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41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0
第五百八十二章  請人仙


我問出租車司機——就是那個學校,校園暴力挺狠的?

出租車司機說也不是太狠,真要說打架鬥毆啊,還是一些職高的打架鬥毆多。

那職高的學生,年紀小,血氣方剛,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再加上是青少年嘛,腦子一熱,就決定用他們覺得很酷的方式來解決戰鬥——拿刀子干。

他說前幾年,一個職高的學生跟人搶女朋友,把那人堵在了學校後面的巷子,一刀扎在了那學生的腰上,直接把脾給扎破了,然後送醫院嘛,那人的脾頭天特別大,第二天超小,第三天就死了。

“現在的小年輕惹不得啊!未成年人保護法,人家干.死你白乾,你死了是真死。”司機搖搖頭,說:真是看不懂,感覺未成年人保護法都變成“小畜生保護法”了。

我笑了笑,說:對了,師傅,剛剛說天游美術學院的事呢?那個美術學院風氣到底咋樣啊?

“其實還可以。”出租車司機說:天游美術學院啊……多少算是個類似大學的機構了,雖然是私立的,但是畢業了,也給發“大專文憑”呢,這人啊,越上年紀越是不容易犯傻,那讀美術學院的都是十九歲二十歲的年紀了,不太容易犯傻。

接着,出租車司機話鋒一轉,又說:不過呢……天游美術學院的風氣確實有一點點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就是這個學校的美女太多了。

我說美女多是好事啊?怎麼就成問題了?

“為了搶女朋友爭風吃醋的!美女學生被社會人包養的,事層出不窮。”出租車司機說:這男人不就那點事么?女人、事業,還能有點啥?二十啷噹歲的年紀,雖然不那麼容易犯傻了,但也容易為女人頭腦發熱。

接着,出租車司機說:不過那學校,女受害者也很多——每年都要爆出幾起強.奸案、迷.奸案,就是男生給女生下藥啥的,下三濫!

我說這個學校沒什麼處理的方式?

“有啊!有用嗎?”出租車司機說:這大部分的美術學院學生都是不錯的,但保不齊有幾個人腦子不好使啊,傻.逼要報復社會,你攔得住啊?

接着,出租車司機講出了興緻,又給我講了一段美術學院十年前的靈異事件——

十年前,美術學院有個女生,叫談若蕙,長得很仙,模樣出類拔萃,加上愛好畫畫,所以來了天游美術學院進修。

這女生啊,其實不是大學生,也就高中才畢業,父母是雙職工,那年暑假,也拿到了“中央美院”的錄取通知書,她暑假也跟着自己的美術培訓老師繼續畫畫。

她的美術老師其實就是“天游美術學院”的任教老師,暑假他在美術學院開了一個培訓班,於是談若蕙也去了天游美術學院繼續培訓。

在那個培訓班裡,有一個富二代,叫姚興,他是天游美術學院的學生,姚興也來報班了,實際上,他不是真的要來學美術的,作為美術學院的學生,他的專業課一團糟,他只是來培訓班裡面,物色有沒有漂亮的女生,來獵色的。

果然,姚興看中了談若蕙,幾次相約,談若蕙都沒理她,她是一個專心於美術的妹子……懶得搭理那些弔兒郎當的傢伙。

三番五次約不到手,那姚興有點惱火了,他單獨把談若蕙的美術老師給喊了出來,說明白了他要去搞談若蕙,讓那美術老師幫忙。

那美術老師不太願意,說這樣不合適,還勸姚興打消念頭。

姚興這個人吧,從小就飛揚跋扈,他爹也寵着他,把他慣成了一個人渣,他登時就甩了那美術老師一巴掌,說:我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特么的把幫我把談若蕙搞到手,老子就讓你下崗——再說了,私自辦培訓班的事,我要是給你捅到教育局去,你教師資格證都得被吊銷!

美術老師慫了,他第二天晚上,對談若蕙發脾氣,說談若蕙最近畫畫的水平,直線下降,晚上讓她一個人在畫室裡面加練。

談若蕙真的很聽話,就在這兒加練,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半,畫室里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姚興帶着幾個混子,進了畫室,他反鎖了房門,淫笑着走向了談若蕙:老子讓你裝純,今天讓你裝個夠!

姚興和那幾個混子,把談若蕙給按在了畫室的桌子上……

一圈惡棍,蹂躪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女生,期間,談若蕙奮起反抗,狠狠一口,咬下了姚興臉頰上的一塊肉……姚興十分暴怒,抓起了旁邊裁紙的美工刀,在談若蕙那嬌滴滴的臉上,划了好幾刀。

談若蕙不但遭受到了空前的侮辱,連老天爺賜給她的禮物,也被那群惡棍毀掉了。

當天晚上,談若蕙就在畫室里上吊了,在她踩着凳子,鑽繩圈的那一下,她先用美工刀斬斷了自己的十根手指,將鮮血塗抹在了臉上,然後毅然決然的鑽進了繩圈,踢掉了凳子。

聽到這兒,金小四直接說道:這是要化凶鬼的法子!

“喲!兄弟,懂行啊。”那出租車司機講得正眉飛色舞呢,聽金小四一說,立馬笑道:誰說不是呢……鬧出了人命,該抓人的抓人,該整辦的整辦唄——結果……一個東北的出馬仙,找到了那姚興的爹,說你先別管你兒子坐牢的事,你兒子快要死了。

那姚興的爹就問那出馬仙,到底是咋回事。

那出馬仙就告訴姚興的爹,說那談若蕙死前切掉了自己的十根手指,同時把血塗在自己的臉上,是要化凶鬼,要是不除了她——頭七的那一天,你兒子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得死。

姚興的爹就出了一筆錢給那出馬仙,那出馬仙就請了個“幫兵”,在畫室里跳大神作法,事後,就把談若蕙的鬼魂封在了畫室裡面。

金小四說:那出馬仙道行不過關,不能解決惡鬼,只能弄了個緩兵之計,把談若蕙的鬼魂給囚禁在了畫室裡面。

出租車司機激動的拍着汽車喇叭,說:我這是見了真神了——感情兄弟你是專業的——沒錯,後來啊,那姚興沒死,他爸有錢,讓他蹲了三年牢房,就給弄出來了,倒是那畫室,經常出怪事,半夜有女人的哭聲、尖叫聲,還有憤怒的喊聲之類的,也就是這兩年,那稀奇古怪的聲音,才消失了。

事就是這麼一個事,這萬惡的姚興依然活着,但那談若蕙就算化成了厲鬼,也是於事無補啊!

金小四說:真是欺負我們農民啊……這次我要去了天游美術學院,我一定把那畫室的“祭祀”給去了,把那女鬼放出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就得讓這一報還一報。

我其實是欽佩金小四的——這小子雖然舉止不太檢點,但是人很正直的,也很熱心腸。

我拍了拍金小四的肩膀,說道:放心……這事必須得辦!

說話間,出租車到了公安局的門口,我們幾個人下了車。

下車後,馮春生問我的一個問題是——水子,你說畫室的女鬼,會不會和竹原殺人的事有關係?

我看着馮春生,說:你覺得有可能嗎?

“竹原殺人是一件怪事,這畫室女鬼又是一件怪事,會不會兩件怪事有牽連。”馮春生神經兮兮的說。

我說你別扯那麼多——哪個學校沒點奇奇怪怪的事——不說遠了,就說我讀過的學校,都有靈異事件。

不過,我有點奇怪。

我問金小四:你說那個化鬼的女生是不是有點奇怪,一個學美術的女生,竟然知道陰人行當里的“化鬼”之術!

金小四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東北一代,怪異傳說很多,其中流傳最多的,就是見鬼十法——請筆仙、請碟仙,其中有一個,叫“請人仙”,其實就是把自己化鬼的手段,這法子說實在的,挺簡單,就是在死前,給自己製造極大的痛苦,通常的手段就是削掉十根手指頭,十指連心,人死的時候,痛苦得很,必然化凶鬼。

赤峰離東北不遠,一般學校裡面傳這見鬼十法,傳得很開的。

我聽了,算是明白了——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天游美術學院”,是一個出過怪事的地方,有鬼祟,得注意着點。

我們幾個進了公安局,直接找到了刑偵處,裡頭一個胖頭胖腦的中年人,正在玩電腦,電腦上是“蜘蛛紙牌”,聽說這個遊戲,在中國的政府裡面,很受歡迎,是上班打發時間的利器。

我敲了敲門。

那胖子很鎮靜的把蜘蛛紙牌給關了,回過頭問我們:找誰啊?

我說我想找找刑偵處的主任,想問問一個人的案子。

“誰的案子?”胖子點了根煙,不屑的看了我們一眼。

我說竹原的案子。

“哦!他的案子,你們不用問了,等着上法庭就好了。”胖子說:這傢伙犯的是大事,殺了四個同學!

我說道:我是他父親的朋友,想仔細詢問一下案情,需要討論一下,我聽說——你們警方已經把受害人的屍體給火化了?這個,似乎不太符合流程嗎?

“切,殺了四個人,證據確鑿,那四個人死得太慘了,我們指派學校早點燒了屍體,有什麼不符合流程的?非要把這種恐怖的氛圍,流傳到學校外面,流傳到社會上,引起人民的恐慌,才更好一些?”

胖子站起身,要關門。

我猛地摁住了門,要把門給推開,同時吼道:你這什麼態度啊?儘是官話套話,我就問問,命案昨天凌晨才發生,昨天白天你們就火化了屍體——這算什麼?法治嗎?講法嗎?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1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官字兩個口


“我要不要講.法,也不要對你們這群法盲講!快走,快走,不要在騷擾我們警察辦案子啦。”胖子要強行推門。

我當然給頂着,不讓關了,今兒個這事,得要個說法。

那胖子竟然伸手要開始打人了。

我依然無所畏懼,我盯着胖子,說道:嘿,還要打人?我今天就看看,你們這些拿着我們納稅人錢的,不幹人事的傢伙,到底有什麼底氣打人!

胖子吼道:現在走好嗎,你已經打擾到我們正常辦公了。

在我們和胖子吵起來的時候,這一層辦公樓里出來了不少公安局的工作人員,把我們都圍了起來,看着我們兩個人吵架。

人越來越多,忽然,陳詞盯着胖子說:你收黑錢了。

“小姑娘,你話可不能亂說啊。”胖子說道:我可沒收黑錢。

陳詞說道:第一,我們一進來,就看見你在玩電腦,說明你工作不是很上心,但是,你似乎很清楚竹原命案的很多細節,你怎麼對着案子,這麼關心?第二,我們一說到屍體的時候,你就會不停的偏轉話題,你這是收了別人的好處,幫人說情呢,第三,你每一次和我們說話的時候,眼珠子都有稍微的偏轉,這是心虛的表現。

“你們血口噴人!”胖子已經怒不可解。

陳詞直接掏出了證件,說道:我是香港大學畢業的心理學博士,我根據這些細節,推斷你收了黑錢,你反駁不反駁,不關我的事,重要的是,這周圍,這麼多的公安局同事,他們有沒有信,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工作人員,一個個交頭接耳,有些甚至還在竊笑。

這時候,人群外傳出了一陣聲音:手上都沒活了?不用上班了?都待在這兒幹啥?散了,散了!

這句話一完,那些看熱鬧的人立馬作鳥獸散。

我看到,一個劍眉朗目的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向了我們,他看着胖子,說:你收人錢了?

“沒……沒收。”胖子的話音,有些顫抖,他收沒收別人錢,這再明顯不過了。

“你們好,我是刑偵處的主任,叫羅海,我這手下,確實收人錢了,我會處罰他的,謝謝你們的監督。”

原來他是刑偵處的主任啊,怪不得他一說話,立馬所有人都散了。

接着,羅海又說:關於竹原殺了四個學生的命案,也確實很敏感,我暫時無可奉告——你們有任何的異議,完全可以去給紀委打電話,上頭的工作組會下來檢查我們的工作,看看我們的工作,是不是有任何的紕漏。

“好了,就這樣,再見。”羅海抬了抬手,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後,關上了門,沒再理我們。

接着,門又打開了,羅海又探出了頭,說:如果你們要為竹原做法律辯護,請先去樓下的諮詢台,他們會告訴你們怎麼做手續的,我做事喜歡按規矩走,希望你們也能講規矩,而不是站在刑偵處門口,大吵大鬧!好了,就這樣。

他再次關上了門。

好吧,我們本來想從刑偵處里打聽點什麼的,結果什麼都沒打聽到——這官字兩張口,上下都吃人啊,官話套話立馬把你給推出去了。

我還想找羅海理論的,結果陳詞把我們給拉走了。

到了公安局門口,陳詞小聲的跟我說:水子,可能你不太懂公安局裡的手續——的確,我們這事,找不到刑偵處。

刑偵處只管破案的,不管申述。

我說我當然知道刑偵處只管破案了,可是——要找到竹原命案的疑點,我真的得找到卷宗才行的,不然我也不至於上門鬧事啊。

陳詞說:那這事就難搞定了——得相信公安局的辦案能力吧。

我說這樣,先去吃個飯,咱們再想想轍。

我們四個人,準備出公安局大門的,結果,剛走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警察喊我們:哎,幾位等一等。

我看了那小警察一眼,說:這位警官,找我們有事?

“出去說吧。”那小警察說。

我說行。

很快,我們幾個,跟着小警察出了門。

到了門口,小警察偷偷給了我一個小布片,布片上,全是血跡。

我打開了一看,發現上面寫了一封血書,寫着一排字:我是美院學生竹原,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那四個同學,不是我殺的!

我一瞧,知道這小警察是想幫我們,我直接喊了一輛的士,讓小警察跟我們一起吃個飯。

“有紀律的,不能吃飯。”小警察說。

我不由分說的把小警察推到了小車裡面,讓出租車司機帶我們幫我們找個一般檔次的餐廳。

我確實想請小警察吃飯,他能給我這個小布片,就說明他是真心想幫我們。

到了地方後,我點了幾個家常菜,問小警察:這個血書,是竹原寫的?

“是的!”

小警察說他是看守所裡面的巡邏的工作人員,剛才聽說我們在為竹原命案的事情和刑偵處鬧彆扭,就找到了我們:這封血書,是竹原昨天晚上寫的。

他說看守所里,其實很害怕犯人會自殺,所以採取了很多措施,比如說不會在房間里放置任何鋒利的東西,就連吃飯的勺子都是用圓角的鋼勺,就怕嫌疑犯想不開,鬧出點流血的事件。

我說你們看管那麼嚴格,那竹原的寫書是怎麼寫的?

他說竹原是昨天半夜,趁着看守不注意,用嘴巴在床桿上面磕,把門牙磕鬆動後,自己強行拔了一顆牙,用牙齦里留的血寫的血書。

我點點頭,竹原到底還是和他爹一樣,骨子裡還是有點倔強的。

竹原寫完了血書,就跪在了看守所單間的門前。

剛好,這個小警察巡邏過去了,把血書給收了起來,也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領導,當然,他也留了個心眼,沒有把血書給交上去。

結果領導說:這事喊冤沒用,誰被抓了都說自己冤枉。

領導是這個想法,小警察更沒有交“血書”的打算了,當然,他也不知道交給誰,現在碰上了我們,自然就交給我們了。

那小警察還說:既然領導是這個態度,那就說明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竹原證據確鑿,已經被定性了,第二個可能,竹原不管是不是殺人犯,都要迅速結案,他的案子,很敏感,很特殊。

我聽完了,看向了小警察,說多謝了。

怪不得刑偵處是那個態度呢——原來不管怎麼著,竹原已經被定性成殺人犯了!

我從兜里拿出了一千塊錢,要遞給小警察。

小警察不收,他說其實公安體制內,有很多和他一樣心地善良的警察——只是……有些領導確實操蛋了一些。

他還說:這事吧,不管怎麼說,你們還是弄弄吧,每年的案子都有極小概率的冤假錯案——你託人問問——我覺得那小兄弟拔牙寫血書,這不是真的被冤枉,是沒有毅力來做這麼一件事的。

說完,小警察離開了。

他一直到離開,沒有吃過桌上一口菜,這真的是個好警察。

我把血書放在了桌子上。

馮春生說:要我說啊……得送錢。

“可不得送。”金小四說:這當官的兩個口,上面那個口,吃人,下面那個口吃錢!

我說錢不是問題,怎麼送?赤峰這邊,我也沒熟人,我要去送錢,誰敢接?

我在閩南的時候,和竹聖元打交道的時候,聊過——他說給當官的送錢,也是一個技術活——誰會收錢,誰不會收錢,誰收了錢能辦事,誰收了錢辦不了事,這都是學問,官場上的事,都是有門道的。

“那咋辦?就等着他們把老竹的兒子給判了?”馮春生說。

我想了想,說:這樣……咱們也別著急……我打電話去問問,赤峰這邊,有沒有認識的熟人?

“問問唄。”馮春生說:對了,你找誰問啊?

我們在閩南的時候,遇到了體制內的事,都找竹聖元問,現在竹聖元不在了——這找誰問。

我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人——閩南的紀委書記羅大河。

以前竹聖元要被張哥和韓老闆,聯合體制內的人搞下台的時候,我就是找到了羅大河,給他的女兒做了一個陰陽綉,才平了竹聖元的事的,我問問他——赤峰這邊,有沒有熟人!

我給羅大河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羅大河接了電話。

他一幅鐵面無私的模樣,說道:於水是吧,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經常找老竹幫忙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幫你的忙的,你找我聊聊天可以,幫忙,免談。

我對羅大河說道:我還真就是找你幫忙的。

“那就免談了。”羅大河說著要掛電話。

羅大河我是知道的,他當官不貪,不但不貪,甚至算十分公正。

我對羅大河說:羅書記……這次的事,可不是為了我,是為了竹聖元竹老哥的。

“啊?”羅大河問我:怎麼和老竹有關係啊?

我說我現在在內蒙古的赤峰市,竹聖元有個兒子叫竹原——現在竹原犯了命案,被人抓起來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羅大河說:這是法律,也是道義,這事,我也幫不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2
第五百八十四章  證據確鑿


羅大河說:這是法律,也是道義,這事,我幫不了,別說老竹的兒子犯了殺人罪,我女兒犯了殺人罪,我也不會包庇,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再不懂法的人,也得知道這個道理啊。我對羅大河說:羅書記,如果竹原真的殺了人,我也不會幫他,但是,他有冤啊。

“你說有冤就有冤?”羅大河說。

我直接把竹原如何拔掉自己的牙齒寫血書,說自己冤枉的事情,說給了羅大河聽。

羅大河聽了,說道:我雖然不是公安體系的人,但是我接觸過的罪犯,也不少了——所有的罪犯,都是一個想法,他們覺得自己犯下的罪,其實是被冤枉的,我見過有貪污三千萬的官員,他口口聲聲的說收下那些錢,其實是為了讓那些求他辦事的人心安,我也見過有十七八個情婦的官員,他們口口聲聲說這些女人都是因為愛情!一個殺了四個同學的學生,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又有什麼問題呢?

我覺得羅大河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我說我不是非要救竹原不可,只是,我想參與到這樁案子裡面,仔細查探一下……竹原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們通過司法程序為他平冤,這是件好事吧?如果他真的不是被冤枉的,我也不會妨礙司法公正,該怎麼判就怎麼判,這有錯嗎?

羅大河聽了,沉默了起來。

我再次說道:竹聖元是打掉張哥和韓老闆的功臣——他是有貢獻的,他現在死了,這是命,但他的命,不該是連兒子也被冤枉然後判了死刑,導致一家絕後吧?

“你是說你覺得這個殺人案,似乎有問題?”羅大河問我。

我說不管有沒有問題,我們深入的檢查檢查,至少也是對竹聖元負責唄?怎麼說也得對得起竹聖元的在天之靈吧。

羅大河想了很久之後,說道:我老家有個侄子,在赤峰市當刑偵處的主任,你們去找他,我會跟他打好招呼的——有什麼道理,你對着他去講!只要有道理,他一定會聽的。

我連忙謝謝羅大河,問羅大河的侄子叫什麼。

“羅海!”羅大河說。

我聽了真是滿頭的黑線——我們才和羅海打過照面。

“去吧。”羅大河說。

……

既然羅大河和赤峰市刑偵處的主任羅大河有親戚關係,那這事我們就好辦了,至少得看看竹原殺了四名同學的案宗啊。

我們四個人,再次趕往了公安局刑偵處。

要說有關係是好,這次再見羅海,羅海就完全不是上午見我們的那種黑臉模樣了——這次羅海十分熱情,見了我們幾個人的面,直接從兜里掏出了紅塔山,給我們一人先上了一根,說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早上確實不痛快,既然你們託了羅書記的人情,咱們今天下午,就把事情,好好的說道說道。

我們幾個都坐了下來。

金小四有些不滿意的說道:要談正事,我得先問問你一些不太正的事——也就是歪風邪氣,早上那個胖子,被陳詞指出他是拿了黑錢!你告訴我,那胖子怎麼樣了。

“已經處理了。”

羅海端過一杯茶,放在了我的面前,說道:小胖是我們刑偵處的記錄員,負責一些雜事,每次都是第一個到現場,開始記錄現場的一些問題——這次,他確實收黑錢了……學校想把這次竹原殺人,四個學生慘死的事給壓下來,所以給他塞了一萬塊錢,他收下了。

“這事他退回了全部的黑錢,同時我也讓他去紀委自首,申請調查。”羅海說。

我心說羅海這事做得還算是靠譜。

我又說:那竹原的案子。

“已經定性了。”羅海叼着煙,抽了一口:他殺了四名同學,用殘忍的手段殺人,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這事我幫不了你們。

我說昨天凌晨發生的事,今天就定性了?這案子你們了結得也未免太快了吧?咱們政府的辦事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破案情緒什麼時候這麼高漲了?

“證據確鑿,當然快了。”羅海說:而且我也說了——由於竹原的作案手段太過於兇殘,四名死者的死法也太過於詭異,所以……我們臨時決定,避免死者的家屬受到殘酷的二次心理打擊,直接把那四人的屍體,全部火化——也是為了避免恐慌流落到了社會上,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誰恐慌?你們自己恐慌吧?”我說。

羅海搖了搖頭,苦笑道:實在話,現場我去過,我相信我羅海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我見到了現場的一剎那,我就感覺到渾身的不舒服,甚至我還嘔吐了……這種場面,如果被新聞媒體抓住了,傳播到社會上,是個什麼樣的後果?你們考慮過嗎?加上現在的新聞媒體,十分喜歡炒作,喜歡引導輿論,將一些事情添油加醋的講出來,到時候傷害的,是很多無辜的人。

他說完,掐滅了煙頭,說:警察的任務,是維穩,維持社會的秩序平穩,這裡的維持,不但包括個人,更加包括整個市,整個市裡的民生!這件事情,確實有些不符合流程,比如迅速火化受害者屍體——但是,雖然不和流程,但是也合乎規則!

我說到底那幾個人是怎麼死的。

羅海直接說道:我就這麼告訴你們……有一個人,是被人用菜刀,砍斷了兩根小腿,然後捆在了宿舍的高低床上,用小鎚子敲開了天靈蓋,然後那兇手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那人的內臟、血液全部給掏了出來,在那人的身體裡面,灌入了大量的食用油,然後添加棉芯,直接點起了“天燈”。

他說完了其中一個人的死法後,搖了搖頭,沒有往下說了,直接斷了要講的事,說道:剩下的三個人我都不說了,都比第一個人慘。

我聽了羅海說出其中一個受害人的死法,確實有些血腥殘忍,也不打算問了,就說:我能不能看看卷宗?

“能!”

羅海說:但是,我不能讓你們看到受害者的圖片——因為……這些圖片已經上交給了領導,領導批示,到時候,除了法院的法官,不會給任何人看到這四張圖片,這四個人的死法,太慘了……慘絕人寰。

我說可以。

接着,羅海把卷宗遞給了我,裡面,有竹原的口供,以及目擊者的口供。

我翻開了卷宗,先看了一下那死去的四個人的資料。

那四個人,分別叫曾路、王品奇、李岩魅、王錚。

這四個人,都是竹原的同班同學,這四個人,喜歡上網,一起開黑玩遊戲,是死黨,分別住在四個寢室裡面。

卷宗上講,前幾天,天游美術學院已經放寒假了,但是,也有一些同學沒有回家,竹原是比較用功,對繪畫十分上心,所以在美術學院的畫室裡面加練。

還有一些同學是回不去……因為有不少同學住在赤峰市的山區。

赤峰市的山區比較多,山路很崎嶇,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雪,封住了不少山路。

這個是真的——我們的貨車到“草柳子村”的時候,貨車的輪胎上都綁了防滑鏈——很多山路也比較危險,好在馮春生是個老司機,心思細膩,我們才化險為夷。

竹原的同學呢,有十幾個沒回家,其中,就包括了曾路、王品奇、李岩魅和王錚。

據目擊者說——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殺人的,就是竹原。

其中曾路就是那個被砍斷兩條小腿,然後被掏乾淨了內臟,被點了天燈的那個學生。

他被殺的時候,他上鋪的同學,其實當時就躲在上鋪的被窩裡。

那個上鋪同學說,他半夜睡得半夢半醒,就瞧見了曾路被竹原用殘忍暴力的方式殺害,他當時嚇得在被窩裡面,動都不敢動。

其餘幾個目擊者也是,他們都是其餘三位受害者的室友,親眼見到了竹原殺人。

羅海說:我給目擊者做了“測謊”實驗,他們都沒有撒謊,他們眼睜睜的看到了竹原用那麼兇殘的手段殺人!你告訴我是冤枉了竹原,這冤枉,從何談起!

我說為什麼竹原的口供,沒有招供?

“概不認賬唄。”羅海說:這竹原很聰明,他知道——他只要認賬了,必死無疑,當然,現在也必死無疑——用如此兇殘的手段,殺了四名同學……只怕法官再怎麼從輕發落,也是死罪!

我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羅海說:事就是這麼一個事,你們說竹原是被冤枉的——如此多的目擊證人,瞧見了他殺人,你們還覺得他冤枉?

我說我有一個疑點。

“比如說。”羅海問我。

我說很簡單,用這麼殘忍粗暴的手段,殺了四名同學……得用不少時間吧——如何在一晚上,執行這四種殘忍的殺人手段?而且,把一個人的腿砍斷,在他掙扎的情況下,掏出了心臟……這事辦下來,正常人早就身疲力盡了——哪兒那麼好的體力,一連辦了四次殘忍到爆炸的殺人事件?

說到這兒,羅海冷冷一笑,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們四個人的身份。

“哦?”我狐疑的望着羅海。

羅海說:你們的身份,就是竹原殺人的手段。

他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ps:今天老墨的寶寶出生了,請個假,只更新一章,留下的一章,明天補上哈!么么噠!謝謝群里各大書友的祝福啦,謝謝大家的關心哈。

pss:這裡解釋一下,為什麼老墨前兩個月才結婚,現在就生小孩了——不是隔壁老王啊——是老墨和老婆兩年前打證了,只是一直沒辦婚禮而已啦!這次懷了孕,補了一個婚禮啦。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3
第五百八十五章  死亡徵兆


羅海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說我們的身份,就是竹原殺人的手段?

這傢伙胡說八道一些什麼?

羅海笑着對我們說: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的確,你們中間,確實有人我不知道,但是羅書記把他知道的,告訴我了。

他指着我說:你是陰陽刺青師。

接着他又指着馮春生,說:你擅長風水,叫伏羲神卦馮春生。

“你是心理學的博士陳詞,是香港最年輕拿到心理學雙獎的天才。”羅海說:我還知道,於水和馮春生先生,你們兩個人是陰人——陰人嘛,接觸鬼神之術——或許,這件事,放在別人身上,確實辦不到——但是放在那竹原身上,確實辦得到!

我說我們是陰人,和竹原殺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怎料,羅海繼續說道:關係還是有的……因為我查過竹原的背景——竹原的父親,叫竹聖元,住在東北,我以前在基層就在東北哈爾濱一代工作,我接觸過一個很大的村子,那村子裡的人,都姓竹。

“那個村子,還有一個外號,叫東北狐王。”

羅海說:我的信息告訴我,東北狐王也會鬼神之術——他們能辦到正常人辦不到的事情。

“所以,其實你們提出的疑點,說竹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辦下那四起駭人聽聞的殺人案,我是正兒八經的明白——他是完全有可能的。”羅海說:我見識過真正的鬼神之術。

我盯着羅海,說:這只是你推測的。

“沒錯,這都是我推測的,但是目擊者的證詞,那可是實打實的。”羅海笑着對我說道:你們不是認為竹原是被冤枉的嗎?可以啊,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出來!只要證據確鑿,我一定翻案,如果不能找到——那所有的疑點,都沒用。

羅海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不相信那些所謂的疑點,因為他認為竹原會陰術。

這下子難辦了,我盯着羅海,說:你相信陰術?你相信凶魂惡鬼?

只見羅海趴在了我的耳邊,說:我是黨員,本來不應該信這些東西的,但是事實很殘酷,長期在荒山野嶺調查案子的,很難不碰到所謂的“靈異事件”,我碰到了,所以我信。

我眉頭皺了皺,說:那好……我們自己去調查一下!

“那樣最好,不耗損公安局的公共資源,依照你們的本事,去調查一下,也能比我們更加接近真相……我同意。”羅海說:各位請記住我說的話,我不單純為誰負責,我也不想盯着某個人去搞他,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尊重真相!

陳詞站起身,給羅海豎起了大拇指,說他還是一個不錯的主任,說話還是靠譜的,有理有據。

但我有點奇怪,我盯着羅海,說羅主任,你為什麼總覺得這件事情,和陰術、和鬼神之說有關係呢?

羅海笑了笑,再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卷宗,遞給我,說:藏起來吧,出去再看,只要你看了,你就知道,竹原殺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謝謝。”我收起了那個小卷宗,同時,我跟羅海說:我想去見一見竹原,這個事,不難吧?

“可以!完全可以。”羅海拿起了電話,說道:小普,把竹原帶到探監室,我待會過來,你安排一下。

說完,羅海站起身,說:我帶你們過去。

很快,在羅海的安排下,我們在探監室里,見到了竹原。

竹原小的時候,腦子摔傷過,所以喜歡流口水,看上去像是個傻子,但智商是正常的。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帶着一根口水巾,歪着頭,木木的看着我。

我說我是你爹竹聖元的朋友。

竹原的頭擺正了一些,說道:我父親還好嗎?

我說還好。

竹原笑了笑,流了不少口水:我要死了,他們說我殺人了,可是我沒殺人。

“殺人的那天晚上,你在幹什麼?”

“我不知道。”竹原搖了搖頭,然後我繼續問他,他卻不愛說話了。

我不管問什麼,他總是沒說話,陳詞一旁觀察着,也問了竹原一些問題,但是竹原完全沒有回答。

陳詞偷偷對我說:竹原有自閉症,只有一個人,能喚醒他的自閉症——就是竹聖元。

“他的自閉症,嚴重嗎?”

“不算太嚴重,但自閉症也分不出什麼叫嚴重,什麼叫不嚴重。”陳詞說:同學們愛欺負他,也許就是因為他是一個不怎麼說話,看上去傻的悶葫蘆吧,人總是喜歡欺負一些無法發聲的人。

我算明白了,站起身,對竹原說:放心吧,如果不是你殺的人,你就死不了。

我話音一落,竹原就站起身,要往進來的地方走——他知道我的意思,卻不太愛和我說話。

在他才走了三四步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他的後脖頸,似乎有點紋身之類圖案,但紋身的邊緣,十分模糊,或者說——這種邊緣的色澤,像是漂浮在皮膚上的感覺。

我下意識在腦海里,浮現出了三個字——鬼紋身!

我說竹原的身上,有鬼紋身。

馮春生立馬喊住了竹原,我則上去,脫掉了竹原的上衣,我瞧見竹原的背後,有一副奇怪的紋身。

這紋身是一副畫,是一個小男孩,手裡提着一個氣球,望着父親模糊的背影,畫面,說不出的悲傷,畫上那飄下來的落葉,落下了一大半的夕陽,無不是在訴說這種別離的傷感。

一幅鬼紋身是一幅畫——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拍了拍竹原的背,給他穿好了衣服,示意他可以走了。

竹原走後,我瞧向了一直默默關注我的羅海,我說道:羅主任,你當警察,很敏感……的確,竹原這次的殺人事件,還不是普通的殺人事件——這案子里,有陰祟。

“嘿。”羅海笑笑,抬手說:竹聖元是一名好同志——我在東北工作的時候,聽過他的事迹,很欽佩,希望你們的調查,能有一個好結果吧。

他打開了門,對我們說:請,最後申明一點,我只尊重真相。

“謝謝。”

我說完,帶着金小四、陳詞和馮春生離開了。

我覺得,有必要去一趟天游美術學院。

在出租車上,我首先想到的是竹原背後的那一幅“鬼紋身”——那一幅小男孩抓着一個氣球,看着父親模糊背影的畫,這和竹原,有什麼關聯?

我給竹原的母親夢嘎隆眉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夢嘎隆眉問我怎麼樣了。

我說竹原的事,我們已經在積極跟進在,我就想問問你——竹原以前有沒有畫過一幅畫。

“什麼樣的畫?”

我說是一個小男孩提着氣球,看着父親模糊的背影的畫。

我說到這個,夢嘎隆眉明顯在哭,她氣息也變得湍急了,她說:這是我對不起我兒子的地方——我兒子一直都惦記着父親,他很少說話,只有在說他父親以前英勇事迹的時候,他才會和我說很多話,他很想念他的父親。

她說竹原在十二歲的時候,參加過赤峰市的青少年美術大賽,當時,他就畫了我說的這幅畫,並且給畫取了一個名字,叫“爸爸,請你再愛我一分鐘”。

這幅畫感動了很多人,但很可惜,那次的獎項,前三都沒有竹原——因為那獎項都是內定的。

竹原當時失落了很久。

我說我知道了。

夢噶隆眉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沒告訴她鬼紋身的事情,免得他徒增壓力,我就撒了個謊,說竹原在監獄裡,一直都在畫這幅畫。

夢噶隆眉點點頭。

我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後,掛了電話,然後,我就在想……為什麼陰祟會在竹原的背後,留下這麼一副鬼紋身呢?

這幅畫,應該是竹原小半輩子里,比較在意的一幅畫作了吧?

我想了想,也沒想明白。

接着,我想起羅海給我的一份卷宗——那羅海說,我看了卷宗,就明白這次竹原殺人案裡面,夾雜着陰祟凶魂。

我在出租車上,打開了卷宗。

這份卷宗,是在美術學院裡面的走訪,看完了,我才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件,我們聽夢嘎隆眉說,他兒子是前天被人欺負了,當天晚上,他兒子就殺了欺負他的那四個同學,夢噶隆眉得到的消息,是有錯誤的,因為他兒子是大前天被那四個人欺負的,昨天凌晨,他兒子才殺了欺負他的四個同學。

為什麼學校要給夢嘎隆眉一個假消息——故意把竹原被欺負和竹原殺人之間的一天時間給抹掉了呢?我想作用就是縮短時間,讓被欺負、報復殺人,變得更加有連續性。

第二件,就在竹原殺人事件的白天,那四個受害者,均被他們同學,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首先說那個小腿被砍斷、被點了天燈的曾路。

那天他在玩遊戲的時候,在網吧里公然大吼,說道:有人要殺我,救命啊!

他吼完,然後在網吧裡面不停的打滾,並且抽搐,當然,他在網吧里,並沒有事——他死在了那天晚上。

第二個被殺的同學王品奇,據說,被殺的那天,他對同學說,說他在廁所裡面大便的時候,有人不停的敲着廁所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他聽到了聲音有些不耐煩,就問外面的:咋回事?

外面飄進來了一句極其凄厲的聲音:閻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4
第五百八十六章  鬼堂口


第三個被殺的同學李岩魅,他的室友,在那天下午,瞧見他在梳頭,梳得很仔細。

他室友在口供了說——李岩魅是一個有“女裝癖”的男生。

什麼叫女裝癖?就是喜歡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

不光是喜歡穿女裝,還喜歡塗口紅、塗香水,帶假髮——現在有種說法——叫偽娘——一種打扮得和女人一模一樣的男人,現在也開始形成了一個文化獨特的小圈子。

據說,長相清秀的李岩魅,還打扮成女人,隔三差五的去紅.燈區上班呢。

有些重口味的顧客,專門點李岩魅出.台。

他被殺的那天下午,帶着假髮梳頭,梳得很仔細,一梳就是一個鐘頭,然後,換上了紅色的女式內褲,紅色的長裙,口紅塗得很濃,並且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雙紅色繡花鞋,穿好後再次坐在了鏡子面前,凝視着貼在牆上的全身鏡。

他凝視了差不多五分鐘後,忽然像發了春的野貓子似的,直接瘋狂的在鏡子上面親.吻。

他好像在和自己的鏡像接.吻似的。

等接.吻完了,他忽然流淚,說這是他最後一次當女人了,然後就趴在床上睡覺。

那室友當時瞧到——那鏡子上,用口紅寫了四個字——今夜必死!

第四個被殺的同學叫王錚。

有同學見到王錚,說這王錚其實是一個標準的混混,欺軟怕硬的人,他在被殺的那一天,老是惦着腳走路。

有人問王錚怎麼了?提着腳跟走路?

王錚偏頭對那人說:鬼都是這麼走路的。

這就是卷宗里的走訪。

四個被害者,在死亡的那一天,都出現了極其奇怪的行為、舉止。

我看得反正是毛骨悚然的。

我把卷宗,又給了馮春生看。

馮春生看完了,也說這事是邪乎!

金小四看完了,說這事在東北,叫“鬼堂口”。

以前的江湖上,不都有堂口嗎?要去哪家堂口鬧事,還不能直接進去,得在堂口的門前,禮貌的說上幾句話,亮幾手招子,才能進去,不然就會被同行嘲笑不講究,這叫“唱堂口”。

東北陰人講究,東北的鬼也講究,先使點歪門邪術,嚇唬嚇唬要害死的那個人,也和東北陰人一樣“唱堂口”,這叫“鬼堂口”。

那四個學生被殺,都經歷了“陰祟”的“鬼堂口”才死。

“這事!有說頭了。”金小四說:到底是另外有陰祟害人,還是竹原會陰術,用陰術害人?真的不好說。

我說是啊——先去學校裡面轉一轉吧。

接着,我對陳詞說:詞詞,今天的事,那得拜託你了。

陳詞問我:怎麼就拜託我了?

我說:很簡單啊……這次,我誰都不找,我只找四個人——就是那四個見證到了竹原殺人事件的目擊者——我想讓你給那四個人,做個催眠,我們通過催眠,首先探尋他們有沒有說謊,然後,我們還原當時的案發現場,自行判斷一下!

“這個法子可以。”陳詞如此說。

其餘幾個兄弟也同意——與其大海撈針,不如有針對性的搞呢。

……

等我們幾個,去了天游美術學院之後,我首先找到了一個叫“馬向東”的學生。

馬向東是竹原殺人事件里的死者曾路的室友,親眼見到了竹原殺掉曾路。

這馬向東,是個籃球迷,身高馬大的,我們問人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籃球場上和球友一起打小半場呢。

我衝著馬向東喊了一聲。

馬向東放下球,問我是誰。

我亮出了卷宗,說:你說我是誰?

“哦,警察大哥。”馬向東頓時老實了,對我說:曾路被殺的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還有一些細節需要了解!”我說:走吧,去咖啡廳,我請客。

馬向東聽說我還要請他去咖啡廳,那叫一個高興,說他現在就去。

他在籃球架的柱子旁邊拿起了手機、鑰匙,跟着我們幾個出了球場。

在咖啡廳里,咖啡一上,在馬向東喝第一口的時候,陳詞忽然說道:咖啡是甜的。

馬向東砸吧砸吧嘴,說這咖啡怎麼是甜的?

“因為你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了。”陳詞說:現在你又進入了更加深入的催眠狀態了。

頓時,馬向東真的變得昏昏欲睡了起來。

我是真的佩服陳詞的催眠引導手段的——為什麼,因為她事先通知店員,在咖啡里,放十倍量的方糖,所有人都知道咖啡是苦的,喝到了這麼甜的咖啡,一定覺得奇怪,這時候,陳詞告訴受術人,咖啡為什麼是甜的?因為你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受術人的潛意識受到欺騙,還真覺得自己進入催眠狀態了,這算是從味覺入手的一種欺騙手段。

馬向東被催眠之後,陳詞各種套話。

很快,曾路的死亡現場,被徹底還原了——和羅海說的出入不大,人被捆在了床架上,兩條小腿被砍,所有的內臟全部被掏出來了,然後,身體被灌滿了食用油——點了天燈。

曾路是一個廚藝愛好者,喜歡在寢室里用酒精爐子炒菜,所以刀具、食用油什麼的,一應俱全。

我們用這種手段,也把第二個人給催眠了。

第二個學生叫劉星。

劉星是死者王品奇的室友。

我們套了劉星的話,在陳詞的描述下,我的美術功底下,在紙上,畫出了王品奇的死亡現場。

王品奇被弔死在了寢室的陽台晒衣杆子上。

他的死亡方式,非常噁心。

因為,王品奇的所有肋骨,全部像鋼刀一樣的,從腹部和胸口捅了出來,捅出來後,每對肋骨呈現一個“八”字,又像一對翅膀。

他的背後兩個蝴蝶骨,也捅出了一大半——同樣是像“翅膀”似的。

當然,王品奇的死亡,還有一個很詭異的地方——就是骨頭上,不沾惹一絲絲的血跡——全是森寒的白骨。

我們催眠的第三個學生,叫韓立,他是死者李岩魅的室友。

李岩魅的死法,也是非常駭人的。

他被人完整的把皮給剝了出來。

然後,他沒有了人皮的身體,保持了一個嫵媚的姿勢——同時,他的人皮,也保持了一模一樣的嫵媚姿勢。

他的人皮被大量的衣架給撐起來的。

這李岩魅是個偽娘,想不到死也死得這麼妖嬈。

我們催眠的第四個學生,叫王滿滿。

王滿滿是死者王錚的室友,他見證了王錚如何被竹原殺死。

在我們利用催眠,把王滿滿套話了之後,還原了王錚的死亡現場。

王錚的死——屬於比較噁心和驚悚的了。

在他的渾身,扎滿了幾千枚玻璃碎片。

那些玻璃碎片,全部都是寢室玻璃被打破後拿到的,然後全部扎了一半到王錚的身體裡面。

最奇怪的是,幾乎是“上千刀”的死法,王錚的嘴角,竟然掛着一絲絲詭異的笑容。

我從這幾個人身上套話之後,也算明白了羅海和學校方,為什麼要快速的銷毀屍體,把這四位的死者屍體全部給火化掉。

這四個人,每一個人的死法,都能讓人背留冷汗。

至少我在畫出了這死人的死亡畫面的時候,我感覺心情十分的鬱悶,完全開朗不起來。

我根本沒辦法去想象,這四個人屍體,被他們父母看見了,他們的父母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歇斯底里。

除去這死人的死法,這些被我們催眠的四位同學,很清晰的講述了當時竹原是如何殺人的。

再一次說明——竹原確實是殺人真兇!

這時候,馮春生說出了四個字——借刀殺人!

我問什麼意思。

馮春生說:有鬼魂,借了竹原的刀,殺了這四個人。

我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嘿!”馮春生說:這事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我覺得吧——得先去找找這個學校管事的,問一問最近學校出現過什麼怪事沒有。

我說這個思路對,我們四個人,把最後一個被催眠的同學喊醒了之後,付了咖啡錢,一起去了美術學院的校長辦公室。

我們得去校長辦公室里問問。

我們四個到了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裡頭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就得等啊。

我們四個人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我閑得無聊,到處望着。

我發現,這個辦公室里,有四副畫。

這四副畫,都是現代的油畫,很漂亮。

看着這四副畫,我似乎感覺這四副畫里,有什麼意義。

在我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忽然,我旁邊走進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半大老頭,他指着四副畫說道:這四副畫是我們學校的鎮校之寶——《希望》《自由》《美麗》《堅持》。

這人把四副畫的名字說了出來。

我一剎那有些恍惚,因為我莫名的覺得,這四副畫,和竹原殺人的案子是有關係的。

我心裡冥思苦想了一陣,猛地,我想清楚了——沒錯!真的是有關係。

我差不多知道“竹原”連續殺了四個人的邏輯在什麼地方了。

那四個被竹原殺掉的學生,他們殘酷的死法,還真不是刻意而為之——而是暗合了某種“邏輯”在裡面——答案……就在這四副畫里。

ps:第二更也送到了哈!今天還要補一更的,就是現在精力有些疲,不知道今天晚上補得起來不,老墨盡量補,要是補不出來,大家也原諒老墨哈!補更會順延。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5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失落天才


我已經感覺到了——這四副畫,就隱藏了竹原的殺人邏輯。

有些人,殺人是為了劫財,有些人殺人是為了劫色,有些人殺人是因為患有某種精神疾病,這都是他們的殺人邏輯。

竹原,或者說控制竹原的陰祟,也有殺人的邏輯——邏輯,就在這四副畫了。

我想到了這個的時候,旁邊那中年人,還在滔滔不絕的介紹這四副畫,明顯,這四副畫,確實是學校的鎮宅之寶。

他說每年全國大學有一個美術比賽。

這個美術比賽,分等級的——專業組的叫甲級,業餘組的叫乙級。

天游美術學院屬於美術學院,自然是專業組的。

專業組的裡面,也分成A組、B組。

A組裡面,都是比較厲害的美術學院,比如說上海美術學院,中央美術學院等等。

天游美術學院,屬於甲級B組。

那中年人說:《希望》《自由》《美麗》《堅持》這四副畫,都在甲級B組的美術比賽裡面,拿到了很牛的名次,尤其是《美麗》,那到了甲級B組的唯一金獎。

我問中年人:對不起,您是?

“我是天游美術學院的院長,我叫姚守義。”姚守義笑眯眯的看着我們。

我直接亮出了卷宗,說我是赤峰市這邊的警察,羅海主任讓我們過來的。

姚守義立馬眯着眼,說:哦,哦,羅主任的人啊,來來,喝茶,喝茶,這次真是辛苦你們了,不然,我們美術學院的聲譽,算是毀了,其實我們是很好的學校,畢業生大部分都去了深圳的遊戲公司上班——做原畫師,工資很高的。

“雖然我們沒有出什麼藝術上的人才,但是卻讓不少學生獲得了好工作,走向了不錯的人生。”姚守義說完,又用一句話總結了他的中心思想:在我看來,為崇高藝術理想來搞藝術和為養家糊口來搞藝術,都同樣高尚。

我點點頭。

這時候,馮春生沖我打了個眼色。

其實我們來的時候,就打算找這院長問一問,看看學校最近出過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

如果有——那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這一次命案的“陰祟”。

不過,我壓根就沒開口問稀奇古怪的事,我反而很關心這四副畫。

我問姚守義——姚校長,要不然你為我們講講這四副畫吧?

“好啊!”

姚守義是一個對畫很感興趣的人,他先說《希望》這幅畫。

他說希望這幅畫的構成的,是一個人的頭上,點了一盞燈,這盞燈就是希望,而周圍那些人,有人揮舞着菜刀,有人表情表現着咒罵、嫉妒、怨恨,其實在生活當中,這種現象十分常見的——有些人就是看不得身邊的人有希望,有夢想,只要有,就要詆毀,用詆毀他人的希望和夢想,來掩飾自己的無能和麻木。

我對姚守義說:是的——《悟空傳》里,就有一個片段,說的是人問“唐玄奘”——你念經求佛,到底是為了什麼,唐玄奘說“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我要這地,再也埋不住我的心,我要這諸佛,煙消雲散。”周圍的和尚聽了唐玄奘這句話後,一起罵道:瘋和尚。

悟空傳里的片段和這幅畫的中心思想,高度重合。

我也偏過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馮春生。

馮春生恍然大悟。

他領悟的,不是領悟了這幅畫到底有多好,而是他領悟了——竹原殺死的四個同學裡,其中曾路的死法,和這幅畫幾乎一模一樣,被砍斷了雙腿,頭頂被點了天燈。

第二畫《自由》,畫的是一圈又一圈的和平鴿,在戰亂後的伊拉克的廢墟上空盤旋,辛辣的諷刺。

而竹原殺死的四個學生中,王品奇的肋骨和蝴蝶骨全部捅了出來,像是一對對的翅膀——像不像這幅畫上的和平鴿?

第三幅畫叫《美麗》。

姚守義給我介紹,說這幅美麗,主題深刻,想象力頗豐,在一個公園裡,兩個身材一模一樣的女人,其中一個,穿着破舊的衣服,但是臉上笑着,純真、無辜,另外一個,穿着洋氣的貴重衣服,但臉上全是負面表情——陰森、狡猾。

美麗這幅畫,就是利用對比,讓觀看者來衡量——到底這兩個人,誰才算美麗。

我想起了竹原殺人案里的第三個死者——李岩魅,那個有女裝癖的偽娘。

他是被人完好無損的剝掉了身上的皮,然後沒有皮的身體,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另外他的皮,被衣架撐了起來,擺了一個和他身體一模一樣的姿勢。

那兇手,是不是從這幅畫里得到了靈感——讓我們看一看,沒皮的身體,和沒身體的皮,到底哪個更美麗?

第四副畫是《堅持》,一個身材弱小的男人在趕路,他的腳,被無數的荊棘扎穿,但是臉上,洋溢着絕美的微笑,這是一首對不屈生命的讚歌。

我想起了竹原殺人案件第四個死亡的同學——王錚。

王錚死的時候,渾身被扎了好幾千塊碎玻璃,像是一條渾身長滿刺的刺蝟。

他經歷如此痛苦,但是臉上,卻洋溢着美好的笑容——十分像《堅持》這幅畫里那個面帶微笑的追夢者。

也就是說,竹原殺人事件里死去的四名同學,他們的死亡現場,都是根據這掛在校長辦公室里的“畫”來為靈感,做出來的。

聽完姚守義給我介紹了這幾幅畫,馮春生給我打了個眼色,示意我出去一下。

我跟着馮春生出了門。

走廊里,馮春生對我說:我算知道了——這陰祟,懂畫,而且和這學校有莫大的關係,不然不會用這學校裡面四副鎮校之寶級別的畫作當靈感,製造駭人聽聞的死亡現場。

我下意識的想起來了一件事——春哥,你還記得我們坐出租車,去公安局的時候,那出租車司機,跟我們講過的那件聳人聽聞的事嗎?

馮春生說他記得。

就是富二代姚興,在畫室裡面,和一群混子,輪.奸了一位美術才女談若蕙的事情。

我說對,就是那件事——談若蕙請了人仙,在畫室里上吊自殺了,並且死前切掉了自己的十根手指頭,化成了厲鬼。

我說我感覺這事,就和談若蕙化成的厲鬼,是有相當大的關係的——因為據現在可靠的消息——那竹原,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畫室。

馮春生一拍腦袋:咱們去畫室!

我說暫時還不能去——既然那談若蕙在竹原的背後,留下了那幅畫的鬼紋身,那我們先找姚守義問問——那副畫的事。

前面四副珍藏在校長辦公室里的畫,都象徵著一個殺人現場,那竹原背後的畫,也得代表點什麼吧?

馮春生一聽,立馬說道:有道理!先去問問。

我們兩人重新進了校長辦公室裡面,我對校長姚守義問道:姚校長,我問問你——你有沒有見過這麼一幅畫?

“哪一幅呢?”姚守義問我。

我拿過了紙筆,直接把竹原背後的鬼紋身重新畫在了紙上——一個小孩子,提着氣球,望着父親模糊的背影。

姚守義一看,苦笑不得,說:這是竹原的畫的。

他說完,又從柜子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盒子打開後,裡面是一幅卷好的油畫。

他用“壓紙”,壓住了油畫的四個角,說:你看,就是這幅。

“你怎麼有這幅畫呢?”我問姚守義。

姚守義說:其實哈,你別看我這個美術學院不是公立學院,但我們這兒的生源都是挑選過的,需要真的在美術方面有比較深刻的造詣——當時竹原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想讓他在這兒上學,因為他沒有什麼基礎,直到他的母親,亮出了這幅畫!我就覺得,竹原是一個天才!我私人掏了腰包,花了兩萬塊,收藏了這幅畫。

“天才?”

“對!”姚守義說:這幅畫,如果能代表我們學校參加全國比賽,我們能打掉中央美術學院、上海美術學院的牛逼作品,因為那些作品都是凡人畫的,這幅畫,是天才畫的——天才中的天才!

我說看不太出來啊。

雖然這幅畫《爸爸,請再愛我一分鐘》構思很不錯,立意也好,畫工當然也不錯,但從我的角度來看,還不至於能和中央美術學院的高材生叫板吧——因為我們店裡的秋末,就是中央美術學院畢業的,他的畫功我是見過的,那專業素養真不是蓋的。

姚守義笑了笑,抓過了噴花的壺,直接對着這幅畫輕輕噴了一層水。

這層水噴上去了之後,整幅畫忽然變化了,像是動畫片似的,那圖上父親的背影猛地清晰了起來,接着,父親轉身,帶着笑容,一步步的走向了小孩,張開了偉岸的肩膀,擁抱這提着氣球的兒子。

兒子措手不及,竟然一下子不敢動了,手也鬆開了氣球,氣球飛到了天空。

這幅畫,成了一副動畫片。

知道竹原和竹聖元關係的陳詞,猛的眼眶濕潤了——這幅畫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呼喚。

我們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我們完全被竹原的天賦和這幅畫里醞釀的情緒打動了。

我本來也應該在這幅畫里,沉浸很長時間的,可是情勢不容許我沉浸,我猛地喊道:走,都跟我走,去公安局——那陰祟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竹原,我們要是去晚了,沒準竹原也得死!

ps:本來昨天晚上來補更的,結果還是太困了,直接睡過去了,今天白天偷空把這一章給大家補上哈,么么噠。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6
第五百八十八章  鬼債


我喊了一聲,讓兄弟們跟我走——去公安局裡找竹原,因為我已經很確定了——這次竹原殺人案子裡面作祟的那個陰祟凶魂,下一個目標,就是竹原了。

那個竹原身上的鬼紋身,已經說明了一切。

學校有四副鎮校之寶的畫,每一幅畫代表一個人的死去。

現在,美術學院的校長,還珍藏了一幅畫——這幅畫是竹原的。

也許,這幅畫也代表一個人的死亡,這個人,應該就是竹原。

我們幾個人迅速出了美術學院,然後搭上了出租車,去向了公安局。

在出租車上,我把陳詞剛才拍下來的視頻,發給了秋末看。

那個視頻,就是竹原的油畫被噴了水之後,一幅畫變成了動畫的情景。

秋末在一兩分鐘後,發了個語音過來。

我打開語音,秋末激動的聲音直接嚷嚷出來。

“天才,真的是天才,用靜止的動畫,添加一個很小的變量,形成一個動畫,這種手法,需要對“色彩”的控制能力有充足的掌控,這種作品,需要激情和濃情,還有近乎於天才的色彩控制能力,對了,這位畫家多大年紀了?”

我跟秋末說:他畫這幅畫的時候,差不多十二三歲吧。

秋末再次發了一條語音:我還能說什麼?

……

秋末的評論,足以證明——竹原是一個失落的天才,他的天才從來沒有人正視過——除了那個美術學院的院長。

我們這次拯救竹原,不但是拯救故友的兒子,也是在拯救本來就不多的天才。

很快,我們到了公安局。

我直接給羅海打電話:羅書記,請你讓我們再見一次竹原,如果見晚了,也許竹原也是受害者了。

“啊?”羅海不太明白。

我則告訴羅海:羅書記,我查到了兇手的殺人邏輯——他是根據畫來的——在美術學院,有五張畫作,其餘四人的死亡現場,和前面四張畫作一模一樣,現在出現第五張了,就是竹原的畫,我感覺,九成九陰祟要出手,害死竹原。

“好,好!你們到探監室去。”羅海說道:去了探監室,我們再探討竹原的事情,小普會接待你們的,我五分鐘之後過來。

我說行!

很快,我們幾個,在警員小普的幫忙下,在探監室里,見到了竹原。

竹原依然歪着頭,口水留在口水巾上,他依然平淡的看着我們。

我伸手問竹原:你背後的紋身,什麼時候出現的。

竹原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道:我感覺,這次真正的殺人犯,絕對不是你——在十年前,美術學院出現了一次“鬼事”,其中女主角叫談若蕙……我懷疑,當年那個請人仙的談若蕙,可能就是……

我話還沒說完呢,忽然竹原猛地站起身,雙手拍在了桌子上,十分氣憤的說道:不許你們這麼說小談!她不可能殺人,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最無辜最單純的人!不許你們侮辱她。

我頓時發現事情不對?

竹原的怒火,根本沒有停息,整個人更加捶胸頓足,表現得歇斯底里——上次陳詞說,在竹原的身體里,藏着竹聖元的名字,你只要提竹聖元,竹原就會開口說話,現在看……他的身體裡面,還藏着“談若蕙”的名字,藏得很深,猶如珍寶。

十年前請人仙,化鬼的談若蕙,到底和竹原有什麼聯繫?

我上前要抱住竹原,試圖讓他安靜下來的……結果我一不小心,把竹原的衣服給撂起來了,就這一下,金小四喊了一聲:丹田陰陽交匯——這竹原,估計和談若蕙的鬼魂,行了房事啊!我一聽嚇了一條,接着馮春生也如此說道。

我慌忙低頭,看向了竹原的腹部,我瞧見,他的腹部,一半皮膚是黃色的,一半皮膚是黑色的——這怎麼回事?

我記得下午看竹原背後的鬼紋身的時候,竹原用衣服擋着小腹,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害羞呢……現在看……這小子,竟然和女鬼發生了苟合?

這人鬼殊途,人鬼戀是不倫戀啊!

在我們發現了竹原秘密的時候,羅海進來了。

羅海不知道我們幹啥呢,就吼了一聲:幹啥呢?住手!

金小四二話不說,直接摸到了竹原的身後,對着竹原的脖子給了一手刀,把竹原打暈了過去。

羅海見我們打暈了竹原,以為我們是來殺人滅口的,立馬拿起了門口的防暴棍,要跟我們干仗呢。

我豎起了一根手指,說羅書記不要誤會,我們這是發現了竹原身上的秘密了。

“他有什麼秘密?”

我直接對羅海說,你不是懷疑這一次的案子,有鬼神的參與嗎?其實真的有——這個陰祟,我們能揪出來。

“怎麼揪?”羅海問我們。

我說:要給我們一個安靜的空間,探監室也可以,但是需要關掉所有的攝像頭。

“關掉可以,但是,我得在這兒!”羅海說。

我說行!

很快,羅海摁掉了攝像頭的開關。

房間里,我們幾個人,圍着被打暈過去了的竹原。

馮春生說,對付鬼魂啊——南有湘西柷由家,北有金家巫薩滿——金小四,這事,就交給你了。

金小四拍着胸脯,說沒問題,什麼小鬼大鬼,到了他的面前,就剩下死鬼。

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聽馮春生說過,湘西柷由家和金家薩滿都是對付鬼魂的好手。

不過,這兩家,又有些不太一樣。

要說湘西柷由家和金家薩滿,其實都是巫教的分支,但行事風格完全不一樣。

湘西柷由家是“子嗣”相傳——一代傳一代,爺爺穿父親,父親傳兒子這樣的傳法,懂柷由術的女性不多,柷小玲是少有的幾個女柷由。

金家薩滿呢?是師父帶徒弟,徒弟再帶徒弟一代代的傳的。

不過,任何人,只要入了金家薩滿,需要改姓,姓金。

湘西柷由家做事情講究,對待鬼魂,主張是“除魔衛道”,主殺伐。

金家薩滿就比較磕磣一點——這些陰人,有時候還做點販賣陰魂的生意。

在他們的身上,比較少見對陰魂的同情。

所以,他們拘魂是一把好手。

只見,金小四從挎包裡面,掏出了一個竹筒,竹筒打開,裡面飛出了熒光點點的東西。

馮春生湊我耳邊說:這叫瑩鬼……金家薩滿,都靠瑩鬼來確定陰魂的位置,然後開始拘魂。

接着,金小四又掏出了一個撥浪鼓,狠狠的搖了幾下,唱着一切奇怪的詞。

“這叫拘魂詞——是滿語唱的。”馮春生說。

我點點頭,繼續看着金小四。

金小四搖了鼓後,衝著竹原的身體一指。

那些瑩鬼,全部趴到了竹原的身體上。

緊接着,那金小四又繼續嘰里呱啦的念叨了起來。

她念叨了一陣子之後,再次朝着天上一指,喊了一聲:去!

結果——這次瑩鬼動也不動,趴在竹原身上完全沒有反應。

馮春生問金小四是不是抓了一些“過期”的瑩鬼!

“呵呵!”金小四直接伸手敲了敲竹原的腦門,說道:談若蕙——藏着掖着幹什麼?滾出來。

這下子,我們幾個才明白——那個叫談若蕙的女鬼,其實就藏在竹原的身體裡面。

這時候,竹原的身子,猛地坐了起來。

他看着我們,臉上是一幅嫵媚的笑容:小女子,見過各位陰人大師。

站在旁邊的羅海,瞧到了這一幕,有些慌亂,說這事里,原來還真的有隱情?

我笑了笑,沒多說話。

馮春生則問談若蕙:我就問你——那天游美術學院里的四名學生,曾路、王品奇、王錚和李岩魅是不是都是你殺的?

“是!”

談若蕙很堅決的說,她說這事和竹原無關,都是她殺的。

她說她本來還存在僥倖的心理,以為能騙過我們的眼睛,逃出生天呢,但最後,還是沒逃過我們的眼睛。

我讓談若蕙把她知道的,全部給說出來。

談若蕙此時已經知道沒有後路了,嘆了口氣,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談若蕙曾經被富二代姚興帶着人輪.奸之後,行了“請人仙”的辦法,把自己化作了厲鬼,然後就是一個薩滿,封了畫室,也把談若蕙的凶魂,封在了畫室裡面。

這個畫室,一直都沒有人用,大概在三年前,因為天游美術學院擴大招生,畫室不夠了,加上談若蕙的事情過去了很久,所以,畫室重新開放了。

談若蕙的凶魂一直沒有被滅掉,遊走在畫室裡面。

畫室重開,凶魂本來應該在畫室裡面作亂的(談若蕙的凶魂,依然無法離開畫室)。

不過,談若蕙卻被來這畫室的一個學生吸引住了,就是三年前讀大一的“竹原”。

竹原在畫紙上作畫,就吸引住了談若蕙。

談若蕙生前,是一個很有天賦的美術學生——她早早的就被中央美術學院錄取了。

可以說,她也是一個畫畫的天才,天才總是容易被異性天才吸引——談若蕙被竹原吸引住了。

加上竹原真的潛心畫畫,有時候在畫室裡面畫上一整夜。

慢慢的,談若蕙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竹原——她有時候晚上現身,和竹原一起作畫。

兩人就這麼畫著,感情也在迅速的升溫。

後來,談若蕙竟然告訴竹原,她是一隻鬼。

竹原流着口水,說你如果是鬼,也是一隻善良的鬼!

ps:昨天的補更今天白天補了哈,今天的第一更上來了,么么噠。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7
第五百八十九章  惡鬼出籠


兩人就這麼交往着。

在畫室里,是沒有人敢欺負竹原的,只要他們在畫室里欺負竹原,就會面臨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懲罰,比如說有人在畫室里揍竹原,會一不小心,自己揍了自己,有些人拿原料潑在了竹原身上,卻發現那些顏料都潑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只有在畫室里,從來沒有人敢欺負竹原,竹原最愛待的地方,也就是在畫室裡面。

這些奇怪的事,羅海其實通過走訪,問到了這些情況,但是出於某些原因,這麼古怪的事情,他沒有記錄在卷宗裡面。

正因為這件事,羅海懷疑——竹原是會陰術的陰人。

竹原和談若蕙的人鬼之戀,就這麼開啟了,本來挺好的。

不過,平靜在大前天被打破了。

王錚、曾路還有李岩魅和王品奇,這四個人是混在一起的幾個死黨。

他們決定要欺負竹原。

為什麼要欺負竹原?其實源自於一個打賭。

這四個人在網吧打遊戲的時候,曾路在網吧看毛片,一不小心,下載錯了,下載了一部“同志”的毛片,他大呼噁心。

結果旁邊李岩魅說:這都什麼年代了,同志還噁心啊?

於是王錚和王品奇也湊上了,他們問李岩魅,說:哎!李岩魅,你小子是個偽娘哎,你是不是老是被爆.菊花的那個?

李岩魅說他能攻能受,什麼都能搞。

曾路哈哈大笑,說你們戳李岩魅痛處幹什麼?這人就是一個小受,萬年菊花殘,如果不是——那你就證明給我們三個看啊。

李岩魅有些氣急敗壞,他當偽娘當多了,就怕別人說他是專門賣屁股的,他一再重申,自己也是一個純爺們,性傾向是男是女那個不好說,但至少也是能當“干屁股”的角色。

其餘三人繼續起鬨。

最後,李岩魅說:要我證明給你們看是不?好啊!我特么去爆竹原的菊花給你們瞧瞧。

在這些同學的眼裡,竹原是一個可以任意凌辱的人——想怎麼戲弄就怎麼戲弄。

曾路說他看行——一個萬年賣菊花的哥們,去爆一個傻子的菊花,這事有看頭。

於是,這四個人商量好,讓李岩魅去強暴竹原,去哪兒爆呢?他們說畫室後面有塊空地,被很多植被擋住,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首先要讓竹原去那塊空地啊——怎麼把竹原從畫室里勾引出來呢?

他們在畫室里可不敢觸竹原的霉頭,全班的學生都知道,你在任何地方都能欺負竹原,但在畫室里,絕對不行。

這時候,王品奇出主意了,他說有辦法。

他說他在畫室畫畫的時候,坐在竹原旁邊過,竹原經常會畫一個女人的畫,但是從來沒有畫臉,可是他非常珍惜那些畫——上次畫上落了一點灰塵在上面,他手忙腳亂的把畫上的灰塵給拍掉了。

只要偷一張這樣的畫,那就能把竹原勾引出來。

說辦就辦,這幾人趴在畫室窗戶上,觀察竹原,在竹原出去吃飯的時候,王品奇去了裡面,偷了一張畫放在身上,然後迅速的出了畫室。

等竹原吃完飯回了畫室的時候,王品奇忽然將畫貼在窗戶上,透過玻璃,竹原看到自己最珍惜的談若蕙的畫像,被王品奇拿去了,他火速的跑出了畫室,要去把畫給要回來。

王品奇和其餘三人高高的舉着畫,跑到了事先商量好的空地上。

竹原追了過去,到了這三人的面前,伸手說把畫還給我。

王品奇舉着畫,喊道:李岩魅,還特么不動手,你真是千年屁股黨嗎?

他話音一落,李岩魅熱血上頭,直接把竹原給撲在了地上,然後曾路和王錚兩個人,狠狠的去脫竹原的褲子。

竹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他的褲子就被扒掉了。

李岩魅先狠狠的對着竹原的屁股踹了幾腳,然後也脫下了褲子,趴在了竹原的身上,像條蚯蚓一樣,拚命的慫動着。

竹原那叫一個惱火啊!可是沒用——他沒那麼大的力氣反抗。

王品奇看得津津有味,接着,他蹲下了身子,嬉笑着說道:嘿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看着女人畫說:竹原,你畫的這個女人,沒臉,但是身材不錯,來帶上帶上,給李岩魅助興。

說完,他把那副畫直接貼在了竹原的後腦勺上。

竹原這下真的發狠了,他先狠狠的咬了一口壓着自己的王錚,然後惡狠狠的甩開了這幾個人,開始對着王品奇一頓暴揍!

不過,他一個人打不過四個人,頓時,這群人又開始把竹原按在地上打。

這頓毆打,足足毆打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四個人在竹原身上灑了一泡尿後,才滿足的離開了。

竹原落魄的回了寢室,洗了個澡,又去了畫室。

他洗得掉身上的污垢,可是洗得掉那四個小畜生在他心裡留下的創傷嗎?

他在畫室里,一邊畫畫一邊哭,一直哭到了深夜,這時候,談若蕙現身了,問竹原為什麼哭。

竹原把事情,告訴給了談若蕙。

談若蕙安慰着竹原,說那些惡人都會有報應的,我們畫自己的畫,不去想它。

要說談若蕙本來是凶魂,但是這三年,因為愛上了竹原,凶性全無,真的是一個善良的鬼魂——不過這天晚上,她萌生了殺意。

她要惡鬼出籠了。

她有辦法出這個畫室——就是依附在竹原的身體上,出這個畫室。

她完全記起來了自己生前的仇恨和侮辱,她被侮辱的方式,和竹原被侮辱的方式大同小異——她徹底記起來了,她要殺人,首先要殺的,就是那四個欺負竹原的學生。

談若蕙說到了這兒,我問她:既然是你動的手,那為什麼竹原要喊冤?而且是拔牙喊冤。

談若蕙說:他從來就不認為殺那四個畜生是我動的手,他也不記得是他動的手,當然喊冤了。

她說,她要用“最美術”的手段來害人。

所以,那四個人的死亡現場,完美的復刻了學校里四副鎮校之寶級別的畫作——《希望》《自由》《美麗》《堅持》。

那四個人,全死了,死得有黑暗藝術的感覺。

談若蕙殺完了那四個人之後,依然附身在了竹原的身體上,用她的陰魂,在竹原的身上,畫出了他平生最好的一幅作品《爸爸,請再愛我一秒鐘》。

這幅畫搞定後,這幾天,談若蕙又在監獄裡,真正的和竹原行了房事——這是他們三年來,第一次突破最後的防線,她用身體來跟竹原告別。

談若蕙說:本來我今天晚上的十二點,就會離開竹原的身體,我會和他永久告別——我要去天游美術學院,策劃最大的一場屠殺——我要用“最美術”的方式,殺掉天游美術學院的每一個人,可惜,被你們抓住了。

我說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因為這個美術學院毀了我,我要毀了這個美術學院。”談若蕙說:最後,我還要殺掉當年那個姚興!我一定要殺他,可惜,殺不了了。

當年姚興帶着幾個混混,把談若蕙給侮辱了個徹底不說,還用美工刀,毀了談若蕙的容,導致談若蕙上吊自殺。

我對談若蕙說:這個人渣我記住了——今天,你走不了了,你也製造不了屠殺,但是我答應你,如果我遇到了姚興那個富二代——我一定幫你幹掉他!

姚興犯了重罪,可是因為家裡有權有錢,所以就坐了一兩年牢房就被保釋了——這種人種下的惡因,我來給他惡果。

談若蕙說了一聲謝謝,接着她的靈魂,猛地從竹原的身體裡面掙脫了出來,她伸手在竹原的額頭上摸了一下,說:我把他記憶中的我,全部抹掉了,第二天起來,他就不是我是誰了,也不知道他的生命中.出現過一個叫談若蕙的女鬼!

“再見!”談若蕙閉上了眼睛,猛地化作了一團黑色的氣。

接着,黑色的氣再次成了一團鬼火。

談若蕙,徹底死去了,靈魂湮滅。

竹原殺人事件,徹底真相大白,我轉過頭,盯着羅海,問:羅書記,這裡頭的事,只怕你明白了吧?

羅海點點頭,臉上全是苦笑,說:我明白了——可是我不能放竹原走啊。

我說為什麼。

“你讓我怎麼跟上頭寫報告?我找誰當兇手。”羅海說——殺人的是鬼魂,鬼魂不見了,怎麼交差?領導會相信是女鬼殺人嗎?法庭怎麼上?媒體那邊怎麼應付?

這確實是難事?

我嘆了口氣,直接對羅海說:要不然這樣,你幫我先照顧好竹原——我去找人來平這個事。

“那就憑你手段了,我這兒沒問題了。”羅海說:我已經知道,竹原沒有殺人,我會好好配合你的。

好!

那天,我出了探監室,我就給李善水打了電話,我告訴他,竹原的事確實是被誣陷——是女鬼犯的案子,但現在,案子很棘手——因為兇手是惡鬼。

李善水說小事,這就是單純的撈人唄,而且當地的刑偵處主任還會很配合,難度不大,讓東北狐王家族的人自己去做就好了。

在東北狐王家族撈人的時候,我們也沒閑着。

第二天,我就去了天游美術學院,找到了校長姚守義——我要出二十萬的高價,買竹原畫過的那幅畫《爸爸,請再愛我一秒》,這幅畫是竹原和竹聖元的畫,屬於他們父子的,我要替竹聖元買下來。

姚守義當時對我笑呵呵的,他覺得這個價錢,應該再高一些,在我們談價的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喊了姚守義一聲爸爸。

那個男人的臉頰有一個奇醜的疤痕,像是被誰咬過一口似的,我忽然渾身一激靈,就問姚守義——這人是誰啊?

“哦,介紹一下,他是我的兒子——姚興。”姚守義笑着說。

我心裡一喜——搞了半天,曾經在美術學院裡面,帶着混子輪.奸了談若蕙的富二代姚興,就是天游美術學院院長的兒子!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8
第五百九十章  反打陰陽綉


我心裡一喜——搞了半天,曾經在天游美術學院裡面,帶着混子侮辱了談若蕙的富二代姚興,就是天游美術學院院長的兒子!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本來談若蕙的鬼魂自己湮滅了自己,我們是答應幫談若蕙報仇的——我本來也打算在赤峰市待上幾天,去尋找姚興的消息。

但我卻沒想到,姚興竟然是姚守義的兒子。

姚守義這個人,聽言談,還是不錯的人,只是養出了這麼一個畜生兒子,白瞎了他這麼個熱愛畫畫的人了。

同時,現在我們知道姚興是姚守義的兒子,也說得通當年的事了。

當年——姚興威脅帶談若蕙的老師,說如果那個老師不把談若蕙給騙出來,他就讓那個老師下崗,甚至還要把那老師私自辦補習班的事情給捅到教委去,吊銷那老師的教師資格。

姚興的父親是校長,自然是有辦法讓那老師下崗的。

加上他家也是教育世家,姚興自然也對教委是相當熟悉了。

姚守義繼續給我們介紹,說他兒子姚興,是學校圖書館的管理部主任。

接着,他給姚興介紹我們,說我們也是熱愛畫畫的——願意花二十萬的高價,把竹原的那幅畫給買走。

姚興對我們笑笑,他臉上的傷疤,越發的醜陋。

姚守義對我說:不過啊,於水先生,你雖然愛畫,可這幅畫在我心目中,那是無價之寶——別說二十萬,二百萬,兩千萬,我也不會賣的,我這個人不愛錢,我有足夠的錢活着,我只愛畫!

我笑笑,一揚手,擼起了袖子,給馮春生遞了一個眼神——我們現在的配合,已經無比默契了。

我們交互了一個眼神,就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

我先對姚守義說:姚校長,你是愛畫之人。

“就是喜歡。”姚守義笑笑。

我說:這樣好了,你覺得畫畫是你的無價之寶,但我覺得不是,你的生命里,還有東西,比畫畫更讓你喜歡。

“哦?”姚守義喝了一口茶葉,說:這話怎麼說?

我說:你兒子比你的畫,重要多了。

“這個肯定。”姚守義說:我是一個很顧家的人,我兒子在我心裡的地位,那當然是無與倫比的。

我笑了笑,又說:剛好,我們這群人,其實不是警察,都是江湖人,這次是赤峰市公安局,請我們來當顧問的——既然是江湖人,就有點行走江湖的把式,我瞧出來了,你這兒子啊,生理上,是有點問題的。

“哦?”姚守義又狐疑的看着我。

我說道:這樣,我旁邊這位兄弟叫馮春生,道上的人送一個諢號——伏羲神卦,對於風水相術,全國高人,他首當其衝!

“這麼厲害?”姚守義問。

我說當然,不信讓馮春生給你的兒子相個面試試?

“行!”姚守義說。

這時候,馮春生站了起來,對着姚守義說道:你這兒子,器宇軒昂但是步子輕浮,想來身體上,有個部位,不那麼好用——從他面紋上看,這人是在二十歲左右,命犯桃花,被桃花所傷——這是他命中注定的桃花劫。

“因為有東北薩滿相助,這桃花劫躲過去了,也沒躲過去。”馮春生說:所以,你兒子大命還在,小命沒了。

姚守義聽上去感覺十分像那麼回事,就問馮春生:敢問先生說的大命和小命是什麼?

“大命就是自己的命,小命就是後代的命。”馮春生說:我直說你也別生氣,你兒子已經是個閹人了——等於是你們姚家絕後了。

啪!

姚守義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稀巴爛,姚興也十分興奮,連忙握住了馮春生的手,激動的說:高人可有辦法?救我的小命?

“自然有。”馮春生笑道,接着又沒說話。

我說道:我們能瞧出姚校長你兒子的問題,自然有治好的辦法,你兒子是你的無價之寶,竹原的畫也是你的無價之寶,無價之寶換無價之寶,這個價格,公道嗎?

姚守義說:你是說——你救我兒子,讓我們姚家能延續香火,我把畫勻給你?

“是!”我說。

姚守義立馬點頭,直接把畫推給了我:還請於水先生幫忙。

我卻沒收姚守義的畫,我按住了畫,接着又鬆開了手,笑了笑,站起身,走向了門外,只留給了姚守義一句話:既然是無價之寶,還是要多想想,我不做“強硬”的買賣,如果到明天這個時候,你還是選擇跟我交易,那我們就交易!我們走!

我帶着陳詞、金小四和馮春生大步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陳詞對我和馮春生豎起了大拇指,她說早就聽說江湖偏門是“三分本事七分騙”,在閩南,她瞧見了我們的本事,今天,又見識到了我們做局的本事,說我和馮春生真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做局騙人,一個眼神就夠了。

我哈哈一笑,說這江湖上混飯吃,騙就是一門手藝。

本來,我就覺得姚興這種喜歡縱慾的人,鐵定身體有些什麼暗疾,所以我故作玄虛,直接將話頭引到了馮春生身上去,讓馮春生瞧出點名堂來——然後他來胡謅一些嚇唬人的話,把姚興引到我們的局裡來。

結果,馮春生竟然瞧出來了——當年姚興在被談若蕙狠狠的咬下了臉上一塊肉的時候,當時因為痛苦或者驚嚇,從此“不舉”了,成了一個閹人。

馮春生說姚興曾經命犯桃花劫,有東北薩滿相助,其實就是隱晦的說出當年姚興和談若蕙的事情,這下子,那姚守義和姚興,就以為我們真的是不世出的高人,自然央求我們救命。

陳詞也是聰明,如果換成不太聰明的人,估計覺得我們剛才的對話雲里霧裡——但是她卻瞧出了我們的用心,實在聰明。

陳詞問我們——你們打算怎麼收拾那王八蛋姚興?

我說:我的陰陽綉,就是這個局的最後一手——我要用陰陽綉,辦死姚興!

金小四聽完,對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嘿嘿,咱們出二十萬買畫,那校長還不賣?這次要他們人財兩空。

我笑了笑,這次沒有批評金小四——他話粗理不粗啊。

……

當天下午,我們還到處走訪了一圈,在學校的咖啡廳里,打聽到了姚興的一些事情。

原來,當年姚興不是帶着人侮辱了談若蕙么?這人因為被談若蕙咬了一口,落了個“陽痿”,他在監獄裡蹲了個一年就被減刑了——估計是姚守義在裡頭使錢了,很快姚興就出獄了。

姚興出獄,大學是不能再讀了,姚守義是校長,如果不顧兒子前科,繼續讓兒子讀書,那怎麼服眾?

於是,他安排兒子在圖書館裡工作。

姚興在圖書館沒兩年就混成了主任,這傢伙死性不改,依然在學校裡面獵色妹子,不過這傢伙不舉了嘛,他把那些女生帶出去開房,實際上給那些女生下迷藥,然後帶混混去和那女人上床,他就坐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有時候看得激動了,抽下皮帶就去打那些女生。

這人已經徹底變態了。

不過,姚興出獄後,人也聰明了很多,下手專門找那些性格有些懦弱、家裡沒有關係的女生下手,有時候迷奸失敗,被女生髮現,但那些女生也不敢多說話,怕被姚興報復。

我聽說了這些事後,對姚興——那是更沒有什麼好心眼了。

絕對要辦死這個人——這個人不除,就是一個禍害,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污染土地和空氣。

我對金小四說:小四,你不是會拘魂嗎?

金小四說:是啊……我會拘魂。

我說——小四啊,我陰陽繡的原料,就是陰魂,我來赤峰,沒有帶陰陽繡的凶魂——你幫我去抓一個來,我明天用。

我之所以不立刻準備陰陽綉,給那姚興紋上,而是推掉了姚守義的畫,說明天再交易,就是我需要時間來準備原材料。

金小四說:行啊——要個什麼樣的!太難弄的不好搞。

我說拘個色鬼的凶魂過來。

“這是小事。”金小四說:別的凶魂不好找,找個色鬼,那還不是簡單……我去酒吧、夜總會裡頭轉一圈,還不得抓個十個八個的!

我說那你快去啊。

“放心,等着我!”金小四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馮春生和陳詞,先回了酒店。

在回去的路上,馮春生問我找個色鬼做什麼?什麼陰陽綉需要用色鬼來做啊?

我笑着對馮春生說:春哥——明天你就瞧好了——我給那畜生姚興,來一個反打的陰陽綉!

“反打?”馮春生問我。

在陰人行當里,“反打”這個詞很常見,比如說盜墓行,經常有棺材是反打的釘子,釘帽在棺材裡面,釘頭在棺材外面。

反打這個詞的意思——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馮春生笑了笑,說:那我明天還就要瞧瞧——你怎麼來一個反打的陰陽綉。

……

第二天一大早,金小四回來了,遞給我一個竹罐,說是從某個酒吧里捕獲的一個色鬼,是一個縱慾過度的嫖客,死在了小姐身上。

我捏着竹罐,等着姚守義的電話。

很快,姚守義的電話打過來了,他跟我說:於水先生嗎?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用一幅畫,換我們姚氏一家的香火延續是一筆很值得的交易,要不然……

“來我酒店,我在金盞酒店701房間。”我說:把你兒子也帶上,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只要兩個鐘頭,你兒子的事就能搞定了。

“哎!馬上就來。”姚守義那叫一個高興啊。

ps:今天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接着寫哈。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09
第五百九十一章  姚興之死


姚守義答應得挺高興的,掛了電話,沒有半個小時,就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打開了門,姚守義和姚興掛着幸福的微笑,站在門口。

“來了?”我說。

“來了,來了,幾位高人要治我兒子的病,我肯定得來啊。”姚守義嘿嘿一笑,鑽進了房間里,把一幅畫筒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

姚興也訕笑着走了進來。

姚守義說:於水先生,畫已經到了——這事是不是就這麼定下了。

我讓陳詞在酒店外面等着我,陳詞出了門,我讓姚興躺在床上,讓他把衣服褲子全部脫了。

姚興不知道我想要幹啥,就看向了姚守義。

姚守義問我脫衣服幹什麼?

我說我是閩南陰陽繡的傳人,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

姚守義不太明白。

我說我要給姚守義紋身——紋一個“馬頭明王”的紋身。

“紋身能治病嗎?”

我說別的紋身當然不能,但是陰陽綉是用陰魂為染料的紋身,能通鬼神,當然能治病!

姚守義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幹啥,只能悻悻的對姚興說:脫衣服,脫褲子,脫得一乾二淨。

姚興聽了,立馬脫個精光。

我讓姚興躺到床上去。

很快,姚興真的躺在了床上。

我開始用紋針,加上事先配好的陰魂染料,開始給姚興紋身,紋那陰陽綉里最怪的“陰陽綉”,馬頭明王。

馬頭明王既是神靈類陰陽綉,屬於陽繡的範疇。

但是馬頭明王又要用凶魂來紋,屬於陰繡的範疇。

所有陰陽綉,唯獨馬頭明王的陰陽綉,實在不好界定。

我一邊紋身,一邊對姚守義說:馬頭明王主性——你兒子屬於“性”紊亂,需要重新正性!只有這個紋身能幫他!

“哦,哦!”姚守義也不太清楚我說的是什麼。

大概一個多小時候,我在姚興的後半身,紋好了馬頭明王。

馬頭明王的頭在姚興的背上,馬頭明王的身子,在他的腰臀處,馬頭明王的腳,則紋在了姚興的腿後皮膚上。

紋完了之後,我就對姚守義說:事搞定了!

“這就搞定了?”姚守義明顯有些不甘心。

但那姚興很是興奮,他對姚守義說:爸,有效果,真的有效果,我就感覺剛才我小弟弟動了一下,不是很明顯,但確實動了。

“真的?”姚守義問姚興。

姚興說是的。

我說陰陽綉是很神異的!治你個不舉,輕而易舉。

“那就謝謝於水先生了。”

姚守義和姚興對我千恩萬謝後,高興的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馮春生就噴我:狗屁的反打陰陽綉,你這還嫌姚興不夠禍害人不?把他的不舉給恢復了,這小子以後還得坑多少女生?

金小四也很不爽:都怪我農民,我沒文化,我要是知道你是用陰陽綉討好這樣的人,我小四咋都不會給你去抓凶魂色鬼的。

我哈哈一笑,說:你們有所不知——這馬頭明王的陰陽綉,用的凶魂,其實並不需要太凶,也不是色鬼——陰陽綉里,規矩森嚴,該用哪種陰魂,就得用哪種陰魂,不能亂用——不然會出事,我就在這兒反打呢,不讓亂用的陰魂,我偏偏亂用!放心吧——過不了多久,這姚興,就得接受凶魂的報復。

“當真?”馮春生問我。

我說當然是真的。

在我給姚興紋完陰陽繡的三個月後,我接到了姚守義的電話。

姚守義在電話里雷霆大怒,說我的陰陽綉,害了他兒子。

他兒子姚興在紋完了馬頭明王的陰陽綉後,確實恢復了男人雄風,可是他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倒霉。

他首先是搞了天游美術學院校董的女兒——那校董知道後特別生氣,直接把姚氏父子,全部開除出了天游美術學院——畢竟這個美術學院是私人學校,校董的權力是最大的。

接着,姚興又和一個女人勾搭在了一起,那女人是個騙子,差點把姚家騙了個傾家蕩產。

就在姚守義給我打電話前的一個星期,姚興又和朋友去賭場,陰錯陽差,上了當地黑老大的情人。

這下子可捅了大簍子了——那黑老大知道了,直接找人,把姚興給綁架了,到昨天,姚守義在家裡收到了兒子的屍體——他兒子被活活打死了,兩隻眼睛全部打掉,一把線香直接插進了菊花裡面。

姚興死了!

姚守義說是我的陰陽綉害了他兒子,要告我。

我冷冷笑道:你兒子管不住自己的傢伙,這事要告我?你去告吧,全中國的所有法庭,你在任何法庭上述,官司我都敢接着——對了,你兒子姚興曾經害死了談若蕙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正義呢?

姚守義一語不發。

我說了最後一句話後,掛了電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姚興果不其然,被我下在他身上的陰陽綉凶魂給報應而死了。

在姚守義給我打電話後不久,赤峰市刑偵處主任羅海也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裡面,問我:姚興是不是被我的陰陽綉害死的。

我對羅海笑着說:羅主任,這事就算是我乾的,你怕也不好寫報告吧?紋身殺人?

羅海爽朗一笑,說:你小子有一套,我作為公安體制內的人,我是非常反感大部分的私刑的——但是……對於能夠真正懲惡揚善的私刑,我本人,不贊成,也不反對!

我和羅海,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羅海在赤峰,也聽過姚興的事,也對姚興很是不爽啊。

……

時間回到我給姚興做完了陰陽綉馬頭明王的時候。

馮春生和金小四也明白了我給姚興做局的最後一手,紛紛給我點贊。

那天,我、馮春生和金小四還有陳詞四個人,在酒吧里喝了一一天酒。

在赤峰,我們又呆了一兩天,一直到竹聖元頭七的日子,我們接到了李善水的電話,他讓我們去赤峰公安局,把竹原接回家。

竹原殺人的事,總算搞定了,也剛好是竹聖元出棺的日子。

我帶着竹原去了草柳子村。

村裡,夢嘎隆眉見到了兒子,見到了我們,留下了激動的淚水,她以為兒子可能真的要被判刑了。

我則說:日子不錯——帶上竹聖元的棺材,咱們出棺!

頭七出棺是大事。

夢噶隆眉說她已經打電話安排好了,我們一起去西林草原——有一場最原始的蒙古族葬禮,等着竹聖元在。

我們一群人開上了大貨車,去了西林草原。

到了西林草原的時候,我們在草原的蒙古包里,看到了十幾匹馬蓄勢待發,還有一輛大木頭車。

夢嘎隆眉走到了蒙古包面前,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手絹包,打開之後,裡面是一沓人民幣——大概兩萬塊錢的樣子。

她把錢遞給了蒙古包里的主人,然後寒暄幾句後,讓我們準備出發。

我問夢嘎隆眉這是幹什麼?

夢嘎隆眉說:完成老竹的心愿,老竹以前和我好的時候,說等我老了,要騎着馬,帶着我,隻身打馬過草原!我要實現他的願望,在蒙古族,有一種草原葬禮,剛好適合老竹!

我問清楚什麼是草原葬禮!

問清楚了之後,我才知道夢嘎隆眉的用心良苦。

原來啊——蒙古族的傳統葬禮是這樣的,用十幾匹馬拉着大車,車上放置棺材,然後揮動馬鞭趕馬。

馬匹在無邊無垠的草原上狂奔,什麼時候顛簸的路程把棺材給震下來了,哪個地方就是棺材主人的埋骨地!

這似乎是讓老天爺給蒙古人尋找墓地。

在中國,許多歷史人物的墳墓位置都找到了,但成吉思汗的墓穴沒有找到,就是因為成吉思汗採用的就是這樣的葬法,無邊無垠的草原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是成吉思汗葬身的墓穴——怎麼找得到?

我們把竹聖元的棺材,扛到了棺材上。

夢嘎隆眉坐在了馬隊的頭馬上,熟練的揮舞着馬鞭,驅趕着她用兩萬塊租來的馬匹:秋秋!

在這次葬禮開始,夢嘎隆眉的開場白讓我們這些漢人有些不舒服,但是這句話,是成吉思汗時代傳下來的,我們就算不舒服,也只能聽着,入鄉隨俗。

夢噶隆眉揮舞着馬鞭,喊道:凡是蒼天籠蓋下的草原,都是我們蒙古人的牧場,凡是蒼天籠蓋下的土地,都是我們蒙古人的葬穴!

我們聽着這句話,像是回到了一千年前——成吉思汗帶領不可一世的蒙古鐵騎,開疆裂土。

蒙古草原上的雄風,呼嘯而過,在我們的耳朵邊炸開,引爆了我們身體里的原始基因。

我們在馬車上,縱情高歌,不管唱得好聽不好聽,反正就是吼唄。

這就是草原——一個讓你馳騁,讓你釋放的舞台!

李公子彈着吉他,唱着竹聖元生前最愛的“九月”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我的淚水全無。

我把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我的琴聲嗚咽,我的淚水全無。

隻身打馬過草原!”

伴隨着歌聲、伴隨着草原呼嘯的風聲,伴隨着若隱若現的蒼狼嘯月聲,伴隨着馬蹄聲,我們在草原上狂奔了七八個小時,終於,一聲啪的脆響,竹聖元的棺材,被顛簸着掉下了草原。

棺材落在了地上,怦然碎裂。

我喊住驅趕頭馬的夢嘎隆眉:嫂子!老竹的墓地……

我話音未落,卻發現——本來應該安靜躺在草原上的竹聖元屍體,竟然再次站了起來。

他又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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