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萬曆駕到 作者︰青橘白衫 (已完結)

 
q781009 2019-7-29 23:00: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3 8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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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過年

    冬天一切都顯得蕭條,臘月二十九這一天下了大雪,皇宮裡面到處都是雪,朱翊鈞帶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在皇宮裡面堆雪人,而且還是親自動手。

    一群太監宮女在旁邊看著,臉上的表親非常的糾結。

    七八個孩子玩鬧的很開心,這樣放鬆的時候對他們來說很難得。

    朱翊鈞的老爹孩子不少,出了李太后兩兒一女之外,還有其他的公主。朱翊鈞原本只打算帶著永寧堆雪人的,對於自己這個妹妹,朱翊鈞非常的憐愛。

    誰知道小姑娘管不住嘴,或許是興奮過度了,總之消息就走漏了,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情況。

    朱翊鈞知道事後會被老媽教訓,不過看著他們玩鬧的高興,也就不說什麼了。

    在不遠處的台階上,李太后身上披著大氅,眺望著不遠處的位置,看著朱翊鈞帶著弟弟妹妹堆雪人,歡快的笑聲不時的傳過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皇宮是一個規矩大於感情的地方,這樣一幕可不多見。

    “讓人給他們準備熱湯,在準備乾衣服!”李太后不準備過去了,原本聽說皇上帶著弟弟妹妹在雪地裡面玩耍,李太后準備過去好好教訓一下兒子。

    可是看到這一幕之後,這種想法就沒有了,心中不禁有些悵然。

    “要是著涼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李太后囑咐完了之後,笑著說道:“咱們去乾清宮,到那裡等著他們!”說完就快步的向屋子裡面走去。

    從張鯨的腦袋上摘下帽子,直接戴在雪人的腦袋上,朱翊鈞大聲的宣佈:“咱們的雪人完成了!”

    “永寧,把那個掃帚拿過來!”朱翊鈞招呼了一聲永寧,等著她把掃帚拿過來,朱翊鈞直接將掃帚插在了雪人的身上,笑著說道:“這樣才完美。”

    一群小人小臉凍得通紅,但是表情卻異常的興奮,如此輕鬆的玩耍機會是不多的。

    “好了,現在該回去了,朕準備了好吃的,大家一起去吃!”朱翊鈞笑著拍了拍手,這些孩子太小,這麼冷的天氣不能在外面時間太長。

    加上剛剛玩鬧的厲害,說不定已經出汗了,在外面繼續折騰下去,很容易感冒的。

    帶著弟弟妹妹們進了大殿,朱翊鈞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媽。手裡面端著茶碗的老媽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朱翊鈞心就咯噔一下,果然還是沒瞞得住老媽。

    “參見母后!”

    在朱翊鈞的帶領下,一群人連忙給李太后行禮。

    只有朱翊鏐,小傢伙直接跑過去撲到李太后的懷裡面,結結巴巴的說道:“母后,母后,兒臣剛剛堆了一個大雪人,皇兄說那是掃地雪人,可厲害了。”

    伸手點了一下朱翊鏐,李太后慈愛的說道:“都去洗個熱水澡,別受涼了!”

    一群孩子做鳥獸散,朱翊鈞也去洗澡了,這個不能耽擱,不然真的會感冒的。洗完澡出來,朱翊鈞便陪著老媽坐在那裡聊天,說著說著,朱翊鈞就想到一件事情。

    “母后,不如明日讓姥爺一家進宮來吧!”朱翊鈞開口說道。

    “宮裡面明天搭台唱戲,連舅舅家裡面的人也接過來,大家一起熱鬧一下,好好過一個團圓年!”一邊說著,朱翊鈞一邊看著老媽的反應。

    見老媽頗為意動,心裡面也就有了底了,自己果然沒想錯。

    “這合適嗎?”雖然對兒子的提議很感興趣,可是李太后還是有些遲疑。

    “有什麼不合適的!”朱翊鈞笑著說道:“又不是讓他們在宮裡過夜守歲,只是早上接過來看戲,晚上就回府上守歲。到了晚上,母后也要和宮裡面的人一起守歲啊!”

    皇宮大內除了自己老媽之外,還有陳太后,還有幾位太妃,這些人都要聚集到一起來守歲。

    “那行,讓他們都進宮熱鬧一下吧!”李太后最終還是沒能抵禦兒子的誘惑,點頭答應了朱翊鈞的提議。

    朱翊鈞也是好心,老媽一個在這深宮裡面,實在是可憐。老爹如果活著,或許好用一些,雖然不經常見到,但是畢竟有一個念想,現在只有一個人,總顯得孤單。

    將姥爺和舅舅一家弄進宮來,也算是讓老媽不至於孤單。

    看著老媽手中的那串佛珠,朱翊鈞嘆了一口氣,以前老媽是沒有信佛的習慣的,現在也開始信佛了,這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信仰,一個心靈的寄託。

    朱翊鈞不準備對這件事情發表意見,反正信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一早朱翊鈞就派人去了武清伯府。消息昨天就送過去了,那邊也準備好了,坐著宮裡面派出的馬車,一家子浩浩蕩蕩的就進了宮。

    慈寧宮這邊人不少,年少的朱翊鏐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鑽來鑽去的不讓人省心。

    永寧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板著小臉,在那裡裝她的賢惠宮主。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賢惠這個詞,非要做什麼賢惠宮主,還問朱翊鈞能不能把她的封號改成賢惠。

    誰整天把自己賢惠掛在嘴邊上,還賢惠宮主,丟不起那個人。

    戲檯子早就搭好了,負責這個戲班子的人是陳矩,朱翊鈞對他還是很放心的,讓他去安排一切事宜。唱戲的人都是太常寺和宮裡面鼓樂司的,精挑細選。

    “臣武清伯,參加皇上!”武清伯見到朱翊鈞之後,笑的格外燦爛。

    武清伯的心情格外的好,無論是皇莊的綠色蔬菜,還是自家的玻璃鏡子,賣的全都非常好,賺了一個盆滿鍋滿的。武清伯已經打算過完年把鏡子賣到江南去了,那裡大戶多得很,肯定能賺更多錢。

    “姥爺,坐!”朱翊鈞笑著說道:“今天過年,姥爺多陪陪母后,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武清伯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轉頭看過去,見自己的女兒正拉著外甥外甥女詢問著什麼,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自己多久沒見過女兒這樣的笑容了。

    閒聊的差不多了,朱翊鈞走到老媽的身邊,笑著說道:“母后,好戲是不是該開鑼了?今天的第一場唱《狀元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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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考成法

    《狀元媒》的演出很成功,老媽很喜歡,現場的氣氛也很好,朱翊鈞眯著眼睛看著台上,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對於這個戲班他是有安排的,可不是單純的戲班子。

    看戲,中午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慈寧宮的笑聲就沒斷過。

    吃完了午飯,眾人又閒談了一會兒,朱翊鈞就讓人把武清伯一家給送回去了,畢竟今天是過年,在留他們在這裡就不合適了。下午就到了宮裡面活動的時間了,各個宮的娘娘們也都過來了。

    下午安排的戲是《鎖麟囊》,這種戲在這個時代價值觀沒的說,正確的很。

    解危濟困,知恩圖報,整部劇的基調非常的好,關鍵是這是一部女人戲,將的就是兩個女人的故事。這種戲拿出來給老媽看在合適不過了,中老年婦女最喜歡。

    雖然自己的老媽只有二十八歲,可是心態早就是中老年婦女了,當然,這也和這個時代人的壽命有關係。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古來稀。這個年代四十多歲死的很多,五十死的就不算夭亡,到了六十歲死,那就算是喜喪了。

    如果計算平均壽命的話,估計也就三十多歲,這個時代的人心態早熟,因為活的短。

    果然,下午的《鎖麟囊》很受歡迎,自己的老媽和陳太后都很喜歡,也得到了太妃們的一致喜愛。晚上的守夜也進行的很順利,大家吃的開心,聊的也開心。

    從過年到上元節是朱翊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不用讀書,不用上學,不用整天看奏摺,也沒有爾虞我詐。

    日子一天天過,朱翊鈞的心情也變得更好,大年十六衙門開衙上班,朱翊鈞也召開了大朝會。只不過大朝會很好過,也沒什麼人在這個時候出來挑事。

    一直到到出正月,衙門才會漸漸的走入正軌,朱翊鈞也跟著混日子,除了每天鍛鍊身體之外,朱翊鈞還給自己做了一個新年的規劃。

    先從自己做起,以後可以推行到朝廷,一步一步來。

    剛出正月,朝廷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情,張居正的京察開始了,同時張居正上了一份奏摺,震撼了整個大明官場。

    張居正的奏摺主題很明確,就是“尊主權,課吏職,信賞罰,齊號令,凡事務實,勿事虛文!”,說白了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考核官吏。

    在奏摺的後面,張居正詳細的寫明了自己準備怎麼做,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考成法。

    考成法一出,官場震動,無數奏摺飛向了皇宮,最多的時候都是用車拉。朱翊鈞看都懶得看,直接讓司禮監把這些奏摺選出來,然後直接燒掉。

    反對考成法的理由,無論是什麼,朱翊鈞都不想去聽,也不想去看。

    這世上會說的人多了,可是會做事的人卻沒有多少,大明朝馬上就會出現一個嘴炮黨,就是大名鼎鼎的東林黨。這些人除了嘴炮,什麼事情都不會幹。

    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依舊掩蓋不了他們齷齪的本質。

    張居正不喜歡他們,朱翊鈞更不喜歡他們,雖然他們的口號包裝的很漂亮,可是就是結黨營私,就是大地主大商人大官僚的發言人。

    東林黨的口號是:廉正奉公,振興吏治,開放言路,革除朝野積弊等等。

    聽起來十分的高大上,可是也只能是喊一喊,沒一個人提出具體怎麼做,張居正的考成法才是做這些事情的方法,東林黨就是嘴炮。後世都講究“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東林黨都不光是空談了,他們左右輿論,干擾朝廷施政,在朱翊鈞看來就是禍國亂政的亂黨。魏忠賢怎麼沒全殺光了,全殺光了大明也不至於滅亡的那麼早。

    當然,東林黨也不是不做事,他們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東林黨竭力反對皇帝派遣礦監、稅使到各地進行瘋狂掠奪、橫徵暴斂。主張既重視農業,也重視工商業,要求惠商恤民、減輕賦稅、墾荒屯田、興修水利。反對屢見不鮮的科舉舞弊行為,主張取士不分等級貴賤,按照個人才智,予以破格錄用。

    聽著都挺高大上的,但是朱翊鈞知道他們最實際的主張一直都在賦稅。

    廢除礦稅,廢除工商稅,減免農稅,當然了實在不行的時候,加征農稅也是可以的,但是礦稅和商稅不能加。礦和工商都是官紳把持著,他們一個個富得流油卻連稅也不想交。

    農稅,這些人都是免稅的,加征農稅也加征不到他們的頭上來,只能是自耕農,最後導致的就是流民遍地,遇到災禍就烽煙四起,最後醞釀出了規模宏大的明末農民起義。

    至於後面的什麼興修水利,墾荒屯田都是鬧著玩的。

    興修水利是好事情,可是田地都是他們的,他們還不交稅,然後讓朝廷興修水利去灌溉他們的田地。朝廷沒有稅收,用什麼興修水利?

    開墾團田,說得好聽,開墾的田地都不夠他們吞併的,開墾多少,他們就能獲利多少。

    後面的什麼取士不分等級貴賤,按照個人才智,予以破格錄用。這種說法一方面收買人心,另外一方面是在給自己謀福利。按照個人才智破和錄取,什麼人有才智?還不是他們說的算。

    看著高大上的口號,其實都是掩蓋他們見不得人的目的。

    等到萬曆死了,通過三大案,他們的努力終於實現了,廢除礦稅,降低了商稅和關稅。只不過泰昌皇帝只活了一個月就死了,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做更多。

    上來的天啟皇帝根本不理這些嘴炮黨,而是任用魏忠賢,建立起了閹黨,也就是在三大案之中被打趴下的那些人。

    不過東林黨背後有江南集團的支持,底蘊深厚,在天啟皇帝死後,搬倒閹黨的過程中,他們又崛起了,或者說是忽悠住了崇禎皇帝。取消或降低了海外貿易稅、礦稅、鹽稅、茶葉稅等稅種的稅負。

    有事情就管崇禎皇帝的內庫要錢,要不就加征農稅,最終整個搞亂了國家的經濟體制,崇禎皇帝窮的都要賣褲衩子了。等到大明滅亡之前,崇禎皇帝才想起大哥的話,想起魏忠賢。

    崇禎皇帝才會讓人收斂了魏忠賢的屍骨,才會喊出那句“文臣誤我,文臣皆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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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關於科技書的幻想

    作為一個後世來的人,朱翊鈞當然清楚官員考核的重要性,別說官員了,公司都是績效的。後世的官員為了政績什麼辦法都想的出來,可是這個時代的官員,收受賄賂,鑽營拍馬才是主流。

    讓張居正先用考成法試探一下,並且好好教訓他們一下,朱翊鈞覺得沒什麼不好。

    考成法雖然鬧騰的厲害,可是沒什麼用,奏摺送進皇宮大內就向石沉大海,內閣張居正一言九鼎。考成法在一片哀嚎之中通過了考核,京察之後便開始進行。

    萬曆元年,大明朝的內閣首輔大學士張居正野心勃勃,準備大干一場。

    朱翊鈞則是在皇宮裡上學,學宮裡面再一次開學了,經過一個寒假回來之後,這些傢伙的狀態明顯不太好,所以朱翊鈞這幾天一直都在操練他們。

    同時今年朱翊鈞準備開一門新課,這門課程的名字就叫民生。

    對於學八股的學子來說,民生基本上和他們沒什麼關係,誇誇其他可以,五穀不分的才是大多數。朱翊鈞想要培養的是更加懂得民生的官員,也要教導他們什麼是發展。

    這些人都是朱翊鈞以後要用的,從現在開始教導正合適。配合著算學,用數據說話,朱翊鈞相信效果會非常好。

    武清伯那邊已經把望遠鏡研究了出來,已經開始給各軍的將領裝備了,當然了,也只是頂級的將領。每一隻都有嚴格的編號,保密非常嚴格。

    這也是朱翊鈞的一個嘗試,以後自己要弄的東西多了,保密制度要先建立起來。

    乾清宮,朱翊鈞正在見自己的姥爺武清伯。

    “皇上,派出的人都回來了!”武清伯看著朱翊鈞,開口說道:“皇上讓找的作物已經找來了,地瓜和土豆倒是沒費什麼力氣,玉米就費了不少時間和功夫。”

    “幸好都收集全了,他們還帶回來了不少會種植的農夫。”

    朱翊鈞點了點頭,這個倒是可以有,收集到了就好,朱翊鈞笑著說道:“派去的人還是很用心的,姥爺要替我多多賞賜他,為皇家辦事,不能虧待了。”

    “皇上放心,臣明白!”武清伯李偉點了點頭。

    “關於那些洋人,倒是有些問題!”武清伯李偉開口說道:“那些紅夷人倒是找到了,只不過咱們這邊派去的人不得他們信任,可能還需有些時日。”

    朱翊鈞擺了擺手,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姥爺就不用管了,朕會派其他人去做。”

    葡萄牙人現在就在濠境,也就是後世的澳門,最初葡萄牙人是來殖民的,大明和葡萄牙打了好幾仗,最後大明打贏了,葡萄牙人才打消了殖民的念頭。

    只不過那一次的戰鬥也讓大明朝看到了紅夷人的火器犀利得很,於是開始仿製,於是有了佛朗機炮,有了紅衣大炮。明朝君臣的遠見是有的,可是被經濟拖了後腿。

    自己老爹開海,也造船,甚至還能和葡萄牙人幹一仗。

    加上那個時候還有戚繼光俞大猷這樣的名將,也是底氣十足。等到後來東林黨上台,東南海上貿易和走私都被他們壟斷,不讓朝廷伸手,大明的出海之路就徹底完蛋了。

    朱翊鈞想接觸葡萄牙人,要他們的科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海圖。

    拿出一張紙畫世界地圖朱翊鈞沒問題,可是真的具體到航路,那就不行了。哪裡有暗礁,哪裡有漩渦,哪裡有島嶼能補給,這些大明都沒有。

    至於造船造炮什麼的,朱翊鈞根本不用找葡萄牙人。

    他知道戰船是怎麼發展的,知道大炮是怎麼發展的,知道該怎麼弄才可以,甚至他還能畫出圖紙來。前世他可沒少研究這些東西,差的只是材料而已。

    這件事情交給武清伯去做也是沒辦法,那個時候實在是沒什麼人能調動。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有東廠在手,這種事情讓東廠去做最好了。派人,給錢,朱翊鈞相信東廠一定能辦好,畢竟海外殖民競爭激烈,而且什麼人都有,清教徒,逃犯,海盜,他們的原則性可沒那麼強。

    想要弄出東西來不費力氣,畢竟他們現在什麼都敢賣,你不賣有人賣。

    佛朗機炮和紅衣大炮不就是這麼來的,後來的徐光啟還特意跑到洋人那裡去學習,為此還加入了天主教。朱翊鈞也感嘆,自己手下要是有一個徐光啟那樣的人才,那就省老心了。

    徐光啟現在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等他長大成才,鬼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朱翊鈞的心裡面就一動,為什麼自己不把他找過了。他去和那些洋人學,還不如跟著自己學。自己能教他的東西,那可比那些洋人多多了。

    想到這裡,朱翊鈞心動了,點科技樹光靠自己可不行,是時候培養一些科技人才啊!

    朱翊鈞可不想搞什麼一步一步來的,他要搞的是大躍進,就是後世研究飛機一樣。我現在用的是二代戰機,但是我能做出三代我也不換裝,上也是直接上四代,甚至四代半。

    上了三代還是落後,完全沒必要,花那麼多錢的裝備,最後全都浪費。

    在朱翊鈞的心裡面,無論是火繩槍還是燧發槍,全都不頂事。只有真正的金屬定裝彈藥後裝膛線槍那才是真正的槍,最差也要是漢陽造的水平。

    如果能弄出漢陽造,那麼現代化的軍隊才能建立起來,否則沒什麼用。

    拳打倭國,腳踹歐美根本就沒辦法實現,反正大明現在這樣我打不出去,別人也打不進來,索性就憋著勁搞一把大的。等老子做出來漢陽造,不打的你們爹媽都不認識,我就不叫朱翊鈞。

    朱翊鈞又走神了,武清伯李偉坐在旁邊悠閒的喝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了。

    自己的這個皇帝外孫走神都快成為習慣了,或許是太聰明,想的事情太多,武清伯李偉是這麼想的。

    見朱翊鈞再一次看向自己,武清伯知道這位外孫這是回過神來了,便笑著說道:“這些人和種子臣都安排到皇莊去了,開春就開始試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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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佈局

    安排到皇莊也好,朱翊鈞點了點頭,對於武清伯的安排表示滿意。兩個人又談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朱翊鈞主要交代了渠道的問題,作為一個後世人,當然知道渠道的重要性。

    這個時代可沒有網購,也沒有什麼線上渠道,只能做線下的實體通路。

    用朱翊鈞的話說,那就是盡快打通全國的銷售渠道,要和更多的本地商人合作。

    在這個時代,一個外地人想做自己的直營渠道,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官商勾結,本土保護,那絕對不是說說的,不想讓你進去,那你就進不去。

    一個鋪遍全國的銷售網絡,對於朱翊鈞來說,絕對不是經濟利益那麼簡單。

    雖然這裡面經濟利益大的沒邊,畢竟掌握銷售渠道的人,那就是握住命脈的人。後世的大企業哪一個沒有完善的銷售渠道,好萊塢大電影製片廠,那都有自己的發行渠道。

    沒有發行渠道和銷售渠道,你只能被人攥著,說話都不硬氣。

    後世的地產公司,比如萬達,進軍影視行業先做的就是院線,有了院線就能做發行,然後在做製片。沒人敢反對,人家捏著院線,捏著發行,你反對一個試試。

    等到朱翊鈞掌握了全國的發行渠道,那就是這個渠道發揮威力的時候,沒人能夠抵擋自己的腳步。在配合上行政命令,絕對是碾壓式的優勢。

    官商勾結的確無敵,可是面對皇商勾結,呵呵,他們就是一個笑話,後世國企……

    武清伯聽得一愣一愣的,當然也很認真,他現在對自己這個皇帝外甥的話,那真是的奉為神諭一般。這都是以往的經驗告訴的,自從聽從了自己的外甥皇帝的話,自己現在那是賺的盆滿鍋滿的。

    這裡面不光是的錢的事情,還有就是地位的提升。

    以前的李家是什麼?只是依仗著太后的外戚,雖然很多人當面敬畏著自己,可是背後不一定怎麼編排自己。那些勳貴,那些皇親國戚,幾個看得上自己的?

    人家是世世代代的勳貴,是世世代代的皇親貴族,李家是什麼?

    論爵位,一個伯爵罷了,大明這麼多年,多少皇后,多少自己這樣的伯爵。怎麼把李家變成真正的勳貴,那才是關鍵。自從開始和外甥皇帝做生意,武清伯彷彿找到了這條路。

    這年頭,有錢說話就硬氣,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錢能通神!

    送走了武清伯,朱翊鈞又把張鯨給找來了,這位東廠廠公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東廠,前幾天才回來,連過年都沒怎麼休息,一直在理順東廠的事情。

    張鯨當然知道皇上對東廠的看重,這是他表現的機會。

    現在的張鯨信心十足,也十分的希望能夠更進一步,張宏年紀大了,等到張宏死了,那就是自己接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時候了。這個世上沒人文臣不想當內閣首輔,同樣沒有太監不想當司禮監掌印太監。

    “老奴參見皇爺!”張鯨進來之後先行了一個大禮,一板一眼的,很是認真。

    朱翊鈞微微一笑,自己在張鯨這裡算是初步了建立起了皇帝的威信。看著張鯨,朱翊鈞笑著說道:“行了,起來吧!朕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皇爺,已經辦好了,人手都聯繫好了。”張鯨連忙點頭道。

    朱翊鈞讓張鯨做的就是往武清伯那邊安排探子,自己派出去的那些小太監不用,他們一部分是三德子的人,一部分是張鯨的人,從開始朱翊鈞就摻了沙子。

    武清伯那邊朱翊鈞可沒安排人,一旦出了紕漏,或者武清伯有了什麼私心,朱翊鈞就會很麻煩。

    雖然武清伯不會生出什麼太大的私心,但是自己這個姥爺什麼德行,朱翊鈞在清楚不過了。短視加貪財,這樣的人小心思肯定不少,不影響大局的小心思無所謂,甚至貪污一點錢朱翊鈞都不在意,可是有了其他的心思,那就不行了。

    另外朱翊鈞最在乎的保密工作,塞進一批東廠的探子,也有利於自己掌握整個渠道的情況。

    “朕有幾件事情交給你去做!”朱翊鈞想了想,對張鯨說道:“第一件事情,你給朕找一個人,這個人叫徐光啟,他現在應該是在松江府的華亭,那個地方有一個龍華寺,今年他大概十幾歲的樣子。”

    徐光啟的事情朱翊鈞記的很清楚,前世他關注過這個人。

    或者說,凡是對明末歷史感興趣的人,那就繞不開徐光啟。原本朱翊鈞是記不住的,關鍵是後世有一個以徐光啟的名字命名的地方,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家匯。

    張鯨有些驚疑不定,皇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可是張鯨也不敢問,連忙說道:“皇爺放心,老奴一定把這個人給找來。”

    張鯨可是在心裡面發了狠,無論如何,這個人自己一定要找到。這可是皇爺交代自己為數不多的事情,如果辦不好,皇爺肯定會失望,張鯨現在就害怕的就是朱翊鈞對自己失望。

    朱翊鈞點了點頭,或許徐光啟會因為自己的改變泯然眾人矣,但是朱翊鈞等不了。

    要知道徐光啟的科舉之路很不順暢,等到他成才進京,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朱翊鈞可不想等,再說了,朱翊鈞相信十幾歲的徐光啟,正是他最好的時候。

    自己從小開始培養,肯定能夠培養出一代科學家來了,這位可是自己預定的大明皇家科學院的主持者。

    “在找一百個十幾歲的孩子,聰明伶俐一些,讀過書,認識一些字的最好。”

    朱翊鈞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但是要低調,不能驚動其他人,還有,不能威逼利誘,孤兒最好。當然,不能人為的製造孤兒,要讓朕知道你那麼做了,要了你的腦袋。”

    對於張鯨的人品,朱翊鈞一點都不相信,或者說對於太監的人品,他不相信。

    為了完成自己這個皇帝交代的任務,他們絕對是沒有絲毫底線的。你能指望一個割了自己的男人有底線,別開玩笑了,對自己那麼狠的人,對別人自然能下更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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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摸著石頭過河

    對於大明未來走向何方,朱翊鈞不知道,對於自己的改革結果如何,朱翊鈞也不知道。知道自己要做一些什麼,可是怎麼做,朱翊鈞不知道。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培養一些人才,或許有些操之過急,但是朱翊鈞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讓張居正去做,結果能如何?

    張居正的改革表面看起來是不錯,富國強兵的目標也達到了,可是根本問題不解決,大明還是沒希望。自己要的不是大明多挺幾年,而是開創一個盛世帝國。

    放下手中的茶杯,朱翊鈞對著張鯨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去辦吧!”

    張鯨走了,朱翊鈞走出了大殿,站在乾清宮大殿的門口,朱翊鈞眺望著遠方的天空。或許自己會為今天所做的事情後悔,或許自己會為了今年所做的事情驕傲,誰知道呢?

    朱翊鈞的腦海中閃過了這幾個字:摸著石頭過河。

    萬曆初年,出了正月,整個京城都風起雲湧,內閣首輔張居正的考成法出爐了。以六科控制六部,再以內閣控制六科。對於要辦的事,從內閣到六科,從六科都到衙門,層層考試,做到心中有數。

    考成法的推出,使得張居正的風頭一時無兩,大明朝正式開始進入張居正執政的時代。

    彈劾張居正的奏摺送進去,如泥牛入海,毫無音訊。大朝會上,無論是皇帝還是李太后全都為張居正站台,大力支持考成法,一時間整個大明官場震動了起來。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朱翊鈞則是躲在皇宮裡面。

    這一次他準備建造一座煉鋼的高爐,不用太高,做實驗用的。這一次朱翊鈞不打算讓武清伯來做,而是讓一個太監來做,這個太監就是陳矩。

    陳矩作為朱翊鈞心腹,在皇宮裡面的地位很特殊。

    一來陳矩年輕,二來陳矩辦事懂規矩,三來現在帶著陳矩的可是張宏。誰都能看得出來皇上這是真的器重陳矩,同時也真的是準備讓陳矩以後做大事的。

    現在沒人敢得罪陳矩,這位以後肯定會飛黃騰達。

    只不過朱翊鈞不打算將陳矩放在宮內,他需要陳矩出去給自己做事情。自己賺的銀子不能放在皇莊裡面發霉,還是要做一些事情的,那做什麼呢?

    朱翊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煉鋼,任何一個後世人都知道鋼鐵代表著什麼。

    後世新中國剛成立的時候,大煉鋼鐵運動雖然被很多人批評,也的確造成了很大的浪費,但是那場運動也不是沒有用處,它為新中國後來成為鋼鐵大國打下了基礎。

    一個國家想要發展工業,第一個要發展的肯定是鋼鐵。

    銅炮是遲早要淘汰掉的,熟鐵炮,鋼炮,那才是未來的趨勢。加上膛線,火炮的威力會翻倍的遞增,如果能做出後裝膛線炮,那就牛大了。

    金屬定裝炮彈加上後裝膛線炮,那就是後世的大炮了。在搭配上無煙火藥,戰鬥力爆表了。

    當然了,這只是終極目標,現在朱翊鈞也就是幻想一下。

    其他的可以緩一緩,但是煉鋼的事情必須提上日程了,這玩意不能拖,前期的技術積累是需要時間的。前面煉製不出鋼來也沒關係,先以熟鐵為目標。

    朱翊鈞詳細的和陳矩說了自己讓他做的事情,將自己寫的計畫書交給了陳矩,讓他按照上面寫的嚴格去做。

    這件事情交給陳矩,朱翊鈞是放心的,如果換成張誠和張鯨,朱翊鈞寧可不錯。哪怕是換成馮保,朱翊鈞都不會做。張宏倒是可以,只不過宮裡面離不開他。

    在陳矩出宮之前,朱翊鈞給陳矩安排了新的差事。

    朱翊鈞將兵仗局交給了陳矩,兵仗局雖然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以前是名存實亡了。雖然屬於內廷二十四衙門之一,可是沒什麼實權,也沒什麼油水。

    朱翊鈞早就盯上這個衙門了,雖然這個衙門不大,空殼子一個,但是它有很多資格很重要。

    兵仗局是負責掌造軍器,包括刀槍、劍戟、鞭斧、盔甲、弓矢等各類兵器。

    這些東西兵仗局都能插一手,只不過皇帝老爹在的時候,高拱說得算,他怎麼可能讓太監掌握這些,兵仗局就荒廢了。朱翊鈞倒是覺得正合適,全都空了才方便重建。

    兵部和工部那邊都不用想著伸手,軍械裡面多少貓膩,數的數不清,朱翊鈞才不會想著去捅那個馬蜂窩。

    三月初,陳矩出宮了,走得悄無聲息的,宮裡面都沒驚動其他人。

    進入三月後,考成法推行的更厲害了,張居正也開始正是清洗朝堂了。從上到下的進行,整個三月足足有十幾名京官致士。官職最高的是禮部尚書楊博,官職最低的也是各科的言官。

    言官雖然只有七品,可是人家是清貴官,權力大,這樣的人被致士,怎麼可能會不引起震動。

    加上禮部尚書楊博致士,朝堂上下可以說是人心惶惶。彈劾張居正的奏摺再一次猛增,可是再一次被壓了下去,與上一次一樣,再一次證明了張居正的無敵。

    東廠沉寂,錦衣衛都督劉守有以張居正馬首是瞻,張居正做起事情來,自然百無禁忌。

    自從過了年之後,游七和張鯨的侄子打的火熱,兩個人又結拜了兄弟。張張聯盟順利結成,這有給張居正增添了信心,自然是雄心勃勃一展抱負。

    京城官員人心惶惶,但是有人愁就有人笑,比如跟著張居正的人。

    要知道張居正也不是沒人的,雖然高拱強勢,可是張居正也是一步一步上來的,還是徐階的學生,徐階離開朝廷之後,徐階留下的人那些人,天然的就成了張居正的人。

    當時的張居正已經是內閣次輔了,地位和實力全都足夠。不得不說徐階真的是一個高人,無論是面對嚴嵩,還是給自己培養接班人,心思深沉,眼光很準。

    只不過張居正也不是笨蛋,他雖然優秀得到徐階賞識,但是跟徐階完全是兩碼事。

    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一樣東西悄然的在京城流行了起來,這個東西就是:京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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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梨園

    自打皇宮裡面出現京劇之後,不少人都憋著看一場,可是沒地方看。因為是皇宮裡面才有的,比不過四月的京城卻出現了一家園子,名字就叫梨園。

    三進大院子,前面對著街面的是門臉,兩層小樓,是茶館飯莊。一樓大廳,二樓雅間。

    出了一樓,穿過迴廊和過道依舊是二層的小樓,裡面是一座劇場。一樓大廳,八仙桌配八個椅子,上面有一個小木盤雕刻的很漂亮。木牌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茶水乾果的價格。

    比外面其他茶樓的價格,梨園的價格高出三成,但是有很多其他地方沒有的,比起上好的龍井茶。

    穿過二樓的劇場,後面則是整套的小院子,只要有十幾個,是住人的。一個字,貴,有沒有人住掌櫃的不擔心,反正梨園的名號短短時間就傳出去了,畢竟開唱京劇的地方啊!

    下午申時剛過,不少人就來到了梨園,甚至有不少馬車,其中不乏達官顯貴。

    在這群人裡面有兩個人很低調,同車而來,有說有笑的。

    右邊的個子不高,穿著也普通,舉手投足之間很穩妥,笑著對左邊的人說道:“沒想到這梨園還真是熱鬧,咱們第一次來,今天正好見識一下。”

    “那就好好看看!”左邊的人說道:“今天我請客!”

    “那就勞煩張賢弟了!”右邊的人笑著說道。

    “游兄客氣了!”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內閣首輔張居正的管家游七和提督東廠張鯨的內侄。兩個人一來是看看梨園到底是怎麼回事,另外也是想看看這梨園是誰開的。

    作為張鯨的內侄,張憲多少能咂摸出一點味道了,游七這邊也能猜出這件事情和宮裡面有關。

    可是這京劇是太常寺卿魏良輔弄出來的,外面都說魏良輔是張鯨的人,張鯨也沒否認過,可是張憲看得出來,這個魏良輔怕不是自己叔叔的人。

    可是這種事情張憲也不敢胡言亂語,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游七這邊猜出這件事情和宮裡面有干係,這個沒難度,可是有什麼關係,這個就讓人深思了。皇上還小,太后娘娘對著沒什麼興趣,聽說最近信佛了。

    難道是武清伯弄得?

    可是武清伯最近忙著賺大錢,聽說在和各地的勳貴洽談,好像在鋪設什麼渠道,南京魏國公府的小公爺都進京了。名義上去來尋親訪友,可是跑武清伯府比定國公府勤多了。

    凡是牽扯到宮裡面的事情,那就沒什麼是小事情,這種場合游七怎麼可能錯過。

    看了一眼張憲,這位自己新的拜把兄弟,游七希望能從他這裡獲得一些消息。對於游七來說,或者說對於游七和張憲來說,他們的拜把兄弟,本身目的就不單純。

    與上一次的馮保心腹徐爵沒什麼區別,所有兩個人的交情進境非常快。

    兩個人來到梨園的門口,門口貼著一張大紅紙,上面用筆寫著今天晚上要唱的戲的名字,名字叫做《鎖麟囊》。在下一行則是兩個名字,一個叫做明眸,另外一個叫做憐花,是兩位主角。

    “果然是《鎖麟囊》!”

    張憲和游七對視了一眼,心裡面更確定這個地方和宮裡面有關係了。

    《鎖麟囊》這個名字兩個人非常的熟悉,畢竟這就是皇宮裡面過年那天唱的。兩個人並沒有持續太久,一起進了酒樓,兩個人也不去雅間,直接在大堂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兩位客觀,吃點是什麼,這是本店的菜單!”小二笑著過來招呼,伸手將一本冊子遞了過來。

    兩個人倒是覺得新鮮,以前的酒樓牆上掛一個木牌子,寫上菜的名字就不錯了。打開菜單,兩個人都是一愣,這個做的精細了一些吧?

    菜單的一側是文字介紹,另外一側則是畫,不知道用什麼畫的,栩栩如生。

    別人不知道,游七和張憲知道,這種畫法叫做鉛筆畫,也是從宮裡面傳出來的。只不過這幅畫上了顏色,這樣的畫用作菜單,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過兩個人也更確定了,這梨園和宮裡面關係匪淺。

    兩個人翻了幾頁菜單,這裡面的菜好貴啊!有自己沒聽說過的,比如這個涼拌小菜,要價二百文,其他的菜多是三五百文,甚至是幾兩銀子的也有。

    太貴了,在這裡吃一頓飯沒有十幾兩銀子下不來啊!

    顯然這裡就不是給普通人吃飯的地方,張憲也不差錢,笑著點了六個菜,要了一壺好酒,然後笑著把菜單交給小二:“小二,咱們想去後面看戲,吃完飯去是不是就行了?”

    “是這樣的,咱們後面的戲院有雅間和雅座,雅座五百文,雅間二兩銀子,如果在前面吃飯消費超過十兩,贈送雅座兩張。”小二笑著說道:“您二位這裡就有兩張贈票。”

    “咱們今天下午兩場,宵禁之前散場,兩位吃完飯正好到後面看戲!”

    小二走了,張憲笑著說道:“咱們去找一個雅間吧!”

    雖然有贈票,可是張憲不太想佔便宜,兩個也不差錢,加上今天是他請客,太小氣了可不好。叔叔出來前交代過,和游七在一起花的錢都能報賬。

    “雅座就挺好!”遊戲笑了笑,絲毫不在意,他是管家,沒那麼多講究。

    何況到了雅間就自己和張憲,那還探聽什麼消息,雅座最合適。

    兩個人吃完了飯一起到了後面的戲院,找到了票子上面寫著的桌號坐下,然後叫了兩乾果兩蜜餞,一壺上好的茶水,一邊四下打量,一邊聽著旁人聊天。

    “喂,我和你說,我等著京劇可是等了很久了。”

    “那可不,以前看戲都不正宗,京戲京戲,咱們不正應該看。再說了,這可是從宮裡面傳出來的,一定看看。”

    “說到從宮裡面傳出來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說著梨園的東家是誰?這位可是夠有本事的。不說這麼大的一個園子多少錢,單說能把宮裡面的戲弄出來,這位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張憲和游七對視了一眼,這個世界明白人還是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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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梨園和內廠

    “這個就和咱們沒關係了,這個世界上能人還是很多的,這裡是什麼地方?京城啊!大明最有權勢的人,全都在京城,咱們還是老實的看戲吧!”

    幾個人互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對對,咱們還是好好的看戲吧!”

    游七和張憲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過他們也沒在意,如果誰都知道的事情,那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沒什麼意義。沒有讓人等太久,後面很快就響起了鑼聲。

    三聲鑼響之後,一個人登上了舞台,笑著對下面拱了拱手。

    “諸位,在下黃山,梨園的掌櫃的,諸位有什麼不滿意的,對在下說,咱們梨園一定會讓諸位滿意!”黃山說完又笑著拱了拱手,對著小二擺了擺手:“每桌上一壺好茶,我黃某人請諸位喝茶!”

    “好!”下面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然後喊好的人就多了起來。

    “今天梨園第一天開張,多謝諸位的捧場,咱們話不多說,咱們來看第一場戲《鎖麟囊》,有什麼做到不到的,諸位多擔待,來,開鑼!”

    隨著黃山的話,鑼鼓齊鳴,先是一陣奏樂,然後正戲才開始。

    梨園和京戲自從出現在京城,沒兩天的功夫就火遍了京城,到處都是談論這件事情的人。《鎖麟囊》的大名也瞬間大漲了起來,甚至得到了無數讀書人的讚譽。

    畢竟《鎖麟囊》完全符合了這個時代人讀書人的價值觀,言而有信,施恩不圖報,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等等。《鎖麟囊》大熱,梨園自然也是大火。

    乾清宮。

    朱翊鈞正在逗一隻鳥,一隻鸚鵡,這玩意是張鯨送來的,東廠的人已經到了濠江,也就是後世的澳門,這玩意是他們從紅夷人的手裡面弄來的。

    東廠的人覺得這玩意不錯,於是就給朱翊鈞送來了一隻。

    朱翊鈞挺喜歡的,不過朱翊鈞也告訴了張鯨,東廠的人不需要拍馬屁,不能有下一次,只要把情報送來,做好了,那東廠的功勞就有了。

    三德子站在不遠處,面容肅穆,躬著身子,靜靜的等待著朱翊鈞問話。

    “梨園的事情我聽說了,做的不錯!”朱翊鈞也沒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在城裡面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賞你一座宅子,小了點,但是好歹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奴婢謝過皇爺!”三德子大喜,連忙躬身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要想馬兒跑,那就要喂點草。

    “朕聽說你有一個兄弟?”朱翊鈞伸出手,鸚鵡直接落在了他的胳膊上,還親暱的蹭了蹭,朱翊鈞伸出手輕撫著鸚鵡的小腦袋,笑著看著三德子。

    “回皇上,是,奴婢家裡面還有一個弟弟!”三德子點了點頭,坦然的說道。

    對於面前這位皇上,三德子很是敬畏,雖然他出去做事情了,可是身邊有多少東廠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三德子以前又是馮保的人,張鯨和馮保可是不對付很,現在自己就是張鯨的眼中釘肉中刺。

    三德子可不覺得自己安穩了,怕是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了。三德子很清楚,能夠保住自己的只有皇爺,所以他辦事很用心,非常的用心。

    “接過來吧!”朱翊鈞抬起頭看著三德子:“別在家裡面荒廢了。”

    “對了,他是讀書還是習武?如果是讀書的料,那就送進國子監,如果是習武的,那就送到錦衣衛吧!”

    朱翊鈞清楚的很,三德子的那個弟弟,文不成武不就,家裡面從小窮,三德子的弟弟從小就混在街上。習文練武都不成,反倒是江湖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知道的很清楚。

    “回皇上,奴婢的弟弟文不成武不就,國子監和錦衣衛他都做不了啊!”

    三德子汗都下來了,他不知道皇爺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的弟弟什麼樣子,皇爺怎麼會不清楚,應該是在清楚不過了。現在問自己,自己根本不清楚皇爺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跟著朱翊鈞有一段時間了,三德子也摸出了一些朱翊鈞的性格,無論好事壞事,或者是做錯了事,只要實話實說,處罰會輕很多。如果說謊隱瞞遮蓋,輕罪也會嚴懲。

    “接過來吧!”朱翊鈞笑著說道:“去內廠教教那些孩子!”

    “將來都是要出去的,熟悉一下市井之事也是好的,你弟弟應該很擅長這個吧?”朱翊鈞笑著說道。

    三德子聽了鬆了一口氣,自己弟弟當然很擅長,自從自己進宮得了一些勢力,沒少照顧自己這個弟弟。給他銀錢,託人照看著,現在都混成幫派頭子了。

    來內廠也算是好事,他可是知道這個內廠皇上傾注了不少心血的。

    說是內廠,對外其實就是梨園,梨園有一個培養唱戲之人的地方,收留的大部分都是孤兒,男孩女孩都有。這些孩子除了學唱戲,還要學怎麼做一個合格的探子。

    在這個時代叫探子,在後世就叫情報員,與東廠和錦衣衛不同,朱翊鈞要培養的是特工。

    朱翊鈞給他們的訓練包括心理學、格鬥、風土人情、追蹤與反追蹤、情報網的建立和管理等等科目,這些人將來就是內廠的骨架,是朱翊鈞打造的第一支武裝力量。

    情報意味著什麼,朱翊鈞在清楚不過,無論是商業情報,還是戰爭情報,全都非常的重要。

    現在的東廠和錦衣衛雖然也承擔著這方面的任務,但是他們的路走偏了,而且也不容易控制,需要改革,需要從新調整。雖然還沒想好改革的方向,但是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再說了,一隻掌握在自己手裡面的情報機構意味著什麼,朱翊鈞在清楚不過了。

    “告訴他好好幹,將來封妻蔭子都不在話下!”朱翊鈞笑著說道:“當然了,你也好好幹,將來讓你兄弟過繼一個兒子給你,也算是給你繼承香火了。”

    “到時候朕給他一個出身,讀書習武都成,咱們君臣一場,朕不會虧待實心用事的人的!”

    三德子聽了朱翊鈞這話,撲通就跪在了地上,眼圈都紅了:“奴婢為皇爺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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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濠境

    站在濠境的街道上,看著周圍的和自己長相迥異的人,錢晟雖然已經來了快兩個月了,可是還是很不習慣。聽他們說話更是費勁,嘰裡咕嚕的,說什麼的都有。

    看了一眼身邊的夷人,雖然這傢伙對著自己點頭哈腰,臉上的笑容還挺親切,可是錢晟總覺得怪怪的。

    作為東廠的當頭,錢晟當然不會為了自己的好惡耽誤了正事。這個洋人叫弗朗什麼玩意的。錢晟叫著彆扭,直接就管他叫老傅,反正聽著都差不多了。

    據老傅自己說,他是來自什麼一個叫做西班牙的國家,聽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

    現在居住在濠境的都是葡萄牙的人,他們是鄰國,老傅說他們一艘滿載白銀的大帆船已經到了馬尼拉了。這一次他們是來買東西的,不過大明這邊的海盜好像對他們不太友好。

    錢晟知道,老傅嘴裡面的海盜應該就是倭寇了,現在盤踞在外海的最大規模的倭寇應該就是林鳳了。五峰船主汪直死後,林鳳算是海上很大的一股倭寇了。

    當年倭寇勢大之時,東南一片糜爛,無論是汪直還是徐海,那都是聲名赫赫的大海盜。

    錢晟不知道,在林阿鳳之後,還會有一股強大的海盜集團崛起,他們就是以鄭芝龍為首的海盜集團。他們打過西班牙人,打過荷蘭人,在整個亞洲範圍聲威赫赫。

    無論是西班牙人還是荷蘭人,如果想到大明做生意,全都要給他繳稅。

    大明滅亡了,鄭芝龍的兒子鄭成功還活躍在沿海,只不過沒了來自國內的支持,勢力下降的厲害。加上和大清的纏鬥,內耗的厲害,鄭成功死了之後,鄭家還蹦跶了很多年。

    從這個時候起,滿世界殖民的列強們,已經盯上了東方這塊古老的土地。

    這裡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一塊肥肉了,只不過這塊肥肉有些硌牙,一不小心肉沒吃到,牙先硌掉了。

    錢晟把這些見聞全都記了下來,準備到時候整理成冊送進京城。

    上一次自己送去的那隻鳥據說皇上很喜歡,可是皇上也說了,要好好幹,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錢晟這一次準備好好幹,儘量多立功。

    老傅是他招攬的眾多夷人之中的一個,他們都是為錢晟辦事的。

    錢晟出錢,他們給錢晟買東西,現在只是剛開始,從一些槍炮開始,反正覺得有意義的東西,錢晟全都買。上面已經說了,不要怕花錢。

    只是皇上讓注意的一些東西,錢晟還沒有找到,但是高額懸賞已經發下去了。

    比如一種叫做橡膠的種子,雖然還沒消息,但是據說有人見過了。錢晟覺得自己肯定能找到,他幹勁十足,海圖的時期他也很上心,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

    無論是夷人還是倭寇,他們對海圖看得都挺重的,沒人願意拿出來。

    京城,乾清宮。

    朱翊鈞正在吃早飯,他的早飯很簡單,但是很符合健康標準。他可是知道的,自己這副身體以後會胖,還會得痛風,痛到沒法走路,上不了朝,甚至還會變成瘸子。

    痛風別說在現在,在後世也很麻煩,他可不想得這種病。

    歷史上的萬曆皇帝因為不上朝被罵慘了,他們多少是出自真心的,這個沒法做的准,在朱翊鈞看來,這種事情聽聽就算了,甚至都沒必要聽。

    那些大臣都是演員,逮著罵皇帝的機會,那還不用力罵啊!

    罵皇帝這種事情,在大明朝太正常了,說白了就是刷聲望。大明朝的文官陞官看得不是政績,而是聲望,聲望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刷出來的。

    查貪官污吏,代價大,容易出事,得不償失,那罵人刷聲望就在正常不過了。

    罵太監,罵首輔,再到罵皇帝,從上到下一頓罵,這才顯得出他膽子大,顯得出他一心為公,聲望刷的飛起。真的細究起來,你發現他們屁事沒幹,就是聲望刷的好。

    這些人後來發展壯大,很快就成了東林黨了,整天嘴炮罵人,真讓他們幹事就知道摟錢。

    驢糞蛋表面光,說得就是他們。

    自己要是瘸了不上朝,不一定被他們怎麼罵了,歷史上萬曆皇帝就解釋過,而且還是很耐心的解釋,說自己病了,不行了,可是人家不聽。

    要是信了,還怎麼罵,不罵怎麼刷聲望,當然不信,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萬曆皇帝還把內閣大臣申時行找出來,讓他寫文章給自己作證,沒用,還是罵,從上到下的罵。等到大清建立了,這些都是黑材料,萬曆皇帝直接就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嘉靖皇帝也不上朝,整天躲在宮裡面煉丹,也沒見罵他。

    萬曆皇帝被針對,當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李成梁。

    李成梁這個人毀譽參半,不過大清黑他肯定是不遺餘力的,因為努爾哈赤不少親人都死在了李成梁的手裡,包括努爾哈赤的父親塔克世。

    仇大了,不給你潑髒水潑給誰,萬曆皇帝也一樣。

    明不亡於崇禎而亡於萬曆,這種論調自然出來了,無論是萬曆還是李成梁,那都是要釘在恥辱柱上,不然怎麼顯的我大清的正宗,甚至張居正也沒跑了,反正從上到下黑了一個底掉。

    比起嘉靖時期,萬曆時期好的太多了,無論是三大征的勝利,還是國內政局的平穩,全都做的很好。

    為什麼沒人說明亡於嘉靖,非要說明亡於萬曆,因為萬曆這個時代大清才算是登上了歷史舞台。努爾哈赤為父報仇,萬曆自然就是仇人,我被壓迫,我反抗,萬曆皇帝能有好的記載就怪了。

    朱翊鈞對於被罵不在乎,後世見識多了噴子,什麼都不因為就因為他不爽就噴你一頓。噴完了你還不能把他怎麼樣,這個時代最少自己還能把他抓來打板子。

    實在不行,讓東廠收拾了他們,魏忠賢為什麼能鎮壓天下,還不是把他們收拾怕了。

    好好吃飯,鍛鍊身體,朱翊鈞可不想以後瘸了,太遭罪了。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幸虧自己在萬曆十歲的時候穿越,這要是換到三十年後,估計什麼都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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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種地瞭解下

    吃完了早飯,朱翊鈞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朝廷裡面的事情還是不少的,不過大部分都是官員的事情。從致士到罷官,全都有,鬧騰的厲害。

    對於這些朱翊鈞不關心也不擔心,這些事情操心的都是張居正。

    “皇爺,沐國公進京了!”張鯨站在朱翊鈞的身後,開口說道。

    朱翊鈞一愣,沐朝弼進京了,這個倒是沒想到的事情,不過朱翊鈞也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以沐朝弼所犯的罪過,殺頭一點都不為過,不過朱翊鈞知道張居正不會這麼做。

    現在張居正推行考成法,朝廷上下怨聲載道,無數的官員都將張居正視為了仇寇。

    在這個時候,他們巴不得張居正得罪勳貴,最好和勳貴掐起來才好的,所以朝廷裡面肯定有人喊要處死沐朝弼。這些人還會站在大義的角度上,扯上一大堆高大上的理由,義正言辭的處死沐朝弼。

    朱翊鈞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肯定會這麼做,真的處死了沐朝弼,他們的挑撥離間也就開始了。

    沐朝弼是沐國公,雖然犯了國法,但是沐國公府的地位擺在那裡,張居正要是處死了沐國公,那會讓其讓他的勳貴惶恐不安。畢竟大明的這些國公府,屁股底下乾淨的沒幾個。

    勳貴和大明的士紳誰也不用說誰,天下烏鴉一般黑,除了特例,基本上都差不多。

    處死了沐朝弼,勳貴必然對張居正心生忌憚,那些文臣要是不瘋狂的挑撥張居正和勳貴的關係,那才叫有鬼了。到時候雙方只要是起了衝突,那自己這些人的機會就來了。

    哪怕讓張居正焦頭爛額,也能讓他的考成法推行不下去。

    以朱翊鈞對張居正的瞭解,他怎麼可能會讓這些人得逞,他必然會保沐朝弼。這樣一來,張居正奸相的帽子就扣上了,你包庇勳貴,而且還是沐朝弼這樣十惡不赦的人,你就是奸相。

    如果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肯定會以為張居正做的不對,他在包庇沐朝弼,他不是好官。

    可是那些人就是包藏禍心,站在大義的角度上指著你,實際上獲取私利。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置天下於不顧,這就是他們的做派,這種做派在東林黨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很多人曾說過,東林黨是近代政黨的雛形,其實不是的,他們不是政黨,他們是朋黨。

    所謂政黨是有自己的政治訴求,以興國為己任的,無論是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還是馬克思主義,他們都有自己的綱領的。東林黨沒有這樣的綱領,他們只是獲取私利,心中無國。

    沐朝弼這件事情還沒開始,朱翊鈞已經看到結果了,自然就沒什麼興趣了。

    張居正肯定會動用手中的權勢壓下去,然後罵聲一片。或許那些人也知道殺不了沐朝弼,但是給張居正潑點髒水,扣點帽子,他們也是願意的。

    “行了,朕知道了!”朱翊鈞擺了擺手,這件事情沒什麼探討的必要了。

    張鯨一愣,他沒想到皇爺對這件事情看得一點都不重,不過他知道朱翊鈞的脾氣,便沒有在繼續說,只是恭敬的站在身後,心裡面琢磨著這件事情。

    “咱們去學宮吧!”朱翊鈞這段時間的經歷基本都放在了學宮上,學宮那邊已經開始教地理了。

    山川地理,河流田地,以後要是想做官,自然要瞭解地理。如果你連你所居住的國家地理都不瞭解,還做什麼官。朱翊鈞在那邊盯著的很厲害,沒事情的話,基本上天天都要過去。

    培養小太監地方朱翊鈞已經停掉了,當然了,培養是沒有停,朱翊鈞培養放到內書堂去了。

    原本宮裡面就有給小太監讀書的地方,也就是內書堂,原本內書堂是馮保把持著,朱翊鈞想讓內書堂教自己讓他們教的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不一樣了,馮保死了,內書堂歸司禮監掌印太監張宏掌管。

    這裡面能動手腳的地方就多了,比如算學,原本這件事情是三德子負責的,現在交給了張宏。朱翊鈞還聽說張宏好像對這個很感興趣,也在學算學。

    沐朝弼進京果然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奏摺像雪片一樣飛進了大內。

    這段時間,沐朝弼的罪證全都被翻了出來,御史言官那邊都要把這次的事情當成狂歡了。沐朝弼是沐國公,位高權重,參他正好刷聲望。

    關鍵是參沐朝弼還沒什麼危險,反正他已經倒霉了,也不在乎在踩上幾腳。

    奏摺的內容基本上也都一樣,全都是喊打喊殺的,上來就是什麼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安撫天下,不殺不足以彰上天之德,反正沐朝弼不死,大明就離著亡國不遠了。

    事情的發展也沒出乎朱翊鈞的預料,這件事情很快就有結果了。

    對於這種爛事,張居正真心沒興趣處理,他現在就想著快刀斬亂麻,在這件事情上鬧騰,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再說了,那些人抱著什麼心思,他怎麼可能會不明白。

    沐朝弼罪名屬實,理應處斬,但是念在這麼多年頗有功勛,祖上又為大明出過力,死罪可免。

    死罪雖然免了,但是活罪卻不能免,將沐朝弼發配到南京圈進。

    圈進在南京,不死不許出來,全了皇家的臉面,同時也嚴肅的處置了沐朝弼,勳貴那邊也不會反應太激烈。沐朝弼的確是做的太過了,再說了,也沒死,只是圈進罷了。

    朱翊鈞在宮裡面聽說了這件事情,不禁感嘆,張居正就是張居正,權術手段玩的是爐火純青。

    對於沐朝弼的事情,朱翊鈞根本就不關注,朝廷眼前的大事情是春耕。朱翊鈞身為皇帝,自然也是要去耕種的,只不過這個規矩荒廢有些年頭了。

    太祖皇帝朱元璋最重視,他是農民出身,很看重種地,他甚至還下過聖旨,種地種得好的,種的多的,可以封官。

    可是這個規矩多少年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張居正和老媽怎麼想的,非要把這個規矩從新撿起來。這兩位看樣子是準備把朱翊鈞打造成明君,想要成為明君,種地先瞭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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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皇莊種地

    對於種地這件事情,朱翊鈞真的沒什麼興趣,前世他的爺爺奶奶住在鄉下,朱翊鈞不是沒下過地,沒種過田。只不過他不想去是一回事,但是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說起來自從來到大明,朱翊鈞還沒出過皇宮,這一次去皇莊看看也挺好。

    況且自己放銀子的那個皇莊,朱翊鈞還真是挺想去看一看的。那裡有大棚,有自己即將種新作物的土地,還有自己的銀庫,話說自己這輩子還沒見過多少銀子呢!

    只不過去哪個皇莊,這不是自己說的算的,但是朱翊鈞知道有一個人能說的算,那就是李太后。

    在大明朝,能夠影響李太后的人不多,除了張居正之外,那就要數自己武清伯了。在得知了自己要去種地的事情之後,朱翊鈞就讓人去找了武清伯來。

    直到見到朱翊鈞,武清伯也沒弄明白皇上叫自己來做什麼。

    最近好像也沒什麼大事情啊!

    朝堂上的事情和武清伯沒什麼關係,武清伯現在除了賺錢,對其他的事情也不感興趣。難道是新的賺錢買賣?武清伯想到新的買賣,激動的不行。

    “臣武清伯參見陛下!”強壓著自己心裡面的激動,武清伯給朱翊鈞行禮道。

    “起來吧!”朱翊鈞笑著看著武清伯道:“給武清伯搬一個椅子過來!”說完才上下打量了一番武清伯,這一看不要緊,差點閃瞎了朱翊鈞的眼睛。

    原本武清伯的穿著打扮就很誇張了,這一次更誇張了,土豪氣息盡顯。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都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貴!

    朱翊鈞是真無語了,就算是你暴富了,也不用如此張揚吧?不過朱翊鈞也不打算說什麼在,武清伯是什麼人,朱翊鈞在清楚不過了,說他狗肚子存不了二兩豬油,好像也挺合適的。

    “武清伯,朕要親耕的事情你聽說了吧?”朱翊鈞看著武清伯,開口問道。

    “臣聽說了!”武清伯連忙點頭,這件事情現在傳的很開,他當然也知道。只是武清伯不明白這件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皇上叫自己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朱翊鈞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太后將皇莊交到姥爺的手裡,還是有很多非議的。”

    “朕覺得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看一看,看看皇莊在姥爺的打理下,不但井井有條,而且收入也增加不少。”朱翊鈞笑著說道:“也讓他們瞭解一下姥爺能力,也宣揚一下姥爺的功勞。”

    武清伯一聽,眼睛頓時一亮,什麼讓他們瞭解一下自己的能力,武清伯不看重。

    那些人什麼德行,武清伯在清楚不過了,但是這麼做能夠出一個大風頭,讓他們看看自己的能耐,扭轉一下自己的風評。同時也能讓自己的女兒看看,到時候其他皇莊不也就歸自己了。

    皇莊的收入可不少,冬天賣菜可沒少賺,這是長久的買賣啊!

    “皇上聖明!”武清伯連忙說道,這樣做還能給自己的女兒長長臉,武清伯相信自己的女兒看了以後,一定會非常高興,那好處可就多了。

    看著武清伯火急火燎的去了慈寧宮,朱翊鈞笑著喝了一口茶。

    來到大明這麼長時間,跟著張居正學了這麼久,也看了這麼多的事情,朱翊鈞慢慢的也學會了做事不含煙火氣。把事情做了,而且做得潤物細無聲,那才是高超的手段。

    朱翊鈞的猜想果然沒錯,武清伯出馬果然無往而不利,到了慈寧宮就拿下了李太后。

    這一次皇帝親耕就定在了武清伯管理的皇莊,雖然也有人覺得不妥,可是根本沒掀起什麼波瀾。畢竟皇太后同意,張居正支持,有人出來反對也沒用。

    到了親耕這一天,朱翊鈞在大臣的陪同下,在錦衣衛的護衛下,趕奔皇莊。

    朱翊鈞原本還以為自己能看看明代的京城是什麼樣子,結果出去之後發現,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傘蓋,到處都是錦衣衛,只能在心裡面嘆氣。

    看看以後要學學正德,沒事出去逛一逛,哪怕就是在京城也好啊!

    到了皇莊之後,朱翊鈞終於能從轎子裡面出來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不在是龍袍了,而是一身布衣,幹活穿的。旁邊還準備一個小鋤頭,那是鋤地用的。

    按照規矩應該是朱翊鈞親自扶犁耕種,皇后牽牛,只不過朱翊鈞還小,扶犁自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扶犁的任務就落到了張居正的身上,牽牛的活自然不能讓李太后去做,於是牽牛的就成了張宏。李太后點種,朱翊鈞在後面踢土。

    他們種的是玉米,是一種新作物,是皇莊找來的種子。

    皇莊種什麼,大臣們是無權過問的,況且這裡現在是武清伯說的算,現在誰不知道武清伯抖的厲害,就更沒人在這件事情上嚼舌根了。

    只不過看到玉米種子的時候,有不少人都心中一動。

    無論是稻米還是粟米,看起來都比這個玉米小多了,這麼大,產量怕是不低啊!

    張居正也留心了此事,準備等事後去問問武清伯,如果真的產量很高,這可是一件好事情啊!看來這個武清伯也不是一無是處,張居正在心裡面對武清伯的評價改觀了一些。

    一畝二分地,這是張居正要帶著朱翊鈞種的。

    張居正身為內閣首輔,這麼多年養尊處優,雖然身體不錯,可是也沒這麼勞作啊!一上午下來,一半還沒完成,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了。

    其他的大臣也分到了土地,只不過他們的進度也不快。

    只不過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提這件事情,午休的時候反倒是開始寫詩作文,全都是讚揚的話語,這個時候自然沒人出來說其他的,作死也不是這麼作死的。

    朱翊鈞還好,一來年輕,二來自從穿越過來,他就一直在鍛鍊身體,加上他的活也輕,倒是不是很累。另外一個看起來還好的是李太后,畢竟她的活也輕。

    張居正和張宏就累夠嗆,那頭牛雖然挑選過,可是它不是人,有的時候還是會耍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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