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43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08:24
第六十二章  人皮圖


馮春生勸我,說讓我去找劉老六。

劉老六是閩南這邊銀行有頭有臉的人物,找他來,陳雨昊多半得賣我們一個面子。

哼!

我搖了搖頭,我小時候就聽我師父說過一句話“窮不可喪志!”

陳雨昊確實比我牛逼,可我就不求人,不是要賭嗎?

賭!

老子冒着這個店被你砸了的風險,也得和你鬥一鬥。

我腦子裡面冥思苦想。

時間很快就要到一個小時了。

這時候的陳雨昊,已經搬起了我紋身店香堂里的佛像……這玩意兒,可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我能給陳雨昊砸了嗎?

我一拍桌子,對陳雨昊說道:給我放下!

“時間已經到了。”陳雨昊冷笑。

“我已經想好了方案了。”我盯着陳雨昊說。

陳雨昊伸出了右手——拿出來!

“不用拿!”我指着陳雨昊說:我用人皮圖來改?

“人皮圖?”

陳雨昊似乎沒聽過這個名頭,他當然沒有聽過這個名頭了。

老實說,這個紋身的方式,其實是我一個人自創的……怎麼說呢?這是一種視覺性的紋身。

曾經有一個女孩,她年輕時候不懂事,在手上紋了一隻眼睛,眼睛紋在手背上。

可她學的是醫學,沒有一家醫院要她。

好不容易家裡塞了錢,讓她去一個醫院當兒科醫生,可是一上任,立馬被主任給請走了,不為了別的,就為了紋身。

紋身這個東西,其實算是一種“類型藝術”,可是,它依然不受待見。

尤其是國家機關、醫院、學校等等單位,那幾乎是零容忍。

那女生趴在我的紋身店裡哭了一天,問我能不能幫她洗掉那個紋身。

紋身當然是可以洗的了,可是洗了之後,會留下觸目驚心的疤痕。

我把留疤的事告訴了那個女生。

那女生說寧願有疤痕,也不願意要紋身,她哭得淚眼婆娑。

說句實在話,我個人覺得,那女生的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手,晶瑩剔透,每一根手指,都十分修長,沒有一塊死皮,皮膚泛着一層白霧,美麗不可方物。

而女生手上的紋身,是一隻眼睛,一隻佛陀的眼睛。

那隻眼睛,明顯帶着笑意,可是,在眼睛的眼角,又留着一滴眼淚。

這就是佛的眼睛,悲天憫人的同時,總是懷着對未來的希望,一半心在哭,一半心在笑。

這佛陀眼睛紋身,也是少有的珍貴。

我問過那個姑娘,問這個紋身是誰紋的?

姑娘說這是她去日本的時候,找北島元孝紋的。

我當時就覺得這紋身毀了可惜,北島元孝是極其出色的紋身師,他的紋身,和佛學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繫,最近這些年,也很少紋身了。

我一來不想毀了那姑娘的手,二來,我不想毀了那珍貴的紋身。

最後,我想了個辦法,什麼辦法?

就是我做的“人皮圖”。

我用顏料,調成人皮膚的顏色,然後紋上去,等於,我在那姑娘的手背上,重新紋出了一張皮。

紋這個,非常費勁,因為每一道人皮上的紋理,都需要靠我自己,一針針的紋上去,非常複雜。

光是擋住手背紋身的那麼小的一張人皮圖,我紋了整整一個星期。

紋到了最後,雖然人皮圖和真正的人皮,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色差,當時打打遮瑕粉,基本上看不出來了。

這樣,傷疤沒有了,那北島元孝的紋身,其實也在,就在身上,沒有被我親手毀掉。

那姑娘瘋狂的感謝我,還專門請我吃了一頓飯。

我當時就萌生了用人皮圖來做我紋身店招牌的想法,可是後來,這個想法放下了,因為紋人皮圖實在太難紋了,價格也比較低,很難做成商品。

所以,這幾年,我一直都忘記了人皮圖。

現在,我給陳雨昊改圖,就是人皮圖這個點子。

我對陳雨昊說:我能夠紋出人皮來,蓋住你背後的九龍拉棺……然後,讓你的背上,出現藝姬的圖案?

“你能紋出人皮來?”陳雨昊冷笑連連。

我笑道:能不能紋出來,你讓我試試就ok了。

“怎麼試?”陳雨昊問我。

我直接去了裡間,調好了顏料。

當然,現在人皮的色差,我調不了那麼准,畢竟時間很緊。

我隨便調了調後,走到了外面,拿起了紋針,直接蘸了一點顏料,在馮春生的手背上扎了一針。

“哎呦!水子你瘋了?扎針之前說一聲,特麼的疼。”馮春生鄙視了我一陣。

我直接抓住了馮春生的手,抬起來之後,對陳雨昊說道:你看看!

陳雨昊看了看馮春生手背上的那個點後,吸了一口涼氣,立馬點頭,說道:厲害,想不到竟然有紋身師能夠紋出人皮來?

“這算不算你改圖的方案?”

“算!”

陳雨昊的右手,搭在左胸上,規規矩矩的跟我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招牌的事,明天早上解決!我會獻上為最好紋身室準備的禮物。

說完,他轉身出了紋身店:我上次感覺你們要插手鬼宅的事情,明天算我一個!

說完,陳雨昊背着他的大木頭盒子,消失在了我們面前。

這陳雨昊,真是爺們,雖然比較粗暴,當時……光明磊落,輸了就是輸了,贏就是贏,是個有擔當的爺們。

馮春生則在一旁,仔細的看着手背上的點,說道:唉……水子,我沒搞明白,這個點這麼黃,為啥陳雨昊看了這個點,就走了呢?

我說這個點雖然色差把握得不準,但是,我已經給了陳雨昊一個念想,他也知道……我是能夠紋出人皮來的紋身師。

“牛,這點真牛。”馮春生給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招牌碎片,搖搖頭,說:可惜我這招牌,陪了我好幾年了,現在,竟然破碎成這樣了。

“這點你放心,陳雨昊明天肯定得帶個新招牌過來。”馮春生安慰我說。

是啊,除了這個辦法,還能怎麼辦?

還好,陳雨昊答應了明天陪我插手鬼宅的事情了。

天下房術,皆出五行。

陳雨昊算是給出了他的定金了。

不過,我覺得……我剛才利用人皮圖,給陳雨昊改圖的構思,似乎還可以升級,還可以讓陳雨昊更加滿意,只是時間有些着急,我還暫時沒想好。

管他的呢,反正過了這一關了,升級的事,我以後再想。

……

搞定了陳雨昊的事情,我和馮春生兩人去喝酒。

今兒這酒喝得是高興。

有陳雨昊這樣的高手來,我們幫咪咪解決鬼宅的事情,那絕對ok。

我和馮春生喝的那叫一個高興。

馮春生喝了幾杯,開始感嘆:我早年間,遇人不淑,結果,唉……真心不……唉,導致我家破人亡啊,倒是你水子,是個真正的好人,你得一直保持你的正直、好奇和善良,陰行之路,前途無量。

我跟馮春生舉起了杯子,說:別,春哥……你才是我的領路人,我要是在陰行裡面,混出了名聲,那啥也不說了,以後賺了錢,五五分賬,在任何時候,這句話都有效。

“哈哈!”

馮春生拍了拍我的手,說:不說了,乾了這杯酒。

我和馮春生幹了這杯酒。

我們倆人高高興興的喝着酒呢。

結果……結果馮春生的背後,歪歪扭扭的走着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泡泡衫,走得踉踉蹌蹌。

她長得倒是挺不錯的,胸圓臀挺的,我也抱着欣賞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結果……她竟然一下子撲到在了馮春生的身上。

接着,她張嘴“嗷嗚”。

一股濃烈的酒味,混着污濁的東西,全部嘔在了馮春生的頭髮上。

可憐馮春生那跟藝術家的長髮,立馬被污穢的玩意兒,全部包裹住了!

“我草你馬!”馮春生一拍桌子,提起了啤酒瓶,那叫一個生氣啊。

我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麼搞,打那個女的?她一來不是無心之失,二來……她是個姑娘,我們大男人,總不能對一個女醉鬼大打出手吧?

當然,其實我的第一反應是:老子差點笑出了聲。

“我去你大爺的。”馮春生這個慘啊,罵道:老子這個月吃飯都吃不香了。

他都不知道怎麼弄,想碰自己的頭,又怕髒。

最後,他抓起了餐桌上的礦泉水,對着自己嘩嘩的沖了一陣子後,立馬往紋身店裡跑:水子,看住那女的,別讓她跑,妹的,吐的那一泡,我這頭髮都得剪了,我得找她要精神損失費。

要說現在的馮春生這個橫啊,這麼擠的飯店,他往哪兒跑,都有一群人,自動讓路,隔着三米,就讓開了。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抓起了餐巾紙,給她擦了擦嘴巴。

要說這女人摔得也真是准啊,往那兒一躺,竟然一點污穢沒砸中!

我扶起了女人,把她拉到對面馬路上的長椅上去……我得把這個女人搞醒啊!

一個女人,這個模樣躺在外面,那得多危險?

我想了想,把女人,帶到了木質長椅上去,讓她四仰八叉的躺着,接着,我去了小賣鋪,買了一瓶“四塊”的大瓶礦泉水後,到了外面,抓起了礦泉水瓶,狠狠的一罐。

撲通,撲通!

這瓶水灌了下去之後,那女人,醒了過來。

“唉!唉!這是哪兒啊?”

那女人把頭髮梳理到背後,抬起頭,無辜的問道:這是哪兒?你又是誰?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0:22
第六十三章  回魂日


那女人無辜的問我是誰?

我說你剛才喝醉了酒,吐了我哥們一頭,你趕緊回家吧……不然的話,我那哥們得找你麻煩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哈。”她歉意的笑了笑,說:實在抱歉……實在抱歉啦!我最近老遇上特別髒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唉,我就只能靠喝酒來麻醉自己了。

接着,她突然又一愣,指着我說:唉……我認識你唉!

“你認識我?”我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掰着手指頭想,想了幾分鐘之後,說:以前我們兩家,住在一起的,你跟你師父住,我家住在你們家的斜對面。

“是嗎?”我仔細的看了女人一眼,從她下巴上一顆小小的痣,認出她了,我也欣喜的說:雷巧巧?

“對啊!”

雷巧巧說:是我,是我。

我哈哈大笑。

小時候,我和雷巧巧她們玩得還可以,雷巧巧的下巴,有一顆痣,她老說那是美人痣。

後來我才知道,美人痣是長在眉心中間的,她那顆痣叫“好吃痣”。

我們長大了一些後,雷巧巧去別的市讀高中去了,我們好多年斷了聯繫,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竟然碰上了。

雷巧巧這人,性格非常開朗,她笑起來的聲音,很劇烈。

都說女人最好是微笑。

其實家裡有一個哈哈大笑的姑娘,那才是一寶啊!

男人有什麼憂愁、壓力,看到了這種笑,頓時就無影無蹤了。

雷巧巧問我:水子,你在這邊幹啥呢?

我說我在這邊開了一個紋身室,最近主推一種業務,叫陰陽綉。

我念出了我的廣告語,說: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巧巧,你如果有朋友,遇上了什麼骯髒的事情,跟我說,都能給你搞定的。

“是嗎?這麼神?”雷巧巧問我。

我笑道:咱們倆,知根知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師父是陰陽繡的傳人嗎,我也是……我們陰陽綉,很神奇的。

這時候,雷巧巧兩個巴掌拍在了一起,對我說:哈哈哈……水子,我這幾天正鬱悶呢,我老是感覺遇上了髒東西?

“你遇上了髒東西?”我問雷巧巧。

雷巧巧說:那可不……我每次走在街上的時候,老是感覺有人跟蹤我。

“然後呢?”我問雷巧巧。

雷巧巧說她前天下雨的時候,猛的回頭,發現有一個穿着大紅色長裙的女人,看着她。

她還打着一把老舊的油紙傘!

油紙傘這東西我知道,很久以前才有油紙傘,現在技術這麼好,纖維布的傘才是主流,油紙傘幾乎沒有了,除非是江南那邊拍戲的地方,才有油紙傘賣,都是賣給劇組的道具。

“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我問雷巧巧。

雷巧巧說:長什麼模樣……額……看不清,不過,我能看到她的眼睛,她注視着我,很仇恨的目光。

“你得罪了什麼人了嗎?”我問雷巧巧。

雷巧巧搖了搖頭,說:沒有。

接着,她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又說:確實沒有啦。

“真的沒有?”我問雷巧巧:你可別糊弄我。

其實我感覺雷巧巧不是很有機心,這個女人,說到底是個“小二比”,人特別的二,特別的歡樂,我感覺得出來。

所以,她撒謊,幾乎是不好撒謊的。

我乾脆捅破了窗戶紙,說:其實你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撒謊二字,得了吧,單刀直入,咱們說點真事,行嗎?

“瞞不過你?不過這事?我真的不能說。”雷巧巧捂着小腹,怯生生的說,生怕我會生氣。

不過,我聽了雷巧巧的那句“我真的不能說”,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鬼宅”的事情。

那賣鬼宅的廖敏,三番四次的說了一句話:這事,我不能說。

難道,雷巧巧也是那賣鬼宅的幾個人之一嗎?

不至於這麼寸吧?

我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鬼宅前合影的照片,上面七個女人,沒有一個是雷巧巧。

還好,和鬼宅沒關係,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又繼續勸雷巧巧,說這事沒什麼好遮擋的,有什麼說什麼?

我正誘導雷巧巧說真話呢,突然,馮春生衝過來了:你妹的!我特麼洗頭洗了半天了,還是一種很噁心的味道,你賠我錢……賠我人民幣,賠我那顆純潔的心靈。

我連忙擋住了馮春生:唉……春哥,心眼大點就不行嗎?剛才那是意外事件。

見了怒氣沖沖的馮春生,雷巧巧也連忙鞠躬: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大哥,剛才我真是沒控制住,不是故意的哈!

她說話的時候,馮春生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用倆只手,拚命的扒拉着地面,往後面爬着,好像雷巧巧的道歉,似乎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怎麼了?春哥?人家要吃你啊?”我去拉馮春生。

馮春生抬起手一指,指着雷巧巧說:她……她的身後,背着一個女人,背着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聽馮春生這一說,再加上我也知道雷巧巧最近撞邪了,我立馬炸毛了,難道說雷巧巧剛才說的那個“打着油紙傘,穿着大紅衣服的女人”,一直都在她的背上,背着?

這……不可能吧?

我緩緩的扭頭,想去看看身後的雷巧巧,看他的背上,是不是背着那個紅衣服女人。

在我快要扭轉到能夠看到雷巧巧角度的時候,我猛的回頭,發現正蹲在地上抱着頭的雷巧巧,確實背後閃過了一片紅色。

那紅色走得太快,我都看不清是不是一個女人,可是……雷巧巧確實有詭異。

我一把扶起了馮春生。

馮春生還有點驚魂未定:那個紅衣服女人走了……她走了。

“這是鬧得,很邪乎啊!”馮春生有點驚魂未定。

倒是雷巧巧,一直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會的,我怎麼會背個女人?那個大紅色衣服的女人,只是不停的跟着我罷了。

我也一把抓起了雷巧巧,說道:巧巧,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雷巧巧才被我抓了起來,整個人也是驚魂未定,她不停的喃喃着,似乎在安慰自己。

馮春生把我拉到了一邊,說:這女人,超級邪乎?我也不找她吐我一頭的麻煩了,你趕緊讓她快點走!一般鬼魂很難現形的,現形了,就代表怨氣太足了,這次,比那鬼宅裡面的風流女鬼還凶呢。

“真的假的?”我看向馮春生:如果我們不管,那她會怎麼樣?

“怎麼樣?沒命唄。”馮春生問我:你可知道,為什麼有頭七這個習俗嗎?

現在咱們國家農村那邊,基本上都有頭七這個習俗。

這習俗,就是在家裡親人死了之後,當天封棺,七天之後開棺擦洗親人身子,然後再封棺出殯。

我說知道啊,以前老家的那些老人說過,說親人的鬼魂,會在七天之後,再來看看自己的親人,叫回魂日。

馮春生冷笑道:你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頭七為什麼是頭七,不是頭八呢?在很久以前有個老年間的說法,說這鬼魂啊,害人的日子,一般都是七天……前面六天,纏得你陰魂不散的,可是第七天,一定會報復。

“所以說,家裡的老人,要封棺七天,是怕老人冤死,老人冤死,七天的時間內,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復仇,到了第七天,他就回來了,這才開棺擦身體,重新封棺上路。”

馮春生說:女鬼背在了這女人的身上,這就是纏住她了……纏她的日子,超過七天,她必死無疑!

“這麼邪乎呢?”我聽得都脊背發涼。

馮春生冷笑道:陰行道道眾多,我也就是摸個皮毛,還有太多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得學着,趕緊讓這個女人走。

我苦笑道:不能讓她走。

“為啥?”馮春生問我。

我說……她……她是我小時候的朋友,老家的鄰居雷巧巧。

“啥?”馮春生猛的喊了一聲,接着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搖頭嘆氣:唉……我攤上了你,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你這人又愛幫朋友,我估計,你這次,又得幫忙!

我笑了笑,對馮春生說:春哥?別這麼喪氣,咱們有道行,能搞定這事?

“搞定?搞定你個屁?”馮春生說道:這事,真是誰搞誰死,你去問問,她被女鬼纏了幾天了?

我走向了雷巧巧,她這時候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我問她:巧巧,你被那女鬼,纏了幾天了?

“纏了幾天?”雷巧巧想了想說:五天了。

“五天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按照馮春生說的“七日鬼復仇”的規矩,那今天一過十二點……就是第六天,明天沒收拾了那背在雷巧巧背上的女鬼,那她這小命,就算交代了?

我正着急呢,突然,雷巧巧爆發了一陣詭異的笑聲:“嘻嘻嘻嘻!咯咯咯!”

我聽到這笑聲,嚇了好大一跳,猛的抬起了頭,我感覺雷巧巧的臉,看不清了,剛才還嘻嘻哈哈的雷巧巧,似乎一下子變得十分可怕了。

她嘻嘻嘻的笑着,唱着一首童謠……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0:26
第六十四章  童謠勾魂


雷巧巧嘻嘻嘻的笑着,唱着一首童謠。

“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紅洞房。”

“紅洞房,亮堂堂,紅蠟燭,心光光,一輩子,守約定,不忘媒婆話,白頭共守紅洞房。”

我聽着雷巧巧唱的“童謠”,這似乎是唱着什麼事。

我聽得有點瘮得慌。

雷巧巧卻一遍一遍的唱着童謠。

最後馮春生狠狠的拍了雷巧巧的肩膀一下:別唱了!

“紅洞房,亮堂堂……”雷巧巧正唱的高興呢,被馮春生這麼一拍,立馬沒唱了,只是看了馮春生一眼後,整個人,忽然暈了過去。

我連忙把雷巧巧扶了起來。

馮春生說:這是最後兩天了,那紅衣女鬼,肯定得纏着雷巧巧,晚上咱們都別回去了,在紋身室裡面,守着她,別出點什麼事故,那就慘了。

我聽了馮春生的話,也覺得對,就讓雷巧巧去紋身室,我們兩個守着她,等她醒了,問問她咋回事?

我背起了雷巧巧,上了紋身室,把她扔在了紋床上面。

我和馮春生,就坐在椅子上面,所有的燈,全部點亮了,守着雷巧巧,怕晚上那紅衣女鬼再來。

我們這一守,守到了十二點。

滴答滴答!

深夜的鐘聲,實在是太好的催眠藥,我和馮春生,困意直往上面涌。

大概十二點十五分的時候,我們兩人,都趴在桌子上面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我耳邊,傳來了一陣童謠。

“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紅洞房。”

“紅洞房,亮堂堂,紅蠟燭,心光光,一輩子,守約定,不忘媒婆話,白頭共守紅洞房。”

我聽到了童謠,頓時心一揪,連忙睜開眼睛。

不過我這次機靈,我沒有立馬抬頭,只是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看雷巧巧到底在幹什麼?

這時候的雷巧巧,坐在了紋床旁邊的全身鏡邊,她披着一塊紅布。

那紅布我知道,其實是一塊遮羞布。

我們這邊,遮羞布分兩種,第一種是白布,這玩意兒蓋在身上紋身其實不吉利,但這顏色素凈,不少的朋友挺喜歡這個顏色的。

還有一種是紅布,紅布作為遮羞布,其實吉利一些,但紋身有點滲人。

現在,雷巧巧披着這一塊紅布,她唱着童謠,把什麼東西,往嘴唇上面抹。

我仔細一看,卧槽……那是我們紋身房裡的顏料。

她把嘴唇塗得通紅之後,繼續坐着。

忽然,她呵斥了一陣:賤人,勾我的男人?我讓你勾,我讓你勾!

隨即,雷巧巧抬起了巴掌,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自己的臉。

啪啪啪!

巴掌聲音奇大,但我看得真切,這雷巧巧,似乎不是真的發自內心意願的打自己的臉。

她好像是一個傀儡,有人在她的背後,抓着她的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她臉上拍。

啪!啪!

雷巧巧那看似軟弱無力的手,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竟然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她的臉,沒兩下,就把臉給打得通紅。

我想這樣打下去,可不是個辦法……那雷巧巧不直接被打死了嗎?

我突然站起來,對着雷巧巧吼了一句:什麼髒東西?快點滾!

我惡狠狠的吼了一聲,雷巧巧突然轉過了頭,看向我,十分詭異的笑道:嘻嘻嘻嘻……你喜歡她?

“我當然喜歡她,我是她很久以前的朋友。”我說道。

“嘻嘻嘻……那好,我先殺了她,然後再殺了你。”雷巧巧的嘴裡,又蹦躂出了一句話後,她突然一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是紅衣女鬼再控制雷巧巧,讓雷巧巧自己掐死自己啊。

我特麼醉了,我連忙喊道:唉,她到底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非要置她於死地!

“嘻嘻嘻嘻!”

我的周圍,再次響起了童謠:紅洞房,亮堂堂,紅蠟燭,心光光,一輩子,守約定,不忘媒婆話,白頭共守紅洞房。

我聽着真是滲人,可我又不知道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音:天水陳雨昊在此,陰靈退散!

這記聲音傳出來了後,馮春生立馬爬了起來,狂跑到了門口去開門。

我了個去……我說馮春生怎麼睡得這麼死呢?這狗日的是在裝死啊!

陳雨昊來了,那雷巧巧立馬發出了一聲尖叫:咿呀!

緊接着,雷巧巧暈了過去,接着,我看到一陣紅色的影子,從我那窗戶的縫隙裡面,鑽了出去。

我心想,這個陳雨昊的能耐,是特麼的大啊……紅衣女鬼這類的凶魂,聽到了他的名字,那嚇得跟孫子似的!

這時候,馮春生已經把門給打開了,陳雨昊扛着一面招牌,站在門口,傲然負立,實在霸道。

“天水?天水應該是甘肅吧?”原來陳雨昊是甘肅人。

陳雨昊站在門口,對我喊了一聲:于水先生……這塊牌匾,可還滿意?

他重重的在牌匾上拍了拍。

砰砰砰!

那牌匾,一陣悶響,料絕對是足的,還是一塊銅匾。

這時候,陳雨昊猛的翻轉過了牌匾,牌匾上,寫了四個字“刺青名門”。

看了這四個字,我吸了一口涼氣。

這塊牌匾,可不是一般的牌匾,這是北京挺出名的一刺青工作室的招牌,現在怎麼在陳雨昊的手裡。

陳雨昊說他這兩年找人接他改圖的活,不成功的,就砸了招牌,偏偏這塊“刺繡名門”的招牌,他實在喜歡,沒砸,直接帶走了。

現在,他跟我把牌匾送過來了。

我連忙抱拳,說:這枚招牌好!

“好就給你掛上!”

陳雨昊直接跳起來,一隻手將招牌,掛在了我店裡的門楣上:刺繡名門,你當得起!

馮春生這時候一拍手:哎喲,小雨哥……今兒個真是幸運,沒有你,我們哥倆,可能就掛這兒了。

陳雨昊笑了笑,走進了工作室裡面,坐在了椅子上,卸下了背上的盒子,直接擱在了桌子上,說:你們先忙!

說完,陳雨昊閉目養神。

我連忙把躺在地上的雷巧巧,扶了起來。

雷巧巧勉強睜開了眼睛,看着我們,說:我這是在哪兒?

“先別問這是在哪兒。”我告訴雷巧巧,你今天過了,明天就得死!

雷巧巧吃了一驚,問我為什麼會這樣。

我說你還問我……你招惹了什麼東西,先說說看吧。

雷巧巧又不說話。

接着,我又說:你現在說了……我還能給你做個陰陽綉幫你抵擋那女鬼,可如果你不說,你今天就去店裡買一棺材吧。

雷巧巧面臨死亡威脅,總算是沒支撐住,講了她的事。

她講事之前,補充了一句:也許我說出來,你們都覺得瞧不起我。

我讓雷巧巧先說。

雷巧巧說她兩年前,認識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叫陳志鑫,陳志鑫高大帥氣,懂得的東西特別多,很有文化底蘊,再加上懂浪漫,很快,他就攻破了雷巧巧的心防。

兩人速度奇快的墜入了愛河。

大概半年之後,陳志鑫的手機聊天記錄被雷巧巧看見了,她驚訝的發現……陳志鑫,竟然是一個有婦之夫!

他一直騙了她半年。

雷巧巧和陳志鑫迅速攤牌。

陳志鑫這人,嘴皮子十分利索,也特別花哨,他對雷巧巧說:說實話吧,我不喜歡我老婆,我是為了她家的財產,才娶了她的,我很討厭她,我心裡愛的人,是你……這樣,你給我半年時間,我和我老婆離婚,到時候,我娶你當老婆,行嗎?

雷巧巧想了很久,覺得她也挺愛陳志鑫的,乾脆原諒了陳志鑫,繼續跟陳志鑫好。

往後,每過一個月,雷巧巧都要和陳志鑫提一聲和他原配離婚的事情。

每次陳志鑫都用這個借口搪塞:對不起,巧巧,我不能就這樣離婚,一旦我這樣離婚了,我的財產,我的錢,都拿不到手上來,我正在轉移我老婆的錢,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行嗎?

雷巧巧不同意,但挨不過陳志鑫的那張巧嘴。

陳志鑫說他只要和他老婆離了婚,立馬和雷巧巧去週遊世界,他轉移她老婆的財產,其實就是為了以後去週遊世界做準備的。

又過了一年!

陳志鑫還是沒離婚,他一如既往的忽悠雷巧巧。

雷巧巧甚至對陳志鑫說:你一分錢都不要,跟我走……我有錢,我是程序設計師,我薪水很高的。

陳志鑫依然不樂意,依然在搪塞雷巧巧。

時間又過去了半年,也就是一個星期之前。

雷巧巧突然想了一個算是“陰毒”的招數。

她覺得她再沒有青春和陳志鑫耗了,她要給陳志鑫一個選擇題。

這個選擇題,只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她,一個是陳志鑫的原配。

必須要選一個。

當天,雷巧巧做下了這個決定之後,開着車,去了陳志鑫的家裡。

“怎麼了?你殺了他的老婆?他的老婆,才變成冤魂,纏着你的?”馮春生問雷巧巧。

雷巧巧搖頭,說:我從來沒有殺人的膽子,我也不是為了陳志鑫的財產,我只要他的一個答案,我怎麼會殺他?

“那你去陳志鑫的家裡,幹啥去了?”我問雷巧巧。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0:34
第六十五章  紙人


我問雷巧巧,你去陳志鑫的家裡幹啥。

雷巧巧說想去陳志鑫的家裡逼他一把。

我問怎麼逼?

雷巧巧說她想讓陳志鑫的原配,意識到她這個人的存在。

她在一次和陳志鑫歡愉的時候,偷了陳志鑫的鑰匙,暗中去配了兩把,然後又套出了陳志鑫家的具體位置,準備潛入陳志鑫家。

我聽到這兒,不停的搖頭,雷巧巧被人騙了兩年,才知道對方的家住哪,她也太傻了點。

雷巧巧在一天中午,開車去了陳志鑫家。

這個時候,一般都不會有人在家,雷巧巧當時鐵了心了,就算撞見了陳志鑫的原配,也認了,反正打算撕破臉皮,無所謂了。

她進了陳志鑫的家後,發現陳志鑫家裡確實是有錢。

先不說陳志鑫的家是一棟別墅,就說裝修,那是古香古色的“中國風”裝修。

現在裝修大多是用現代簡約或者歐式裝修,原因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中國風裝修太貴了。

像陳志鑫客廳的一套紅木傢具,估計要大幾十萬。

接着,雷巧巧一直摸到了二樓的一間卧室。

那卧室很大,整個房間都以紅色調為主。

她揪下了自己的幾根頭髮絲,放在了床上,目的就是為了讓陳志鑫的原配知道——陳志鑫現在有另外的女人了。

當然,這些還不夠,雷巧巧又從手包里,取出了一個自己穿過的文胸,拉開了衣櫃的門,把文胸扔到了裡面。

接着,她又拿出了自己的香水,在這個主卧裡面噴了噴。

她感覺這樣,能夠造成“自己和陳志鑫”在卧室裡面偷歡的印象,讓陳志鑫和他的老婆撕逼。

至於陳志鑫老婆太木訥了,發現不了?那不可能。

香水、內衣和頭髮,這對女人太過於敏感了,對方不可能發現不了。

搞定了這些,雷巧巧離開了陳志鑫的別墅,回了家,她等着陳志鑫的電話。

因為那個電話,將確定陳志鑫到底喜歡誰……是她,還是他的老婆。

雷巧巧等那個電話,一直從下午,等到了晚上。

期間,雷巧巧思緒萬千。

她把自己和陳志鑫在一起的事情,從開頭回憶到現在,忽然,她覺得自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為。

兩人的愛情,從開始就是一場騙局,而雷巧巧為了這個騙局,繼續付出她的真心,她感覺,她很傻。

不過人就是這麼神奇的動物,當你已經覺得某種行為很愚蠢的時候,卻偏偏還會因為生活慣性,繼續往前走幾步,甚至還會編出一個理由來欺騙自己繼續愚蠢。

雷巧巧就為自己編了一個借口來繼續等陳志鑫:如果陳志鑫願意拋棄他們家的財產跟我在一起,我覺得他也是值得託付的男人了。

可惜,雷巧巧編製的夢,幾個小時之後,就徹底破碎了。

陳志鑫的電話,確實打過來了,但不是跟雷巧巧訴衷情的電話,而是興師問罪的電話。

“喂!雷巧巧!”

陳志鑫來者不善,直接開罵:你特麼臭婊子,是不是去過我家了?我日你的先人,那頭髮、內衣和香水味道,是你個臭婊子留下的吧,你個賤人……趕緊給我老子滾,還期待我跟我媳婦離婚,然後跟你在一起……你怎麼不去死!滾!滾你麻痹。

曾經的戀人,現在竟然如此的粗魯,讓雷巧巧感覺難過。

她從來就沒有這麼難過,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她竟然付出了兩年的光陰——女人最光彩奪目的兩年,這讓她對陳志鑫,徹底絕望了。

雷巧巧對我說:從那一刻起,我再也沒有找過陳志鑫,他的電話,我已經拉黑了,他的扣扣號和微信號我也拉黑了,可是沒兩天,我感覺有東西纏着我了,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背在我背上的紅衣女人。

我聽了雷巧巧的話,看向馮春生:春哥,你說會不會……陳志鑫,殺了他老婆?或者說……他老婆,見到了雷巧巧留下的東西,直接接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馮春生笑道:水子,你後面說的那種情況,基本不可能發生的——如果陳志鑫的老婆自殺了,陳志鑫高興還來不及呢……畢竟陳志鑫有老婆,還去戲弄別的女人的感情,這樣的男人,能夠為老婆的死傷心?不可能。

他說:倒是第一種情況,陳志鑫因為和老婆產生了糾紛,直接動手殺了他的老婆?這個嘛……倒是有可能,陳志鑫錯手殺了他的老婆,意識到自己將難逃法律的追究,一時間惱羞成怒,怒罵雷巧巧,也是有可能性的,只是,如果陳志鑫殺了他老婆,為什麼他老婆的鬼魂,會找上雷巧巧?不應該啊!

我也想不通裡面的緣由,我問雷巧巧:那鬼魂索命,以七天為限,如果不找出那鬼魂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不給你做上相應的陰陽綉,只怕你這條命,是難保了。

“那怎麼辦?”雷巧巧現在十分恐懼,甚至眼睛裡的光都聚不到一塊了,感覺有些渙散,懵了一樣。

我想了想,說:這樣好了……雷巧巧,我就問你一件事情……你有沒有鑰匙?陳志鑫家的鑰匙還在你身上嗎?

“在,在!”雷巧巧說:我還沒來得及丟呢,在我身上。

我說有鑰匙就好,現在事情都成了個迷案,要我說,就去陳志鑫家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去便知了。

“可以,可以。”現在雷巧巧被嚇唬得不成樣子了,基本上我說什麼,她都覺得可以。

不過馮春生反對我的意見,他說那個紅衣女人,實在太凶了,咱們兩個貿然過去,那是死路一條,這可和阮琴瑟那時候不太一樣了。

他說得確實對,這女鬼都能現形了,誰知道是什麼凶東西呢?我們確實搞不定。

我們聊到這兒了,我望了望坐在桌子邊上喝茶的陳雨昊,喊道:小雨哥,你能不能幫我?去一次陳志鑫的家,找出這次那個紅衣女鬼。

陳雨昊端着茶杯,頓了頓,說:我的定金,是帶你去鬼宅,現在這事,不在我勞務範圍之內。

他放下了茶杯,毫無感情的說:愛莫能助。

我走到他面前,說:昨天改圖的方案,你已經滿意了,可我還有一個升級化的改圖方案,如果你願意陪我們去了結雷巧巧的事情,這個升級方案,我送你了。

陳雨昊眯了眯眼睛:說來聽聽。

我現在差不多明白陳雨昊這個人了,他這個人,雖然難相處,但總的來說,還是光明磊落的。

如果我的方案,他很滿意的話,那他肯定會幫我,我也不用藏着掖着。

我跟陳雨昊說,我師父曾經秘制了一款紋身顏料。

在我們國家,鴿子血紋身,非常出名,當你喝醉了酒或者非常生氣的時候,那紋身才會顯露出來。

不過,我師父找到了幾味草藥,秘制出來的顏料,也同樣神奇,可以在人觸動“思念”情緒的時候,顯露出紋身來。

一般這種顏料做出來的紋身,很受一些失去了親人、妻子、好友的人喜歡,這樣,他們平常沒有紋身,只有在思念的時候才有。

我看向陳雨昊,說:你紋藝姬,我估計你和藝姬紋身上的那個女人,有很深的關係,當做思念之用,現在我給你紋的人皮圖,可以用那種草藥紋,平常,你的背上就是九龍拉棺,一旦你思念那個女人的時候,你的紋身,就會變成藝姬,這個改圖方案,你可滿意?

陳雨昊都沒說方案的事,直接一拍桌子:前面帶路!

他這是滿意我的方案了,雷巧巧,有救。

我連忙對雷巧巧說:巧巧,你帶路。

“好,好。”雷巧巧聽說我們能夠搞定這件事,立馬欣喜的點頭。

雷巧巧的車,停在了門口。

我、馮春生、陳雨昊上了雷巧巧的車,一起出發了。

車上,馮春生再次跟我講:唉……水子啊,你現在多少都是老闆了,能不能搞台車開?有車多方便?天天整個小電驢,到處突突突的,太不方便了。

我正要訓馮春生呢,結果雷巧巧說:我哥有一台卡羅拉,現在買了新車沒怎麼開,水子,這次你要是能幫我,我就把那輛卡羅拉送給你,好不好?對了,還另外再給你包個兩萬塊的紅包。

“紅包就不要了,有車就行。”我拒絕了雷巧巧的紅包。

雷巧巧說我這是救命之恩,怎麼能不給紅包?

我也沒說話,只能事後再推了。

車上,我們四個都比較沉默,等開車到了陳志鑫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九點了。

停好了車,雷巧巧上去開門。

門一打開,雷巧巧正要往裡面走,忽然,陳雨昊拉住了雷巧巧,走在了最前面,伸手擋住了我們。

他說道:都別動……這房子,有古怪。

說完,陳雨昊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門口的玄關的牆上。

轟轟!

牆板碎裂裡面,站着一個“紙人”,那種用白色的紙做的紙人。

別墅裡面……怎麼會有紙人?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0:42
第六十六章  陰物封門


陳雨昊直接揪出了紙人,聞了聞,說:這紙人,有陰氣。

聽陳雨昊一說,馮春生頓時吃驚,問陳雨昊:敢問小雨哥是什麼來頭?這鼻子聞陰物的本事,沒多少人會吧?

我以前聽師父說過,說陰行里,有少數的幾個人,能夠用鼻子聞出鬼物的氣息來,甚至能力最強的,能夠直接通過鼻子聞味道,來辨別鬼物的位置。

這一門本事,是行走陰行的不二利器。

陳雨昊冷笑道:馮大先生不也沒報家門嗎?陰行有規矩,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說完,陳雨昊狠狠一抖那個紙人。

紙人的紙張破裂,裡面,掉出了許許多多的頭髮。

那頭髮,有長有短,有黃色的,有白色的。

我們都對着那團頭髮發獃呢,結果陳雨昊再次一拳,砸在了玄關另外的一堵牆上。

那牆板也破了,裡面,也有一個紙人。

陳雨昊把那紙人,也提溜了出來,接着,他一甩那紙人,紙張破裂,這紙人裡面的東西,再次掉了出來。

裡面,灑出了一團團黃色的物事。

那黃色的物事,都是手指頭大小,根本分不出這是什麼東西。

倒是馮春生,他低頭一看,立馬說道:陰物封門,這棟別墅裡面,住着一個死人!

住着死人?看到這團不知道是啥玩意的黃色物事,和那堆雜亂的頭髮,就知道這裡面住着一個死人?再說了,這別墅,不都是給活人住的嗎?

怎麼死人也住起別墅來了?

陳雨昊低頭看了一眼頭髮和那許許多多黃色物事後,說:馮大先生眼力還是高明的。

我聽陳雨昊都佩服馮春生,便問馮春生:你咋得出這裡面住着一個死人的結論的?

馮春生指着頭髮問我那是什麼。

我說是頭髮。

接着馮春生又指着那團黃色的物事問我:那又是什麼?

我猛的搖了搖頭。

馮春生說那是“指甲”。

“是指甲?”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捻起了一個,一邊看,一邊說:誰的指甲,長成這副德行的?

“這是死人的指甲。”馮春生說。

聽了這句話,我立馬把指甲給丟掉了,靠,竟然是死人的指甲。

馮春生說:這指甲和頭髮,都是藏污納垢的地方,而且人死了之後,頭髮還會生長幾天,可那指甲,只要人不腐爛,就會一直長。

他說:有些殭屍粽子,他們的指甲,可都很長很長的。

“我說門口的牆裡,封了兩個紙人,這是啥意思?”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這叫“鬼人”,一個裡面藏着死人的指甲,一個裡面藏着死人的頭髮,這兩件,都是陰物,煞氣很重,可以封住門口,不讓陽氣進來,裡面的死人在這裡住着,一定是相當的舒坦。

啊?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陰物封門?

接着,馮春生又說: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別墅的主牆,也是有問題的。

“啥問題?”

我剛剛問完,馮春生直接在門外,撿起了一個磚頭,跑回來,對着牆面狠狠一扔。

咔嚓,木結構的別墅,給馮春生砸出了一個大洞來。

馮春生撿起了一塊木頭,遞給我看:水子,你上一眼。

我接過了那塊木頭,仔細瞄了一眼,發現那木頭,一面有油漆,一面沒有,木頭十分重,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塊,但是壓手。

我說這木頭,我像是見過。

馮春生說道:你當然見過……老官頭那兒,有的是這種木材。

“啊?棺材的木頭?”我睜大了眼睛,問馮春生。

老官頭是遠近有名的棺材匠,既然老官頭那兒有的木材,那一定就是棺材木了。

馮春生說是的,這就是棺材的木頭,這個房子的主材,都是用做好的棺材上,拆下來的木片搭的。

木片打完了主框架後,外面再上一層竹片,固定住房屋的結構,由於這是別墅,樓層不高,所以這樣的建築強度,也夠用了。

我說這麼一來,那不整個別墅,變成了一個“別墅型”的……棺材?

“所以我才說這裡住着一個死人嘛。”

聽着我們的談話,雷巧巧變得面孔煞白了,她估計在想……她以前到底是跟一個什麼樣的人搞對象啊。

弄清楚了這房間是一死人住的別墅後,我們這才進了裡面。

還別說,進了這房間,我們越發的感覺這房子詭異的地方太多了。

就說這裡面裝潢,的確很豪華,可到處都是古怪。

比如說沙發的靠墊,裡面都是死人的頭髮,再說這房間里的鏡子,全是磨砂玻璃的,人上去,根本照不出什麼來……聽說鬼照的鏡子,都是這個模樣。

我們走了一大會兒後,開始上樓了。

剛剛上樓,突然,整間房子裡面,傳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聲音:還不夠嗎?我看在那小哥的面子上,已經不打算害你們了,你為麼還要咄咄相逼?真要逼得魚死網破嗎?

這聲音,我聽着耳熟,是那紅衣女鬼的聲音。

陳雨昊抱拳說道:無意冒犯,得饒人處且饒人……簽下生死血契,我陳雨昊轉身就走。

馮春生偷偷告訴我,說這小鬼,最會騙人……只有簽下了生死血契,那才不會騙人,一旦小鬼違約,她首先得神魂俱滅。

哦,原來是這樣啊!

陳雨昊要求那女鬼簽下生死契約,女鬼沒有了聲音。

過了幾分鐘,那女鬼的聲音,再次憑空傳了過來:生死契約不簽,那小哥,莫要以為你道行高深,便不拿我做人,我……可不怕你,嘻嘻嘻嘻!

整間別墅了裡面,突然傳出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聲音,實在太滲人了,雷巧巧直接抱住了我:好怕,這是什麼聲音?嚇死我了。

可能雷巧巧覺得抱住我,還不是很安全,立馬又從身後抱住了陳雨昊。

她兩隻手一箍住陳雨昊,突然,目色一變,右手的中指,忽然長出了頎長鋒利的指甲,對着陳雨昊的背脊骨,狠狠的要刺下去。

我看着這一幕,都感覺懵了?這紅衣女鬼還在房間裡面呢,雷巧巧怎麼還反水?

她那一指甲捅下去,還不把陳雨昊給捅死了嗎?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熱血,這一刻,我甚至都感覺我不再是我自己了,我特麼狠狠的一撲,擋在了雷巧巧和陳雨昊的中間。

雷巧巧的那一指甲,沒有捅在陳雨昊的背脊骨上,反而捅在了我的肩膀上。

“好疼啊。”

我感覺那指甲,扎入我的肩膀裡面,那真是疼啊,像是火辣辣的在烤,又像是幾百條蟲子,往我的身體裡面鑽一樣。

“惡靈退散!”陳雨昊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依然毫無表情。

不過他震天怒吼,雷巧巧的身體裡面,牽扯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是個男人的模樣,掉頭想跑。

陳雨昊直接把背上的木盒,正在了地上,同時,撥動了機關。

木盒裡面,射出了兩根黑色木刺。

那木刺,手指粗,三尺長。

陳雨昊一手一根,對着那道白色影子,直接甩了過去,把那白色的影子,釘在了牆上。

接着,陳雨昊把另外一根木刺,激射到了一樓的天花板上。

兩根木刺射完,陳雨昊彎腰把我攙了起來。

馮春生上前吼道:水子,你沒事吧?

“還好,就是疼。”我齜牙咧嘴的說。

要說這陳雨昊,真是氣人,我救你一命,你都不感謝我一下?站在旁邊,挺麻木的,裝電線杆呢?

沒成想,陳雨昊反手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古銅匕首,他用匕首的刀鋒,切開了手掌,鮮血,頓時淌了出來。

接着,陳雨昊將手上的鮮血,滴在了我的傷口上。

我剛才那種被幾百隻蟲子鑽的疼痛感,瞬間消失。

“以後沒事別逞英雄,我扛得住。”陳雨昊剜了我一眼後,走到了被釘在牆壁上的那道白色影子面前,一伸手,把木刺反手拔了出來。

馮春生一旁安慰我:陳雨昊就是那性格,別計較了,他願意用鮮血幫你祛除陰毒,心裡還是感謝你的。

接着,他趴在我耳邊說:我知道這小子的來歷了……來頭,那是真心大,怪不得他在陰行裡面,地位那麼高。

“是嗎?”我問馮春生。

“先不說這個,回了紋身店,我再跟你說。”馮春生笑了笑,說道。

那成!

我掙扎着站起了身,此時,陳雨昊身輕如燕,在餐桌上蹬了一腳,取下了那根扎在天花板上的木刺。

他擦拭擦拭了兩根木刺,扎進了那個巨大的木盒子裡面,重新背上之後,陳雨昊冷冷的說道:本來我想化解孽緣的,結果那厲鬼先行出手,就怪不得我了。

馮春生也嘆氣:這凶魂套路多啊,原來雷巧巧不止被一隻凶魂纏住了,她是被兩道凶魂纏住了。

那紅衣女鬼,就是陳志鑫的老婆。

不過雷巧巧的身體里,還藏着曾經男友陳志鑫的陰魂。

那紅衣女鬼先故意示弱,讓我們掉以輕心,最後殺手鐧爆發,想要讓被陳志鑫上身的雷巧巧,致命一擊,斃了陳雨昊。

好在哥夠勇敢。

想到這兒,我略微有些自豪。

陳雨昊此時背着木盒子出門,說道:你們要進鬼宅的時候,跟我聯繫……這裡的事,搞定了,真相,就在二樓,你們自己去看看吧。

說完,陳雨昊就大喇喇的出了門,只留下了我們三人,在這棺材房子內。

這紅衣女鬼的事里,到底藏着什麼秘密?為什麼他們夫妻,住在一個“棺材房”里。

那陳雨昊,又到底是什麼來頭?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0:47
第六十七章  陰婚


陳雨昊大喇喇的離去,明顯是告訴我們,陳志鑫別墅裡面的一切危險,全部解除了。

要說陳雨昊是厲害啊……除了剛才誰都算不到的“雷巧巧反水”,他這身道行,簡直絕了。

剛才那兩根木刺,扎得是真准。

馮春生偷偷告訴我,說陳雨昊就是那種能夠靠鼻子的嗅覺,聞陰氣辨鬼位的男人,這類人,在陰行里,是生物鏈的最頂層,很多大人物都要求他們辦事。

接着,馮春生把我拉到了一邊,說:你可知道,陳雨昊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嗎?

“廢話,我知道我還問你?”我鄙視了馮春生一眼。

馮春生偷偷的告訴我,說他其實不認識陳雨昊是哪路人,但是,看陳雨昊的那兩根木刺,他知道了一點端倪。

我問那木刺有啥稀罕的嗎?

馮春生說當然稀罕了,那木刺,是北方馬家的十三勢,一共十三根木刺,其中十二根代表十二地支,最後有一根木刺,叫鎮魂釘,能破天下任何鬼祟陰煞,厲害得緊。

我問馮春生北方馬家又是什麼?

馮春生白了我一眼,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小子,北方馬家都不知道,你混個毛的陰行啊?

我說不知道馬家我還不能靠陰陽綉吃飯了嗎?

馮春生說我不認識北方馬家,相當於娛樂圈裡不認識四大天王一樣。

他說這陰行里有兩尊大神。

第一尊是南方的茅山派,各個都是鎮鬼的猛人。

第二尊是北方的驅魔龍族馬氏一家,論道行,不在茅山派之下。

什麼山精野鬼、魑魅魍魎,見了這兩家的人,逃跑都嫌自己少了兩條腿。

我說我啥時候才能在陰行裡面闖出這樣的名聲出來?

“闖出這樣的名聲出來?等你生意做得大破天的時候唄,現在基本上是別想了。”馮春生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句話我往後一直記在了心裡,也一直在往着這條“陰行大家”的路上,努力。

不過現在,我問馮春生,為什麼馬氏一族的人會姓陳?

馮春生搖搖頭,說馬氏一族的人都姓馬,也沒聽說收過外門弟子,這陳雨昊,估計是馬氏一族哪個高人的弟子吧,不過也說不好。

他說這馬氏一族就算收外門弟子,那也不可能傳給他馬氏一族的鎮鬼法器——十三勢。

最後馮春生自己把自己給推翻了:可能不是馬氏一族的……唉,算了,不說了,不說了,說不好的事。

竟然說不好,那就不用說了,反正今天的陳雨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和馮春生回到了雷巧巧的身邊。

雷巧巧這時候在抹眼淚。

她為啥抹眼淚?

其實我知道……她啊,是為了剛才刺了我一指甲傷心呢。

我勸雷巧巧別太難過了,其實也沒啥……畢竟捅我一指甲,也不是她真的願意這樣。

雷巧巧依然很傷心,她說剛才幸虧有我,不然我們幾個,都被她給害死了。

其實她說得沒錯,如果她捅死了陳雨昊,今天我們幾個,都得交代在這兒。

不過這不是沒啥事嗎,我勸雷巧巧別再哭了,先上樓看看,搞定了這邊的事,趕緊走。

馮春生說:可不是麼,這棺材房裡住久了,這人都得生病,陰氣太重了。

其實一樓的陰氣還好,當我們上了二樓之後,才發現,什麼叫特麼的陰氣重!

我一踩着二樓的地皮,那涼氣搜搜的往我們身上爬,跟在冰窖裡面一樣。

我問雷巧巧:巧巧,你上次來的時候,就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這別墅這麼多不尋常的事,雷巧巧膽子是大,一個人來這裡瞎晃蕩都不怕,我也是日了哈士奇了。

雷巧巧吐了吐.頭,說上次她來這兒是做賊心虛,心思都專注在怎麼把自己的東西放在這別墅里醒目的位置,沒考慮旁邊是不是有古怪。

馮春生幫雷巧巧說道:水子,你也別怪雷巧巧了,前段時間,這房子應該沒這麼多怪異的現象。

“為啥?”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很簡單……因為上次雷巧巧過來的時候——那陳志鑫不是還沒死嗎?

他說陳志鑫還沒死,這房間裡面還有人氣,現在陳志鑫死了,這房間里,人氣都沒了,剩下的都是鬼氣,這裡陰氣不重才奇怪呢。

至於門口的紙人和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一般人不注意,也根本不會留意的。

我點點頭,繼續帶着馮春生和雷巧巧進入了二樓的卧室。

一到卧室裡面,我就看到,一個男人,被吊在了天花板上。

兩根鐵鏈子,掛着那男人的鎖骨,把他高高的吊了起來。

那男人的皮膚,被抽得皮開肉綻的,他身上,是一條又一條的溝壑,肌肉外翻,已經熏黃,皮膚上的血液,已經乾涸了,流着淡黃色的膿液。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雷巧巧的前男友——陳志鑫。

陳志鑫竟然被弔死在卧室裡面。

馮春生看了一眼後,說道:唉……這人,真是,害人害己!

接着,馮春生看了看床,那床一邊高一邊低,他頓時笑了,說這床是陰人床,一半躺死人,一半躺活人,他以前在湘西的時候見過。

“見過?”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一把將棉被給掀開了,露出了床的本來面目。

原來這床,一半是木板,一半是席夢思,一半硬邦邦的,一半鬆軟得很舒適。

馮春生走到了那木板的地方,伸出手指頭在上面敲了敲,發出了一聲聲的空響,咚咚咚!

咚咚咚!

“裡面是空的?”我指着那木板說。

馮春生笑了笑:我已經知道真相了!

接着,他狠狠的把木板給掀開!

轟!

木板翻開了,裡面躺着一個人。

躺着一個女人——一個穿着紅色中式婚禮服的女人。

馮春生笑道:這陳志鑫確實結婚了,可是他結的婚,是陰婚!

“他是和死人結婚的!”馮春生說。

和死人怎麼結婚?

馮春生說湘西和苗疆一代,都流行結陰婚。

比如說一家人,兒女突然橫死了,一些有錢人家捨不得埋,專門找神婆,為女兒或者兒子主持陰婚。

陰婚的另外一家對象,基本上沒什麼錢,要結陰婚的父母,通常都會給出一大筆錢,讓活人和他們死去的兒女結婚。

馮春生說:陰婚這種東西,非常邪門,陳志鑫的老婆,其實就是陰婚者,她從結婚了開始,就沒活過,躺在這張床下的箱子裡面,一躺就是好幾年。

我點點頭,對雷巧巧說:怪不得陳志鑫說他不能離婚呢,這是不能離啊,和鬼離婚嗎?

“這女的家裡,估計超級有錢,肯定找道行高的神婆,給陳志鑫下了血契,一旦陳志鑫敢帶女人回家,那女鬼就會反噬。”馮春生指着被吊在了天花板上的陳志鑫說道:喏……這就是他背棄了血契的下場,人都被掛在天花板上呢。

雷巧巧聽了,搖了搖頭,說:我害了陳志鑫?

“害了他?我呸……他害了你還差不多呢。”馮春生對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說定陰婚的主家,其實不會定得那麼絕,一般他們也知道,一個大男人或者一個大女人和一具死屍過一輩子,也是不靠譜的事情,所以契約裡面,一般只要求不帶女人回家就好了……在外邊隨便浪也沒事。

雷巧巧頓時留着眼淚,說她如果不來這別墅,陳志鑫沒準就不會死。

馮春生冷哼一聲:你可別忘了,這兩年是誰把你玩得團團轉的,要我說,這愛,就一個字——若愛請深愛,若棄請徹底,莫要曖昧,害人害己……這陳志鑫明知道和你沒有前途,還把你騙了兩年,如果不是你反應過來了,他還得騙你好幾年,這就是個人渣,死不足惜。

我一聽,豎起了大拇指:哎喲,春哥,你還是個情種啊,這分析,我服啊!

我現在也想起了雷巧巧的童謠:“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紅洞房。”

這裡面姨娘已經死了,怎麼還能入洞房?明顯這就是陰婚,一具屍體和一個活人結婚。

“紅洞房,亮堂堂,紅蠟燭,心光光,一輩子,守約定,不忘媒婆話,白頭共守紅洞房。”這首童謠,說的是陰婚雙方,簽下了血契,一輩子都要遵守約定。

至於這兩首童謠,寫的都是陰婚嘛,自然是慘兮兮的,聽上去有些滲人。

只可惜了雷巧巧,竟然愛上了有陰婚契約的男人……唉!可惜可嘆。

我搖頭晃腦的,可惜着雷巧巧。

我們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呢,在我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忽然……我聽到了“砰”的一聲悶響。

我們三個一回頭,竟然發現……那個躺在木盒子裡面的陰婚新娘子,竟然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同時眼睛睜開,望着我們,嘴角裂開,嘻嘻嘻的笑了起來……

她不是被陳雨昊的木刺給釘死了鬼魂嗎?現在怎麼又……怎麼又能動?

我和馮春生、雷巧巧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輕鬆了,我們幾個,拔腿就往外面跑,還沒跑兩步呢,我們都被絆倒了。

我低頭一看,原來那床下,延伸出來了許多頭髮,那一縷縷的頭髮,捆住了我們的腳脖子,把我們捆倒在地上了。

嘻嘻嘻嘻……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0:50
第六十八章  命局無殺


我們本來心情挺ok的,也打算功成身退,帶着雷巧巧離開這別墅的。

可惜我們還沒走呢,那陰魂的新娘突然從那木櫃子裡面爬了起來,那床底下,探出來許許多多的黑色長髮。

那些黑色長髮,纏住了我們幾個人的腳,給我們下了個腿絆。

我們全部踉踉蹌蹌的倒在了門口,那陰魂新娘,竟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沖我們走過來。

“唉……春哥,剛才小雨哥不是給了那女人一木刺嗎?怎麼?怎麼她還能活着?”

“廢什麼話?我還看了,那女人的額頭上,有個釘口,應該是小雨哥給釘的,這會兒,怎麼沒用了呢?”馮春生也詫異。

現在陳雨昊已經走了,我們三個,不是在這屋子裡面的等死嗎?

我又不禁的望了望天花板上的陳志鑫,這傢伙的,被鐵鉤穿了鎖骨,活活吊在上面被打死,我們的下場,會不會也是這個?

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就在那陰魂娘子,離我們幾個越來越近的時候,忽然,窗戶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女人的嘆息聲音:可憐,可憐哦。

接着,我又聽到窗戶外面,傳開了那首唱陰魂的童謠。

“紅洞房,亮堂堂,紅蠟燭,心光光,一輩子,守約定,不忘媒婆話,白頭共守紅洞房。”

接着,我瞧見那陰婚新娘嘴唇蠕動了一下,翻身往窗戶那兒走,走到了窗戶跟前,她一巴掌,直接打掉了窗戶,跳了下去。

同時,捆住我們腳的那些頭髮,也徹底消失。

我們幾個,慌忙跑到了窗戶邊,去看,看那陰婚娘子到底要做些什麼?萬一她在門口堵着,我們幾個如果往樓下跑,那不是送死嗎?

我們三個人,趴在了窗檯邊上,伸出了半個腦袋往外面看,我就瞧見,在別墅的旁邊,有着一隊穿着紅色新娘服的女人,一個個後面人搭着前面人的肩膀,不停的往前走着。

領隊的,是一張捲曲的人皮。

一張女人皮,十分乾癟,走起路來歪歪扭扭,一邊走一邊嘆氣:可惜……可惜。

人皮娘子帶着身後那隊陰婚新娘,緩緩的離開了,直到消失不見。

多年後,我去了一次苗疆,去哪兒做一趟生意,我和生意的夥伴晚上喝酒的時候,談到了陰婚的事情。

他跟我說:這陰婚在苗疆,其實還是比較多見的,在湘西,也有不少例,這事其實喪陰德,很多年前,有一個女人,被迫嫁給了一個死去的男人,她和死人為伴,活了五六年後,突然發瘋,自己用剪刀,血淋淋的剝下了自己的人皮。

我想,那人皮娘子應該就是受到了陰魂的毒害,所以剝下了自己的人皮,化作了厲鬼,立志專門來渡那些“陰婚”的女人。

這次雷巧巧的事情,結束了,其實這件事情里,誰都是受害者。

雷巧巧,因為一個騙局,被渣男陳志鑫戲弄了感情,她是受害者。

陳志鑫呢?他其實也是陰婚的犧牲品。

那陰婚新娘呢?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了,死人就該送進棺材裡面,或者直接火化掉,然後讓陰魂轉世去投胎,而不是把一個個的死人,拿過去和活人結婚。

有悖人倫。

在我們離開這“棺材別墅”的時候,馮春生偷偷對我說:其實那個陰婚娘子還能動,主要是陳雨昊手下留情,看來陳雨昊也沒打算直接釘死她,而是找來了人皮娘子度化她了。

可能陳雨昊也覺得,一個陰婚者,被收藏在床下許多年,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我和馮春生也對陳雨昊這個人,有了一些更新的認識。

這個陳雨昊,表面上看着很冷淡,但其實,他也有一顆古道熱腸。

我們三個出了別墅之後,我勸雷巧巧,讓她千萬要注意……從此以後,對感情好方面的事情,還是慎重和果斷一些。

遇到了一些決絕不定的問題,必然得快刀斬亂麻,不可慢上一分。

雷巧巧也點頭,說這次如果不是我、馮春生、陳雨昊三人,她也許就死在了陳志鑫和那陰婚新娘的手上了。

我告訴雷巧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同時,為了給雷巧巧鎮魂,鎮住她那飽受驚嚇的魂魄,我給雷巧巧紋上了“阿難佛業環”。

對待愛情,雷巧巧不可謂不真摯,她是不會出現像“李木子”瘋掉的後果的。

搞定了這一切,都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

雷巧巧按照約定,把他哥淘汰掉了的卡羅拉,送給了我們先開,說過戶的手續,她去幫我們辦。

反正小城市,車管所管得不是那麼嚴格,塞點紅包事情就辦下來了。

不過,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誰開車?

我除了會騎小電驢,我是啥車都不會開了。

結果馮春生摁滅了煙頭,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樣,說他開。

我十分懷疑,沒成想,馮春生是真厲害……這老小子開車,那叫一個穩當啊,簡直老司機。

估計馮春生以前開了很多年的車子,不過我實在不能接受,馮春生前段時間還在要飯,現在竟然開車了?

我懷疑馮春生在我們店門口要飯是“釣魚執法”,釣我的魚呢。

不過這些事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晚上,我和馮春生吃完了房,開始琢磨咪咪和鬼宅的事情了。

我打電話,正式的邀請咪咪來我的紋身室。

咪咪沒幾分鐘就過來了,問我啥事。

我盯着咪咪,我發現咪咪雖然神情有些倦怠,可是整個人也沒有什麼特別害怕的情緒。

我掏出了那張在阮琴瑟的鬼宅裡面要來的照片。

上面,除了阮琴瑟以外,一共有七個女人和兩個男人。

我把照片,拍在了桌子上,問咪咪知不知道這張照片。

咪咪低頭一看,頓時驚慌失措,問我:你們怎麼有這張照片的?

我笑了笑,說道:咪咪,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你們這七個女人和這兩個男人,最近都在賣房子?

咪咪點頭,說她最近沒賣了,她曾經幫着賣了一套,後來就沒去賣了,老感覺那錢賺得太容易,她膽子小,不敢賺。

我連忙按住了咪咪,把她摁在了椅子上,說:咪咪,你那房子,最好別賣了,你們賣的房子,不是什麼正經房子,是鬼宅?

“鬼宅?”

咪咪聽到這兩個字,嚇得渾身一激靈。

我問咪咪:你仔細想想……蕭紅是怎麼死的。

“其實……其實不光是蕭紅死了,還有三個人,也死了。”咪咪說:其實我也知道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可是,有人逼着我們這幾個女人賣房子!

我問咪咪:那兩個男人?

“恩!”咪咪點頭。

我問咪咪:那兩個男人是誰?

“這個……這個真的不能說,真的不能說。”咪咪連續的搖頭,說:我如果說了他們的名字,只怕我……小命不保。

看來照片上,那兩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的確是這七個女人的老闆……家大業大,那幾個女人得罪不起。

我想了想,說:這樣好了,你不用告訴我那兩個男人,但你得告訴我其他的事情吧?除了那兩個男人以外的?

“這個……這個當然可以了。”咪咪想了很久後,才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接着,咪咪說她其實來這個行當,也不是很久,還是和廖敏一起來說,比較合適一些。

我想想也對,就跟廖敏打了一個電話:喂,廖敏嗎?

“是我,于老闆,我真的不能說那些事。”

我對廖敏說:你放心,我不是窺探你們的隱私,也不想知道你們背後的老闆到底是誰,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你們發生的事情,我好幫你們忙,幫你們渡過難關。

“不問我老闆是誰?”廖敏突然說道。

我點頭:放心……你們老闆是誰,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幫你們,畢竟我知道,你們……賣的都是鬼宅。

“那好,謝謝于老闆,謝謝于老闆。”

廖敏聽說我不問很深還能幫他們解決問題之後,在電話裡面,把感謝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

晚上九點的時候,廖敏、我、馮春生和咪咪四個人在我的紋身室裡面坐了下來。

我在外面叫了幾個菜和一條烤魚,擺在了紋身室裡面,像是朋友聊天一樣,聽着廖敏和咪咪身上發生的事。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半年前,兩個老闆聯繫了七個女人,這七個女人,各個都有在床上征服男人的本事,作為鬼宅的售樓小姐。

廖敏還告訴我,那些老闆聯繫她的時候,還要看她的生辰八字。

“是嗎?”我問廖敏。

廖敏說當時她也奇怪,不過她老闆說他們賣的房子都是給有錢人賣的,有錢人很信命,所以,他要挑選售樓小姐的生辰八字。

接着咪咪說她也被老闆要了“生辰八字”。

說到這兒,馮春生直接拍了拍桌子,說道:把你們的生辰八字給我上一眼?

咪咪和廖敏立馬從手包的最深處,掏出了一個小紙包,遞給了馮春生。

馮春生打開了紙包,仔細看了一眼之後,頓時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那七個售樓小姐的命格,都是一樣的。

他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後,說道:命局正印為用而無殺!

他說了一句我們半懂不懂的話。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1:16
第六十九章  薩滿巫文


馮春生說了一句“命局正印為用而無殺”。

我問馮春生這話是啥意思?

馮春生說,這人天生就有命格,有句話不是說得好麼?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

在風水裡面,還有一句話,叫“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

這兩句話的意思都是一個,人後天的努力對改變人的命運,很有用,可是,還有一點,就是每個人的命,都有不同,命好的人,稍稍的努力便可以獲得不小的成功。

命差的人,那就沒辦法,需要付出無比的艱辛,才能獲得成功。

這裡面的命,就是命格。

馮春生說:命局正印為用而無殺,是一種生辰八字展現出來的命格……擁有這種命格的人,性子平和,沒有太大的波動,十分慈愛,慈悲心大於常人。

我倒是覺得馮春生的解釋沒什麼問題——畢竟咪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用自己賣身的錢,供失學兒童重新上學,這樣的人,是慈愛的,像母親一樣的慈愛。

但是,這命格和他們賣鬼宅,又有什麼衝突呢?

我問馮春生:這和他們賣鬼宅,又有什麼聯繫?

“當然有聯繫了。”馮春生說:這種命格的人,不易和鬼神犯沖,這鬼也喜歡沒有攻擊性的人,這樣,他脾氣也好,不會主動去害人。

他還說除了怨氣十分大的鬼魂,不然一般鬼魂是不會害人的,更加不會害“命局無殺”的人。

畢竟鬼也不是神經病。

馮春生說:那幕後的老闆,找售樓小姐的標準,就是兩個,第一個,能在床上唬住男人,這樣,就能夠搞定客戶,第二個,能在鬼宅里,安撫住惡鬼,這樣,長時間的賣鬼宅,也不會出什麼太大的事!

“啊?那我們……我們還是……”廖敏想說,她們還是被鬼纏上了。

馮春生冷哼了一聲,說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們的命格是不錯,賣鬼宅,一次兩次沒什麼問題,可是次數多了呢?會不會出問題?

當然會。

馮春生對我們說,這背後操控賣鬼宅的人,風水方面造詣不低,都是懂行的人,他們那兩個,可真是黑殺了心腸的人。

我問廖敏和咪咪:對了,除了蕭紅外,還死掉了三個人,那三個人是誰?又是怎麼死的?

咪咪想了想,說:我只認識一個,叫謝夢,她前天去世的,我今天早上還去看過她遺體。

“怎麼死的?”我問咪咪。

咪咪想了想,說:被撐死的。

“什麼?”我問咪咪。

咪咪說謝夢吃了大量的壓縮餅乾,然後又喝了大量的水,然後胃被撐得巨大,最後活活把自己給撐死了。

啊?

我第一次聽說這麼誇張的死法。

其實壓縮餅乾一見水,就會劇烈膨脹,從一個手指大,變成一個拳頭大小。

咪咪說醫生告訴她,謝夢的胃,被撐大了幾十倍,實在受不了,才死的。

接着,我又問:還有另外兩個人呢?

“另外兩個人?”咪咪搖了搖頭,說她不認識。

這時候,廖敏說她跟那兩個人比較熟。

其中一個叫馬玉,在廖敏來找我的前一個晚上,死掉的。

“怎麼死掉的?”我問廖敏。

廖敏說:馬玉是出車禍死的,而且死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車上。

我連忙問是怎麼回事?

廖敏說她和馬玉那天一起上班,她做馬玉的車子。

馬玉在開車到了我們市中心人最多的地方,突然間,有一台車跟她別。

馬玉開車是個暴脾氣,還是個“路怒症”,有車跟她別,她也跟着別,別了好幾回,她實在受不了了,確實車技不如別人好。

她按下了車窗,直接把脖子伸了出去,要去噴那別車的人。

結果,她的頭,剛剛伸出去,後面一台裝着鋼板的小貨車疾馳而過,那小貨車的鋼板,斜着一下,把馬玉給斬首了。

那馬玉的腦袋,跟個皮球一樣,在地上滾了十幾二十圈,最後,被一台小轎車的前輪直接給壓碎了。

廖敏當時也嚇傻了,沒有任何措施,直到馬玉的車子撞到了道路中間的橫欄,停下來之後,她才拉開了車門,蹲在路上,不停的嘔吐着。

廖敏說這事,還上了咱們市的報紙。

馮春生聽廖敏說了馬玉的死,立馬說道:這特麼路怒症該死,人家開車別你一下,你就得別回來?這開車不講道理啊?寧願讓速一分,也不超速一秒,懂不懂?

廖敏跺了跺腳,說:馮大哥,說句實在話吧,“別車”出車禍,這事落馬玉身上,確實也是她活該,可是……整件事情,非常詭異的。

“比如說呢。”馮春生問。

廖敏說那後面出現的大貨,根本就不存在!

因為在馬玉和那人鬥車的時候,她也很緊張的看着反光鏡,兩邊的反光鏡,都沒有那輛小貨車……那小貨車,像是突然出現一樣的。

“這麼古怪?”馮春生吃了一驚。

廖敏說:還有更古怪的呢!

廖密說,後來交警來了,他們調出了監控錄像……監控錄像顯示,在馬玉出事的時候,壓根就沒有人跟他鬥車。

那錄像裡面,馬玉開着車,完全是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蛇形駕駛。

“也就是說,和馬玉鬥車的那輛車……壓根就不存在?”馮春生問廖敏。

廖敏點點頭:那些車,都是鬼車,根本就不存在過,卻要了馬玉的頭顱。

馬玉的頭顱被斬首,這事……還真是稀奇啊。

馮春生嘆了口氣,問:那第三個死去的人呢?

廖敏說:第三個死去的人叫蕭瀟,死得最凄慘。

“怎麼個凄慘法?”馮春生問。

廖敏說蕭瀟今天中午死掉的,就死在了市內的一個咖啡廳里。

我問廖敏,蕭瀟是怎麼死的。

廖敏說她下午作為蕭瀟的朋友,去咖啡廳里要到了當時的監控視頻。

那蕭瀟在進入咖啡廳的時候,似乎在躲什麼東西在,急匆匆的進了咖啡廳里,接着,又打開了玻璃門,看看外面,看了幾眼後,她又鑽進了裡面。

這時候的蕭瀟,整個人顯得非常痛苦,情緒波動也很大。

接着,她找到了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和一疊紙巾。

拿到咖啡和紙巾後,蕭瀟坐在了椅子上,十分詭異的笑着,一邊笑,一邊用指甲刀,剪破了手指,然後用鮮血淋漓的手指,在那些衛生紙上,不停的划著一些印記。

她一邊劃,一邊還在尖叫。

不一會兒,整個咖啡廳的人都關注到了蕭瀟。

“畫的是什麼東西?”馮春生問廖敏。

廖敏說她聽別人說,蕭瀟在紙上,花了一個個的“罒”這個符號,一邊說,廖敏還一邊在紙上,畫下了這個符號。

馮春生一看那個符號,立馬說道:這是東北的薩滿巫文,這個符號,代表“死”!

“這你也認識?”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薩滿的巫文,在陰行裡面,其實很多人都懂,道家的符籙,有一些,是出自薩滿的巫文,我是風水大家,懂點薩滿巫文,那也沒什麼。

我聽馮春生說他是“風水大家”,心裡猜測馮春生鐵定不是一般人。

接着,廖敏說:蕭瀟一邊尖叫一邊畫符號,肯定是引起公憤了,最後服務員開始友好的趕人了,結果蕭瀟突然暴跳如雷,猛的站了起來,吼道——黃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那咖啡廳的服務員當然是要去拉她了。

結果,蕭瀟暗拿起了咖啡往自己身上猛的一潑。

那咖啡潑在了蕭瀟身上的時候,竟然燃燒了起來。

轟!

好大的火苗子,從蕭瀟的身上,猛然漲了起來。

那旁邊的服務員,嚇得直接往後面躲。

蕭瀟面目猙獰,渾身浴火的說道:黃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黃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她那尖利的吼聲,讓周圍本來想幫忙滅火的好心人,都不敢上前了。

就這樣,蕭瀟被火燒到了死,在燒死的那段時間裡,她一直重複着“黃大仙要我三更死,我活不到五更!”

馮春生聽完了,直接一拍桌子:唉……這事……只怕真是黃皮子索命了。

我猛的對馮春生說:春哥,我感覺,這事,有規律。

“啥規律?”馮春生問我。

我說:你看啊……這人,都是一個個死的,從來沒有一起死過,對不對?

“對啊!”馮春生點頭。

接着我又問:還有一件事……這人會不會死得有規律,而不是隨機死亡?如果我們掌握了這個規律,差不多知道下一個該死的人,是誰了。

“有道理!”

馮春生想了想,說:黃皮子復仇,是睚眥必報……每動一出手,那都要造成最大的傷害,咱們國家,家裡人最疼愛的,就是老么兒,沒準黃皮子復仇,是從年紀開始的?那年紀越小的人,越先動手?

馮春生總結了這麼個規律,咪咪立馬站起來,說道:那群人里,我年紀最大!

廖敏想了想,也說道:那第三個要死的……估計是……估計是……魏小語,我們三個裡面,她年紀最小。

那七個女人,剩到了最後,就剩下了三個女人……咪咪、廖敏、魏小語。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1:27
第七十章  一夜情女王


“今天死了人,那不會再死了,各位可以睡個放心覺。”我對廖敏和咪咪說道。

現在有個規律就是,她們得罪了黃皮子大仙的人,都不是在同一天死去的。

那今天,廖敏、咪咪還有那個沒有出現的魏小語,應該都不會死了。

我問廖敏:魏小語在什麼地方?如果按照年齡來排序的話……那出事的下一個人,應該是魏小語。

這是馮春生推出來的規律,並不知道準確不準確,可最後一下,應該賭一下。

七個人,死了四個了,這事也沒得選擇了。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琢磨着對策。

最後,我下了一個決定:今天晚上,咱們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明天一早,咱們就跟陳雨昊聯繫,一起去找魏小語,或者我、馮春生、陳雨昊三個人去找也行。

在我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咪咪問我:是不是那個酷酷的帥哥,就叫陳雨昊啊?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唉。

“厲害嗎?我也很厲害的。”我不由的頂了咪咪一句,心裡有點不爽唉,不過想想也瞭然,陳雨昊確實厲害。

咪咪頓時笑着:對,對,你也很厲害。

“先回家。”我起身開始收拾碗筷,準備明天去找一找魏小語。

在廖敏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還專門給我發了一張照片,照片是魏小語的。

魏小語是個大眼睛的姑娘,嘴巴比較大,塗著紅紅的唇膏,十分性感。

廖敏說最近魏小語正在跟一位網友熱戀中,也搬過去住了。

我問在哪兒住?

她說不知道,她明天還要跟魏小語打電話,才能聯繫得上。

接着,廖敏還說魏小語作風非常開放,比較喜歡玩一夜情。

其實在這個社會,玩一夜情,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就說魏小語,也遭遇到了一次意外。

當時她約到的網友,其實是一個小偷,當天晚上,兩人約在了一起,歡愉一夜的第二天,魏小語一起床,發現了一個問題,她新買的蘋果6s手機不見了。

原來,是被那個男網友給偷走了。

這下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有了前車之鑒,魏小語竟然還不收斂,她繼續和別人一夜情,就是要體驗那種新鮮的刺激感和新鮮感。

我聽了廖敏說魏小語,不住的搖頭,以前我媽媽跟我說……要真心愛才能愛得精彩,可現在……真心,似乎成了一種遙遠的傳說。

“媽媽說真心愛會愛得更精彩,現在我卻沒有女孩,笨小孩……。”我嘆了口氣。

社會越是開放,大家似乎對愛情越來越少了期待,對愛情越來越少了尊重。

我搖搖頭,對廖敏說我明天去找魏小語。

廖敏趴在我的耳邊說:水哥,其實你也別保守,魏小語也不是個壞人,只是在追尋一種新鮮的生活方式而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存的方式。

“這個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是她爹媽,也不是她兄長,只是想說——你願意讓你最親愛的人,走你們的道路嗎?”我問廖敏。

廖敏搖了搖頭:不會,不過我們就是走在地獄和人間的無間行者,走在了這條路上,再退,就難了……我也希望我以後的小孩,獲得更好的教育,考取名牌大學,以後成為律師、醫生或者老師。

我笑了笑。

廖敏對我說:水哥,這次如果我們能活着,我會給你一大筆錢的,我也會退出這個行當,好好找個男朋友,過上正常的日子,謝謝你。

“希望你能早日成為你想成為的人。”我對廖敏笑笑。

和廖敏、咪咪分手後,我收拾了桌子,也準備回家了,我和馮春生一起上了卡羅拉。

現在馮春生是我的司機兼職公司顧問,很有身份——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

我繫好了安全帶,正準備走。

忽然,我接到了一條微信。

“你好,于哥,我以前在你那裡做過紋身,你的陰陽綉,能夠解決奇奇怪怪的東西嗎?”發微信的女生問我。

我回了一句:當然可以了……只是……你是?

那女生說:我和峰哥都在你那裡做過紋身啦,你還記得嗎?“處子脫兔”,這副紋身?

接着,她又把她紋在小腿上的紋身圖,發給了我。

我看了那副紋身,就記起來了。

我記得這副圖。

處子脫兔的圖案,其實就是一個小男孩的微笑臉,和一位小姑娘的兔子似的萌臉,這是情侶紋身。

說實在的,來我這裡紋身的人,都會做比較酷、看上去比較裝逼的紋身,什麼妖魔鬼怪的紋身,我都做過,可是“處子脫兔”這種紋身,我從業幾年,真沒幾個顧客做過。

這麼萌的紋身,其實和當時那女生和她的峰哥的內心比較接近啦,兩人都對生活充滿無限遐想,正是一個人最為陽光的時間。

我問那女生:對了,你叫什麼來着?我忘記了。

“哦,我叫青花……柳青花。”青花說她最近老是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比如說磨刀的聲音,嚯嚯嚯的,可嚇唬人了。

我問青花還遇到了什麼奇怪的現象?

她說她還總是做噩夢。

半夜裡,她起床上廁所,總感覺聽到一股沙沙的聲音。

“然後呢?”我問柳青花。

柳青花等了好久,才給我回復了一條微信,說她最近半夜還聽到一些女人哭喊的聲音,是不是……是不是……女鬼?

我問柳青花是什麼時候出現這類反應的?

柳青花說她在幾個月前,租了一套房子,裝修了一個月,然後放了幾個月,現在才住進去的,一住進去,就遇到了這些可怕的事情。

“啊?你租房子還裝修啊?”我問柳青花。

柳青花回了我一條消息,說她的房子是租來的,可是日子不是租的,哪怕是租房子,也要舒舒服服。

我想了想,覺得柳青花說得對。

接着,我問柳青花:行……按照你這說法,你是住到鬼宅了,不過這反應也不是太強,我估計……不是什麼太凶的東西,我現在來你家裡看看。

“那謝謝了。”

“對了,說一下費用,如果你需要我給你紋身鎮鬼,那價格三萬起。”我說。

柳青花又停了很久,才說:行……這個價錢,我接受。

“接受那就好。”

我劃掉了微信,對馮春生說:春哥,我上去拿傢伙,又有活過來了。

馮春生哈哈笑道:水子,你這生意是越來越火,我看,咱們還得找個人來幫忙啊,不然這活,幹不完!

“找人,當然找人了,不過得這次鬼宅的事情搞定了,咱們再找人。”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給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去了紋身室,帶了一個裝了陰靈的竹筒和一些紋身的工具,坐在副駕駛位上,朝着柳青花的家裡,開過去了。

雖然柳青花在微信上留的地址非常詳細,但是,我們依然七彎八拐,找了好久的路,順帶在柳青花的指點下,才找到了那棟民宅。

那民宅其實是郊區的一棟四層樓的房子。

這種房子,都是自己蓋的,不怎麼講究,裝修也一般,租起來,價格都很便宜。

像這樣的民宅,在我們市裡,一層租下來,一個月大概五百多塊錢,價格便宜,但租的人,也不算很多。

在這棟民宅的院子裡面,還有一顆大槐樹。

話說我真的很少見到這麼大的槐樹,它至少有四五米高,枝繁葉茂,所有的葉子,糅合在了一起,像是一朵大大的傘蓋。

不過,我隔遠了看,又覺得這樹有點不簡單,我問馮春生:春哥,你有沒有感覺這樹的葉子,糅合在一起,像個東西。

“什麼東西?”馮春生問我。

我說:像不像一個……人頭?

馮春生聽了,立馬蹲着身子看,說:的確像……的確像是一顆人頭。

“這種樹,也不應該栽在院子里,太不吉利了。”馮春生說:槐樹其實也叫鬼樹,院子其實像是一個口字,四周不暢通,煞氣不走,

槐樹又是鬼樹,鬼者,重陰氣也。

陰氣散不走,那這院子里的陰氣,豈不是越來越重?

“小心點吧……別離那顆樹太近!不吉利的。”馮春生和我進院子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提醒到。

我也覺得是……我往邊上走了走,生怕遇到了那顆大樹。

在我快要到民宅門口的時候,民宅裡面,開出了一輛摩托車。

那摩托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

摩托車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帶着個頭盔,但那女的,纏着貼身的包臀裙,緊身低胸體恤。

那女的,我一眼看過去,十分面熟。

等他們徹底走了之後,我打開了手機,迅速翻了一張照片。

那照片是廖敏發給我的,是喜歡一夜情的魏小語的照片。

剛才摩托車上坐着的女人,就是魏小語,摩托車上坐着的另外一個人……估計就是魏小語的一夜情男朋友了。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我來接生意的,竟然遇上了魏小語?

剛才魏小語從我們要進去的民宅裡面出來,我想……她肯定也住在裡面,至少她那個一夜情的男朋友住在裡面。

這就好辦了……我做完了柳青花的生意,直接找魏小語去談。

我轉身走進了院子,剛剛走到了院子里,馮春生突然把我攔住,同時十分警惕的看着那顆巨大的鬼樹:水子,小心一點。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1:30
第七十一章  死人樹


我問馮春生怎麼了?

馮春生說:剛才,剛才……我看到……那棵樹……動了。

“動了?”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點點頭,說:真的動了。

“我照照看?”我帶了陰陽繡的全部行頭,也帶了巫薩和鏡子,我的鏡子,能夠照鬼。

我穿上了巫薩,扎開了中指的指血,滴了幾滴在鏡子上:願巫薩不在飄零。

鮮血,慢慢在鏡子上面散開了……鏡子里,也開始出現奇怪的景象了。

我看到……那顆鬼樹下,站了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臉色慘白,抬頭望着那顆鬼樹的枝椏。

接着,又出現了一個女人。

又出現了一個。

又出現了一個。

……不多一會兒,我從鏡子裡面看到,那鬼樹的樹下,站着一圈女人,都同時望着天空。

接着,裡面有個女的轉過了頭,猛的瞪着我。

我心裡撲通一下。

我看到那個女人,嘴裡念叨了三個字。

那三個字我聽不清,可是看嘴型,比較好辨認——是人書?

“是人書?什麼意思?”我喃喃的說道。

馮春生則趴在我耳邊說道:可能不是“是人書”,是……死人樹。

我聽到這三個字,手一哆嗦,差點把鏡子給扔到了地上。

好在我很快就調整過來情緒了,我對馮春生說:繞開那棵樹走,那棵樹,太邪門。

“那可不邪門咋地。”馮春生說道:這種大樹,從長成成樹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傻叉弔死在這顆樹上,這樹上,估計粘滿了鬼魂,離他遠點。

“成!”

我和馮春生幾乎是貼着牆,走進了門裡,在我敲門的一剎那,我偷偷看了一眼鏡子,那鏡子里的鬼魂,全部都不見了,再看,我突然發現那棵樹上的紋路,組合成了一張人臉。

那人臉,對我嘻嘻嘻的笑了起來。

笑容十分陰森,我感覺內心全部縮緊了……奶奶個熊,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我心裡有點犯怵——這到底是咋回事?

這棵樹,怪得可怕?

會不會……會不會柳青花遇上的事,就是這棵樹搞出來的?

死人樹?

這棵樹的名字,聽上去十分唬人啊。

盡量別沾惹。

我開始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我連續敲了三四次門口,門打開了。

一位挺漂亮的妹子,打開了門,對我們笑笑,說:于哥,你可來了。

我先沒說話,打量了柳青花一眼,我發現這姑娘,不像當年找我紋身的時候,那麼有活力了。

幾年的時間過去,她變得更加憔悴了,臉色蒼白了好多,她今年可能才二十五六歲,可是眼角卻多了許多的皺紋。

柳青花在我的印象里,可是一個活力四射的妹子。

我對柳青花笑了笑,說:青花妹子,好幾年不見啊,你腿上紋的“美女兔”,還萌嗎?

“還好啦。”柳青花一說話,儘是唏噓的語氣,她成熟了,成熟得甚至不喜歡言笑。

當年的她,可是天生一副樂天派啊。

時間是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

我對柳青花說:樓上說吧。

“恩!”

柳青花帶着我們上樓。

這棟民宅,就是為了出租,每一層,都有單獨的鐵門。

柳青花打開了鐵門,把我們讓了進去。

進去了之後,我有點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麼破舊的民宅,但柳青花卻把民宅,給裝修得煥然一新……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小區房呢。

我問柳青花:這裝修,搞了多少錢啊?

柳青花說:七八萬吧。

花七八萬,把別人家的房子裝修一陣……這可不僅僅是柳青花說的“我的房子是租來的,可是日子不是租來的”,她這都算傻了。

一旦她退房,那這裝修的錢,就白砸了。

不過,我的心裡,出現了一個念頭——萬一柳青花打算在這裡,住一輩子呢?

那她……傻嗎?

可是一個人租一套房子過一輩子?有可能嗎?

柳青花讓我們坐在客廳的“斯德哥爾摩”沙發上,問我:于哥,你也看到了,我裝修這房子,花了七八萬,幾乎是我積蓄的一半,我不可能就不住了的……你可得幫幫我。

我看向柳青花說:這宅子里,威脅可不少……至少下面那棵樹,就挺邪乎的。

“是真的邪乎。”柳青花湊到我的耳邊說:那棵樹,經常在晚上,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前兩天不是下大雨嗎?

“怎麼了?”我問柳青花。

大雨沖刷了那顆大樹,也沖刷了那可大樹下的泥土,竟然衝出了一個人頭骨。

我點點頭,說:那顆大樹,其實不好搞定……

“唉!我覺得有點奇怪啊。”馮春生突然插話,問柳青花:這民宅,還有別的人租嗎?

“當然有啦。”

柳青花說:這房子,有三戶人家租,不過有一家人,出差比較多,不怎麼住,還常住的,是一個程序員……那傢伙比較宅,不過,他很厲害啊,沒過幾天,都能帶個新妹子來過夜。

柳青花說的這個人,大概是魏小語的一夜情男友。

我乾笑了一聲,問柳青花:其實也不要除掉那棵大樹,如果是陰邪纏身,我給你紋一個鎮鬼符文,也是能夠解決的問題的。

只是……得知道你的具體癥狀。

我讓柳青花說說,她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鬼魂?比如說做了什麼噩夢?哭泣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一問到這個,柳青花突然一反常態,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睛開始泛着淚花,說:其實我知道……我知道那鬼魂,那個一直在我身邊的鬼魂,不是別人的,是峰哥的。

“峰哥的?”我問柳青花:是不是當年的跟你一起紋“處子脫兔”情侶紋身的那人?

“是!”

柳青花低着頭,嘆了口氣:其實我一年前,和峰哥分手了……分手了……唉!時也命也。

我印象里,當時柳青花和峰哥來我這裡做紋身的時候,感情好得不得了,現在怎麼分開了?

而峰哥怎麼突然變成鬼魂了?

這事,講不通啊。

柳青花說:因為峰哥窮。

“哦!”我恍然大悟。

這年頭,貧窮,摧毀了多少愛情。

馮春生聽了,有些生氣,一向性子平和的他,突然爆發了,戳着柳青花的鼻尖,罵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年頭拜金主義,怎麼這麼重?我以前也窮,可我媳婦,從來沒離開過我……相濡以沫十幾年,現在你們,有男人疼,有男人喜歡,還喜歡挑三揀四,把婚姻當做挑選人生前途的籌碼?你覺得合適嗎?合適嗎?

柳青花猛的哭了出來。

她簡直是爆頭痛哭,蜷縮在沙發上,嗷嗷的哭着。

我覺得柳青花這麼哭也不是個事,就勸她:妹子,別哭了,這事……其實誰對誰錯,也無所謂了,反正人都沒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不……我偏要提。”柳青花突然從剛才的嬌柔,變得堅強。

她說道:于哥,說實在的,我感覺我活着,其實真的沒有意思了……所以,這邊雖然很多現象很怪,可我覺得沒什麼,我不怕,何況,峰哥的鬼魂,就在我的身邊,我更不怕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問柳青花。

柳青花對我說:于哥,我和峰哥,立下了海誓山盟的時候,就是在你的紋身店裡,紋紋身的時候,那是我們感情的開始,你是我們感情開始的見證人,我希望,我們感情的結束,也是在你的見證下,結束。

我吸了一口涼氣了,我突然發現,柳青花其實真的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孩。

接着,柳青花露出了她小腿上的紋身,那紋身,依然很萌,可是,卻不配現在柳青花的氣質。

柳青花說:我和峰哥的愛情,就是我的青春,于哥,你也是我們青春的一部分,你能聽聽我的傾訴嗎?

我感覺柳青花的心裡,憋了很多話,她需要找一個人,說出來。

我對柳青花說:你說。

柳青花問我:你知道我和峰哥是怎麼認識的嗎?

“怎麼認識的?”我問柳青花。

她說峰哥以前剛剛進大學的時候,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男孩,他家裡,沒什麼錢,所以,峰哥剛剛進入大學,就在考慮怎麼去賺生活費。

他去批發市場,買了好多的籃球、足球,羽毛球等等,然後在學校裡面,推銷他的球,賺取一些生活費。

當時的柳青花,很喜歡打排球。

恰好,峰哥第一次賣球,買的人,就是柳青花。

過了七八天,峰哥用他的山寨手機,給柳青花發了一條短信——我有成為你男朋友的潛力嗎?

“沒有啦。”柳青花對峰哥的印象,其實不太好。

從那之後,峰哥再也沒有聯繫柳青花。

柳青花在大三升大四的時候,經歷一次長達兩年的失敗戀情,跟另外一個男同學處對象。

最後,那段感情,以男方的移情別戀而告終。

在失戀的那天,柳青花坐在學校花壇的深處,哭泣着,同時還撕扯着綠葉和紅花,嘟噥着嘴,抱怨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專情的男生嗎?

“當然有了,我從見你的第一面起,從來沒有移情別戀過。”峰哥在這個時候,走進了花壇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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