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萬曆駕到 作者︰青橘白衫 (已完結)

 
q781009 2019-7-29 23:00: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3 85543
q781009 發表於 2019-7-29 23:00
第三十章 玻璃燒出來了

    在那邊搞完事情之後,朱翊鈞就回到了學宮,至於後續如何,朱翊鈞並不怎麼關心,反正就是隨手為之罷了。

    不過看到張誠的時候,朱翊鈞的表情有些莫名。

    雖然不知道馮保會如何,但是朱翊鈞覺得馮保一定會把張誠作為第一嫌疑人,畢竟這些天都是他跟在自己的身邊。關鍵是張誠和馮保之間,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只不過學宮放假兩天,此時的學宮也沒有其他的學子,朱翊鈞一個人在學宮裡面溜躂。

    “陛下,武清伯求見!”張誠躬身跟在朱翊鈞的身後,聽到小太監的稟告,連忙走到朱翊鈞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對於武清伯,張誠可不敢得罪。

    武清伯的大名誰不知道,那可是正經八百的國丈,是當今李娘娘的父親。

    關鍵是這位武清伯李偉,基本上沒什麼下線,撒潑打滾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李娘娘對這位老爹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狠心處置一番吧!現在外甥當了皇帝,這位自然更加的橫行無忌了。

    “姥爺來了?”朱翊鈞則是很高興,難道是玻璃的事情有上下了?

    “快點讓姥爺進來!”朱翊鈞連忙說道,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在小太監的引領下,武清伯李偉很快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朱翊鈞,李偉連忙躬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朱翊鈞連忙去把武清伯攙扶住,笑著說道:“姥爺這是做什麼,不是早就說了,姥爺覲見免參,咱們可是有日子沒見了,今天留下來吃飯。”

    “張誠,你去安排!”朱翊鈞說著就準備把張誠給打發走了。

    簡單的聊了幾句,朱翊鈞直接擺手說道:“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等到周圍沒人了,朱翊鈞帶著李偉來到了一座小亭子,朱翊鈞先坐下,然後讓李偉也坐下,這才開口問道:“姥爺,可是玻璃的事情有上下了?”

    上一次弄出了毛玻璃,朱翊鈞覺得這一次應該就差不多了。

    “回陛下,的確是玻璃製作出來了!”李偉笑著從懷裡面拿出一塊玻璃,圓形的玻璃。

    伸手拿過來,朱翊鈞摸了摸,很好,很平整,並沒有毛躁的感覺。在翻看一下,透明度也非常好。顯然這一次的玻璃合格了,這讓朱翊鈞鬆了一口氣。

    “姥爺,產量如何?是否能夠製作大塊的?”

    這才是朱翊鈞關心的,搞到大塊的,自己就能做大棚了,想到冬天沒有蔬菜吃,朱翊鈞就覺得很蛋疼。

    “還不行!”李偉搖了搖頭:“大塊的能做,但是做出來的透明度不好,有氣泡。”

    朱翊鈞一愣,這個他倒是不在乎,做大棚的玻璃,也不一定非要那麼透亮,有就行了。想了想,朱翊鈞開口說道:“讓匠人繼續試制,這種大玻璃倒是記載著用法。”

    李偉一定頓時眼睛一亮,這些日子他可是整日盯著玻璃,那都是錢啊!

    朱翊鈞也不猶豫,讓人拿來了紙張和鉛筆,開始畫畫。

    畫出來的東西也很簡單,高腳杯,茶壺之類的東西,看起來都很簡單。畫完之後,朱翊鈞又說道:“讓人燒這些東西,找燒瓷器的人來弄。”

    “至於形狀的什麼的,讓人去弄,朕就是簡單畫一下。”

    “對了,姥爺,你在讓人給朕燒幾套這東西!”說著朱翊鈞又開始畫,這一次畫的是燒杯試管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朱翊鈞都期待了很久了,沒了這些很多東西沒辦法弄。

    李偉雖然看不明白朱翊鈞後面畫出來的東西,但是前面畫出來的卻懂。

    “陛下放心,我回去就安排人弄。”李偉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姥爺,秘方可千萬要保管好了啊!”朱翊鈞眯著眼睛說道:“朕說得流水線法,姥爺可曾試過了?”

    李偉聽到流水線法,臉上的笑容深了不少,笑著說道:“當然試過了,很好,秘方的事情陛下放心,咱們府裡面還出不了叛徒。再說了,誰敢打咱們李家的主意。”

    聽了李偉的話,朱翊鈞一愣之後也就釋然了,這是武清伯府的產業,沒有為非作歹,沒有巧取豪奪,也沒人敢去找麻煩。真要是弄到了秘方,也未見的敢賣。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專利保護法,但是權貴資本可是惹不起的。

    真要是那麼做了,那就等於徹底得罪了武清伯府,現在這個時候,誰敢得罪武清伯府。誰不知道武清伯府乃是李氏的娘家,而大明現在就是李氏說得算啊!

    或許國家大事上力度差一些,可是要弄死誰家,恐怕都不用開口。

    “既然如此,朕在交給姥爺一個秘方。”朱翊鈞想了想,直接就把大棚的想法說了出來,最後說道:“姥爺,這個可不光是錢的事情,還有面子。”

    “以後咱們給人送禮,出手都是青菜,大冬天的,多有面子。”

    朱翊鈞這麼說,可是李偉想到的卻是錢,這玩意冬天得賣多貴?送禮也是一門學問,人家送貴重物品,自己這邊回青菜,那利潤大了去了。

    “不過這件事情要保密啊!”朱翊鈞皺著眉頭:“姥爺,不如你去找我娘吧!”

    李偉一愣,種地還去找女兒?想要田地買不就行了,自己看上那塊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朱翊鈞才不是擔心土地的事情,他擔心的是保密的問題,一來用這種方法賺錢,二來朱翊鈞也需要一大片自己能控制的土地,為新種子的試種打下基礎。

    以青菜開路,引導人們跟風,然後達到推廣新作物的目的。

    “姥爺,這畢竟是秘密,讓人學去了就不好了。”朱翊鈞繼續循循善誘:“不如姥爺去求一處皇莊,當然了,不是劃到武清伯府,而是代管。”

    “反正皇莊都是其他人代管,還不如交給自家人。”

    “等到冬天收穫了,也能為宮裡多進獻一些,到時候我娘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有了皇莊,那就可以派兵駐守了,那就能免得秘密被洩露出去,姥爺你說是不是?”

    武清伯越聽眼睛越亮,這種辦法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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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武清伯要田

    這種公然佔皇家便宜的事情,武清伯李偉做起來一點難度也沒有,心裡面也沒什麼想法,反正是自己女兒的,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皇宮裡面有什麼寶貝,自己開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陛下放心,臣等一下就去慈寧宮。”李偉拍著胸脯保證。

    朱翊鈞點了點頭,反正皇家的便宜誰佔都是佔,至少自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你白拿出去,為見的有人重視,但是偷出去的,肯定有人重視。

    送走了自己的姥爺,朱翊鈞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很濃,慢慢來吧!

    學宮放假,在學宮呆了五天的張簡修兄弟終於回家了。只不過還沒等休息,兩個人就被教到了父親的書房。

    對於學宮的事情,張居正一直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弄這麼一群人到學宮,對皇上的學習長進是否真的有好處。只不過這是李娘娘提出來的,他也不好反駁。

    “在學宮過得還好?”張居正看著兩個人,開口問道。

    這一看張居正就是一愣,這才去了幾天,怎麼黑成這樣了。在家的時候,自己的這個兩個兒子都算得上是白面少年,去了學宮幾天,怎麼就變黑了。

    “父親,都還好!”張簡修連忙躬身答道,自己的父親對這件事情非常看重,張簡修也不敢說什麼。

    “怎麼曬這麼黑?”張居正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張簡修一愣,他當然知道自己黑了,可是整天在學宮那麼折騰,怎麼可能不黑。剛去的幾天還有些接受不了,可是這幾天下來,張簡修還挺喜歡。

    在學宮最起碼不用被家裡管束,自由的很,玩的東西也多。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練拳。”張簡修也不敢對父親隱瞞,連忙說道:“皇上說要聞雞起舞,效仿先賢,跑步完成之後就上課。”

    “上完課休息半個時辰,基本上都是皇上組織各種活動。”

    “包括蹴鞠跳繩之類的。”張簡修怕父親不明白,又補充了一句:“基本上都是鍛鍊身體為主,皇上說了,強身健體很關鍵,少年人戒之在惰。”

    聽了兒子的話,張居正點了點頭,皇上這話他還是贊同的。

    “半個時辰的活動時間之後,會學一個時辰的算學。”張簡修看著張居正,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手裡面有一本算學秘籍,很厲害的那種。”

    張居正知道學宮裡面學算學,可是究竟學得是什麼,張居正就不知道了。

    聽到有什麼算學秘籍,張居正頓時來了興趣,開口問道:“什麼算學秘籍?你們可曾帶出來?拿來給為父看一看。”

    張簡修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將自己的秘籍拿了出來。

    張居正拿過來翻看了一下,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上面畫的像鬼畫符一樣。

    見父親不懂,張簡修還沒說話,一邊的張允修先過來了,對著張居正一頓解釋。當然了,也有展示一下的意思,比起張簡修,張允修的算學天賦好很多。

    “原來如此!”張居正點了點頭,雖然兒子講的不多,也就前面幾章,可是已經讓張居正吃驚了。

    “皇上說了,做官一定要懂算學,出兵打仗要計算糧草,在地方為官要計算錢糧,自己懂了算學,做官也不會被手下的小吏糊弄,也不會做糊塗官。”

    張居正捋著鬍子,不斷的點頭,感覺皇上說得很有道理,不枉自己一番教導。

    “還學什麼了?”張居正又繼續問道,他現在覺得皇上這個學宮倒是有點意思啊!

    “學完算學就吃飯,下午學的是不一樣的,第一天學得是畫畫,第二天是音律,第三天學得是馬術,從相馬到養馬,第四天則是弓箭,最後一天下午放假。”

    學這麼多?張居正雖然很贊成學這些東西,可是不學經史子集怎麼科舉,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張居正搖了搖頭。陪皇上讀書這些人,還用擔心科舉,真是想多了。

    “那就努力在學宮學習吧!”張居正點了點頭,沒聽出什麼不妥的地方來。

    聽了父親的話,兩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樣的談話,基本上在每一個去陪讀的家庭都有傳出來,勳貴府邸更是看中。雖然有孩子鬧騰不想去,可是在聽過都學什麼之後,這種無理要求被斷然拒絕了。

    能夠學到真東西,還能夠得到皇上的信任,還鬧騰,就是欠揍。

    外面談論學宮的時候,武清伯李偉已經出現在了慈寧宮裡面。

    看著自己的老爹,李氏還是很高興的,笑著接待了父親,畢竟一個人在深宮之中,家人進宮來看看,李氏怎麼會不歡迎。

    父女二人閒談了片刻之後,李偉便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娘娘,臣有一件事情想說啊!”李偉摸著鬍子,一副認真的模樣:“臣這些日子閒著無聊,去皇莊轉了轉,發現那裡的管理很混亂啊!”

    “很多浪費,產出也不多,貪腐也很嚴重啊!”

    旁邊的太監聽了就嚇一跳,不過也都知道這位武清伯的為人,倒也沒嚇死。那可是皇莊,你沒事就去皇莊轉一轉,你幾顆腦袋夠砍的,這話也就是武清伯說。

    李氏一愣,自己的父親怎麼又盯上皇莊了,難道想讓自己賞賜一座皇莊給他?

    皇莊的收入就是宮裡面的進項,李氏管著後宮,自然知道皇上的內庫什麼情況,說起來就是窮,沒錢。現在自己老爹要皇莊,這就不太好了吧!

    不過李氏也打定了主意,如果自己老爹要的少,那就給他,要的多,那就砍點。

    “臣覺得皇莊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為宮裡添更多的進項。”

    李偉不知道女兒怎麼想的,但是臉上卻十分認真的說道:“不如把皇莊交給臣來管,一定給宮裡面帶來更多的進項。到時候娘娘在宮裡面,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對於老爹的話,李氏一點都不相信,把皇莊交給他來管,那不等於送羊入虎口啊!還為宮裡添進項,怕是到時候宮裡面就沒進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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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張居正的決定

    看著自己老爹的眼神,李氏一時間還真就沒想好怎麼拒絕自己的老爹。不過李偉卻沒指望能夠拿到全部的皇莊,那根本就不現實,女兒同意,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況且自己暫時也用不到那麼多的土地,李偉就先開口了:“臣準備先管一個皇莊,熟悉一下。”

    聽了老爹這話,李氏頓時鬆了一口氣,一個皇莊就沒問題,別說代管了,賜給自己的老爹也可以。略微沉吟了片刻,李氏就點了點頭:“那行,您選一個,到時候報上來就行了。”

    女人的答覆沒有出乎自己的預料,李偉點了點頭,不過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便開口說道:“乾兒也不小了,臣想把他送到學宮去讀書。”

    李乾?

    聽到這個名字,李氏就是一皺眉頭,他當然知道李乾是誰。那是自己大哥李高的兒子,身在宮中,李氏都聽說了自己這個外甥的名聲,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名聲。

    自己的大哥和老爹一樣,貪婪的要命,李乾就是徹徹底底的紈袴自己,把他送到自己兒子身邊?

    雖然是表兄弟,可是李氏真的害怕自己的兒子被帶壞了。

    “乾兒今年十歲了,也到了讀書的時候了。”見自己的女兒猶豫,李偉開口說道:“為父老了,你大哥也不成器,咱們家以後還要指著乾兒啊!”

    聽著老父略帶懇求的話語,再看老父親有些發白的頭髮,李氏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忍。

    心裡面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大哥不成器,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李家的下場怕是不會太好。想到這裡,李氏的心就軟了,想想反正李乾還小,送到學宮說不定還能教過來。

    “那行吧!”李氏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學宮有學宮的規矩,張師傅歷來嚴厲,乾兒怕是要吃苦頭。”

    李偉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吃點苦頭也是好的,長本事就行了。”

    孫子學不學什麼,李偉不在意,反正只要跟在皇上身邊就行了。

    本身就表兄弟,在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求學,將來肯定會對孫子有照顧的。哪怕不成器,將來也會得到不少的照顧,李家富貴就能延續很多年。

    得到了女兒的答應,李偉心滿意足,陪著女兒吃了晚飯,這才出宮回府了。

    張居正府邸,游七手中拿著一封信走進了張居正的書房。

    “老爺,這是宮裡面的馮公公給您的信!”說完之後,恭敬的把手中的信遞了上去。

    張居正一愣,馮保來信了?看來是雙尊號的事情有結果了。張居正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要趕快解決。在張居正看來,把精力耗費在這種事情,完全就沒必要啊!

    展開書信,張居正看了半晌,臉色卻變得異常的難看。

    抬頭看了一眼游七,張居正開口說道:“馮公公說消息洩露了,有人鼓動了皇上去李娘娘那裡,說是看到了馮保和我見面,並且說了雙尊號的事情。”

    游七一愣,連忙說道:“那日我直接去了見了徐爵,回來之後一直守口如瓶,消息怎麼會走漏了呢?”

    張居正擺擺手,對於游七,張居正自然是相信的。自從自己讀書開始,游七就跟著自己,這麼多年對自己一直忠心耿耿,辦事也從來沒出過紕漏。

    “是不是馮公公那邊走漏了消息?”游七試探著問道:“可是即便是走漏了消息,那也不至於如此急切吧?”

    張居正知道游七說的是馮保的態度,冷笑了一聲說道:“馮保這個人喜歡故作文雅,實則貪婪粗鄙,而且城府不深,鼠目寸光,他肯定是將功勞攬在自己的身上了。”

    若論對馮保的瞭解,張居正絕對算得上非常瞭解了。

    如果不是因為馮保這些性格缺陷,張居正也不會選擇馮保。選擇和馮保結盟,張居正就是看準了,馮保這個人胸無大志,最多就是貪點銀子罷了。

    比起劉瑾王振之流,馮保差遠了,這也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不利的一方面也展現出來了,馮保被人算計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但是張居正知道對方也對馮保有很深的瞭解。把這個主意告訴馮保的時候,張居正就知道馮保肯定會把功勞據為己有。

    張居正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他有擁護的功勞就足夠了,加上他需要的穩定朝局,不是和太監搶功勞。

    “明天我進宮去問皇上。”張居正陰沉著臉,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皇上撒謊,但是張居正覺得應該是皇上被人慫恿了。

    整件事情都有人在謀劃,他告訴皇上他看到了自己和馮保密會,也是他聽到的,然後讓皇上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娘娘。告訴的過程之中,自然要說是皇上自己看到的,這樣能讓李娘娘高興。

    這個過程不難,張居正直接就腦補出了整個過程。

    整件事情的難點在於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和馮保的計畫的,顯然是消息洩露了。

    “不過這也許是一件好事情,塞翁失馬也不一定啊!”張居正想了想,笑著說道。這件事情打擊了馮保,免得他因為趕走了高拱膨脹,正好讓他老實一下。

    關鍵是馮保在宮裡面有了對手,他就會忙著宮斗,不會有心思插手外朝的事情了。如果對手足夠強的話,他也需要自己的支持,這也是好事情。

    把手中的信放下,張居正笑著說道:“行了,這件事情就先這樣吧!”

    雖然張居正決定明天去問皇上,可是張居正也知道,問出來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把事情鬧大,揭穿皇帝在說謊,可是這麼做代價太大,根本不值得。

    況且皇上也是一片好心,只不過自己多留意皇上身邊的人了。

    那個張誠,是不是應該調開,這件事情要說和他沒關係,怕是不太可能啊!

    好像張宏要回來了,不行就把張宏調過去,對於張宏的人品,張居正還是信得過的。比起馮保張誠之流,張宏絕對稱得上謙謙君子。

    “找個機會把張誠給調走!”張居正暗自在心裡面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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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堅定

    馮保這些低調了很多,因為雙尊號的事情,一時間在宮內聲望跌了不少。不過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挑釁馮保,畢竟馮保也沒躺下。

    朱翊鈞也懶得管他們的爭鬥,在得到了玻璃製作完成的消息之後,朱翊鈞又得到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大明神醫李時珍找到了,在家編書的李時珍,聽說皇上找自己,而且還要為自己出書,立馬就來了興趣。人動身之後,消息就傳到了朱翊鈞的耳朵裡面。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張宏回京了,已經在路上了,不日就會到京城了。

    比起馮保,朱翊鈞更喜歡張宏,朱翊鈞相信,如果張宏接替了馮保,也不會對張居正的改革造成什麼影響。張誠和張鯨就信不過了,朱翊鈞現階段也不打算重用這兩個人。

    當然了,這兩個人也不是沒用,只不過他們的用處不在現在,而在以後。

    馮保其實也還好,也能用,但是馮保這個人喜歡用權術,對皇家也沒什麼敬畏之心,而且品格低劣。朱翊鈞相信,馮保是弄不過張居正,不然他絕對不會不和張居正爭奪權力。

    畢竟馮保自己自己老媽的支持,張居正也有,而且相比起來,張居正要比馮保更能得到老媽的信任。

    朱翊鈞打算用張宏換掉馮保,張居正那邊則是打算用張宏換掉張誠,還沒進京的張宏,必然是要吹皺京城看起來平靜,但是私底下卻是波濤洶湧的池水了。

    經過兩天的休息,學宮再一次開學了,比起剛來時候的無所適從,現在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撒這歡的玩了。

    下午返回來之後,一場別開生面的足球賽就開踢了,朱翊鈞沒有下場。雖然他很想下去試一試,但是朱翊鈞有自知之明,他是皇帝,真的去踢,比賽就沒玩法了。

    在朱翊鈞的身邊,李乾有些興奮的蹦跳著,不時的揮一揮手。

    對於自己的這位表哥,朱翊鈞有些無語,見到這傢伙朱翊鈞就看出來了,自己的這位表哥,絕對是一個標準的紈褲子弟。雖然還沒長大,是紈袴之相已經顯露了出來。

    不夠朱翊鈞倒是不在乎,在學宮這裡,誰也紈袴不起來。

    一直玩鬧到天黑,大家開始上晚自習,這也是學宮特有的。

    放假歸來的晚上能學進去的人怕是不多,不過朱翊鈞也不是為了讓他們學習,只是簡單的學一學,找一找學習的氣氛,別到了第二天不在狀態就好了。

    轉過天,學宮的日子和以前一樣,大家一起上課,只是張居正講完課也沒走,而是把朱翊鈞留下了。

    看著自己的皇帝學生,張居正陰沉著臉,盯著朱翊鈞說道:“陛下,臣聽說陛下在娘娘那裡說了一件事情,是陛下親眼見到臣和馮保會面,並且說了上尊號的事情。”

    “臣想請問陛下於何時何地見到了臣和馮保見面,又有何人為證?”

    聽著張居正的話,看著張居正嚴肅的表情,朱翊鈞心裡面嘆了一口氣,怪不對前世的萬曆皇帝不喜歡張居正。擺明了撒謊的事情,非要追問到底,一點都不給皇帝留面子。

    “張師傅,朕的確沒有親眼所見,但是有人親眼所見了,與朕親眼所見沒差別吧?”朱翊鈞也有猶豫,直接就說了實話,在張居正的面前,頑強抵抗是沒用的。

    張居正不是馮保,馮保要是戳破謊言與張居正去戳破謊言,效果是不一樣的。

    馮保是皇家的家奴,張居正卻是皇上的老師,甚至還是先帝的老師。在這個時代,老師的地位何其高,即便是張居正戳破了謊言,也不過是老師對學生嚴厲,發現學生做錯事規勸教訓而已。

    朱翊鈞的回答倒是沒有出乎張居正的預料,捋著鬍子點了點頭,張居正直接問道:“陛下,那是誰看到的,又是誰和陛下說得,能不能告訴微臣?”

    “不行!”朱翊鈞搖了搖頭,態度堅決的說道:“朕答應了他不能和別人說。”

    “君子言而有信,更何況朕乃是皇上,天子口銜天命,說出去的話就是聖旨,怎麼能不算呢。”

    看著皇帝學生的小臉,以及認真的態度,張居正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張居正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目光卻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張誠,目光晦明晦暗的。

    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張居正也不敢繼續深究,或者說鬧下去。

    畢竟自己和馮保見面也是常事,自己兩個人說沒說過雙尊號的事情,對方不能證明自己和馮保見面說了,自己也不能證明自己沒和馮保見面說過。

    自己真要是去找李娘娘,拉著馮保一起自證清白,到最後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皇上雖然沒說是誰出的主意,但是張居正知道肯定就是張誠,針對的也不是自己,而是馮保。只不過張居正剛和馮保搭上線,也好需要馮保,不然管他去死。

    目送著張居正離開,朱翊鈞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自己這一次還是衝動了。

    計畫不完美,漏洞太多,也就是仗著自己皇帝的身份和年紀小,不然一定會有麻煩。心裡面打定主意以後要謀定後動,同時心裡面更堅定了要弄死馮保。

    一旦馮保和張居正掌握了大權,自己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

    接下來得幾天,朱翊鈞倒是沒什麼事情,一直都在學宮讀書。到了再一次放假的時候,玻璃製品也終於製作出來了,武清伯李偉親自讓人送到了宮裡一批。

    當然,名義上是獻給皇上的,其實就是給自己女兒的。

    看著擺在桌子前面的玻璃杯具,李氏眼睛瞪得老大,如此透明純淨,這可真是好東西。

    “娘娘,這些都是玻璃製品,臣已經準備讓人送來一。”武清伯李偉現在是激動不已,自己賺錢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以後定然是財源滾滾。

    “娘娘想上次下去的,儘管用,臣以後會讓人每隔一段時間送一些到宮裡面來。”

    看著自己的老爹,李氏臉上全都是笑容,自己家的人終於出息了,知道做一些正經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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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撒泡尿弄死你

    武清伯李偉這完全是得到了朱翊鈞的指點,宣傳和營銷很重要。從開始定位就高,那麼自然要高端人士來賞玩,還有比皇家更高端的人士嗎?

    當然沒有了,由現在的皇家第一人李氏來做這件事情,那自然是在合適不過了。

    對於這種能賺錢的事情,李偉自然是從善如流,連忙就答應了下來,這才有了李偉跑到皇宮來找女兒送禮這件事情。看到女兒的反應,李偉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面,李氏對外賞賜了不少玻璃器具,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廣告效果一級棒。

    在玻璃悄然成為京城貴族的談資之時,給太后上尊號的事情,也徹底的定了下來。兩位太后同時上尊號,雙尊號徹底定了下來。從這件事情就能看出來張居正高朝的政治手腕,比起高拱,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整件事情辦得很完美,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沒吵也沒鬧那麼過來了。

    皇宮裡面的李氏對張居正就更滿意了,外廷內廷進入了一片和平相處的時期。

    朱翊鈞這幾天在做什麼呢?他在做東西,準備用一泡尿弄死馮保。自己需要的玻璃製品終於送來了,酒精燈也被弄來了。牛腸子也準備好了,雖然作為導管差一些,但是導氣體也勉強可以了。

    口罩,簡單的防毒面具,朱翊鈞準備的非常用心,因為朱翊鈞要做的東西太危險了。

    一整套的蒸餾器具,朱翊鈞先給自己蒸餾了一些酒精,用來做酒精燈就正合適。有了酒精燈,朱翊鈞就準備做一點更厲害的東西了。

    存了好幾天的尿,放在陽光下蒸發,剩下的結晶雖然不多,但是白色的結晶體就是尿素了。雖然雜質比較多,但是已經夠用了,畢竟朱翊鈞也沒想製作多純的東西。

    尿素經過加熱,尿素會發生水解,生成氨氣,將氨氣導入水裡面,朱翊鈞就得到了氨水。

    雖然整個過程朱翊鈞小心翼翼,可是還是失敗了很多次,朱翊鈞也知道,這個時代這些東西想要量產是不可能,只能自己在實驗室裡面弄一點點。

    學宮這邊的實驗室是朱翊鈞新建的,只不過沒什麼實驗材料。

    那些硫磺黃鐵礦之類的東西,早就被沒收了,自己來到學宮之後,東西就被收走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告的密,但是朱翊鈞覺得跑不了馮保。

    現在皇宮裡面的太監宮女都想討好母親,討好母親的辦法是什麼呢?那就是打自己的小報告。

    前世林天就遇到過無數這樣的同學和同事,他想上進,想表現,可是能卻不怎麼樣,但是他們有更好的辦法。自己沒辦法做出成績,那就踩著別人好了,你們差了,我自然就好了。

    打小報告,背後抹黑,這種事情層出不窮,有的時候被領導批一頓,為什麼挨批的都不知道。

    這種風氣一定要扼殺在搖籃裡面,這種風氣的引領者就是馮保,先弄死他換成張宏。

    帶上自己用竹筒製作的防毒面具,這玩意費了朱翊鈞好大勁了。在竹筒的內壁上塗上魚膠密封,下面留出通氣孔,然後裡面放上石灰土、木炭、鋸木屑和棉絮。

    上面則是弧形的竹筒用魚膠連接,保持密封性,包裹絲綢,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面罩。

    把帶著繫緊,戴上了防毒面具,朱翊鈞將氨水的瓶子放到一邊,準備開始關鍵的步驟了。

    取燒瓶,放入**,再加熱燒瓶,然後加入氨水。導管的另外一側則是連接著一個大瓶子,裡面裝的也是水,朱翊鈞需要將加熱的蒸汽導入到水裡。(**代表不可描述,佛曰:不可說。)

    裝水的瓶子裡面,朱翊鈞放入了*,**,經過朱翊鈞分解提純之後的**。

    開始加熱之後,朱翊鈞直接就跑了出去,他害怕吸入那種氣體。

    躲在門外,看著實驗室裡面的加熱,等到加熱完成,朱翊鈞都沒進去。知道酒精燈沒了酒精,自己熄滅,又等著通風了半天,朱翊鈞這才進去。

    索性酒精燈裡面的酒精不多,燒起來的時間並不長。

    一切都做完了之後,朱翊鈞跑到了屋子裡面,帶著手套拿起那個裝著水的瓶子,直接放到了燒杯裡面,下面繼續用酒精燈加熱。等到加熱完成,燒杯裡面的結晶就是朱翊鈞想要的東西了。

    開始加熱之後,朱翊鈞又跑到外面去了,等到加熱完成,朱翊鈞才回來。

    此時的燒杯壁上,一層白色的結晶在上面,很少,只有一小層。嚥了嚥口水,朱翊鈞帶著手套拿起燒杯,用一塊小竹板將白色的結晶弄了下來,直接放到了一個瓷瓶裡面。

    這東西就是氰化鈉,也就是朱翊鈞想要的東西。

    那種氣體就是氰化氫,二次世界大戰中納粹德國常把氰化氫作為毒氣室的殺人毒氣使用。

    雖然通風,還帶著簡易的防毒面面具,可是朱翊鈞還是不敢大意,直接跑到外面躲起來,寧可實驗失敗,也不想吸一點這玩意,要了命了。

    製備的氰化鈉雖然不多,只有一點點,但是對朱翊鈞來說,足夠了。

    如果不是做成固體狀態保存,剛剛那瓶水拿去給馮保喝就行了,只不過太不穩定了,朱翊鈞可不敢那麼做,弄不好馮保沒掛掉,自己先掛掉了。

    把東西放好,朱翊鈞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剩下的就是找機會了。

    朱翊鈞在安心的等到機會,張宏先進京了,進京之後,自然是要去參見李太后的。現在皇宮裡面,李太后聲勢一時無兩,比朱翊鈞這個皇上說話管用多了。

    以前李娘娘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現在慈聖皇太后就不一樣了,可以垂簾聽政了。

    張宏今年四十九,還沒到五十,在南京也遭了不少罪,倒是有些顯老。朱翊鈞見到張宏的時候,他正跪在地上,臉上雖然有些悲慼,但是卻沒想馮保他們一樣,哭的稀里嘩啦的。

    看到張宏這個模樣,朱翊鈞就很高興,比起馮保他們,這樣才顯得真誠。

    “張大伴,快起來,你受苦了!”李太后做了一個虛扶的手勢,有些感慨的說道。
q781009 發表於 2019-7-29 23:00
第三十五章 張居正的麻煩

    沒看到張宏的時候,李太后還沒什麼感覺,現在看到了張宏,李太后還是頗多感慨,最多的還是想到了自己的隆慶皇帝。如果要是聽了張宏的,也未見的如此短命。

    李太后還記得,當初張宏苦苦勸諫自己的老公,希望他不要沉迷女色,結果還是沒聽,還把張宏發配到了南京充作淨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李太后感慨良多。

    朱翊鈞坐在李太后的身邊,看著張宏,又轉眼看了一眼馮保。

    此時的馮保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距離的近,朱翊鈞能清楚的看到馮保臉上抽搐的表情。

    張宏歸來對於朱翊鈞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以後就有一個忠心的人用了,可是對於馮保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壞消息。張誠和張鯨自己還對付的了,在加上一個馮保,那就麻煩了。

    只不過馮保不知道,張宏從來沒想過爭權奪利,也沒想過干倒馮保,他終究和張鯨之輩不同。

    張鯨和張誠也曾經想要聯合張宏對付馮保,可是張宏拒絕了。

    朱翊鈞明白,張宏也算是經歷了風雨了,對於太監的難處心裡面很清楚,對於馮保的感覺估計就是“太監何苦為難太監”。只不過馮保此時卻不知道,他對張宏可是很是提防的。

    “既然回來了,那就先入司禮監秉筆吧!”李太后從糾結之中回過神來了,開口給張宏安排了一個差事。

    在皇宮裡面,最熱門的衙門自然是司禮監,除了司禮監,剩下的就是御馬監了。現在提督御馬監的是張鯨,手握兵權,雖然比不上馮保,但是也是位高權重了。

    司禮監裡面,秉筆太監地位自然是不低,但是司禮監的排序,普通的秉筆太監權力卻不大,張誠就是這樣,不然也不會認人搓圓捏扁。

    司禮監排名第一的自然是掌印太監,不但排名第一,而且權力還非常大,那可是替皇帝蓋玉璽的。

    剩下的就是提督東廠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這個位置是司禮監的二號人物。

    內廷的三大太監,應該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司禮監秉筆太監奉旨提督東廠,司禮監秉筆太監奉旨提督御馬監。只不過馮保現在佔了兩個位置,司禮監掌印太監和奉旨提督東廠。

    在朱翊鈞看來,馮保這樣吃獨食,怪不得人人都視他為眼中釘了,實在是太貪婪了。

    有人說他修改遺詔,未見得就是空穴來風,說不定就真有其事。

    聽到李太后只是讓張宏入司禮監秉筆,張誠和張鯨是失望,馮保則是鬆了一口氣。馮保是真擔心張宏搶了自己司禮監掌印,或者奉旨提督東廠。

    無論這兩個位置哪一個沒了,馮保都囂張不起來了。

    張鯨和張誠則是心裡面發恨,這馮保還真是深的李太后喜歡啊!

    “老奴謝太后娘娘!”張宏連忙趴在地上磕頭,眼圈有些發紅,他倒不是因為被重新調回京城重用才如此,而是因為李太后對他的認同理解,這證明他當年沒做錯。

    張宏回來之後,彷彿在平靜的京城扔下了一顆石子,朝裡朝外都在關心這件事情。

    大臣們害怕太監們的爭鬥波及到外朝,畢竟高拱的事情剛過去沒多久,這個時候任何事情都是敏感的啊!

    張宏回來的消息,張居正自然是知道了,可是張居正現在沒心情顧這個,他遇到了一件麻煩事,一件牽一髮動全身的麻煩事情。這件事情要是解決不好,別說什麼改革大計了,他的內閣首輔之位做不做的穩都兩說著。

    “老爺,南京那邊來消息了!”游七將一封信遞給了張居正,開口說道。

    前幾日,應天巡撫張佳胤上了辭官摺子,這道摺子直接驚動了整個京城的官場。現在張宏又回來了,內廷似有變化,兩件事情加在一起,整個京城官場可以用人心惶惶來形容。

    應天巡撫雖然重要,可是也沒重要到這個程度,關鍵是張佳胤不光是應天巡撫,還是高拱的學生。

    作為高拱的學生,在這個時候上了一道辭官摺子,無外乎兩種原因,一個是被張居正逼得,外間都這麼傳,另外一個是替老師高拱鳴不平。

    雖然後面這個理由支持的人也不少,但是大家都身在官場,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

    畢竟高拱只是張佳胤的座師,而不是他的傳道之師,兩個人的感情未見得有那麼身後。雖然師徒關係在官場上很重要,相互提拔擁護是常有的,可是為了對方辭官的可能性不大。

    張佳胤的官也不小了,應天巡撫,當官的能捨的?

    張居正也是這麼看的,所以他讓人去查了,看看是不是有人打著自己的旗號,逼迫張佳胤辭官。張佳胤要是真的辭官了,自己逼迫清算高拱的名聲,那就坐實了。

    到時候高派的官員必然人人自危,朝廷肯定就亂了。

    這種亂絕對不是張居正想看到的,如果他想做一個權臣,這個時候自然要內結馮保,對外清洗高拱的人手,安插自己的黨羽。可是張居正不是想做權臣,他是有理想有抱負的。

    黨爭波及太大,持續時間也會很長,這些被罷官的人,心中肯定怨憤非常,等到自己改革的時候,這些人都是阻力。罷官回鄉之後,他們就成了地頭蛇了。

    反正高拱走了,也回不來,自己合理的接收高拱的人手,這才是自己該做的。

    一旦掀起黨爭,那就不知道鬧到什麼時候去了,這不是張居正想要的,也不是李太后想要的。

    打開信看了看,張居正眼神頓時就變得凌厲了起來,狠狠的將信紙拍在桌子上,張居正怒氣衝衝的說道:“真是不真氣,鬧,有什麼可鬧的!”

    這封信說明了張佳胤辭官的原因,果然是有人逼迫張佳胤,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老師徐階的三兒子。不過張居正不會這麼看問題,這裡面要是沒有自己老師徐階的手筆,那才怪了。

    自己老師,一個辭官的首輔,一個被治罪的首輔,一個名聲臭了的首輔,有什麼能力做這些,還不是因為自己,因為他的學生做了首輔。
q781009 發表於 2019-7-29 23:00
第三十六章 張居正的手腕

    張居正的腦子中閃過四個字:反攻倒算!

    對於自己的老師徐階,張居正自然是瞭解的,自己這位老師對鬥爭在熟悉不過了,和嚴嵩鬥了一個輩子,最終還是熬過了嚴嵩,絕對是個中高手。

    現在高拱倒台了,老師這是要鬥高拱,畢竟他的學生上位了啊!

    老師怕是等著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雖然張居正知道老師等了很久了,可是張居正卻這麼想。當年高居正對付自己的老師,雖然有公報私仇的意思在裡面,但是蒼蠅不叮無縫蛋。

    如果老師是小錯,自己寧可和高拱翻臉,也要為老師說話,可是老師在做什麼?

    八十萬畝良田,整整八十萬畝,自己老師的徐家弄到了八十萬畝的良田,現在想到這件事情,張居正都是陣陣的心驚。看看老師幾個兒子做的事情,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與嚴家父子也不遑多讓了。

    現在高拱倒了,老師又想算計高拱,甚至不惜利用自己,不惜掀起黨爭,張居正要是不生氣就怪了。

    這麼多年了,自己老師果然還是鬥爭那一套,心裡面還是只有自己,只有權勢,只有徐家。把信合上,張居正嘆了一口氣,自己深受老師的重恩,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麻煩不小。

    當年自己沒能阻住高拱對付自己的老師,已經讓士林頗有說法了,這次要是還不做什麼,那自己肯定被扣上不尊師的帽子。這個帽子要是戴上,絕對夠自己喝一壺了。

    一面是高拱一黨,一面是自己的老師,這就是在給自己出難題,在逼迫自己啊!

    信紙上詳細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基本上就是自己的老師兒子又被告了。

    當年高拱拍了海瑞去清查自己老師家的事情,家產天地都被查了一個底掉。三個兒子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如果不是自己去找高拱,三個兒子一個都留不下。

    現在鬧事的就是留下的這個兒子,張居正豈能不怒。

    如果不是自己,他都流放了,現在居然惹這麼大的麻煩。

    事情經過很簡單,自己老師家的估計是看高拱倒台了,自己上台了,於是就固態萌發,又開始侵佔別人的田地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告到了巡撫衙門。

    顯然下面的人都不敢管,一級一級的往上推,最後推到了張佳胤這裡。

    張佳胤就很為難了,如果高拱還在,那這件事情就簡單了,直接下手懲治。或者說,如果高拱還在,徐家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明顯是因為徐階的學生張居正上台了。

    面對這種局勢,張佳胤豈能不害怕,現在張居正要清洗高派之人的說法甚囂塵上。張佳胤是高拱的學生,又是應天巡撫,正好用來開刀。

    徐階或許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才搞出了這麼一件事情。

    這裡面意味很多,提醒張居正別忘了老師算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宣告徐階的地位,當然,也是對張居正的試探,種種意味,很深長。

    在張居正看來,這是老師在逼自己,果真無國無社稷,只有自己的家族,只有自己的利益,只有權勢。

    將手中的信紙放下,張居正嘆了一口氣,堂堂內閣首輔都是如此格局,都是如此為人,可見大明朝堂之昏暗,可見大明官吏之懈怠,大明已經到了刮骨療毒之時了。

    值此社稷傾覆之際,捨我其誰,我張居正必然要做出一番大事,必然要名垂青史。

    “研磨,我要寫信!”張居正招呼游七,開口說道。

    游七一愣,剛剛還生氣的老爺,怎麼這個時候意氣風發起來了,不過這是好事情,游七連忙答應了一聲,直接跑過來給張居正研磨,伺候著張居正寫信。

    張居正準備寫兩封信,一封信給自己的老師徐階,另外一封信給張佳胤。

    內容也很簡單,對自己的老師,那就要拉打結合,對張佳胤則是要安撫加拉攏。

    給老師翻案,把他的兒子弄回來,這些都是應有之意。不過違法之事,絕對不能包庇,要讓張佳胤查明案情,秉公辦理,這才是堂正之道。

    為老師犯案,自然不會有人說自己不夠尊師重道,讓張佳胤秉公辦理,能夠平復士林情緒,安撫高拱一派的官員。如此做法,絕對能夠平復這一次的事情。

    只不過張居正需要的更多,他需要借這一次的機會,讓張佳胤倒向自己,安撫人心的同時接收高派人馬。

    給張佳胤的信裡面,張居正著重提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張佳胤自己。直接就說了,你以為你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是因為你是高拱的學生?

    不是的,是因為你的能力,你讀書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上安社稷,下撫黎庶,不是為了黨爭來的。

    高調唱完了,張居正畫風一轉,直接就告訴張佳胤,你被看中,不是因為高拱,而是因為我張居正。當初我還是內閣次輔,吏部尚書的時候,我就已經關注你了。

    你很優秀,我張居非常看好你,這才提拔的你,你要明白。

    這就是胡謅八扯了,不過張居正不在乎,張居正相信張佳胤也不在乎。有了這一層知遇之恩,張佳胤自然就會投靠自己,不會有顧慮。

    前面曉以大義,後面敘以私情,拉打結合,張居正玩的熟透。

    對於張居正做的這些,朱翊鈞自然是不知道,如果知道,朱翊鈞也會讚歎一聲“好手段”。

    張居正對於局勢的把握,做事情的手腕,自然是非常高超的。高拱比起張居正,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從這件事情就能看得出來。比起高拱上台之後打這個滅那個,張居正可是強多了。

    不過對於這些,朱翊鈞並不在乎,他此時遇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遇刺了。

    作為大明朝的皇帝,在皇宮大內遇刺了,而且還是一場遊戲一樣的刺殺,朱翊鈞都覺得好笑。看著被壓在地上的男子,朱翊鈞臉上的嘲諷一閃而逝。

    “搜,給送咱家搜身!”馮保站在原地,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們是瞎子還是聾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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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倒馮

    趴在地上的男子不斷的掙扎,可是卻被健壯的太監壓在地上,身子動彈不得。很快就有人從他的腰間搜出了一把尖刀,在場的人頓時驚懼萬分。

    皇宮大內,一個身穿內飾服飾的男子,腰間別著尖刀,出現在了皇帝的面前。

    “刺客,刺客,護駕!”馮保蹦跳著大叫,同時衝到了朱翊鈞的面前,伸開手,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朱翊鈞看了一眼馮保,面無表情,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男子,開口說道:“壓到東廠,審問一下吧!”

    對於這個刺客,朱翊鈞根本沒放在心上,關鍵是這個刺客實在是來的太蹊蹺了。這傢伙在溜牆根,鬼鬼祟祟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特殊一樣。

    自己路過這裡一眼就看到了,穿梭的太監宮女沒發現,巡邏的錦衣衛沒發現,非要自己這個皇上親自發現。

    這裡面要說沒鬼,朱翊鈞說什麼都不會相信,把皇宮當成什麼地方了。一個穿著內侍一副的男子,他是怎麼進來的,守宮門的都是死人啊!

    看著咋咋呼呼的馮保,朱翊鈞覺得這件事情就和他脫不了干係。

    此時的朱翊鈞就像在看戲,不過他心裡面也有打算,快速的制定著計畫,這個計畫就是除掉馮保。如果馮保突然暴斃,或者中毒而亡,肯定會有麻煩。

    現在卻不一樣,有人想要刺殺皇帝,這可是大事情,如果一次刺殺不成,再來一次,刺殺的時候誤殺了馮保,這就說得過去了。

    朱翊鈞做皇上也幾個月了,對於宮裡面的情形已經梳理的差不多了。

    如果自己想做什麼,或者有自由,那麼馮保就不能留。現在還沒什麼,等到他和張居正內外結盟勾結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想做什麼,那就是不可能了。

    對於自己來說,張居正在世的這十年很關鍵,等到他死了,那就輪到自己上場了。

    如果不積累資本,等到自己上台之後,面對紛亂的朝局以及膨脹的文官集團,自己也會無從下手。

    歷史上的萬曆皇帝為了增加收入,派出了礦監收稅,結果呢?礦監被打死了不少,礦稅也被迫廢除了。佔著國家的礦開礦賺錢,不准國家收稅,還打死了收稅的太監,這種人放在後世也違法啊!

    可是在這個時代,萬曆皇帝卻拿他們沒辦法,只能憋屈著。

    這些人還扣帽子,什麼太監橫徵暴斂,什麼太監弄得民不聊生,什麼皇帝與民爭利。

    大太監收錢,他們看得上百姓手裡面的錢?榨乾了又有多少?弄得還不是這些大戶,明代的大戶是什麼?自然不會是商人,就是那些士紳。

    所謂士紳,一邊當官,一邊做著商人地主。

    整個大明朝的官都是士紳,誰能動他們的利益,皇帝都不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也就是文臣喊一喊,實際上他們在乎的可不是這些。張居正改革只是很表面的改革,刀子不割到士紳的身上,絕對沒效果。

    想要解決這樣的情況,兩種辦法,一種是打爛了重建,徹底推翻掉。只不過朱翊鈞是皇帝,總不能造自己的反,另外一種辦法就是拉一部分打一部分。

    拉打的過程中,還要有軍隊的強力支持,甚至做好建立軍政府的準備,不然絕對沒戲。

    一個士紳不納稅,這個就受不了,土地不納稅,經商不納稅。萬曆皇帝動不了這些,把手伸到了礦山,結果還是收不上來稅,沒錢的皇帝能做什麼。

    練兵要錢,給百官開工資要錢,沒錢什麼都做不了。

    崇禎皇帝最困難的時候管大臣借錢,沒人拿,他們是沒錢嗎?當然不是,李自成進京之後,抄出了銀錢七千多萬兩。在朱翊鈞看來,崇禎皇帝就是沒刀子。

    為什麼那位木匠皇帝要留著魏忠賢,還不是因為魏忠賢能搞到錢,你管他是抄家還是勒索,能弄到錢就是好太監。

    那些人的錢是哪裡來的,還不是貪贓枉法盤剝百姓來的。

    不說別人,嚴嵩徐階哪一個不是當上首輔之後發的家,即便是張居正,當上首輔之後,家裡面也弄了八萬頃土地。這些土地都不納稅,皇帝有錢就怪了。

    首輔尚且如此,何況其他人,大明這麼大,一年的稅銀不足三百萬兩。

    到了大清也和大明一樣,如果不是雍正搞了一個攤丁入畝,大清早亡了。

    結果是什麼,雍正被罵成了暴君,享受成果的乾隆被說成了明君。清朝的皇帝裡面,除了康熙,雍正算是有眼光的皇帝,乾隆比他爹差遠了。

    寫書的是文人,是士紳,你從他們身上割肉,他們能寫你好就有鬼了。

    大明的改革是和整個士紳集團作對,張居正被黑也就在正常不過了,不會有一個人為他說話,他作對的是整個國家。能為他說話的普通百姓,什麼也不懂。

    況且普通百姓也沒有得到改革的好處,清理田地,實行一條鞭法,針對的是那些納稅的人。

    納稅的都是最底層的人,士紳是免稅的,你越這麼幹,越是加重了他們的負擔。雖然短期內收到了錢,國力增強了,可是後遺症非常的嚴重,無異於飲鳩止渴。

    朱翊鈞要深入改革,要的就是割士紳的肉,沒有雄厚的資本支持,根本就做不到。

    十年的時間被馮保和張居正盯得死死的,朱翊鈞怎麼可能忍受。外面可以交給張居正,可以讓他去培養改革官員,但是宮裡面,絕對不能讓馮保說了算。

    “自作孽不可活啊!”朱翊鈞看著跑向慈寧宮的馮保,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很快皇帝遇刺的消息就傳來了,先是在宮裡面飛快的傳播,然後就是在京城裡面,瞬間人心惶惶。皇宮裡面更是氣氛凝重,充滿了肅殺之氣。

    朱翊鈞這個時候也來到了慈寧宮,出了這樣的事情,朱翊鈞自然要來看自己的老媽。

    “皇兒,你沒事吧?快讓母后看一看!”李太后摟著朱翊鈞,上下打量著,親眼確定了朱翊鈞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緊張的表情舒緩了不少。
q781009 發表於 2019-7-29 23:00
第三十八章 戚繼光的手下

    被老媽抱在懷裡,朱翊鈞頓覺心理溫暖了不少,看了一眼一邊擔心的永寧公主,朱翊鈞對著自己的妹妹笑了笑。同時心裡面深恨馮保,單憑自己妹妹這件事情,馮保就該死。

    弄權弄到自己身上來了,不弄死他都對不起自己的妹妹。

    “母后,我沒事!”朱翊鈞笑著說道:“這不是有馮大伴護佑在身邊嗎!”

    李太后這才想起了馮保,頗為欣慰的看著馮保說道:“馮大伴做的不錯,這件事情就交給馮大伴了,一定要查,徹查,本宮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陳太后此時也來了,畢竟皇上遇刺可不是小事情,她自然要來看看。聽了李氏的話,陳太后也沒說什麼,看了一眼馮保,搖了搖頭,她覺得事情遠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不過陳太后也知道,在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不合適。

    “太后放心,奴婢一定把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馮保拍著胸脯保證,臉上全都是決然的神色:“無論是誰做的,老奴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朱翊鈞看著馮保,見他雖然一臉認真,但是卻難掩興奮,朱翊鈞知道他這是準備大干一場了。

    對於馮保來說,這就是機會,從新獲取信任的機會,畢竟上一次上尊好的事情,馮保可是不怎麼光彩。現在有了這件事情,正是展現自己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馮保覺得自己可以幹一票大的,甚至把手伸到外廷去。

    現在內廷已經沒人能和自己抗衡了,張誠張鯨之流,雖然搞事情,但是真的做起事情來,根本上不得檯面。等到自己掌握內外大權,誰見到自己能不低頭。

    張居正府邸。

    在得到皇帝遇刺的消息,張居正整個人都有些發愣,怎麼皇上就遇刺了呢?皇宮大內被刺客潛入,還正好被皇上撞見了,這裡面怎麼看都是有鬼啊!

    “老爺,現在外面人心惶惶啊!”游七看著自己家的老爺,有些遲疑的說道。

    很多人都開始傳了,這一次怕是自己家的老爺要和馮保鬥了。

    皇上遇刺,馮保奉命清查這件案子,沒人不害怕啊!東廠沒事都要找事,現在這麼大的案子,馮保不找事才怪了。剛剛擠走了高拱,大家都在擔心馮保把手伸到朝堂上來啊!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無論是王植還是劉瑾,哪一個不是烜赫一時,在他們的時代當官,想想都讓人畏懼。現在馮保也有這個趨勢,怎麼可能不人心惶惶。

    “告訴來的人,不要擔心,我明天就會進宮求見太后。”

    張居正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他也在擔心馮保要把手伸到外面來。

    自己想要獨攬大權,馮保豈能不想?這一次這樣的機會,馮保絕對不會錯過。在內心的深處,張居正甚至懷疑,這件事情就應該是馮保弄出來的。

    東廠錦衣衛炮製大案,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了大案他們才有用武之地啊!

    “是,老爺!”得到了張居正的話,游七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現在外面還有不少人在等著,自己要趕快把消息傳出去,不能讓人亂傳消息啊!

    張居正雖然沒聽過那句話,但是絕對有同感,那就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無論如何,自己絕對不能讓馮保興大獄,否則自己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一旦興大獄,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到時候馮保定然會把手伸到外廷來。

    第二天一早,朱翊鈞起的很早,他已經被李太后嚴令這幾天不允許去學宮了,只能在乾清宮呆著。

    看了一眼身邊伺候的三德子,朱翊鈞也不得不佩服馮保,這傢伙真的是一個人才,皇宮大內遍佈他的爪牙。怕是稍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也會驚動馮保。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和馮保斗,得不償失,朱翊鈞覺得一擊必殺才是王道啊!

    “三德子,馮大伴那邊可有消息了?”朱翊鈞把擦手的毛巾遞給了三德子,開口問道。

    三德子一愣,隨後笑著說道:“奴婢伺候陛下,並不知道乾爹那邊的情況,況且東廠的事情,也輪不到奴婢指手畫腳。如果陛下想知道,奴婢去找乾爹。”

    轉頭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三德子,朱翊鈞笑著點了點頭:“不錯。”

    雖然是馮保的人,但是三德子還是很優秀的,最起碼知道本份兩個字怎麼寫,馮保卻恰恰不知道這兩個字。想了想,朱翊鈞直接說道:“那就去宣馮保來!”

    皇上要見馮保,馮保自然要屁顛屁顛的趕過來。

    等到馮保來的時候,朱翊鈞正在陪著自己的老媽吃飯,一起的還有自己的妹妹永寧公主,以四歲的小屁孩朱翊鏐。小傢伙膩歪在姐姐的身邊,讓姐姐喂自己。

    朱翊鈞很想揍臭小子一頓,讓他自己吃飯,多大了還讓人喂。

    只不過老媽一臉慈愛的看著他們姐弟,朱翊鈞索性就閉了嘴。

    馮保從外面進來一臉的倦色,頗有風塵僕僕的意思。看到這一幕,李太后開口說道:“給馮大伴賜坐,另外給馮大伴準備一點吃的。”

    “謝太后!”馮保連忙躬身行禮,臉上全都是感激的神色。

    “啟稟太后,老奴昨天晚上在東廠大牢提審了那個刺客,他叫王大臣。”馮保坐下之後,連忙開口說道:“這個王大臣是薊遼總兵戚繼光手下的逃兵。”

    這話一出頓時四下無聲,李太后抬起頭看著馮保:“你確定了?”

    “回太后,這只是王大臣自己的供述,暫時還沒有核對過。”馮保連忙搖頭:“只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了薊遼總兵戚繼光,老奴擔心會有罣礙。”

    擔心會有罣礙?

    朱翊鈞看著馮保,這傢伙怎麼把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戚繼光的身上了。

    要知道戚繼光在軍方的地位可不低,本身是抗倭名將,現在又是薊遼總兵,加都督銜,關鍵是誰都知道,薊遼總兵戚繼光那是張居正的人啊!馮保把這件事情牽扯到戚繼光,沒人會以為他是針對戚繼光啊!

    畢竟戚繼光和張居正又沒仇,針對戚繼光對他可沒好處。
q781009 發表於 2019-7-29 23:00
第三十九章 鬥志昂揚張居正

    朱翊鈞詫異的看著馮保,不是說他和張居正相互勾結嗎?怎麼這就要和張居正開撕了?

    崇禎年間的政治鬥爭就喜歡拿遼東說事,每一次打擊鬥爭都是從遼東的局勢開始的,嘉靖朝的鬥爭也是以東南抗倭為主戰場。嚴嵩一黨和徐階斗的是血肉模糊,胡宗憲談論粉墨登場。

    難道說馮保這是要拿薊遼總兵戚繼光開刀?你這個玩的有點大吧!

    一時間朱翊鈞也猜不到馮保要做什麼,索性就不想了,這一次朱翊鈞準備先在一邊看著。高段位玩家的戰鬥可是不多見,要好好觀摩學習啊!

    李太后看著馮保,這件事情似乎有鬧大的趨勢啊!

    不過這次可是刺殺自己的兒子,絕對不能姑息,於是李太后就神情嚴肅的說道:“查,無論牽扯到誰,無論牽扯到什麼事情,一定要查出來。”

    “太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離開了慈寧宮,馮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臉,看了一眼早就等在這裡的徐爵,馮保開口說道:“等一下你就去把消息給游七送過去。”

    徐爵一愣,怎麼給游七送消息,這個套路不對啊!

    馮保看了一眼徐爵,自己的這個乾兒子哪都好,就是蠢了一些。不過蠢點也好,不會有不該有的心思。看著徐爵,馮保直接開口道:“讓你去你就去。”

    “是,乾爹!”徐爵自然不敢在多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跑,找游七去報信去了。

    張居正那邊也急需宮裡面的消息,游七聽到徐爵約見自己,第一時間就跑到兩個人約定的酒樓。進了單間之後,游七也沒客氣,直接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宮裡面進了一個刺客,在他的腰間搜出了尖刀。”

    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游七,最後徐爵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東廠那邊已經審過了,也審出了一些消息,那個刺客叫做王大臣,是薊遼總兵戚繼光的人。”

    薊遼總兵戚繼光的人?

    游七聽了這話就是一皺眉頭,怎麼會這樣,怎麼就牽扯出了薊遼總兵戚繼光呢?

    薊遼總兵戚繼光和自己家老爺的關係,游七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爵,游七沒有在問什麼,而是直接說道:“好,我馬上回去告訴我家老爺。”

    游七回到張府的時候,張居正已經收拾完畢了。

    無論游七帶回來的是什麼消息,張居正都要進宮一趟。皇帝遇刺,身為內閣首輔大學士,張居正一定要進宮的。何況張居正還是皇帝的老師,從關心學生的角度就更要進宮了。

    “老爺,徐爵說東廠那邊已經審過了,這個人叫王志臣,是薊遼總兵戚繼光的人。”趕路太著急了,游七說話的時候有些氣喘,不過他可不敢耽誤,急急忙忙的就說了出來。

    薊遼總兵戚繼光的人?張居正一愣,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牽扯到戚繼光。

    這就叫無妄之災了。

    雖然如此,可是張居正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嘴角露出了一抹譏笑:“還真是低劣的手段,不過馮保倒是也知道分寸,只不過這一次怕是不能讓你得逞啊!”

    游七在一邊聽到迷迷糊糊的,低著頭,琢磨了半天還是沒琢磨明白。

    “不用想了,馮保這是在製造人情。”張居正沒讓游七多想,而是自己先開口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張居正倒是不著急進宮了,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張居正笑著說道:“恐怕馮保現在正等著我,等著我去求他呢!”

    游七臉色一變:“他馮保居然如此猖狂,還想讓老爺去求他?”

    “以戚繼光為要挾,他馮保有什麼不敢的,這就叫攻敵之必救。”張居正放下茶杯,笑著說道:“事情在簡單不多,他就是在要挾我。”

    “馮保知道戚繼光多重要,也知道我多看重戚繼光,不可能看著戚繼光牽扯到這樣的案子裡面。”

    “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戚繼光指使或者策劃的,只要確認了那個刺客是戚繼光的人,戚繼光就吃不了兜著走。我能看著戚繼光牽扯進去嗎?當然不能了。”

    “現在我秉政,關河寧定才是我想要的,動了薊遼總兵,邊關不寧啊!”

    游七聽了自己家姥爺的話,直接說道:“這馮保如此可惡,簡直該殺!”

    看了一眼游七,張居正臉色嚴肅的說道:“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等到游七點頭,張居正才開口說道:“況且馮保不也派人通知到這裡來了。”

    “馮保這就是在告訴我,他不想和我鬧翻,讓我去求他,欠他一個人情。”

    “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讓我不要參與這件事情,讓我袖手旁觀。牽扯到戚繼光,也未嘗不是一個警告,讓我不要摻和,不然他就把我的人攪合進去。”

    游七看著自己家的老爺,心中實在是敬佩,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馮保的心思揣摩的如此透徹,你馮保還想和我們家老爺作對,別做夢了。

    “既然他馮保要伸手,那就鬥鬥看!”張居正伸手一拍桌子:“進宮!”

    張居正其實還有一點沒和尤其說,馮保如此做法還有一個意思,只不過這個意思非常的隱晦,那就是他要向外朝伸手了。這也是馮保在告訴自己,他有能力牽扯到外朝的官員。

    不過張居正卻不懼,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來的,怎麼從鬥爭中成長的,如果連一個馮保都擺弄不明白,還做什麼首輔。

    自己當官的時候,那是嚴嵩橫行的年代,跟著自己老師徐階,張居正學了一個透徹。到了後來又有高拱趙貞吉的鬥爭,高拱和殷士詹的鬥爭,自己全都經歷過。

    比起嚴嵩,比起自己的老師徐階,馮保算什麼東西。

    以前自己一直都在幕後,現在自己作為首輔,自然要踏上前台。況且自己現在聲望不足,正好用馮保做踏腳石,這就叫殺雞儆猴,馮保自己撞上來,你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

    張居正鬥志昂揚準備借這一次的實情立威,趕走高拱的馮保拜在自己手裡,沒有比這更好的立為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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