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45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1:34
第七十二章  情意千金


峰哥在柳青花最需要他的時候,挺身而出了,他說:青花,從見你第一面起,我一直關注過你……這麼多年,都沒變過。

柳青花看着峰哥,眼裡噙滿淚水……原來專情的男生,一直都在她身邊。

從那天起,她和峰哥,在一起了。

峰哥在和她交往的第一天,送給了她一個金戒指,雖然只要七八百,但峰哥家裡是什麼情況,柳青花知道。

柳青花問峰哥:你哪兒來的戒指?

峰哥說他大一剛剛見到柳青花的時候,就想準備一件東西,他靠賣球,賺了幾千塊,除掉伙食費和生活費後,剩下的錢,他就買了一個金戒指,然後打算送給柳青花。

可惜那時候,柳青花有她的男朋友,峰哥根本不好送。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兩年,終於等到了。

柳青花這才知道峰哥的深情。

從此,兩人攜手。

又過了一段時間,柳青花覺得峰哥真的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峰哥這個人,十分上進不說,說話也挺幽默的,很陽光,也很有能力,他在學生會裡當副主席,什麼事情,處理得都很好。

慢慢的,柳青花徹底喜歡上了峰哥。

兩人來到了我的店裡,做了一幅紋身,紋在很容易遮蓋的小腿上,當做一輩子愛情的印記。

很快,柳青花和峰哥,都畢業了。

大學生畢業,峰哥對柳青花說:花花,我想去北京。

“去北京?去那邊做什麼?那邊競爭很激烈的。”柳青花勸峰哥就在市裡面找份工作算了,這邊大學生待遇不錯,一個月有三千塊,兩人加在一起,就有六千塊,用不了兩年,就能在這個小城市裡,付上房貸的首付,成立家庭!

峰哥搖了搖頭,對柳青花說:花花……不行,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我不能讓你受委屈,跟我走,我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前途。

柳青花當時也是學生,一腔熱血,她被峰哥說動了,拋棄了小城市裡穩定的生活,推掉了已經拿到的offer,和峰哥兩個人,帶着五千塊錢,做上了北上的綠皮火車,去了全中國競爭最為激烈的地方。

在到達北京的第一天,峰哥和柳青花,遇到了難題。

他們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兩人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誰也不知道怎麼辦。

要說去邊上住賓館,他們住不起,五千塊錢,賓館住不了幾天估計就沒用了。

那天晚上,峰哥在火車站的邊上,找了一個網吧,要了一個通宵的位置,他抱着柳青花在懷裡,柳青花看着電影,峰哥一人用手機在找工作,找最便宜的租房的地方。

峰哥查了整整一個晚上,發現很多北漂族,都在八通線那邊租房子。

峰哥在八通線的起點站土橋的幾站路公交外的,一個叫“太乙園”的小地方租房子,租了一個大單間,一個月八百,付了三個月租金和一個月的押金後,幾乎就剩下一兩千塊錢了。

當時房東的態度,非常生硬,一幅愛租不租的樣子,弄得柳青花差點要和房東吵架起來。

最後峰哥很和氣的調和了這場戰鬥。

一夜沒睡的他,安頓了柳青花睡覺後,他一個人坐公交和地鐵,橫穿了整個北京城,去了中關村那邊找工作。

好工作不好找,峰哥和柳青花要生活,所以峰哥直接去中關村找了一份賣電腦的活。

他跟那老闆直接談好,工資日結……拉一台立馬付錢。

拉一個客人買電腦,給一百二十塊錢的提成。

峰哥那天一直沒睡覺,就直接擼起了袖子,在中關村開始吆喝起來。

許多人沒去過中關村,不知道那邊是怎麼賣電腦的。

其實在中關村的一些很出名的電子城裡,比如說鼎龍、八亞等電子城,可能有上千個推銷員,站在電梯下面,只要一有客人過來,那些推銷員就像是餓狼一樣,撲到了那些客人的面前,不停的喊着:哥……給我一個機會。

“哥,給我三秒鐘時間。”

“兄弟,找我買電腦,全中關村最低價。”

人多肉少,加上峰哥又沒有經驗,三天過去了,一台電腦都沒買到。

柳青花找工作也頻頻受挫,壓根找不到什麼好工作。

兩邊沒有什麼收入,可是錢,卻用得很快,一天兩人至少都要花上七八十塊。

峰哥實在沒辦法了,他每天早上,做好了一個人的飯菜,然後自己帶着空飯盒上班,剩下的飯菜,全部留給了柳青花。

峰哥只有晚上才會回家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

連續過了三天這樣的生活,終於……峰哥開胡了,一開就開了三次胡……他那天下午,有如神助,一口氣賣出了三台電腦,拿到了三百六十塊的提成。

老闆仗義,都給了峰哥四十塊,湊了個整數——四百塊。

峰哥拿着錢,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帶着柳青花去了飯館,點了三個菜,一共花了七十塊。

那天晚上,峰哥來北京第一次喝酒了……他點了一瓶五塊的啤酒,喝下了所有的苦楚,他告訴柳青花:青花,我們一定能夠出人頭地,你相信我。

天可憐見。

很快,峰哥拉人越來越熟練,一天基本上都能拉到一個人,柳青花也找到了一份和自己專業對口的工作,進入了一家小型的證券公司,一個月能夠開出小五千的工資。

兩人的生活,步入了正軌。

峰哥帶着柳青花,搬到了梨園,租了一居室,過上了還算美滿的生活。

雖然日子依然捉襟見肘,可是……他們並不需要再和別人共用廁所,也不用擔心合租的對象是不是奇葩,更可以在房間裡面養起了他們自己的寵物——一條吉娃娃狗。

日子確實步入正軌了。

峰哥的野心再膨脹,他決定,脫離中關村,不再做一個賣電腦的銷售員,他想要脫離底層,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還在幹銷售員,就算他一個月賺兩萬、三萬,依然只是一個每天受盡白眼,跟人陪笑臉的銷售員。

峰哥想做一番更大的事情,帶一撥人,專門做二手電腦生意。

不過,這時候,柳青花對峰哥說:我求你個事,在證券公司,我上了一兩年的班了,可是,我無法再往上爬了……我想去進修,找個私人培訓的學校,繼續學習一段時間。

峰哥問柳青花:學費是多少?

“四萬一期,我想學兩期。”柳青花對峰哥說。

峰哥想了想,答應了,他們兩人身上,一共就八萬塊的積蓄,他毫不猶豫的拿出了錢,送柳青花去學習。

不過,這下子日子可就難過了。

峰哥沒敢辭掉工作,這時候,他想要求穩,所以,他沒有選擇自己開伙,繼續在電腦城裡賣電腦賺生活。

就這樣,一年過去了。

柳青花從那學校里跳了出來,她學的東西,很紮實,再加上她有一個遠房親戚在一家中型證券公司當一個小頭頭,她給那親戚送了一萬多的紅包,進了那家證券公司上班。

一下子,柳青花的工資,大幅度的漲了起來。

峰哥則也不打算繼續賣電腦了,這次,他要離開中關村了。

峰哥和柳青花兩人,給他們兩人自己,開了一個慶功會……他們的苦日子,總算要熬出來了。

峰哥也要開始自己“二手電腦”的生意了。

他打算再攢一年的錢,攢夠了資本,就準備開二手電腦公司了。

這一年,峰哥幾乎是累出了血,他現在唯一的手藝,就是賣電腦……同時還帶幾個新人一起賣電腦,這一年,他攢了二十多萬,再加上從家裡借的十萬,他有了三十萬。

而這一年,柳青花因為工作出色,被挖到了“大摩”,一個月工資飆升到了六七萬。

柳青花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夢寐以求成為的人了。

峰哥也感覺到了壓力,一下子,他的工資,比媳婦低了很多很多,他差得太遠了,所以峰哥打算努力……他要努力賺錢。

不過,在這一年的年底,柳青花參加了她們公司的年會,喝了個酩酊大醉回家。

峰哥是個賣電腦的,哪裡有年會,那天,峰哥去了公交車站,把酩酊大醉的柳青花,接回了家。

到了家裡,峰哥開始燒“電熱水器”,要給柳青花洗澡。

洗澡的時候,柳青花醉意大發,說:峰哥——我們出人頭地了!

“出人頭地了,真的。”

不過柳青花說起了醉話,她回過頭,對峰哥說:我出人頭地了,你還沒有,你還只是一個賣電腦的。

峰哥當時咬緊了嘴唇。

柳青花又說:今天年會,他們的男朋友,有的是公司高管,有的是作家,有的是大學教師,可就我不好介紹……我男朋友,是一個賣電腦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他們介紹。

峰哥當時低着頭,默默的流着眼淚——一個孤身一人,帶了五千塊闖北京,活活餓了好幾天沒掉一滴眼淚,曾經因為說錯了話,被顧客當著中關村幾千個人面扇了三個巴掌沒掉一滴眼淚。

這時候的峰哥,眼淚連成了串。

他不想找理由,不想說自己現在還在賣電腦就是因為要送柳青花去學習,也不想說今年自己還在賣電腦,是因為要攢錢開店。

這時候的峰哥,已經瘋狂了,他有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1:37
第七十三章  掌紋宿命


峰哥是個要強的人……他瘋狂了,徹底瘋狂了。

他覺得他在柳青花的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有肉。

柳青花之所以這麼怨懟峰哥,也和她去了“大摩”有關係。

大摩是超級證券公司,金融行業里的巨頭,那峰哥打算在金融行業裡面振作起來,他要在哪兒跌倒的,哪兒爬起來。

不就是在大摩裡面做證券嗎?

老子也行。

第二天,峰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表面上依然和柳青花相偎相依,但心裡卻在暗暗較勁。

那天中午,他去了證券交易所開戶,把身上所有的錢,全部砸在了股市裡面。

他要向柳青花證明——他不光是一個死賣電腦的,只要給他一點點時間,他也能出人頭地,而且他還要在柳青花的行業里,出人頭地。

不過,峰哥還真是去對了時機。

前年底、去年頭那段時間,中國股市進入了一個近乎於瘋狂的牛市,那股票價格,像是雜草一樣,蹭蹭蹭的往上長。

峰哥的二十萬砸在了股市裡面,那錢真的是誇張,一天變一個樣。

那段時間也是邪乎,所有把錢砸在股市裡的人,買什麼股票都賺。

峰哥的資金,也在裡面不停的翻倍。

峰哥感覺人生的第二春提前來到了。

他找家裡人,借了十萬,砸進了股市裡面,接着,又從銀行,貸款一百萬,全部砸進了股市。

錢一波波的漲,峰哥越來越有自信。

可是一直在金融行業里工作的柳青花,卻隱隱充滿了擔心。

她熟悉中國的股市。

中國的股市,向來就不是一個投資者聚集的地方,它只是一個另類的賭盤,周圍的賭徒們,紅着眼睛,把真金白銀砸進了這個賭盤裡面。

所以,在峰哥的一百萬,已經變成了兩百多萬的時候,柳青花勸峰哥迅速出局。

可這時候的峰哥,已經被那不停飆升的股價,給衝擊得整個人瘋魔化了。

他沒有聽柳青花的勸告,他像每一個被股票深深套住的股民一樣,變得盲目和武斷,他相信自己的技術,相信任何一個股市風暴的來襲,他都能通過他的智慧躲過去。

曾經有人說,中國股市不過就是一個野豬籠子,裡面撒滿了玉米面,糠粉,那些肥碩的野豬,都在高懸的籠子裡面歡快的吃着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可是,籠子總有往下落的那一刻。

一旦落下,還留在那兒吃玉米面的野豬就得成為盤中餐、腹中食。

終於,那個懸在空中的籠子,下落了。

在去年的五月份開始,整個股市開始經歷波動了,尤其是黑色的六月份,好幾次跌停板,千股跌停,讓股民口袋裡的錢,迅速消失。

無數的資金,人間蒸發。

六月底的那一天,峰哥半夜坐在了卧室里,看着手機,忽然,他眼淚狂流,那都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還有銀行裡面貸款來的錢、家裡借來的錢。

這些錢,都沒了。

他的股價跌破了價格……銀行強行平倉,峰哥血本無歸不說,還欠了銀行一屁股的外債。

峰哥握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

那一天晚上,峰哥白了頭髮。

第二天早上,峰哥跟柳青花攤牌了,他對柳青花說:錢……全沒了,我輸給了股市,欠了銀行一屁股的債。

“峰哥!”

柳青花對峰哥說,其實她有幾十萬,可是……她一分錢也不會給峰哥的。

峰哥苦笑一聲,沒說話。

柳青花說:峰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是這次,我不能幫你……苦日子我過怕了,我不想再過那種窮日子了,剛來北京的日子,我們一個月吃不上幾頓肉,那種日子太可怕了。

她說:峰哥,你知道嘛,那時候我們和別人合租,一大早我拉肚子,可是人家在廁所裡面,我只能強行等着,肚子痛得流眼淚,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窮日子,真的過怕了。

“我知道。”峰哥站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說:我出局了,遊戲……結束了,再見,花花……以後的日子,照顧好自己,再找男人,不要再找我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

峰哥收拾好了東西,義無反顧的離開了房間。

柳青花一直在窗台上,看着峰哥,她有很多次,都想衝到樓下,對峰哥說:峰哥……你回來,你的債務,我們一起扛,以後我們再勤勤懇懇的,還能過上出人頭地的日子。

可是柳青花沒有下去,她怕那種貧窮的日子。

現在她的錢,她的資金,都是這麼多年賺回來的。

她不想失去這些東西。

她的窗台上,看到了峰哥拖着行李箱,離開了小區門口,他的背影,好生蒼涼。

柳青花曾經峰哥第一次在中關村賣了三台電腦,賺了四百塊錢,請她吃飯的那個晚上,峰哥喝了一瓶啤酒,對她說: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想到了這句話,柳青花心碎了,她擦着眼淚,花着妝容,瘋狂的給峰哥打電話,她要告訴峰哥:你回來,債務我幫你扛!

可惜峰哥的電話再也打不通。

峰哥的人,再也見不着了。

峰哥在出了小區大門之後,萬念俱灰,過馬路出了神,被撞死了。

一輛大眾車,把峰哥撞飛到了馬路牙子上,峰哥的後腦,磕在那邊緣上……血出了很大一攤,死掉了。

出門的那一剎那,柳青花驚呆了,喃喃的說道:說好了還要一起出人頭地的呢?峰哥。

……

我聽完了柳青花和峰哥的故事,我感覺心裡有些堵,我叼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我一邊抽一邊搖頭,其實柳青花和峰哥的故事,是很多在大城市裡面辛辛苦苦賺生活的年輕人的故事。

這故事,一直都存在,或者正在發生。

我嘆了口氣,對柳青花說:你把我們喊過來,就是為了跟我傾訴一下嗎?

“恩!”柳青花說:其實我壓根不知道峰哥過得有多苦,我在處理完了峰哥的後事,峰哥的一位交心朋友和我吃飯的時候,把峰哥這些年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了。

柳青花捂着臉,哽咽的說:我才知道,峰哥剛開始賣電腦,天天餓着肚子,我也才知道,峰哥本來打算開店,可為了送我進修,才繼續在賣着電腦,我也才知道,我那天喝醉了酒,到底說出什麼讓峰哥傷心的話。

“峰哥沉迷炒股是因為我,最後我卻捨不得我的存款,去幫峰哥扛住債務。”柳青花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她突然笑了起來,微笑着說:如果我當時就跟峰哥說——我願意幫你扛住債務,也許峰哥就不會發生車禍了吧?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馮春生甚至一個人走到了陽台上面抽煙。

柳青花和峰哥的愛情里,誰都有錯誤,都是正常人會犯的錯誤,誰又說不清楚他們誰對誰錯?

我想,美好的愛情,就是這樣,除了真情實意,剩下的對錯,誰去糾結?

我拍着柳青花的肩膀,說:我算知道了你為什麼要在這裡裝修這套房子了。

我問柳青花:這房子,應該是你和峰哥在大學時候租過的房子吧?

“恩!”

柳青花說:我繼續在北京住了半年,可我感覺我對那個城市,再也沒有感覺了,沒有了峰哥的城市,再好、再豪華也失去了意義。

她說峰哥生前,很喜歡聽“唐朝樂隊”的《夢回唐朝》,裡面有句歌詞,叫“沿着掌紋,烙着宿命,今生酒醒無夢!”

柳青花說她和峰哥,似乎就是註定分離的宿命,是掌紋里,兩條越走越遠的紋路。

“我現在,和行屍走肉一樣。”柳青花說完,對我道謝,說:對不起,于哥,我大半夜的喊你過來,只是為了和你說一堆你不愛聽的廢話。

“不,不,其實我很愛聽的。”我對柳青花說:你能感覺到峰哥的鬼魂,其實我也能幫你一個忙的,從此以後,你就是峰哥,峰哥就是你,你願意嗎?他永遠都住在你的心裡,或許,你的夢裡,能夠和她相見。

“真的嗎?”

柳青花突然站了起來。

我笑道,當然可以,我們陰陽綉其實就是在身體裡面,養一尊陰靈。

我可以讓“峰哥”的陰魂,融到我的顏料裡面,紋在你的身上。

從此,你和峰哥,再不分開。

柳青花二話不說,問我紋在哪兒?

我說紋在手腕上吧……我還是打算給柳青花,紋一個“阿難佛業環”,只是,這次我用的阿難佛業環,不再是從劉老六那裡買來的魂,我對着周圍喊了一句:峰哥……你要是同意我把你的鬼魂,紋在柳青花的身體上,你就落到我的顏料裡面來。

我剛剛喊完,我感覺一道黑色的氣,鑽到了我的顏料裡面。

顏料裡面,出現了一張人臉。

那是峰哥的臉,他笑着看着我,接着,徹底消失不見。

他,和顏料融合在了一起。

我對柳青花說:放心吧,過了今天,你就不再是行屍走肉了。

我開始給柳青花紋着阿難佛業環。

站在陽台上,渾身發抖的馮春生突然對正在紋身的我說:水子,我求你件事。

馮春生突然用這麼懇求的語氣跟我說話,我有點適應不了唉,難道,他是為了——柳青花的事,求我?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1:40
第七十四章  貓鬼


我問馮春生:春哥,你啥事啊?

“今天你給青花紋身的錢,我出了……該多少算多少,從我的工資裡面扣就行了。”馮春生說道。

雖然他很努力的控制着情緒,可是,我依然感受得到……他的情緒,十分低落消沉,話語中,甚至帶着一絲哭音。

我感覺,馮春生剛才渾身發抖,是在剋制眼淚。

似乎柳青花和峰哥的故事,引起了馮春生太多的共鳴。

我現在差不多了解,以前的馮春生有家有室,還有一個對他很好的妻子,不過,他的妻子,死去了。

我想,柳青花的故事,讓馮春生想起了他的妻子,所以馮春生十分感動,要替柳青花出這一筆錢。

柳青花連忙說道:我有錢的,那位大哥,不用你出的。

“不,不!這筆錢,我必須要出。”馮春生說:正是有你們這些鮮活的人存在,才讓愛情,一直都還活在人們的想象中和口中,這筆錢,我必須要出……不要再勸了。

我笑了笑說:春哥,這樣好了,這次紋身,我也不收錢了……不過就是一個紋身罷了。

我也願意為柳青花和峰哥,當一個感情第二次開始的見證人,沾沾喜氣吧。

很快,我為柳青花紋好了紋身。

我對柳青花說:你做個好夢,夢裡面,你能夠見到峰哥的。

“謝謝于哥,謝謝那位大哥。”柳青花感謝着我們兩個人,我笑了笑,問柳青花:對了,青花,你院子裡面那顆大樹,叫什麼來着?

“那棵樹啊?就是槐樹啊!”柳青花有些發懵的對我說:難道樹還有名字嗎?

我看柳青花是完全不知道那棵樹啊。

我在樓下,聽到那樹邊的女鬼,說這棵樹叫“死人樹”。

那……為什麼叫死人樹呢?

這個名字,柳青花也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反正柳青花這邊的事情落聽了,我和馮春生早上剛好可以去找樓上玩一夜情的魏小語談事。

還省得明天再過來找她。

我對柳青花說:青花……我們明天還要在這裡辦點事情,我和春哥就在你們家的沙發上,窩一晚上,咋樣?

“那當然可以了……你們都是好人……住在這裡,又有什麼問題呢?”

柳青花笑了笑,說:就是這邊不太安靜哈,老是聽到有女人的哭聲,沙沙的聲音,再加上外面還有一些發了春的貓子叫……會搞得你們睡不着的啦。

“那都沒事了。”

我對柳青花說:對了……青花,以後不要離那棵樹太近,那樹,邪門。

“邪門?”

“當然了,不吉利嘛。”我笑着說。

“哦,哦!”柳青花笑了笑,鑽到房間去睡覺了,我看到她的模樣,微笑着,似乎準備做個好夢,在夢裡,見一見峰哥了。

我躺在沙發上,對馮春生說道:唉……還別說,今兒個這事,辦得敞亮啊!

“可不敞亮咋的。”馮春生和我頭靠着頭,兩個人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

大概在早上五六點的時候,外面天還挺黑的,我竟然醒過來了。

再看我旁邊,馮春生已經不見了,他一個人先走了嗎?

我站起身,在柳青花的房間裡面,到處轉了一圈,發現柳青花的房門打開……她也不在了。

唉!

奇怪,柳青花和馮春生,都去什麼地方了?

我又走到了陽台邊上,看着那顆妖異的“死人樹”,心裡稍稍有點害怕,嘟噥着:妹的,柳青花不是和馮春生出門買早餐去了吧?

我搖搖頭,摸出了手機,要給馮春生打電話。

可是我一摸兜,發現我的電話……不見了!

我一醒過來,感覺就出現了非常多詭異的事情……馮春生不見了,柳青花也不見了,我的手機也不見了,我像是被遺棄了一樣。

頓時,我心裡湧起了一陣無力感,再加上,窗戶外面傳來一陣陣貓子喊春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小孩的哭聲一樣,我聽了,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立馬跑到了門口,去扭門,要逃走。

我把門剛剛打開,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緊身黑皮衣的女人。

這女人,長得真的沒話說,尤其的漂亮,身段更是前凸後翹,魔鬼身材。

那女人,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房間裡面來。

我問她:你誰啊?

那女人說她是柳青花的閨蜜,來這裡耍的,讓我把門關上。

接着,她還對我說,說剛才柳青花和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出門辦事去了,讓我好好在這家裡獃著。

我想,她說的肯定是馮春生了。

我也沒往心裡去,關上了門。

門剛剛關上,那女人就斜靠在沙發上,擺出了一幅撩人的模樣,同時,緩緩的拉下了她的拉練。

那大胸正一點點的解除絲織物的束縛,我一下子愣住了——這個女人,打算……打算幹什麼?

那女人一邊拉着拉鏈,一邊衝著我勾手指頭:來……過來……過來。

活色生香,加上這房間,又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我也蠻扛不住誘惑,緩緩的朝她走了過去。

才走了幾步,那女人竟然脫掉了整塊上衣,露出了黑色的文胸,腹部平坦,絲毫沒有贅肉,真心是——活色生香。

我都控制不住我的腳步了,木訥的走向了這個女人,我也沒考慮,這邊怎麼會有一個女人,這麼主動的誘惑我。

在我快走到那女人跟前的時候,我準備伸手在那女人雪白的肌膚上碰觸的時候,忽然,我聽到了一聲狗吠。

汪汪汪!

那聲狗吠之後,我感覺頭痛,立馬捂住了腦袋。

接着,再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周圍的環境,全變了。

剛才我還準備走向那個斜躺在沙發上的發浪尤物呢,結果現在一看,發現我竟然坐在陽台的窗口上,身後,馮春生拉住了我。

“我這是怎麼了?”我揉了揉頭,趕忙從窗台上走了下來。

馮春生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說你剛才中了什麼邪瘋,從沙發上爬起來,然後緩緩的往陽台上面走,最後,竟然還打算從陽台上跳下去。

要不是馮春生拉着我,我現在沒準已經摔下去了。

“我剛才,剛才被一個女人給勾引了。”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頓時眯着眼睛,問我:你確定是女的勾引你?

“對!”我說。

原來,剛才我一個人在家,柳青花不見了、馮春生不見了,房間里多出了一個黑色皮衣女人的事,全部都是幻覺,或者說是夢境。

“喵!”

我又聽到了一聲貓叫。

馮春生對我說:這個院子里,詭異的還不光是死人樹和那群女鬼。

“還有什麼?”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指着外面院牆上的一隻貓說道:你看看那個。

我探出了頭,先望了一眼樓下,這樓有三米多高,我如果無意識的掉下去,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我收回了後怕的情緒,繼續望着馮春生讓我瞧的院牆上的貓咪。

我一看,發現那貓咪不對勁……它的腦袋,的確是一個貓腦袋,可是身子,更像是一隻猴子。

那貓咪前腿比後腿長很多,渾身都是厚厚的銀色背毛,屁股上,還長着一根頎長有力的尾巴。

我被這貓咪的外形,嚇了好大一跳,我問馮春生:春哥——這特麼是什麼玩意兒?

春哥想了想,說:這玩意兒應該叫“貓魅”,也叫“貓鬼”,是貓的鬼魂。

馮春生說“貓鬼”天生喜歡害人,尤其喜歡捉弄人,它們最愛使用美色計。

它們見到了女人,就會幻化成男人,見到了男人,就幻化成女人。

“它剛才要弄你呢,如果不是我拉住你,你得死在這邊。”馮春生說:為了救你,老子還模仿了幾聲狗叫。

貓怕了狗。

馮春生模仿狗叫,能夠把“貓鬼”給嚇走。

我們兩人盯着那貓鬼,那貓鬼直接跳下了牆,在那顆死人樹的邊上,來回小跑了一圈後,突然一頭扎進了那樹根下面,再也不見。

貓鬼消失在死人樹的樹根下了。

馮春生盯着我說:這死人樹,不是一般的凶,柳青花還能活到現在,真是造化啊。

我說:也不一定是造化,不是有峰哥的鬼魂保護着柳青花嗎?

“唉!”

馮春生立馬說道:說得對……這家民宅,住了三戶人,第一戶是柳青花,他有鬼魂看着。

第二戶經常出差,回來的次數比較少,也無所謂了。

第三戶人家,就是和魏小語玩一夜情的那個宅男……他到底是靠着什麼,活下來,不被這死人樹、女鬼和貓鬼給弄死的呢?

這裡面,似乎有什麼隱秘啊。

“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魏小語和那個男的問問清楚。”我說。

馮春生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死人樹——動了。

“唉!唉!春哥,你瞧瞧,那死人樹,動了。”我小聲的對馮春生說道。

是嗎?

馮春生看了死人樹一眼,這時候,死人樹的一條頎長的枝條,突然像是一根人手一樣,直接伸到了一家的窗戶裡面。

沒過多大一會兒,我瞧見,那死人樹的枝椏,從那窗戶裡面,纏出了一個女人。

一個只穿着一條睡衣的女人。

那女人還是個孕婦,肚子鼓鼓攘攘的。

“哎喲!那死人樹要害人了。”我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3:49
第七十五章  陰森房客


我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我對馮春生說,那死人樹要害人了。

馮春生說:可不是麼,這死人樹真是死人樹啊,這是要吃人啊?

我們就看到那死人樹直接纏住了那個孕婦,卷到了樹根的地方,然後無數的葉子,直接包裹住她了。

“哎喲!快點,下去救人。”

我喊上了馮春生。

馮春生有點怕,一時間,他也沒考慮好,到底是不是下去救人。

這個時候,我猛的拍了馮春生的肩膀一巴掌,他被我拍回神了,才拉着我往門外跑。

我說先不急,我衝到了廚房裡面,在刀具的架子上,找到了兩把菜刀,我分了一把給馮春生,然後瘋狂的往樓下跑。

跑到了樓下,我們兩個人,舉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往死人樹那邊走着。

我看見,死人樹的樹根下,包裹着那孕婦的那團葉子,冒出了墨綠色的汁液,我還看到,那死人樹的樹根處,冒着許許多多的白煙。

我和馮春生望了一眼那邊,還能看到孕婦的腿。

“一人抓一隻,給拖出來。”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點點頭,說當然沒問題了。

我們兩人,迅速矮下了身子,沖了上去,揪住了那個孕婦的腳,使勁往外面一拉。

等拉出來之後,我發現那孕婦的頭,已經被那死人樹的汁液,融化得不成樣子,血肉模糊了。

她的表皮,還散發著腥臭的氣息,聞上去,讓人作嘔。

而我們在把那孕婦拉出來的時候,她的睡衣,已經被卷上去了不少,露出了那個光鮮的肚皮。

我們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孕婦的肚子上,有半截貓尾巴。

再仔細看,還在她的肚皮上,看到密密麻麻的針腳。

原來這壓根不是孕婦,而是有人在這女人的肚皮裡面,扔進去了一隻貓,然後縫上了。

至於為什麼露出了半截貓尾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和馮春生看到那半截貓尾巴的時候,都嚇唬愣住了。

就這一失神的功夫,那死人樹裡面,再次冒出了兩根枝條,捆住了那個女人,直接拉到了槐樹最高的地方,一陣忽明忽暗後,枝條再次打開,那女人連個渣滓都沒剩下。

“肉腐蝕掉了,那骨頭呢?”

我連忙往槐樹上面一瞧,我發現,在槐樹最頂端,那最茂盛的地方,女人的人頭骨,掛在了樹梢上,樹梢分泌出了一團團的物事,人頭骨很快變了顏色。

到了最後,人頭骨徹底和死人樹連在了一塊,形成了一個像是腫瘤一樣的東西。

接着,那腫瘤樣的東西,迅速發展出了一條枝椏。

“怪不得這死人樹這麼茂密,只要吃掉了一個人,他的樹枝就會多一根。”我心想,這麼多的樹枝,這死人樹得吃了多少人?

我正在想這個呢,突然,那死人樹的一根枝椏,朝着我纏了過來。

“傻小子,愣着幹毛啊!”

馮春生一把將我拉開了,我們兩人躲開了死人樹的枝條,一起跑回了民宅裡面。

我隔遠了看着死人樹——這玩意兒,實在……太可怕了。

死人樹原來真的吃人。

那我進這個院子之前,看到的那些“女鬼”,都是死人樹吃掉的人的冤魂嗎?

還有那“貓鬼”,貓鬼的形成,就是因為那些女人縫在肚子裡面的貓咪?

這……這也太可怕了吧。

我問馮春生:那個女人的肚皮裡面,為什麼縫上一隻貓?而且要露出半截貓尾巴出來?

“我哪兒知道這麼變態的事情啊?”

馮春生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被縫了貓的女人,其實在死人樹把她拖下去之前,她已經死了。

接着,馮春生又說:那女人,是被從三樓的窗檯裡面拖出來的……那殺了那女人的……就是三樓的房客?

馮春生這麼一說,我一個激靈:魏小語和她的一夜情男友?

開頭,我仔細問過了柳青花,那個程序員宅男,就住在三樓。

現在,那程序員,估計和魏小語正在外面玩呢。

“我得去三樓瞧瞧。”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點頭:一起去……那個程序員宅男,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個肚皮里縫了一隻貓的女人出現在三樓,這玩意兒,和那個程序員宅男,脫離得了關係嗎?

我和馮春生,迅速上了三樓。

由於這時候,估計還只有凌晨四點鐘,天還沒亮,我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了一下三樓的房門。

剛照的時候,嚇死爹了,那門上,貼了一個女人的面具。

雖然只是一個工藝品,但是手電筒的燈光打上去,一片慘白,着實嚇唬人。

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接着我又伸手摸了摸那女人面具後,剛剛摸到,我立馬拿開了手,有些驚訝的對馮春生說:這面具,是人頭骨切割開做的。

“你確定?”馮春生問我。

我對馮春生說:以前李向博在當廚子被人辭退後,去幹過一段時間燒屍體的活,他跟我說過,說這人的骨頭,那都是藝術品,稍稍打磨,就能出鏡面的效果,伸手摸一摸,還帶着涼颼颼的感覺。

馮春生說這人確實是非常神奇的,接着他問我:李向博還幹過燒屍體的呢?

“也沒幹多久,幹了七八天,被人辭退了……畢竟李向博以前是廚子,後來去了殯儀館,當著家屬的面燒屍體,老是喜歡問別人一句——加點辣椒面不?接了不少投訴,被開了。”我說到李向博的這事,確實覺得可樂。

馮春生也笑了起來,陰森的氣氛,頓時減少了不少。

我對馮春生說:這宅男,用真正的人頭骨當門牌,這傢伙,不簡單啊!

“那是相當的不簡單。”馮春生直接在門框的兩邊拍了拍:這傢伙,懂行,估計不是單純的程序員,他應該也是陰行的人。

“咋了?”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指着門框兩邊的木牌,說道:這玩意兒,是桃符!上面有道家的符籙紋路,看樣子,是個能擋陰邪的東西,這宅男,懂行啊!

我問馮春生什麼是桃符?

馮春生說咱們國家,每年過節貼春聯,春聯的作用,可不是僅僅是為了說說吉祥話那麼簡單。

春聯的前身,其實就是用來擋煞的風水法器,也就是桃符。

古時候家家戶戶貼桃符。

桃符是桃木做的,桃木是五木之精,配合道家的符籙,擋煞那是絕對沒問題啊。

以前不還有一首詩麼,叫“總把新桃換舊符”,說的也是桃符。

不過,朱元璋稱帝之後,就把桃符換成了春聯。

現在懂桃符的人,已經不多了,這個程序員宅男竟然懂——你說怪不怪。

我說當然怪了……這宅男,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咱們能進這門,那就好辦了。

“能進。”馮春生說。

“咋進?”我問他。

馮春生指着門上的銅鎖說道:這銅鎖是彈珠鎖,好開,你身上有掏耳朵勺嗎?

我說有啊!

馮春生說:有就OK!

他接過了我的挖耳勺,直接把勺子給掰斷,接着,又把那挖耳朵勺的鐵杆給掰彎了,然後七扭八扭的打開了門。

當門咔噠一響的時候,我問馮春生——你還會這手呢?

馮春生笑呵呵的說他這些年要飯,有時候吃不飽……人餓急了,總有點撈偏門的心思。

我看着馮春生:你還笑,你偷人家的東西,沒被抓到公安局去,讓那些如饑似渴的囚犯,把你的菊花爆成向日葵,你就謝天謝地吧。

“別說廢話,進來。”馮春生拉着我進了房間,同時,關上了門。

剛剛關門,我們就看到對面有兩對油綠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們。

盯得我渾身都冒冷汗啊。

我拿着手機,對着它們一照,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兩對油綠色眼睛的主人,原來是兩隻貓咪。

“去,去,去!”

我把貓咪都趕開了。

馮春生一下子搭着我的肩膀說道:也許那宅男給女人肚皮裡面縫上一隻貓,那貓的材料,就是它們。

他指着那兩隻黑色的貓。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程序員不正常,會不會那魏小語,已經被……

我都不敢往下想。

馮春生倒是自來熟,在房間裡面到處翻找了起來。

還別說,這馮春生找東西,動靜雖然大,可是找完了之後,東西全部放回原位,絲毫不差。

我發現,馮春生這傢伙,當賊時候的手藝不差啊。

以前來我店裡紋身的一位開鎖匠,他以前也是小偷,後來改了行當,當時他在紋身的時候,跟我吹牛逼,說這小偷小摸就是想着儘快撈錢,真正的大偷不一樣。

那些“三隻手”界的大拿,講究的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找完了東西,那主人回來一瞧,愣是什麼都發現不了,這才是手藝。

馮春生這人,不簡單。

我正胡亂琢磨呢,突然,馮春生喊了我一聲:唉……水子,過來,瞧瞧這個。

我躡手躡腳的過去。

馮春生遞給了我一本相冊,讓我看。

我打開一看,這裡面,全是女人,我問馮春生:這有什麼好看的?你窺探人家隱私,你的心真髒。

“去你的,我是讓你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我一臉懵逼:這家的相冊,我哪裡認識?

馮春生提醒了我一句:你說你在死人樹下,見到了不少的女鬼,我就是想讓你看看……這相冊裡面的女人,有沒有和下面的女鬼,一模一樣的。

聽馮春生這麼一說,我瞭然了,迅速打開了相冊,重新辨認了起來。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5:07
第七十六章  自尋死路


聽馮春生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抓過了那張相冊,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看到了第五頁,我直接指着那個女人說:春哥,這個女人,我見過。

“確定?”馮春生說。

我狠狠的點頭,說必須的,站在死人樹前,用嘴型告訴我樹是死人樹的女鬼,就和我指着的這張女人照片,一模一樣。

“繼續翻!”

馮春生讓我繼續翻找相片。

我一連找出了三個,都和下面的女鬼,一模一樣。

不過,還有很多女鬼,我看得並不清楚。

現在問題已經很明確了……死人樹下的那些女鬼,應該都和這個房間里的程序員,有這密切的聯繫,她們的死,和程序員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這次魏小語玩一夜情玩脫了,咱們要是不在,那明天或者後天,被死人樹卷到樹下去的人……估計就是,就是魏小語了。

“妹的,這程序員,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馮春生想了想,說:咱們該怎麼辦?

“不知道啊。”我對處理這種事情沒什麼經驗。

越是沒經驗,越是有麻煩。

在我和馮春生毫無辦法的時候,突然,院子裡面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音。

魏小語和他的一夜情男友,回來了。

“躲起來……先躲起來。”我指着卧室說道:躲床底下去。

“快走。”馮春生彎着腰就往卧室裡面跑。

我也跟着跑,跑了幾步,我突然發現有兩把菜刀,還放在茶几上面呢……那是我和馮春生拿着去樓下救那個被縫貓入腹的女人,從柳青花家裡捲走的。

我連忙返回,去茶几上,拿起了刀,衝進了卧室裡面。

我和馮春生躲在了床下。

我們兩個,剛剛藏好,門外就一陣開門的聲音。

咔噠!

我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聲音。

男人問:小語,晚上玩得開心嗎?

“舒服。”

魏小語直接笑道,對那個男人說:很舒服,好久都沒玩得這麼盡興了,你那事還行啊,不像其餘的一些傻×,活兒不行還出來約,約他妹。

我這一聽,估計魏小語和那男人,在外面,爽了一晚上了,這魏小語也是個浪貨……都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嗎?

接着,魏小語又說她還沒玩夠,讓那個男人接着去卧室裡面繼續玩。

尼瑪!我和馮春生躲在床下,感覺三觀都開始崩潰了。

還真有單純為了爽,去網上約的?

我可是農村出來的人……我們老家那邊,現在風氣還是比較保守的呢,像魏小語這樣的,在我們那邊,得安上一個“浪蕩女人”的名頭。

其實我覺得網上約也不是不行,畢竟這年頭,大家都開放了,但總得是為了點什麼,為了對方的魅力、為了喜歡對方那個人,為了和那個人比較有感覺而約吧?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爽去約……我個人是無法接受的,這樣,咱們和動物有什麼區別?

那男人說好,他讓魏小語先進房間,他去冰箱裡面那瓶水,待會辦完了事情,好喝。

在那男人和魏小語聊天的過程中,我知道那男人叫邢星,確實是一個程序員。

邢星要去拿水,魏小語則直接進了房間,一邊走一邊說:快點啊,我脫了衣服等你,今天晚上爽爆了……人家都被你給弄得受不了。

“恩,恩!”邢星答應了兩句後,魏小語的高跟鞋蹬踏地板的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和馮春生,頓時緊張起來了,千萬不要發現我們兩個,千萬不要發現我們兩個……

那魏小語到了卧室,來回走了走,脫掉了高跟鞋,和絲襪。

還別說,這魏小語,身條確實正,那腿真的可以玩一年,細嫩修長。

接着,地板上突然傳來了啪嗒一聲。

我一瞧,一個口紅,滾到了我的面前。

那口紅,估計是魏小語不小心跌落的。

她要是下來撿,我和馮春生不就暴露了嗎?

現在我們還沒摸清楚那個邢星的底呢,暴露了的話,對我們威脅很大。

我心裡求魏小語千萬別撿。

但她還是伸進床底一隻手,要撿那口紅。

我稍稍把那口紅往前推,心想,她千萬別發現我們了啊!

好在,魏小語真的沒有發現我們。

因為……她突然很“美妙”的叫了一聲。

一個女人彎腰撿東西,然後突然“美妙”的叫一聲,這個……不用解釋了……大家都懂。

然後,房間裡面,響徹了靡靡之音。

我和馮春生兩人,那是相當尷尬啊!

咱們這不成躲在床底的隔壁老王了嗎?

非常尷尬啊。

這種尷尬,一直持續了三四十分鐘,開頭是純叫喊,後來床轟轟的響。

我都感覺床隨時會垮。

直到三四十分鐘的時間過去,那床,才沒搖得那麼厲害了。

這時候,邢星讓魏小語穿上睡衣,接着給魏小語倒了一杯水。

喝完了水的魏小語,又想起了自己的口紅來,下了床,繼續撿。

可惜!

魏小語這次還沒來得及伸進手來呢。

忽然,魏小語的身體,往後一倒,倒在了地上。

我趴在床下,能夠看得見魏小語這個人。

她倒在地面上,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她向邢星求助,說她感覺身體動不了了。

邢星笑着坐在了她的旁邊,說:你當然動不了,我剛才給你喝的麻醉藥,是日本比較先進的一種麻醉藥,口服式的,你渾身動不了,但卻能夠感受到身體的痛苦和刺激!

他又笑了笑,說:你也許會問,能夠讓身體感受到痛苦和刺激的麻醉藥,到底有什麼作用呢?這得說一說變態的日本鬼子了……日本是整個世界,唯一一個色.情業成為經濟重要支柱的國家,他們為了男女情趣,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邢星,拿着一瓶藥丸,放在了魏小語的頭邊,說:這個東西,就是那麻醉藥……一般在日本,女方服用這種葯,能夠感受到被迷奸的味道,還不影響她們享受快感,這種麻醉藥,是為了情趣而生的。

邢星說到了這裡,魏小語這才笑了笑,說:我說呢……你打算跟我嘗試這麼高級的東西?那滋味一定很棒?我待會一定裝得像一點。

魏小語還以為邢星是好人,是要跟她來點新鮮的事情呢。

“棒?哈哈!”邢星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瘋狂,很囂張:棒?呵呵呵!我告訴你,待會,我要在你的肚子上面開一個口子,然後,在你的肚子裡面,縫進去一隻黑貓。

“不會吧?你不要嚇唬我了。”魏小語笑了笑,她的笑容,聽上去,沒底。

接着,邢星又笑道,說:嚇唬你?哈哈……嚇唬你做什麼?我現在就去準備。

說完,邢星去了門外,魏小語則表現得還是很鎮靜。

我估計……魏小語還在單純的認為邢星要帶他進入“房中事”最高級的享樂殿堂呢。

我心裡不由的為魏小語感覺到悲哀。

這個女人,太二了,如果不是我和馮春生,她今天晚上估計要給她的智商交一筆很大的稅。

沒多大功夫,邢星進了卧室,他倒提着一隻貓。

那隻貓,通體烏黑,就是我和馮春生進來的時候,看到的貓咪。

邢星把貓咪扔到了地上,那貓咪,像是一隻死貓,動都不動。

邢星說:這貓……也吃了麻醉藥,渾身動彈不得……我待會切開你的肚子,然後把這隻貓給縫進去,只露出半截貓咪的尾巴。

他說這貓還在昏迷的時候,沒什麼事,可是只要貓醒了,它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會亂吃亂咬,到時候魏小語一定會享受到極其痛苦的感覺。

“當然,也有快樂。”

邢星說:那半截貓咪的尾巴,也會到處擺動,那種背毛,掃在你的肚皮上,會讓你感覺很愉快……呵呵呵呵。

這會兒,邢星凶相畢露了,魏小語也知道怕了,她求饒道:你……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你和我當然無冤無仇,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浪貨!”

邢星指着魏小語罵道:如果不是你這樣的浪貨,我現在估計是東京大學非常出名的計算機教授……如果不是你們這樣的浪貨……我現在,有光鮮的工作,有很好的地位,走在外面,會受到別人的尊敬……你懂嗎?

“可是,這些跟我都沒關係。”魏小語開始哭了。

邢星坐在了地上,笑道:行啊!我給你簡單的說說吧……說說我們的事情,說說我曾經在東京時候的事情,說說我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讓我變成現在這樣一個變態,一個我自己有時候都討厭我自己的變態。”

邢星戳了戳黑貓的頭,說:這隻貓估計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會醒……我把貓,縫到你的肚子裡面去,還要半個小時,這剩下的一個小時,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這樣,你就知道……你為什麼會死。

他沉默了兩分鐘後,開始說道:前幾年,我在日本留學,我有一個很乖的女朋友,我們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其實我家裡還算有錢,所以我在日本,過得還不錯,我和女朋友養了一隻黑色的貓,日子還能滋潤,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到來的話,我的日子,會一直滋潤下去。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5:39
第七十七章  性刑


邢星嘆了口氣,說他的東京大學畢業的那一年,他去教授的辦公室里交論文,到了門口,敲了敲門,結果辦公室里沒人。

他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兩步,忽然,他聽到了辦公室裡面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邢星這人,從小就有個優點,就是耳朵根子特別靈。

他聽得到很多正常人壓根聽不見的聲音。

這時候,他也聽到了辦公室裡面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人來了!咱們趕緊弄完。”

“急什麼?不着急。”

“別被發現了,尤其你男人還是我的學生呢,發現了咋辦?”

“那不怕,咱們不開門,誰知道我們在裡面?唉……你倒是快點……真討厭,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這方面還挺強的。”

邢星聽出了那偷情人的聲音,一個是自己的教授,一個是他的女朋友,馬慧。

他一直都以為馬慧是一個乖巧的女友,卻沒想到,她竟然和自己的教授,搞在了一起。

邢星當時快要氣得爆炸。

不過他從小都是一個非常陰狠的人,他耐得住性子。

他先回了家,打開電腦,用自己學習到的黑客技術,查了所有關於馬慧的東西和資料。

最後,邢星得到了一個結論——在日本的這幾年,和那馬慧有過交往的男人,還真不少,他找到了馬慧和那群人的聊天記錄,他發現,每次的過程,都是馬慧更加主動。

馬慧貪圖身體上的純粹樂趣。

邢星心裡已經恨極了馬慧,不過,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來,過了兩天,他帶着馬慧去了富士山,說帶馬慧出去旅遊。

結果,在富士山的一座野山的下面,他把馬慧的手腳都用石頭打斷,同時,還萌生了一個念頭,就是把馬慧的肚皮切開,然後縫一隻貓咪進去。

然後邢星打開了煙盒,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煙,他眼睜睜的看着馬慧在那裡大吼大叫,艱難的搖擺着身體,直到她斷氣的那一刻。

我聽邢星講到這兒,都感覺這人的骨子裡,是說不出的冷血——能夠研究出這種折磨人方式的傢伙……真是一個“幹大事”的人。

邢星說他殺了馬慧就回國了,回到了國內,他甘願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程序員,就是希望有大量的時間殺人……殺女人中的浪貨。

他對那些不貞的女人,尤其憎惡。

他說,他這些年,殺了至少三十個和馬慧一樣的女人。

“哈哈!你說怪不怪,我開始,殺了十個像你這樣的女人。”邢星對魏小語說道:我每次都把女人埋在外面的槐樹下,可是第十一個女人,竟然自動消失了。

邢星說:後來我暗中觀察了一下,發現那顆死人樹,似乎有了魂,它會自動在我這裡拉人出去,而且把屍體吃得一乾二淨。

“哈哈哈!這倒是方便了,死人樹自動吃人,我就只管殺就好了。”邢星又說道:我找幾個朋友,求了一對桃符,掛在門口,我才不怕那些鬼魂呢。

邢星說到了這裡,站起身,狂笑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魏小語,我得送你上路了……要說這事,真是抱歉,你要恨,就恨你遇上了我吧。

我看着魏小語,我突然發現魏小語的中指上,有一個血紅的戒指,那戒指,紅得很妖艷。

我連忙問馮春生:春哥,你看魏小語中指上的戒指。

“別整那沒用的。”馮春生小聲罵我,說邢星馬上要動手殺魏小語了,你沒看到啊?

我趴在馮春生的耳邊說道:別怕……這邢星啊,其實就是個普通人,無非是比較兇殘,冷血……其餘的都還好了。

“話是這麼說。”馮春生搭着我的肩膀,說道:水子,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個普通人,你還不如人家那麼狠,拿啥去幹他?

我說那咋搞,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把魏小語給弄死。

雖然我也不太喜歡魏小語,這女人太浪了,可再浪,那都是她本身的問題,不涉及犯罪,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死。

馮春生把菜刀遞給了我,說:出去,砍他丫的!記住,一定得狠心……這要是狠不下心,小心被反殺啊!

“成!幹他!”

我們正商量着呢,那邊邢星已經開始拔出手術刀了:魏小語,記住,我的真實名字叫刑游理,不叫邢星,我的名字,是專門給你們這些浪女人改的。

邢星?

反過來念不就是“星刑”——性刑嗎?

這人把自己當成了“亂性”的行刑官了?

邢星笑了笑,又說:好了,魏小語,你也別糾結了,我殺了很多人,我現在動刀子,比外科醫生還厲害的……不會特別疼的……不過也挺可惜的,就是我的刀法變好了,你們疼痛感沒那麼大,我少了很多觀賞性!

卧槽!

這邢星果然是個變態,心理變態,他以給人製造痛苦為趣味,這人,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我和馮春生,用力的把床一頂,整個床都被我們給掀翻了。

我們倆一人一把菜刀,沖向了邢星,要給他狠狠的一擊。

我們剛剛衝出來,邢星反應挺快,立馬給了我一個窩心腳,把我蹬開了。

接着,馮春生撲過去,要砍邢星,他快要砍到的時候,還是心軟,楞了一下。

那邢星下手特別狠,一把就抓住了馮春生的鳥,馮春生疼得痛不欲生。

“快……快,水子,快上!”

馮春生的臉都快綠了。

我也顧不得心軟啊什麼的,直接一菜刀,甩在了邢星的身上。

結果我一不小心,甩偏了,這一刀,根本沒有砍到邢星的身上,而是砍到了他的臉上。

噗嗤一刀過去,邢星的臉,頓時血花直流。

這會兒,邢星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臉,躺着,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我有點慌了,這可是我第一次對人下這麼重的手,我連忙對馮春生說:春哥……我不是故意砍的,我是想砍他的身子的,沒想砍他的臉。

“廢話,你丫想砍也砍不了那麼准。”馮春生惱火的說道:再說了,砍死就砍死了,你沒看剛才那二缺捏我的蛋多用力,媽的,差點就爆掉了。

我坐在了凳子上,說道:唉……算了,算了,今兒個這事解決了就OK……

我對地上的魏小語說道:魏小語啊,魏小語,以後長點心吧……別再玩一夜情了,這次你遇到一個邢星,下次還指不定遇到一個什麼玩意兒呢!

馮春生坐在我身邊,也罵魏小語:你一個小姑娘,怎麼這麼不知道自重呢?成天到處玩男人?你就那麼大癮啊?

魏小語突然坐了起來,接着,她站了起來。

我有點吃驚:你剛才……剛才不是被麻藥麻翻了嗎?怎麼這麼快……藥效……就過去了。

馮春生則說:你麻藥過了時間最好,趕緊跟我們走,明天還得去辦鬼宅的事情呢?

魏小語看了我和馮春生一眼後,又坐到了邢星的身邊,兩隻手輕輕的分開了邢星的雙手,同時,伸手在他的傷口上,輕輕的撫摸:邢星啊……你怎麼成這樣了呢?

我有點氣不打一出來了,這魏小語,真是玩一夜情把腦子給玩糊塗了吧。

這邢星要殺了她,還要在她的肚子裡面,縫進去一隻死貓,她還處處維護邢星?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魏小語低頭坐着,問我們為什麼動邢星?

我說邢星要殺你,我們救了你,你還質問我們?你是不是有病啊?

“嘻嘻嘻嘻!”

突然,魏小語尖銳的笑了起來,接着,她一隻手捧起了邢星的鮮血,對我們詭異的笑了起來。

蹭!

我和馮春生,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這魏小語,表現得,太古怪了吧?

魏小語忽然笑得更加詭異,吸食了手上的鮮血後,說道:我很喜歡陽氣足的男人,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結果,還被你們砍出了血。

“這陽氣重的男人,被砍出了傷口,就泄了陽氣了,那他就變成了廢物,我心疼,是心疼你們弄壞了我的食材……。”

接着,魏小語突然取下了右手上的戒指,直接扔在了邢星的身體上。

那戒指,我開頭就覺得古怪,妖艷的紅色。

果然。

這戒指一到了邢星的身上,魏小語突然仰天一吼:啊!

那邢星身上的血液,頓時化作了一道道紅色的血氣,溶在了戒指里,接着又撲向了魏小語。

邢星的鮮血被吸食完了,人瞬間就乾癟了下去。

馮春生指着魏小語說:你……你不是人,你是……鬼!

“嘻嘻嘻!你們以為我是人,我偏偏不是人。”魏小語吸食完了邢星的血液後,又說:你們以為邢星害得了我嗎?剛才我只是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變態,讓他解釋解釋,安撫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你們弄壞了我的食材,那就你們賠給我好了。

魏小語再次猙獰的冷笑着,一步步的走向了我們。

好諷刺啊,邢星是一個變態,喜歡勾引浪女,然後用把她們肚子裡縫黑貓的方式,殺死他們。

而魏小語,不過是一隻女鬼,喜歡吸食“陽氣”十足的男人的鮮血。

變態勾引到了女鬼……這事,怎麼就讓我和馮春生摻和進來了?

“弄壞了我的食材,你們得賠給我,嘻嘻嘻。”魏小語弓着身子,一步步的滑向了我們,她的臉皮,一塊塊的掉落了下來。

她的模樣,十分滲人。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5:43
第七十八章  最毒不過人心


魏小語忽然撲到了我們身前,兩隻手同時伸出來,捏住了我和馮春生的喉嚨。

“這個世界有些人很討厭,喜歡多管閑事!”

“管閑事的人,下場都不怎麼好。”

魏小語的模樣,已經尤其的猙獰,我已經看不太清她的臉龐了。

她的面前,似乎泛起了一陣陣的血霧,一張臉陰晴不定。

“一夜風流,我不堪承歡,死在床上,我變成了野鬼,需要吸食五百個精壯男人的鮮血,我才能讓鬼魂穩固,走上黃泉路,進入六道輪迴!”

魏小語說她這些年,當過小姐、歌舞廳的公主以及賣鬼宅的售樓小姐,這些職業,都讓她吸食到了不少男人的血液。

當然,最好的途徑,還是玩一夜情。

魏小語冷冷的笑着,說她今天晚上挺高興的,再吸食邢星的血液,她再吸食十個精狀男子的鮮血就功德圓滿,可以入黃泉轉世投胎了,尤其是邢星這種手上殺孽眾多的男子,吸食一個,頂得上平常人五個。

結果被我和馮春生攪局了。

這讓她非常不高興。

所以,她要讓我們死。

“我要殺了你們,作為你們多管閑事的下場!”

魏小語再次怒吼!

我就感覺我身上的血液,都要脫離身體,掙扎着往魏小語的方向飄去。

甚至我神智都有些不清晰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一聲無比響亮的吼聲。

“天水陳雨昊在此,震懾宵小,陰靈退散!”

在我和馮春生都要成為魏小語血食的時候,陳雨昊來了。

我望向窗口。

陳雨昊蹬開了窗戶,單膝跪地,同時在他的脖後領口處,飛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那符紙,飛向了魏小語。

魏小語再次吼了一聲。

我就見到,她的身體裡面,掙脫出了一抹白色的影子,雙手雙腳趴在地面上,快速向門那邊爬了過去。

“往哪兒跑!”

陳雨昊的符紙沒打中,反手拔出了一根木刺,甩向了那道白色鬼魂。

叮!

木刺直接把白色鬼魂,釘在了地板上。

陳雨昊走到了魏小語的身體上,撕下了那道符紙,同時,打在了那道白色鬼魂的身上。

“咿呀!”

那白色鬼魂慘叫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白色鬼魂徹底和黃色符紙融合在了一起。

陳雨昊抓起了黃色符紙,扔了起來,那符紙,自動進了陳雨昊的後脖頸。

“小雨哥!”我和馮春生同時喊了陳雨昊一聲。

陳雨昊背着黑木盒子,收回了木刺後,左手抓起了邢星的屍體,右手抓起了魏小語的屍體,往窗戶外面走。

“去哪兒?”我問陳雨昊。

陳雨昊說:喂那樹仙吃最後一次人了。

我和馮春生一起追向了陳雨昊。

這時候,陳雨昊雙手一揚,直接把邢星和魏小語的屍體,甩向了那顆死人樹。

死人樹在一瞬間,吃掉了邢星和魏小語的屍體。

接着,陳雨昊單膝跪地,右手食指點在了眉心,說道:你本是槐樹通靈,修鍊五百年……心地純正,可惜這幾年,卻被邢星不停喂你的屍體,污了造化。

他說話間,那顆死人樹,渾身的枝葉,不停的搖晃了起來。

嗚嗚嗚嗚!

那棵樹像是在哭似的。

“一步錯,步步錯。”陳雨昊說:這些年,你吃人肉,吃出了習慣……我不除了你,你還得繼續吃人,從懵懂樹仙,變成吃人惡鬼,可惜,可嘆!

“也可恨!”

說完,陳雨昊直接甩出了一根木刺,扎在了那棵槐樹的樹身上。

那可鬱鬱蔥蔥的槐樹,瞬間枯萎,剛才還油綠的葉子,如今已經變得枯黃。

陳雨昊直接從窗戶上面跳下了樓後,快速疾行了幾步後,又像是一隻猿猴一樣,上了樹身,直接拔下了木刺,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他只留下了兩句話,震動着我和馮春生的耳朵。

第一句,是說給“死人樹”聽的。

“你是煞氣通靈,出淤泥而不染,修鍊五百年,如今雖然你對人肉孜孜不倦,我陳雨昊也不要了你的性命……鳳凰涅槃,大火消化你五百年的道行——往後,你再修鍊五百年,心態堅定,可得正果!”

第二句是說給我和馮春生聽的。

“水子、馮大先生,勞煩你們二人,燒了這顆死人樹,大火焚盡罪惡,樹仙重返懵懂,死人樹方才不會繼續害人,勞煩!”

陳雨昊要讓我和馮春生,燒了這顆死人樹。

馮春生說道:小雨哥來得真及時啊,不過,他似乎這幾天都在跟蹤我們?他是個變態啊。

“沒這個變態,你都死了。”我戳了戳馮春生的胸口數落道。

馮春生嘿嘿笑了笑,接着,他又對我說:還是小雨哥眼力高明,看出了這槐樹通靈。

“啥意思啊?”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說白了,就是這槐樹修鍊成精了,這槐樹通靈,是因為鬼氣太重,不過按照小雨哥的意思,這槐樹沒怎麼害過人,可是他這幾年,被邢星埋了十具屍體後,也開始主動卷屍體吃,要是長期下去,這槐樹離害活人可就不遠了。

他搖了搖頭:不過小雨哥講究,沒一棍子打死這槐樹精,而是用木刺,廢了它的道行,讓它重新修鍊五百年,仁至義盡了。

他指了指剛才陳雨昊離去的方向,說:別看小雨哥人高冷,不怎麼好相處,實際他有一顆古道熱腸。

“講究。”我也對陳雨昊離去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

接着,我對馮春生說:估計小雨哥都在暗中保護我們呢。

“廢話,他背上的圖,只有你能改,他當然得保護你啊!”馮春生說道:啥話也不說了,咱們得去院子,燒了那棵樹。

我砸吧砸吧味,覺得不對,我對馮春生說:春哥……咱得有法律保護意識啊,這棵樹,圈在別人院子裡面,屬於別人的私有財產,咱們直接燒了他!不太合適。

“那是不適合,找房東,跟他說說……這房子里有顆害人的死人樹,他租房子也不好租。”馮春生同意我的看法。

我下了樓,找了柳青花,找她要房東的電話。

話說柳青花剛剛睡醒,欣喜的對我說,說我把峰哥紋到了她的身體上後,她剛剛做夢就夢見了峰哥,感覺很高興。

我笑笑,說放心吧——以後峰哥就是你,你就是峰哥。

“謝謝!”柳青花把她房東的電話給了我。

我打通了房東的電話,說他的院子裡面,有一顆死人樹,讓他趕緊過來,我們幫他處理這顆死人樹。

“行!”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房東過來了。

他開着一輛本田車過來的。

房東到了門口,看了死人樹一眼後,又看了我們一眼,接着,他笑着跟我和馮春生散了一根煙。

“兩位是高人?”房東訕笑着問我。

我點點頭:算是吧。

“那成,咱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他指了指院子的一個角落,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房東這麼說,當他說了,那我就聽唄,我和馮春生跟着他到了角落裡面。

房東壞笑着問我們:哥兒們幾個……這死人樹,確實是害人?

“當然了。”我對房東說

關於邢星的事,我沒有跟房東說——畢竟我們也不想惹麻煩,兩個人掛掉了,要是警察問起我們來,我們也挺麻煩的。

接着,房東又問:你們幹掉了這顆死人樹?

我說也不是幹掉了,只是封住了他的道行,要想死人樹徹底不害人,得把他給燒掉。

房東立馬打了一個響指:得了,這樹,也別燒了,你們能不能恢復這死人樹的道行?

“啊?”

我和馮春生都大吃一驚,不知道房東為啥說這樣的話。

只聽房東說,這些年,他的生意,都靠着死人樹做成的,這死人樹要是真死了,那他的生意,沒得做了?

“你的生意?”我看向了房東,心裡有些古怪。

房東笑着對我們說:我這房子,租金那是相當便宜,但我這房子的押金,那是非常高的。

聽這房東的話,我心裡明鏡兒似的。

我只能說這房東,非常缺德。

馮春生也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這房東到底幹了啥事?

他幹了這麼一件事。

我估計,他老早就知道自己的民宅里,出了很多怪事,有不少人,無緣無故的失蹤,畢竟是他的宅子,出了什麼怪事,他最清楚。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估計都是找高人看看,看看這宅子里的怪事為什麼會發生,又或者報警什麼的。

不過這個房東“精明”,他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偷偷的把租金減低了,押金提高了。

一些人來這宅子里,住不了十幾二十天的,人都沒了——那押金自然沒人找房東要了。

那些押金,就都是房東的了。

“我這個房子,租金三百塊,押金兩千五。”房東說:這四五年,來我這裡住的人,有上百個沒找我要押金,我這死人樹,是顆活人樹啊,至少養活了我,讓我過的不錯。

其實看房東的模樣,我估計他靠死人樹發財,還不光是靠着押金,我猜想一下——或者他和邢星一樣?發現這死人樹,可以自動毀屍滅跡?這樣,他殺了一些生意上的競爭對手,然後靠着死人樹……

這樣的猜想,尤其險惡……但我覺得也不是無跡可尋,至少這房東……心腸非常狠。

他又看向我們,說”這樣好了,我出五萬,你們讓死人樹活,咋樣?”

“五萬如果覺得少,那七萬、八萬、十萬?不能再多了。”房東伸出了兩個巴掌。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5:58
第七十九章  蒼虎缺翅


房東伸出了兩個巴掌,說十萬塊,讓我們把死人樹給復活。

他說這死人樹是他的發財樹,如果不復活,他以後賺不了太多的錢了。

我直接反問:哥們,你可知道你們家沒去找你要押金的人,都去哪兒了嗎?

房東十分厚顏無恥的說道:嘿嘿,這我當然知道了……他們……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知道,你還讓我們復活死人樹?”我瞪着房東,罵道。

房東依然沒生氣,冷笑着說:這個年頭,有錢才是爸爸,你說對不……再說了,來找我的警察可多了,可是,誰也沒有把我怎麼樣……我還是好好的活着在,也沒進局子里,對不?這說明,我靠着死人樹發財,那是法律允許的。

我內心已經把這房東,狠狠的鄙視了一陣子,一個草菅人命的人,我繼續和他爭論,那是我自己侮辱了我自己的智商。

我搖了搖頭說:這死人樹,無論如何,我都得燒。

“那你燒了試試看?”房東突然面目猙獰,說:如果這個忙,你們不願意幫的話……我告訴你們,哪天你們被人暗算了,被人用磚頭拍了腦門,嘻嘻嘻……那就不要怪我了。

人心如鬼。

我盯着房東,心裡有一種嘔吐的感覺,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殘忍到這個地步,為了兩千五百塊錢,就願意去要一個人的命,還威脅我。

這?

馮春生則說道:那哥兒們,這死人樹不燒,死的人,第一個估計是你自己……

“我不怕。”房東冷笑起來,說死人樹就算害人,也不會害他,因為他壓根就不住在這兒。

這房東是冥頑不靈啊!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陳雨昊打過來的。

陳雨昊在電話里,對我說了三個字:不要管!

我拿着手機,左右望了一圈,沒看見陳雨昊藏在什麼地方,但我想,陳雨昊鐵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給我發出了勸告?

我趴在了馮春生的耳邊,說了陳雨昊給我的提議。

馮春生立馬點頭,這傢伙,說話可利索了,腦子轉得快,他直接對房東說:哥兒們,跟你說個實誠話吧,這死人樹,不燒,三天之後,就會自然而然的恢復道行了!

“既然你不讓我們管,我們兄弟倆也惹不起你,那事情就到這兒算了吧,咱們交情不成,仁義在,回見了你吶!”

馮春生對着房東一抱拳,拉着我離開了院子。

房東在我們背後,冷冷的笑,那笑,彷彿在嘲笑我們兩個是慫逼,根本拿他無可奈何。

我和馮春生上了車。

車上,我回頭看了那房東一樣,真是忍不住出去揍他一頓。

不過,馮春生把我拉住了,說和那種人渣,沒什麼好說的……不要去浪費時間。

我點點頭,準備讓馮春生開車的,不過,我想起了柳青花,又和馮春生說:春哥,柳青花還在那院子里呢……如果我們直接一走了之,那死人樹,會不會害了柳青花?

柳青花是好人啊,雖然她因為選擇失誤,間接的害死了她的男人峰哥,可怎麼說也是一個真心摯愛戀人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應該死。

我準備拉開車門,下車去找柳青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然後讓她迅速離開的。

結果,這時候,我接到了一條短信。

短信也是陳雨昊發的:死人樹邊無好人。

死人樹邊無好人?那柳青花不是一個好人嗎?

接着,我又接了一條陳雨昊發來的短信:不信抬頭看。

我看了短信,連忙抬頭一看,我看見柳青花站在陽台上,正看着我和我的車。

柳青花的嘴角,掛着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不是心懷坦蕩的人,笑得出來的。

她像是一個做錯了事,逃避了懲罰後的壞小孩,嘴角的那抹笑容,無比的詭異和冷血。

或許她瞧見我在看她,立馬收起了那副笑容,同時,換了一幅會心的微笑。

我更加知道了……或許柳青花的心裡,藏着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柳青花。

我決然的上了車,讓馮春生開車回店裡。

車上,我跟馮春生說:春哥,我心裡有一個想法,堵得慌,說出來,你能聽聽不?

“能啊!”馮春生心情還不錯……這次過來,一分錢沒賺上……但是,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我對馮春生說:當時峰哥不是告訴柳青花他買股票賠光了,欠了銀行一屁股債嗎?

“是啊!”

馮春生點頭,當時柳青花讓峰哥離開,說她不想再窮下去了,可是後來,她反省了,想和峰哥一起承擔債務,可惜……峰哥已經因為心神恍惚,在過馬路的時候,被過往的汽車給撞死了。

我說:可能我有另外一個想法。

“你說。”馮春生讓我說。

我對馮春生說:也許,當時柳青花已經答應了和峰哥一起承擔債務,但只是表面上答應,她不可能表面上做得那麼絕……不過,柳青花暗地裡,找人撞死了峰哥?

馮春生聽了,點點頭說:為什麼要撞死峰哥?

“解除債務。”我又說:對了,峰哥那麼愛柳青花,或許,他購買什麼保險之類的,受賠償的人,寫的是柳青花的名字,柳青花找人撞死了峰哥,既能夠解除債務,又能得到一筆賠償款,一舉兩得。

馮春生點點頭,又說:我也有一種想法……或許,峰哥的股票,壓根沒虧,他或許在賺了大錢的時候,已經被柳青花找人撞死了?

我和馮春生說出了心裡的猜想,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我這時候又掉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柳青花。

柳青花此時,正在那個人渣房東——愉快的交談,期間,兩人勾肩搭背,像是一對戀人一樣。

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我當然不知道……也沒興趣去知道了,只知道,柳青花曾經跟我們講述的故事裡,實在是一個把她美化到了極點的故事。

……

人心到底能多惡?

也許沒有底線吧。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上說,人是天使和惡魔的結合體。

人的上限很高,在危難爆發的時候,有用生命去挽救人命的人,比如說“最美的逆行”中的消防官兵,比如說抗洪救災的那些官兵們,他們是沒有翅膀的天使,擁有純潔的心靈。

可人的下限,又非常低,許許多多的人,為了金錢,為了美色,無惡不作,他們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在我和馮春生離開了那棟民宅,離開死人樹的時候,我甚至感覺恍如隔世……一棟宅子,藏住了多少罪惡。

一顆老槐樹,見證了多麼殘酷的人心?

我不願意去回想,不願意再聽到關於柳青花和房東,甚至那顆死人樹的消息。

可惜……我後來還是得到了那些消息。

我們離開死人樹宅子的一個月後,我聽到了一些坊間傳聞,說某郊區的一棟民宅里,房東帶人去看房子,結果,被一棵樹給箍住了脖子,直接弔死了。

當時那顆樹下,坐着一個瘋女人,嘴裡不停的念叨着:立地長情路,唯見佛誦經。

這傳聞又過了兩三天,我聽說那棟宅子被燒了,巨大的火苗,把旁邊兩家也連累到了。

從此,我再也沒有聽到死人樹的消息。

那顆死人樹的燒毀,是真的燒毀了嗎?我但願死人樹不要消失在了那棟民宅裡面,卻轉而種到了人的心裡。

……

時間回到我和馮春生剛剛出死人樹宅子,回到店裡的時間。

我們兩人經歷了死人樹宅子的一夜,恍如隔世。

今天,魏小語死了,按照鬼宅黃皮子殺人定律,今天裡面,咪咪和廖敏,是絕對不會再死了。

所以,我和馮春生偷了個懶,回了家就開始睡覺。

我們一直睡到了中午,起床吃了個飯,我對馮春生說:咱們得找個人幫忙了,店子里事情太多,得找個前台姑娘看店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馮春生猛的一拍桌子,說道:你還真別說……你讓我一大男人,一天到晚的接客,有意思嗎?

我糾正了馮春生:是接待客人,不是接客。

“有區別嗎?”馮春生問我。

我連忙點頭:當然有區別了,一個在店裡接,一個在床上接。

“滾,快找人,找一姑娘,我們是正規化的工作室。”馮春生說反正今天也不去搞鬼宅的事情,先找個人,不然每天店裡得損失多少生意!

“成!”我立馬在58同城上,發布了求職的信息。

要說現在火車站那邊不讓跑摩的了,閑人是越來越多,下午三點鐘,求職的人就來了。

來的是個妹子,很萌很萌的妹子。

“你好,聽說你們這邊缺人?”那妹子探了半個頭,看向了我。

我和馮春生立馬站起來:是,是!我們這裡缺個前台。

那妹子立馬蹦蹦跳跳的進來了。

她剪了個齊劉海,很有活力的樣子,形象那當然是OK了……按照我的客觀打分,至少八分,不過按照馮春生,他就不一定了,這哥們屬於“帝吧”十一級的水準——給草十分,不給草零分。

我把我這邊的要求,都跟妹紙講了一遍。

突然,妹子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蒼虎缺翅,跛腿不過澗。
吟雙 發表於 2019-8-7 16:48
第八十章  屍斑


我聽那妹子的話,心裡打了一個激靈,問她剛才說什麼?

她搖了搖頭,很呆的問我:我剛才說什麼了?

“蒼虎缺翅,跛腿不過澗。”我對那妹子說。

妹子繼續搖頭,說她沒說,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倉鼠缺吃?跛腿不過江?”妹子又翻譯了一遍剛才的話,只是說得和剛才的話,字面意思完全不一樣。

我也懶得糾結了,問妹子:你叫什麼來着?

“我叫蒼書書,不過,朋友們喊我倉鼠啦。”

我一聽——倉鼠?好傢夥,這妹子是有點像……很萌很萌。

這樣的萌妹子,往我家店裡一戳,那顧客絕對不少啊。

我直接說道:要多少錢工資?

妹子直接說:你說就好了。

我想了想,說咱們市的工資均價是兩千五,我給你多開一千,三千五,咋樣?

這妹子的形象氣質都沒得說,軟萌軟萌的,和我們店裡的“宗旨”——低調奢華有內涵,非常接近。

我得給這妹子高點的價格,咱是誠心留人啊。

妹子聽了,立馬高興得不停點頭:喔,這麼多?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啦,生意好,還有提成。”我跟倉鼠說。

倉鼠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線:老闆,這樣好不好啦,我不要那麼多的工資啦,我只要三千。

我當時感覺我耳朵都聽岔道了,妹的,還有人嫌錢多的?

倉鼠接著說,她可以自降五百塊的薪水,當時,我這裡得包吃。

“三餐嗎?”我問。

倉鼠點點頭,說三餐。

我想了想,一天三餐那才幾個錢?我立馬說道:管飽!

“真的嗎?老闆,你好人啊。”倉鼠拉住了我的手腕,十分膜拜的看着我。

我被倉鼠這小萌妹一看,頓時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浪笑了一聲:一般般,得了,你現在開始上班吧,我給你先做個簡單的培訓。

“老闆,我還沒吃飯,能不能……”倉鼠捂着肚子,有些難過的看着我。

啊?

這妹子沒吃飯就來應聘了?太誠心了。

我喊了馮春生,讓他去下面餐館,炒四個菜,我們倆也隨便扒拉點。

“成!”

我們也不是小氣的人,既然倉鼠要吃飯,那就點幾個菜唄。

我讓馮春生去點菜,馮春生又向我偷偷的勾勾手指頭,暗示我出去一下。

我讓倉鼠在店裡面等着,待會我就過來。

我先和馮春生一起出門點菜。

出門的時候,馮春生問我:水子,剛才那姑娘是不是說了一句話,叫「蒼虎缺翅,跛腿不過澗?」

“有這麼回事,但是倉鼠好像不承認。”我說。

馮春生問我啥叫蒼虎缺翅?

我告訴馮春生,這句話,其實我聽我師父說過,說我們陰陽綉,最怕四個紋身,天生犯沖。

其中一個,就是九龍拉棺。

第二個是四翅白蒼虎。

在中國,有一種傳說中的生物,叫蒼龍,意思是長了兩隻翅膀的龍。

雲從龍,風從虎。

有蒼龍,就有蒼虎,蒼虎的背後,長了四隻肉翅。

蒼虎缺翅……是不是就是缺了翅膀的蒼虎?

“這妹子,有點古怪。”

馮春生說這姑娘,隔近了看,沒什麼問題,挺呆萌的一個姑娘,可是隔遠了瞧,尤其是瞧她的背影,感覺不對了。

“咋不對?”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他隔遠了看倉鼠,感覺倉鼠就不是倉鼠了,那真是一隻蒼虎,可以感覺到那雄壯的威勢,非常勇猛的感覺。

他吸了兩口涼氣後,說背後感覺倉鼠是一個很有力量的女人,那種力量,似乎來源於大地。

我瞪了瞪,說:不至於這麼狠吧?

接着我又跺腳,說不管這麼多了,我師父說的四大紋身,我都見了一個了,也沒出什麼事,就算倉鼠的身上,真的有什麼四翅白蒼虎,我也不怕。

現在找個能幹活的人,容易不?

我讓馮春生別多想,那妹子挺和善的一個人,不至於是個坑。

可惜,我很快就被打臉了,因為,倉鼠確實有點坑。

我們不是在樓下炒了四個菜麼?兩個硬菜,一葷,一素,紅燒獅子頭和紅燒肥腸,農家小炒肉,豆豉鯪魚油麥菜。

因為怕飯難得盛,我讓老闆給我端了一個電飯煲上來。

電飯煲里一鍋飯,估計是夠吃了。

那倉鼠真是倉鼠啊,一聞到了飯香,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

我和馮春生把菜給放下,然後去樓下扛一箱啤酒上來。

就那三四分鐘的功夫,我了個乖乖……那倉鼠,已經秒了桌子上一大半的飯菜。

這時候的她,正在添飯。

她添飯,可不是一般人的添兩勺就坐下吃。

她拿着飯勺,狠狠的盛了一滿碗,那飯,都冒尖。

接着,倉鼠又拿着勺子,狠狠的壓了壓,繼續添,然後繼續壓,重複三四次,然後才坐下,大口大口的吃。

我和馮春生看呆了,呆在門口,看了倉鼠兩分鐘。

這時候,那軟妹子才感覺到我們,猛的抬頭,對我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闆,吃得太入神了。

“沒事,沒事!”我擺擺手,看着已經被席捲一空的菜盤子,吞了吞口水,問倉鼠:倉鼠啊……你一般都吃這麼多嗎?

“嗯,嗯!”

倉鼠連忙點頭。

我:……

一頓飯,我還沒吃上,馮春生也沒吃上,被倉鼠一個人秒掉了。

我感覺,我給倉鼠減的五百塊錢工資,有點冤枉。

好傢夥,這妹子吃飯,能吃好幾個人的分量,我扣了她的所有工資,專門只負責他的伙食,我都覺得不虧欠她。

我湊到了倉鼠面前,笑着說:嘿嘿,倉倉啊,我跟你說啦……這工資,我就不扣你的了,還是三千五,你有了錢,下面餐館自己點菜,行不?

“老闆……你說要管飽的啊。”倉鼠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我。

好吧!

我沒有任何辦法拒絕倉鼠……她看上去也像過得不太好的樣子。

雖然她一餐飯估計能吃七八十,我也認了。

我站起身,說:行,行……管飽,管飽。

就這樣,倉鼠被我留下了。

下午,我在給倉鼠培訓的間歇,馮春生跟我講,說這妹子,可能是沒吃過好東西,咱們下午點的菜,那都是硬菜,所以她才吃得多,沒準晚上,就吃不了那麼多了。

我覺得馮春生說得有道理……但是……有個屁的道理——晚上倉鼠吃了六大碗米飯,那種壓得非常瓷實的六碗。

我感覺,倉鼠一個月能在我這裡賺兩千五,但她一個月能吃四五千。

好吧,只要紋身室效益好,我就認了。

唯一讓我欣慰的是……倉鼠幹活是實在,不像一般姑娘那麼嬌氣,什麼活都願意幹,晚上沒什麼客人,一個人把我們紋身室收拾得煥然一新,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請了保潔公司呢。

馮春生看着倉鼠,就笑着對我說:水子,認了吧,雖然吃得多,但是幹得也多。

我搖搖頭,對馮春生說:吃多少我真的無所謂,我在想……這姑娘這麼能吃,是不是和四翅白蒼虎有關係?

我聽我師父說,傳說四翅白蒼虎食量很大,一天要吃一座山,力大無窮,勇猛無匹。

這倉鼠身上,都有類似的特質。

“誰知道呢?我總覺得這姑娘,不是個平常人。”馮春生也有我這樣的感覺。

晚上七八點,倉鼠先下班回家了,我和馮春生也準備鎖了店門回家,就在這時候,門外進來了一個女生。

女生很文靜,個子很高,不過,她很有點古怪,她穿着長袖、長褲,手上戴着手套,渾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

這要是冬天,這打扮也不奇怪,可現在是夏天啊,氣溫還是有些高的。

她一進來就問我們:誰是陰陽繡的老闆?

“我是!”

我對那女生說。

女生笑了笑,她的模樣,十分端莊,氣質很好,笑起來,也是那種溫文爾雅的那種。

接着,她問我:請教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你說!”我讓她說。

她問我:請問你們懂不懂陰陽?

“紋陰陽繡的人,當然懂陰陽了。”馮春生笑呵呵的說。

其實我真的不懂陰陽,但是馮春生懂啊!

那女生對馮春生也笑笑說:那我請教請教。

說完,她直接拉起了自己的長袖衣服,說:二位幫我瞧瞧。

我瞧見女生的身上,有許多紫色的斑。

那些斑,一塊接着一塊,看上去挺嚇唬人的。

我看了一眼後,直接說道:這是……屍斑!

我給不少屍體做過紋身,那些死人的身上,都有這種斑,以前我還聽老官頭給我普及過,說這斑其實就是血液凝固造成的,死人身上都會有,活人的身上,絕對是不會出現這類斑紋的。

“屍斑嗎?您確認?”女生聽到我說“屍斑”兩個字,也沒有特別生氣,更沒有驚慌的情緒,就只是獃獃的問我。

我點點頭,說:是屍斑……我確認。

“你確認就好。”女生說完,又笑了笑,說:你能幫我嗎?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這活兒,你能接嗎?

我擺了擺手,想說不接的。

最近遇到這種詭異事太多了,我打算緩兩天再說。

不過,這個女生,給了一個我拒絕不了的價格……十萬!

“擺平我身上的屍斑,我給你十萬。”女生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說。

十萬塊啊,這勞務費可是非常高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8 08:31
第八十一章  胡娘血咒


十萬塊錢的勞務費,那是相當不低了。

只是這個女生,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她怎麼這麼有錢呢?

她拿出十萬塊錢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是狠。

我抬着眉毛,試探着問道:十萬我接,可是,你拿的出錢來嗎?

“當然可以。”女生直接取下了右手的手錶,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說這塊表,先作為定金。

我低頭一看,瞧見那表其實是一塊男表——勞力士的綠水鬼,這玩意兒,可值幾萬塊呢。

我把手錶撥給了馮春生:春哥,驗驗貨。

馮春生見過世面,很多東西的道道他都懂。

只見,他拿起了手錶,狠狠一搖,然後迅速放在耳邊,聽了一陣後,再把表放在了桌子上,對我說:勞力士的真品。

“成。”

我收起了手錶,示意女生坐下,說道:簡單介紹一下,我叫于水,是陰陽繡的傳人!

“知道。”

女生聽了我的介紹,也給我做了自我介紹。

這一介紹,我才知道,這個女生是個腕啊!

她是個閩南一所大學的大學生,今年念大四,她叫蘇怡紫。

蘇怡紫在大學裡念的是音樂系。

她在讀書的四年,橫掃了許多音樂大獎。

蘇怡紫最近在網絡上,傳了一段視頻,也非常火,點擊超過千萬。

視頻里,蘇怡紫的音樂造詣,顯露無疑。

她是自己打一面鼓,然後自己又拉了一段二胡,她自己彈了一段三弦,最後自己又打了一段揚琴。

她搞定了這些後,把這四段樂器的聲音混合到了一塊,最後成了一段天籟之音。

在網上,蘇怡紫有了一個外號,叫“淮揚藝姬”。

一來,蘇怡紫的老家是淮揚人,二來,她玩的樂器都是古老的樂器,很中國風。

所以,有了“淮揚藝姬”這個稱號。

老年間,十里淮揚河,那是古典音樂的大成所在。

蘇怡紫在音樂上的天分,毋庸置疑,她在大學裡,到處參加比賽,總獎金超過四百萬。

可以說她是一個小富婆了。

怪不得她隨隨便便就能夠拿出十萬塊錢來。

我問蘇怡紫:你身上的屍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什麼時候出現的?大概在三個月前吧。”蘇怡紫說:三個月前,她身上開始長出屍斑,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屍斑比較少,顏色也非常淺,不仔細看,都看不清。

最近情況開始嚴重了。

蘇怡紫說現在她的屍斑,非常影響她的演出狀態。

她已經停了演出一個月了,如果繼續這樣,那損失慘重。

畢竟現在蘇怡紫只要出席一場演出,那是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出場費。

我點點頭,對蘇怡紫說:你這事,其實有點怪,你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怪事?

“怪事?那倒是沒有。”蘇怡紫搖搖頭。

“有果必有因,你的屍斑,不是憑空得來的。”馮春生笑着對蘇怡紫說:你還是好好想想,沒準,真的是有什麼怪事呢?

蘇怡紫想了很久後說道:最近沒發生過什麼怪事,只是,在大一的時候,我們宿舍的人,遇到了詛咒。

“詛咒?”

我讓蘇怡紫給嚇唬住了,這女生知道什麼是詛咒嗎?

我問她:什麼詛咒?

蘇怡紫嘴角掛上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她壓低了聲音,對我和馮春生說:來自胡娘的詛咒!

胡娘是什麼?

我看向馮春生。

馮春生偷偷告訴我,說東北五路野仙,胡黃白柳灰,胡是狐狸,東北那邊管狐狸叫狐仙娘娘。

南方這邊,有些地方叫“胡娘”。

我立馬懂了,又問蘇怡紫,說這胡娘詛咒,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蘇怡紫問我:真的要說嗎?

“恩!”我點頭,說這些東西,我都得了解,不然我憑空幫你去了屍斑?不太可能吧。

蘇怡紫頓時低頭,兩隻手托着腮幫子,情緒很低落,她手背上的屍斑,很是明顯。

她想了很久之後,對我說:那我就說吧……胡娘的詛咒,四年了,我都沒跟任何人說過,今天,我說給你們聽。

“恩!”

我點點頭,示意蘇怡紫繼續說。

接着,蘇怡紫說起了四年前。

四年前,蘇怡紫剛剛念大一,她和宿舍裡面的人,關係都非常好。

她們那個大學,宿舍裡面是住六個人,不過,其中有一個人退學了,所以只有五個。

五個女生按年級排序,老大是個東北大妞,叫竹未,聽說家裡養了很多的狐狸。

有一次,五人出去郊遊,期間,老大帶來了一對狐狸。

她的那對狐狸,一條叫小黑,一條叫小白。

一條黑狐狸,一條是白狐狸。

這黑白兩條狐狸,其實是情侶。

竹未帶狐狸過來,就是讓他們幾個人,品嘗狐狸的美味。

竹未說這狐狸吃了,大補,而且烤狐狸的味道,尤其好吃!

蘇怡紫他們,都是大一的學生,骨子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聽說有好吃的,那當然得吃了。

他們帶着狐狸,去了河邊,準備好了烤架、作料,在河邊烤狐狸,水源也有。

當時竹未裝狐狸的,是個鐵籠子。

她們準備好了之後,就開始殺狐狸了。

竹未拖出了一隻黑狐狸,宿舍老二,直接撿起了一塊石頭,要打死那隻黑狐狸。

旁邊籠子里的白狐狸,拚命的撞籠子,同時還對着竹未他們吼。

竹未說這是白狐狸捨不得黑狐狸死呢。

當時蘇怡紫有點於心不忍,勸竹未,說這狐狸就不吃了,怪可憐的。

竹未說有什麼可憐的,她們家養的狐狸,有不知道多少被殺了,被吃了,有什麼辦法呢?這動物養着,就是給人吃的。

她一邊胡侃,忽然,那黑狐狸轉頭咬了竹未一口。

這下子,竹未更加惱火了,她把狐狸往地上一扔,宿舍老二,拿起了石頭,對着狐狸的面門,狠狠一砸。

接着,竹未直接用刀,砍斷了狐狸的兩條腿。

宿舍老三,則用刀,在狐狸的心臟處,剜了一刀。

宿舍老四,則用石頭,把狐狸的腿,砸斷了。

一隻狐狸,頓時被蘇怡紫的其餘四位室友給虐殺了。

這下子,那只白狐狸更加發狂了,直接撞破了籠子,沖了出來,速度奇快,身手極其敏捷的在四人的身上,都咬了一口,咬完了,那白狐狸就往樹林裡面逃了。

再進樹林里的一刻,那白狐狸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其餘人一眼,然後進了樹林,再也不見。

當天下午,眾人都把憤怒,發泄在那隻黑狐狸上……她們惡狠狠的吃掉了那隻黑色的狐狸,吃得就剩下一個骨頭。

她們吃乾抹凈了,晚上回了寢室。

當天晚上,她們一起做了同一個夢。

夢裡面,那狐狸對他們說:胡娘血咒,你們不死,詛咒不滅,今天,你們降在我男人身上的災難,我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的!

這就是蘇怡紫說的“胡娘血咒”。

第二天早上,蘇怡紫他們醒過來,發現她們的枕頭下面,都有一灘血。

這就是“胡娘的血咒”,血咒已下,人不死,詛咒不滅。

我問蘇怡紫:胡娘的詛咒,實現了嗎?

“實現了!”蘇怡紫平平靜靜的說道。

她的話語,極度的平淡……不過,我從她的眼神裡面,閱讀到了她內心的恐懼。

蘇怡紫說:他們寢室老大竹未,砍斷了胡娘的腿,所以,竹未死了,她晚上在操場夜跑的時候,被一輛在操場練飆車的傢伙,撞死了,腿給撞掉了!

“撞掉了?”我問蘇怡紫。

蘇怡紫說是的……竹未被撞死了,過了一段時間,救護車來了,醫生發現竹未的兩條腿,不見了,找遍了整個操場也找不到。

這可是奇事了,難道說“胡娘的血咒”真的實現了?要不然,那腿不可能憑空沒有了啊,就算被車輪給碾壓斷了,那腿也得在啊,就是形狀不太一樣了。

蘇怡紫接著說:老二用石頭砸爛了那隻黑狐狸的臉,於是,老二前年去游泳,淹死了,整個人浮腫了一大圈,可是,臉皮卻被剝掉了。

一個淹死的人,臉被剝掉了?這特麼的也挺奇怪啊。

“老三和老四的死法,和他們殺了那黑狐狸的方式,幾乎是有一模一樣的。”

蘇怡紫說:可是……她們四個都害了那隻狐狸,我沒害啊……我怎麼也惹上了血咒?不公平,不公平,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可以成為國內最好的音樂家,我不想我的生活,就此夏然而止……諸位,求你們幫幫我!

她說到了最後,不再是那種淡定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恐懼和不甘。

她恐懼胡娘的詛咒,也不甘心自己馬上要被胡娘的詛咒給害死了!

我拍了拍蘇怡紫的肩膀,說:明天有時間,我去找你!你不會出事的,既然你找上了我。

“那就謝謝了。”蘇怡紫說:我先回家了……明天有空,我們在一起聊聊,也許你們能夠幫助我。

“那肯定的。”我對蘇怡紫說道。

接着,蘇怡紫離開了。

我吸了一口氣,對馮春生說:春哥,這活兒來了,都特麼的幹不完啊……明天咱們還得跟小雨哥去辦鬼宅的事情呢。

馮春生皺着眉頭,沒說話。

我推了推馮春生:春哥!

“別打擾我,我感覺……這個蘇怡紫,沒說實話……她剛才說的話,有一個很大的漏洞。”馮春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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