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40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06
第五百五十二章  內鬼出現


中午,我喊上了紋身店裡的所有人,去吃飯,店子也關了,大家沒別的意思,就是喝幾杯,高興高興。

張哥和韓老闆手底下有奇人,有能人,有奇人,確實是厲害,但是,在國家這個大機器面前,他們註定被碾碎。

省裡的調查組聯合武裝部抓人,張哥跑得了嗎?

我們幾個,輪番喝酒,預祝今天能順利的打掉張哥和韓老闆,在這個酒會舉行的時候,我卻忘記了曾經張哥給我發了一條短息——我的身邊,有卧底!

我上次覺得那不過是張哥的挑撥離間而已!

在酒席上,秋末激動得不行,右手顫抖着舉起了酒杯,說他知道張哥和韓老闆他們力量很大——他也覺得自己被張哥毀容和廢掉右手的事,沒法報仇了,想不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小桑勸秋末不要喝太多的酒,不利於傷口恢復。

秋末甩開了女朋友小桑的手,說今天高興,必須喝點。

倉鼠也在一旁說:太棒了——搞定了張哥和韓老闆,我請大家在自助餐廳裡吃飯,我在自助餐廳裡,可是名人了。

還真是。

倉鼠上次不是和我們這條街上的一家自助餐廳裡簽了合同嗎?她每天在裡面胡吃海塞的,我每個月只要支付一萬多的伙食費就可以了——剩下的虧空,由倉鼠給飯店做代言來補貼。

倉鼠在自助餐裡,每天吸引了不少人去那兒就餐,大家都想看看,一個萌妹子,怎麼能吃那麼多?

前些天,倉鼠還開直播了,在網上,和“醬子君”等大胃王展開pk,粉絲很多。

我說倉鼠,肯定會的,我相信——就在明天,張哥和韓老闆,就能被我們打掉。

我們一群人,先喝了個暢快。

快喝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忽然又感覺到頭疼起來了,還是眉心那個位置,非常痛,如果說昨天晚上,我的疼痛感,像是裡頭長了一個東西,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現在,我眉心裡,好像是着了一把火,那火燒得我整個額頭嗷嗷的疼。

我又趴在了桌子上,怪叫了起來。

馮春生問我是不是又有反應了?

秋末問我:水老闆,咋回事啊?這喝酒上頭了?

我搖了搖手。

馮春生安慰秋末,說沒多大的事,說我這個,多半是和這次陵墓公園的事有關係——多半是因為我和那個棺材裡頭的瞎子,命格合二為一了。

秋末這才放心了不少。

馮春生問我,是不是格外的疼?要不要先去休息?

我說行——我和馮春生兩人先回了紋身店,我躺在紋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睡,睡得十分不踏實,我夢裡面,夢到了各種各樣的怪事,我夢到了十九層地獄,也夢到了流淚的人臉,夢到了有人在我的身後,捅刀子!

總之,我是被驚醒的。

我猛然坐起來的時候,夜幕剛剛降臨,紋身店裡,大家如常般生活。

秋末在繼續訓練左手紋身。

倉鼠在看電影,馮春生抓着手機,嘿嘿的笑着。

我這才安心了下來。

這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我以為是竹聖元打過來的電話,結果掏出手機一看,是張哥的電話。

張哥還有心情給我打電話?

我劃開了接聽鍵。

張哥的聲音,似乎有點喜氣洋洋,說:水子,快快,把你們店裡的網絡電視打開,我最近吧,迷上了當主播——快來捧場,記住,讓你們店裡所有人,一起在店裡看——所有人,記住我的話——所有人!

他話音到了後面,似乎帶着一點威脅的聲音。

我說行。

我讓馮春生把店門關了。

我、倉鼠、秋末、馮春生四個人,坐在了店裡,打開了網絡電視。

張哥給我發了一個視頻,我把視頻投影到了網絡電視上。

張哥那邊的景象,傳到了我這邊。

他似乎坐在酒店裡,裝潢很是豪華。

張哥對我們揚了揚手,裝腔作勢的還真把自己當成某直播平台的主播了:今天主播老張上線了——謝謝各位收看我的直播。

我說張哥這是鬧哪一出啊?

張哥對我們說:水子、馮大先生、倉鼠美女還有那個帥氣的紋身師秋末先生——你們好啊!

我們點點頭,都跟張哥打招呼。

張哥說道:來,來,一人給我的微信轉五百塊錢,就當是給主播老張刷個火箭!

靠!

這張哥到底在玩什麼套路?

五百塊錢也不多,我們幾個,還真給張哥轉錢過去了。

張哥笑着說:謝謝幾位老鐵刷的火箭,雙擊6666,老鐵沒毛病。

我已經很不爽了,問張哥:到底想幹啥?

“想幹啥啊?不想幹啥,當主播嘛,我要給你們帶來快樂,今天吧——咱們就開一幕大戲,保證讓你們看得嗨嗨的。”張哥笑着說:開什麼戲呢?殺人的大戲。

“殺誰?”我聽到張哥的話音,整個頭皮都炸開了。

張哥直接把攝像頭扭了一下,鏡頭上,出現的是秋末的女朋友——小桑。

秋末立馬站了起來,罵道:小桑——你怎麼被張哥抓走了?

“怎麼被抓走了?”我可是暗中安排了陳雨昊和柷小玲保護小桑、陳詞的,因為上次秋末被人劫走了——所以我特意加強了紋身店的安保的。

怎麼——小桑又被張哥給抓走了?

張哥哈哈大笑,說:我可告訴你們——小桑,可不是我抓走的——她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懂嗎?

“你個龜孫,別亂來。”我指着張哥吼道。

秋末也流着眼淚,趴在電視機前,朝張哥吼着:你有什麼事,沖我來——你廢了我的臉和手,可以,你還可以廢掉我的腳,要我的命,但是,不要為難小桑。

張哥搖了搖頭,笑着說道:真的是深情啊——我忍不住都要為你的深情鼓掌了,要不是我知道整件事的內幕的話。

他接着嚴肅的說道:于水——我上次發短信告訴你了——你的身邊有卧底——你不信是吧?今天如果不是我把小桑給攔着了——也許秘密就要捅到韓老闆那兒去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問張哥:你說小桑是卧底?

“哈哈!有句話說得好啊——戲子無義,婊子無情——這小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當過小姐——恰好,韓老闆就是他的嫖客!自從秋末進入了你們紋身店,我們調查他的時候,韓老闆認出了小桑,他讓小桑,當了你們紋身店的卧底。”

張哥揪住了小桑的頭髮,對我們笑道:我一直都覺得你于水是個狠人——現在看——真的狠——已經快要查到我們底細了,還特麼聯繫了竹聖元,要來搞我和韓老闆,狠,狠!

原來小桑就是我們紋身店的卧底。

秋末猛地說道:不可能的,你騙我們。

他不能接受小桑就是安插在我們內部的卧底。

張哥指着小桑,說:也別一個人流眼淚了,把你的事,給眾人說說吧。

小桑的臉,再次出現在了屏幕上面,她流着眼淚望着我們,顫抖着說:我真的是卧底——我今天是來告訴張哥,于水準備聯繫竹聖元,要搞他,我還準備把于水和陵墓公園怪人命格合二為一的事,也說出來的。

秋末的臉,猛地扭曲了,蜷縮成了一團,讓小丑紋身顯得更加醜陋,他吼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小桑!你告訴我,這都是你騙我的。

小桑流着淚,說她是被逼無奈。

她被韓老闆認出來,被要挾當卧底,如果她不當,韓老闆就把她以前當小姐的事,給徹底捅出來。

她沒辦法了。

就算這樣,她前段時間,其實也沒有給韓老闆太多的紋身店情報,只說我是一個很狡猾的人。

韓老闆很不滿意——把我和秋末抓過去,廢了秋末的一隻手,毀了秋末的容,目的就是一個,要敲打敲打她。

所以,上次張哥廢了秋末的事,其實是韓老闆衝著小桑去的。

小桑知道韓老闆有多狠了,徹底折服了——今天就去送情報了。

小桑說她不希望秋末出更大的事。

“你這是害了我,也害了紋身店裡所有的人。”秋末雙手捂住了臉:你讓我沒臉再見兄弟們了——。

我的心裡,越發的沉着了起來,我聽出來了——張哥和韓老闆,不是一條心——這兩人,內部有矛盾。

我直接問張哥:說吧,什麼條件——把小桑給放了!

實在話,我着實不怎麼喜歡小桑,但我覺得我對不起秋末,我想幫秋末。

秋末立馬對我說:水老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兄弟們,別替張哥求饒了——小桑,你太讓我傷心了!

小桑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張哥直接掏出了一把制式手槍,鏗鏘一下,直接上膛。

同時,他拿着手槍,指着小桑的後腦勺,說道:于水,我談是肯定要和你談的——但是她的命,今天必須得死在這兒!

說完,他利落的開槍了。

砰!

一聲雷鳴巨響,張哥的攝像頭都在抖動。

槍——真的響了。

聽到了槍響,秋末直接跪在了地上,頭栽得低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實在是怒了,我狠狠的將水杯,砸在了地上,罵道:姓張的——你特麼又害了我身邊的一個朋友!

張哥的笑容掛在了嘴角,說道:她不是你的朋友——她是卧底,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卧底。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10
第五百五十三章  決戰伊始


我吼道:是你們,把小桑逼到絕境的。

我怨恨小桑不?我當然怨恨——任何背叛,我不能容忍。

但是——小桑是被韓老闆用她的陳年舊事和秋末,直接逼上梁山的。

小桑對秋末的感情,我是知道的——確實是真心。

現在張哥忽然一槍打死了小桑,我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這時候,張哥直接揪住了小桑的頭髮,狠狠把她的腦袋,給拽了起來,小桑一臉木然,明顯是被嚇唬到了。

張哥說:我賣你一個面子——小桑的命,我饒了!但是——今天晚上,你得好好配合我,我知道——你查到了那副棺材,查到了那個人!很好!你聯繫竹聖元,來搞我和韓老闆,也很好!今天晚上,我要你拿下韓老闆的人頭。

果然!

我就說上次為什麼張哥在韓老闆面前,一個勁兒的保我,還提醒我身邊有卧底——原來,他早就想殺掉韓老闆了。

張哥盯着我說: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這兒——得死三個人,還有兩個是誰?

他一把將攝像頭,再扭了一個位置。

我看到了誰?

陳詞、李公子。

張哥說:我讓小桑騙過來的——你的人真是沒戒心啊——她是一騙一個準。

這會兒,又輪到我和馮春生爆炸了——奶奶個熊的!

馮春生罵道:小桑——上次秋末出事了,我好心好意安撫你們,帶你們去聽李公子的歌!結果——結果你還賺了李公子過去?你還是人嘛?

陳詞是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最重要的人。

李公子的身體裡,有馮春生老婆的魂魄,她之於馮春生,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我和馮春生都發火了,秋末心裡更是難受,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們了,蜷縮在角落裡,捂住了耳朵,低着頭。

張哥說:這三個女人——對你們很重要——非常好!今天晚上,你們殺到韓老闆家裡去——砍下了韓老闆的頭,我放了他們——如果不去!我怎麼對秋末的,你們也知道!

說完,視頻關了。

我們四個人,相對無語。

只差最後一步了。

真的只差最後一步了!

想不到,我們反被張哥將了一軍。

馮春生手裡的煙,一直沒抽,放在嘴裡,又拿出來,拿出來,又放進嘴裡,最後,他把那根煙,直接給揉成了一個團,摔在了地上。

倉鼠也不好說話,只是看着我。

我想了很久,說:春哥,我們把陳雨昊和柷小玲找過來。

“找過來做什麼?”

“殺過去!”我說:宰了韓老闆唄,還能怎麼辦?敵為砧板,我們為魚肉。

馮春生說:宰了韓老闆之後呢?我們逃不了的——張哥一樣不會把我們留下——沒有任何懸念。

我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晚上,先宰了韓老闆,然後再宰了張哥——所有發生的人命,我一個人扛下,搞定了,我去自首。

馮春生說:那你小子,不就沒命了?

“看竹聖元那邊了!”我說:“如果竹聖元認情,我就死不了,如果不認,那我就得死。”

“竹聖元已經不是以前的竹聖元了,他變了。”馮春生說。

我嘆了口氣,說不能管那麼多了——去吧——把陳雨昊和柷小玲,找回來。

“行!”

馮春生站起身,走出了門,他出門前,看了秋末一眼,秋末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馮春生一句話沒說,冷哼了一句,直接出門了。

他還是怪小桑,怪小桑把李公子騙到了張哥那邊——羊入虎口。

我則跟秋末招了招手:小秋。

“水哥。”秋末噤若寒蟬,被我喊了一聲,渾身猛地抖了一下。

我對秋末說:晚上跟我們一起——如果有幸,能夠幹掉張哥!最後那一刀,我會讓你動手的。

“這……?”秋末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話。

我說張哥廢了你的手的時候,我就立誓,一定會讓你親手報仇——雖然你女友出賣了我們,但是,和你無關,我們之間的承諾,不會變的。

“水哥!”秋末捏緊了拳頭,臉通紅。

“先坐坐吧。”我讓秋末繼續坐着,晚上跟我們一起走就好了。

我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秋末的女友小桑,才是我們這兒的反骨仔。

很快,馮春生帶着陳雨昊和柷小玲回來了。

陳雨昊雙手抱胸,說:水子,弄個大車過來,一車人殺過去!先宰了韓老闆,再宰張哥。

我說晚上你動手——鍋,我來背。

陳雨昊沒說話。

我則給二狗子打電話:喂,二狗子,找你借台車,要一台七座的。

二狗子也沒問我要幹啥,直接說車半個小時之後就到。

在等車的半個小時之內,我接到了張哥的短信,張哥的短信,直接給出了韓老闆的地址,同時,又改了口風:不用硬闖,到時候,我、韓老闆,還有你的人,聚在一起,我摔杯為號!摔了杯子,你就宰了韓老闆。

我回復了一個字:“行!”

接着,我帶着弟兄們,上了車。

我、秋末、倉鼠、馮春生、柷小玲和陳雨昊,一起上了車,開向了張哥給我們標出來的位置——那是一個溫泉山莊,在郊區,那邊晚上人跡罕至。

如果溫泉山莊正式營業,估計還有些留宿的客人。

如果溫泉山莊沒有正式營業,只怕都看不到人影。

我們的車,出發了,我當司機,在開車的時候,車裡氣氛肅殺之意很濃。

我對兄弟們說道:今天,拿出陰人做事的風格來——只要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就直接辦死,反正所有的人命,我到時候都自己扛下來。

陳雨昊和柷小玲點了點頭。

很快,我們車子,到了那個溫泉山莊。

我們六個人,下了車,肩並肩的走進了溫泉山莊。

在我們走到了溫泉山莊的湯池邊的時候,無處不在的廣播音響,傳出了韓老闆的聲音:來一號大廳!

我們幾個,去了一號大廳。

一號大廳是那種房間裡有很多湯池,同時又有休息區的地方。

我們過來的時候,發現了,就這個大廳,開了溫泉,雲蒸霧繞的。

七八個奇形怪狀的人,躺在了休息區的沙發上,懶洋洋的看着我們。

其中一個——就是張哥的親信——李豹!

盤山鷹,竄天豹!

李豹就是竄天豹,他和陳雨昊,是有些淵源的。

他站起身,看向了陳雨昊:嘿嘿!這不是道上挺有名的陳雨昊嗎?我認識你!你追了我一年多!今兒個犯我手上了。

“誰犯誰手上還不一定呢。”陳雨昊冷冷的說。

“先別爭了。”坐在溫泉池裡的張哥,抬手說道。

大廳裡,再次重新安靜了下來。

同樣也坐在溫泉池裡的韓老闆問張哥:老張……今兒個是什麼意思?把我們都喊道這個溫泉山莊裡來?有啥事啊?

坐在溫泉池裡,只穿着三點式的斯文姐也說道:就是,老張,你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把你我的高手,都喊到了這兒!

張哥抬手說道:很簡單——有兩件大事——于水,反水了!他當了反骨仔。

我一聽——心裡涼了一截——難道在視頻裡,張哥要對付韓老闆,只是張哥放出來的一個煙霧彈?實際上,他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然後把我們騙到這兒來,直接辦死?

這人,果然還是狡猾。

韓老闆聽說我當了反骨仔,也沒太大的動靜,抓過一條毛巾,蓋在臉上,問張哥:于水怎麼反水了?

張哥說:他聯合竹聖元——找了省裡的調查組,要搞我們呢。

聽了這話,韓老闆冷冷一笑,說道: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搞了半天,就這點屁事?省裡的調查組又怎麼了?這官場裡的事,說白了,都遵循能量最低原則——你對他們沒有威脅,他們不會辦你的,再說就算辦,咱們就舉雙手投降就好了。

“反正進了監獄,老闆還在呢!”韓老闆說:有老闆在——咱們就沒事,最多老闆費點勁。

我知道韓老闆的背後,還有能量——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接着,韓老闆一揮手,對那躺在沙發上的幾個高手說:還愣着幹什麼?出手弄死這幾個人——王八蛋,我重用你們,你們反水?今兒個讓你們知道,當反骨仔,有什麼下場。

一聽這話,柷小玲拿出了鋼鞭,陳雨昊將木頭盒子立在了地上,我和馮春生,也擺出了幹仗的架勢。

倉鼠猛地一聲怒吼,發出了虎嘯的聲音,這會兒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要說張哥雖然反水,但我們,也有一線生機,不就是硬碰硬嗎?

結果,兩邊剛要交火,張哥又說:先別急,韓老闆,這才是第一件事呢,還有第二件。

“第二件?說說看!”韓老闆依舊懶散。

張哥說道:第二件事……他們去過陵墓公園,于水刨了他爹的墳!他還發現棺材裡頭有一個半男半女的屍體。

噗嗤!

韓老闆猛地坐了起來,將臉上的毛巾,摔到了溫泉池子裡去,泛出了一陣陣水響:你說什麼?老張,你再說一遍?

張哥微笑着,說道:于水,去了陵墓公園,刨了他爹的墳……從墳裡面,看到了一個半男半女的屍體,這還不算,于水在棺材裡流血了,聽說他的命格,和那棺材裡屍體的命格,合二為一了!

“操!”

韓老闆一巴掌,拍出了許多水花,直接爬上了案,吼道:于水的人,全部給我打死—至於于水,要抓活的!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13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一槍爆頭


韓老闆出水的一刻,我才知道,他的身上,也有一大片紋身。

他的紋身,是個非常大的圖,從身上到身下,幾乎包裹住了全身的皮膚。

這幅紋身,叫《百鳥朝鳳》,一百隻鳥兒,朝拜神鳥鳳凰,算是傳統紋身裡頭的一幅很難操作的紋身。

這幅紋身,和我曾經紋過的“百鬼夜行”難點差不多,耗體力!因為單獨的個體太多,每個紋身的小模型,要保證他的栩栩如生,需要精湛的紋身技巧,和對傳統圖案的控制能力。

像這種《百鳥朝鳳》,需要極其傳統的紋身師才會紋——同時,那紋在上背部的鳳凰,已經略帶神性了,我百分之一百的確定——韓老闆身上這幅紋身,是出自我師父的手筆。

我盯着韓老闆,問道:姓韓的,我師父呢?

“你師父廖程鵬啊?”韓老闆伸手抓過旁邊的一塊大浴巾,包裹住了下身:本來我看在老廖的面子上,是不應該殺你的,但是你這個人……太愛折騰了,這個世界上,愛折騰的人,活不長!

我從韓老闆的話語裡,算是清楚了,原來這夥人,真的和我師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韓老闆再次揮手,要指使手上的人,幹掉我。

這時候,張哥也從水裡起來了,捏起了大浴巾,喊住了韓老闆:等等,韓老闆……這竹聖元要帶省裡的調查組來搞咱們,你都不上心?這于水就去了一趟棺材,你咋這麼生氣啊?你不是說了嗎?那個棺材裡的人,沒有人能夠破壞她!

“我是說過!但是——我說的沒有人裡頭,沒有包括于水。”韓老闆剜了張哥一眼,說道:這于水,要壞了老闆的大事了——我得把于水抓住了,送到老闆那兒去,看看老闆怎麼說。

接着,韓老闆還說:這次計劃——可能已經功虧一簣了——命格被于水吸走了,多半是要失敗。

張哥問:你確定?

“廢話!我是老闆的徒弟,我能不知道?那個瞎子阿毛,在老闆的計劃之內,頭等重要!”韓老闆說完,又扭過頭,對他手下喊道:動手,全部打死!

他話音剛落,忽然,我看到,站在韓老闆身後的張哥,忽然從他提着的那個浴巾裡面,摸出了一把制式手槍,對着韓老闆的腿彎的地方,就是一槍!

砰!

一槍打碎了韓老闆的膝蓋,韓老闆猛地跪在了地上,扭過頭吼道:老張,你特麼……

“我早就想幹掉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是老闆安插着防備我的眼線!”張哥再次將槍口,頂在了韓老闆的額頭上,又開槍了。

砰!

巨大的槍響,螺旋快速的子彈,打爆了韓老闆的腦袋!

這一瞬間,情形突變,我們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韓老闆就被打死了,閩南雙惡,死了一個。

這時候,韓老闆的兩個心腹,都沖向了張哥,要結果張哥。

結果,李豹一個撲騰,一爪子,直接穿透了其中一名心腹的心臟!

呼!

他收回了手,手裡握着一個鮮活的心臟。

他猛地把心臟捏爆了,輕描淡寫的說:逆張哥者,死!

另外一名心腹呢,還不容易已經衝到了張哥的面前,忽然,在水裡泡着溫泉的斯文姐,猛地跳了上來,像是一隻燕子似的,身體極度輕盈的越到了心腹的頭上,用腿卡住了那心腹的脖子。

那心腹吼道:斯文姐,你可是韓老闆的人。

“我誰的人都不是,誰床上功夫好,我就幫誰。”斯文姐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然後猛地一扭,直接將那心腹的頭,給扭斷了。

撲騰!

瞬間,韓老闆的人都死了,大廳裡面,剩下的,就是張哥的人,和那叛變韓老闆的情人斯文姐。

一時間,我才知道,張哥是真的要殺韓老闆,我以為他開頭給我們上了一個煙霧彈,想不到,竟然是給韓老闆上的。

張哥沒有鬆掉手裡的槍,他對着韓老闆的屍體,拚命的開槍。

砰!砰!砰!

他打光了手裡的子彈,才把槍狠狠的摔在了韓老闆的身上,接着用浴巾,擦着身體上的血水。

張哥擦完了頭,對我說道:我和韓老闆之間的事,解決了!現在,得解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了。

我問張哥:怎麼說?

張哥說:一直以來,我和韓老闆明爭暗鬥——你知道我要鬥什麼嗎?

我盯着張哥:你無非是要鬥你們的位置而已!

江湖座次,喋血街頭——黑社會火拚,有時候只是為了一點地盤,官場內明爭暗鬥,無非是要踩人上位,張哥和韓老闆之間的鬥爭,我想,只是為了在老闆面前爭寵。

“爭寵?一個雜碎,我需要他的寵信,呵呵呵!哈哈哈哈啊!”

張哥瘋狂的笑了起來,接着,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血液,說道: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我要搞垮他!搞垮那個人渣老闆。

“當然!我一個人肯定搞垮不了他,但是,我要毀了他的計劃!我要讓他也失去最心愛的一個女人!”

張哥再次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張哥不但和韓老闆不對付,甚至還和背後的老闆也不對付。

接着,張哥站了起來,指着我說:于水,你這顆棋子,非常不錯——甚至我都不能稱呼你是我的棋子了,你是我的對手。

“還記得那五卷錄像帶嗎?”張哥盯着我。

我猛地瞪圓了眼睛。

我之所以能夠讓竹聖元請動省裡的調查組,來搞定張哥和韓老闆,就是因為那五卷錄像帶——那是張哥和韓老闆的死證,我一直都以為,我玩了一手瞞天過海呢。

想不到,張哥竟然知道這事?

他知道五卷錄像帶的存在?

張哥哈哈大笑,說道:那五卷錄像帶,就是我錄下來的,我把他分成了五份——偷偷的寄給了我手下那幾個做陰事的陰人!

我說你為什麼要把把柄,主動扔出去!

張哥說道:哈哈……我當時以為我手下的那幾個陰人能成事,就把五卷錄像帶寄出去,要通過他們的手,來毀掉韓老闆和我背後那個老闆的計劃,哪怕同時也要毀掉我,我也在所不惜——可惜啊,可惜!我低估了老闆的能力——也高估了我手下那幾個陰人的心性。

他說他沒想到,韓老闆根本不會懼怕省裡調查局的抓捕,因為老闆能夠擺平。

他也沒想到,自己手下那些陰人,那麼慫——慫到拿到了證據,也在他安排的人跟他們幾個散布了消息,只要幾個陰人把錄像帶合起來,怎麼都能辦死韓老闆和張哥的情況下,依然是手握錄像帶,明哲保身。

“他們都是老江湖——反而,不如你一個于水夠膽,夠種。”

我盯着張哥,問:你被你老闆相中——為什麼又心生背叛。

張哥哈哈大笑,說:你應該知道答案的——這事,我曾經跟咪咪說過!

跟咪咪說過?

我猛然想起來了,有一次,咪咪喝醉了酒,聽到了張哥的一些酒話——她說張哥以前是一個破皮無賴,後來被老闆看中,收了當馬仔!

當時,那個老闆把張哥的姐姐,抬到了張哥的店裡去,讓張哥親手殺了他姐姐。

張哥只思考了一秒鐘,拿起刀,把他姐姐給捅死了。

事後,那個老闆才說了真話,說:你如果不殺你姐姐,你能當我的弟子,現在你殺了,只能成為我的辦事人!因為你心太狠。

難道因為這件事,張哥對他背後的老闆,懷恨在心?

張哥笑着說:于水,有一種人,他們說的話,絕對不能信——他們八面玲瓏,狡猾得像是一隻狐狸,他們懂得控制人心,任何時候的話語,都是滴水不漏——我老闆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說道:那一次,我的確殺了我姐姐,但如果我不殺我姐姐,那死的人,就是我,我也壓根不會被他收了當徒弟——因為他壓根就沒想着收我當徒弟!這是後來我和韓老闆喝酒的時候才知道的——韓老闆說,我老闆收的徒弟,只有從小和他學陰術的人,其餘的人,不可能當他的徒弟!

他說:我的姐姐死了,我要為我姐姐報仇!

“姐姐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我殺盡天下人,也不想殺她。”張哥的眼睛,似乎有些眼淚。

我說:但你還是殺了。

“因為我要死得有些價值。”張哥說:我的人生觀點,就是一個——死不可怕,死得不值錢,那就可怕——如果當時我們兩個都死了,誰會管我們的冤屈,我忍到現在,就是要讓老闆難過!我殺了他的徒弟,我還毀了他的計劃!我想,他可能未來好些年,都會抑鬱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都以為我是一條聽話的瘋狗。”張哥說:但是他們卻錯誤的估計了我——我是很瘋,但我不傻!

我繼續問張哥:那我父親的墓呢?你老闆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今天,你我只有一個人能走出這個溫泉大廳,不管是我離開,還是你離開——得有人知道這個。”張哥說:我把我知道的,都說給你聽!這些事,得有人帶出去!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18
第五百五十五章  驚天內幕


我點點頭,讓張哥說。

張哥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他琢磨了好幾分鐘後,說:先從老闆要做的事情說起吧,老闆是個陰人。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

張哥說他見過老闆的手段,陰術很高超,身手也很高超——控制人的手段,那是更加高超。

韓老闆就是張哥老闆的徒弟,繼承了老闆的功夫。

他說韓老闆練的功夫,叫“十三橫練”,這功夫大成之後,身體就像鋼筋——刀槍不入,不過,練這種功夫的,都有罩門。

全世界估計只有兩個人知道韓老闆的罩門在哪兒。

一個就是老闆。

一個就是斯文姐。

斯文姐是和韓老闆纏綿好幾年的人,每次摸他的腿彎,他都不讓摸,所以,韓老闆的罩門,就在他的腿彎上。

我這才想起來,張哥剛才開槍打死韓老闆,是兩槍,第一槍打腿彎,破了韓老闆的罩門,第二槍才是腦袋,一槍爆頭!

韓老闆就這麼兇悍,那老闆自然更加強悍。

張哥說本來他是讓我們和韓老闆硬拼的,但是想了很久,一來怕我們搞不定韓老闆,二來,他也不確定,我躺在那棺材裡面,是不是真的毀掉了老闆的計劃。

所以,他才過來,在問清楚我真的毀掉了老闆的計劃之後,才開槍打死了韓老闆。

我問張哥,你老闆的計畫到底是什麼?

“老闆的生命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女人。”張哥說。

我說是誰?

他說是老闆的女兒——老闆的女兒,在一場車禍裡,喪生了——開車在高速公路上,當時因為下了一點下雪,路很滑,一輛大貨車和她發生了碰撞,大貨車側傾,直接把她給壓成了肉餅。

張哥說這就是老闆的報應。

那時候起,老闆就計畫著,要將女兒重生,要讓女兒重活一世。

“重生?這命是老天爺給的,這是逆天而行。”馮春生說。

“沒錯!但是老闆還是做了。”張哥說:一個人,分成靈魂、血液、皮、骨、肉!

張哥指着我,說:你的父親,因為身背“驅魔龍族”紋身,所以,血液有獨特的靈性,你父親,被拿來,當成了她女兒的血液。

我說為什麼不直接找驅魔龍族、馬氏一家的人?為什麼要找我父親?而且我父親人呢?

“哈哈,老闆是個狡猾的人,從來不會樹大敵,馬氏一家,威震北方,老闆犯不上和他們作對,既然你父親的血能用,就用你父親的,你父親人呢?在老闆的手上。”張哥說。

接着張哥又說——骨頭,就是毛屍子的骨頭——毛屍子的身體,千年不衰亡,你們老家涓水河裡的毛屍子,都被老闆抓起來了,就是拆開了,把骨頭用來做成他女兒的骨頭。

“肉和皮,就是瞎子阿毛的。”張哥說:九陽聚首,皮肉都有剛性,在五行裡,屬於純陽!適合當重生的皮肉,你們不是在棺材裡頭,看到了半男半女嗎?我告訴你,如果再過五年——那半男半女,就會徹底變成一個女人。

張哥接著說:至於靈魂!那就是陰陽綉綉出“八張神仙臉”,用那種陰陽綉仿製出來的長生棺,蓋住屍體,滋生出靈魂來。

我這時候才明白,上次老官頭去看我爹的墳墓的時候,很驚訝的說我父親的棺材,是“神仙柏木”,十分珍貴的木材,根本弄不到,現在看,是韓老闆他們下的手腳?

張哥說沒錯——實際上,墳墓確實沒有被打開過——同時,棺材也沒有換掉。

“棺材明明換掉了!”我說,我父親的棺材,是我買的“桐木棺材”,現在變成了“神仙柏木”的棺材,怎麼可能沒換?

張哥冷笑起來:是你以為棺材換掉了,其實並沒有,你別忘記了,那棺材裡面,裝的是瞎子阿毛的身體——瞎子阿毛的身體,才是老闆女兒重生的主體,他被裝在棺材裡埋了進去。

“然後,每年陰氣最重和陽氣最重的那一天,韓老闆就會把你父親的鮮血、毛屍子的骨粉灑在墳地裡面,這些玩意兒,就會直接滲透到棺材裡面,供給給了老闆的女兒,時間長了,棺材也變了質感。”張哥說。

我說那我師父給棺材做的陰陽綉,怎麼弄的?

“簡單。”張哥說:你師父有門“鬼綉”的手藝,用小鬼刺陰陽綉,然後引導陰魂進入墓穴,那神仙柏木,不過是你師父的鬼綉,綉出來的一些紋路而已!

原來是這樣!

我記得我被抓進那半男半女的棺材裡的時候,柷小玲用鋼鞭把我給拉出來了,拉出來的一刻,那個怪物,忽然說了一句話——妄圖長生者,貪、愚、嗔、痴。

這又是什麼個說法呢?

我剛想到這兒的時候,馮春生嘆息了一聲,說道:你老闆,好大的手筆啊——這手段,是古時候養殭屍的手法。

我猛地扭頭,看向了馮春生,問春哥怎麼回事?

馮春生直接說道:古時候,苗疆異人,用生人血養屍,養出來的,叫蠱屍,這種殭屍,沒有靈智!現在,張哥老闆養出來的殭屍,想養出有靈魂、有靈智的殭屍!如果真的養成了,只怕不是光光讓他的女兒重生了而已。

我連忙看向了馮春生:那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馮春生冷笑連連:一旦他的女兒,真的重生了——那麼,他就掌握了真正長生不死的秘訣,格局很大。

我聽了,如同被電了一下,看向張哥。

張哥說馮春生說得很有道理——毀了那墳墓裡半男半女的東西,相當於砸了老闆畢生的心血。

我聽了,心裡稍微有些慰藉。

馮春生說:這養屍養出來的,是什麼還不一定呢,是怪物,還是他的女兒?哼哼,兩說。

“管他呢。”張哥笑了笑,說毀了就好。

接着,張哥又嘆了口氣,說:于水啊,我真的羨慕你。

我問張哥羨慕我什麼。

張哥說羨慕我有個好師父。

他繼續講着,原來,在我父親過頭七要封棺上山的時候,我師父其實已經看出了一些問題,所以,他才建議我在我父親的棺材下面,放一個水銀的罐子,標記墳墓。

同時,他也知道有人會來找他,要用他的陰陽綉來做一些事情。

所以,我師父直接來了個假死,玩了個金蟬脫殼。

同時我師父臨死之前,不讓我用陰陽繡的手段去賺錢——其實也是為了這個事。

在我師父假死,人間蒸發之後,其實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找過我,希望我用陰陽綉來做生意。

但是,我當時惦記師父的遺訓,並沒有用陰陽綉來做生意,假說我不會,也不知道什麼是陰陽綉,所以,那些人還以為我不會陰陽綉,自然而然,當時的我,就沒被牽扯進來。

這也是我師父立遺訓時最大的願望,他知道——有人暗中窺伺我們陰陽繡的能力,他希望我永封陰陽繡的手藝,平安過完這一生。

我說那這麼多年,誰給老闆的女兒做“靈魂”的?

張哥開始說過,我師父的陰陽綉,是要給那個女人做靈魂的,這些年,我師父金蟬脫殼了,那誰來做的?

張哥說:我和韓老闆網羅的那些陰人——不過他們的手段雖然多,但是——沒什麼用處——進展不大,一直到今年,嘿嘿——你于水用陰陽綉賺錢了,被我和韓老闆發現了。

“然後呢?”我心裡一揪。

張哥說:你當時是給咪咪做的陰陽綉——這事,就讓我們內部的人知道了——你小子會陰陽綉——所以,韓老闆做局,要拉你入伙,也就在那個時候,你認識的竹聖元,算是陰差陽錯了。

我咬着牙關。

張哥又說:不過,前段時間,我們一直都沒怎麼逼你——也沒有用比較強硬的手段,找你麻煩,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師父出現了。

“你師父主動找的我老闆!”張哥說:你師父說了——不管是用陰陽綉害人也好,還是救人也好,讓我們不要找你——找他就行了!搞他就行,不準搞你!算是替你扛事了。

啊?

原來我師父是因為我暴露了,怕連累我,才出來和張哥他們勾搭上的?

我說不至於吧?我有消息,你們裡頭有人,紋過我師父的陰陽綉,但是——一看就紋了有兩年了,那時候,我師父就出現過,怎麼可能是今年才出現的?

張哥說:做陰陽繡的,不會忘記有門手藝,叫做舊吧?你師父就是要展示出精湛的手藝,來要挾我們,放你一馬,所以,這麼些天,我們其實是真的想和你合作——而不是要害死你——上次把你扔到毛屍子面前,其實我們也知道——那毛屍子認識你們涓水河的人,不會吃你的,做個樣子給你們看看而已!

原來如此。

一下子,我算是明白了——我師父的假死、我父親的車禍、涓水河裡毛屍子的被捕捉,還有張哥的手上網羅了那麼多的陰人,都是為了一個人做的鋪墊——就是老闆的女兒。

張哥說:老闆多有能量啊?他想做的事,遠遠不止你想的那麼簡單——他第一想要復活自己的女兒,第二嘛,想要獲得長生的秘訣——只要女兒重生,他就真正的掌握了長生的秘訣,第三,他想要依靠我和韓老闆,建立一個新的陰人組織——類似東北陰人那樣龐大的陰人團體,當然,他還有沒有更多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說: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你師父,兩個月前,給那棺材做了“八仙過海”的鬼綉紋身後,又徹底消失了,並且告訴我老闆,不要動你!要是我們動你,他就有辦法動那個棺材,這麼護犢子的師父,我可是頭一次見啊,好人啊!

我心裡也十分感動——還是那句話——師恩難忘。

如果我不破禁,不用陰陽綉來賺錢——那也許我就不會落入這渾濁的局,我師父也能逍遙在外,過點安樂日子。

而且師父臨死前跟我說,不要用陰陽綉賺錢,不然,你會招惹一些不知名的陰祟,我一直都以為我師父說的是——鬼祟,卻想不到,他說的陰祟,其實就是一些“心比鬼還惡”的人,比如說張哥、韓老闆、幕後大老闆。

張哥攤開了雙手,跟李豹他們說:事說得差不多了,把于水他們給我圍起來……要麼我們被他們殺光,要麼他們被我們殺光。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22
第五百五十六章  九龍成戟


張哥攤開了雙手,跟李豹他們說:把于水他們給我圍起來……要麼我們被他們殺光,要麼他們被我們殺光。

李豹、斯文姐,還有其餘三位高手,把我們圍了起來。

張哥點着了一根雪茄,光着身子,坐在了一個皮凳子上,說:我在製作那五卷錄像帶的前面幾天,我的女朋友,剛好被好色的老闆霸佔了——那一次,我心裡的仇恨,徹底掩蓋不住了,我要報復他!

“我當時的想法是——只要能毀了他的計劃,哪怕把我的命搭進去了,也在所不惜。”

張哥說:今天,我行動了——打死了韓老闆,你也幫我毀了老闆的計劃,一切都很完美,但是——我卻突然發現,我不是那麼想死,我有大量的錢,依然能夠過好我的一生,但我又不是那麼想活,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值得我為他而活!我很孤獨。

“死,還是不死,這是一個問題。”張哥說:既然問題這麼大,那咱們得想一個好的解決辦法?我的解決辦法很簡單——勝者為王!

他說道:今天,我帶了這麼些人——你也帶了人,咱們兩邊的人,歇斯底里的戰鬥一場,誰能站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我點點頭,說可以!

張哥問我:公平嗎?

我說公平——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都看老天爺的決定。

張哥嘿嘿笑道:這麼多年了,你張哥我是一個卑鄙小人,我什麼事沒做過?給人下藥,背後敲悶棍,搞了別人老婆來要挾別人,甚至為了逼迫一個老闆就範,我還親手幹掉了他兒子!

“我不是一個好人,甚至都不能說不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頂大的惡人,我沒有道義,我更沒有道德,但是在我對生死無所謂的時候,我希望能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像個男人一樣。”張哥指着我說:尤其是我遇到了你,你是我最好的對手——哪怕你被我的小手段搞得滿肚子的火,卻始終在和我正面戰鬥,沒調查過我的家人,沒有調查過我的朋友,儘管我沒有家人、朋友,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今天,我也要光明磊落一次。

張哥說完,再次揮手:今天,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來吧!像個男人一樣。

一聽這話,他手下那個李豹,興奮得不行,直接在膝蓋上,掛起了馬甲,掛上馬甲的李豹,就擁有天地極速,像獵豹一樣迅猛。

看上去公平的戰鬥,似乎要拉開了。

可是,我發現,在陳雨昊出手的時候,整場戰鬥,已經變得不再公平了。

陳雨昊吼道:小玲、倉鼠,為我護法,爭取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之後,我就是無敵的。

在陳雨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豹啞然失笑,說道:陳雨昊,你別裝犢子——道上的人都說你深不可測,我看你也沒有什麼深不可測——我和你放對過,和我也是半斤八兩,我都不怕你,更加不用說我身邊這四位了。

“斯文姐……就夠你們喝一壺的了。”

“看到那邊的光頭沒?西域密宗的大禪師——水工頭陀;另外兩位,一個叫九指惡道人,一個是自然門的十七散手唐博宇!”李豹冷笑道:我們五人聯手,這場戰鬥,已經不公平了。

聽了李豹的話,馮春生有些面如土色,對我偷偷說道:完了完了,水子,這群人都是狠人啊,我說怎麼這麼奇怪呢——這群人,不是一般人。

他跟我講,說水工頭陀是西藏五大明王排行第二的“無智法王”的弟子,他是個叛徒,曾經想要殺了無智法王,搶奪“明王”的位置,結果和無智法王鬥了個兩敗俱傷。

無智法王被水工頭陀打殘了一隻左手——水工頭陀也被打破了肺,僥倖沒死,叛逃到了內地,久而久之,就聽不到音訊了。

無智法王的“拈花指法”,十分陽剛有力,神出鬼沒,能和無智法王放對的水工頭陀,實力在李豹之上,甚至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至於唐博宇,他是自然門的弟子——自然門在中國古武術裡,可能名氣很小,但是對武術有過了解的,那就清楚,這“自然門”的功夫,有點“大道”的意思,一切都功夫腿腳,無比自然。

自然門還出過一位大家,叫萬籟聲——拳腳犀利,功夫超絕——唐博宇作為自然門的人,手段並不差。

至於那九指惡道人——更加不可一世了——相傳是茅山派的人物,因為下山和妓女私通,被茅山道的人發現了,驅逐出師門,這人,後來練了一身陰邪道行,水準,自然在李豹之上了。

我們開頭一直都以為,李豹是張哥最大的底牌,現在看——張哥手上底牌不少,來的都是頂級高手——還有不少高手,根本沒過來。

馮春生對我說道:如果東北招陰人李善水手上的喬拉,能過來的話,那估計能力挽狂瀾。

東北招陰人手上,有無數的陰人——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北海鮫人喬拉——身手不凡。

聽馮春生說——在喬拉的手上,柷小玲這樣的大手子,可能過不了三招!

“你要是把喬拉借過來,咱們估計還有戲,現在看,估計是一點戲都沒有了。”馮春生說。

我說這事就不提了——既然都拉開場子幹仗了,說那些有的沒的,都沒什麼作用!對手已經放馬過來了,小玲、倉鼠,你們往前頂,給小雨哥爭取一些時間。

我對陳雨昊是極其信任的。

柷小玲拿着鋼鞭,和倉鼠擋在了最前面。

陳雨昊猛地撕碎了上衣,同時一拍那木頭盒子,裡頭,飛出了一根短鐵棍——這短鐵棍,我見過——在洛陽的時候,我們見識到了失落的神河王朝,其中,神河王朝裡的戰神,同樣身背九龍拉棺紋身的閃千機,使一條龍神戟!

這根短鐵棍,就是龍神戟的殘骸!

我差不多意識到陳雨昊到底要幹什麼了,對柷小玲和倉鼠吼道:倉鼠、小玲——咱們能不能活着,就看你們的了!

我話音剛落,陳雨昊身上的九龍拉棺紋身,猛地動了起來,那棺材,直接佔據了上背的皮膚,其餘九龍,直接探出了身體,纏繞向了那根短鐵棍!

鐵棍在一點點的變長。

李豹他們,估計也發現事情不太對,直接沖向了我們。

李豹的速度非常快,幾次想要通過極速,去掏陳雨昊的後背。

好在柷小玲的鞭子,實在是有靈性,聽聲辨位,她幾乎都不用去看李豹的位置,光是聽着風聲,就知道李豹到底到了什麼位置,直接用鞭子格擋。

倒是倉鼠——她是天生的“六翅倉虎”鬼紋身,她天生神力,戰鬥十分剛烈,竟然一人獨戰斯文姐、九指惡道人、唐博宇和水工頭陀。

倉鼠的手法,剛勁威猛,虎虎生風,經常會帶着虎嘯的聲音,剛出手的幾下,我們雙方,倒是鬥了一個平分秋色。

馮春生和秋末還有我,我們三個,似乎是插不上手。

當然,我也知道,我們需要為陳雨昊贏得時間,我得想招啊!

我拍着馮春生的後背,說道:春哥,我們陰陽綉,還有一招,叫請神上身——我給你刺繡,你能獲得刺青的能力——脫掉上衣!

馮春生見倉鼠、柷小玲他們打得慘烈,當即二話不說,直接脫掉了衣服。

要說紋刺青,速度也不會特別快,但我有一幅紋身,刺得飛快,叫“尉遲敬德”。

這尉遲敬德,就是咱們說的門神,唐朝大將尉遲恭!

這門神,以前倒是不少人找我紋過,我紋這個速度奇快,而且“請神上身”,也用不上太精緻的紋身,一個輪廓就好。

我掏出了紋針,一邊念叨着:門神上身……請四周門神!

這個輪廓,刺起來是真的快,我左右開弓,沒到一分半,已經刺出了大體的輪廓了。

馮春生的眼睛,頓時變得血紅。

這種請神——因為不精緻,效果不持久,可能就是一兩分鐘的事,但也夠了,反正咱就是給陳雨昊爭取時間嘛。

馮春生請神上身後,直接沖了出去,跟倉鼠分擔了一些壓力。

倉鼠因為用力太猛,對手也太強了——所以,體力消耗嚴重。

馮春生上去,無疑是幫倉鼠續力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依然很快落敗——那九指惡道人直接點到了馮春生的腋下大穴,把馮春生給點倒了。

接着,唐博宇和水工頭陀兩個人合力擒住了倉鼠的手腳,將倉鼠高高的舉了起來。

斯文姐一掌直接拍在了倉鼠的背後龍骨穴上。

這一巴掌要是拍實誠了,倉鼠估計得喪命。

好在倉鼠一張嘴,黑白無常二氣直接涌了出來,替她的後背擋了那麼一下。

接着,黑白無常的二氣,再次又和這四人戰鬥到了一起。

倉鼠和馮春生那邊吃緊,但李豹還是得手了,他數次都被柷小玲鋼鞭擋住之後,索性也不着急去攻出陳雨昊了,反而直接纏住了柷小玲。

柷小玲這種使鞭子的高手,最怕被近身,一旦近身,那鋼鞭的威力就大減。

但李豹就是一個擁有極速的陰人,貼身短打,那是他的長項,沒用半分鐘,他已經纏到了柷小玲的背後,直接捏住了她背後的大穴,狠狠的扔了出去。

幸好李豹因為急着搞定陳雨昊,沒有下辣手,不然柷小玲估計也得死。

他把柷小玲給扔出去了之後,直接右手變爪,要去抓陳雨昊的心臟。

我一看,這千鈞一髮啊,也什麼都顧不得了,擋在了陳雨昊的面前,面對着李豹的鐵爪。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26
第五百五十七章  戰神降臨


陳雨昊也許只是需要等待十幾秒的時間了,或許,我挺身擋一下,應該能爭取到他要的時間吧。

我看到,李豹離我越來越近了,他的鋼爪,讓我十分恐懼。

我在剛才,可是親眼瞧到,李豹一爪子直接掏出了韓老闆心腹的心臟——這種手段,我肯定是扛不住的。

就在李豹的爪子,已經離我的胸膛,只剩下了幾厘米的距離的時候。

忽然,一把鐵戟,擋在了我的身前。

哐當!

鐵戟也擋住了李豹的鐵爪。

那把戟擁有無上光華,本是烏黑,卻有種懾人奪魄的光芒——九隻盤龍纏住了戟身上,最後九個龍頭,輕輕的吐出了一截鋒芒!

陳雨昊用背後的九龍拉棺的紋身,讓龍神戟的殘骸,重新凝聚成了龍神戟!

剛才,也是陳雨昊用龍神戟護住了我的心臟。

陳雨昊的時間,到了?

我忽然看到我身體前面的龍神戟,舞出了一陣槍花,直接剁掉了李豹的右手。

李豹抱住手,痛苦的蜷縮在了地上。

陳雨昊二話不說,一戟,戮死了李豹:強奸民女——殺無赦!

他有力的聲音,讓張哥手下的其餘四位高手,全部冷靜了下來。

接着,陳雨昊一步步的走着,他身上的殺戮氣息,噴薄而出,我看向陳雨昊的背影,恍如千年隔世。

這一刻,戰神降臨,閃千機歸位,曾經聲名顯赫,和紂王帝辛,雙星閃耀中原大地的戰神,穿越千年,附身在了陳雨昊的身上。

陳雨昊並沒有難為斯文姐、唐博宇還有九指惡道人和水工頭陀!

他提着戟,威風凌冽的走向了張哥,同時說道:今天的事情,和你們四個無關——離我一丈遠,凡欺身者,殺無赦!

這一刻,我想起了曾經的閃千機,在神河城下,划出了一道禁區:過線者死!

一時間,斯文姐他們被陳雨昊的暴戾氣息給折服,一個個都不敢動,陳雨昊已經離張哥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斯文姐沒有忍住拳腳,直接飛奔到了陳雨昊的身後,要襲擊陳雨昊的後背。

我、馮春生、柷小玲幾乎沒有去提醒陳雨昊。

我們可是親眼見到過——真正的戰神,到底是什麼模樣。

斯文姐對上戰神附體的陳雨昊,那就好有一比——米粒之珠,也敢和皓月爭輝?

斯文姐才動,陳雨昊猛然低頭,轉身,抬手就是一戟,洞穿了斯文姐的心臟。

斯文姊是色鬼上身,身體被捅出了一個大洞,她的傷口處,升騰出了一道紅色的氣。

這是“色鬼”的本體,色鬼要逃!

“小小色鬼,往哪兒逃!”陳雨昊的後背,升騰出了九道黑色龍頭,直接吃掉了色鬼。

斯文姐和李豹,都沒在陳雨昊的手上走過一招。

我現在才知道——曾經馮春生、龍二他們當著陳雨昊的面,說陳雨昊可能不如李豹的時候,自尊心很強的陳雨昊放出了狠話——李豹如果在我的手上,走過三招,算我輸!

原本以為是狂言,卻想不到陳雨昊在去過洛陽之後,真的不一樣了。

陳雨昊背後的九龍拉棺紋身——是戰神的傳承——曾經威震黃河的閃千機死了,但那太陽之下、沙土之上、黃河之畔的戰神意志,卻一代一代的通過九龍拉棺的鬼紋身,傳承下來了。

斯文姐和李豹被一擊斃命,九指惡道人、唐博宇和水工頭陀搖了搖頭,三人放棄了進攻的架勢——因為他們知道,陳雨昊代表着無敵。

三人對着張哥抱拳,表示撂挑子了。

張哥也笑眯眯的對三人說道:走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老天爺,沒站在我們這邊!于水、陳雨昊,想不到啊!你們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今天這場仗,輸得不冤枉。

水工頭陀三人嘆了口氣,背着手,離開了溫泉大廳。

這時候,陳雨昊已經走到了張哥的面前,抬起了龍神戟,要洞穿張哥的眉心:差不多了,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受死!

他抬起了龍神戟,猛的要刺下去!

我吼道:小雨哥,住手!

在我吼的時候,張哥也吼了一聲:停下!

我們兩個人同時喊住了陳雨昊。

陳雨昊扭頭,看向了我,說:怎麼?捨不得讓張哥死?

我說當然不是了,我就是問問,這宰了張哥的最後一刀,能不能讓秋末來!

陳雨昊點點頭,又看向了張哥:你又有什麼話說?

張哥歪頭歪腦的,全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他說道:我知道,今天我難逃一死,我一直都挺怕死的,現在真要死了,我不怕了!反正就是一刀,但是這一刀,我不能讓你來,你是高手,你是戰神,但我和你,沒什麼直接的仇恨,你殺了我,我不服!

張哥指着秋末,說道:讓他來!他殺我,我心裡服氣!

“好!”陳雨昊直接一甩,將龍神戟甩向了秋末。

龍神戟在空中打了幾個旋轉,最後,直接扎在了秋末腳前一米的地方。

陳雨昊背手負立,說道:水子讓你秋末過來,我內心很有意見,今天過來的,都是真兄弟,講義氣、不要命的主!你秋末何德何能?也能和我們並肩殺敵,替天行道!

“今天,我給你秋末一個機會,你拔起地上的龍神戟,釘死張哥,從此,你就入伙,和我們是一路人,我們也不再說兩家話!殺!”

秋末聽了陳雨昊的話,有些魔怔的握住了龍神戟,拔了出來,可是,他卻沒有膽子往前走,臉有些扭曲的看着我,眼淚都快下來了:水哥,我沒殺過人啊!我……我不敢殺。

“沒讓你殺好人,你別忘記了,你的手,是被誰廢掉的……你的臉上的小丑紋身,是被誰做下的——這不是仇恨,這是侮辱——男人行走世間,不要忘記兩點,第一點叫寬容之心——平日裡,我們能屈能伸,有容人之量——但是,在遭受巨大侮辱的時候,永遠記住——你還能反抗!反抗不丟人。”我指着張哥:去!辦掉他!一旦被人發現了,我也不會跟別人說是你殺的,這裡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

秋末是有點慫——是真慫,他是一個文藝青年,和我們這些人,始終有些隔閡——血液裡,總是少些血性。

往後的日子裡,我們陰陽綉要繼續發展——同樣會遇到很多類似這樣的事情,一個不男人的男人,是沒辦法出現在我們紋身店裡,和我們一夥兒的。

我們永遠無法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一個缺乏熱血的人。

馮春生罵道:秋末!你快點的……真特麼慫,要是我被張哥這麼弄了,我早就捅死他了!

秋末被我們說紅了眼睛,這才搬起了龍神戟,沖向了張哥的面前。

這一戟,直接捅在了張哥的心臟上。

張哥的嘴角,流出了血水,他給我豎起了大拇指:于水——你會變的很有能量的——你的兄弟,各有各的缺點,你能包容,你能在精神上,讓他們變得更好——狂傲不羈的陳雨昊、性格有些慫的馮春生、管不住的龍二,在你的手上,竟然整合成了一個團隊!

“你總有一天,會變成像李善水那樣的人。”張哥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力氣,他咳出了一口血水:老闆會對付你們的——你于水,有致命的缺陷!記住張哥一句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說完,張哥頭一歪,死掉了。

張哥和韓老闆,在一個晚上,全部死了——壓在我“陰陽綉紋身店”上的兩座大山,已經坍塌了。

像馮春生說的——我們撥掉了頭上的烏雲!

“死了!他們死了!”秋末瘋狂的吼了出來。

等秋末再轉頭的時候,我看到了秋末的眼神……他的眼神裡,已經飽含了血性,秋末,終於戰勝了心中的怯懦!

我則緩緩走向了張哥的位置,坐了下來,對兄弟們說道:你們走吧——這兒得有人善後,我來!待會還有警察來這兒!所有的鍋,我背了。

剛才我接到了竹聖元的消息,他和所有調查組的人,還有武裝部的軍人,都已經包圍了溫泉大廳,總有人要扛這麼多的事的。

結果,我話音剛落,那警察已經衝進來了,高舉着槍,瞄準了我們。

我們當然沒有抵抗,只是,我在被警察帶上手銬的時候,忽然我的電話響了,竹聖元嘆了口氣,走到了我的面前,抓起了電話,聽了兩聲之後,直接把電話放在我的耳邊。

電話裡,是龍二十分焦急的聲音,我從來沒有見過龍二如此焦急。

他在電話裡對我吼道:對不起,水子……實在對不起!

我說怎麼了?

他說我父親的墳墓上,出事了……今天晚上,墳堆忽然變高了,他覺得有些古怪,就打開了墳堆,發現墳堆裡的棺材上,多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是咪咪的!咪咪不聲不響的死在了墳堆裡面。

我猛地站起了身,吼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哥和韓老闆都被我們幹掉了,這是誰做的?

竹聖元這時候,掛了電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差不多得了,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全部帶走。

這一夜,我們和張哥、韓老闆的火拚,已經徹底結束了——我們贏了。

這一夜,我們幾個兄弟,也都被關到了公安局裡面——前途未卜!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31
第五百五十八章  背刺


這一夜,我被送進了監獄。

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咪咪——咪咪真的死了嗎?

我想起了很多和咪咪在一塊的片段。

我能走上陰人的道路,咪咪是一個“開門客”,她是我的第一個客人,也讓我嘗到了陰陽繡的甜頭。

我當陰人的這些天,她為了我的生意,四處奔走!

如今,卻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感覺我不能接受這個。

這天晚上,我沒有睡覺,在想着咪咪的間隙,我也想到了紋身店的發展。

我決定,一定要將陰陽綉,發展起來——我要成為一個大人物。

我成為一個大人物的目的,並不是讓人覺得我有多風光,而是在出現像張哥、韓老闆、張哥老闆這類的人的時候,我有足夠的能力——除惡務盡。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覺得我需要扛起這一份責任。

我看着手上的手錶,一直到了早上七點半,我實在支撐不住了,頭墊在膝蓋上,直接睡了過去,一直睡到了中午,是竹聖元把我給喊醒的。

我抬頭,看了看竹聖元,說:你來了?

“昨天晚上沒有走流程,是想讓你自己先冷靜一下,今天流程開始了。”竹聖元說:龍二在監獄外面,要不先去見見?咪咪死了,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

我抬了抬手,說:先不見吧,把我們的事,弄清楚唄。

竹聖元點點頭,讓我跟他走。

我才走出了拘留所,我就感覺眉心處——像是一團冰一樣。

難道,九陽九陰融合誕生的第三眼,又開始作祟了嗎?

我沒管那麼多,咬咬牙,忍住了。

很快,我和竹聖元兩個人,一起到了審訊室裡。

他關掉了審訊室裡所有的攝像頭,直接看向我,沒有說話。

我問竹聖元:這事兜不住吧?

“什麼事?”竹聖元問我。

我說:我殺了韓老闆和張哥的事啊!

“是你殺的嗎?”竹聖元遞給了我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了一口後,吐了個煙圈,說:你于水什麼能耐,我還不知道?你殺得了那麼多人嗎?

我說就是我一個人幹的!

竹聖元說:我知道,你是想給你的兄弟們背這個鍋!其實吧——不用背,這次你紋身店裡的所有夥計,我都能找個方法,把這個漏洞給補了!

“怎麼補?”

“還能怎麼補?就說你們都是見義勇為的市民唄——幫助警方,擊斃了閩南雙惡韓老闆和張哥,你們自然沒事。”竹聖元說。

我心說竹聖元幫我把這事給平了?還算夠意思。

我剛想說謝謝呢。

忽然,竹聖元說道:但是……閩南這個地方,你們這些人,不能繼續呆下去了——得消失。

我說消失到哪兒去?

竹聖元說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是就不能再回來——去北京、去上海、去深圳,再遠點,去新疆,去內蒙古,無論是去哪兒,都不能回來。

我說你這是讓我們背井離鄉啊!既然你能解決這事,為什麼要讓我們背井離鄉?

竹聖元說:讓你們消失,大概是有人不想再見到你了。

我盯着竹聖元說:我知道——你不想再見到我們了。

“這麼說就沒意思了。”竹聖元嘿嘿一笑。

我說: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你這次立了一個大功,打掉了張哥和韓老闆的組織,官場上,你還能往上爬個一兩步了——爬一步,你能當公安局的局長,爬兩步,你能當市裡的副市長或者是紀委書記之類的。

“一個人當大官了,自然就想着把老人給踢掉,不能讓有些人知道他是怎麼爬上來的,對嗎?”我盯着竹聖元說。

竹聖元笑了笑,吐了個煙圈,說:你說得挺好的——我愛聽,既然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就把事給你說了吧——你和馮春生,先走——離開閩南,我親自送你們出去,只要你們確定不回來了,你的兄弟們,我可以全部放走!

我說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竹聖元提起了一張紙,在上頭,飛快的寫了一個“士”字。

接着,他把紙遞給我,說:你看這個士字?這是“俠士”的士,對吧?我要是把這張紙翻過來,這個“士”字就變成了“干”字!干這個字,有點粗魯,但我很喜歡,粗暴簡單!

這話裡的意思,太明白了——如果我們走,我們是“桃李之士”,還落個幫助竹聖元在官場上,平步逍遙的名聲——如果我們不走……那竹聖元就要想辦法幹我們了。

我盯着竹聖元說: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走……我們就得背着殺人的罪名了?那我一個人扛下來呢?

“扛不下來。”竹聖元說:陳雨昊一天到晚行俠仗義的,手上沾了人命,只要調查,絕對調查得出來;龍二是個盜墓賊;馮春生,哼哼,他一個乞丐,怎麼這麼快擁有了巨額財產?只怕來路不明吧?倉鼠,和美菻醫院的倒閉,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上頭,正在查,為什麼美菻醫院的業務能力直線下降,他們正需要一條替罪羊來緩和政績呢。

竹聖元接著說:至於陳詞——利用心理催眠,誆騙錢財,誆了韓老闆一百萬。

“陳詞是好人!”

“在證據的面前,誰都不是好人,我是幹這行的,偽造點證據,那是太容易了。”竹聖元說:得了,話就說這麼多了——說再多,也沒意思,你領悟領悟精髓就行。

我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如果說前些天的竹聖元,雖然在官場上墮落了,但至少還有些人情味的話,那現在的竹聖元,就是一個披着官服的小人。

“選擇背井離鄉,至少還有一條出路,你于水有手藝,你的兄弟也有手藝,還能混個不錯的生活,如果你們所有人鋃鐺入獄的話——這輩子可就沒什麼光明前途了。”

竹聖元把面前的紙張撕碎了,說道:就這樣吧——兩條路,你選擇哪一條,想好了,告訴我,我給你半天的時間。

他說完,轉身要走。

我猛地喊住了竹聖元,跟他說,我們選擇背井離鄉!

“這就對了。”竹聖元嘿嘿一笑,他在轉身的一剎那,我忽然感覺眉心的第三眼能看到什麼東西,接着,我看到,面前有一個男人,穿着戲服,站在商場門口,唱大戲。

我可聽馮春生說了,我一旦開了第三隻眼,能夠在某天的一點點時間裡,看到一個人的命運!

莫非,這就是竹聖元以後的命運?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說:老竹啊!有句話說得好——寧斷生路,不斷朋友路——你這一來,就算徹底把我們之間的路給堵死了——往後,再有點什麼事——你找我,我就不會幫你了。

“最好不幫,最好是能夠不相見。”竹聖元說。

我點點頭,說,那我決定了,我們背井離鄉。

“好!現在跟我走,我開車,把你跟馮春生送到隔壁的市裡去,你們連夜坐火車,離開閩南。”竹聖元有些高興了。

但我的心裡,卻無比沉重。

很快,我和馮春生被弄到了拘留所外面,我們兩人把自己的東西都拿好了,跟着竹聖元,上了他的三菱吉普車。

在我上車的時候,龍二看到我了,要往我這邊跑。

我舉起了右手,捏成了一個拳頭,只露出了一個小拇指。

龍二看見了我的這個手勢,扭頭就跑掉了。

這是我們在搞定張哥和韓老闆之前,商量好的。

因為我當時就感覺竹聖元可能反水,所以,只要我做出了這個手勢,那就代表竹聖元鐵定反水了——其餘人盡量離竹聖元遠點。

龍二迅速的跑掉了,竹聖元卻發動了車子,說:閩南是個小地方——窮省,你于水這一肚子的才華,沒必要留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去北京吧。

“去哪兒都可以。”我說。

我在說話的時候,也偷偷摸摸的將自己的背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密封玻璃管。

玻璃管裡,裝了一些像油一樣的東西,我趁着馮春生不注意,直接扔了出去。

那玻璃管碎裂了——同時,裡頭的油,灑在了地上。

我一共扔了三隻。

一隻扔在了公安局的門口,一隻扔在了大路上,還有一隻,我直接扔到了三菱的車頂上。

做完了這些,我就安安靜靜的做着,看着竹聖元。

很快,竹聖元把我們送到了鄰市的邊緣。

在一個無人區,漫山遍野都是野花的地方,竹聖元停車了。

他猛地扭過頭,抬手舉起了一柄制式手槍,頂住了我的腦門。

馮春生一下子驚呆了,問竹聖元:你這是想幹啥?

“不想幹啥!下車!”竹聖元說:最好老實點,我這子彈,不長眼睛的。

我和馮春生,在竹聖元的威逼下,下了車。

接着,竹聖元又對馮春生說:車的後備箱裡,有兩把鐵鍬,你把它拿下來。

馮春生沒招啊,竹聖元用手槍頂着我的額頭,他自然得聽竹聖元的意思,把鐵鍬扛上,走進了布滿了野花的地裡。

很快,我們三個人,走到了野山的一個山底。

竹聖元指了指這周圍的地,說道:都是兄弟一場——給你們兩條路,第一條,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活埋了,第二條,我開槍,打死你們!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34
第五百五十九章  第三眼


聽到竹聖元的話,馮春生真是一臉的擰巴,說道:竹聖元,你個雜碎!你是什麼東西?當時快要被人搞掉了,是水子給你做陰陽綉,找了羅書記,讓你官復原職的,你這麼快就恩將仇報嗎?

“少廢話!”竹聖元後退了七八步,槍口一直不離開我,說:就是這兩條路,第一條,你們自己活埋了自己,第二條,我開槍打死你們,本來,我可以直接開槍打死你們的,但都是兄弟嗎,還是得給你們有點希望——聽說人如果是個全屍,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馮春生真是恨得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我卻拉住了馮春生,說:春哥,犯不着跟一條瘋狗計較,挖坑吧,咱們跟竹聖元搭上伙的時候,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呢——現在坑挖好了,到挨埋的時候了。

馮春生再次瞪了竹聖元一眼後,抓起了鐵鍬,狠狠的挖坑,同時惡狠狠的咒罵:竹聖元,你特麼不得好死。

我一旁也挖着,同時說:竹聖元啊竹聖元,你是東北狐王家族的外門弟子,東北狐王家族,也是陰人裡面的好漢,向來不出小人,卻出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家門不幸啊。

“哈哈哈!無所謂的,你們兩個人死了,誰知道我竹聖元是什麼樣的人?這是個無人區!沒人知道的。”竹聖元笑呵呵的說道。

他還說,我們死了,我們其餘的兄弟,也得在牢獄裡度過一生的。

“我到時候,會把他們的罪,做得重一點的,他們都走不了。”

竹聖元得意洋洋的說:你們和張哥、韓老闆是鷸蚌相爭,我這個漁翁,得了利喲!

我說竹聖元,你也太不厚道了——開頭怎麼答應我們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竹聖元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說:這個坑差不多挖好了——不錯,不錯!兩位,自己下去吧,別逼我動手了,主動點——晚上我還要去參加慶功宴呢,今天剛換的好西服,可不想弄髒了。

“來年,我會給你們燒點紙錢的!多燒點,讓你們在地府裡頭,也是一個闊綽的人。”竹聖元因為太過於興奮,聲音都有些變了。

我則衝著竹聖元努了努嘴,說:人在做,天在看,你往後面看看,瞧瞧你後面到底是誰?有人過來了!

“恩?有人來?唬鬼呢?”竹聖元說:我一扭頭,你們就要和我拚命——我太了解你們了,你們都是不要命的人,我得小心點。

我說是真的有人來了!

竹聖元依然不相信,但是我卻看到,在竹聖元的身後,一條雪白的影子,直接撲了過來。

那影子越跑越快,最後,化成了一道白光,直接從竹聖元的身邊掠過。

嗷!

白影子一落地,它原來是一隻巨大的狐狸,它的嘴裡,叼着一隻手——這隻斷手,就是竹聖元的。

竹聖元握槍的右手,被狐狸一口咬斷了。

白狐直接把竹聖元的右手給吐了出來。

接着,那樹叢裡,走出來了三個人。

三個人自顧自的走到了竹聖元的身邊,臉上帶着歉意,對我拱手說道:東北狐王家族,執法堂供奉竹霄雲、竹壽、竹碧塘,見過陰陽綉傳人于水兄弟。

這來的三個人,都是東北狐王家族的人,他們帶着狐狸及時趕了過來,狐狸替我和馮春生解了圍。

馮春生劫後餘生,有些興奮,一伸手,揪住了竹聖元的耳朵,罵道:竹聖元,你給我聽好了——你以為你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水子不知道嗎?一個月前,他就跟東北招陰人李善水說了這個事,李善水早就安排了狐王家族的人,來了閩南。

“我們就是防着你反水呢!果不其然,你真的反水了!你不是凶嗎?現在看你怎麼凶!”

竹聖元面如死灰。

我卻打開了馮春生的手,盯着竹聖元說道:兄弟,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是誰——你不是竹聖元!

馮春生指着竹聖元說:他不是竹聖元?這模樣,還能認錯?水子,你不是要包庇他吧?

我笑了笑,看向了馮春生,說道:現在我可以實話實說了——這個人啊……是用陰術變幻成了竹聖元的模樣——他不是別人,是彭文!

彭文?

馮春生瞪大了眼睛,說怎麼可能。

彭文是誰?變臉王的傳人,一手變臉的戲法,那是登峰造極。

當時,我和竹聖元,合夥要開始着手調查張哥和韓老闆的時候,竹聖元讓有變臉能力的彭文到張哥的手下去當卧底。

後來,我們辦掉了和張哥一起的鬼戲子的時候,彭文差點死在了張哥的手上,好在彭文機智,僥倖活下來了,從此以後,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彭文這個人的,只怕就我和馮春生了。

現在的竹聖元,其實不是竹聖元本人,是彭文利用“變臉”的手段,冒充的竹聖元。

馮春生頓時“嘖嘖”了起來,說:彭文,你特麼真是狠心啊,我們三個,也是兄弟一場——結果你想着要了我和水子的命?夠狠!

一時間,東北狐王家族的三個人都懵了。

竹霄雲問我:于水兄弟,這人冒充了竹聖元,那竹聖元呢?那小子現在在哪兒?

我盯着彭文,說:你告訴我——竹聖元在哪兒?

“在哪兒?”彭文因為被咬斷了一條手而缺血過多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詭異的表情。

他左手指了指地下,說:竹聖元,在這兒呢!

他指着地下——那事情就完全明白了——竹聖元,死了!

“竹聖元死了?”馮春生揪住了彭文的耳朵。

彭文扭過頭,吼道:沒錯——死了!昨天晚上,被我殺了的。

“你為啥要殺竹聖元?”我盯着彭文。

彭文冷笑一聲,說道:我一直卧底在張哥的身邊,昨天晚上,張哥和你們視頻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看着你們,我差不多知道了,你們聯繫竹聖元,要發動一次總攻!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有機可乘!

“所以,我幻化成了你的模樣,去了竹聖元的家裡——然後——我捅死了竹聖元。”彭文哈哈大笑,說:竹聖元那個人,死不瞑目——因為他發現,他是被你殺掉的,他很相信你,一直以為自己死在了你的刀下呢!

哈哈哈!

我已經不願意聽下去了,雖然我最近和竹聖元有些隔閡,但我和竹聖元還是有深厚的革命友誼的,我甚至能想象當時的竹聖元,內心到底有多麼痛苦,他被一個最信任的人殺了。

雖然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嘆了口氣,問彭文:你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做?”彭文盯着我,吼道:你們讓我當卧底,我在最危險的地方,你們卻能享受勝利果實!我不甘心!我恨你們,我特別的恨你們!

彭文吼着吼着……眼淚下來了。

人在什麼時候會流眼淚!

最悲傷的時候,人會流眼淚。

人在極度恨一個人,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會掉下無力和恨意的眼淚。

彭文的眼淚,屬於後者。

我一下子,像是明白了曾經不戒和尚給我解的“命格”。

他說我會死在一張流淚的臉上,同時,我還會死於“背刺”,也就是被朋友,背叛而死。

現在看……應驗了。

只是我沒想到,那張流淚的臉,竟然是彭文帶着恨意的淚。

也沒想到,我要死,竟然是彭文冒充了竹聖元,要辦掉我和馮春生。

只是,我在關鍵時刻——開了第三眼,瞧到了彭文的命運——在公安局的時候,我看彭文,似乎是看到了一個人穿着戲服,在商城門口唱大戲!

那是彭文的以前——彭文以前落魄的時候,在商場門口唱大戲,為的就是賺點辛苦錢,去給母親治病。

我瞧到了彭文的命,在我上車的時候,我就想通了——那時候,我其實就知道,竹聖元,是彭文假扮的。

所以,我把背包裡的一些玻璃管子,扔到了車下。

那玻璃管裡頭裝的,是“狐油”。

東北狐王家族的人,早就來了閩南,只要他們的狐狸聞到了狐油的味道——就知道該動手了。

狐狸可以聞到十幾公裡外的狐油味道。

我們坐的車頂上,我也砸了一根玻璃管,車子開動的時候,會隨時留下狐油的味道,方便東北狐王家族的人尋找到我們。

於是,東北狐王的人來了,抓住了彭文。

我是因為看到了彭文的命運後,我才有了防範之心——算是第三眼為我改的命!

如果不是這個——也許——我現在,要麼被土坑活埋了,要麼被彭文開槍打死了。

我盯着彭文,嘆了口氣,說:竹聖元讓你去當張哥和韓老闆的卧底,他算把你推到了火坑裡,可是,在搞定鬼戲子之後,我和馮春生曾經勸過你,讓你就此去開始新生活——你自己非要去張哥和韓老闆的邊上——你恨我們,但是你恨不着我們——路是你自己選的,怪我們沒用。

“哼,哼!”

彭文冷笑連連。

接着我又說:你也是好算計啊……知道只有我和馮春生知道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活着,你怕漏出馬腳,也怕我們找你的麻煩——所以,你下了黑手,要打死我們。

馮春生上手給了彭文一耳光,罵道:可惜——你這小兔崽子,棋差一招!水子留了後手呢。

本來這後手,是防着竹聖元的,卻沒想到,防到了彭文。

這次的事,已經再簡單不過了,東北狐王家族的竹霄雲跟我們料理了後事——彭文殺了竹聖元,按照江湖規矩,他們要帶着彭文回東北,三刀六洞,直接辦死!

至於我和我兄弟們的殺人罪——竹霄雲說已經聯繫了東北狐王家族的另外一名關門弟子——那弟子也在官場有很大的威望——會幫我們搞定公安局裡的事,就是我們得出一百萬的買命錢!

錢可以出啊!

接着,竹霄雲又說,讓我們帶他們去竹聖元的家,他們要把竹聖元的屍體,帶回東北。

我卻拒絕了,我說竹聖元的屍體,不能回東北。

“為什麼?”竹霄雲問我。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38
第五百六十章  隻身打馬過草原


竹霄雲問我: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竹聖元的屍體回東北?

我嘆了口氣,說我、馮春生和竹聖元,也是兄弟一場——雖然期間有一些不愉快,但現在他客死異鄉,我們也過意不去。

我想為竹聖元的屍體,紋最後一次陰陽綉,做出圖騰來,再送他的屍體回東北,算是我們這些當朋友的,送給竹聖元的最後一件禮物吧。

“意思是,你做好了紋身,親自把他的屍體送回東北?”竹霄雲問我。

我說是的!

竹霄雲雙手抱拳,說道:講究!東北狐王家族,恭候陰陽綉傳人大駕!今天我們先把這彭文,帶回東北,時間不多,青山不改,我們綠水長流!

“必然再見。”我對竹霄雲說。

竹霄雲轉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彭文臉上,說道:不是為了你這潑皮,今天我還能在閩南和于水兄弟喝一杯水酒的!

他搖了搖頭,拉上了彭文,就離開了。

竹家執法堂三供奉帶着白狐和彭文離開了野山。

我和馮春生沒有着急走,兩個人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抽着煙。

我們像是回到了幾個月前——那時候,咪咪剛來找我做陰陽綉、彭文和竹聖元還有我和馮春生,我們四個人攜手高喊情懷,要打掉張哥和韓老闆!

可這才多久啊。

斯人已逝!

彭文殺了竹聖元,咪咪莫名死去。

我問馮春生:這樣的事以後還會發生嗎?

“陰人路是一條不歸路。”馮春生說:身死異鄉,榮耀回巢!這是陰人的宿命——且走且珍惜啊。

接着,馮春生又說:但是我喜歡這種生活,別看我挺慫的,我個人覺得,如果沒有陰人行當裡的紛爭,這輩子,活得沒個毛意思!

也是。

如果我不幹陰人這個行當,也許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紋身師,我會在我母親需要錢的時候拿不出錢來,無力的等着我的母親死去,也許我還會娶妻生子,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生一個小孩,然後教育小孩、撫養小孩、老去,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完一輩子。

今年就能夠看得清楚我二十年之後的路,過一個平庸的人生。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過這麼平庸的一生,這似乎是大部分人選擇的路,可我們所有人的心中,都住着一個不甘平凡的自己啊!

我站起身,對馮春生說:春哥,你說得對,這條路,得繼續走下去,哪怕最後不得好死——至少過程,還是很精彩的。

雨生於天,死於地,中間的那一段,叫人生,雨點也渴望精彩,何況是人呢。

我希望我在快要死亡的那一刻,對我的後世兒孫訴說起我曾經人生中精彩的故事,而不是告訴他們,我這輩子最大的榮譽,就是把他們照顧出來,供他們上了一個大學!

人很弱小,但應該不甘於平庸,每個人都應該過得精彩。

我和馮春生這一刻,異常的堅定——這是在經歷了生生死死之後的一種堅定。

我堅信——陰陽綉,在我的手上,能夠發揚光大,閩南陰人,因為我,而重新崛起。

……

張哥和韓老闆的事,算是塵埃落定了,可是我的朋友,竹聖元和咪咪卻死了。

我和馮春生,先回了紋身店,想等等龍二,問問他咪咪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不過,我在店裡,只看到了一張紙條,紙條藏在了電視機後面的一個小暗盒子裡,這是我們紋身店裡約定俗成的溝通方式。

在我們遇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點時候,這個規則就開始使用了。

那小暗盒子裡的紙條,是龍二留下的。

“水子,如果你們能看到這張紙條,那就在23號的下午,到梅林小區等我。”

龍二跟我們下了約定的時間。

23號是明天,也就是龍二約我們明天下午和他見面。

要了解咪咪的事,也得等到明天下午了。

我收起了紙條,嘆了口氣。

馮春生讓我先別著急,咪咪的事,還得見了龍二才能清楚呢——在張哥和韓老闆的眼裡,咪咪就是一個小人物,我們都對付不過來呢,沒可能下暗手找人弄死咪咪啊,多半還是有人作祟。

我點點頭,讓馮春生跟着我一起,先去竹聖元的家。

到了竹聖元家裡,我拿出了一個可樂瓶,用剪刀,把可樂瓶給剪開,剪成了一張薄膜,薄膜上還剪出了一個小小的孔洞。

我把薄膜插到門縫裡面,用那個小孔洞勾住門把手,用力一拉。

門,哐當開了——這是馮春生出的主意——一般門沒反鎖的,只要用“薄膜法”,就能很輕易的打開——彭文假扮成了竹聖元,肯定是沒有反鎖房門的習慣的。

門打開後,我和馮春生進了房間,關上門,在房間裡找着竹聖元的屍體。

很快,我們在竹聖元的書房門口,聞到了大量的血腥味道,我扭開了書房的門,竹聖元趴在了桌子上,他的背後,被插着一柄匕首。

匕首捅過去的位置,是竹聖元的心臟。

我和馮春生迅速小跑過去,我瞧着竹聖元的眼睛,他真的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睛。

我伸手,要去撫上竹聖元的眼皮子,才伸手過去,忽然,竹聖元動了。

他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右手,用孱弱的聲音,問道: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你是水子嗎?

“還活着!”馮春生猛地喊道:還活着!

我也吃了一驚,然後立馬大喜,說道:老竹,你沒死啊?

“已經差不多了,不要動我。”竹聖元猛地咳嗽了起來,他說:我就剩下一口氣——我這口氣就是不往下咽,因為,我不相信——你……你會殺我!

我聽了,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要說我和竹聖元,確實有間隙,但竹聖元,到死都對我保持這麼大的信心——他憋着一口氣強撐着,就是在等我。

我猛的吼了一聲後,輕聲對竹聖元說:老竹——我過來了,殺你的人,是彭文。

“他……他竟然沒死。”竹聖元乾笑了一聲。

我說張哥和韓老闆都死了,我們兄弟們,也安然無恙。

我隱去了咪咪死去的消息——畢竟竹聖元就真的剩下最後一口氣了,我不希望他帶着遺憾走!

我說彭文也被你們竹家人,帶回了東北。

竹聖元的氣息越來越弱,漸漸的,他說話都蜷縮着舌頭:我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就是有個心愿,還沒完成,水子……我的抽屜裡,有一封信,你拆開看一下,我也奢求一次,你能不能……能不能……咳咳!

我沒讓竹聖元繼續說下去,連忙接過了話:放心——你的心愿,我幫你完成。

“好兄弟,好兄弟。”竹聖元輕輕的用右手,撫摸着自己的眼皮,這次,他閉眼了,他唇齒不清的說了七個字“隻身打馬過草原”後,整個人徹底沉睡了——一次再也睜不開眼睛的沉睡。

我和馮春生站直了身體,給竹聖元鞠了一躬。

他還是死了。

我想起了竹聖元說的,他還有一個心愿未完成,寫在了一封信裡面,我輕輕的挪開了竹聖元的屍體,從抽屜裡面,拿出了那封信。

打開信,一排熟悉的筆跡差點讓我的眼淚沒繃住。

“水子,如果你看到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死了,因為今天晚上去抓張哥和韓老闆,我會做局拚命的”。

信裡,竹聖元自己說前幾天和我喝酒之後,心裡很不舒服——他聽了我給他背的北島的詩“許多年後,再次舉起酒杯,都是夢破碎的聲音”,他重新審視了自己,他說他確實變髒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心懷熱忱的好官了。

他瞧不起自己。

所以,他想在昨天晚上抓捕張哥和韓老闆的時候,他無論如何會去拚命的!

他的這封信,也是寫在他在萌生了抓捕行動和張哥、韓老闆同歸於盡的想法之後——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開始行動,他就被彭文幹掉了。

總之——不管彭文有沒有出手——竹聖元,多半也是死。

竹聖元說:我不懼怕骯髒,但我一輩子的清譽就被我親手毀掉——唯一能夠保存我清譽的辦法,就是我自己毀掉我自己——如果我因為和張哥、韓老闆火拚而死,你水子不用為我悲傷,因為我去了我自己一個人的天堂。

我捏住了信,手都不由的有些顫抖。

信到了這兒,我也看到了竹聖元的心愿。

竹聖元在信裡說,他這輩子,有一個對不起的人,叫“夢嘎隆眉”,是一個漂亮的蒙古族女人。

他想讓我把他的屍體,帶到草原上去,帶到“夢噶隆眉”的身邊。

竹聖元還說我可能也喜歡讀詩,上次,我用北島的詩讓他幡然悔悟。

現在他希望我將海子的一首詩,銘刻在他的墓碑上。

這首詩,是海子的《九月》。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我把這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在信的最下方,還寫上了竹聖元生命中最對不起的那個蒙古族姑娘夢嘎隆眉的地址。

我把信緊緊的握在了手裡,再次對竹聖元鞠躬:兄弟託付的事情,必將殫精竭慮,哪怕路途千里,也必然達成兄弟心愿!

我和竹聖元,摘掉了我們用來遮掩模樣的帽子,再次給竹聖元鞠躬:兄弟,一路走好!去往那只屬於你的天堂。
吟雙 發表於 2019-9-11 10:42
第五百六十一章  人皮符籙


我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好,馮春生問我什麼時候啟程,送竹聖元的屍體去草原。

我說明天下午,見了龍二,搞清楚咪咪的事情之後,我們立馬啟程!

當然,現在我也沒閑着,我直接給老官頭打了一個電話。

老官頭問我這麼晚有啥事嗎?

我說老官頭,閩南雙惡,張哥和韓老闆都死在了我們的手上。

老官頭雖然是個打棺材的,但是,他也是陰人,行當裡頭,消息靈通着呢。

他自然知道張哥和韓老闆是誰了。

他對我乾笑一聲,說道:水子,講究!做事情有譜。

我接着又說:能幫我連夜打倆副上好的棺材嗎?

“咋了?”老官頭問。

我說咪咪和竹聖元死了。

老官頭聽了,立馬說道:黃心柏木的木材,我這兒拿不到,但是我有兩副,是留給我和我老伴百年之後用的!可以勻給你。

我說那太謝謝了,多少錢你跟我說一下,我轉賬給你。

老官頭直接罵道:于水!你特麼還是個人不?這兒你管我要錢?你的朋友,是為了剷除張哥和韓老闆死的,大家都講究,我老官頭就不講究?你給我錢?罵街呢?

我笑了笑,說不給錢不太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們陰人行走江湖,義字當頭!”老官頭說:棺材運哪兒去!我現在安排我徒弟去送!

我是暗中給老官頭豎起了大拇指,說:官叔,學府小區一副,我的紋身店裡弄一副——我出來的時候着急,紋身店的門沒鎖——你徒弟扭門就能進去。

“好,就這麼說!別把你官叔當財迷,官叔我分得清楚什麼是輕重緩急。”老官頭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

我也收起了電話,有這些朋友在,我們的路,不孤單。

在老官頭的棺材送過來的時候,我還接到了一條短信。

短信是匿名的。

“于水,事搞定了——你的那些兄弟,後天出獄,他們殺人都是見義勇為,走個核對流程就可以了,不用擔任何刑事責任!竹聖元的事,我得謝謝你,你是個講究人!竹聖元的死亡證明,我也給辦了,我知道你在竹聖元的家裡,等一等,有人給你送過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這消息,是東北狐王家族的人發的。

事全部落聽了。

我想順着號碼打回去的,卻發現是空號,我只能給李善水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我帶話給東北狐王家族的人——竹聖元的屍體,真的回不了東北了,我會親自監守竹聖元的屍體,完成他的心愿,把他的屍體,送到草原上去的!

李善水說沒問題,讓我自己做就可以了,東北狐王那邊,他會打招呼的。

接着,李善水說:水子,節哀順變。

我說還不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個張哥和韓老闆的幕後黑手,我遲早要把他給揪出來的。

李善水說我肯定辦得到!

……

晚上,我和馮春生拿到了竹聖元的死亡證明,也把他的屍體,給裝到了老官頭送過來的棺材裡去了,然後我又給二狗子借了一台大貨車,讓馮春生把車,先開到了紋身店的後面去了。

到這兒,我才和馮春生在紋身店裡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被手機鬧鈴搞醒了,喊上了馮春生,開上了大貨車,去找龍二。

我們見到龍二的時候,龍二的臉色,十分憔悴,完全沒有平常那麼囂張跋扈的模樣。

“水子,對不起。”龍二見了我,首先給我道歉。

我盯着龍二,說:咪咪怎麼回事?

“就是昨天晚上,我不是一直都在墳墓的邊上守着嗎?忽然,我聽到了一聲響哨,我就出去看唄——看了一圈,沒發現啥,就發現墳堆裡鼓鼓的,我就把墳墓打開了,結果發現咪咪的屍體,躺在了棺材上頭。”

龍二說到這兒,猛的低頭,說道:我去摸她鼻尖的時候,就發現,咪咪已經死掉了。

我說咪咪真的死了?

“死了!渾身沒有一點點傷痕,但是,皮膚上,有稀奇古怪的圖案。”龍二說道:我把咪咪的屍體扛回來了,樓上有我搞古董的工作室,屍體就在工作室裡面。

是嗎?

我連忙和龍二,上了樓。

上樓的時候,龍二問我竹聖元昨天反水了——那竹聖元被東北狐王的人清理門戶了嗎?

我站住了,盯着龍二說:昨天反水的,不是竹聖元,是彭文,彭文冒充了竹聖元,他也殺了竹聖元。

“彭文是誰?”龍二問。

馮春生給龍二說了彭文到底是誰。

龍二又問:他是卧底啊?還好久沒和你們聯繫了,那他怎麼忽然出來了?還下了黑手?

我說因為彭文相當最後的利益者——他在最後的關頭,幹掉了竹聖元,也想着幹掉我還有馮春生——那他就成了最後的贏家。

龍二說他能贏什麼?

“他能頂替竹聖元,成為市裡的大官。”我說:這次打掉張哥和韓老闆,竹聖元要記大功的——估計官位得往上爬,成為公安局長或者副市長之類的——彭文在這個時間反水,就是想要代替竹聖元,用竹聖元的模樣和身份,來成為官場上的紅人,他本來是一個窮人,在商場門口唱大戲做兼職賺錢的,能當一個市的大官,對他誘惑太大了——當然,他也許真的有些恨竹聖元。

接着,馮春生一旁說道:這個人——挺有算計的,他知道只有我和水子是知道他底細的,所以他首先要親手殺了我和水子,方才能拔了他的肉中刺,眼中釘,畢竟時間久了,他多少要露馬腳,接着,他再把我們紋身店的人全部給關在監獄裡面,他就毫無後顧之憂,有滋有味的當上副市長級別的大官了,往回的日子又安逸又順風順水,他算是想踩着我們和張哥、韓老闆的屍體,直接上位。

龍二一聽,罵道:哼哼,幸虧水子當時是防着竹聖元的,結果不小心,防住了彭文。

馮春生說彭文都不是個東西,還兩次誣陷竹聖元,一次誣陷竹聖元和張哥有瓜葛,一次誣陷竹聖元收了張哥的黑金,原來他就是一個小人。

我苦笑着,沉默了——因為我覺得這事也許有一半是誣陷有一半可能是真的——也許竹聖元真的和張哥談過——但最後,還是覺得自己的名聲重要,推掉了張哥的拉攏。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想提了,我只想快點見到咪咪。

很快,我們三個人,進了龍二的工作室,我瞧見了咪咪的屍體,橫陳在碩大的工作台上,如果說活着的咪咪,有一種熱情似火的魅力,那現在的咪咪——就有一種凄美的氣質。

我走到了咪咪的身邊,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龐。

在咪咪的臉上,有很多古里古怪的黑色紋路,像是圖騰,又不像是圖騰,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馮春生直接說道:這是——這是“人皮符籙”。

我說“人皮符籙”是個什麼玩意兒?

“道家一種很邪門的術。”馮春生說:殺了咪咪的那個人,按住了咪咪的眉心,然後扯動咪咪身體裡的陰氣,直接在她的身上,畫下了這張符籙。

馮春生指着咪咪的臉,說:你看這臉上的符籙,翻譯出來,就是四個字——于水親啟!

以往書信比較發達的時候,有時候比較私人的信件,會在信封的外面,寫幾個字,誰誰誰親啟之類的,意思只有指定的那個人,才能拆開信封。

現在,那殺了咪咪的人,其實是用咪咪的皮膚當做了信紙,用符籙當筆,給我寫了一封信?

馮春生說:殺咪咪的人,有話對你說——要說的話,就用符籙,寫在了咪咪的身上。

“能用陰氣,寫出一封符籙信的人,必然是個高手。”馮春生說。

這個我當然知道,能無聲無息,在龍二的監守下,把咪咪的屍體,埋在墳墓裡的人,那必然是絕頂的陰人高手了。

馮春生說咱們得把咪咪的衣服扒開,才能看清楚所有的符籙,只是有點……有點不合規矩。

我對馮春生說:春哥,你和老二一起去房間裡面,我打開咪咪的衣服,然後把符籙給拓下來。

“那就最好不過了。”馮春生和龍二進了屋。

我緩緩的脫掉了咪咪的衣服——我心說“對不起”。

很快,咪咪的衣服被褪去了,我也開始把咪咪身上的符籙給拓下來,我畫畫不錯,畫這種符籙也很快,很快,咪咪身體正面的符籙,我全部畫到了紙上。

接着,我小心翼翼的將咪咪的身體給翻轉過來,繼續拓下她背後的符籙。

可是,在我翻動咪咪身體的時候,我呆住了,一時間,我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因為我在咪咪的右邊蝴蝶骨處,看到了一個紋身。

這個紋身只有兩個字“于水”,我的名字。

這個紋身看上去還比較新,估計紋的時間不超過一兩個月!

在身體上紋別人的名字,代表什麼,我心知肚明。

一時間,我對咪咪的情感,更加複雜了,有點百感交集起來了。

在我發獃了好幾分鐘的時候,馮春生在卧室內拍門,問我好了沒有?

我這才狼狽的回過神來,說等一會兒,還差一半,然後繼續拓那咪咪背上的“人皮符籙”。

在畫符籙的時候,我的心裡暗暗的下了決心——誰殺的咪咪,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ps:等更辛苦的兄弟,給大家推薦一本好哥們寫的書《少郎中》,寫得很好看,同時也給大家推薦老墨的老書《東北招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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