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39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10
第五百九十二章  師門決裂


我瞧見竹聖元的屍體,竟然再次站了起來,站得筆直。

在草原的月光下,他的身子,竟然有着烈烈風塵的味道,他的輪廓,打着白毛,他凝視着我們這邊。

夢噶隆眉勒下了馬,後面十幾匹剎不住車的馬匹,用它們打了護掌的馬蹄,硬生生的在地上剷出了一條條的淺溝。

我們的車子,也被帶了起來,上面坐着的人,全部摔了個大馬趴。

我也摔得挺慘,結果我還沒爬起來,我就瞧見,竹原背着畫筒,沖向了竹聖元的屍體。

夢嘎隆眉也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沖向了竹聖元。

母子兩人衝到了竹聖元身邊的時候,竹聖元始終沒有動。

竹原從背着的畫筒裡面,拿出了他最得意的那幅畫《爸爸,請再愛我一秒鐘》。

畫卷打開,竹聖元忽然動了。

他張開了雙臂,緊緊的將母子兩人摟住。

我們幾個,也開始往竹聖元的方向奔走。

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竹聖元忽然伸手,拔出了夢嘎隆眉腰間的蒙古小刀,反手在自己的背後,狠狠的切下了一塊皮。

他把血淋淋的皮,遞給了竹原。

我知道這裡面的含義。

竹聖元的背後,有我刺的陽綉——天官印!

天官印代表着官運,竹聖元想將天官印,傳承給竹原。

竹原伸手,輕輕的捏住了人皮。

這時候,竹聖元在夢嘎隆眉和竹原的額頭上,各自親了一下後,身體轟然倒塌——他再也沒醒過來了。

在我的心裡,竹聖元是個爺們,他要等他最信任的朋友——也就是我,硬撐着一口氣。

他要見老婆和孩子,硬生生的詐屍了!

儘管只是迴光返照,但我依然心裡很是感動。

母子倆撲在了竹聖元的身上,大聲嚎啕着,哭泣的聲音,劃破了風聲呼嘯的草原。

我們就地將竹原給安葬了下來,挖好了墓穴,幾個人合力,把棺材給推了進去,最後填好了土。

按照蒙古草原喪葬的規矩,還需要用馬匹,將墓穴的土給踩平。

我們控制着馬匹,來回踩踏。

竹聖元出生在東北,葬在了寬闊的草原上,他的一生,值得我們這些朋友銘記。

在葬禮結束後,竹原將畫點燃了,在他父親的墓穴旁燒了——他覺得這幅畫,屬於他的父親。

接着,他又把天官印紋身人皮,也給點着了火,燒了!

我問竹原為什麼要燒。

他說他不想當大官,也不想當一個畫家了,他想當一個警察——一個有良心的警察,和他父親一樣。

事實上,後來竹原真的成了警察,因為他獨特的天賦。

後來我回閩南的時候,秋末跟我分析過竹原的畫畫天賦——他研究了竹原的畫幾天幾夜後,發現竹原除了對色彩的控制能力,其實還有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叫“美術邏輯”。

很多人的美術邏輯,是靠後天訓練的。

竹原不是,這可能是他自閉症之後,心靈清明獲得的一種天賦——實際上,很多自閉症患者都是天才,老天爺給你關上了一扇門,還會給你打開一扇窗的。

竹原這種“美術邏輯”的天賦,大概就是對空間,對細節有一種完美的視角——他只需要看到一個人的手掌,就能畫出一個人的手,畫出了一條手,就能根據這個,畫出一個人的身子和腦袋,逐漸,把一個未曾見過的人,給徹底畫出來。

這種本事有什麼原理?因為人的外表,有一種邏輯,一個怎麼模樣的人,就有一條什麼樣的手,一個什麼樣的身體,其實是有規律可循的,但是這種規律,一閃即逝,尋常人完全捕捉不到,可是竹原可以。

竹原藉著這個天賦,成為了一名“畫像警察”,就是在公安局裡,根據一些模糊的錄像片段,根據一些目擊者的描述,還原出“兇手”畫像素描的人。

竹原後來,還立了很大的功勞,四個劫匪,在酒店裡綁架了一個商業大亨的兒子,這群劫匪,行事作風十分嚴謹,唯獨就是在酒店門口,可能其中一個劫匪,因為頭罩太熱,掀起了小半張面具,露出了下巴、嘴巴。

竹原僅靠着這個,就把那個劫匪的模樣給畫出來了,警察根據他的畫像,追擊劫匪,一個星期之後破案。

許多年後,我去赤峰看望了竹原,他依然如同我們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歪着頭,脖子上扎着口水巾,不怎麼說話,只是單純的坐在角落裡畫畫!有他的同事告訴我——說竹原是一個怪才。

我說不是——竹原不是怪才,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

竹聖元的葬禮結束之後,我給了夢嘎隆眉一張銀行卡,卡里有五十萬,算是我資助嫂子和侄子以後生活用的。

我還和嫂子約定——任何時候,只要有難處,找我們,我們紋身店,絕對給你解決——雖然竹聖元不是我們的合伙人,但他是我們永遠的——兄弟。

“隻身打馬過草原”,竹聖元的心愿,我們幫他了解了,也開始返程了。

本來我們打算去內蒙古陰山,查看一下“陰山大司馬”的消息——不過沒有去。

因為我們接到了陰山大司馬給我們發的一條短信。

他在短信里說——中國人最看重的節日就是春節,也就是過年,過年闔家歡樂,今天是臘八,三個星期後就過年了——我們之間,戰事消停,過年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這是我們之間,唯一的一次公道!記住了。

張哥的老闆陰山大司馬因為要過年,所以停戰三個星期,這就有點講究了——以前東北陰人就這麼講究,不管怎麼作對,但是過年那段時間,歇戰!

大家都是人——過個好年,這個要求,不高。

除了陰山大司馬,那個逃走的彭文,在我停靠在草原邊緣的大貨車上,上了一條響馬箭。

什麼叫響馬箭?

以前綠林好漢要找你麻煩,不會直接找你麻煩,做事情要講究,首先給你射一條包着信的箭,扎在你門上或者轎子上,這枚羽箭的尾巴,帶着一個哨子,射箭的時候,氣流穿過哨子,會發出類似馬叫的聲音,所以叫響馬箭。

我拔下了扎穿了貨車側擋風玻璃的響馬箭,上面是彭文給我寫的一封信。

“見信好,於水

我想你也猜出了我是誰,我是彭文,你也許已經知道了,我沒有死。

嘿嘿,這下子好玩了,我既然沒有死,那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毀掉你,毀掉你的紋身店——不是因為我多恨你,事實上,我並不恨你,我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能為我剩下的生命找點樂子——我知道你討厭變態,我現在就是一個變態。

於水,在江西的時候,我和我朋友做局,要弄死你的,結果你躲過一劫,所以,我暫時不會出手了,讓你過個好年吧。

記住,讓你過個好年,不是因為我仁慈,是因為我要用江湖“做局”的方式,弄死你,你和馮春生不是擅長做局嗎?我一定要用你擅長的方式,毀掉你們!不過現在離過年時間太短了,我的局可能在年前做不出來了,那就讓你過個好年吧。

過完年,你就給我小心點了——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我假扮的,我會讓你活在一個“草木皆兵”的狀態里,慢慢的瓦解你的自信,慢慢的把你所有的驕傲、信心還有你心中所謂的那份仁慈和博愛,全部擊毀!

你人生中最後的一個好年,用心度過吧,彭文敬上。”

我看到了信,現在可以確認了,在江西被人做局,確實是彭文搗的鬼。

不過讓我哭笑不得的事情,就是彭文和陰山大司馬竟然在同一天,都給我下了“歇戰書”,在三個星期之後,等年一過完,立馬戰火重燃。

也是講究啊。

當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這兩方相當自信,陰山大司馬和彭文都覺得我就已經是砧板上的碎肉,早一刀切和晚一刀切,那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我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你們這麼裝,那我就得先動手了,當然,他們兩邊講究,我這邊也不能下三濫,我要動手,那得是文斗!絕對不能是武鬥。

動手的思路我還沒想好,我打算回了閩南,再琢磨這件事了。

……

要說咱們老祖宗有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

還有一句老話,叫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要塞牙。

我、馮春生、李公子和金小四,還有陳詞五個人是坐飛機飛回的閩南,至於那輛大貨車,我雇了一個人,給了他五千塊錢的報酬,讓他把車從內蒙古開回閩南。

我剛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劉老六的電話。

“水子。”

“六爺,你電話打得是合適啊,早不來晚不來,我剛剛下飛機一開機就接到了你的電話。”

劉老六在電話里,十分疲憊的說道:我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了,你剛剛接到而已。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我感覺劉老六狀態有些不對,就問劉老六:六爺——你有事找我?

“有!”劉老六說:我想了還幾天了,覺得還是得說了。

“您說。”我說。

劉老六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給你供應陰魂了。

我心裡一緊,問:為什麼?

我們陰陽綉最需要的原料,就是陰魂和各種凶魂,沒有了陰魂,陰陽綉和普通的紋身,就完全沒有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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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12
第五百九十三章  同門相殘


劉老六說從此以後,再也不給我供應陰魂了。

這相當於什麼?這相當於掐斷了我們紋身店的原材料。

我問劉老六:六爺,我差你錢了?

“一分不差。”劉老六說:我們做交易,雖然有師門之情,但從來都是明碼標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說那你為什麼不給我供應陰魂了。

劉老六笑了笑,說:老話說得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麼說,你懂吧?

我說我不懂,我不搶你的地位,也不搶你的錢,而且我還給你送錢——不存在肥了我、餓了你的事存在吧?

“存在。”劉老六說:我現在年紀還不大,還不到退位的時候,你於水本事大——張哥和韓老闆你打得掉,美菻醫院十九層地獄的事你也搞的定——你本事太大了,我本來想,你到了三十歲那一年,事業有所小成,也能擔當一面了,我就把我閩南陰行扛把子的地位交給你,結果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我很恐慌啊。

我說你恐慌什麼?我於水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劉老六說:但我不想現在富有的生活到時候變得一團糟,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離開閩南——只要你離開閩南,離開六爺我的一畝三分地——我願意重新給你供應陰魂,而且,價格是以前的五成,你於水本事大,去了外頭的城市發展,也能混得很好。

我說如果我不離開呢?

劉老六說:兩個壞處——第一個,陰魂不再供應給你了,第二個,閩南的陰人,你未必使喚得動——一個好漢三個幫,在閩南,你沒有了陰人夥伴,只靠你手頭那幾人,要做陰活兒,有點難啊!實在話,你是我師侄,我還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

我打斷了劉老六的話:如果我非不走呢?

“不走?那你完全可以試一段時間嘛。”劉老六說:我的目標是要整合閩南陰人,你的存在,只會讓我手下的陰人越來越失去控制,我也是不得已啊——水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六爺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直接掛了電話,再也不想和劉老六多談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劉老六承諾過——我生意做得再大,他始終都是我師叔!可惜,我本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人心難測。

劉老六要逼我離開閩南,我還就偏不走——我師父的消息,我父親的消息,都在咫尺之遙了,陰陽綉紋身店雖然現在顧客都不怎麼上門,但餘威仍在,這些東西,我也不想捨棄。

何況咱們誰願意背井離鄉。

剛才劉老六的電話,代表我們師門,徹底決裂了。

“劉老六,我不靠着你,我依然能把陰陽綉發揚光大。”我心裡暗暗的下着決心。

我估計我掛了電話之後,臉色不怎麼好看,馮春生就問我,是不是劉老六出手了。

我說是的。

馮春生嘿嘿一笑,說早就料到了。

的確,曾經馮春生夢遊磨刀的時候,他的第二人格就把磨好的刀,遞給了我,說讓我用這把刀,捅到劉老六的心臟里,他說我不殺了劉老六,劉老六就會殺了我,當然,那是馮春生第二人格的展現。

現在看,卻有些一語成讖的意思。

馮春生的人生閱歷比我要足得多,看人也看得更准。

馮春生說:劉老六這一手,確實是狠!釜底抽薪,你陰陽綉最大的毛病,就是被人斷掉了陰魂的來源——這樣,你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我說是啊,沒了陰魂,這陰陽綉還是陰陽綉嗎?

陳詞說她見過劉老六,她這麼個心理學專家,也沒料到那個劉老六竟然這麼辛辣——她一直都以為劉老六是一個比較潮的老頭呢。

馮春生嘿嘿一笑,說:陳詞博士,你的心理學學的那是挺溜的,但有些人就是城府深,能藏住自己的想法,你完全看不出來,那劉老六要是沒有這兩把刷子,在這麼多年的陰人江湖裡,怎麼做到呼風喚雨的呢?

接着,他一拍額頭,對我說道:水子,我想起來了——劉老六跟你玩這一手,非要把你趕出閩南啊,還真不是光光忌憚你,他還忌憚另外一個人。

我說忌憚誰?

馮春生說:忌憚你師父!

“我師父?”我吃了一驚,我師父是劉老六的師兄啊!兩人的同門之情,那是更真、更純。

馮春生幫我分析,他說劉老六一上來就是雷霆一擊,首先斷了你的陰魂來源,然後用全閩南的陰人你調動不了來威脅你——按照他對劉老六的了解,劉老六是一個講排場的人,做事情多少還是在道上的,這次他的行為稱得上下三濫,對你這麼一個小輩出這麼硬的手,尤其是你還是他師侄的情況下,下手依然如此辛辣,這說明,他非常怕一個人!

“他不是怕你,劉老六手上資源太多,你現在羽翼未豐,要對付你,完全可以採用緩和一些的路子,這樣既能夠限制你,又能夠不落人口舌。”馮春生說:想來想去,他就是害怕你師父。

他接著說:這次打掉了張哥和韓老闆,你也知道你師父沒死,你把這個消息,前幾天透露給了劉老六——這就引發了他這幾天的焦慮!你想啊,你師父才是陰陽綉一門的大哥,當年他退隱江湖,也是為了重點培養你,也就在那個時候,劉老六才一呼百應,成為閩南陰行的扛把子的!現在你手藝大成,你師父如果再出現,那不管是按照當年的情分,還是按照陰陽綉里的規矩、陰行的規矩,劉老六要把他現在的位置,拱手相讓——他要是不這麼做,陰行里的好漢們,還能賣劉老六的面子?

“他要趕你走,是不想讓你找到你師父,如果說有人不希望你師父還活着,那就是劉老六了。”馮春生的分析,讓我覺得鞭撻入里,又覺得腦門上直冒冷汗。

想不到啊!江湖複雜,人心難測。

我搖了搖頭,說:我怎麼都不可能離開閩南!陰陽繡的生意,我還是要做下去!

接着,我想起來了,說道:劉老六斷了我的陰魂來源,我壓根就不怕!

“不怕?你陰陽綉……”馮春生準備給我闡述厲害關係的。

忽然,他也搖了搖頭,說道:哈哈!你是真的不怕,咱們這兒不是有金小四嗎?

要說拘魂——金小四也是行家裡手,這次在赤峰,就是他幫我拘了一個色鬼凶魂,才把那富二代姚興給辦了的。

我立馬扭頭,問金小四:小四啊!要不然你入伙唄,加入我們紋身店,我給你算股份。

“不要!”金小四這傢伙,性格有些乖張,這會兒竟然還“做人”了,他板起面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金小四是一個有崇高理想的人,怎麼能為五斗米折腰呢?不成,不成!我是有為青年,這輩子註定要踏遍祖國的大好河山的。

我說你金小四不老說自己是農民嗎?這會兒就變了?變成文藝小青年了?你這是對農民的背叛。

金小四板著臉,對我說:沒聽說過農村重金屬,鄉村非主流嗎?農民就不能文藝啦?我們農民也熱愛藝術。

……

我們幾個一路上說說笑笑,我知道金小四這是故意氣我呢,他其實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這多少掃掉了一些劉老六師門決裂的陰霾。

當然,就算陰魂真的有着落,金小四願意入伙,往後的日子,我的紋身店,多少有阻力了。

要說彭文和陰山大司馬因為快要過年,跟我休戰,但作為我師叔的劉老六卻跟我來了這麼一手,着實讓我有些難受。

回了紋身店裡,我喊來了紋身店裡的兄弟們,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在張哥和韓老闆的手下活下來了,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自從上次彭文假冒的竹聖元把兄弟們送到了監獄裡面去,我們則帶着竹聖元的屍體奔赴內蒙古,這還是頭一次相見呢。

我大手一招,先去喝酒。

飯桌上,我們紋身店裡的人都齊聚了。

我、秋末、陳雨昊和柷小玲、馮春生、陳詞、龍二、金小四、李公子都到齊了。

咪咪的話——她還在等待我們的陰術為她復活呢。

大家都到齊了,唯獨倉鼠沒有到齊。

金小四在飯桌上,問我:哎!你不是說你們紋身店裡有個女吃貨嗎?誰啊?

我說還沒來。

在已經上了四五個菜的時候,總算倉鼠姍姍來遲,她見面就嘟着嘴,說我、馮春生去了內蒙古,她吃飯都吃不香。

我對倉鼠嘿嘿笑着,正準備說話呢,忽然,金小四不知道從哪兒發的神經,直接把桌子給掀了,自告奮勇的走向了倉鼠:你就是倉鼠吃……萌妹子嗎?哇塞,你好可愛哎——我跟你說,這兒的菜,我們農村豬都不吃——走,走,我給你炒幾個菜,露一手給你瞧瞧!絕對好吃到爆啊!

我天啊!這金小四似乎對倉鼠的第一印象相當好啊,他竟然如此粗暴的來表現自己,飯桌都給掀了。

當然,金小四的表現慾望,並沒有得到倉鼠的認可。

相反,倉鼠直接把金小四摁在地上爆錘:尼妹哦!我今天聽說有聚餐,早餐都沒吃,就等着中午這頓了,結果還被你給掀了,我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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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13
第五百九十四章  紅紙凶鏡


相反,倉鼠直接把金小四摁在地上爆錘:尼妹哦,我今天聽說有聚餐,早餐都沒吃,就等着中午這頓了,結果還被你給掀了,我要打死你。

金小四被揍得嗷嗷叫。

開玩笑,知道倉鼠是吃貨,還把這面前一桌子菜給掀了,這就生動的詮釋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們怕倉鼠真把金小四給打出個好歹來,一起把倉鼠拉開了,就那幾拳,金小四的腦袋,差點變成了“多邊形”。

金小四抱住我就哭了,說他就是想做一桌子好菜,來當送給倉鼠的見面禮。

我安慰金小四,說你別娘們唧唧的。

“不要搞笑好嗎?她打人好痛啊,不信你給我挨個幾下試試。”金小四如此說。

我說痛就不要惹嘛。

“不行,很生氣。”金小四說:我必須留在你們紋身店裡——我要報仇,我要用我的美食,征服倉鼠的味蕾。

我一把將金小四給推開,說道:一邊玩兒去,你不是說你是大好青年,要去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嗎?待在閩南,怎麼看得見。

“不行!我一定要留下來。”金小四倔強的說。

我還不知道這哥——他是對倉鼠頗有好感,雖然剛才挨了倉鼠的一陣爆錘,但那是痛並快樂着。

所以,我估計逗金小四呢。

金小四說:我是一個農民嘛,你們這個市好啊,生活節奏慢,物價又低,道路也不太堵,或者就是一個詞——舒坦,我們小富即安嘛。

好傢夥,金小四真是能從農民到文藝小青年之間,隨意切換啊。

我說那你先留着,我觀察一段時間。

“沒問題啊!”金小四大喇喇的應了下來。

我們又讓飯店的老闆再上了一桌子菜——然後晚上答應一起去喝金小四的臘八粥。

臘八要喝臘八粥,非常傳統的嘛。

那金小四說他有獨門秘方,晚上保准用臘八粥讓我們吞掉自己的舌.頭。

……

飯桌上,我們大概商量了一下過年之前要做的事。

因為彭文和陰山大司馬的休戰,這段時間,我們當然不需要太提防這兩個人了。

我覺得需要做的事,是在復活咪咪的問題上,深入一些。

我讓龍二吃完飯,去陵墓公園找找鬼郎中。

鬼郎中的醫術,屬於非常古怪的醫術,運用一些禁忌的材料來行醫,沒準有特殊的辦法。

我找鬼郎中,除了在復活咪咪的事上做點功夫之外呢,還希望鬼郎中能幫忙搞定秋末的右手和那張被紋了小丑紋身的臉。

接着,我又說,在過年這段時間,我打算在陰陽綉店裡多呆一下,多接幾趟陰活,繼續把名聲打出去——吸引新客戶,鞏固老客戶——讓店子的生意,繼續走向比較平順的方向。

除了這兩件事,我讓陳詞幫我留意留意,給我介紹幾個裝修公司的老闆——她有人脈,可以找得到。

我打算幫忙把李公子的“流浪歌手酒吧”給張羅起來,也算了李公子和馮春生的心愿。

馮春生問我真的打算搞啊?

我說不但打算搞,還打算就在三元里搞,這邊客人多,盤個大店下來,然後開始張羅。

馮春生說在三元里搞,那可不是一點點錢哎。

我說錢的事,我去想辦法嘛。

我決定跟香港的付悠熙打電話,付悠熙很有錢,她也願意借我,我借她盤店的錢,日後慢慢還。

接着,我跟馮春生說:這事你也不用太操心,我讓李向博幫幫忙。

李向博是酒吧的常客,也和很多酒吧的老闆很熟,讓他來照顧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

就我和李向博那關係,這個忙,他也得幫啊。

事就是這麼多的事。

吃完了飯,我們兵分幾路,陳詞去聯繫裝修隊,馮春生帶着李公子去找李向博,商量流浪歌手酒吧的事。

龍二去了陵墓公園,請鬼郎中.出山。

我和秋末、金小四、倉鼠回了陰陽綉店子里,去張羅店裡的事,準備在店子里好好乾一場。

至於陳雨昊和柷小玲嘛,這兩人屬於萬年撒手黨。

他們約好,要去青島玩一趟,散散心。

我跟陳雨昊說——去了青島,千萬不要點蝦子,吃不起啊,三十八塊錢一隻。

陳雨昊白了我一眼,接着問我,說這一力降十會,說那劉老六和我們決裂,要不然我們先下手為強,他入萬軍之中,取劉老六的首級過來。

我連忙擺手,說這事情還遠不到那一步呢,別瞎動手啊。

陳雨昊笑笑,他帶着柷小玲離開了閩南。

實際上,我和劉老六還真的到不了這一步,而且我也不能先動手——我要是動手了,惹上一個殺師叔的名聲,這以後陰行江湖上,怎麼混?

……

我們的人都分散開,各司其職。

我、倉鼠、金小四和秋末回了紋身店後。

秋末用顫抖的右手,在一塊小黑板上,寫了一些美術字——他的右手,紋身不能紋了,但字還是可以寫的。

“喜訊,本店一直到過年,陰陽刺青師於水坐鎮,為廣大客戶,排憂解難。

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

招牌打出去,就等着客人上門了。

金小四和倉鼠兩人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雖然中午倉鼠爆錘了金小四一頓,但現在,兩人交流美食心得,交流得挺好的。

不過就苦了我了,倉鼠不幹活了,那什麼活都得我來干。

我是又當前台,又當拖地工。

下午五點的時候,儘管來過四五位客人,但都不太認可陰陽綉。

實際上,他們的訴求,我也確實解決不了,別的不說,就說其中一位男客戶。

那男客戶是一個包工頭,這幾年賺了幾個錢了,但是人長得很醜,還不是一般的丑,是那種很奇葩的丑,右半邊臉頰徹底凹了下去,聽說是他四五歲的時候,他跟隔壁家的一頭正宗德國黑背狼狗大家的時候,那狼狗一巴掌把他臉部的骨骼給干碎了一邊。

當時醫療條件不行,他的臉也沒及時矯正過來。

我說你找不到女朋友,我可以給你紋個加持桃花運的陰陽綉啊。

結果那人說不行,他說他要變帥,還說也不要太帥,就想和電影明星一樣的。

我有點無語,你說你要弄成小品明星潘長江那樣的,我多半還有點能耐,找找鬼郎中,估計能幫上忙,但你要變成的是古天樂和吳彥祖那樣的……愛莫能助啊。

下午的客戶都不太正經,我都打算關門回家的。

結果剛剛準備拉下捲簾門,忽然,有人問我:請問陰陽刺青師於水還在嗎?

我扭過頭,看向旁邊的人。

旁邊的是一個姑娘,很成熟的姑娘——應該在三十歲左右,留着短髮,模樣還算耐看,臉形姣好。

看她旁邊停得一輛“沃爾沃”,我也大概知道這姑娘是個有錢的姑娘。

我說:我就是啊。

“哦,哦,您就是啊。”那姑娘把車門關上,然後走了三四步,走到我身邊,說:我想找你做個陰陽綉。

我說是做祈願啊,還是消災啊?

“這個我也不太懂。”她說。

我讓她先進來,接着,我又到了前台,拿了一張價格表,遞給了那姑娘。

我們這邊,開始分了業務了。

祈願就是做一些加持氣運的陰陽綉,這類的陰陽綉,價格從兩萬到五萬不等,特殊的價格另議。

消災嘛,當然就是做陰事了。

做陰事的價格,起步價就是五萬塊,上不封頂。

那姑娘看了一陣報價單之後,說道:我要做的是消災。

“坐下講講吧。”我抬了抬手,說。

那姑娘坐了下來,雙膝併攏,側着身子,很有禮儀的范兒,應該是正規大公司上班的。

她從包里掏出了女士香煙,點燃了一根,吸了一口後,才覺得有些失態,說對不起,剛才煙癮上來了,忘記公共場合不能抽煙。

我說沒事——店裡沒客人,抽吧。

那姑娘訕笑一聲,說工作壓力大,實在沒辦法。

我問她做什麼工作的,她說她是一名手機遊戲公司的設計總監。

我說呢,怪不得有錢呢——我上次聽二狗子說,說現在最賺錢的行業,第一個投資電影,第二個房地產,第三個遊戲業。

中國那些手游啊,一天吸金多少?

我聽說王牌手游《王者榮耀》,一天最多賺了一個億,遊戲公司賺錢了,那手下的員工的薪水自然水漲船高,尤其這姑娘還是遊戲的設計總監,工資就更高了。

那姑娘說他叫韓凝紫,她問我:對了……你們能幫傻子恢復智力嗎?

我說這事,不應該去找醫生嗎?

她說很多醫生都說沒辦法。

我雙手抱胸說:你這事,跟陰事不掛鈎啊!我們這兒主要處理的事吧,是帶有靈異性質的事——你這個,我們管不着。

“有靈異性質。”那姑娘立馬站起身,從包里掏出了一面鏡子。

鏡子古香古色的,鏡面上裹着一層紅色的紙。

我說你這是什麼?

“大師,你掀開那鏡子上的紅色紙看看。”那姑娘說道。

哦?

我抓過了那面鏡子,把紅色的紙給掀開了……我沒瞧見鏡子上,有什麼東西啊?

那姑娘說:大師,你用鏡子,照一照我……你就明白了。

ps:第一更到了哈,第二更繼續寫啦。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15
第五百九十五章  傻子水鬼


照照你?

我拿起了鏡子,對着姑娘照了一照。

只照了幾秒鐘,那鏡子里竟然發出了“啊”的喊叫聲音,十分的痛苦凄厲。

我連忙看向了鏡子,發現鏡子里,那韓凝紫姣好的皮膚,竟然生生裂開,像是破碎的陶瓷一樣,布滿了鮮血紋路。

一面鏡子,竟然照出來這個,我心裡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候,那鏡子里,竟然滴出了鮮血。

滴答,滴答。

鮮血從鏡子里滴落在桌子上,泛起來像是一個個紅色的小碗。

我怕這鏡子太凶,要給扔到桌子上,我剛剛想扔呢,那韓凝紫說道:大師,這鏡子可千萬不能亂扔,不然我的夫君會生氣的!

“你夫君?”我問道。

韓凝紫說是的,她說如果我確定要做她的生意,那就用紅紙小心翼翼的把鏡面蓋起來就行了。

我聽了她的話,小心翼翼的把鏡子用紅紙蓋上。

蓋上後,那怪叫的聲音,和那滴出來的鮮血,全部消失了。

同時,我把鏡子,還給了韓凝紫,說:你的生意,我接了——很古怪,我們談談吧——從你的鏡子說起,你好像知道你這鏡子,是什麼玩意兒。

“這鏡子,是我夫君送給我的信物。”韓凝紫又重複了一遍。

接着,她又從脖子上面,取下了一串黑黝黝的項鏈。

這項鏈上串着的,不是珍珠,更不是鑽石,而是一個個的木頭珠子。

很多人以為木頭就該是一塊塊的,材質比較粗糙,但其實把木頭給車成珠子,用很細很細的砂紙打磨,木頭能夠擁有很明亮的鏡面光澤。

再加上木質紋路的親和性,最近這些年,木頭製成的項鏈和手鏈,深受很多白領的喜歡——在古玩市場上,這些木頭製成的裝飾品,也叫文玩。

龍二就喜歡玩這些東西,他今天喝酒,才跟我普及過了一些“車珠子”的知識,說這木珠子飾品,最名貴的就是“小葉紫檀”,很低調,很沉穩,帶久了,還能帶點自然的芬芳。

現在,韓凝紫這串項鏈,那自然不是名貴的小葉紫檀。

她告訴我,這串項鏈的木材,叫定魂木。

他說到定魂木,我就知道了。

我們這邊靠海嘛,經常海水會打一些漆黑的木頭到海岸上,沿海很多人撿着木頭磨成小飾品,說帶上能鎮魂。

韓凝紫說她小時候,體弱多病,有時候還喜歡說胡話,她奶奶就帶她去找了當地的一名神婆,貢獻了一些“香火錢”,求神婆幫忙。

神婆見了韓凝紫,說她特別喜歡這個姑娘,不用香火錢,只要當她的契女就好了。

韓凝紫奶奶當然同意了。

那神婆就給韓凝紫帶上了一串定魂木,成了韓凝紫的“契娘”。

沿海這邊,契娘其實就是乾娘的意思——不過和很多內陸省份不太一樣的是,很多地方的認乾娘只需要搞個認親儀式,擺幾桌酒就好了——認契娘需要簽一份契約,她保你平安,但你賺錢搞事業之後,需要回敬一部分錢給她。

認了契娘,帶了定魂木之後,韓凝紫好了不少,但依然經常發燒說胡話。

她奶奶又找到神婆。

神婆檢查了一陣後,說道:這個嘛,還是髒東西滋擾她,但是那個髒東西,又比較凶,需要結鬼親,和那凶鬼成親,她當了那凶鬼的老婆,那凶鬼就不會害她了,而且還能保她。

韓凝紫奶奶覺得可以,給神婆交了五千塊錢,讓神婆來幫忙主持“鬼婚”。

在鬼婚上,當時四五歲的韓凝紫穿上了通紅的新娘服,穿上了神婆精心給配的紅色繡花鞋,頭上批了一張通紅的紙來當蓋頭,然後她跪在蒲團上,旁邊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棺材,大概一個飲料瓶子大。

韓凝紫跟那棺材“夫妻對拜”,拜了九下後,神婆就讓韓凝紫回家靜養。

回家之後,韓凝紫真的好了。

大概一個月後,神婆又送過來一張用紅紙蓋住的鏡子,讓韓凝紫收好,說這面鏡子,會保佑韓凝紫的,一旦覺得事情不對,或者感覺不對,就把鏡子上的紅紙打開,裡頭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那是來自“鬼丈夫”的指示。

她說這個“紅紙凶鏡”,是韓凝鬼丈夫給她的信物,也算彩禮,那上面蓋着的紅紙,其實就是韓凝紫結鬼婚那天的紅紙蓋頭上剪下來的。

韓凝紫捧着那蓋着紅紙的鏡子,對我說:這紅紙凶鏡,似乎在預示我最近有臟事發生,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我點點頭,問韓凝紫:那你為什麼需要把一個傻子變成正常人呢?

韓凝紫跟我講——大概是這樣的,他有一個男朋友,叫徐進,徐進最近因為一個傻子,要和她分手。

我說你男朋友因為一個傻子,和你分手?這事說不通吧?

她說那個傻子和他男朋友是同學,中學、高中、大學都在同一個學校,兩個人感情很深。

兩人以前都是很聰明的人,成績都很好——也非常喜歡學習,可是在大一的時候,傻子中了邪,眼看着智力在很明顯的下降,大概一個多月後,那個傻子就變成了真正的傻子,智商就和幾歲的小孩子一樣。

他男朋友徐進是一個念舊情的人,他一直都在照顧傻子,他工作了,租房子的時候,養活着傻子,三年前,他和韓凝紫一起創辦了一家很牛的遊戲工作室,賺了不少錢,買了房子,還養着那個傻子在。

去年,工作室改制,成為了一家大公司,資產上千萬,徐進和韓凝紫都要談婚論嫁了,可是徐進就是咬住了一句話,他和韓凝紫結婚可以……但是,他絕對不能和傻子分開,依然要養着傻子。

這就讓韓凝紫看不懂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你老養着傻子幹什麼?再說,那個傻子,身上有髒東西。

嘿,我小聲的笑了笑。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韓凝紫和徐進的公司資產上千萬,是完全不需要顧慮身邊有一個傻子生活着的——他們的房子肯定是大房子,也請得起保姆或者鐘點工,完全不需要分心去照顧傻子,真正讓韓凝紫擔心的,就是傻子身上有髒東西。

我說你既然找我了,那也不要藏着掖着了,說說看……你嘴裡那個傻子,有一些什麼奇怪的事。

韓凝紫先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聽見後,才趴我耳邊,小聲的說道:“我懷疑——他是一個水鬼。”

我問:比如呢,你從什麼方面,猜想他是一個水鬼的?

韓凝紫說那個傻子,經常渾身濕透,明顯外面很大的太陽,但是他的衣服,會全濕,濕透了的那種,他身上的水也奇怪,小心摸一摸,能感覺濕漉漉的,可是那些水,又完全不會落到地上去,彷彿那些水,是長在了傻子身上一樣。

我拍了拍腦袋,問韓凝紫:水鬼這事你可以找你契娘啊?

韓凝紫說她契娘來過一趟,可是見了傻子之後,她也變傻了,現在回家養病去了。

傻子的傻還能傳染啊?

我覺得韓凝紫說的那個傻子,有些奇怪了,也對這陰事,有了很大的興趣。

接着,韓凝紫還說:對了,我這兒錄了一個小視頻,他每天下午四點鐘,會唱奇怪的歌謠。

我打開了她的手機視頻。

視頻里是浴室,浴室的帘子拉上了,看不見裡面的傻子,但是,我聽見了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奶奶聲音,唱着一首調子很老的歌。

“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生人到,銅鈴響,生食其肉,嘗其鮮。”

我聽到了這首歌,渾身起雞皮疙瘩。

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這歌謠聽上去陰森恐怖,尤其聲音也恐怖。

我立馬關了手機視頻,問韓凝紫:對了,那帘子裡面就是傻子在洗澡嗎?你拉開帘子看過嗎?

“這個倒沒有。”韓凝紫說一來她根本就不敢拉帘子,她有時候聽到了那聲音就感覺可怕,哪兒還敢去看啊,二來,她是個女人,男人洗澡她去看,羞不羞?又不是女流氓。

我想了想說:你是要讓我除掉那傻子身上的髒東西?

“不管咋樣,你只要讓那傻子滾蛋就行。”韓凝紫說:我和我男朋友要結婚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他——另外,我那紅紙凶鏡上,估計就是傻子想要害我吧?

“不會是他要害你吧。”我問她,傻子和你呆多久了?

“從大學畢業開始,一直呆在一起。”她說:其實我和我老公,也是同學,也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所以,我其實一直都和傻子住在一起。

哦?傻子最近要害你?為什麼以前不害呢?

我剛剛問完,腦子裡面浮現了一個念頭——這韓凝紫非要趕走那傻子,得罪的,可是她的男朋友啊,會不會是她男朋友要害……

我沒往下想,沒有接觸她男朋友就胡亂揣摩,實在不太好。

我明天得去查查——了解一個男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傻子同學養上好些年,為了養傻子,還寧願得罪自己的未婚妻——我想,這人如果不是思維很奇葩,那就是裡頭藏着什麼事。

另外,那個疑似水鬼的傻子,也有些奇怪,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這歌里,可唱了“長生”兩個字。

我會不會從這個傻子的陰事上,悟出一些復活“咪咪”的辦法呢?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我問韓凝紫:你請了一個鬼夫君,現在又找了男朋友?你那個鬼老公不會害你嗎?

ps:補的昨天晚上的一更哈!今天晚上還要寫兩更哈,不過會寫得比較晚,大家不要等,明天看就可以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9-24 09:16
第五百九十六章  銅鈴響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我問韓凝紫:你請了一個鬼夫君,現在又找了男朋友?你那個鬼老公不會因為妒忌而害你嗎?

韓凝紫搖搖頭,說她契娘說過,十八歲之後,她可以戀愛、結婚、生子,不礙事的。

我點點頭,說:你這活兒不簡單——價格也稍微貴一些。

“什麼價格?”她問我。

我伸出了兩根指頭:二十萬。

“這麼貴?”她說。

我說當然過了,你契娘也是神婆,她來給你看過,結果也變傻了,這說明事不是一般棘手,棘手的事,價格就高。

韓凝紫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後,說:我給你二十萬——那你是不是保證把那傻子給我趕走?

我說當然了,開店做買賣,講信用的,你要是願意,那你先給我十萬,事成之後,再給十萬。

“成。”

韓凝紫拿出手機,通過網上銀行,給我轉了十萬塊。

我收了錢,說道:明天早上,我幫你去查那傻子的事。

韓凝紫說明天不行,得今天晚上十二點鐘之後。

我說為什麼是這麼個時間?

韓凝紫說他男朋友徐進今天晚上要去公司加班,最近有個大公司要和他們合作一款手游,上線時間馬上就逼近了,不得不去加班——按照徐進的生活習慣,他會選擇在下午七點下班之後,回家睡上一覺,睡到十一點,再去上班。

所以我晚上十二點鐘去她家,可以去看看那傻子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想了想,說晚上過去,不太合適吧?

我怕韓凝紫是跟我玩個仙人跳啊,編點事把我唬過去,然後帶人把我和她來個抓姦,訛我一把。

她說沒什麼不合適的,她說她男朋友徐進非常護着傻子,如果他在的時候,我去查傻子的事,他多半不樂意,只有等徐進走了,我才能去。

我抓了抓臉,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這可是非常時期,劉老六開始封鎖我的資源了,有活接就接吧,誰知道往後的日子會怎樣?

“那我晚上等你。”韓凝紫說完,出了店門,開上了她的沃爾沃,匆匆離去。

我望着韓凝紫在桌子便條上留下的地址,也着手準備晚上出陰事。

因為晚上有事,我也沒回家吃飯,叫了個外賣在店裡吃。

期間,馮春生回來了一趟,他也端着外賣,說今天晚上比較忙,要跟我請個假,他說他和李公子、李向博一起,請了幾個酒吧的老闆吃飯,聊一聊流浪歌手酒吧往後的調子怎麼定。

要開店其實很麻煩的,怎麼做裝潢風格,確定酒水渠道,如果有警察來查店,該給誰送錢來規避對方找麻煩,這些事都要好好商量,李公子沒幹過這個,需要去了解一下。

我說行唄,你先去搞酒吧的事,我一個人去辦韓凝紫的陰事就行了。

期間,馮春生聽我說了韓凝紫的事,還幫我分析,說那個韓凝紫找的神婆契娘啊,是個江湖騙子,狗屁的“鬼婚”,狗屁的“鬼丈夫”,那都是神婆坑人的,也就那紅紙凶鏡還有點說頭。

我說你怎麼確定的呢?

“我怎麼確定的?”馮春生嘴裡包着飯,聲音有些含糊,他說:這神婆大體上是騙子,尤其是收契女的,基本上都是江湖騙子——江湖老把戲,玩的是個“故弄玄虛”。

“水子,你看啊,收契女,表面上不要錢,其實是要錢的,因為那契約上規定,你工作賺錢以後,往後每個月的工資要分一些給神婆——她就等着這筆錢呢。”馮春生說:那神婆也很精明,不是什麼人都收來當契女的,就收模樣好看的——這年頭,好看的女人賺錢不要太容易,神婆收幾十個契女,靠着往後她們賺錢之後的分成,一人一個月就算只給她一千塊錢,幾十個人加起來就是幾萬塊,活得光鮮那鐵定沒問題了。

我說也不至於吧?如果那神婆真的沒本事,人家為啥要跟她分錢?這年頭,為了錢連親娘都不認的人也不少,更何況是契娘呢?

馮春生把嘴裡的東西咽了,揮舞着筷子,說:這神婆契娘,分成兩類——第一類就是什麼都不會,靠着一張嘴騙人的神婆,這種神婆簽下的契女,那是看天吃飯,就看誰心腸好,賞她一口飯吃,簽下幾十個契女,到她上了年紀,能有七八來個給她錢就不錯了。

“但還有一類,這類的神婆,多少會點稀奇道行。”馮春生說:韓凝紫的這個契娘就是,會點稀奇道行,她的那道行叫——請鏡魂,萬物皆有魂,只等鏡中人——人在鏡子里,有一個和你有緣的魂,這魂請到了,對你的未來,多少有點預知的作用,但作用也不太明顯,將將湊合,咱就說那紅紙凶鏡里的事,也沒給韓凝紫提供太多幫助,就說她最近要遇到一點臟事

馮春生說至於“結鬼婚”“找鬼丈夫”什麼的,都是故弄玄虛,讓契女相信她的道行高深,乖乖送錢,其實屁都不是,在懂行的眼裡,這就是下三濫。

“這事唯一有參考的,就是那鏡魂的一些表現,說明現在的韓凝紫,真的陰魂纏身,是要找找那傻子的破綻。”馮春生說:那韓凝紫就是一個被神婆欺騙的可憐女人,不管她,管管那傻子的事倒是正經。

我點點頭。

我們兩人聊到這兒,馮春生也吃完了,他匆匆離開了,說晚上出去喝酒,吃個飽飯不容易醉。

我笑呵呵的說:要喝酒去了還回來吃個外賣,春哥好興緻。

“去你的。”馮春生擦擦嘴巴,整理整理頭髮,離開了紋身店。

有了馮春生的一席話,那韓凝紫“紅紙凶鏡”的事,算是破掉了,不過是神婆玩弄世人的把戲而已,當不得真,但韓凝紫讓我趕走的那個傻子,我得去瞧瞧,是不是真的有點怪。

等馮春生走了,我一個人在附近的街道散散步,順便找了個咖啡廳坐了坐,上本地的網站,查了查韓凝紫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韓凝紫和她男朋友徐進,非常厲害的。

徐進開的手機遊戲製作公司,和很多大公司有大量業務來往,也被一些財富網站評選為未來手游王牌CEO。

至於韓凝紫,也是絕頂聰明,去年遊戲行業評選的十大設計師里,韓凝紫排行第四,被譽為最懂設計的遊戲設計師。

這對男女朋友,都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

我也不擔心韓凝紫要拿我當仙人跳了,這妹子是真的有能耐,也不至於為難我這麼一個小店主。

我繼續查着資料,發現韓凝紫和徐進都是市裡的閩南大學畢業的,也是本地人,有篇文章,用了夫妻倆的照片,稱讚他們是“才子佳人,神仙眷侶”。

現在這“才子佳人,神仙眷侶”卻要因為一個傻子而勞燕分飛,聽上去有點黑色幽默的意思。

我查着這兩人的資料,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半,我接到了韓凝紫的電話,她說徐進去加班了,讓我去她家。

我說知道。

我出了咖啡廳,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韓凝紫的家。

這幾年,韓凝紫和徐進賺了大錢,買的房子是能夠望到閩江的房子——望江樓,聽說這兒的戶型都是兩三百平的大戶型,我去了,還真不假,我第一眼就覺得這房子是真大,然後覺得這兒真豪華。

到了韓凝紫的家,我就問韓凝紫:你說的那個傻子呢?對了,老是稱呼他是傻子,不太合適吧?他叫什麼來着?

“叫書平。”

書平?好名字。

我又問韓凝紫,書平在哪兒呢?

她說:那傻子在浴室的浴缸里泡着呢。

我點點頭,說那走唄,去浴缸里瞧瞧。

“真去啊?”韓凝紫問我。

我說去啊——不去怎麼知道那書平到底有什麼問題?

“那……行吧。”韓凝紫說完,又說:大師,你可得保着我啊……一般徐進不在家,我都是直接去酒店睡覺的,我可不敢和這麼一個有鬼上身的傻子住在一起。

我說放心。

其實我心裡也沒底,但咱們吃陰行飯的,再可怕的事,也得上啊。

我帶着韓凝紫,伸手去擰浴室門的螺絲——浴室門的把手上,一般都有一顆螺絲,擰動了螺絲,那門反鎖也能打開,這是為了保護洗澡的人發生危險而設置的。

這樣的話,很多洗澡忽然暈倒的人,不會因為他洗澡反鎖了房門而得不到家人的救護。

我把門打開之後,躡手躡腳的走向了浴簾那邊。

在浴簾裡面,我聽到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吹泡泡。

當我走到浴簾邊上,一伸手就能把浴簾給拉開的時候,我猛地聽到了浴簾裡面傳來了一陣陣老掉牙的歌謠。

“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生人到,銅鈴響,生食其肉,嘗其鮮。”

這聲音,根本不像是一個男人傳出來的聲音,確實是老掉牙了的老太婆唱的,一股子剎車輪摩擦的聲音,聽得我難受又心虛。

一時間,我都在考慮,到底掀不掀開浴簾。

我想掀,又不敢掀,我對浴簾里那老太太的歌聲,多少有些恐懼。

“掀吧。”我下了決心,一伸手,又抓到了浴簾上,準備掀開。

這時候,我聽到浴簾裡面,傳出了一陣陣銅鈴叮叮噹噹的聲音。

我聽到了“銅鈴”的聲音之後,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傻子書平唱的歌謠的後面半段:生人到,銅鈴響,生食其肉,嘗其鮮。

ps:又來了一更,晚上還有一更哈!
夏雪宜 發表於 2020-9-12 22:13
第五百九十七章 大頭怪嬰

「生人到,銅鈴響,生食其肉,嘗其鮮」我聽到了「銅鈴」的聲音之後,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傻子書平唱的歌謠的後面半段,銅鈴響了,裡面的東西不會要吃人吧?這下子我又縮回了手,我回過頭,看向了韓凝紫,她的臉上,帶著希冀。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韓凝紫這麼討厭傻子書平了,換我,我也討厭啊——這書平,路子太陰森,誰和他住久了,心裡都會不爽?

不過我被嚇唬了好幾下,面子有點掛不住,我有點惱了,不就水鬼吃人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貴在險中求!

我重新抓住了浴簾,狠狠拉開。

浴簾徹底拉開的時候,我瞧見了什麼,我瞧見很深很大的浴缸裡面,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整個身子,全部浸泡在了浴池的水裡。

或者說,這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了浴池的水底。

他的喉嚨不停的震動著,那震動發出來的聲音,就是那首奇怪的歌謠——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

人可以不通過舌.頭控制聲音變化,完全可以通過調節氣流,和喉嚨震顫,來發出稍微有些清晰的聲音,但是不如舌.頭控制發聲那麼細膩——同時喉嚨發音,聲音會很低沉。

躺在浴池裡的男人,通過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再經過了水的傳播,就變得像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了。

至於那銅鈴的聲音,則是男人通過鼻腔模擬出來的,模擬得惟妙惟肖。

聲音的事完全可以解釋,但我面前看到的事,卻相當驚悚了。

首先,一個人完全沉在浴池底下,怎麼呼吸?

另外,這個男人渾身的皮膚皺巴巴的,像是沒有肉,只有一層皮黏在骨頭上。

他是真的怪。

同時,在我伸手想去摸他的皮膚的時候,忽然,他張開了雙眼,銅鈴的聲音,也立馬消失。

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立刻膨脹。

膨脹了十幾秒後,他的身體恢復得和常人一樣。

同時,他也猛的坐了起來,看著我和韓凝紫。

傻子書平的眼神,帶著怨毒的氣息,瞧著我們。

一時間,我和韓凝紫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書平忽然站了起來,沒有穿衣服和褲子,就說他要去睡覺了,讓我們不要打擾他。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外面,走一步就變得傻一點,走一步就變得傻一點,等走到了浴室外面的時候,他回過頭,沖我們做了一個傻子似的微笑:嘿嘿!你們在幹什麼?帶我一起玩好不好?我感覺這傻子書平真的怪,他真的是被陰祟上身了嗎?如果不是——他的一切表現,都完全不正常。

在書平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我留意到他的後背有一副紋身。

我沒管躲在我背後的韓凝紫,直接走到書平的面前,說:小朋友,轉個身看看。

「不要嘛,不要嘛,我不喜歡轉身。」書平說。

我說:給你買糖吃。

「你說的哦。」書平猛地轉身,他寬闊的背上,有一塊類似紋身的圖案。

這圖案,就在他背部兩塊蝴蝶骨的中間。

這圖案非常怪,是一個大頭嬰兒,頭很大,四肢很短很小,咧著個大嘴,嘴裡有十顆牙,上面四顆,下面六顆,整張臉透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

我是紋身師,見過的紋身太多了,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紋身。

我正琢磨這個紋身呢,忽然,我感覺我的通感出現了。

一時間,我瞧見那大頭嬰兒不停地笑著,上下十顆牙齒來回摩擦,發出一陣陣尖銳的聲音。

「嘻嘻嘻。」

過了十來秒,我的通感消失,那大頭嬰兒又變成了一幅靜止的紋身。

我知道了——這傻子一身的怪相的來源,應該都來自這個「大頭嬰兒」的紋身。

我想感受一下這個紋身為什麼這麼古怪——它到底是鬼紋身,還是什麼冷門的陰祟!

我從包裡,拿出了一枚紋針,直接扎向了大頭嬰兒的紋身。

叮!

那傻子書平背上有紋身的地方,竟然堅硬如鐵,我的紋針扎這人皮紋身的時候,竟然發出了「金石之音」,我接著又用紋針,快速扎了一針其餘的部位,他背後其餘的部位,和正常人一樣,輕鬆扎穿,就是那有「大頭嬰兒」紋身的那片皮膚,太過於堅硬。

我對著紋身狠狠一紮,竟然把針頭都給扎歪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跟書平說:你先去玩吧!

「叔叔,你說要給我買糖吃的。」書平對我說。

我說我下次帶給你。

書平聽了,哼了一聲後,跑到了碩大的客廳內,來回的打著滾,像三歲頑童一樣。

我對韓凝紫說:他的確有問題,應該是背後那紋身的緣故,我先回去想想辦法,就這兩天,給你一個答覆。

「那就多謝了。」韓凝紫說。

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大步走向了門外。

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就得對症下藥了——不過我摸不透這個「大頭怪嬰」紋身的來龍去脈,太詭異了,這事得回去和馮春生商量商量。

韓凝紫也跟著我一起出來了,她害怕和那書平待在一起,她就在小區門口,找了個酒店睡覺了,我則獨自攔了一輛計程車。

在車上,我估摸著馮春生、李向博他們事談得差不多了,就給馮春生去了一個電話,問他酒吧的事怎麼樣了。

他說大部分問題都談妥了,就剩下幾個小問題找時間再說。

接著他說李公子被他送回家了,他和李向博在外面喝酒,問我去不去。

我說當然去啊,我還要和你談談這韓凝紫的陰事呢。

……

很快,我坐著計程車,到了酒吧,找到了馮春生和李向博。

這倆哥喝得那叫一個樂呵。

我到了,李向博抓起兩個杯子,要和我乾杯。

我和李向博走了一個後,跟馮春生說:韓凝紫說的那個傻子,確實挺奇怪的,呆在水下不用呼吸,唱奇奇怪怪的歌,在水裡閉上眼睛,渾身的皮膚立馬變得皺巴巴的,還有一個最怪的地方,就是這人的背後,有一個大頭怪嬰的紋身,嘴裡頭有十顆牙,上排四顆,下排六顆。

我還說我看到這怪嬰的時候,我通感出現了,我瞧見那大頭怪嬰鬼笑,我估計,傻子身上的事,都出現在這大頭怪嬰的紋身上。

「你不是擅長紋身嗎?沒見過這種紋身嗎?」馮春生問我。

我說從沒見過。

接著馮春生又問我:我記得你在上海,紋過百鬼夜行圖的紋身,百鬼裡面,都沒有那個大頭怪嬰的紋身?

我說當然沒有,要是有,我不就認出來了嘛。

馮春生撓了撓頭,讓我把那個大頭怪嬰給畫出來,他看看。

我找了服務員,要了紙筆,很快就把那個大頭怪嬰的紋身畫出來了,我在給馮春生遞畫的時候,我還說:春哥,那玩意兒估計還不是紋身——有大頭怪嬰圖案的地方,像是石板一樣,我紋針的針頭扎歪了都扎不進去。

馮春生點點頭,看了看大頭怪嬰後,猛地說道:你剛才跟我形容這大頭怪嬰的時候,我還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現在你把他畫出來了,我看了這麼一眼啊……

「你就知道了?」我問。

「還是不知道!」

我差點激動得要把酒水潑在馮春生臉上,妹的,這麼緊張的時候,你還跟我逗悶子!

結果馮春生說: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大頭怪嬰紋身叫什麼,也不知道他能幹什麼,但是……我見過這個圖案。

「你見過?在哪兒見過?」我問。

馮春生說:湖南嶽麓山,那兒有一個很厲害的讀書人,聽說能把所有的古籍倒背如流,你問哪一段,他就能背哪一段,一點不玩虛的,所以他在嶽麓山名氣很大,我十五年前的時候,拜訪過他,的確是滿腹經綸,我和他聊了很久,期間,我還瞧見他有一個鎮紙,鎮紙上,就雕刻著這副大頭怪嬰的圖案。

「啊?」我有些狐疑。

馮春生說他在嶽麓山那邊,有個朋友,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明天上一趟嶽麓山,問清楚那個「讀書人」,這大頭怪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估計韓凝紫的陰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這個倒是,只要我知道這大頭怪嬰的來龍去脈,我就能用陰陽綉,解決這陰事。

不過,全靠馮春生的朋友去嶽麓山問那「讀書人」,也不見得很保險,畢竟十五年了——那讀書人還在不在嶽麓山都是個問題呢,也不能把希望壓得太大。

接著,我又對馮春生說:一個人突然變成傻子,應該是有原因的,咱們去了解「大頭怪嬰」是一條路子,咱們去找找為什麼書平會從一個好好的大學生變成傻子,也是一條路子!

第一條路,馮春生已經給朋友發短消息,提醒朋友第二天去嶽麓山幫忙問問了。

第二條路怎麼走?

我看向馮春生說:找到書平的家,問一問他們家的家人和鄰居!書平怎麼變傻的,他家人和鄰居,應該知道點什麼蛛絲馬跡。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怎麼問呢?」馮春生說:你知道那書平的家住在哪兒嗎?

我說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那韓凝紫和徐進兩人都是本地的名人,問問他們的住址不難問到,書平又是徐進的中學、高中、大學同學,順著徐進的住址,就能摸到傻子書平的家庭地址。

我說著,看向了李向博,李向博的小弟就是城市老鼠,消息靈通得很。

「博哥,幫個忙唄。」我竊笑著看向李向博。

ps:今天更新搞定了哈,補更也完成了,兄弟姐妹們明天約。
夏雪宜 發表於 2020-9-12 22:14
第五百九十八章 破屍喪葬館

我竊笑著看向李向博,說:博哥,幫個忙唄?

我們三個人坐在這兒喝了好大一陣酒了,李向博旁邊聽著呢,他自然知道我要幹啥。

他嘿嘿一笑,吐了個煙圈,說這事我找他,還真是找對了人——他有個小弟,叫八婆——這個人真的好八婆,哪兒的事都喜歡打聽打聽,如果像我說的,那徐進和韓凝紫名聲在本地這麼大,那「八婆」肯定知道。

李向博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後,問了幾句後,把電話掛了,對我們說:真知道!我讓他馬上過來,他有一個朋友,就和徐進韓凝紫是老鄉,一個村的那種,知道不少事。

「牛。」我舉起酒杯,和李向博幹了一杯。

在社交學裡,有一個理論——在一個不大的城市裡,原則上只要你認識四個人,你就可以通過這四個人認識到整個城市三分之一的人。

不是有句老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很多大學生、打工仔去了外地,都不敢惹本地人,為啥?因為那些本地人可能家庭條件也不行,但是託人,通過七大姑八大姨,可能會托到本地很有實力的人。

現在我們這兒託人問著問著,就問到了徐進和韓凝紫的事了。

大概二十分鐘後,一個穿著白襯衫,留著黃毛,套著鬆鬆垮垮的牛仔褲,見了我們,首先彎腰,跟李向博說:博哥好!

接著,又跟我們鞠躬:於哥好,春哥好,我叫八婆,在後門街跟刀疤哥一起玩的。

李向博看著我,給我解釋:刀疤是我一兄弟,人很橫的。

我點點頭,問八婆:聽博哥說,你知道徐進和韓凝紫這兩個人啊。

「知道,知道。」八婆笑著說:我以前一朋友,就是徐進和韓凝紫的老鄉,他跟我講過很多這兩個人的事,而且他們還是校友呢。

是嗎?

我讓八婆說說。

八婆說:先從他們學生時代說起好不?

我說行。

八婆說徐進是一個天才,除此之外,當時學校裡還有一個天才,叫書平。

書平就是住在韓凝紫和徐進家裡的那個奇怪的傻子。

我說韓凝紫呢?

八婆說韓凝紫在學生時代不是特別出名。

他說徐進和書平簡直就是縣城裡中學的明星——兩個人不但每一次縣裡的聯考都穩拿全縣第一名和第二名,他們參加了全國的奧林匹克競賽,都是名列前茅的。

如果說學校裡的應試教育是為了培養大眾化人才,那奧賽考試就完全是為了天才準備的。

八婆說書平和徐進都是暗中較勁,誰也不服誰,但徐進太慘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贏過書平。

「一次都沒贏過?」我問八婆。

八婆說差不多吧,他說徐進如果算是天才級別的,那書平的天賦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這還不是他說的,這是曾經來市裡一位培訓奧賽的高級教師評價書平和徐進時說的。

我說徐進一直都不如書平那麼聰明啊。

八婆說是的,後來兩人聯手進了閩南市裡的閩南大學,也是一段佳話。

李向博一旁笑了起來,差點把酒給噴了,他說:八婆,我聽你叨逼叨了這麼久,還真以為這兩人就是正兒八經的天才,直接囊括全省高考狀元的那種呢,結果才進了閩南大學啊?

閩南大學作為閩南省最好的大學,是廣大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高校,但是這麼天才的人,才上了閩南大學,的確差了一些意思——這麼牛逼的人物,奧林匹克競賽都能隨便打出夢幻成績的人,不說北大清華了,難道連上海交大和復旦大學也沒考上?

八婆說我們這就不懂了。

他說書平和徐進不是同一年參加高考的嘛,當時書平在高考前夕,感染了很嚴重的肺炎,一直帶病高考,但也隻考完了三門——語文、數學和理綜,考完了理綜實在不行了,被送到了醫院去,徐進得知書平沒有參加英語考試,他也沒有去參加最後一門的考試。

八婆說:這兩個人少考了一門,其中一個考了五百八十五分,一個考了五百八十分分,兩個人靠三門考試,就過了重本線,上了閩南大學。

李向博聽了直砸吧嘴,說這兩個人是不是太變態了,語文滿分一百五,數學滿分一百五,理綜滿分是三百分,這三門總共六百分,這兩個一個考了五百八十五,一個考了五百八十分?都是神仙啊!

「那可不?我們估計啊,那徐進雖然沒贏過書平,但是……他不想靠多考一門來擊敗書平,他要贏得理直氣壯。」

武德!

我的腦子裡忽然蹦出來這麼一個詞——我要贏你,但我要光明正大的贏你。

一旁李向博有些搞不清楚了,說這倆哥這麼屌,為啥不復讀一年,重新考清華北大呢?

馮春生說那種天才不能用常理來揣摩——或許他們覺得上哪個大學都是無所謂的事,就好像去年美國的鮑勃.迪倫拿了諾貝爾文學獎卻不去領獎一樣,鮑勃.迪倫估計覺得諾貝爾文學獎沒資格給他發獎!

我說差不多是這樣,有些極其聰明的人,有點超凡脫俗的意思了,他們不復讀去考北大清華,也能理解。

八婆說後來書平傻了。

這個就是重點。

我問八婆:書平什麼時候傻的?

「大二的時候吧。」八婆說:好像他們學校組織,去了一次撫仙湖搞活動,然後回來就不太正常,後來就徹底傻了。

接著八婆湊到我的耳邊,說:我偷偷告訴你——村裡頭懷疑一件事。

「什麼事?」我問八婆。

八婆說:村裡人都說書平是徐進給搞傻的。

「哦?」我看向八婆。

八婆說你想啊,那徐進一輩子都想力壓書平,可從來沒贏過——他好勝心這麼強,到了最後,難免不想點歪門法子——如果贏不了你,我就毀了你。

我說不至於吧——這徐進在高考的時候,得知書平沒參加最後的英語考試,最後還放棄了英語考試,他參加高考不是為了拿高分,而是要正大光明的贏書平,這個人很有武德精神的,怎麼會突然下黑手,害書平變成傻子?不應該啊。

馮春生一旁說道:其實沒什麼不合適的——正大光明和你鬥了十來年,從來沒贏過,是個人都會變態,徐進也是人,雖然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但也會變態的。

我想了想,給陳詞發了一條簡訊,詢問她徐進從有武德的學生成為變態的可能性有沒有。

聊完了這個,我也沒繼續聊了,差不多知道了——書平和徐進都是極其天才的人,但是徐進從來沒有贏過書平。

更多的事,得明天去書平和徐進的家裡查一查,看看有點什麼蛛絲馬跡沒有。

我在八婆這兒,到了徐進、韓凝紫還有書平的家庭住址之後,就撤了。

約著明天早上,和馮春生一起去查陰事。

……

第二天早上,我八點鐘起床了,洗漱一陣後,下樓吃了個早點,剛好馮春生過來了。

我和馮春生一起,去了徐進他們的老家。

我先去了書平的老家,他們老家已經搬空了,聽人說書平變傻後,他父親接受不了打擊,發心塞死掉了,他母親也瘋了,後來就不知道下落了。

本來擁有絕頂天賦的兒子,說傻了就傻了,一般人確實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書平家的人都沒了,那問也問不到什麼。

我和馮春生又去了徐進的家裡。

到徐進家門口的時候,馮春生喊住了我,讓我停一下。

我說怎麼了?

馮春生指著街對面一個非常現代化的場館,說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我仔細看了看那場館的招牌,叫「天心殯葬館」,是個殯儀館,咱們俗稱火葬場。

我說是個火葬場啊,有什麼奇怪的嗎?

馮春生一本正經的望著我,說:我在閩南乞討的十年,我去過閩南各地的火葬場,尋找我老婆的亡魂——所以,每一家火葬場,我都清楚內情,整個閩南,所有火葬場,就這個「天心殯儀館」是最邪乎的。

「怎麼個邪乎法?」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你也知道,整個喪葬行業是暴利——但是競爭也厲害,很多地方不讓私人搞火葬場,有些地方可以讓私人搞,但是搞得人多了,客戶少也不賺錢,這個天心殯儀館,專門做了一個細分的市場——他的客戶,只有一種。

「什麼?」我頭一次聽說搞「火葬」,還要對客戶進行細分的。

馮春生說:他專門針對的客戶,叫「破屍」,什麼叫破屍,那些被大貨車撞碎了的人,被某些變態碎屍了的人,因為車禍,渾身被擠成肉團的人,這些人的屍體,要得到一個完整的屍體,需要大量的縫合,拚接,非常麻煩。

這類「破屍」殯儀館,專門接待的,就是這類屍體碎得不能看的客戶——所以,就註定了,這個殯儀館,比一般的殯儀館邪乎!

「因為屍體破碎的人,怨氣就大,怨氣大的,就會變成凶魂。」馮春生指著徐進說:這個徐進的家,就住在「破屍」火葬場的對面,和他競爭最激烈的才子,變成了傻子——這是偶然嗎?

書平的傻,難道真的是徐進搞的?

徐進用什麼辦法,把書平搞傻的?兩個閃耀的天才雙子心,到了最後,竟然用「陰術」殘害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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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宜 發表於 2020-9-12 22:15
第五百九十九章 爬梁小鬼

徐進用什麼辦法,把書平搞傻的?

兩個人真的到了背後捅刀子的地步啦?

我問馮春生:退一萬步說,如果書平那個傻子真的是徐進搞傻的,這個殯儀館足夠邪乎,那徐進怎麼利用殯儀館來搞傻書平的?

「誰知道?」馮春生說:我總覺得那傻子書平背上如同石板一樣的大頭嬰兒紋身,是和這個殯儀館有聯繫的。

接著,馮春生又說:對了,還有一個證據,證明書平很有可能是被徐進搞傻的?

「什麼證據?」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書平自從變傻之後,那徐進就養著書平了,哪怕要和韓凝紫結婚了,也一定要把書平留在身邊養著。

「這個……算證據嗎?」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你對一個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會因為什麼?

「因為愛啊。」我說。

「不對!還有一種,因為愧疚。」馮春生說: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在江西,那麼願意去幫助龐大頭,甚至願意獻身,把自己放在很危險的境地裡,就是因為你小時候對龐大頭的愧疚。

聽了馮春生這麼一說,我有點醍醐灌頂的意思——是啊,這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一個人,除了愛,還會因為愧疚。

就好像很多出去偷腥的男人,回了家,會對老婆體貼備至好些天,也是因為偷腥之後的愧疚感。

這意思是——書平十之有九是被徐進弄傻的?

這時候,我電話響了,是陳詞給我打過來的。

我昨天給陳詞發了一個消息,詢問她——一直作為競爭對手,並且十分有風度的徐進,會不會因為一直贏不了書平,所以想著辦法,把書平給弄成傻子?

陳詞電話裡告訴我,可能的。

人在遭受到負面情緒的時候,會在心裡累積負能量,負能量得不到發泄,一旦凝聚,超過了人能夠承受的範圍,就會讓人失去理智,做出很多瘋狂的行為來。

就好像西方傳說中的「潘多拉魔盒」,沒打開,一切都好說,只要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裡面儲存的惡鬼,就會被釋放出來。

我點點頭,和陳詞又說了一陣後,掛了電話。

現在我估計我們很接近真相了——那個被徐進養著的傻子書平,也許真的就是徐進給弄傻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徐進通過什麼方式,把徐進給弄傻的——靠著這個「破屍殯儀館」嗎?

我和馮春生也討論了一陣,卻總感覺不得要領,那徐進無非就是一個高材生,他從哪兒擁有弄傻一個人的本事?

並且,書平身上的那些怪現象、他背後大頭嬰兒的紋身,都無不說明——他如果被弄傻的,一定是被某種陰邪的術給弄傻的。

在我和馮春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馮春生的手機響了。

他昨天也給朋友打了電話,讓朋友今天上嶽麓山,找那個讀書人,問清楚「大頭嬰兒」的事情,那讀書人的鎮紙上,就紋著「大頭怪嬰」的圖案。

馮春生接了電話,聽了好大一陣後,掛了電話,對我說:搞清楚了——這樁陰事差不多明白了。

我問馮春生怎麼回事。

馮春生說:那大頭怪嬰我剛才聽得明明白白,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奇怪的小鬼。

我讓馮春生別賣關子了,有話趕緊說。

馮春生告訴我,說有個成語,叫「跳樑小醜」,有一種鬼,名字和這個成語很類似,叫「爬梁小鬼」。

不過,爬梁小鬼和跳樑小醜的含義卻截然相反。

那跳樑小醜,是形容某些人猖狂搗亂卻成不了大氣候。

但「爬梁小鬼」明顯有些「墨水」了。

什麼叫爬梁小鬼?這傢夥,就是人的「才氣」所化。

古時候的人讀書,喜歡在房屋的橫樑下面讀書,他們覺得那橫樑「鄭重」,在梁下讀書,會有一種莊嚴的感覺。

有個成語叫「頭懸樑、錐刺股」,形容人讀書用功。

其中「頭懸樑」,就是在屋子的橫樑上繫上一根繩子,繩子捆住一綹頭髮,只要打瞌睡,頭一歪,那繩子就把人的頭髮拉扯住了,人感覺太疼了,就不會睡覺。

這個「頭懸樑」,也說明書生喜歡在房屋大梁下讀書。

傳說書生讀書的時候,頭上會有才氣,才氣慢慢攀升,飛到房樑上的時候,就會依附在房樑上,久而久之,這些依附住的才氣,化作了一隻小鬼。

這就是爬梁小鬼。

爬梁小鬼是人的「才氣」所化,所以,身體結構,完全合乎於他的身份。

他的嘴裡有十顆牙,上面四顆,代表「四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

下面六顆牙,代表「六藝」——風、雅、頌、賦、比、興。

爬梁小鬼是才氣所化,所以極其聰明——這也在它的外貌上,顯現出來了,它是大頭怪嬰嘛,頭大聰明。

爬梁小鬼聚氣十年,凝形十年,一旦大成,最喜歡害滿腹經綸的書生。

它白天躲在房樑上,等到夜讀書疲憊的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它就偷偷的從房樑上爬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趴到書生的頭頂上,直接用嘴裡的十顆牙,迅速撕咬開書生的天靈蓋,然後舔舐掉書生的腦漿,吸出書生的腦髓,吃掉書生的腦子。

馮春生說:那嶽麓山的讀書人之所以鎮紙上雕刻了爬梁小鬼的圖案,是因為他崇拜爬梁小鬼。

我說還有人崇拜這樣的惡鬼呢?

「那個讀書人的思路有些怪嘛。」馮春生說:他覺得,爬梁小鬼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所以才要吃書生的腦子,好讓自己變得聰明,那讀書人說他希望自己和爬梁小鬼一樣,極其瘋狂的汲取才華。

接著,馮春生說:事情我差不多明白了——那徐進,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養爬梁小鬼」的術,然後讓那爬梁小鬼,吃掉了書平的腦子和智慧——你不是比我聰明嗎?我要毀了你!讓你變成一個傻子!不過後來嘛,那徐進估計後悔了,心裡也愧疚,就開始一直養著傻子書平。

我問馮春生:那書平背後的「大頭怪嬰」的紋身呢?徐進是利用紋身害人的嗎?這可是陰陽繡的手藝啊,不過那紋身絕對不是陰陽綉。

「中國地大物博,異人層出不窮,也許也有陰術,和你陰陽綉有異曲同工之妙呢?」馮春生含糊不清的說。

也許吧。

馮春生跟我說:先不管這陰術是怎麼下的,這是以後的事,你現在事情也弄得差不多明白了——得想想怎麼幫韓凝紫把那傻子給搞好啊,讓他恢復腦子。

我說這事,其實還真有陰陽綉能辦到。

「爬梁小鬼吃人智慧,我有辦法把書平的智慧給補回來。」

「你有什麼辦法?」馮春生問我。

我朝著天空指了指,說答案在天上。

馮春生罵我,說我也學會他賣關子了,儘是好的不學壞的學。

我嘿嘿一笑,開著車子,和馮春生回了市裡,讓韓凝紫帶著傻子書平來我們紋身店,我有一幅陰陽綉,能讓書平恢復神智,不敢說會不會重新讓他成為天才,但至少會讓他和正常人一樣。

「好!我馬上就來。」韓凝紫在電話裡,挺激動的。

很快,韓凝紫帶著傻乎乎的書平過來了。

書平一來我店裡,就找我要糖吃。

我從倉鼠的零食罐子裡,摸出了一把糖,遞給了書平,同時,我讓書平趴在紋床上。

這次的「陰陽綉」,紋的位置很奇怪,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在這個位置紋身。

在哪兒紋?

天靈蓋上。

要在天靈蓋上紋身,得先把頭髮給剪了,我找來三元裡一家理髮店的理髮師,讓他帶著推子過來,三下五除二把書平給剪成了光頭。

頭髮剃沒了,我就開始幹活了。

韓凝紫有些害怕,問我又剃頭又紋身的,得有一個說法不?

我說有啊。

我跟韓凝紫解釋,說我的手藝,叫「陰陽綉」,就是把鬼神,紋在人的皮膚上——起到相應的作用。

我說書平是被人用陰術害傻了,我得用陰陽綉給他救回來,所以需要紋身。

今天要做的陰陽綉紋身名字叫「星君左眼」。

「啊?」韓凝紫沒啥表示呢,馮春生問我:這是哪門子說法?

我說這神仙裡頭,有一個叫「北鬥星君」。

北鬥星君掌管凡人壽數和際遇,其中他管的兩個際遇非常出名,叫「文武路」。

北鬥星君的左眼是「文曲星」,右眼是「武曲星」。

馮春生也是博聞強記,我點了一下,他立馬想通了,一拍大腿,說陰陽綉真是博大精深啊——這法子都想得出來。

我問馮春生聽出什麼來了?

「我還不知道!」馮春生說北鬥星君選中了「天才」的時候,會讓右眼的目光投射到人的天靈蓋上,投射了一陣後,目光直接穿透了天靈蓋,在那人的腦子裡,種下「文曲星」,武曲星的「種法」也是一樣。

民俗傳說中有句話叫——眼破天靈蓋,文曲下凡塵。

文曲星是智慧的象徵,所以,我要在書平的天靈蓋上,紋上「北鬥星君的左眼」,也就是紋上「文曲星」,幫書平恢復智慧。

當然,這事能不能成,還得看我這個陰陽綉,是否能夠勝得了書平背後的「爬梁小鬼」的紋身了。

紋身類陰術之間的一次強強碰撞,馬上要開始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20-9-12 22:15
第六百章 書平之死

能不能恢復書平的智商,就在我的陰陽綉是否降服書平背後的那個「爬梁小鬼」的紋身。

我拿著紋針,取了一筒陰魂。

陽綉不需要太凶的凶魂,我這兒還有一些備用的普通陰魂。

我打開了竹筒,調製好顏料後,先給書平做了一個「陰魂認主」。

做完後,我開始給書平紋身。

星君左眼的紋身非常小,大概拇指那麼大的紋身,照理來說,小紋身是很好做的。

但這一次……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因為我每一針都扎得很辛苦。

好像有什麼東西,提著我的手似的,扎一針下去,我渾身熱汗直冒,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

馮春生問我是不是很難搞定。

我說得慢慢來。

反正我就一針一針的慢慢紋唄?

結果這個拇指大小的陰陽綉,從下午一直做到了晚上九點多,總算大功告成。

在我完成了這幅陰陽繡的時候,忽然,傻子書平一下子認出了韓凝紫,指著韓凝紫說:你是韓凝紫——徐進呢?帶我去找他!

不過,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立馬變得混沌了,又開始找我要糖吃。

韓凝紫一幅吃驚的模樣,問我:「這個……真的有作用?」

「那肯定的。」我說陽綉見效不是特別快,但是根基穩,你把書平帶回去,過一些天,應該就能好利索了。

恩!謝謝!韓凝紫跟我道了一聲謝,把尾款的十萬塊也給我付了。

這筆陰活到這兒,本來算是結束了。

我在韓凝紫帶著又神智不清的書平離開紋身店的時候,喊住了韓凝紫。

「怎麼了?」韓凝紫問我: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我湊到了韓凝紫的身邊說:本來我不該說的,不然得罪人,但我的原則是,除了賺錢之外,還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太明白。」韓凝紫發懵的看著我。

我指著書平說:書平變傻不是平白無故變傻的,他是被你未婚夫徐進給害傻的。

韓凝紫的呼吸明顯變得更加急促,胸前的曲線起伏不定。

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然後又放鬆,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我一直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徐進害傻了書平。

我說那你還和徐進結婚啊?

徐進這個人,明顯人品有問題啊!

能想著用陰術把人給害傻的,能是什麼好人不?

結果韓凝紫對我說:這人有沒犯過錯的嗎?

我搖搖頭,說沒有!

沒有誰沒有犯過錯,有些人錯手摔過一個杯子,有人犯錯吸毒、殺人!不存在沒犯過錯的人。

韓凝紫說:那不就對了,都犯過錯嘛,可以原諒的,我理解徐進。

我本來還想跟韓凝紫說清楚——有些人的錯誤不可原諒。

但是我看著韓凝紫那堅決的模樣,就知道我再說任何話語,她都不會更改自己的主意的。

我只能作罷,對她說了八個字: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韓凝紫笑了笑,帶著書平離開了。

……

一件陰事搞定,進帳二十萬,我心裡卻不算太開心——因為我個人感覺,韓凝紫這麼執迷徐進,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只是單純的這麼覺得,沒想到,竟然預想成真,而且那可怕的結果,來得十分迅速。

在我紋完了「星君左眼」之後,不是回家睡覺去了嗎?結果半夜三點的時候,我接到了馮春生的電話。

我半夢半醒的,接了電話,問馮春生大半夜的,跟我打個毛的電話啊。

結果馮春生告訴我:我剛才出去和李向博喝酒,繼續聊酒吧創辦的事,然後剛才做計程車回家。

「你回就回唄,還要給我打電話啊?」我沒好氣的說。

馮春生說:我看到傻子死了。

「傻子死了?哪個傻子?」

「就是那個傻子書平啊!你晚上八.九點給他做的陰陽綉,結果現在死了。」馮春生說。

我猛的坐了起來,說道:在哪兒死的?

「在魚水路這邊,被大貨車撞死的,我坐計程車從那兒經過,那兒圍了七八個人,我這個人喜歡看熱鬧,晚上又沒事幹,就讓司機停車,我下去瞧瞧。」馮春生說:結果,我就看見地上躺了一個被壓斷了左手和左腿,腹部被撞癟的書平。

我晚上才跟書平做的陰陽綉,結果書平凌晨就死了?這應該不算巧合吧?

我下意識的想起了一個詞「謀殺」。

沒準——書平恢復了智慧,再次激起了徐進的妒忌心,徐進怒火中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了個辦法,害死書平?

要說那徐進第一次把書平給害成一個傻子,我覺得多少能理解一點點,但現在……他直接殺人了——這人真是頭頂上生瘡,腳板上流膿——壞透了。

接著馮春生又跟我說:對了,水子,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到你家,書平身上,還有一件怪事?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我讓馮春生快來。

大概十五分鐘後,馮春生到了我家。

我給他遞了一根煙,馮春生把他的手機遞給了我。

手機上,是幾張書平的照片。

書平死得有點慘——在馬路上被大貨車撞死的,腹部壓成了一塊肉餅——我甚至還能在書平的腹部,看到輪胎的痕跡。

除此之外,更奇怪的是,書平頭頂上的「星君左眼」的紋身,消失了。

我給他紋的陰陽綉消失了?怎麼會消失?

紋身是人皮膚上永恆的鐫刻,怎麼會消失?

接著,馮春生讓我翻一翻照片。

我又翻了一張照片,發現第二章照片上,是書平的後背。

馮春生說他在交警過來檢查屍體的時候,偷拍的。

在書平的後背,那個爬梁小鬼的紋身,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背的「紋身」,是一個打坐的和尚紋身。

為什麼爬梁小鬼的紋身和我的陽綉「星君之眼」都消失了,反而出現了一個和尚紋身呢?

這事太怪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怪的事啊?

馮春生說這事確實就是怪……但現在,當務之急,要跟韓凝紫打電話,我得告訴他書平被害的事——徐進已經瘋狂了,她留在徐進身邊,很危險。

雖然韓凝紫和我沒啥關係,但我畢竟收了韓凝紫二十萬,一些善後的事,還是需要做的。

結果,我電話剛剛打過去,韓凝紫就接了。

她對我說:於水先生,我現在正忙,一個小時之後,我給你打電話。

我還想說什麼呢,結果韓凝紫就掛了電話。

那我只能等了,我希望韓凝紫不要在這一個小時之內出事——徐進能殺書平,就能殺韓凝紫。

這個小時,我和馮春生有點百無聊賴了,我們兩個睡覺是肯定睡不成了,就坐著玩手機。

我本來打算在網上看幾個搞笑段子樂呵樂呵的,結果鬼使神差的在百度的搜索欄裡面,輸入了「閩南天才徐進」這幾個字。

輸完了後,跳出了一些新聞,其中有一個「徐進現代詩」的目錄。

我說這個徐進還會寫詩呢?我就點了進去,有一首詩的題目很有意思,叫「老虎和獅子」。

「老虎為了獅子而生

森林之王追逐著草原之王

也許它隻想證實,誰才能站在生物鏈的頂端

一天,獅子斷了爪子,老虎一旁默默的守候。

不因為愛,隻為等待,等待最好的對手長好爪子,重新追逐。

嗡嗡嗡的蚊蠅不懂有趣的對手,隻懂爬滿蛆蟲的大便

撕咬蛋蛋的鬣狗,天生註定下三濫

唯有獅子和老虎,他們代表著草原的遼闊和森林的包容,既是天生的對手,也是天生的愛人。」

看完了整首詩,我猛地發證。

馮春生問我:怎了?屁股被電了?

我把詩遞給了馮春生看。

馮春生看完了,也發證。

這首徐進寫的現代詩,直抒胸臆,說的就是他和書平的事。

他把自己比作了老虎,把書平比作了獅子。

獅子斷了爪子,說的就是書平變傻的事。

「等待最好的對手長好爪子,重新追逐」,其實徐進這些年,養著書平,就是為了等書平康復——他要等書平康復之後,再重新比一比,看誰更加天才!

這種想法裡,包含了對書平的尊重,對書平的期望,對書平的……愛!

「獅子和老虎,既是天生的對手,也是天生的愛人。」,徐進的詩說得再直白不過了,他和書平,是天生的對手,也是天生的愛人。

他……不可能把書平給害成傻子的。

不是徐進把書平害傻的,那是誰害傻了書平?

我和馮春生十分默契的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韓凝紫!

把書平害傻的那個人,就是韓凝紫。

我想起來了一個細節——我在查韓凝紫背景的時候,有一個財富網站,說韓凝紫是去年全國最有才華的十大設計師之一,這側面說明,韓凝紫也是一個十足的天才。

可是,我在和八婆聊天的時候,八婆隻說那個中學的兩大雙子星——書平和徐進,隻字未提韓凝紫,足以見得,曾經的韓凝紫是十分平庸的。

但現在,韓凝紫如此天才?她怎麼變聰明的?是不是通過「爬梁小鬼」,偷掉了書平的智慧和腦子?

怪不得我在說出徐進害傻了書平的時候,韓凝紫那麼淡定呢,搞了半天……害傻書平的人,竟然是她!

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韓凝紫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接通了電話,沒等韓凝紫說話,就惡狠狠的問她:韓凝紫,是不是你害傻了書平,今天晚上,書平也是你害死的?
夏雪宜 發表於 2020-9-12 22:16
第六百零一章 撫仙神湖

我直接把真話捅出來了,對韓凝紫說:是不是你害傻了書平?今天晚上,書平也是你害死的。

韓凝紫在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之後,笑了笑,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

「不知道。」韓凝紫否認了我的話,又說:對了,你可以過來跟我聊聊嗎?我家裡沒人了。

「你不怕我把警察帶過去嗎?」我問韓凝紫。

韓凝紫說:我沒有害過人,我為什麼害怕?你可以帶上你的朋友一起來,我覺得有些事,應該找個人說說,說了,就不會那麼難過。

韓凝紫這是表面否定我,實際上要跟我談談啊。

我說你等著,我待會就過去。

我和馮春生一起去找韓凝紫了。

等我們到韓凝紫家裡的時候,才到凌晨五點半。

冬天的夜長一些,這時候早上得七點,天才能蒙蒙亮,現在還黑著呢。

韓凝紫的家裡沒有開燈,門打開的時候,裡面黑黢黢的,不過,在韓凝紫等我們關好了門,她再打開燈的時候,我們嚇了一跳。

因為我瞧見,在客廳的吊燈上,吊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的舌.頭,伸得老長了,明顯是上吊窒息死了的。

韓凝紫坐在了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指著那吊燈上的人,說:徐進死了。

這個弔死的人,就是徐進?一輩子和書平在爭第一的徐進?

我看了一眼徐進的屍體,又看了一眼韓凝紫,問她:是你殺了徐進?

「不是!他自己自殺的。」韓凝紫這時候,才嘆了口氣,露出了一臉的疲憊。

她說道:徐進得知書平死了,讓我去給他買包煙,他說想單獨的靜一靜,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就上吊自殺了。

我盯著韓凝紫說道:徐進這輩子,唯一的樂趣就是和書平爭一爭,看誰更加聰明,書平傻了,徐進為什麼要養著他?他就是希望哪天老天開眼,書平又能重新變得像以前一樣聰明,那樣,徐進就又能有意思的活下去。

總結一下就是,徐進因為有個好對手而快樂!他一輩子,只有這件事情上,才能快樂。

韓凝紫說:不錯。

我又問韓凝紫:書平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韓凝紫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一個叫「小愚」的姑娘的一生。

我知道韓凝紫是什麼意思——她確實害死了書平,也連累了徐進死去,她現在想把書平和徐進還有她三個人之間的事說給我聽,她可能真的想找個人傾述一下。

但是,她又不想給我們留下直接的證據,證明她害死了書平,以免我們找警察告發她。

所以,她用「小愚」當做化名,講述了她的故事。

她說:徐進和書平都是天才,我要說的這個小愚,是一個一般聰明的姑娘,智商不太高,不是老天的寵兒。

她說這個世界,人要是傻了點,很難活得好——小愚就是這麼一個人。

中學時候,小愚就很孤獨,人不太聰明,但她刻苦努力,也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

「中學的課程比較簡單,只要努力,能考個很厲害的成績,但到了高中,再想拿到好的成績,那可就不是光隻用刻苦就能拿得到的。」

韓凝紫的眼角,有些泛紅,估計她那些沒有偷到書平智慧的年份裡,過得不太如意。

她說小愚在高中,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無法讓自己的成績名列前茅,甚至只能在中等偏下遊的地段徘徊。

但書平和徐進就不一樣了!這兩個人屬於祖師爺賞飯吃——腦子絕頂聰明。

當然,老天爺賜予他們的天賦,還不光是聰明,還賜予了他們在學習上無比的狂熱、激情還有充沛的體力。

市裡高中一直都流傳著書平和徐進這兩個天才那瘋狂的體力,聽說最狠的一次,這兩人選了一個三天的假期,就單純做數學題——一直做了三天三夜,這三天裡面,兩人睡覺的時間可能都不超過四五個小時。

充沛的體力、狂熱、激情、天賦,還有無與倫比的好勝心,鑄就了書平和徐進這兩個怪物。

而小愚呢——她只能在學校的紅榜單面前,仰望著徐進和書平。

她也想擁有徐進和書平,不過那時候只是短暫的想想而已,並不是很瘋狂,就好像那時候的小男生,偶爾幻想一下自己能追上笑容甜美的校花一樣。

很快,高一過去了,小愚的成績越來越不好,很多有天賦的學生奮力崛起,但她受製於天賦,又選了更依靠邏輯思維、計算天賦的理科,成績排名是節節後退。

不過她學習依然十分的認真,很努力很努力,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你們知道小愚高考後,考到了那所大學嗎?」韓凝紫講到了這兒,問我們。

我們開頭就調查過了,韓凝紫和徐進、書平是大學校友,都上了閩南大學,小愚是韓凝紫的化名,本來就是一個人,當然上的也是閩南大學了。

我說:你上的閩南大學。

「我問的小愚上了那所大學,不是我。」韓凝紫不承認小愚就是她自己,但她又補充了一下,說:不過很巧,小愚上的也是閩南大學。

她問我們——小愚不夠聰明,她雖然學習十分刻苦,但成績最多也就能上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學,為什麼後來上了閩南最好的閩南大學呢?

這是個問題——上閩南大學,對於徐進和書平這樣的學霸自然不是問題,但韓凝紫成績很一般,怎麼考得上的?

馮春生說: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作弊!

韓凝紫說道:對!作弊,抄襲,高考就是一場考試,只要這場考試成了,你以前再次,你也能上名校,這場考試敗了,你以前再厲害,也只能去上一個一般的大學。

她說道:小愚就是靠作弊——靠抄,在高考排考場的時候,很有緣分,她前面的一位男生,正好是小愚的同學——成績還是非常不錯的,本來上天無門的小愚,一下子找到了上名校的辦法,第一場不是考語文麽!語文在高考裡比較雞肋,這門科目不怎麼拉分,成績好的考個一百一、一百二,成績差的也能考個九十、一百分,這門考試,對小愚來說,沒什麼問題。

她考完了語文,就找到了前面的男生,跟他提出,把後面三門考試的試卷,借給她抄。

那個男生看了小愚一眼,說借給你抄當然可以,但是,要被他包養一個月。

選擇乾淨的身體還是高考的分數?怎麼選?

小愚選擇了後者,她和那男生達成了協議,在高考完後的一個月裡,任意那個男的玩弄她,她只要那三場考試的高分。

這個協議幫助小愚考出了五百六十分的成績,考上了閩南大學,同時,在那高考後,她被那個成績挺好的男生,近乎摧殘似的玩弄。

這就是一場交易。

我看向韓凝紫,說:大可不必這樣吧?為了上個好大學,這麼糟踐自己?

「因為你們不明白小愚遭遇過什麼。」韓凝紫的眼睛裡,淚水在打轉,她說:小愚在高一入學的前一天,她的爺爺因病去世了,她爺爺在彌留之際,抓住小愚的手,說小愚閨女,你是家裡唯一的一個能有出息的孩子,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以後考個重點大學,混得好好的,把整個家族的擔子給扛起來,那樣,爺爺走也走得安心了。

小愚要扛住的東西太多了。

韓凝紫說:小愚帶著她爺爺的遺願在學習,她要出人頭地,一個農村的小孩要出人頭地,最捷徑的辦法,就是高考!高考是很多寒門子弟的希望,所以在小愚的眼裡,只要能考上好大學,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不過,她瞬間又低下了頭,說:不過老天爺真不公平,有些人,少考一門都能上閩南大學,有些人得付出被人摧殘肉體才能上閩南大學。

她說的是書平和徐進,這兩人一個是因病少考了一門,一個是乾脆就放棄了最後一門考試,姻緣際會之後,書平、徐進和韓凝紫,竟然還是一個大學的校友。

韓凝紫繼續說,她說小愚在大一的時候,加入了一個旅行社團。

大學社團多,經常搞活動,很有緣分,書平和徐進竟然也在這個社團裡面。

大一下學期,社團搞活動,要去撫仙湖耍一耍,那幾年,不是央視搞了一個「撫仙湖失落古城探秘」的大型紀錄片嗎?引得很多人對那個地方神往,小愚、徐進、書平,都參加那一次的撫仙湖之旅。

書平被小愚用陰術害傻,就是在那兒發生的。

我聽到這兒,知道韓凝紫要講重頭的事了——撫仙湖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凝紫正要說呢,忽然馮春生說道:我想起來……水子,你不是說傻子書平唱一首奇怪的歌子嗎?那歌子,唱的就是撫仙湖。

「仙湖下,千年水,莫睜眼,求長生。」這首歌,唱的是撫仙湖?

沒等我們說完,那韓凝紫繼續說了——她說那天在撫仙湖的邊上搭帳篷過夜,大家一起談天說地的時候,書平和徐進兩人當著眾人的面,時不時會提出一些很犀利的見解,這些見解,用韓凝紫的話說——讓她想一百年,她都想不出這樣的見解來。

那天,小愚有了很瘋狂的執念——如果她的腦子和這兩個天才的腦子換一下,那該是多麼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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