你大可慢慢積聚力量,但是必須要等待時機發展,父皇觀你這段時間所作所為,卻是比父皇昔日更勝層樓,就是戍邊諸將的安排也是大為寬心,如今只提點幾樁事於你須謹記!」劉晟緊緊盯著劉繼興,劉繼興便點頭示意!

        「潘崇徹在乾和八年自願為內侍省臣,所以父皇於九年臘月才讓謝貫將軍領他同去攻打郴州,這次的出征他不負眾望立下了大功,也證明了他在軍事上的天賦,名聲也隨之響徹楚地嶺南!臘月末父皇便封他女兒為夫人!」

        他看著劉繼興沒有一絲表情,手卻抓緊了:「父皇不喜芳夫人你自然明白,但是為什麼還要迎她進宮?甚至和她有了桂王?因為我大漢沒有可以戍邊的將領啊!潘崇徹他身邊子嗣尚幼,但是桂王是父皇的兒子,芳夫人在內宮你可以籠絡她,也可以約束潘崇徹,父皇為什麼不讓他戍邊,而你一說父皇就提拔他出去呢!因為父皇要讓他感激你!但是以後你絕不可放縱他!」

        看劉晟那似開似閉的眼神,劉繼興有些汗顏了,自己不但爬上了潘玉蓮的床,還把潘金蓮也召了過來,難道劉晟不知道這件事?劉繼興不由對楊炯這個特務頭子有些刮目相看了,他顯然正在靠近自己,自己有不少事情劉晟已經不知道了。

        也許可以瞞過龔澄樞,但是絕對瞞不過楊炯的眼睛,知道自己在宮裡的行為雖然小心,但是肯定有些瞞不過劉晟,雖然很多奴才知道大局已定,紛紛在向自己靠攏,但是劉晟還沒有死,他還是皇帝許多人還在為他賣命,只好沉聲回到:「兒臣謹記!」

        「曲句素無大惡忠心耿耿,但是他終究是交州王子嗣,可以用他征服交州和西南,但是不可以讓他長期統領西南權利,必須同時以文職管理西南地方,就像你現在採取的措施一般,在民間擴大皇家的影響和威望!懷恩這些年在宮裡消磨已久,父皇知道他也忠心耿耿,何況他孤身一人雖有幾個義子,但是均非親出,你可以使之駐守東南!曲句如有大志可使之平定西南後匯合懷恩直取楚地!」

        劉晟不愧是人精,防範心裡極重,劉繼興有些感慨,但是出於封建權利的爭奪,和五代時這種軍閥混亂,劉晟的舉措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就和後世軍區首長對調一樣道理,何況現在劉繼興走的就是這個路子,要把軍隊建成劉家的軍隊,把軍隊教育成國家的軍隊,所以劉繼興像後世一樣,培養了不少速成的指導員,分配到基層每都每隊甚至每伍都有一樣的副職來給士兵洗腦,他們正在各級單位發生著積極的效果。據錦衛直和密黨回饋的一手資料,那些拒絕洗腦和破壞劉繼興措施的各級軍官,要麼秘密處死要麼被揭發他的劣跡,反正是讓這些士兵的心,回到保衛國家保衛家園的位置來!

        劉晟可能就是看到了劉繼興這點成績,才完全把楊炯掌控的錦衛直交給了劉繼興,當然他肯定也看到了那些派出去土改和安置流民的書呆子的成績,這個才是穩定和壯大的前提。這些後世才有產生的幹部,此刻提前出現正發揮著無窮無盡的作用!

        「父皇提醒的是,兒臣正有此意,在這三五年穩步加強軍隊的能力,然後先向西南發展再向楚地推進,而且朝廷上下一心的情況下,兒臣有信心在三年內征服蜀地!」想起歷史上宋建國後的策略,和如今蜀中的安逸腐敗,劉繼興自然雄心壯志,一臉自信!

        劉晟聽了渾身一震,看著面前劉繼興已經褪去稚氣的臉,心裡思潮不由沸騰起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已經不是那個自己知道的兒子了,感受著幾個月來劉繼興的變化,他心裡又是酸楚又興奮起來。

        兩父子便在這個房裡細細的聊著大漢的未來!

        興王府皇城西坊,因為挨著皇宮西苑昌華宮,匯聚著大批名門望族府邸。懷恩坊是西坊裡最有名的居坊之一,而懷恩坊最高最亮的府邸是大漢元勛司農卿淮安侯周傑的府邸所在。淮安侯還是在大漢襄皇帝手裡就重用的老臣,到了高祖皇帝手裡更是大受禮遇,如今淮安侯已經過世多年,但是皇恩浩蕩辟蔭下周家的子孫一直襲銜居住在這裡。

        幾十年的恩寵延續,周家的子孫繁盛開枝散葉,已經有幾房兩百來口人,加上那幫下人奴僕足有幾百人。儼然已經是大漢一個大家族了,這還不算淮安侯那些旁支家族的人。

        華燈初上,懷恩坊正是一天人多密集的時刻,街道上散步的,叫賣的,各種擺攤成集的。因為興王府沒有像長安城那般刻意分開市坊,所以在各坊間這種市集隨處可見。只是在挨著各家公侯門前一段距離沒有人敢擺賣,都遠遠的離著大門偏門,在附近的街道上做著生意買賣,各家也不驅趕這些人,平時也好方便府裡的人採買。

        這天忽然之間幾隊全副武裝的禁衛,浩浩蕩蕩的威威武武,四面八方的突然湧了出來,把這個周府前前後後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時間行人紛紛讓路,遠遠的看著這些禁衛把周府裡的門守住了,一些人便趕開門頭衝了進去。然後便聽到周府裡雞飛狗跳起來,有哭聲也有叫罵聲,一會兒就變成了呵斥聲。最後便看到周府的下人都被人一個個用繩綁紮起來,連成了一隊隊的就像串葫蘆一般,被那些殺氣騰騰的禁衛牽了出來。

        眼尖的附近的人就沒有發現有周家的主子,一時半會鄰居熟人都眼睜睜看著,不知道究竟這公侯之家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皇帝在位這十多年興王府可是抄了不少家,大家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只不過這幾年比較少而已。

        不一會兒只見有個年青的將軍騎馬分道過來,手裡捧了道聖旨來了,在周府門前便大聲的說了一通,待大家一聽便知道了原因。

        原來是周家三房的公子名喚哲倫的,通敵賣國不說還勾結江湖飛賊進宮行刺,如今在宮裡和飛賊一起被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時間舉眾嘩然。

        那個年青將軍便領親衛隊牙兵徑直進了周府內堂,似乎對這裡極為熟悉,一路上早被守的嚴嚴實實,而且還有士兵在來回的搜查。

        今天是周府太夫人的壽辰,老老少少一家人都在,還有不少本家近親和好友,滿滿堂堂幾百人都被看了起來。經過一番對質周家直系和旁支的一些主要內眷家人都押看在大廳裡,這些客人來賓就都看在了院子裡。

        有些都尉將士已經把男女分開成兩邊了,周府家人看這架勢知道壞事了,但是在興王府幾十年的安穩日子,已經讓這個家族沒有人可以獨擋一面的氣勢。

        那個讓家族壞事的周哲倫他們自然不知道去了哪裡,周家二代子孫大多有官銜在身,此刻都低頭跪在地上。

        青年將軍拿著另外一份聖旨,穿過大院進來內堂時,堂上已經是哭聲一遍。

        聖旨照舊宣讀下來,大意就是周哲倫通敵賣國,使人進宮行刺罪大惡極,皇帝念淮安侯昔日功勞,判周府十歲以上男子齊車輪高者全部死刑,內眷全部充沒入官奴,當然年青女子全部充為官妓!聖旨還沒唸完已經暈了一片哭成一團!

        青年將軍靜靜的看著,圍著已經暈死過去的太夫人,這邊的那一堆周府內眷,手一揮身後的士兵就將那些周府男子,一個個身份核對擰綁了出去。他身後一個牙將看他看著那些內眷,忍不住低聲道:「植將軍,要不要把你那個周家小姐請出來!」

        青年將軍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以為這道聖旨是陛下一個人下的?那是太子親自喚我進宮下的旨!我和他認識十餘年,他一直知道我和周家是指腹為婚,他為什麼叫我來?何況還有綠營的郭鏡校尉同來,你讓我怎麼做?」牙將立時嚇得冷汗直冒,牙齒竟然發顫起來!

        「他不再是當天那個衛王殿下!不再是那個只知道殺人取樂的青奴兒!他是大漢現在最大權利的人!為了大漢國別說是某植家,哪個家族他都可以捨棄!」青年將軍有些喃喃自語的。

        靜靜看著那些內眷輕聲道:「何況他可以派個七品校尉來給某家做助手,你想想說的好聽是看重某家,不好聽的不就是某家我能不能為他所用!這位公子爺當天和他關係也極好的,你看看現在的結果,可不是單純的叛國吶!」

        「植大哥,植大哥!「男眷裡終於有人認出來這個青年將軍,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青年將軍看去那是一個雙目有神,皮膚白嫩的十二三歲的少年,此時有些緊張的看著青年將軍,臉色嚇得有些慘白之色,按照他的身高是要被處死的。他這一叫周家許多內眷看了過來,許多人都認出來了他,青年將軍苦笑了聲。

        女眷裡便有個模樣清秀的少女起身了,呆呆的看著青年將軍,一旁的士兵沒有呵斥她。她淚水湧了出來喃喃的說道:「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七郎!」

        青年將軍呆了下,沉聲道:「玉娥!哲倫他此次闖下大禍,連累了整個周家,某家一定進宮面聖給你們求情!」原來這個青年將軍叫植廷曉,和周家這個小姐周玉娥原是有婚約的,沒有想到卻被太子派來抄家,看到此景他恨不得馬上轉身跑出去。

        這個小姐還沒說話,只見郭鏡領著幾個親衛進來了!看去郭鏡氣宇軒昂一臉正氣,他在綠營頒布的任務中表現突出,又有文才在身,最重要的是受到了伍忠漢的賞識,被直接推薦給了太子劉繼興。

        何況劉繼興開始就認識他,因為上次的行動糾出了一條重要線索,伍忠漢已經升為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而郭鏡已經是個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一連升了七級!

        而且都虞侯師紹因為要加強宮廷守衛後,已經按照劉繼興的意思成立了一個殿前警衛營,郭鏡有幸和幾個綠營將士加入。郭鏡不但連連升級而且離著太子身邊更近,這次受到太子親點來輔助植廷曉。

        郭鏡聽說過植廷曉是太子爺當年還是王爺時的玩伴,就是這位周哲倫都是太子做衛王時的朋友,但是郭鏡更知道太子是未來的皇帝。郭鏡不會刻意去巴結奉承誰,但是因為和家人來到嶺南時幾乎滅族,受了大漢朝廷大恩,他只想報答朝廷和太子,所以義無反顧的遵循太子的思想。

        何況從軍後幾乎是一路連連升級,而且像坐火箭一樣升級,所受的器重讓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他也聽人說了植廷曉是周家的未來姑爺,所以安頓了外圍的那些客人,他也進來看看植廷曉究竟怎麼做!因為劉繼興在他來的的時候雖然沒有讓他監視植廷曉,但是卻讓他看看反應。

        對於大堂裡的這些人,植廷曉認識許多,他不會自私可是也很念舊,但是他知道周家犯的是什麼罪,如果自己和周家小姐成過親,自己肯定也在砍頭的隊伍裡,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為了安慰周家這些人。

        看到進來的郭鏡,植廷曉心裡有些無力,一揮手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那個周玉娥呆呆的站在那裡,一時哭聲一片!

        據說這天落實了周哲倫的賣國通敵的罪名,而侯府也整整喧鬧了一晚,周圍的人家都不敢休息,掩躲在門縫裡看著抄家,看著一個個人被牽出來,男的全部上枷鎖女的全部手鐐,自此周家淮安侯消失在興王府的舞台。

        高思明看著面前這條蜿蜒延伸的石板路,朝恭立在一旁的那個小僮微微頷首,輕聲道:「前輩在嗎!」

        這個小僮明媚皓齒不過十來歲年紀,看著高思明明亮的眼睛微笑道:「先生剛剛才從殿下那裡回來,知道公子等了很久了,特意讓來領公子過去哩!」

        「有勞了!」高思明彬彬有禮,雖然等了足足一個下午,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被人尊為小明王已經好多年了,家族在大理也是如日中天,但是在這個人面前高思明沒有一絲驕傲!

        順著崎嶇的石板路,高思明甚至有些期待了。這個要見的人是自己來興王府要見的五個半人之一,來興王府已經好久了,一直到今天高思明才能得見。不是這個人不好見,也不是高思明太忙,而是時機未到!

        高思明隨師傅學藝十八年,早以是天之驕子,但是更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他明白江湖上的高手修行為先,如果到了一定境界,早已經把名利超脫身外,一直都會在感悟生命的真諦!就如自己的師傅明王一樣,雖然知道自己家族在打壓其他家族,但是已經不會去幹涉一樣。

        興王府值得自己見的五個半人,自然就是鬼手師吾、霸刀潘崇徹、病虎狂獅楊炯、皇帝劉晟,還有一個就是給文偃大師守法骨金身的澄遠。至於那半個人,自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的道尊施真人。

        但是現在潘崇徹不在興王府,皇帝劉晟對外不見人,高思明就改變了想法,因為鬼手師吾和明王有交情,連帶楊炯都不是問題。何況現在出了個意外,就是這個人答應見自己,於是這個人現在排第一位,至於那半個人改成了太子劉繼興。

        高思明自己因為家族的原因,涉身俗世還無法捨棄和遠離世俗,但是他有個天下無雙的師傅,他站的平台永遠比別人高。也是因為他有個天下無雙的師傅,他知道世上能人無數,所以他一直謙虛謹慎!哪怕是面對一個小僮!因為這個小僮有個和他師傅一樣厲害傳奇的主人!

        穿過一片竹林,看到一排木式的獨門小院,小院被一圈矮矮的籬笆圍著,籬笆是用嶺南特有的梅杜鵑種植而成,五顏六色格外妖嬈。

        小僮到了籬笆門口便不進了,讓高思明自己慢慢走了進去。高思明緩緩的往裡走,看到門口打開,沒有停留便走了進去。

        夏輕侯光著腳坐在一張矮矮的木凳上,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堆細竹子,他看著高思明進來也沒有打招呼,而是難得的微微一笑,右手拿著一把粗粗的沒有開刃的短刀,左手拿著一根竹子。

        高思明沒有吱聲,微微施了一禮,便恭敬的站在離小桌三米外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夏輕侯手下不停的動作,他不敢打擾。

        夏輕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高思明一會兒,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手上還在不緊不慢的把那些竹子破開,分成竹片和一些細竿,然後又用坉刀把竹片破成薄薄的如紙般的一片片。他手下不停再用竹竿為支,竹片為面編織起來,一會兒便編出一個籃子雛形來了,他全神貫注的做著手中的籃子,也沒有再看高思明。

        高思明則負手一直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夏輕侯編制竹籃,不吱聲也沒有表情,看著幾片竹片在夏輕侯手裡不住的擺動,然後不住的加入竹片再編制,漸漸的一個尺餘大小的竹籃慢慢成型了,精緻小巧和市集上賣的別無兩樣。

        夏輕侯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籃,抬頭看了看高思明,卻把桌上放著的那些小小的芭蕉和微黃的野山竹放了進去,微微笑道:「興王府的水果和別處大不相同,小侯爺可把這些新鮮的水果帶回去大理,給明王嘗嘗鮮!」

        「思明替師尊謝謝前輩!前輩的心意思明一定親自帶到!」高思明接過竹籃也沒有說別的什麼,慢慢的退了出來,一直到了門口才恭敬的轉身,面不改色的揚長而去再不回頭。

        夏輕侯臉上一直含笑,看著高思明的舉止,眼神裡多了分讚許之色!

        從進來到走高思明都沒有說明來意,夏輕侯也沒有問高思明,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一般。

        夏輕侯微微看著門外似乎下起了小雨,他的嘴角卻更多了分笑意,喃喃的道:「興王府除了那幾個,似乎又多了一個好玩的人哩!孔雀啊孔雀,輕侯很期待這十年未見,你究竟達到了什麼高度哩!興王府湧來的這些人就讓你的弟子去證明你的眼光罷!」

        高思明回頭看著漸漸消失朦朧的木屋,眼睛格外明亮了,心裡默默的念叨:「他整個人似乎和這周圍溶為了一體,果然不愧是和師尊一樣高度的絕世高手啊!此次興王府之行注定是精彩的!興王府,我會讓你記住我高思明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1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40
第二十五章 怎麼樣做官

        看著明媚的陽光普照,和四周那蒼翠悅目的景色,魏慎的心情也就如這天氣風景一樣好了!坐在毛驢背上輕輕醞釀著詞句,任書僮魏喜慢慢趕著行走在這剛剛拓寬不久的官道上。

        對於拓寬官道這個計畫,魏慎對朝廷和皇帝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道路的暢通,不但可以使國家的政令暢通無阻,也可以使附近的老百姓大大受益,經濟農業飛速發展。

        跟在身邊的這個魏喜才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是已經服侍魏慎四年多了,他是家養僕人的後代忠實可靠,魏慎看中的卻是魏喜的靈氣!

        魏慎年前剛剛從國子監進學完,準備要參加當年的科考大比。大漢朝的科舉讓許多文人看到了希望,不管是普通老百姓還是官宦之家的後代,大家都有機會和希望。

        可是突然皇帝改變了主意,一道聖旨隆恩頒下來,讓國子監八百餘學子中,應屆科舉的一百四十五人,和全國六十餘州一千三百多學子全部免試受銜!雖然授銜後是鄰縣之間對調,但是也一時舉國歡騰人人欣喜!

        原來皇帝正在推行官員改革制度,魏慎因為家族有人在朝中任職,隱隱約約聽到是朝廷讓這些學子考試之前先鍛鍊一番。因為這些學子本身已經是舉子身份,具備可以做官資格了,要進行的也不過是進士大比。

        朝廷為了杜絕那些死讀書而不會做官施政的人,朝廷將這些人先分別派到全國各地州縣去任職實習,然後在任期滿一年後履歷回京述職,朝廷到時候再統一結合科考的名次科別決定去留和任免。

        這種方式實在是有史以來第一遭,有很多舉人感覺十分的好。因為有些舉子念了一輩子書,已經五六十歲了還沒有進士,即使以後中了也為朝廷服務不了多久,但是他們的人生經歷已經相當不錯。

        此前朝廷已經派了有不少人臨時授職地方,這些派出的臨時授命的學子,他們在各地經營建設、安定地方做得是風生水起,對當地的各項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這些幸運的學子自然聽說過,這些前輩不少加入了大漢一個密黨組織,這個組織據說黨魁就是當今的儲君太子。現在他們已經被朝廷頒任擔當要職,尤其那些年齡頗大的舉子更是期盼自己到地方一展身手!

        魏慎的爺爺魏曙在高祖皇帝手裡是同平章事的高官,而且還是工部侍郎的實銜。到了魏慎父輩手裡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高的官銜了,現在魏慎有個伯父是吏部六品的京官,但是在遍地是官的京城根本說不上話!

        可是也是因為有著這些關係的緣故,魏慎自己在國子監一向又是人緣極好,本身又有著一身的才華,機緣巧合下熱血沸騰的加入了密黨,魏慎最後被安排在離京師不遠的東莞縣實習。

        東莞縣在古代原屬於番禺縣和增城縣,後來又劃分給寶安縣,在前朝唐中期的時候才單獨為縣。因為在京城興王府東邊,本地又盛產莞草而得名。雖然挨著離京師很近,又有大片地方是漫長的海岸線,但是在嶺南這個地方實在還是人煙稀少。

        現在在任的知縣叫趙辭健,是當年的兵部尚書趙光裔的後人。他比魏慎大不了幾歲,年前七月左右來到東莞卻是以恩蔭入仕。本來以他的家世在京師謀個職位應該不是問題,但是魏慎聽自己那個六品職位伯父說,這個趙辭健竟然是太子親點派來東莞的。而且據說當年太子是衛王的時候,還著實在興王府的官二代圈子裡,捉弄過這個趙辭健幾次。

        魏慎早已經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年,而且家族又有人在官場,加之祖父當年提拔的官員不少人也多多少少有些助力。知道像趙辭健這種人來東莞肯定是有內幕的,要麼是被貶要麼是內定提拔的。

        趙辭健以前顯然是還沒有出任過官職,所以不存在貶職不用這種情況。而且他家族在京城的助力顯然比自己家強,於是來到東莞魏慎便和趙辭健拉好了關係。

        這個趙辭健也聽說魏慎的祖父是魏曙後,對魏慎很是客氣和交代照顧了一番。畢竟趙家和魏家都是大漢當年開國的元老,還是有著許多交集的,現在年青一代有必要加固這種雙贏的關係網!

        這次被朝廷派來東莞,魏慎的職務是和普通學子不一樣的。一則他是國子監應屆科舉學子裡的佼佼者;二來他自幼家學淵源,擅長器物製作、善於改進水利建設的研究。再者偷偷加入密黨組織後得到了上級的培養,所以吏部直接給他定為這次考吏安排中的幸運兒,直接為每個州特設委派只有四個實銜官職之一。這四個實職官銜一般都分在州府和的重要的上中縣,級別就是官品的初級從九品佐史。

        本來唐末五代縣級縣尉是從九品的的官銜,而且每個官品都是分上下的,就是兩京三都的上縣的佐史都是無品的。但是劉家皇朝善於創造官職,魏慎也不知道朝廷這是什麼意思,但是接到任命的魏慎和那些學子都高興啊!

        因為有品就是官啊!雖然這個官不知道能多久,但是魏慎知道自己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的。

        來東莞縣已經半個多月了,首先熟悉了縣裡的一些日常政務,然後就是研究自己主管的這些方面的事物。此時鄉下正是準備農忙的時候,嶺南氣候良好作物比別的地方更容易生長,但是據說朝廷對糧食的產量還是有更大的期待,魏慎便想親自下去鄉間看看,和鄉民百姓研究探討一下,看在哪些方面可以加強和改進。

        趙辭健安排魏慎主管的是農業和水利,正是魏慎的專長和家學的傳承,魏慎隱隱便對趙辭健有些感激。趙辭健自己卻一直在縣城不遠的海邊船塢忙著督造,據說這個船塢是大漢目前三大造船廠之一,還是去年下半年才開始動工修建的新船塢。

        魏慎聽說去年末朝廷派來東莞五千將士,更是遷來了許多流民,在海邊建立了一個大型的船務作坊,而且平時有士兵嚴格把守。因為不是自己範圍的政務魏慎不便過問,只想把自己分內的事情處理好,魏慎也知道政務是不能急的事情,但是必須要去做和執行才有效果!所以一心鑽研自己的事情!

        東莞偏居嶺南之端珠江邊,自古歷來人煙稀少。可是年前七月份,朝廷突然便撥了兩百多戶一千多人來充實,讓小小的東莞縣不但變成了大縣,而且看東莞目前為止的佈局和不斷的遷徙流民入戶,魏慎隱隱感覺東莞有成為州府的可能。

        這些遷來東莞的人家都分散四處耕種定居,也有一些就近成了船塢附近的民工,大家很快有了自己的耕地和工作,逐漸穩定和安居樂業。

        其中有一個遷來戶集中的地方,這個地方發展的比較有名,後來這個地方取名叫德勝營。德勝營住了三十多戶這次遷來的人家,聽縣裡的老人介紹,魏慎決定去看看這些農戶現在的發展。

        當時縣裡建這個德勝營的時候,朝廷派專員來輔導和幫助過這些農戶組建家園,縣裡肯定也派專人輔助協作過行動。當然縣裡當時的目的是為了安定和便於管理,也為了體現對朝廷派來專員的重視和良好的學習態度。

        魏慎於是徵詢了趙辭健的意見,便叫了一個常三的小捕快同行,因為這個常三當天是跟隨縣尉一起來過德勝營幾次的。德勝營離著縣城足有四十多里,而且依山傍海的地形要走山路近三十里路。

        簡陋的山間官道,也其實就是在原有的山路上改建,加寬一點修平一些罷了。有了代步的毛驢魏慎不感覺太吃力,何況他自己也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文人,魏喜和常三又是步行慣了,大家早早的出發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

        坐在毛驢上遙遙的注目,看著山下那已經比較清晰錯落有致的一家家木頭搭建的矮房,魏慎甚至有些驚訝和好奇。這些房子或依山而建或三三兩兩比鄰而居,都是用粗粗的樹桿精心鑲合搭建而成一個大的框架,偏偏這些房子又在樹桿做成的框架中間,用大塊平整的條石有序填充成牆面和地基。

        魏慎知道這樣可以讓房子避免火災,既像磚瓦結構結實又有木樓風格。而且家家門前都有個小院子用籬笆圈著,甚至可以看到院子裡的雞鴨,雖然遠遠的看著,但是魏慎已經很是驚奇了。這裡哪像是剛剛遷來此地的農家,簡直就是存在幾百年的世外桃源啊!

        常三似乎看出魏慎的驚訝,但是似乎有些見慣了這種神色一般,也有些感慨的說:「這是小的當日陪著趙大人親自來督建的,幾十間大房子在他們鄉民自己和我們幫助下,一邊砍樹鑲架一邊搬石添基填房,都只在六天之內就完成了。小的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方法建房和這麼快的速度就建好的,私底下都感慨神奇。趙大人當時說這種方法是咱們太子爺親自傳授的,咱們嶺南各地遷來的鄉民住的,大多數都是用的這種方法修建。而且嶺南多的是大樹石頭,一般可以就地取材最適合農家安居。」

        他看魏慎聽的聚精會神,更來了勁把當日所見所聞都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他似乎比較會表達,又加了點自己的想法在裡面,聽起來格外傳神,就似讓人回到了當時的情形一般。

        魏慎忍不住示意他別停,眼光卻四處遠眺著。只聽他停不下來一直說著:「,,,,,,而且啊!聽說遷來咱們嶺南的人都是受了朝廷大恩,感激不盡的遵照朝廷安排,自覺的都是用這種方法來組建家園,現在去看看家家戶戶都供著皇帝長生牌位呢!後來縣裡又把朝廷分配的家禽種苗交給他們自己安排,十戶租借一頭耕牛營生,小的年前授命陪縣裡一位佐官老爺也來過一次回訪哩!當時看到的情形就和大人現在一樣驚訝,還感慨著如果以後不在縣裡供職的話,就領著家裡老小也辟個安靜的地方像這般快活!」常三看魏慎好說話喜歡聽,便滔滔不絕眉飛色舞起來。

        魏慎確實太驚訝太震撼了,慢慢策驢走著,不覺就到了這半山。漸漸就看到了這邊山坡上沒有高大的大樹,斜斜的山體上有一塊塊的水田,一梯一梯的蜿蜒而下,而且田裡有不同的作物都長得很好。

        魏慎更是驚訝了,這裡山高水少,而且山上邊顯然是沒有看到水塘之類蓄水的地方,這些水田卻怎麼來的呢?嶺南雖然雨水多但是不可能幾天下次雨啊!

        魏慎越來越好奇,不由自己放開毛驢來,讓魏喜牽了,自己便順著梯田一路走來。更不時蹲下看田裡的泥巴和水分情況,果然是一塊塊的梯田每塊都是水分充足。

        常三兩個人也不懂,只有老老實實跟著,魏喜卻牽了驢在一邊!

        走了一陣看了一陣,不時間就看到一條兩尺來寬的水溝出現在眼前。它在山體邊蜿蜒延伸,這水溝依山而就,有些地方藏在灌木叢下,有些地段消失在大石後面,有些地方顯然有人工修飾的痕跡,但是都連綿不斷的在一起。

        魏慎本來就是個聰明的,仔細看罷,哈哈大笑說:「我懂了,我懂了!」常三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魏慎一身泥巴,一臉高興!

        常三看魏慎高興,似乎記起來了什麼,湊近了說:「這裡以前是沒有這水溝的,當初來選地方的時候!據說朝廷派來的官老爺就是看中了,才選中讓大家在這裡建房開地。那些鄉民都不願意開這山坡上的荒地,沒有想到那個大人領著鄉民爬到那邊山上,找到一條瀑布兩三天就引了這條水溝來,沒過幾天功夫這些荒地便變水田了!「常三有些得意了賣關子的,得意洋洋的看著不懂的魏喜,但是看著魏慎盯著自己只好尷尬的馬上又接口說。

        他指著右邊遠處那延綿一體的山說道:「那邊遠處的山上長年累月有條小溝,流水不大但是有條小瀑布,都直接流到那邊的海裡去了,而這邊你看看這山體邊上天生的一片斜斜土溝,雖然不明顯但是正好連著那邊了,那個老爺就讓他們開了這條水溝夯緊了泥巴,那水就引過來這邊了,但是讓人驚訝的是他沒有讓水往這邊開的梯田直接往下流,而是只允許很少的定期放一點點的水,其餘的便把這條水溝多餘的水,引導到十多里外另外一個村子裡去了,那邊有個天然的小湖哩!沒有想到這片高坡開闢的梯土竟然變成了良田,朝廷有規定這些自己開闢荒地的水田,只要不刻意破壞山林造田,就算鄉民自己的永業田,而且自開闢到五年後朝廷才徵收授業田一半的稅收,這些鄉民都高興的不行了,就是小的也很心動啊!」

        魏慎心裡激動的不行了,他擅長水利開發和利用,他更是自然知道像這種政策前所未有,這種益民的舉措,直接可以導致全國各地農田增加。雖然暫時國家沒有明顯收益,但是老百姓卻受益匪淺,不出幾年國家的稅收自然會大大增加,而不會直接損害老百姓。

        看著這條水溝魏慎的心裡更是激動,常三不知道這條水溝現在的意義,魏慎卻知道這意味著不但這片水田自此不會乾涸,而且因為它的平行流著水線,會惠及到遠處的村莊,沿線這水溝以下不管有多少荒地,此後都會變成了良田!

        真不知道這方法是誰想出來的,但是簡單適用意義遠大。而且可能會在歷史上被重彩一筆。魏慎心裡沸騰了起來,為官一任需要功績,造福萬民這就是功績!

        但是魏慎沒有在縣裡的以往資料裡看到這件事。魏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想想在一些缺水的地方,如果可以用這種方法去保持保存水量,這將是什麼意義!魏慎幾乎不敢想像了,馬上讓魏喜拿出來紙筆,飛快的記錄抄寫這周圍的環境起來。

        隨著下到山腳來,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作物!因為這些農家都挨著海邊也不遠,甚至都可以看到海邊沙灘上有條大木船。魏慎沒有走到那邊去看船,而是看到不少人在一片水田邊上指指點點,似乎正準備勞作,看他們的衣著就是這裡的農家。

        魏慎讓魏喜拴好毛驢,便領著他們一起也往這邊水田邊來了,隨目所見這些水田的泥巴都已經翻耕,攪碎處理過了,渾水的田裡顯然準備種植作物。

        漸漸的近了就可以看到這些水田裡,有些地方已經撒開了一些束成一把一把的,足有五寸多長的青草一般的綠苗秧子,魏慎不是土包子,知道這些秧子是閩國現在普遍栽種的稻苗,據說這種稻苗是從交州傳過來的,大漢也有少量種植,它們五十多天就可以收割,而且產量不菲!

        還離著大家一塊田的距離,魏慎不敢唐突了。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在和兩三個老人捲著褲腿,站在水田裡認真的說著什麼。

        這個年輕人手裡拿著幾根綠色的秧子,那幾個老人一臉恭敬的神情,附耳聽著這個年輕人說話。而這個年輕人也穿著農家的土布衣物,魏慎看他卻直覺氣宇軒昂,偏偏他滿手泥巴光著腳。

        他身邊還有幾個人也細皮嫩肉的,但是也穿著農家衣物,其中有個粗壯的高個農家漢子,雙目炯炯有神的朝這邊看了過來。魏慎沒有畏懼的微微一笑,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看他們在說話便沒有出聲打擾。

        這時候魏慎便看著這個年輕人,竟然把自己的褲腿挽的更高了,然後大步走進了那水田裡去。他拿了一把束著的青綠的禾苗,分開後捏了一兩棵單株,然後小心的用右手三個指頭,把著禾苗插入了那混混的泥水裡,只見禾苗穩穩的站住了,他便依次的分開距離四五寸插了一排。

        然後他再分開七八寸插第二排,這樣他不一會兒功夫便插種了一大片。他沒有停一邊插種,一邊和那些老人說著插種的方法。魏慎隱隱已經聽的很清楚了,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在教這些人栽種這種禾苗。

        一旁的老農小心的看著他操作,全神貫注的學習,老臉上一直帶著笑。一會兒年輕人直身問他們會不會的時候,他們連忙說懂了,卻又問了一些禾苗管理和水利的問題。

        魏慎在一旁聽了卻是完全不懂了,心裡卻是越來越驚奇,因為這些農家說的都是中原官話,而這個年輕人官話也很流利。但是看這個年輕人顯然不是一般農家人物,便也一直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年輕人便走到田邊自己把腳洗乾淨了,也沒穿鞋就含笑問身邊的那些農家懂不懂,大家都笑著說會了!魏慎煞是好奇,看他站在田邊上便忍不住走過去幾步,遙遙的拱手問禮!

        「某這廂有禮了,看公子熟知這些農作物的操作方法,某家是這東莞縣新來的佐吏魏慎,想向公子討教一些農家作物的問題!不知道公子可否指教!」

        年輕人還沒說話,他身邊那個粗壯的漢子便欲制止魏慎,年輕人一揮手,那個漢子便退到了一邊。年輕人身邊幾個農家老人,是見過常三的,有幾分記憶的,在年輕人耳邊說了幾句。

        年輕人一直含笑,這個時候他淡淡的說到:「難得難得,老爺是縣裡的官老爺,有什麼事應該在縣裡待著,何況現在又不是例行回訪住民的時候,不知道老爺怎麼有時間來這鄉間小村了!」

        常三剛剛想說話,但是看魏慎要說,便知機的止住了話頭,領著魏慎慢慢往這邊走近了。

        離著一些距離魏慎使了個眼色日常三退開了,拱了拱手朝年輕人道:「某家自幼秉承家學,對水利和農業十分鍾愛,一心只想憑所學為國家做些事情。此次得皇帝隆恩眷顧,使得某家如願來的東莞縣,便發憤要把一身所學惠及百姓。」

        說到這裡,魏慎已經是一臉慎重道:「某家一路來得這德勝營以後所見一心歡喜,朝廷所實行的這些舉措果然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哩!尤其剛剛某家一路所見,更發現一項可以令我大漢留名青史的大好事,某家決定自此多收集各種利國利民的技巧,編輯成書推廣萬民。讓大漢的子民此後多多受益,如果可能就是以後整個中原地區,也會受到我大漢的影響哩!某家觀公子一定熟知作物,便想和公子交流一番,望公子不吝指教!」

        這個年輕人哈哈大笑:「如此甚好!魏老爺請過來一聚!」他已經大步迎了過來。魏慎連忙幾步趕上去,把了年輕人的手和他一起走到了那寬一點的田埂上,眼光中滿是開心之色。

        年輕人便問魏慎剛剛說的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魏慎便滔滔不絕把剛剛在山上看到的,那水溝蓄水灌溉的好處告訴年輕人。更說出來如果水勢不夠高時水車的利用,堰塞蓄水的秒用一些技巧。

        而這個年輕人果然也是深黯農業,說出來的見解讓魏慎大為佩服,對魏慎的想法也是大為讚賞,一時間兩個人越說越投機。

        兩個人一時投機話語不停,一邊交流一邊不由慢慢走到了一戶農家院前。這戶農家主人正在這群人裡,雖然看似農家一般,卻也頗有幾分知書達理。趕忙把一幫人迎了進去,魏慎也沒有在意和年輕人牽手走了進去。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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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海上雄師

        魏慎跪在地下大氣不敢出,甚至渾身都有些不住的發抖了。他實在無法想像到面前的這個和自己手把手,聊了半天的年輕人就是當今的太子爺,當今大漢國真正的掌權人。

        他無法去想像自己剛剛的無禮,和各種失態會讓自己遭受到什麼樣的厄運。他甚至只記得以前在興王府的時候,人們對太子爺的傳聞和自己聽到的種種。可是自己剛剛還把著他的手勾肩搭背,和他侃侃而談的一路走來。

        更讓魏慎鬱悶的是,那兩個看起來秀麗的出奇的男人,竟然就是太子傳說中的幾個夫人,因為沒有大婚,太子的女人中還不能有妃子。魏慎也奇怪為什麼像蜀國和大理為什麼不爭名分。

        而這兩位顯然還是比較有名的兩位,一個是文采才華冠絕大漢文壇的王瑜王學士,一個是聞名於野的江南高門士族之後的蕭玥。至於蕭玥的身份,朝廷自然不會對外宣佈她是江湖上的妙心文姬。

        魏慎是個地地道道的文人,文人自有文人墨客的風流,王瑜絕對是自己的偶像,這個時候雖然還沒有偶像一說,但是魏慎絕對是擁護王瑜的忠實粉絲,甚至當天還參加過擁護王瑜辭去王傅的行動。對於自己這一刻能見到自己的偶像,魏慎感覺就是被太子賜死自己的話,現在自己的遺憾也會少一些了!

        當然魏慎甚至多次參加過王瑜在白雲山舉行的文學社活動,不過以魏慎當天在文壇的影響力,和王瑜當天的高度和身份眼光,魏慎顯然是還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過王瑜,只是和一些朋友遠遠的看著過王瑜的風采。他當然不是欣賞王瑜的美麗,在他們眼裡王瑜自然稱不上天姿國色,王瑜有的是冠絕大漢的文采才華。

        可是這個時候的王瑜換了男裝,魏慎不可能盯著一個男人看,開始自然更沒有看出來王瑜是女扮男裝,但是剛剛聽到劉繼興自己一說,魏慎越看越像心裡也更緊張,此刻心裡是又緊張又恐懼又有些激動。

        劉繼興面色平靜輕輕把著了魏慎的雙手臂,對於此刻魏慎的身體體能和重量,劉繼興可以輕輕把他託了起來,這一刻自然可以看出來魏慎的恐懼。劉繼興很欣賞魏慎的務實對答,和他親民的策略對水利農業知識的能力。

        憑著劉繼興後世的豐富閱歷,自然可以看出來魏慎不是空空之談之輩。劉繼興可不希望因為衛王以前的惡名,而嚇壞這個有能力有抱負的小吏,因為自己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這就好比像你一個普通人在後世,忽然看到的你一個政府主席,親切面對社會上普通科員一樣的情形,主席不經意放個屁也會嚇死人的。劉繼興不由出言安慰了他幾句,不外乎是說自己確實是相當欣賞他的才華,這次出行完全出於無意的巡視而已等等。

        一臉不信又感覺真實情形在自己面前的魏慎,心裡忐忑不安的看著劉繼興那滿眼真誠,只感覺自己後背發涼渾身濕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幹了什麼,偏偏又糊糊塗涂的坐在了王瑜給他搬過來的矮凳子上,劉繼興喜歡這種凳子,哪怕只是農家自己拼鑲的簡單木板。

        看著劉繼興就泰然自若的坐在一條木板凳子上,魏慎都忽略了平時在劉繼興身邊一個太監的地位,都比自己家最大的那個官大的道理。何況此刻是現在身居高位,又是宮里夫人的王瑜給自己搬凳子坐。

        他完全已經不會看身旁別人的眼神,只會對著微笑的劉繼興堆著笑臉。實際上他這笑實在比哭還難看,他不住聳動面部表情想讓自己看起來顯得真誠。他看劉繼興一直雙目微笑的看著自己,也許在劉繼興的眼神的鼓勵和有力的雙手把扶著下,魏慎平復心情,許久後沸騰的心裡才稍微安定了下來。

        兩個人對坐在民房簡單樸實的堂上,魏慎的屁股稍稍只沾了一點點凳子,一干人都靜靜的隨立一旁。王瑜、蕭玥卻站在劉繼興身後,那個威武的布衣精壯大漢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劉繼興沒有給魏慎說另外的人是誰,魏慎自然也不敢問,只是對著誰都點頭含著笑而已。

        劉繼興看魏慎漸漸平復下來心情,心裡對魏慎的心態轉變之快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這一年來自己見的這種官員,看到自己後緊張的情況太多了。所以早就對這種情況見慣了,便又問了他對水利方面的一些見解。

        魏慎這邊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是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雖然自己身上還沒有大功名,但是專業的自幼家學淵源也受過良好的教育,所表達的又是自己的專長,想到剛剛在路上看到的,靈活的總結運用了起來,一番見地自然也頭頭是道。

        劉繼興看他理清思緒說出來的一些想法,竟然和後世一些成功的水利樞紐管理運用模式一般。心裡又是好奇又是驚訝,不由含蓄的試探說出後世的一些經驗,果然對魏慎的啟發更大更多,一時間自然是和他聊出來了道道。

        兩個人在一起一聊就是差不多一個時辰,邊上不時劉繼興還有穿插問幾個農家一些問題,魏慎受益感慨良多,可以看出來劉繼興的親民完全是實處。說到最後劉繼興更關心了魏慎自己的事情,知道他是這次國子監學子的受益者,更忍不住便問他以後志向如何。

        如果開始不知道還好說,現在被劉繼興考核了一番後,如果魏慎還不明白那以後就沒必要出來混了。雖然還沒有在金殿上受過聖恩殿試,但是這個無疑和殿試沒有區別,也更親切更實際。

        但是對於殿試這種大場面,家族裡那些長輩還是有些囑咐的。劉繼興雖然還不是皇帝,現在內幕人已經互相告訴,這半年來大漢國的一切國事,完全都是這個太子在做主,皇帝劉晟根本就沒有插手了。劉繼興這和皇帝有什麼區別,這和進士金殿提名殿試有什麼區別!

        魏慎這一刻霎時間明白了什麼,既然劉繼興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別的便不敢在劉繼興這個太子面前胡言亂語了,只說自己希望可以這次在東莞好好學習和掌握自己的政務,做出一些可以惠民和有利於大漢的成績,然後再回興王府參加最終的科考,希望可以入仕後好好為國家效力為萬民某福!

        兩個人這邊慢慢聊著,劉繼興絕口不提別的國事,只和魏慎聊一些這些嶺南的風土人情,以及水利和各種農作物對嶺南的影響。劉繼興本來就想改變交州佔城稻在嶺南的普及,先前就託人在閩國和交州分別引進了種子,這次更是在這邊第二季的實驗了,所以這些農家都很熟悉劉繼興,更沒有想到劉繼興會是大漢國的太子。

        在這裡實驗的結果是不錯的,產量比原有的方法和方式足足多了一半,而且在嶺南沿海的地方完全可以種植四季,這讓劉繼興欣喜若狂,準備在沿海大力支持和推廣。突然碰到了魏慎這個水利農業專家,自然要試一下看看他的真才實學。

        魏慎本來就博古通今擅長農業水利,又提到剛剛劉繼興引導修建的蓄水灌溉的作用和影響,尤其如果可以引用到中原地區,那麼造福萬民的功績可就不僅僅是在當代了,這一會兒劉繼興聽得津津有味。劉繼興自然知道這個水利對農業的巨大影響,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時代因為是自己提出來的,顯然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功績!

        邊上的人初始對魏慎並不太在意,但是看他所說的經驗和方法,連一旁的農家在陪著都不時請教,而劉繼興更是不住的探討交流討教,大家便都有些驚訝和稀奇了,到的最後更是靜靜的聽著而已。

        這時候那個隨行站在門口的布衣大漢,也就是掌管宮廷安全的殿前禁衛都虞候師紹進來稟報,說東莞縣令趙辭健派人駕船過來接劉繼興了,和魏慎聊的興致勃勃的劉繼興便應了,高興的牽了魏慎的手不住的感慨著和他一起出來。

        魏慎這時候見到了如今在興王府名聲大震的船棹使,已經封了定遠將軍的伍彥柔,還有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東莞縣令趙辭健。讓忐忑不安的魏慎驚訝的是,劉繼興不但高興的當著趙辭健的面誇獎自己有想法,能夠身體力行的下來民間瞭解農業實際情況。而且說這件事值得大漢的廣大官員們和預備官員們學習,這讓一直忐忑不安的魏慎的心終於稍微安定下來。

        他實在是不知道趙辭健和伍彥柔比他此刻的心裡更驚訝,劉繼興怎麼會牽著魏慎的手一起出來,伍彥柔心裡的想法還好一點,因為他不認識魏慎聽了劉繼興介紹說了之後,便對魏慎多了幾分好感。

        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劉繼興一手提拔起來,而且自己執行的各種各樣的想法和方法,現在實際上都是劉繼興提出來的。對於劉繼興的能力伍彥柔太有感觸,對於他對人才的需求也太理解了。

        趙辭健心裡卻翻江倒海的一般,一時猜不透劉繼興的用意了,雖然自己也是劉繼興提拔起來的,甚至自己以前還著實受過劉繼興不少折騰。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在劉繼興的授意下,自己做的可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但是他也不敢明面上去揣測劉繼興的心裡啊!劉繼興誇獎了魏慎,說明魏慎現在這種方式和方法是對的,只好對魏慎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罷了,心裡卻想著回去再好好和他親近一下。

        這邊出來後大家便見到房子外面站了幾十個隨來的護衛,卻個個也都是軟甲便裝,顯然都是跟趙辭健和伍彥柔一起過來保護劉繼興的!魏慎看這些人雖然沒有全副武裝,但是一個個精神抖擻氣勢逼人,便知道是一些真正能夠攻守善戰的勇士。

        劉繼興囑咐了一番後,大家告別了那幾個農家,一行人隨著趙辭健和伍彥柔一起,便陪著劉繼興沿著海邊山體小路行走,不一會兒走過一個挨著海邊的山坳。

        讓魏慎感慨萬千的是自己走那海邊跌跌撞撞,而劉繼興卻牽著王瑜如履平地一般輕鬆,看那神態哪有一分感覺,像是養尊處優的深宮太子。想起以往民間和官場對劉繼興的評價和瞭解,魏慎心裡大是詆毀那些人傳言誤人,也更堅定不移的對劉繼興的擁護。

        走過山坳魏慎便看到有幾艘比較大的鬥艦,都停在山坳這邊的海邊深水區,船上還有不少的士兵將官肅立等候。待到了海邊的時候,雖然天氣不錯但便也見海浪拍岸,魏慎都要小心才能站穩了。

        船上將官士兵大家七手八腳的放下幾塊寬寬的厚木踏板,大家先後服侍劉繼興幾個上了船後,這邊的人才陸續的先後上船出發。這其中魏慎得以劉繼興金口特命伴行,他便可以帶了常三,魏喜一起也上了船。常三和魏喜平時哪裡見過這般人物,緊緊跟著魏慎畏畏縮縮的哪知深淺,只會跟著了大家而已!

        船緩緩開離海岸邊,駛出一會兒便漸漸航速快了起來,劉繼興自然是進內艙休息,魏慎他們都在外面恭候著,倒也可以一邊欣賞海邊風光,一路上船便都是挨著海岸線邊深海行駛,船速還算比較快船體也很是平穩。

        艙內的大廳比較樸素,一張羅漢床上鋪著蜀錦,劉繼興坐在上面靜靜的梳理著這段時間的各種頭緒。對於今天來看稻子的栽種本來就在計畫當中,但是意外遇到了魏慎卻是個收穫,劉繼興明白一個人再厲害只有一雙手。尤其作為決策者,只要具備大盤大局觀就可以了,像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交給更多的人去辦去處理,不由一種更加成熟的想法在心裡形成!

        蕭玥坐在右側看著劉繼興已經有些硬朗的臉型,下頜上甚至已經有了淡淡的鬍鬚,想到這個比自己小了快十歲的少年心智的成熟,蕭玥甚至有些迷茫了,把他上升到了夏輕侯在自己心裡的高度,看著劉繼興那雙眼睛心裡充滿了好奇和疑問。

        如果是在以前蕭玥還相信是自己宗門的幫助,才讓劉繼興順風順水的一路走來,現在劉繼興基本上沒有按照宗門的意思在行事。但是蕭玥明顯的感覺到這段時間大漢國境內的變化,民眾對皇家的認知空前高漲,將士對皇家的忠誠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強,更讓蕭玥無法理解的是大家對劉家皇朝的歸屬感。就是蕭玥這種不太懂民生和軍事的人都知道,這個天下在劉繼興手裡越來越清晰,她好像已經看到劉繼興縱馬揚鞭指點江山的感覺!

        陪劉繼興出來的時候,蕭玥曾經去找過夏輕侯,和他聊過劉繼興的變化,以及大漢國這段時間的巨大影響,夏輕侯對蕭玥只說了兩個字「天才!」

        王瑜沒有想這麼多,她只知道劉繼興是一定要做一個好皇帝的,要為天下的百姓安居樂業著想。自己既然已經委身劉繼興,只要自己在劉繼興身邊,她就不會讓劉繼興偏離天下大勢。

        雖然劉氏江山在高祖執政以來褒貶不一,但是劉家皇朝酷政的做法已經深入民心。但是王瑜知道劉繼興顯然正在改變,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她和蕭玥陪著劉繼興到處巡查,她看到太多令她驚奇的舉措,顯然這些政事都是劉繼興事先想好,命人有條不紊的實施下來,如今竟然一一有了幾分效果。

        劉繼興也不隱瞞自己兩個人,還一一給兩個人講解措施的作用和效果,王瑜知道劉繼興的各項先手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看著劉繼興的樣子,王瑜不知道自己看著長大的這個怪物,怎麼突然就會這麼開竅了,難道真的是道尊神仙神仙之法,讓劉繼興得以來拯救這個世界,王瑜不知道自己怎麼去面對這一切,一切都如夢幻泡影一般,忍不住坐在他身邊輕輕的給他捏著左邊的手臂和肩。

        「瑜兒!我不累,只是在想著像魏慎這種人才,你說說他沒有功名我現在該怎麼用!」劉繼興輕輕的把著王瑜的手,想著這個委屈成全自己的才女,目光中全是愛憐的溫柔。

        心裡有個計畫可能會對現在的制度起到衝突,但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劉繼興心裡已經做了決定。挽著她的細腰坐著在自己身邊,更自後緊緊抱著了她低聲說:「你的身體不像玥兒的好,你一直陪著我會很累,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到了我叫你!」

        王瑜臉色暈紅的看了一下一旁一臉好笑的蕭玥,朝劉繼興輕輕搖一搖頭,感受到他結實的身體氣息,雖然和劉繼興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從小的教育讓她還是有些羞澀,不由低聲說:「妾身不累,陪著太子是妾身的職責!這個魏慎是個人才,太子不必拘泥於俗套,只要他可以在自己熟悉的範圍發揮自己的能力,太子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感覺到劉繼興不安分的手,王瑜呼吸急促起來,從王師轉換到侍妾讓王瑜有個比較長時間的糾結,但是劉繼興出自內心的疼愛終於慢慢融化了王瑜。畢竟和劉繼興有一段時間了,再說自己現在是劉繼興的侍妾,想起劉繼興的宮裡對自己的那些手段,不由嗔羞的看著劉繼興。

        誰知道劉繼興興致一來,連一旁的蕭玥都抱了過來,蕭玥笑盈盈的看著劉繼興,也不拒絕只是看著王瑜笑,羞得王瑜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一旁的穿著便裝的樂范乖巧的退到了外艙,而且低眉順眼的把垂簾放了下來,人卻把張臉朝外站立了,臉上卻是一副古怪的表情。雖然自己現在身體殘缺,但是他實在無法理解劉繼興怎麼會對這兩個相貌平平的女子這麼高的興趣,看著劉繼興放出去宮裡那一批批美女,樂范只有閉目想著,也許劉繼興想做千古明君罷!所以才找這些相貌平平的女子來約束自己吧!

        劉繼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審美導致了無形中在這些人心裡的形象,如今已經上升到偉人的高度。

        繞是魏慎第一次坐這種大船,卻絲毫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這船上隨行的沒有人敢喧嘩,雖然和劉繼興不是一條船,大家也是極為自覺。

        趙辭健便低聲細語和魏慎聊了幾句,言語間更是親切了許多,意思不外乎兩個人回衙再聚聚之類的。

        魏慎心思還沒有平復下來,但是趙辭健這麼說了他自然高興的應允了。畢竟在魏慎的心裡趙辭健還是自己上司,而且趙辭健是實實在在的一縣父母官。

        船隊行駛了大概半個多時辰,慢慢的駛進了一個大大的港灣,魏慎遠遠的看到的是一個人山人海的港口出現在面前。從這邊船上朝海岸看過去足有幾里路光景範圍,魏慎聽衙內差人說過許多新建船塢的事情,但是真正看到這場面還是大大震撼了一把。

        緩緩的近了岸邊,看到幾個大大的碼頭船塢邊上到處都是人,有成隊的士兵,也有正在修建的大船。大家都在井然有序的忙碌著,讓人驚訝的是幾乎看不到什麼監工的人,只有威武的將士遠遠的站著巡邏,而且這些巡邏的將士每隊的人數還不在少數。

        鬥艦竟然可以緩緩靠岸,待到停靠後劉繼興的到來沒有引起什麼轟動,也沒有人來刻意迎接一行。

        劉繼興一身便裝隨意的像個農民,雖然身邊也跟了一些人,但是包括師紹在內都是隨意的裝飾。一路上的人沒有關注這些人,一個個都在勤勤懇懇的幹著自己的活,甚至連過來作陪的趙辭健都換了身儒裝。

        他可能是知道劉繼興的個性,特意的囑咐一行隨從低調,自己便這些日子都勤儉自律。一行人倒是只有伍彥柔穿著半身的軟甲武服,一行人看去倒好像都是他的隨從。

        趙辭健一邊陪著劉繼興慢慢走慢慢看,一邊細細的給劉繼興解釋著各種各樣的工作,一邊詳細的介紹著工作的目的和要求的明確度,看樣子這段時間他把這些東西都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

        魏慎心裡有些小小的感慨,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於發出來,但是對趙辭健的一舉一動看得明白清楚,仔細感覺了趙辭健在劉繼興目前侃侃而談的大氣,魏慎感覺受益匪淺。

        劉繼興顯然很是隨和,身邊隨著王瑜和蕭玥兩個人也都是男裝打扮,大家似乎沒有那麼拘束。劉繼興不懂就問趙辭健一些問題,有時自己也會提一些有建議的問題,竟然是魏慎從來沒有聽過的,看趙辭健也是不甚明了,魏慎不由對劉繼興更感神秘和好奇。

        大家一路走著便到了海邊上另外一邊,這邊是修建大船的敞開式船廠。這邊完全靠著深水碼頭的地方,海邊已經停了不少鬥艦,有的上面已經有不少將士在活動,有的卻似乎還在試水維修。

        忽然之間便聽著一陣吶喊聲傳來,大家定目看去時不由驚訝!

        待魏慎看去時更是驚訝的目瞪口呆,只見海裡有兩座樓閣在緩緩移動。再看時原來是兩艘巨大的船,就是前唐時期最盛的樓艦。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巨大的樓艦,這兩艘龐大的樓艦就像兩個巨大的海上巨無霸,六層樓閣的結構已經超乎了魏慎的想像力。樓艦邊上有四艘比較小的船正在拖行,顯然是準備入海航行。

        劉繼興微笑的負手站在那裡看著,現如今在阿巴斯這個常年航海人的監督下,在將作監和工部的合作下,大漢水軍已經有四艘大型樓艦恢復了正常狀態,加上原有的一直在內陸服役的那艘小型樓艦,大漢現在已經是有五艘樓艦的超強水軍。

        劉繼興有自己的計畫和目標,準備派兩艘去瓊州崖州的海南島鎮守,當然有樓艦自然免不了鬥艦和快艇的配合,所以正在加強各方面的督建。大漢國的東面是閩國和吳越錢氏,劉繼興知道閩國是最後才歸順宋朝的,於是決定一艘派去潮州海面,準備防止閩國和吳越的干擾。

        還有一艘樓艦就必須在興王府外海停留,劉繼興可不希望自己最後的結局,出現像歷史上後主那樣的笑話,被樂范和一群太監斷了後路。有了這艘樓艦在興王府外海,可以隨時機動運作,當然前提就是絕對的忠誠。

        現在大漢唯一不缺的就是錢,劉繼興準備再建十艘樓艦,當然劉繼興也不想別人說自己,所以不但將自己私庫全部拿了出來,而且還得到了盧雅的大力支持。讓劉繼興驚訝的是潘玉蓮竟然也以桂王的名義捐了許多錢出來,足足讓劉繼興大開眼界。

        便宜老爹皇帝劉晟還沒有死,劉繼興自然不好大張旗鼓的從國庫裡掏錢,但是也通過了不少將作監和工部的預算。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40
第二十七章 各顯身手

        靜靜的看著跪伏在地下渾身發抖的黑衣人,一直矗立在石室中間那個一動不動的披髮人,渾身就像一座石雕,燈光下他線條硬朗,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他身邊站著兩個整體包裹的黑衣人,都環臂而立一直緊緊挨著這個披髮人。

        這裡明顯是一處隱秘的地下室,普通人根本別想進來和發現。可能通風良好不會讓人感覺氣悶,但是格外的安靜。

        昏暗的地下室隱藏了這個披髮人的五官,但是這些人明顯是認識他的,而且看他氣勢自然是久居高位之人。他沒有說話看著伏在地下的黑衣人,許久他緩緩的抬起了頭來,在燭光下他的五官有些慘白,如果劉繼興在的話一定會格外的驚訝,他竟然是大漢國現在的齊王劉宏達!那個一直被人認為痴呆弱智的襄皇帝的兒子。

        他臉上哪裡有往日人前的痴呆狀!一雙修長的鳳眼閃著攝人的精光,顧盼之間氣勢軒昂就是如今的劉晟此時都遠遠不如他,在半面陰暗的地下室看起來影子更是神秘,讓人不可捉摸。

        「帝母她老人家答應來了嗎!」劉宏達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他似乎有些期盼的看著地下的黑衣人給自己的回答。

        地下的黑衣人渾身發抖了一下,似乎生怕自己的回答會給對方誤解,輕輕抖了一下身子不敢抬起頭來,低聲回道:「帝母閉關沒有出來,屬下怕誤了主人的事,只好做主先把灰蝠請來了!」

        「灰蝠!」劉宏達聲音一下大了起來,眼神有些質疑的看著黑衣人,竟然顯得有些激動的問道:「灰蝠竟然答應你來了?」語調自然懷疑巨多了。

        「不敢欺瞞主人!他已經隨屬下來到京城,卻是不肯來見主人,說,說,主人這裡他不習慣!此刻只怕他已經替主人出手了!可是,不過,,,,,,?」

        「不過什麼?」劉宏達聲音冷冷一滯,他還是比較瞭解灰蝠的性格,雖然對於灰蝠的到來心裡又驚又喜。但是對於不能控制心裡的激動也有些惱火:「賀鎮,你倒是越來越有主意了!」他身邊兩個黑衣人看他語氣不善,盯著地下黑衣人都已經站到了他身前。

        地下的黑衣人正是殘狼賀鎮,昔日截殺伍思虎不成,被潘崇徹擊退隨後消失,想不到他居然一直託付於齊王劉宏達身邊。顯然就是因為有著劉宏達的庇護,他才可以在當天瞞過錦衛直的搜捕。

        聽到劉宏達語氣不善透著火氣,殘狼賀鎮抬起頭來,凶殘的眼中竟然有些激動:「請主人明鑑!賀鎮不敢欺瞞更不敢居功!灰蝠只是一直有個要求,希望主人可以答應他!」他更明白齊王身邊兩個人的厲害,趕忙搶先說了出來,不然指不定對方就要出手。

        劉宏達靜靜的看著這個昔日名聲赫赫的殘狼賀鎮,沒有吱聲也沒有表態,似乎在他心裡賀鎮還不足為奇,昔日把這個臭名昭著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就是為了讓他做自己的爪牙。而賀鎮也一直堅守本分,隱姓埋名的藏在自己身邊,暗地裡做自己的爪牙。

        他沒有示意身邊那兩個黑衣人,他們便也沒有動,環抱雙臂靜靜的看著賀鎮,但是鎖住了賀鎮的氣機。

        試想這殘狼賀鎮本來在江湖上就是名聲赫赫的人物,當年也曾橫行於湘水和大漢郁水間。但是在這兩個黑衣人面前都不敢放肆,可想這兩個人一定也不會是無名小卒。

        「灰蝠仍然唸唸不忘昔日和鬼手的恩怨!唯一的要求就是主人如果達成心願,就一定要把鬼手留給他!他可以給主人掃平京城密黨組織的基地!」賀鎮哪敢再賣關子,連珠炮一般馬上說了出來。

        一想到灰蝠他那幅冷冷的狂傲樣子,賀鎮心裡極不舒服。但是自己和他的境界差別擺在那裡,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何況自己現在這位主也不是吃素的。

        「鬼手,鬼手!」劉宏達喃喃自語的念叨著,眼神裡精光暗閃沉聲道:」灰蝠竟然現在有把握對付他了麼?帝母座下九子怕也只有他敢這麼說話吧!別說一個鬼手,只要讓孤家達成心願,就是加上病虎和霸刀都留給他又如何!」劉宏達看了看身邊兩個黑衣人一眼:「兩位先生怎麼看!」

        左手邊那位稍高的黑衣人沉思了一下,淡淡沙啞的開口道:「昔日灰蝠和鬼手在鼎湖決戰時,一身修為就已經要達到先天境界,當年雖然當事人沒有宣揚戰果,但是自此灰蝠失去雙目是不爭的事實,想他一定引為畢生恥辱。後來就是在蜀中朝廷爭權戰和地獄門至尊的位置取捨中都沒有參與,一直隨帝母在鬼城閉關修煉!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只怕江湖上的人幾乎都已經忘了他!如今他既然可以為君上所用,君上雖然和帝母的淵源深厚,但是為成大事,君上大可不必拘泥於俗套,答應灰蝠的要求正好在這非常時期給予他們狠狠一擊!」

        「好!如此就先看看灰蝠手段!賀鎮你還是要馬上加強聯繫帝母,只要事成算你大功一件!」劉宏達眼中竟然格外興奮起來。他又看了右邊的黑衣人一眼說:「軍中和朝中勢力被密黨破壞太多!這次要讓密黨組織嘗嘗孤家的手段!就讓灰蝠去替咱們掃清這些障礙!」

        劉宏達冷冷的看著地下室那燭光,心裡雖然知道自己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弄明白,但是他似乎知道了什麼!自從當年父親死後,他便依照那個古怪師傅的意思裝傻,隱忍了幾十年的時光,在別人眼裡他就是個弱智,其實他比誰都明白。

        龔澄樞一身便衣坐在羅漢床上,身邊站著他的四個義子,興王府有名的內府四虎!分別是如今逐漸起始的內侍監儀駕使吳俊,一直沒有升職的七品內侍監主事龔毅,華林苑宮使李托和芳華苑內侍監林崇豐。

        一掃在宮裡主子面前的奴性,本來就是外貌出眾的龔澄樞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氣勢。世人都不知道龔毅其實是龔澄樞的親侄子,十餘年前已經被他當兒子來養了,這些年龔澄樞得勢也沒有給他推出來,就是想讓龔家不斷後。隨著勢力越來越大,龔澄樞的心思自然也越來越活,希望自己的家族有所作為。

        龔澄樞培養了自己的勢力,在皇帝劉晟的默許下甚至可以和盧瓊仙分庭抗禮。但是龔澄樞一直也不敢太放肆,畢竟自己的一切都是皇帝給的。這是龔澄樞的聰明之處,既做一個好奴才,又是一個可以翻雲覆雨的人。

        他一直不給龔毅升職,就是怕龔毅超過五品以上被淨身,即使如今龔毅已經有後他也不許,因為在他心裡一直有個瘋狂的想法。雖然沒有和別人說過,但是龔澄樞他一直在等機會。哪怕如今朝中一半以上的人已經歸附自己,龔澄樞還是很清醒的明白自己是什麼狀態。

        「樞翁,果然如你所斷,皇帝今天早上把隴川公主從齊王府接進宮裡了!」吳俊低眉順眼的恭維著,他沒有叫龔澄樞義父,因為龔澄樞怕他們叫習慣了,在公開的地方讓人知道了不好。

        「誰都沒有想到隨後齊王府周圍就被禁軍和錦衛直的人包圍了,據說皇帝直接派人在皇城裡,斬了五個和齊王府親近的禁軍將領,擊殺了七八個中級文官,其中吏部就有五個哩!此刻宮裡那位楊先生正帶人圍著齊王府呢!」

        龔澄樞微微一笑,好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淡淡的道:「咱們這位齊王殿下裝了幾十年白痴,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順風順水。可是他沒有想到太子監國是皇帝的計謀,讓他和盧瓊仙幾個輔政,不但他露出來了馬腳,就是那些暗地裡歸附他的黨羽也要遭殃了,只怕在興王府又會血流成河啊!可憐齊王殿下準備了十多年,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切還在皇帝手中掌握啊!呵呵,誰低估皇帝都只會萬劫不復啊!」

        「密黨裡的內應傳來準確消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那個灰蝠一個人滅了密黨在興王府三個據點!殺了一百多人,讓密黨組織大大受創。但是後來密黨在付出了三十多個好手的代價下,灰蝠此刻被那個追命伍思虎率人困在了千秋寺!」龔毅一臉興奮的說道:「沒有想到灰蝠這個傢伙這麼厲害!平時倒也是大大低估了這個追命,據說他還只是那個楊先生的記名徒弟!」

        「這算什麼!記名徒弟有時候比徒弟管用,大驚小怪?以灰蝠的能力如果要走,沒有幾個人可以留住!追命這段時間雖然得楊先生和鬼手指點,一身修為突飛猛進,但是要和灰蝠這種境界的高手較量,他還是有不少差距的!」龔澄樞信心十足,緩緩的說道:「你們根本不瞭解他!灰蝠是在等鬼手!他根本沒有把追命當成對手!」

        看著幾個人一臉不信和疑惑,龔澄樞又說出了讓大家更吃驚的事情:「呵呵,你們忘了一個人,據現在的情形來看,齊王可是鬼母座下九子中最有名的聖嬰大王!一身姹嬰大法估計不在鬼母之下,楊先生能不能順利都是個未知數!」

        龔澄樞目光落在李仛身上問道:「太子什麼時候回來?」

        大家吃驚的看著龔澄樞,顯然聽說齊王是鬼母座下的聖嬰大王都大吃一驚。

        不說齊王平時傻傻的樣子極度難演,就是這江湖上有名的聖嬰大王,那可是和名人奇藝榜上的高手一樣出名的所在。

        在神秘的地獄門裡,有個神秘的九子鬼母,九子鬼母的第一個徒弟就是聖嬰大王。據說這聖嬰大王可是和地獄門現任門主追命閻羅秦缺一樣出名,因為據說修煉姹嬰大法的人必須都有一顆不受外界影響的心,而且修煉到極致的人可以返老還童,甚至可以解體重生。

        如果齊王是聖嬰大王,那可是個驚天的秘密。因為當年有一宗大案和聖嬰大王有關,他的名氣比那地獄門兩個護法牛頭馬面名聲都要大的多了。四個人都是龔澄樞的心腹,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估計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京城吧!」李仛謹慎的說道:「皇帝故意讓太子順道去澄遠大師那裡求香了!可能是不想太子參與進來吧。」這段時間他和劉繼興走的很近,雖然不知道劉繼興知不知道自己是龔澄樞的人,但是有吳懷恩的推薦,劉繼興對他是十分的信任,所以李托是這裡最知道劉繼興動態的人了。

        龔澄樞沉思了一下:「崇豐等下趕快去聯繫盧侍中,就說請她過府有事商議!她昨晚也是出宮了的!她們在興王府籌備已久,齊王殿下如果出事,必然會引發一系列事件,她們不管目的如何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一定會爭取最大的利益,她也應該做了不少準備吧!」

        林崇豐看了李仛三人一眼,看三個人老神在在的樣子,馬上躬身退了下去。

        「哈哈哈哈!」劉宏達放肆的狂笑著!靜靜的看著院子裡一地的屍體,到處都是殘肢斷腿,遍地都是鮮血淋漓。

        那裡倒下的有他的王妃侍妾和孩子,也有他忠心耿耿的侍衛。如今可以圍在他周圍保護他的不過十多個人,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站在他身邊。他萬萬想不到劉晟就是要死前,哪怕他這個弱智都不放過,反而誤打誤撞的破壞了自己預謀的好事,但是事實真是這樣嗎?

        這裡是齊王府後殿內院,如今四面八方包括屋頂門口都是錦衛直,他們是個個都拿著武器的錦衛。

        楊炯站在齊王府主大殿頂上負手而立,衣炔飄飄風采令人神往,他目光淡然靜靜的看著這個自小裝傻充愣的齊王。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袍,看去渾身上下就像一個普通的路人甲,偏偏他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就是一股壓力,而且看似不出奇的容貌給人舒服的感覺。

        「楊先生名列名人奇藝榜多年!孤家羨慕多年,今日有緣本想領教一番,可惜孤家還是低估了要死的劉弘熙!沒有想到到頭來孤家還是沒有鬥過他!可是你們以為孤家會束手就擒嗎?既然你替劉弘熙出頭,如此就讓孤家身邊的兩個客卿送送你吧!」

        劉弘達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冷冷的看著到處都是殺氣騰騰的持著火槍的錦衛,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身邊兩個人就似一陣風一般掠過,人無聲無息已經到了大殿頂上楊炯面前。竟然對四周的火槍手無視,這些火槍手不由都看向楊炯。

        左邊高個子的黑衣人手中多了一把尺餘長的短劍,矮個的黑衣人雙手卻是一對腥風鋪面的肉掌,兩個人身手高絕,卻仍不由分說一起攻向了楊炯。

        」盜王漆栝,百毒王鄭拓!想不到你們竟然還活在世上!「楊炯忍不住一聲驚訝出聲,眉毛首次立了起來。一直背負在後面的手鬼魅一般振袖,分別擊打在高個子的劍上和矮個的掌上。

        三人一碰即分,交接之時竟然嘭嘭有聲猶如兵器相交,四周的琉璃瓦都飛了起來,被三個人的氣勁絞得粉碎。

        一擊即分,雙方對視沒有再交手。

        「只想永樂王死了之後,昔日中天八國的四大天王都已經死於非命,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兩位存世?」楊炯看了身邊的青年一眼問詢道。他的威名還在這兩個人之後,但是顯然剛剛的交手他沒有受挫,但是面對昔日江湖上兩個比自己成名還早的高手,楊炯不由有些笑意的看著他:「劍魔兄怎麼看?」

        「劍魔王辻!」

        聽到這個名字,這兩個黑衣人自負成名多年身手了得,但是聽到楊炯稱呼身邊的青年時,不由也吸了口冷氣。

        楊炯這稱呼顯然是故意為之,兩個黑衣人自然明白,看向這個青年時心下不由也一緊。

        只見他果然眼神中充滿了睿智的滄桑,顯然年齡比這外貌年齡實際大的多。兩個人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自然知道高手到了先天境界後,一般都會因為修為的提高,自然而然的駐顏有術的保持突破時左右的容貌。

        盜王漆栝和百毒王鄭拓那都是成名幾十年的高手,當天嶺南割據王朝中天八國的四大天王之一,曾經隨著永樂王張遇賢打下大片江山,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如果在世行走那名人奇藝榜一定會重新排名的,沒有想到兩個人在中天八國滅亡後並沒有死亡,不但都活在世上,而且莫測高深的都做了齊王府的客卿!

        而楊炯身邊的這個劍魔王辻,更是中原地區有名的人物。他很少露面也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也沒有在江湖上有過轟轟烈烈的事蹟,世人皆只知他愛劍如命。

        當然他的另外一個身份讓他更有名,那就是他是昔日名人奇藝榜高手,桂州石堡堡主王逸的親哥哥。王逸雖然被晉侯楊試道的挑戰擠出來奇藝榜,但是據說昔日王逸出名時,借的就是哥哥劍魔王辻的名氣,可想而知王辻應該只會比王逸厲害才是。當然像王辻的名聲,也只有這些老古董才知道。

        這麼算來這個青年王辻竟然是個七十以上的前輩了,漆栝和鄭拓雖然也成名多年,但是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感受到兩個人的氣息,首次有了些無力的感覺。

        千秋寺。

        一片蕭殺。

        一個灰衣漢子懷抱一把焦尾琴,跌坐在大雄寶殿的蒲團上,披頭散髮的樣子未顯落魄,更讓他給人的感覺深邃。

        殿門塌了半扇,四下都是血跡斑斑的屍體。

        身著大漢特有迷彩服的綠營士兵把這裡全部包圍了,這些士兵個個手持弩箭對準著這邊,殿外兩丈外是渾身是血的伍思虎帶領的十多個密黨高手。

        他一雙眼睛似乎深凹,眼睛一直閉著,只有伍思虎幾個人移動的時候,他眼皮木然抽動。他一雙眼睛是瞎的,但是似乎絲毫不影響他的感知和行動一般。

        「哈哈哈哈!鬼手!你竟然不敢出來見霍某一面嗎!某家可是日日夜夜懷念你呢!」他放肆大笑起來,穿金裂石一般的聲音,竟然震得靠近的幾個密黨高手心血沸騰。就是修為大進的伍思虎都感覺胸口發堵,才知道這個人在剛才一直沒有全力過!

        「灰蝠啊灰蝠!雖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你千里迢迢趕來興王府,這麼多年未見,某家就好好招待招待你!」一把低沉的聲音響起,就似在耳邊細語一般!

        蒲團上的灰衣漢子抱著琴霍然起身!

        劉晟有些欣慰的看著劉繼興,劉繼興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不捨和絕望,想到這個歷史上有名的荒唐皇帝竟然會有這樣的結局,心裡不由也有些黯然神傷了。自從劉繼興來到這個時代後,慢慢的學會了不會優柔寡斷,但是對於一個無奈的父親,一個為了家族為了兒子,義無反顧掃蕩一切障礙威脅的皇帝,劉繼興想到了朱元璋。

        「唐大師,替朕把極樂仙丹拿過來!」劉晟迴光返照一般的臉上出現一抹嫣紅,瘦瘦的身體竟然出現了強大的力量,人竟然坐立了起來。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回來,劉晟眼中滿是欣慰,他自然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態。

        本來對於齊王妃這段時間的上竄下跳,劉晟頗為忌諱,畢竟齊王是有後代的。自從劉繼興回京遇刺開始,劉晟就開始懷疑齊王府,一直是以為齊王妃想有所作為。即使是捕風捉影,劉晟也決定對齊王下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真的試探出了齊王這個裝了幾十年的白痴。

        劉繼興卻是知道的,這個所謂的丹藥吃死多少人,歷史上又吃死過多少皇帝啊!劉繼興沒有制止唐大師的行為,不知道自己的阻止會不會影響歷史,當然像劉晟這種人更是不能勸的,所以劉繼興選擇了沉默。

        看著唐大師靜靜的去端了兩顆拇指大殷紅的藥丸過來,似乎和以前的又有些不一樣了,即使劉繼興離著一邊也會聞到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龔澄樞卻接過一旁宮娥遞過來的無根水,端了過來看著劉晟慢慢的吃了下去。

        劉晟馬上就微閉上眼睛,氣色似乎看起來好了不少,靜靜的休息下來,看著劉晟沒有睜眼的意思,劉繼興便回身告退,唐大師和龔澄樞跟了出來。

        「大師,父皇的身體就只有拜託您費心了!」劉繼興靜靜的看著唐大師,唐大師靜靜的看著劉繼興的臉色,瞟了龔澄樞一眼,淡淡的啟齒道:「太子大可放心!陛下早就囑咐過了,從即日起太子不必再來藥洲省安問候,宮裡朝內的事太子一併做主就好,楊先生以後就會去昌德宮那邊跟隨太子!」

        他又看了眼龔澄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回首看著巍峨的宮殿卻輕輕舒了口氣:「貧道來宮裡十多年了,已經習慣了在這裡修行,望太子看在貧道這些年勤事陛下的份上,讓貧道以後繼續在藥洲修行,有緣直至飛昇!」

        龔澄樞的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劉繼興剛剛回來京城他便匆匆跟著進宮。昨天和盧瓊仙計較一番,兩個人達成了一些協議,只看今天的結果了。此時聽到唐裳說話,知道劉晟已經是徹底沒有希望了,看著唐大師的神色眼睛裡有些驚訝,但是神色馬上收斂起來了,低眉順眼的不敢出聲。

        「應該的!」劉繼興微微一笑,淡然的道:「大師這裡需要什麼應度,只管開口和龔澄樞說!藥洲以後孤家就劃給大師做修真用!」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唐大師比一般人要聰明許多。

        劉繼興雖然和他沒有太多的交際,但是這些年他一直努力給劉晟解毒,能夠得到劉晟的充分信任,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何況像這麼厲害的一個人自己當然要好好養著,不能讓他走好了別人。

        劉繼興沒有在劉晟身上浪費心機,因為劉晟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兒子。對於唐大師這種忠心耿耿的人物,還是需要優待的。何況身邊還有龔澄樞這個人精在,就是為了讓他也看到自己的手段,劉繼興也會讓唐大師感覺舒服放心,劉繼興告別了唐大師和龔澄樞直接來昌德宮這邊。

        陳延壽捧著一個名冊過來了,低聲進奏這次安排宮裡遣散的宮女名單。

        劉繼興拿起來看了看其實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劉繼興不想被這些奴才渾水摸魚,而且也必須給他們一個信號,自己不是那種可以隨便胡弄的。

        陳延壽肅立等候不敢吱聲,他自然知道劉繼興不喜歡人糊弄。陳延壽雖然負責這件事,但是他感覺沒有必要為了宮女斷送自己前程。何況以前宮裡那些預備給劉繼興的美女都被劉繼興自己淘汰了,弄得宮裡各方勢力不知所謂。

        這次總共遣散宮女計三百五十八名,劉繼興把名冊遞給一旁過來的雅夫人盧雅。讓她看看人員是否妥當,盧雅沒有推辭,隨著劉繼興完全掌控宮裡禁衛,已經公開讓盧雅進出昌德宮。

        她和劉繼興也多了幾分默契,明白劉繼興的意思小心的看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城東和平裡不少將士又將受獎。

        看到盧雅的肯定,劉繼興輕輕舒了口氣,便又囑咐兵部負責士兵福利的官員進來,呈上了這次該獎勵的士兵人數,一看達到了一百七十多人,於是劉繼興大筆一揮繼續加恩,只要願意匹配這些將士的宮娥,不但重賞而且享受軍屬所有福利,一時間興王府又是一段佳話不提!

        微閉雙眼感覺到身邊的氣流似乎無風自動一般,而且那無形的氣機此刻似乎就像那有形的流水一般,四面八方朝自己湧了過來,不由貪婪的吸收起來。

        忘形的吸收這天地間的精華,不斷提升自己體內氣機的活躍度,曲去疾驀然睜開了雙眼,精光四射一般的眼力環顧四周,只見潘崇徹似笑非笑的負手站在一旁。

        曲去疾躍身而起,落在了潘崇徹身前,朝他施了一禮,曲去疾不得不感激潘崇徹,每個人在修行的路上遇到的難題都不是一樣的。所以潘崇徹沒有去教導曲去疾該怎麼做,而是只給他點了一條自己通往先天途徑的路,至於曲去疾自己該怎麼做,會達到什麼高度,那就是曲去疾自己的事了。

        很多人都是在絕境上噴發,但是能夠像曲去疾這般有機緣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了。一經點撥恍如撥雲見日一般突破,潘崇徹的眼光何其獨到,他就是看到了這些才更是慎重,當年他就是受到先帝的點撥,才成為大漢三大奇藝榜高手之一。雖然不知道曲去疾會走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他會達到什麼高度,但是潘崇徹知道他正在朝這個方向飛速前進。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0:40
第二十八章 天下一統

        在吉南遂州城,潘崇徹、曲去疾兩個人在短短時間內,先後遭受的暗殺不下於二十次。大部分都是十二生肖手下的五行殺手,他們忽略了美女蛇的死因,以為是潘崇徹出的手,沒有想到全部成了曲去疾陪練的對象,使得曲去疾在潘崇徹的指點下,不但的生存能力突飛猛進,而且修為提高了幾個層次。

        因為美女蛇蘇卿的刺殺失敗喪命,十二生肖竟然先後派了土豬、烈馬、水猴為首的三個主力來遂州,先是土豬刺殺潘崇徹不成。繼而便是烈馬和水猴一起降臨,被曲去疾安排的火槍隊完全伺候。

        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發現遂州城裡這個秘密武器的存在。他們滿懷仇恨而來,雖然不是為了復仇只是為了任務,但是不幸的是都一一折在了遂州城裡,竟然促成了曲去疾這個遂州刺史的名聲。

        同樣的是用刀,潘崇徹不知道為什麼和曲去疾格外投緣,也許是來自於當年他見識過,交州王曲灝的目瑙刀法這個緣分。在每次受到的刺殺過後,他總是要和曲去疾探討分析,使得曲去疾真正的突飛猛進受益匪淺。

        由於不斷的加固推進和發展,吉南遂州城在井岡山已經達到了方圓十里的範圍。朝廷下旨已經提升遂州為州府,曲去疾成了大漢國晉身最快的官員之一,成了第六十一個州的州長。

        州長這個職銜是太子和吏部剛剛不久擬定的,明顯的有利於政權分體。據說是知州的一個變換,但是又有可以行駛部分刺史的權利。

        潘崇徹還是任著西北招討使,但是因為劉繼興陸續派遣兵力往四處發展的分散,給他又加了個西北行營都知兵馬使。這個職位相當於即是西北征剿總司令,又是西北特遣兵團總作戰司令。

        潘崇徹管了一大片的邊境作戰線,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和曲去疾一直待著在遂州城,但是潘崇徹知道十二生肖不會放棄自己和曲去疾這個對手,於是短時間一直留在遂州城裡和曲去疾一起。

        小小的新立吉南遂州城,折了十二生肖四個大將。十二生肖這個殺手組織似乎忽然平靜了一下,但是潘崇徹知道如果再次行動的話,他們下次將是更猛烈的刺殺。

        曲去疾更是明白自己已經站在了浪尖頭,但是即使再大的困難也只有自己面對,他沒有隱瞞劉繼興,倒不是自己擔心危險,而是怕因為自己而影響劉繼興的計畫。

        劉繼興顯然知道了這件事,已經通過密黨組織快速傳話,指令潘崇徹不能近期從遂州城撤離,把西北行營都的辦事處繼續設立在遂州城。

        而且劉繼興特批由綠營為基礎的,五百特種作戰將士奔赴遂州,更是帶來五十條火槍和可以連續使用十次的火藥。自己提攜好不容易出了個人才,劉繼興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人才,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即使是江湖上再高強的人物,在自己面前也要折翼。

        所以平時乘著公務之外,曲去疾基本上都跟著潘崇徹在練習。當然他也明白至少現在自己天天跟著潘崇徹,暫時比什麼都安全和妥當,自己能達到什麼高度,就看自己在逆境中的反應。

        潘崇徹明顯也是這個意思,有他在不敢說萬無一失,至少十二生肖也要付出龐大的代價,不管誰過來將是一場驚天大戰。

        「為什麼!」齊王劉宏達怒吼著盯著雲淡風輕的魔劍王辻,高手較量的最後就是心境修為的比拚。

        整整兩天!

        劉晟沒有派人下令強制絞殺,他顯然太過信任楊炯,這在劉晟做了皇帝以後極為罕見。

        現在看來,明顯盜王漆栝和百毒王鄭拓兩個人,在一起沒有拿下王辻和楊炯的能力。火槍隊完全壓制了齊王劉弘達,他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和親衛對著火槍的無助。他想起來自己看過劉繼興讓觀妙做實驗的場景,人力在火藥面前有些微不足道,他毫不懷疑外面有天羅地網等著自己。

        雖然知道現在自己不能不上,因為大部分的火槍都一直對著自己。就看漆栝和鄭拓的傷勢就知道,這兩個江湖上名聲顯赫的高手和楊炯兩個人半斤八兩。上場的結果也是兩個人都受了不輕的內傷,四個人的對斗也從大殿頂落到了內院。

        「因為某家想還逍遙派一個人情!」魔劍王辻靜靜的回答齊王劉弘達說著,他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看著一臉冷色的劉宏達道:「如果不是知道大漢皇帝劉晟想置你於死地,你現在也沒有可能逃出興王府。某家倒是想和你較量一番,看看鬼母的姹嬰大法在你手裡是什麼境界!」

        魔劍王辻很聰明,自然明白沒有必要和一個垂死掙扎的人去決鬥,要麼慘勝要麼慘敗,修行到了這種高度的境界的人想的很明白!

        兩天下來魔劍王辻的對手是高個的盜王漆栝,結局是看著漆栝胸口自左胸劃過右腹下,足足有一尺多那被劃開的傷口。雖然沒有開膛破肚的效果,但是只要深半寸估計漆栝也就掛了。

        外傷恐怖只是其次,主要是盜王漆栝感覺到剛剛被王辻神出鬼沒的魔劍,已經因為傷口傷到了內腑。看著一臉平靜的王辻,雖然和自己一樣他也被自己在左肩用纏絲手重擊了一下,但是漆栝知道自己已經敗了,因為此刻自己的心隨著再次歸附的失敗,心裡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心裡的失敗遠遠勝過表面的跡象。

        魔劍王辻沒有乘勝攻擊盜王漆栝,因為他已經感覺沒有必要出手。王辻站在那裡很淡然。那是因為百毒王鄭拓在楊炯手裡也沒有討好,漆栝實在不敢想像楊炯的修為也明顯高過成名早幾十年的鄭拓。

        高手間的決鬥這已經夠了,再進行就是必死之局。當然到了漆栝和鄭拓這個層次,不會沒有還手之力。但是慘敗慘勝是肯定的,因為明顯對手都和自己差不多。兩個人能夠在歷次各種各樣的風險中全身而退,肯定比誰都明白自己和對方的思路,關鍵看看自己追求的是什麼。

        「逍遙仙子耿仙笙!她也想來分一杯羹?看樣子王辻你也是耿仙笙的裙下之臣啊!」劉宏達哈哈大笑的瘋狂起來。

        他自然而然看出來漆栝和鄭拓兩個人的遲疑,心裡雖然有些憤怒,但是想到兩個人沒有翻臉,也當做不知道一般的冷冷對著王辻和楊炯,他想挑起王辻或者楊炯的怒火。

        「她以為她一直依附在唐國就可以呼風喚雨嗎?這樣放肆的派人幫助劉弘熙,帝母會放過她嗎?即使她逍遙派在唐國可以呼風喚雨,帝母如果想找她麻煩的話,你們誰也跑不掉!」劉弘達瘋狂的笑了起來,他要走的話確實可以,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稀里糊塗的敗在意外當中,果然劉晟這個皇帝心狠手辣啊!

        「嘭嘭嘭嘭!」一陣硝煙瀰漫的味道四散開來,火槍齊射。

        內院似乎一下就無聲了,只見齊王劉宏達身邊剛剛餘下的那十餘個近侍,此刻因為離著劉宏達一段距離,全部被火槍打得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裡。

        大家都是絕頂高手,也吃驚的看著這突然發生的狀況。

        卻只見一個一臉興奮的內侍,在四個火槍手的擁護下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大殿外的廣場上鮮血淋漓,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也不由打了個寒顫。就在靠外面站著也不敢靠近了,他遙遙的朝楊炯拱拱手,正是近年得勢的內宦陳延壽。

        內院廣場除了錦衛直的錦衛和綠營的特種兵包圍,一直都有三十來個火槍手,遠遠的站在不同角度守著,他們顯然就是受了陳延壽的命令下了殺手。

        此刻陳延壽無疑是受了皇命趕過來的,兩天時間,皇帝劉晟肯定不想等了。不想看到劉宏達還活在世上,而且是一個傻子變成了聰明人,也許只有死人是沒有威脅的。

        「齊王殿下!皇帝陛下說只要你束手就擒,可以保證隨隴川公主進宮的王子,那個幾歲的江陰郡王小殿下衣食無憂!」陳延壽看著滿院的屍體,心裡也有些發堵聲音都有些低沉。

        劉宏達無聲慘然的笑了起來,自己雖然一直積聚力量,但是根本就還沒有想到過馬上就出手。

        雖然自己知道劉晟身體不好很久了,自己在朝中讓王妃出面,陸續拉攏了不少勢力。本想如果劉晟突然死亡了,自己可以乘時而起,控制年幼的劉繼興後再圖基業,可是沒有想到劉晟精明至極,卻連自己這個平時弱智的哥哥都不放過。

        劉弘達知道自己大意了,也根本沒有想到過,太子劉繼興製造的火藥威力這麼好。他也看到過劉繼興火藥的爆炸威力,但是沒有想到過在這小小的槍管裡也這麼強,更沒有想到過裝死的皇帝劉晟臨死會對付自己。

        自己顯然就是太子劉繼興最後的威脅,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之間想起了遠在韶州的邕韶王劉鞏。不知道那個啞巴少年王爺,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結局!

        不知道意外的是自己那個庶出小兒子江陰郡王,因為平時和自己那個外甥女隴川公主親近,跟著她一起進宮去了可以逃過一命。雖然不知道劉晟這話的可信度,但是現在自己顯然已經輸了,因為自己沒有劉晟那麼狠。

        冷冷的看著幾個人,劉宏達知道自己此刻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突然怒目一張一聲怒吼,渾身勁氣飛速膨脹,人卻欺身而上化成一團幻影,便同時攻向了王辻和楊炯。雖然大家都有準備,但是齊王劉弘達含怒而發,而且根本就不顧那些火槍手的威脅,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竟然讓兩個人齊齊變色。

        兩個人都是絕代高手,場中也只有鄭拓以及漆栝兩個人,此時可以看清楚。看著劉弘達飄忽不定奇妙的身手,左右開弓分別和楊炯、王辻對斗。

        王辻驚訝的看著劉弘達,感覺他突然似乎功力強了許多,不由和楊炯都微微皺眉起來。

        「哈哈哈哈!」劉宏達幻腿踢開了楊炯,雙手拳拳到肉的攻擊魔劍王辻。

        那拳頭和王辻飄忽的長劍接觸,竟然發出噹噹的金鐵相擊之聲。王辻一時間連連後退至大殿下,兩邊的錦衛和綠營特種兵,被兩個人澎湃的真氣刺激的紛紛躲開。

        誰知道劉弘達一聲厲喝,連發三十來拳乘著王辻回擊,逸身淒厲而起。人在空中似一隻鷂鷹,飛身而起掠上了大殿頂。雙手在大殿頂掠起丈餘,俯身揮掌,竟然將兩個來不及閃避的錦衛劈成兩截。

        兩個禁衛幾乎是爆體而亡,劉弘達渾身獻血化成一團幻影而去。一旁火槍手根本來不及出手,嚇得一旁陳延壽更是雙腿發軟。

        王辻滿臉赤紅發白,嘴角竟然有一縷鮮血流下,眼中閃過一抹厲光,緩緩看向楊炯一臉肅然道:「地獄門厲鬼舍魂大法!楊兄,你宮裡那位可能有麻煩了!」

        楊炯沒有動眼中精光暗閃,看了一旁漆栝和鄭拓一眼,淡淡的說道:「魔劍兄你難道忘了如今宮裡還有一個人連鬼母都不忌的麼!」

        場中冷靜了,一堆屍體!一群血淋淋的人。

        看著漆栝和鄭拓的眼神不善,陳延壽轉身急走。

        一個宮娥端著一份點心,輕盈的走在西湖邊的青石小道上。忽然感覺一陣惡風掠過,她幾乎站立不穩的時候,竟然看著一個人居然踏著西湖的水,如蜻蜓點水一般飛速往西湖中間的藥洲去了。

        她一下看傻了一般,這個世界上怎麼有人可以在水上走,還可以飛起來呢?難道真的有神仙來了!看著微微的夜色她發了會呆,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了一個死劫。

        這自然是個人,就是像一陣風一般的齊王劉宏達。他激發了身體裡修煉多年功力的潛能,使用了地獄門太上長老九子鬼母,最神秘的厲鬼舍魂大法,一口氣進來了宮裡尋找劉晟晦氣,一路上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冤魂。

        劉弘達靠近藥洲剛剛要上岸,便見到皇帝劉晟坐在藥洲,上清正殿門口的攆上。身邊站在靜靜的唐大師唐裳,和一個坐在一旁矮幾上,一身月白衣服的夏輕侯。

        夏輕侯正在給劉晟泡茶,全神貫注的操弄著手裡的茶具,看都沒看渾身殺氣的劉宏達。

        一鼓作氣的劉宏達本來想直接衝過去,這種功力的激發並不能維持多久。但是威力之大劉宏達自信就是王辻和楊炯聯手也留不下自己,所以他有這個屏障,一直也沒有把王辻和楊炯放在心裡。可是臨近這裡,他遠遠的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了,他不由看向夏輕侯。

        「皇兄來了!」劉晟似乎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即使平時在人前一直裝著,但是此刻毒入骨髓的他再也沒有裝的必要!他淡淡的看著渾身是血,一臉冷色的劉宏達慢慢走近來。

        劉宏達每一步緩慢,抬腿之間如同千斤一般,將近十步距離的時候他口鼻已經鮮血流下。但是他沒有止步也沒有吱聲,只是盯著劉晟的眼睛,看都不看夏輕侯。

        「哎!」劉晟輕輕嘆了口氣,聲音卻小了許多一般,臉上的慘白更甚。

        「如果不是齊王妃,朕的皇嫂主動拉攏軍方的將領,朕絕對沒有想到幾十年兄弟的皇兄,會隱藏的這麼深。如果皇嫂不在皇兄的示意下,憑她家的勢力和作為,根本不會有所行動,朕也就不會動皇兄一家!朕絕對沒有想到過皇兄會是名揚天下的聖嬰大王!」

        一股鮮血從劉宏達口裡湧出,渾身的衣服脹氣一般鼓了起來,他臉色變成了金色一般,雙目精光暗閃終於看向夏輕侯。

        「齊王殿下不必出聲,某家明白你的意思!」夏輕侯淡淡的看著劉宏達,那已經有些猙獰的面孔。

        「即使此刻你以舍魂大法激發功力,突破防線來到這裡,某家現在也不會出手了!皇帝生機以斷,你想此刻你一腔怒火來到還有什麼意義嗎?何況你的姹嬰大法一直沒有進階,此刻強行突破,又妄用厲鬼舍魂大法來刺激,某家看你走不過三步了!看在昔日情面和鬼母的面子上,有什麼話某家替你傳達罷!」

        「奈何生於帝王家!皇兄!」劉晟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憂傷,靜靜的看著崢嶸怒面的劉宏達。

        「朕絕對相信青奴兒會比朕和諸位皇兄做的好!為了咱們整個劉家的未來!皇兄和朕就結伴而行吧!」他竟然含淚微笑了。

        微風拂面,當一線淚珠溢出眼眶,他臉上再沒有一絲神采,那似苦澀的笑容也僵住了一般,多了一分釋然。大漢皇帝劉晟沒有了生息,身體慢慢的硬了。

        六步!離著步攆只有六步!

        齊王劉宏達也沒有動了,空氣裡的壓力沒有了!他那身體似乎還保持著走的姿態,他似乎忽然看著了劉晟的眼淚,他那怒容的眼光慢慢的變成了死灰般的色彩,可是眼睛裡也濕潤了,卻全是殷紅的血!

        人再也沒有動了!

        夏輕侯看了唐大師唐裳一眼,兩個人相視飄逸而去!

        兩邊的花草樹葉竟然全部粉碎了!

        殿門後,一雙無奈的眼睛看著這邊,淚水瞬間盈眶。

        誰也沒有看到,劉弘達身體裡竟然滲出一股無形的影子一般的東西,朝劉晟身後的大殿飄去。

        藥洲似乎一下冷清了下來,一個孤單寂寞的身影時時徘徊在湖邊,靜靜的望著那彎月。

        劉晟的死幾乎是沒有起什麼波瀾,順利的交接權利。無疑使劉繼興的威望達到了最高,提早的各項準備順利的交接權利。何況劉繼興主政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此時朝中根本就沒有可以興風作浪的臣子,有實權的反倒是劉繼興提拔起來的中級官員。

        龔澄樞表現的很溫和,每天照常過來給劉繼興請安問候,擬定登基日期的時候,他主動提出來想退賢。劉繼興不瘟不火的安慰他,而且讓他繼續坐鎮內侍監。

        盧瓊仙出奇的沉默了,在興王府的府邸更是日日緊閉。她在宮里根本就不出去,而且帶上她的一個師妹謝瓊綺進宮,見過劉繼興後,表達了師傅逍遙仙子耿仙笙的善意,說希望由自己和謝瓊綺一起來陪伴。

        劉繼興沒有去關注她的動作,也從來沒有問過劍魔王辻和她們的關係,但是知道王辻是幫了大忙,尤其是據說說服了漆栝和鄭拓。

        隨著劉繼興要登基大漢國皇帝,道尊的目標似乎完成了大半。而劉繼興聽蕭玥說她師門第二代的前輩商議後,一下派了四個女弟子和三個男弟子過來興王府。那四個女弟子自然進宮裡服侍劉繼興,三個男弟子自然隨了夏輕侯做劉繼興宮裡的臂助,劉繼興根本不用考慮安全問題。

        劉繼興知道耿仙笙的意思,這是逍遙派在向自己示好。如果以前沒有接觸過她們沒有關係,劉繼興肯定也不會理她們,但是在處理齊王劉宏達的時候,逍遙派還是出過大力的,因為不但有魔劍王辻的大力支持,還帶了逍遙派兩個長老去支援鬼手。

        那個灰蝠霍寒果然是厲害,但是在鬼手師吾面前還是沒有討好過去。雖然知道有鬼手的幫助很好,也知道江湖上人有自己的尊嚴,但是劉繼興不想浪費時間,又讓伍思虎派人用火槍送了灰蝠一程,劉繼興不怕得罪地獄門深了。

        這謝瓊綺在逍遙派原來只是個天資聰明的弟子而已,根本就沒有上升到親傳弟子的高度,也不是逍遙仙子座下的仙子。但是因為劉繼興怪異的審美,耿仙笙才讓她過來。

        劉繼興本來只想著,既然你逍遙仙子這麼大方善意,我就心安理得的受了,沒有想到謝瓊綺的容貌在劉繼興眼裡著實比盧瓊仙還強了幾分。劉繼興留下了謝瓊綺,當然只是把她當成逍遙派和自己溝通的紐帶。

        當然劉繼興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安全丟了,有蕭玥的新來的師姑昌鴦和師姐陰麗華加入。可能對於後世的人來說比較難以理解,但是這個時代普通家庭男主人行房都有丫鬟伺候,何況是劉繼興這個准皇帝多幾個女侍衛。

        這個昌鴦也是個老姑娘了,比蕭玥還大了半歲,一身修為比蕭玥高了不止兩個層次。雖然不似蕭玥這般足智多謀,但是在修為上確實強出許多,她是蕭玥師傅八面仙子馮瑧的師妹。

        昌鴦雖然掛著是道尊門下的弟子,其實一身修為倒大多數都是幾個師兄師姐教的。和蕭玥一樣不是天姿國色的她,倒被選擇為劉繼興的近侍,重要的是她也是江南望族出身。施真人那些徒子徒孫為了控制和依託劉繼興,不惜送過來這些修為高強的女弟子。

        陰麗華和蕭玥都是一個師傅,也是劉繼興選中近侍的四個蕭玥同門之一,在劉繼興眼裡她的相貌比蕭玥和昌鴦絲毫不差,而且讓人意外的是她而且是天生的魅惑之體。

        因為和蕭玥雙修了這麼久,劉繼興自然知道了道家的妙處,加上這衛王天生的本錢,看到昌鴦和陰麗華這兩個尤物哪裡肯放過呢!而兩個女子本來就是作為近侍來的,昌鴦和陰麗華根本就反抗不了劉繼興的索取。

        竟然助劉繼興的修為連連突破境界。短期內劉繼興已經達到了精氣內斂的至高境界。

        曲句和潘崇徹的人幾乎是一起進京,倒是吳珣反而沒有回來,繼續率領他的象軍駐紮在邊境。劉繼興在軍隊培養方面的方法無疑是相當成功的。

        不管是東南還是西北的軍隊,即使脫離了兩個最高統帥都可以獨立作戰了。吳珣的軍隊完全就是輔助性質了,但是他是最早想回來的,可是劉繼興沒有讓他回來,反而推心置腹的讓他留下。

        船棹使伍彥柔回到興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參加儲君劉繼興的登基大典了,他那浩浩蕩蕩率領回來的六艘樓艦,直讓觀禮的諸國使節和大漢臣民目瞪口呆。

        誰都沒有想到大漢國無聲無息的建造了這麼多的軍艦,而且讓大家吃驚的是這些都是海上巨無霸,目前在十國裡只有吳越國可以模仿前唐的樓艦,而且是縮小版的。

        政權交接的時候,劉繼興不想大漢邊境意外發生。在瓊州崖州雷州海峽附近,常規保留了三艘樓艦艦隊;繼續在潮州海域保留加強兩艘;興王府附近仍然是兩艘。而在內陸的河道常規保留那種縮小版的樓艦艦隊四艘,如今大漢國的水軍可稱天下第一!

        大漢國水軍的勢力暴露,直接導致了各國的行動有所改變。但是大家的信息化方式,明顯遠遠趕不上大漢國密黨,等各國獲取這個消息的時候,大漢國已經完全行動了起來!

        植廷曉和伍忠漢負責的綠營,在劉晟駕崩居喪期間,一直環守興王府整個皇城。在大家擬定劉晟中宗廟號,準備入陵後。三千綠營將士分赴大漢六十一州,去各地擔負自己的使命作為各地的指揮官。

        伍思虎成了大漢國如今最有名的人物,因為以他為首的密黨成了整個中原地區都知道的情報組織,他的錦衛直直接更名為戰侯府。

        而一直隱身的鬼手師吾雖然統領密黨,但是他不想露面出來,所以雖然密黨歸他管,但是門面上還是伍思虎的。

        而鬼手密黨手下的六大干將,成了伍思虎外最有名的人,劉繼興冊封為大漢國密黨六大地方團練使。

        這六個人都獨當一面的統領一批密黨成員,組建民團發展黨員,開始只是在大漢國境內發展,劉繼興登基的時候他們已經各自為戰的,把黨員發展到了整個中原地區。

        「合久必分,而分久必合!」劉繼興一臉自信的看著諸人,淡淡的微笑著道:「此乃人心所向,想如今天下百姓都在期盼,期盼一個能夠讓他們安定自在生存的環境。所以不管是如今中原大地哪裡發生的戰爭,天下哪裡進行的勢力吞併,戰爭都會以最快的速度結束!現如今我們大漢國有安定的環境,人民有逐漸富裕的生活,這會讓人羨慕也會讓人嫉妒,所以我們不但要維護現有的生活,提高現有的生活和環境,而且要義無反顧的加強,我們這種保護家園的能力!現在這種義務就要我們無私奉獻的來加強!」

        劉繼興雖然沒有振臂高呼,但是字句鏗鏘有力的打進了每個人的心裡。大家聽得渾身血液沸騰,激動萬分一般的充滿了期盼!在座的比誰都明白,能夠進來這裡的自然已經被劉繼興看做了親信,而聽了這些話之後,誰也別想脫離這個集團!

        掌聲雷動不止,劉繼興雙手虛空壓了一壓,接著說:「天下莫不以中原地區為正統,現如今中原有周國郭氏,建立不過幾載如今更為柴氏所繫,紛爭不斷給老百姓造成多大傷害,其所襲國土也不過幾十州,虎視眈眈的看著身邊的唐國、偽漢和蜀中。但是如今他連北偽漢都沒有收拾,雖然讓唐國割讓了國土也難成大氣!如今雖然唐國地大物博,然只知道居安一偶而已,雖是魚米之鄉但是去歲收入尚不及朕大漢國。蜀中更是靡靡不值一提,如果想爭天下我大漢國必先出手!」

        劉繼興環視眾人間信心十足,繼續說道:「朕今托祖基得承國運,更得多方襄助和不遺餘力的支持,必將使我劉氏江山萬世一系,更使百姓安居樂業,使天下間乾坤朗朗!如今在座諸位就是朕手中最期待最需要最看好的牌,希望諸位相互勉進,齊心協力使我大漢成為天下雄獅!為我大漢一統乾坤,立下汗馬功勞!再創凌煙閣昔日輝煌!」

        在座的無人不一臉喜氣,好像天下在握事情以成一般。劉繼興自然知道激勵的重要性,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會不會對歷史造成大的影響,但是自己各方面都有了準備,而且對這天下間的人也有所瞭解,自信只要上下一心的努力,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看著在座的一張張臉,看著一個個鬥志昂揚的喜氣,劉繼興沒有興奮過頭,反而更加清醒了起來,只等傳來消息各方就可以行動了。今天在這裡對他們說出天下大勢,就是讓他們明白自己的雄心壯志,也讓他們感覺到前途無量。

        史稱這次會議為逐鹿之盟!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7-13 21:0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3 21:02
第二十九章 人物

        時間似乎就在這樣慢慢流逝!

        大漢乾和十六年,沒有改元的大漢大寶元年!

        八月壬辰日(十四),周國為了遠交近攻,派遣西上閤門使曹彬出使吳越國。為了加強關係讓曹彬攜騎兵所用鋼甲戰衣兩百套,步兵所用鐵甲戰衣五千套,刀槍劍戟等武器未計,準備賜給吳越王錢弘淑。

        誰知道船隊剛剛靠近杭州灣水域,竟然碰到了五艘混跡於海面的海盜船。這些海盜不但異常囂張,而且自稱什麼太平洋海盜,根本不把吳越國的水軍放在眼裡。

        他們組織嚴密作戰協調,平時隱跡於附近海島活動。近年來這些海面上流散的海盜,逐漸被一個叫羯可船長的人統領了,組成了一個叫太平洋海盜的組織。手下大大小小的海盜已經有近三四千人,船隊達到了幾十艘的戰鬥力,完全封鎖了吳越國廣大的海域。

        吳越國國主錢弘淑自然也聽說了,派過軍隊艦船兩次去剿滅這股海盜。但是不但軍隊被囂張而且有組織的海盜全部打殺,這些海盜為了震懾,竟然還上岸襲擊過州縣兩次,警告吳越國互不侵犯。錢弘淑拿他們沒有辦法,只好聽之任之,誰知道如今竟然惹出這種事情來了。

        這個曹彬也是周國如今青年一輩裡有名的虎將,被海盜包圍後臨危不亂,雖然武力堪堪敵住海盜的首領羯可船長,但是隨行的將士卻被海盜殺的七七八八。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和善戰的海盜,這些海盜簡直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最後在羯可船長強大的弩機圍攻下,曹彬看看大勢已去只好和五個屬下屈服。

        得意洋洋的羯可船長沒有殺曹彬六個人,攜帶戰利品和曹彬一行的兩艘船潛回大海去了。把曹彬六個人趕到近海踢到水裡,六個人遊上岸逃生。

        得到吳越國地方緊急安撫後,國主錢弘淑大驚失色的一邊命人到海上緝拿,一邊命人安慰曹彬六個人。當然錢弘淑也只能當著曹彬的面做做樣子而已,至於緝拿那自然是騙鬼而已。好好安慰了曹彬六個人一番後,然後命人護送曹彬六個人返回周國。而經過曹彬等人的傳播,太平洋海盜和羯可船長名揚四海起來。

        此前因為唐國的皇太弟晉王李景遂,被昭慶宮使袁從范毒死於八月庚辰日(初二),比大漢國皇帝劉晟早死一天。但是劉晟的訃告因為國務重大的原因先到了唐國,而且皇帝畢竟大過親王,唐國便準備派使節過來興王府祭告。

        但是因為唐國皇太弟的死,唐國國主李暻並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他感覺兄弟感情深,便在追封皇太弟半個月後,才命人到興王府來告知。

        偏偏唐國境內江寧府、江都府、洪州府三府,便傳開了說是新進的太子李弘翼教唆袁從范,害死了皇太弟李景遂。

        因為本來唐國國主李暻是要把皇位傳給皇太弟的,這個傳言一出唐國人心惶惶起來。而太子李弘翼也不安起來,私下裡準備了許多私兵和死士以防萬一。

        而大漢國的新任皇帝劉繼興,卻命人忽然找到了南唐國太子李弘翼,把這件事情流傳出去的幕後人告訴了他,李弘翼自然在國內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蜀中到處也流傳著周國要攻打蜀國的消息,而蜀國也沒有人出來闢謠,蜀中各地人心惶惶起來。蜀主卻派人來興王府和劉繼興商量,說自己去年派胡立致送了書信給周國希望邦交和好。周國沒有回答自己,如今卻要聲勢來攻打,如果周國攻打自己國家,希望大漢國可以攻擊依附周國的楚地周行逢,來支持自己。

        劉繼興心裡肯定高興,正想進取楚地就有人送來藉口。便當著蜀使和興王府別的使節,譏笑蜀主是想做國主還是做皇帝。

        偷偷的便讓一直在興王府沒有走的蜀國使節宋行回去成都,隱晦的傳達了自己想要進攻周行逢的消息。當然希望蜀中可以幫忙打通中間有楚地相隔兩國的交接線,也隨機在蜀中和湖南邊境開始施壓。

        大寶元年九月初,有大理附屬國林柯國特使毋置疑入朝。率蠻族濮夷、夜郎、僚國三國隨眾三百餘人,皇帝劉鋹(劉繼興)使禮部尚書薛用丕隆重迎接。

        大漢皇帝劉鋹答應林柯國要求,明年迎娶百夷公主依娉,和林柯國結成秦晉之好。

        林柯國這個時候實際上已經淪為三個大的族群管理,國家的首領叫頭人,時人又稱羅施鬼。

        這個百夷公主依娉實際上是現在濮夷族的頭人,她的父母是濮夷和僚國的頭人混血生了她。

        而且林柯國(羅施鬼)名義上這個時候也已經歸附大理國了,是屬於大理國諸多民族裡的屬國,但是疆域廣闊卻窮山惡水,大漢征服了嶺南西路後,便和大漢緊緊相連。

        劉繼興此前命令密黨行動,叫幾個文人打入了林柯國發展。半年多的時間,這些聰明的文人在各個環節發揮了重大作用。

        現在在興王府要實施擴張策略的時候,果然在林柯國國內發揮了關鍵的作用。不但加強了周邊勢力的團結一致,也促使劉繼興可以大展宏圖。

        九月十四,大漢國軍隊果然順利借道林柯國,二十餘天之後直達蜀中邊境黔州。

        一路沿線勢如破竹的清理,本來就不多強大的山區武裝勢力。更是在林柯國邊境外,佔領了湖南周行逢大片地區,其中有誠、徽、錦、溪四州不少土地,先頭部隊更是直接接壤南平邊境。

        當然這些劉繼興用後世軍隊特種部隊,標準方式培訓的山地陸戰隊的將士,在湘貴地區山區發揮了完全的優勢。

        周行逢措手不及的看著一路上大漢國軍隊勢不可擋,到處都是山匪水盜歸附大漢軍隊,他們在大漢國軍隊的帶領下佔領當地縣府軍寨。更是開倉放糧清除惡霸,民眾紛紛起來迎接大漢軍隊。好像大漢軍隊就是仁義之師一般,周行逢自知不可為,只有據守武平節度藩鎮朗州府下令而已。

        其中就有他的結義兄弟衡州刺史張文表,想在全州和誠州切斷這支先遣部隊的後路,把整個部隊包圍在楚地扼殺。

        而蜀中軍隊也不時自黔州出兵,可是意外的發現大漢軍隊不但佔領了林柯挨著蜀中和湖南的邊境。而且馬上就有大漢國的官員後隨,在當地佔據縣府,號召當地民眾認可大漢國的政權,安撫當地民眾的生活。

        這支先鋒部隊,被大漢國稱為西南第一團練使的郭鏡率領,短短半個多月時間,開闢了一條連接蜀中邊境的路線地帶。

        而大漢國也徹底將湖南、蜀中和林柯國分開來,這條一百餘里寬的地帶後來被稱為挺進中原第一路!

        享樂的蜀中皇朝沒有重視,對於大漢國開闢這條路的重大作用。林柯國幾個結盟小國,在接受了大漢國送的各種糧食物品後,也保持了沉默和默認。

        出人意料的是大理國也沒有干預大漢國的行動,也沒有派人詢問林柯國的許諾。

        劉鋹(劉繼興)讓楚、蜀、林柯各地的密黨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鞏固加強著這條挺進中原第一路的控制力。更先後派出了十多個選拔上來的密黨黨員,各自領著自己的隊伍穩固加強著自己周圍的勢力,然後逐步往湖南境內深處挺進。

        而已經滲入楚地湖南的密黨黨員,又在各地發動大大小小的反抗和暴動,讓周行逢根本就沒有精力來鎮壓。

        這條挺進中原第一路越來越寬,也越來越穩固起來。隨著劉鋹劉繼興派來三千正規軍特種兵的加入,加強佔領區各地收編的軍隊。各地征服發動的山匪水盜的歸附更加集中,這條路上所謂的軍隊達到了驚人的近三萬人。

        而年輕的郭鏡竟然破例被封為西北路招討使,劃歸潘崇徹麾下,隨後他身邊兩個助手也均被封了副招使。

        此間因為一向以無恥著稱的南平王高保融,受到周國的恐嚇和遊說後,不斷的派人來遊說蜀主歸附周國。蜀中無可奈何又不能大發雷霆,只好暗地裡求助於活動在邊境的大漢西北招討使郭鏡。

        於是,大漢國突然派了一支兩千人的隊伍,乘著下雨渡江攻擊南平邊境的縣府。突如其來的襲擊,不但輕鬆的佔領了縣府衙門,也讓一向慣於見風使舵的南平手忙腳亂,更嚇得高保融不敢離開據地。

        因為這年閏七月,一直歸附唐國的清源節度使留從效,突然派了牙將蔡仲斌偷偷去給周國傳信,說願意脫離唐國歸附周國做藩屬。

        大漢國密黨意外截留蔡仲斌,知道了這件事。八月劉繼興登基後,把這件事告訴了來到興王府的唐國使節,質問留從效破壞地區間的平衡,要唐國發兵征服留從效,唐國不敢相信也不敢異動和斥責留從效。

        劉繼興卻以留從效破壞臨近各國勢力平衡和安定為由,九月中旬從潮州出發,派兵逼近清源軍責問留從效,希望他出來解釋這件事。

        而閩境內有王家皇朝當年的別支後代,和遷往唐國做安樂公的王延政的後人,紛紛派人也站出來責問留從效。

        留從效沒有想到反應這麼大,心裡咒罵蔡仲斌,極力鎮壓希望平息這件事。可是在各地的密黨黨員又發揮了重要作用,紛紛帶人揭發留從效集團的惡行,甚至發動攻擊各地縣府,發動民眾指責留從效讓民眾陷入戰火。

        劉繼興沒有客氣的讓步兵一萬,九月底從陸路潮州公開進攻,而水軍從三路攻擊。不到一天時間裡,大漢軍隊先後佔領了東山島和金門島和(同安縣)廈門島。

        然後以三島為據點,不斷的拉來國內初步訓練有素的軍隊,更是水陸結合進攻清源軍所轄的地盤。當然,陸路一路上大多數是唐國當年佔領閩境的地盤。

        而且,不到五天時間,大漢軍隊的水軍陸戰隊,分別在三島建立了水寨軍營駐守。尤其在同安縣(廈門島),建立了一個三千人的都指揮衛所。

        大漢國強大的樓艦部隊,讓留從效心驚肉跳的全力以赴迎敵。但是他不明白不知道,為什麼大漢軍隊十分得民眾歡迎。軍隊所至民眾夾道歡迎,而且一起合股攻擊清源軍。

        使得不到三天,陸路大漢軍隊已經逼近漳州城外三十里處。結合同安縣建立的指揮衛所,不斷敗退唐國駐軍和圍剿清源軍的軍隊,使得清源軍節節敗退。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大漢國軍隊派出的將軍,竟然只是兩個名不經傳的植廷曉和李承渥。

        植廷曉是衛王當年做親王時候的朋友,在秉承了劉繼興的意願過後,這次得到了劉繼興的重用。作為主帥的植廷曉從陸路潮州一直打到了漳州,他當然明白這不是自己的能力。他一切都是按照劉繼興的意願行事,加上綠營培養出來的將官下面的率領,植廷曉春風得意的一路所向披靡,讓他對劉繼興佩服的五體投地。

        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大漢水路輔助他的將領,竟然是一個文人官員趙辭健。這個昔日的寶安縣令,在這次軍事行動中,任大漢國水軍東北招討使。

        這個官職一看就是善於創造的劉家皇朝發明的,不過拿著剿匪剿海盜的名頭,和對清源軍施壓的作用,殺進了留從效的地盤,照實後來讓唐國上下目瞪口呆。

        趙辭健意氣風發的率領著六艘樓艦船隊,對東山島、金門島、同安縣進行了合圍。

        作為大漢國水軍的最高統帥,大漢國船棹使伍彥柔,只派遣了一個牙將王瑞,來給趙辭健做副手。大漢國水軍陸戰隊輕易就突破了清源軍所有防線,對植廷曉的陸路進攻起到了主要幫助。

        作為這次行動的陸路副帥,一向跟隨大將軍吳珣學習的李承渥。起先在軍隊基層幹了十餘年,被皇帝劉繼興提拔了起來,跟隨大將軍吳珣學習象軍,僅僅一年時間便被重用了。

        而他果然沒有令皇帝劉繼興失望,揚眉吐氣的率領著他的象軍,讓清源軍的陣型迎風即破。他幾乎作為大漢軍隊的先鋒部隊長驅直入,讓清源軍聞風喪膽的四處逃串。

        唐國好不容易聽說大漢國海面上有六艘樓艦船隊進攻,留從效焦頭爛額的時候,不由也忍不住想教訓清源軍留從效。但是唐國遠遠趕不上大漢國信息獲取的快速,等到他們做出行動的時候,大漢國目的已經達到了。當然唐國還是分別讓百勝節度使進駐閩境龍岩,永安節度使進駐德化兩州,小小的清源軍留後留從效一時間三面受敵。

        倒不是一向善戰的清源軍不行了,而是大漢國軍隊的行動迅速和料敵先機的戰術,讓清源軍的軍隊指揮措手不及。

        更讓清源軍的軍隊指揮官驚訝的是,不少土生土長的閩境人,竟然主動給大漢軍隊做嚮導,而且破壞清源軍的軍隊駐地,以及混攪清源軍的探子視聽。

        何況大漢軍隊的戰鬥力也讓清源軍大開眼界,這些人往往十來個人就可以襲擊一個軍營,讓清源軍當真是不寒而慄。

        而大漢國的軍隊還沒等唐國的軍隊到位,就已經佔領了漳州城。不到十天時間,清源軍的地盤縮小了三分之一。

        海面上水軍的強力進攻更讓清源軍慌亂了,準備妥當的水軍竟然主動出擊,明顯要進攻清源軍的重要城市泉州,留從效慌忙派使節過來和陸路主帥植廷曉、水軍主帥趙辭健談判,也匆匆跟著派人趕來興王府和劉繼興商議。

        南方的十月就這樣慢慢的過了!有人感覺時光飛逝,有人感覺度日如年!

        劉繼興好奇的打量面前這個毫不出奇的男人,絲毫感覺不到他身上特別的氣勢。

        但是他能夠被楊炯這般推崇,一定有他非凡過人之處!何況這個男子在以後的日子裡,劉繼興可是知道他會名留青史。雖然現在他還只是留從效手下一個高級將領,甚至自己剛剛攻下的漳州城就是他的管轄。

        劉繼興坐在那裡沒有動,在見識了夏輕侯、潘崇徹、師吾、楊炯這些牛人後,太知道這個世界和自己那個世界的不同,和自己知曉的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何況最早被道尊施真人那個神棍洗髓的時候,更瞭解了這個世界還有一些追逐天道的人,自己稀里糊塗雖然沒有什麼太高的修為,但是身上多多少少有些道尊遺留東西,於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以不變應萬變坐在那裡等他說!

        這個男子靜靜的打量著劉繼興,沒有一絲的敵意的眼神,甚至還有些微笑。

        他沒有隱藏眼神中的驚訝:「聽楊兄在信中數次提到陛下!某家一直好奇是什麼樣的人物,會讓聞名天下的病虎楊炯如此推崇呢,今日得見陛下感覺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劉繼興不置可否的看著他,自然不會被他幾句話說的飄飄然,微微一笑道:「陳將軍是閩南一帶乃至天下名聲赫赫的人,對閩南人民的生活狀況應該比較瞭解,感覺朕如今大漢軍隊進駐有何看法!」

        這個男子似帶沉思的緩緩說道:「陛下的軍隊對民眾絲毫不犯,說明陛下統兵有方御下有道;軍隊凝聚力和忠誠度超強,說明陛下有足夠自信和超強控制力;這支軍隊是某家見過的最有活力的軍隊,毫不誇張的說,不出幾年也一定會是最有戰鬥力的軍隊。某家回去閩南一定會好好的吸收陛下軍隊的精華,把所屬的軍隊將士訓練的銅牆鐵壁一般!」他竟然笑了!而且明目張膽的告訴劉繼興他要模仿。

        劉繼興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龍椅把手,便明白了這個男子的意思!心裡有些自嘲了想,不愧是名揚天下的小溫侯陳洪進!看樣子自己現在也改變不了,他此後統領閩南十多年的事實!除非現在自己滅了清源軍或者滅了他。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會不會改變歷史,但是現在如果可以滅了閩境勢力,自己就是直接和吳越國以及唐國直接接壤了。這次乘勢進攻湖南武平節度,周行逢他們沒有做出反應來,只要這次出兵可以操練出一批將領,自己不介意改變一下歷史。

        看他絲毫沒有退讓的心裡,如果自己現在對他動手,不知道楊炯和師紹還有身後的昌鴦和謝瓊綺,能不能留下這個名人奇藝榜的人物!

        這個男子就是奇藝榜上有名的小溫侯陳洪進,據說他的排名還在潘崇徹和楊炯的前面,和鬼手師吾幾乎不相上下。按楊炯的說法,他和師吾之間遲早有一戰,但是劉繼興感覺不到師吾有這個意思。

        陳洪進似乎看出了劉繼興的心裡一般,淡淡的笑道:「據說道尊神仙格外看重陛下!今日得見果然不虛哩!陛下一身修為應該也突破了先天境界,在陛下這個年齡當是絕世無雙了!如果陛下是個將軍,不出幾年一定可以超越某家的修為,陛下此時武力當是天下諸位天子裡排名靠前的皇帝!」

        劉繼興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楊炯,楊炯含笑看了看自己點頭算是回應了。

        他似乎和陳洪進關係不錯,朝陳洪進先點了點頭,便又朝劉繼興說道:「陳兄修煉的射日神功據說來自於上古時代,某家和潘將軍昔日也曾聊及過,這個世界上如果我們聯手去阻擊陳兄,也不一定能留下他來哩!陛下一身修為來自於道尊神仙的指導,如果在臨陣對敵上再加強一兩年,也許陳兄以後也不是陛下對手哩!」他的說法看似指點劉繼興,實際上就是警告劉繼興不要亂來。

        聽楊炯這麼一說,劉繼興心裡有些駭然,沒有想到這個陳洪進這麼厲害,當然也知道楊炯這麼說的意思!如果陳洪進要逃命的話這裡的人是留不下他的,除非是那個不問世事的夏輕侯出手了,也不知道他有著幾分把握。劉繼興毫不懷疑夏輕侯一定會用神念關注自己,尤其是宮裡進來這麼強大的高手。但是他也不一定會出手,畢竟自己沒有危險!

        「有機會朕一定向陳將軍好好討教!只是不知道陳將軍此次來興王府,帶來了留留後什麼有建設性的消息和誠意啊!朕可是知道留留後想做周國在沿海和南方的一枚針啊!」劉繼興知道不可為,自然主動改變話題!

        「留後的意思自然是希望陛下不要誤會了清源軍!因為當年我閩境王氏歸附了唐國,當時只是因為唐國在江南諸國裡勢力無疑是最強的所在!而如今唐國自己都被周國攻打的無還手之力!想那王氏歸附後又不再管理閩境,留後擔心如果唐國自己降為國主後,不能保證留後和清源軍在閩境的地位,所以便派人去聯繫了周國!」陳洪進臉上沒有表情。

        劉繼興哈哈大笑起來:「他中原周國也不過是藩鎮起家!我大漢國建國已經凡四十年,從來沒有奉塑他中原,將軍看我大漢國軍隊如何,看這興王府民眾生活如何。想他周國戰亂中建立不過幾載,民眾連吃都解決不了。而我大漢國如今民眾一心萬事可為,他日朕一定揮師北進中原,留留後何必捨近求遠呢!將軍應該也當有決斷吧!」

        陳洪進臉上毫不掩飾的吃驚,看著少年劉繼興堅毅的神色,笑了道:「陛下其志非小,某家回閩一定向留後轉達!」他看的比誰都清楚,雖然吃驚但是也不會表露太多。

        「將軍大可放心!留後如果率清源軍歸附我大漢國!朕一定封他為世襲閩南王,就是將軍朕也必先以節度使待之!」劉繼興看了看楊炯,沉思著,便淡淡的又看了一下下首幾個陪同的官員,便又道:「將軍可先下去休息,朕先著中書擬旨一道,如果留後同意朕的意思,朕可以考慮退還漳州以南的土地!如果留後意思不明,朕不在意替現在焦頭爛額的唐國管理一下閩南了!」劉繼興一臉自信的站了起來。

        劉繼興現在知道自己不是一時興起,水軍的強大戰鬥力讓他充滿了自信,如果真的可以佔領整個閩南,倒也是一件好事!

        陳洪進顯然有些意外劉繼興會這麼直接,他當然也瞭解過現在大漢國的實力和這段時間的作為,更是直接和大漢軍隊交過手,他毫不懷疑現在大漢國的實力,於是拱拱手向劉繼興行禮退了下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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