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56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13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湖假把式


我看到那木牌上,寫了一行字——江湖假把式。

我把木牌,遞給了馮春生,問他:春哥……柷小玲來過,她給了我一塊牌子,說江湖假把式,啥意思啊?

馮春生拿過了木牌子,看了一眼後,說:光練不說傻把式,光說不練假把式,這是曾經老北京天橋上流行的一段話,說那些天橋上耍把式的人,有些人光在那兒說,也不好好練,這叫假把式;光在那兒練的,一句話不坑,不找觀眾要賞錢的,叫傻把式。

一種是騙子,一種是傻子。

馮春生說柷小玲在咱們車裡,放了一塊木牌,寫了“江湖假把式”,五個字,到底想幹啥?

我把木牌,收了起來,對馮春生說:管她柷小玲想幹啥呢,咱們先去殯儀館唄。

馮春生說在殯儀館裡,似乎有他妻子的消息,我們得找啊。

他開着車,帶着我先去吃了個飯,然後再到了殯儀館。

我們到殯儀館的時候,才到晚上六點半,還沒到開工守夜的時候呢。

這時候,許多燒屍工和扛屍工人還在忙活。

我和馮春生閑得無聊,在這殯儀館裡逛了起來——總不能跟傻子一樣,就坐在那門房裡面發獃吧?

反正到了深夜,有的是時間給我發獃呢。

我和馮春生,在殯儀館裡面亂走,反正人還蠻多的,到處走,心裡也不怕。

這殯儀館是大,焚屍爐十幾個,一溜排開,下面有一個巨大的軌道,焚屍爐就架在這些鐵軌上。

在那鐵軌的下面,有一個下水道,下水道的縫隙旁邊,全是油膩膩的東西。

我跟馮春生說——春哥,那下水道還有地溝油呢?

馮春生給了我一個爆栗,說那是地溝油嗎?那是屍油!

“屍油不是在火化爐裡面嗎?”我有些好奇。

馮春生說這屍油,本來應該在焚屍爐裡面的,不過,一部分屍油被焚屍爐的收集工具收集了,一部分屍油經過了高溫,會揮發成白色的煙,在那焚屍爐裡面亂撞,搞得這焚屍爐里的零件老化,加速了焚屍爐的報廢速度。

所以,那些奸商想了個法子,直接在焚屍爐的下面,開一個口子,那些屍油直接往下滴,滴到下水道裡面,水一沖就了事,和那些亂排亂放的化工廠其實是一個道理。

哦!

我說原來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貓膩呢。

我拉着馮春生又準備走,忽然,我發現那下水道的縫隙里,還有一點閃着銀光的東西。

“咦?那是什麼?”我有點好奇,直接跳到了鐵軌下面,忍着噁心,兩隻手小心翼翼的夾起了那銀色的物事。

夾起來了之後,我仔細一瞧,才發下,那物事,其實就是一個學生證。

銀色的物事,其實就是學生證上面的金屬夾子。

我看了一眼學生證,學生證上的名字叫李義,這塊學生證,燒掉了一小半,幸好是有那夾子卡着縫隙在,所以學生證沒有直接掉到下水道里去。

我捏着學生證,說這誰這麼不小心,學生證丟在了這邊。

馮春生說管他的呢……直接交給殯儀館,再說了,這學生證已經燒掉了一半了,還給失主也沒用,還不如不還呢。

他說完,要搶過我手裡的學生證給扔掉。

我猛地收回了手,說:哎……春哥,別急着扔……這學生證,有問題。

“有問題?什麼問題?”馮春生問我。

我仔細的捋了捋,說:春哥,這學生證問題很大。

“咋了?這學生你認識?”馮春生說。

我搖搖頭,說春哥,你想啊,這學生證已經燒掉了一半,這一半,是在哪兒燒的?

“哪兒燒的?”馮春生突然說道:焚屍爐!

我點點頭,又說:就算焚屍爐焚燒的是一個學生屍體,可是,屍體在送到焚屍爐里之前,衣服都應該是仔細檢查過的吧,怎麼會有一個學生證留在裡面?

“你的意思是?”馮春生吸了一口涼氣。

我說道:春哥,這事說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這個學生證的主人,是非法的屍體焚化,你不是說殯儀館和黑社會有勾結麼?我懷疑這事……有點邪門。

我感覺這事,就是有人非法銷毀一大學生的屍體,那大學生的屍體在焚化的時候,身上的學生證,被焚化爐焚燒了一半後,掉了下去,接着又從那個掉屍油的大孔裡面,掉落了下去,卡在了下水道的蓋子上。

“哎喲!”馮春生立馬說道:你小子夠警醒……這麼一說,還真是的哎,這具屍體,估計是非法燃燒的。

接着,馮春生又說:對了,這邊燒人都是有記錄的,我找找。

每個焚化爐的邊上,都有一張桌子,上面是有登記的,每一具屍體進來之前,都需要簽字,寫上屍體名字的。

馮春生在那桌子下,找到了一個本子,打開之後,仔細核對了近一個多月的記錄,都沒有一個叫“李義”的屍體,在這個爐子里被焚燒。

“有事。”

我和馮春生大眼瞪小眼。

有人偷偷的在焚屍爐裡面燒了屍體。

我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學生證,發現這學生證上的金屬夾子還沒有生鏽,說明這玩意兒,也就是這幾天新掉的。

難道說這殯儀館,真的和黑社會有勾結?

我和馮春生兩人對望了一眼,忽然一起說了一個答案——九天化屍。

這殯儀館最近不是出現怪事了嗎?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每天都有一具燒屍送過來。

莫非……這學生證的主人屍體被非法焚化,和這——殯儀館的怪事,有關係?

我和馮春生都瞪大了眼睛。

如果這事真是這樣的話……那說明一點……“殯儀館的怪事,其實和十年前的冤死事件毫無關係,只是有人打着那十年前冤死事件的旗號,給殯儀館人的心裡,施加恐怖的壓力,用來瞞天過海?他靠着謠言,在這裡做一些非法的勾當?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面對的,可不是一個鬼魂啊……而是一個比較兇殘、心機深沉的兇手?

我和馮春生都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可是我們除了一個被非法焚化的學生以外,再也找不到更有利的證據,證明“十具燒屍”和”九天化屍”都是人為的怪事啊。

就在這時,我一把從口袋裡面,摸出了柷小玲留給我們的木牌,我把木牌,遞給了馮春生,說:春哥……你看木牌上的字,江湖假把式。

這柷小玲不就是提示我們,這殯儀館裡面所發生的一切,那都是假把式,不是什麼陰魂作怪,是人在作怪呢。

馮春生狠狠的一拍大腿,拉着我就往那門房裡面走。

到了門房裡面,馮春生直接關上了門,偷偷的說道:奶奶的,那昨天晚上的怪象,還有那可怕的聲音,那窗戶玻璃上貼的一張紙條,其實都是人在作怪了。

他接着又惱怒的說:妹的,這不也說明……我妻子的消息,也是那個兇手,蒙我的?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他怎麼知道我的信息的?

我勸馮春生,現在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學生證和柷小玲的木牌,已經說明了……這殯儀館裡,完全沒有那“十二個人復活,九天化屍”的事情,那都是人為的……這殯儀館裡,只有一個兇殘的兇手。

“得從長計議了。”馮春生把他妻子的事拋到了腦後,說:水子,你說說看,這晚上的殯儀館,有誰能夠自由出入?

我說道:燒紙婆婆。

馮春生說對,就是燒紙婆婆丁夜香。

沒準,那十具燒屍體,都是丁夜香搞的鬼。

也沒準,那非法焚化的屍體,也是丁夜香搞的。

對了,昨天晚上,咱們的門房窗戶上,不是貼着一張“陰人上路,活人迴避”的紙條嗎?

這紙條,不多想了,也一定是丁夜香貼的。

我和馮春生,都被這殯儀館的“鬼事”給嚇唬住了,可惜,這次不是什麼鬼事,是……人事。

丁夜香,一定是丁夜香。

那個燒紙婆婆,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製造這樣的一種恐慌呢?

我對馮春生說:十具燒屍,一條燒屍一條命,會不會全是燒紙婆婆弄死的?

馮春生說有一定可能性是她弄的,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不是她弄的,有可能那些燒屍,本來就是死屍做成的。

只是,燒紙婆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

既然我們都已經摸到這殯儀館裡,大鬼凶魂可能沒有,那也沒特別害怕了。

我們晚上八點準時進入了門房裡面。

大概九點的時候,那奇奇怪怪的聲音就傳進來了,鬼哭狼嚎的,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調子。

不過,我和馮春生不害怕了,反正這事,不是鬼,是人……是人我們就不怕。

大概快到十二點鐘的時候,那些奇怪的聲音,全部停了下來。

緊接着,我聽到了一陣反鎖門房的聲音。

“誰?”我衝上去,要去扭鎖,可是鎖打不開來了。

這門房,按照規矩,本來到了晚上就是要把守夜人鎖在裡面的,所以鎖其實是反裝的。

那鎖只要扭動防盜按鈕,就能反鎖。

我使勁的拉了拉門,拉不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殯儀館的大門響了。

我立馬停止了動作,和馮春生,站在了一起。

一陣鐵桶拖拉的聲音,外加一個駝着背的老婆婆影子。

來的人,就是丁夜香。

丁夜香緩緩的走到了我的窗口,她往裡面一瞄,搖了搖頭,說:哎……想不到你們還是來守夜了,這裡,很危險的。

“危險個毛!”我透過窗戶,對丁夜香說……我現在知道了……搞出十具燒屍的……搞出十二人復活謠言的,就是你丁夜香……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嚇唬整個殯儀館裡面的人?

我一陣怒吼。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16
第一百一十三章  窮凶極惡


我對着丁夜香一陣怒吼,同時,我直接把學生證拍了窗戶上說道:你仔細看看吧……這個叫李義的學生,是不是那十具燒屍裡面的一具?你給我說!

其實我說錯了,現在不是十具燒屍,因為又過了一天,今天按照規律,又送進來了一具燒焦的屍體。

應該是十一具燒屍了。

丁夜香茫然的看着我,一隻眼睛,依然只能眯細着,另外一隻帶着綠光的眼睛,看着我,說她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不明白?哼哼……這些燒屍體裡面,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你為什麼又在這裡裝神弄鬼?”我問那燒紙婆婆。

那燒紙婆婆還是在搖頭,表示這些事情,其實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我說不管有沒有關係,你鎖我們門房的門幹啥?先給我們打開。

這門房的門,是在外面反鎖的,這門房的窗戶,是做死的鋼化玻璃,除了能看到外面,打不開,沒有其餘的作用。

我讓燒紙婆婆去給我開門。

燒紙婆婆丁夜香連忙點頭,木訥的往前面走,要去開門。

她才走了兩步,忽然,我看見……那窗戶上面,垂下來了一個繩套。

那繩套,直接套在了燒紙婆婆的脖子上面,把她高高的拽了起來。

“啊!”

燒紙婆婆發出了一聲悶哼,整個人在空中掙扎着。

我本來以為,在殯儀館裡散播謠言,做手腳非法焚屍體的人,是燒紙婆婆,可現在,燒紙婆婆被人吊了起來。

“不是燒紙婆婆搞的鬼?”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

立馬,我們兩人要去救燒紙婆婆。

我直接一腳腳的踹窗戶,要把那鋼化玻璃給蹬開。

馮春生則一腳腳的踹門。

可惜……這不管怎麼樣踹門,不管怎麼樣踹玻璃,也是無濟於事。

這倆玩意兒,不是幾分鐘踹得開的,那燒紙婆婆的身體,卻從掙扎……到了靜止。

好不容易,馮春生把門給踹鬆動了,喊我一起踹。

我們兩人狂喊一二一,又蹬了一分鐘,終於,把門鎖給蹬爛了。

我們兩人,一起涌了出去。

這時候的燒紙婆婆,被門房上面垂下的一根麻繩弔死了。

我解下繩子,要把燒紙婆婆放下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冰涼。

在燒紙婆婆的旁邊,放着一個鐵桶,鐵桶裡面,是今晚上打算燒的黃紙。

本來燒紙婆婆做完了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回家,領一天的工資,在家裡開開心心的看電視的。

可惜……一個繩套,終結了燒紙婆婆的生命。

“做出這一切的,原來不是燒紙婆婆,還另外有人。”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點頭,說那個背後的兇手,都選擇殺人了,說明這十一具燒傷的屍體,有很大的問題……問題非常大,非常大。

至少是有人命牽扯的。

不然,那兇手,不會下這麼大的殺手。

我捏緊了左手的拳頭,右手緩緩將燒紙婆婆的屍體,放了下來。

燒紙婆婆的屍體側歪着頭,脖子上那“蛇纏骷髏”的紋身,十分顯眼。

我嘆了口氣,說:春哥,咱得為燒紙婆婆報仇,把那幕後的人,揪出來。

馮春生轉了三百六十度,忘了一圈那黑漆漆的殯儀館,說:水子,先報警,出了人命案子,咱們得報警了。

恩!

我覺得馮春生說得對,剛開始,我們只是懷疑這殯儀館裡,有人在散播謠言,裝神弄鬼,現在燒紙婆婆死了,這事,百分之百是有人殺人了。

先打電話報警。

我掏出了手機,撥打了110,可惜,一直都是忙音,根本打不出電話去。

“咦?這什麼情況?”我有點鬱悶了。

手機開始都能打出電話去,現在怎麼打不出電話了?

我繼續撥了一個“110”。

電話依然打不出去。

我讓馮春生打。

馮春生,也沒有打出電話去,這下可奇怪了。

我們兩開機重啟,也沒用,電話依然打不出去。

馮春生想了想,說:這殯儀館裡,還是透着詭異,那兇手,藏在暗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出現,要我看,咱們先出這殯儀館,外面安全,明天一早,通知警察過來辦案……你說咋樣?

我連忙點頭,說這事可以有。

君子報仇,也不能蠻幹啊。

我背起了燒紙婆婆的屍體,和馮春生一起出殯儀館。

可惜,等我們兩人走到殯儀館門口的時候,傻眼了,一把鐵鏈鎖,鎖住了門,是從裡面鎖的。

門是鋼板門,鐵鏈鎖是那種非常粗的鎖,根本沒辦法。

馮春生立馬去了旁邊的屋子,找了一圈,他翻出了羊角錘,小跑過來,對着那鐵鏈鎖,就是一下子。

可惜,鐵鏈鎖沒有砸開。

馮春生舉起鎚子,又是哐當好幾下,依然沒什麼用……那鐵鎖,完好無損,只有邊邊角角的地方,出現了一些形變,但開鎖無望。

馮春生舉起了鎚子,看了我一眼後,說:沒招了……咱們回門房——關上門,兩人守在裡面,也挺安全的——熬到了明天早上,咱們再去報警。

我聽馮春生這麼一說,也點了點頭,說現在只能這樣了。

我和馮春生,馱着燒紙婆婆的屍體,又回了門房,我把燒紙婆婆的屍體,平放在了床上,我和馮春生,兩人就坐在門邊,抽着煙。

唉!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這一晚上啊。

我們兩人,一連坐了半個多小時。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出了一陣歌聲。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馮春生猛地站起來。

我一把按住了馮春生:春哥……你可別瞎動啊,這沒準是那兇手,誘惑你的呢。

“誘惑我嗎?”馮春生喃喃的說: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妻子最喜歡跟我一起唱這首歌?

我說沒準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老公……肯德基的薯條,真好吃。”

“老公……我們能去人民廣場轉轉嗎?那邊有一位賣唱的姑娘,唱得歌很好聽,我們去聽聽,好嘛?”

馮春生聽了這兩句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走出了門:老婆……是你嗎!

那殯儀館的廣播喇叭里,繼續說道:鬼是沒有影子的,人是有影子的,真的是這樣的嗎?沒準也有沒有影子的人呢?

馮春生聽了這句話,徹底激動了,他說道:老婆,是你……我知道是你……我找你找得很辛苦……沒想到,真的出來了,你真的出來了,老婆。

說完,馮春生那叫一個激動,往前邁了好幾步。

我連忙去啦馮春生:春哥,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沒準,只是那個兇手,在……勾引你入甕呢。

“不會的,不會的,我妻子最喜歡吃肯德基的薯條,她也經常和我一起去人民廣場聽一賣唱的小姑娘唱歌,我妻子也曾經問過我,會不會有沒有影子的人……就是她!絕對是她。”

馮春生猛的轉過頭,說:水子,我要去找找……碩大的殯儀館,絕對有我老婆的消息……一定有……我得去找啊!

他的情緒,非常激動。

我說春哥,我跟你一起去。

馮春生擺擺手,說:水子,你就留在門房裡面,門房裡很安全,那兇手,只能從門口進來,如果進來,你用它來保護你自己。

說完,馮春生遞給了我那把羊角鎚子後,轉過身,決然的走了出去。

他說這殯儀館的怪事,得有人告訴警察,得有人告訴郭毛子……燒紙婆婆,也不能白死,那十一具燒屍里,不管有幾條人命是被害死的,也不能白死。

“你得活着。”

馮春生離開了。

我則守在了門房裡面。

老實說,我一直都感覺,渾身不得勁,我心裡實在太害怕了。

一人在殯儀館裡,說心裡不對那神神鬼鬼的事情發毛,那是不可能的。

同時,我還得擔心……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兇手。

這種感覺,讓我時刻如芒在背。

我隨時都能夠感覺得到手心裡的汗,不停的在流。

這樣的時刻,我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忽然,我聽到殯儀館的廣播,又響了……這次,我聽到了——馮春生的聲音。

“啊!”

“啊!”

這是馮春生的慘叫聲,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他的聲音,我一聽就聽得出來。

“水子……別來……這個殯儀館,就是一個巨大的圈套!殺人的兇手,是……”

在馮春生喊到了這裡的時候,他的聲音,夏然而止。

緊接着,外面的廣播里,傳出了一陣可以壓低了嗓門的聲音。

“嘻嘻嘻嘻……于水,現在,你從門房裡面出來……你要是想救馮春生的命,就最好快點出來……嘻嘻嘻嘻。”那人的聲音,十分陰毒。

我聽到這兒,也忍不住了……馮春生出了事,咱不能袖手旁觀。

而且廣播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確實是馮春生的慘叫聲。

我想立刻就打開門,出去救馮春生。

但是我沒有立刻出去。

我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錄音軟件,我對着麥克風說道:我叫于水,是郭毛子喊來守夜的人,殯儀館的十二具焦屍,不是什麼鬼魂復仇,是有人裝神弄鬼,他殺了燒紙婆婆,抓了馮春生,如果明天,我沒有了消息,那證明……我也死了。

說完,我把手機,用繩子,綁在了床板的背面。

我今天就算命沒了,我依然有想說的話……留在人間。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19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易的報復


我把手機藏起來了之後,我就拉開了門,和馮春生一樣,勇敢的走在了殯儀館裡面。

晚上的殯儀館,許多燈都關了,但也有一些小夜燈還開着,油綠油綠的,看不太清晰。

我從門房直接穿過走廊,到了屍體間,我往裡面看了一眼。

那些屍體,都存放在可以冰凍的櫃體里,其實根本看不見,但我依然感覺頭皮發麻。

我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走過了屍體間,大概四十米外,就是焚燒屍體的地方了。

我剛剛走到了焚屍爐排滿的地方,一不小心,一腳踩滑了,一屁股掉在地上。

我慌忙手撐着地面,爬起來。

我才爬起來,看了看手掌,發現手上,全是鮮血,我再看了看地面,原來,剛才把我給搞滑倒的東西,就是血液。

我順着血液一看,我的乖乖,地上,有一段頎長的血跡。

“血液……不會是馮春生吧?”我心裡揪緊了。

我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走了一步又一步,那血跡也老長了。

我一直走到了13號火化爐面前的時候,我才看到,那火化爐裡面,躺了一具屍體。

火化爐里的爐燈,亮堂堂的打在了那屍體上。

那屍體,是一女人的屍體……並不新鮮,我甚至看到那女人脖子上外翻的傷口,都已經十分蒼白了,甚至還流着膿水……明顯這屍體,放了很久了。

我連忙走進了焚屍爐,把女人屍體翻了個身,再仔細一瞧,這女人已經死掉了,面色蒼白。

“這兇手,除了燒紙婆婆,又殺了人?”我看了女屍,嚇了一跳。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我在焚屍爐裡面,如果那兇手直接關了爐門,那我不直接被燒死在這裡了?

我立馬放下了女屍,拔腿就跑出了焚屍爐。

可惜,在我出焚屍爐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後脖頸,被狠狠的鑿了一下。

我渾身頓時沒有了太多了力氣。

我用盡剩下所有的力氣,回頭看了一眼,我才發現,一個駝背中年人,握着一個榔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了焚屍爐的旁邊,暗算了我。

……

等我再次恢復了知覺的時候,我發現我還在焚屍爐裡面。

這是這次,我的身邊,多了兩個人……剛才的那具女屍和馮春生。

“春哥!”我喊了馮春生一句後。

馮春生捂着脖子,說:這是哪兒?

你說這是哪兒?這是焚屍爐。

我把馮春生喊醒了的時候,我發現那焚屍爐的觀察口上,浮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駝着背,正對着我們冷笑。

我猛地趴在了焚屍爐上,仔細的看了那人一眼,我頓時認出來了:你是老易!

老易是誰?

在我和馮春生第一次來守夜的時候,按照殯儀館的規矩,我們是要接受檢查的,不能帶進去一些違反規矩的東西。

當時檢查我們的,就是老易。

老易抓起了一個手機,手機是馮春生的,他哈哈大笑,說:知道你們的手機,為什麼打不通嗎?

他先打開了馮春生的安卓手機的後蓋,然後扣下了電池,在電池的後面,貼着一張黑色的芯片。

他笑了笑,說有這黑色芯片,想怎麼控制我們手機,就怎麼控制我們手機。

原來是我們在接受老易檢查的時候,手機被老易做了手腳。

接着,老易又說:于水,你很聰明,一個人出來的時候,還記得把手機藏了起來,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能夠找到……我這塊電子芯片,能夠跟蹤到你們的手機。

我猛的說道:老易……你到底想幹什麼?

“哈哈!不幹什麼。”老易說道:這是最後一具屍體了……你們邊上的那個女屍,就是明天送到殯儀館的第十二具女屍……十二具屍體齊活了,我的仇,也報完了,就可惜了你于水和馮春生,哈哈哈……本來你們不該死的,卻偏偏來送死。

接着,老易又說:我本來也不打算殺你們的……可惜你們又有運氣又聰明,竟然找到了李義的半張學生證,更奇怪的是,你們竟然通過那半張學生證,發現了我的一些蛛絲馬跡,不殺了你們,我的事情就得暴露了。

我又問老易:你殺燒紙婆婆做什麼?她不知道你的事情。

“哈哈!”老易哈哈大笑,說:一個每天晚上都來燒紙的婆婆,能不知道我做的事情?話說散播謠言,她也有份。

“燒紙婆婆是你一夥兒的?”我問。

老易說不算一夥,但是,他給了燒紙婆婆三十萬當封口費。

今天燒紙婆婆要給我開門,老易怕事情還是要暴露,所以乾脆直接殺了燒紙婆婆。

接着,老易又說道:得了,不說這麼多了……兄弟們,等着上路吧。

他開始按動了火化爐的電氣控制箱開關。

那火化爐里,伸出了四個噴嘴,不停的往我和馮春生還有那女屍的身上,潑灑柴油。

這機器,在柴油潑灑足夠了之後,就會啟動電子打火,一瞬間,我們的身上,將會全是火焰。

這火化爐的裡面,瀰漫著難聞的柴油氣味。

那老易,在門口,大喇喇地說道,說:于水,馮春生我跟你們講個故事唄……曾經,有個人,老是喜歡說別人的秘密,後來有一次,他死了,皮也給人扒了,人皮上被畫滿了嘴巴,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老易自問自答,這寓意是那個人“多嘴”!

他說別人是多嘴,我們是多管閑事,他讓我們下輩子投胎的時候注意點,別再成為多管閑事的人。

說完,他看了看電氣控制箱,說還有幾秒鐘,就開始打火了,我和馮春生,等着下地獄吧。

我心裡默默的數着秒。

一直數了四五秒的時候,忽然……整個殯儀館的電源,全部斷掉了。

火化爐里的燈,滅了。

殯儀館的夜燈和大燈,也全部滅了,這一瞬間,所有的電,全部沒有了。

沒有了電……自然火化爐啟動不了。

因為火化爐,也是電力控制的。

老易被停電刺激到了,破口大罵:干你娘的電力局,這幾天老是停電……害得我好幾次差點被人發現了。

一停電,馮春生直接跟我說:水子,兩隻腳踩住那個漏屍油到下水道去的口子!

我聽了,立馬踩住,就是怕老易從底下扔個打火機進來……這要是扔進一個火苗來,我們絕對被燒死了。

不過老易一陣怪笑,說沒了電的“火化爐”,燒屍體燒不乾凈的,他現在不會動手的。

他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說道:這老天爺讓你們兩個多活個半小時啊,哈哈!那就讓你們好好再活會兒唄,來了電,我就辦事了。

我問老易: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殺這十二個人……又或者殺就殺了,為什麼送到殯儀館來,還偽造出“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十年前冤死事件,血債血償”的謠言來?

哈哈哈!

老易說道:這也不能算謠言……這也算我的報復之一,你們也許不知道,十年前,那些被活活燒死的工人裡面,有一個人,就是我親哥!

他說:我辦完了這些事情……我就把“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的事情,捅到媒體去,到時候輿論紛紛開始採訪這個殯儀館,這殯儀館就等着整頓幾個月吧。

我說這種報復方式,也太無力了,當時是韓老闆下的命令,活活燒死了那十二個人,那你就直接幹掉韓老闆唄?

老易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韓老闆有錢,出去都是保鏢,我殺得了他嗎?殺不了,我只能讓他損失一筆錢,讓他生氣一段時間,算是報我親哥的仇唄……當然,這次我主要報的,是我兒子的仇。

他罵道:那十二具燒焦的屍體,他們生前,害死了我的兒子。

“你是為了報仇?”我問老易。

老易說沒錯,他為了報仇,計畫了很久,那十二個被殺的人,就應該屍骨無存。

他要讓那十二個人,變成一堆煤灰。

這十二個人,都會被他燒兩遍。

我問老易:殯儀館,為什麼每天會有一具屍體送進來。

老易說他其實早就殺了那群人,只是放在家裡冷藏着而已。

他殺完了那十二個人後,把其中一具屍體,先半夜運到殯儀館來燒一次,不會燒得很厲害,但會燒焦屍體,然後隨便扔在公園或者早上有很多老人鍛煉的地方。

第二天,那燒屍就會被報警。

可惜警察是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又會直接把燒屍放到殯儀館裡面來。

他每天做一次,所以,每天殯儀館都會接收到燒屍。

我又說:那九天化屍呢?那個你怎麼弄的?

老易說:那很簡單,他每天晚上,除了製造一具燒屍的時候,還會把已經送到殯儀館的一具燒屍,扔到鍋爐裡面,直接燒成黑色的骨頭。

同時,老易會去把一些生肉直接腐爛出來的液體,潑在那黑色骨架上,製造出一種——化屍的感覺,增加殯儀館裡的恐怖情緒。

他說他把謠言散播到了整個殯儀館後,所有的人半夜,壓根就不敢走進殯儀館一步。

晚上在這裡出現的,只有守夜人和燒紙婆婆,沒有人會打擾他做事情。

老易說:你如果沒有發現那張“李義”的學生證,我也不會殺你的!但是,你發現了……所以,你得死。

我問老易:你為啥要殺這十二個人?還要讓他們屍骨無存。

老易哈哈大笑後,猛地拍着觀察孔的鋼化玻璃,呵斥道:為了我兒子,為了我兒子,為了我兒子……我說了多少遍了——我兒子,對這十二個人仁至義盡,救下了這十二個人,可是這十二個人,他們……他們連畜生都不如……知道嗎?畜生都不如!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22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見死不救


老易笑得很苦澀,剛才,他跟我們笑,笑的極其狂妄,是一種完全把我們給壓制住的得意笑容,很討厭。

可現在的老易,笑得卻不會讓我們討厭,相反有一種心揪得疼的感覺。

他說道:人情世故,極其冷漠,我一直都是一個老好人,但這次,我要殺人!

“怎麼冷漠了?你自己冷漠,就說全世界都冷漠唄。”我看老易是有點變態,殺個人殺就殺了,還要挫骨揚灰,這傢伙不是變態是什麼?

結果,老易嘿嘿一笑,看了看錶,說這停電才停五分鐘,乾脆他就跟我們講講他兒子的事。

他問我們,知道他兒子怎麼死的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老易說他的兒子叫易小來。

一般做殯儀喪葬行業的人,都很難找配偶。

誰聽到殯儀喪葬行業的,都感覺惡寒,別看殯儀喪葬的從業人員工資高,可是結婚真的很難,或許連朋友都比較少。

老易就是其中一個。

他是殯儀館的老員工,幹的是雜活,什麼檢查、扛屍、焚屍的活都會做一點。

他是三十歲的時候,才找到老婆的。

這在二十歲就想結婚的老易那兒,已經是相當晚婚了。

老易結婚的對象,是越南的媳婦,算是買賣婚姻,他給越南中介交了一筆三萬的費用,才把媳婦娶到手的,九幾年的時候,那三萬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越南媳婦,沒個一兩年,就給老易生了一個男孩易小來。

要說這越南的媳婦,其實一大半不靠譜,有些根本就是騙婚的,那小孩一生,那越南媳婦趁着老易不在家,直接跑路了。

老易也不去找那越南媳婦,反正留了個兒子,他老易就有後了。

相當於三萬買了一個親生兒子。

那越南媳婦落跑了,老易就又當爹又當媽,他倒是把小孩教得很有禮貌,很有素質。

易小來個子很高大,也愛笑,可能是有越南人的基因,所以比一般中國人要黑一些,挺招姑娘喜歡的。

大概在兩年前的時候,易小來十七歲,高中畢業在咖啡廳里打了一年工後,老易給投資了三四十萬,讓他在市裡的學校旁邊,開了一家咖啡店,生意還算紅火。

就在半年前的一天。

那天陽光還算明媚,易小來的店裡,有十幾個客人喝咖啡,這些客人,一半是學生。

大概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一個黑衣女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她拿着一個巨大的玻璃瓶子。

瓶子裡面,裝着黃澄澄的液體。

她進來了之後,對坐在門口的一個女生的身上,把玻璃瓶子里的液體,全部潑了出去。

那瓶子裡面裝的——都是汽油。

黑衣女人把汽油,潑向那個女生的時候,女生一抬手,直接把那汽油瓶給打飛了。

那汽油,灑滿了咖啡廳的門。

黑衣女人二話不說,掏出了zippo的打火機,點着後,扔向了那女生。

女生渾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蔓延,頓時,咖啡店的門框和牆邊,也燒起了大火。

那黑衣女人還擋在門口,說誰過去就燒死誰!

這咖啡店裡的都是學生,膽子不夠大,都縮成了一團,不知道怎麼辦。

易小來抓起了一根伺候客人擦手的毛巾,直接對着那個女生打了起來,要把火勢打滅。

打了好幾下,那女生渾身的火勢越來越大。

易小來知道這女生打火是大不滅了,畢竟他爹就是“燒人的”,他爹說,這人在高溫灼燒的時候,身體會分泌一種油脂。

油脂一旦分泌出來,那火勢猛地變大,再也打不滅了,直到整個人脂肪燃燒完成,才有繼續打滅的可能性。

所以,一個人着火了,需要在一瞬間,脫掉那人的衣服,然後迅速打滅,如果超過兩分鐘,基本上再也沒有滅火的希望了,除非使用滅火器。

可在咱們國家,救生意識沒有那麼強,很多店沒有配備滅火器。

最後,還是易小來直接抓起了純凈水的水桶,直接往那女生身上狂澆,才勉強把火勢給控制住了。

那女生,當時沒有死,只是渾身已經重度燒傷了。

女生救了下來,易小來這才回過神,剛才他救人太專心了,現在才發現,門口的黑衣女人在擋門,而且有人和黑衣女子打了起來,也沒出得了門。

門口的火勢,越來越大了。

易小來這個生氣啊,上去給那黑衣女人哐當一腳,直接把黑衣女人連門帶人一起給蹬出去了。

接着,他開始組織店裡面的客人逃生。

不過,這時候,大火已經燒了三四分鐘了,那門框,和門上的夾板都燒空了。

這些店裡,大量的使用了三合板和密度板,不耐燒,這門口半米的天花板,已經燒成拱狀了,隨時都要下墜。

易小來直接拿着毛巾包手,踩在了椅子上面,頂住了那個“拱狀”的地方。

他知道,那供狀上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第一層租店面開咖啡廳,但是二層其實是一個倉庫,裡面存放着大量的油漆。

一旦油漆徹底掉落下來,砸在火上,油漆被點着,那整個咖啡廳里,立馬一片火海,想逃生,千難萬難。

他頂住了那個拱,讓所有人逃生:你們都走……走啊!

咖啡廳里的顧客,一個個的小跑着出了門。

這時候,易小來本來還有逃生的機會的,可惜,一個妹子又轉身回頭了,她一邊吼着讓易小國再撐一會兒,一邊去桌子上面拿落在店裡的錢包。

等那妹子抱着錢包,跑出了咖啡店門的時候,咖啡店的二層,那些油漆因為底部有高溫,發生了一次小型的爆炸。

轟!

大量的木板爆破,直接把易小來給砸在了地上。

那油漆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根主梁,砸在了易小來的腿彎處。

他渾身冒起了大火,同時易小來被砸得動彈不得。

他一隻手朝着外面抬,嘴裡喊着:拉我一把!

沒有一個人上去。

易小來再次慘叫:拉我一把啊……拉我一把,我就能活下來。

此時的他已經成了一個火人,剛才那些咖啡廳逃生的客人,就眼睜睜的看着易小來被吞噬在火海裡面。

緊接着,那些還沒有砸開的油漆桶,再次爆炸,這一次,整個咖啡店,成了火海……易小來被淹在了火海裡面,再也沒出來。

老易說到這裡,流着眼淚,說:你們知道嗎?十分鐘後……消防隊來了,他們撲滅了大火,我兒子易小來已經變成了一具焦屍,他一直保持着伸手的狀態——當時……當時哪怕有一個人,伸出了他們的援助之手,我兒子,也許就能活着,可是,一個都沒有。

老易搖了搖頭,說他曾經在殯儀館上班的時候,無聊翻過賈平凹先生的一本書,書里有一句話——名場利場皆是戲場,做下了潑天富貴,冷藥熱藥都是良藥,醫不盡遍地炎涼!人心好冷漠。

他說後來的警方調查出來了……那火海裡面喪生的兩個人,一個是易小來,另外一個是被潑了汽油,渾身重度燒傷,沒來得及跑出去的女生。

那女生之所以被黑衣女人潑汽油,就是那女生做了小三,勾走了那黑衣女人的老公。

黑衣女人為情變報復女生。

最後,那黑衣女人被抓起來了,以故意傷害罪、縱火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起訴,判了三十年。

至於易小來……他因為救客人的英雄事迹,被本地的報紙刊登事迹,誇他是——小咖啡店裡出來的大英雄。

說到這兒,老易冷冷一笑,說:呵呵……大英雄,我兒子救了十二個人,就是被簡簡單單的報導一下,然後封一個虛名……呵呵!可是報紙,絲毫沒有提及,當時我兒子痛苦的呼號,卻沒有一個人幫忙的事情,沒有記錄下那十二個人的冷漠。

老易說:你可知道,為什麼——那些記者,不報道那些冷漠的人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接着,老易說:那是因為……報社記者說的,人民需要正能量,不正能量的東西,暫時不符合政策,不允許報導。

老易冷冷的說道:真是狠啊……這一下子就不能報導了——我兒子,就這麼白白的死掉了。

他說:我兒子的死,死在了人心的冷漠里——可是,法律制裁不了他們,因為,他們沒有犯罪!哈哈哈!既然法律不能制裁,那我這個當爹的,就來制裁製裁他們!

“你們可知道,當時大火差不過燒光了店,可是電腦的硬盤沒有燒毀,我把硬盤帶回了家,看那咖啡廳里的監控,其中,有一個攝像頭,就在走道上方,他完完全全記錄了而我兒子死之前的表情——那種絕望……那種希望就在面前,只要有人搭把手就能出去,卻始終沒有人搭把手的絕望!”

老易說他哭了一個晚上,他說他兒子,也許下輩子都不願意做人了……他兒子不會再想着成為這麼冷漠族群里的一員。

那一天,老易就決定,要報復……他是個技術宅,喜歡研究一些關於老式電子之類的東西,他研究出了一個能夠控制、監聽人電話的黑色芯片,就是控制我和馮春生手機的那種芯片。

他把芯片安在了那十二個人的手機里,從此,他能夠徹底的獲得那些人的行蹤。

老易說:也許你們想不到,我一個這麼大年紀的人,到底憑什麼能夠殺那麼多的人。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26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雙龍出海


老易說:因為我明白人的恐懼——絕大多數的人都怕鬼,一些口口聲聲說不相信鬼魂的人,你把他們放在墳場裡面試試,他們一樣怕得鬼哭狼嚎的。

老易說他在殯儀館裡面呆得太久了,他完全知道很多人懼怕什麼。

他說他殺第一個人的時候,直接控制了電話,在裡面,播出了一些“極其恐怖的音樂”。

那人問他:你到底是誰。

老易就用極度森寒的聲音,說:你還記得,那個在咖啡店門口,死去的店長嗎?那就是我,我一直在等着你救我,可你,一直都在看着我,三天之內,我要你的命。

接着,老易因為監聽了那人的電話,而獲得很多的信息,提前在他出行的線路裡面,做一些極其應景的心理暗示。

比如說他找一個看上去邋邋遢遢的老太婆,讓她去跟那人說:小夥子,你活不過三天了……小心點吧,沒人救得了你。

還有一些類似的其他手法,於是,那段時間裡,那個人,精神極其緊繃。

人精神緊繃得太厲害,容易崩潰,用不了兩三天,那人就變成了一個神經病,甚至會採取輕生之類的。

這也是一套江湖假把式……騙人的套路。

老易用的很熟。

那十二個人,都是老易用這些套路,嚇死,或者抓住落單的機會,殺掉的。

殺這十二個人,老易用了半年的時間。

我問老易:你殺了人之後,屍體藏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殯儀館裡面。”老易哈哈大笑:因為負責檢查冰櫃屍體的人,也是我。

他說:這十二個人,我要把他們挫骨揚灰……今天,我做到了……我沒老婆沒孩子了,活了這麼大年紀了,我還怕什麼?我要用我的生命,為我兒子報仇,我還要警醒世人——能救的不救,就是在造孽!

哈哈哈!

老易說完了這些,馮春生問:你為什麼動我們兩個人?

“哈哈!”老易說道:我昨天晚上,根本沒有想要把你們嚇唬到往外面走……我只是希望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待在門房裡面,不要出來……

馮春生說:那你為什麼模仿我老婆的聲音,還勾引我們過來?

“哦?”老易冷笑道:我以為你怕呢……你害死了你的老婆,我以為你會怕你老婆的鬼魂呢!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模仿了你老婆的話,竟然還勾引你來了……失策,失策。

我猛地看向了馮春生——他害死了他自己的老婆?

馮春生沒有看我,只對老易說:你怎麼知道我媳婦的事情的?你怎麼知道我媳婦的事情的?

老易哈哈大笑,說:你可認識牛德勝?

“認識啊!你們殯儀館以前的一個組長。”馮春生說。

老易又大笑,說馮春生大概在七八年前,來過殯儀館,為了找她老婆的消息,找到了牛德勝。

期間,兩人還喝了一次酒,也許是喝得太多了。

所以,馮春生把他老婆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了。

這事牛德勝和老易第二天就講了,因為兩人是棋友加同事,無話不說。老易知道了馮春生的事情,也留意了馮春生的模樣。

昨天,他在給我們做檢查的時候,其實認出了馮春生,所以,編出了馮春生老婆的聲音,想要把我們給嚇唬走。

可惜……這次老易計劃失敗了,如果他不編排出馮春生老婆的聲音,沒準我們還要走的……可是現在,他編排出了馮春生老婆的聲音……我們就來了。

老易說:事情說完了……我心裡的話也說出來了……那十二個人,我殺得不後悔,你們兩個,我倒是有些愧疚……對不住了,兩位……去了黃泉路上,結個伴,或者變成了厲鬼呢,找我報仇,我老易也不怕……這活着,其實沒大的意思,但我還是希望活着。

他說人活着,跟玩手機似的,明明手機上那些東西,都很無聊,可是一玩……那就是一天。

接着,他又指着剛剛打亮了的小夜燈,說:對不住二位……這燈啊,亮了……明天早上,也許殯儀館裡面,會加深對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的恐怖印象了,因為守夜的兩位高人,不見了行蹤,燒紙婆婆,被繩子弔死在門房上!人們會更加懷疑是鬼魂作祟了,哈哈哈哈!

這個老易……真的對營造恐怖事件來殺人很擅長,他能讓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到靈異事件上去。

怪不得他一個挺大年紀的人了,還能殺掉十二個人。

“兄弟們,對不住了!上路。”

老易一伸手,要去按那電氣箱的控制按鈕。

那個按鈕按下去了,電子打火啟動,我和馮春生,就得死在這裡了。

不過,老易剛剛伸出了手,我看到了一條小蛇,纏住了他的脖子。

接着,那老易,瞬間被拉翻了。

我低頭一看,那老易的脖子上,原來不是一條小蛇,而是一條很長的皮鞭。

那皮鞭的主人,站在了七米開外,她穿着一套緊身的皮衣,同時踩着一雙軍用的高幫靴子。

她嬉笑着,披着長髮的她,很是陽光。

當然,這個場景下,我就覺得那女人的陽光——很詭異的。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柷小玲。

“湘西柷由家柷小玲。”我喊了一聲。

“呵呵呵。”柷小玲盯了我們一眼,直接抓起了皮鞭,對着那被拉到在地的老易,咔咔幾鞭子,打得那老易,皮開肉綻,叫苦連天的。

接着,柷小玲再次揮動了皮鞭。

那皮鞭,一下子把火化爐的窗戶,給捅破了。

乒乓!

一根皮鞭,捅破鋼化玻璃,這得多大的能耐。

窗戶打開了,馮春生直接從窗戶裡面伸出手,打開了火化爐。

我和馮春生兩人,那叫一個凄慘的走着,一身的柴油味道。

“你……你為什麼老是給我留木牌?”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沒管那麼多,直接用皮鞭,捲住了老易的脖子,把他拉住了,問我們一句話:陳雨昊……在哪兒?

“你找陳雨昊做什麼?”我盯着柷小玲。

我發現這個救我們出來的柷小玲,似乎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柷小玲又問:陳雨昊,到底在哪兒?

“不知道!”

我直接一揮手,說。

我怕陳雨昊和柷小玲不對付。

只聽柷小玲又說:我在你們身上,聞到了陳雨昊的味道……不說出來,今天我弄死你們兩個,和弄死那剃頭匠的兒子一樣!

柷小玲殺了剃頭匠馬叔的兒子馬小國。

接着,柷小玲又說:如果你們害了陳雨昊,我今天是絕對繞不過你的。

我聽這柷小玲,好像和陳雨昊,有點關係啊?

我連忙說:誤會了,誤會了……我們也是陳雨昊的朋友?

“你們……能是陳雨昊的朋友?呵呵呵呵。”柷小玲又是一張嘲諷臉。

我說道:小玲妹子,可能你不知道……我們吧,真是陳雨昊的朋友!我是陰陽繡的傳人,他是伏羲神卦馮春生。

聽了我們的話,柷小玲哈哈大笑,收了鞭子,放開了老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拍着我和馮春生的肩膀說:那我就相信你們是陳雨昊的朋友了。

說完,柷小玲擼起了她的兩條袖子。

我看到柷小玲的兩條小臂上,分別纏着一個龍頭紋身。

“雙龍出海。”

我立馬反應過來了。

我師父曾經說過的四大紋身,讓我離他們遠點。

一幅是“九龍拉棺”。

還有一幅是“四翅白蒼虎”。

剩下的兩幅裡面,還有一幅是“雙龍出海”。

現在這柷小玲,就是“雙龍出海”的紋身。

那龍不是一般的龍,是鬼龍,龍頭是一個骷髏,“鬼龍上身,貴不可言”,這鬼龍,可不是一般人鎮得住的,得命格特別好,運氣特別好的人,才能紋這幅紋身。

一旦身上紋了鬼龍,非富即貴。

我沒成想,這輩子,還能見到“兩條鬼龍上身”的人,還是個女人。

“陳雨昊現在遇上大事了,我們這兩天,正在找人呢。”我現在發現柷小玲是咱們自己人,那叫一個亢奮,我把陳雨昊十日封棺,陳三立突然失蹤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柷小玲。

接着,我還告訴柷小玲,我現在正在找高手,救小雨哥,已經跟閩南這邊陰行大家打好招呼了,錢一到位,立馬出人。

柷小玲點點頭,說:你們倒是有心了……

接着,她咳嗽了一聲,說這老易的事情,其實她昨天就發現了……不過,當時不確定我們是敵是友,所以沒有站出來……現在才站出來,是因為她發現我們兩個,就算不是好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壞人,不該死在老易的手上。

柷小玲說:既然咱們都是朋友,那就好說了……黃皮子不是很兇嘛……明天我和你們一起,救出小雨哥!

柷小玲和陳雨昊聯手,那黃皮子,絕對不在話下。

只是,柷小玲和陳雨昊是什麼關係?

我和馮春生,互相遞了一個眼色——看破不說破,想不到陳雨昊這樣高冷的哥,還有女朋友?

在我們三個說話的時候,那老易,直接往外跑。

柷小玲二話不說,往後打了一鞭子。

那鞭子,直接纏住了老易的腳,然後柷小玲狠狠一拉,把老易甩到了火化爐子裡面,她說道:那十二個人,害死了你兒子,我深表同情,你用你的方法,殺了那十二個人……我也深表敬佩,你是個純爺們,但是,你走不了了。

我對柷小玲說:要不然把老易,送到公安局去不?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30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不下鬼門


其實我感覺老易做的事情,實在是太殘忍了,殺了十二個人……可那十二個人,確實又是害死他兒子的人……他殺人,到底有沒有一絲絲可以原諒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送公安局去吧,這個題目,交給警察叔叔做了。

柷小玲聽了我的話,說了一句:哎……老易,你是願意去公安局,還是怎麼樣?

老易想了很久,說:我去公安局也是死,今天也跑不了了……燒死我吧,把我和這個第十二具女屍,一起燒死吧……有些事,該重見天日了……哎!

柷小玲這妹子,出手雷霆,二話不說,直接用鞭子,關上了爐門、打開了火化爐的開關,接着她背上了鞭子,轉頭就走!

“明天早上,約個地方,我們好好談談……陳雨昊這小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柷小玲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看着柷小玲,和陳雨昊真有點像一對……都那麼兇狠,都有點小變態。

陳雨昊是高冷的不想搭理人,柷小玲嘛!這妹子有點暴力的說。

為什麼說這妹子暴力呢?

因為那火化爐裡面的火,剛剛升騰起來了,忽然,沒走遠的柷小玲直接甩出了鞭子,那鞭子,直接探到了火化爐子裡面去,緊緊的纏住了那老易的脖子。

接着,柷小玲狠狠一使勁。

咔嚓!

我隔着老遠,都聽見老易的喉嚨裡面,傳出了一陣脆響。

他的喉嚨骨頭,已經被柷小玲的鞭子纏碎了。

柷小玲冷冷的說道:你兒子體會過的焚燒之苦,你就別體會了,很痛苦的,現在這種死法,不怎麼痛苦!

說完,柷小玲收了鞭子,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最滑稽的是,在柷小玲出鞭子之前,馮春生還輕輕的哼着一首老民歌: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他歌還沒唱完呢,柷小玲一鞭子結果了老易。

馮春生硬生生的把歌聲收了回來,他可不想挨上柷小玲的鞭子,這鞭子,要人的命。

……

九天化屍、十二人復活的殯儀館鬼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馮春生坐在了火化爐的邊上,不少工人來了,都圍觀我們,他們看這邊,怎麼血跡斑斑的。

我直接給郭毛子打了個電話,讓他迅速過來,我說殯儀館的鬼事,已經落聽了。

郭毛子半個小時之後,過來了。

他看到了這邊一地的慘狀,連忙問我:出啥大事了,這……這怎麼像個兇殺現場似的?

我把老易殺了十二個人,同時還散播了一大堆殯儀館鬼事的謠言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郭毛子。

郭毛子有些不相信,一直到警察在老易的家裡,找出了一大堆的證據之後,才確定是老易殺的人。

我沒有告訴郭毛子和那些警察是柷小玲出手,打死了老易。

我就說是老易試圖殺我們,我們和他激烈的搏鬥,最後,我們出於自衛,把老易扔到了火化爐裡面,並且不小心點着了開關之後,把老易給燒死了。

當然,這些解釋,也沒什麼太大的作用,我和馮春生,依然被警察拘留觀察做筆錄一大堆的。

不過,在下午的時候,我們又出了警察局。

我們還很詫異呢,現在的警察,辦事速度都這麼迅速嗎?

出來之後,我才知道,是郭毛子去說話了。

當然,郭毛子去說話沒什麼用,畢竟他雖然是個小領導,可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殯儀館的辦公室主任。

真正管用的,是郭毛子的老闆——韓老闆。

韓老闆有殯儀館小一半的股份,心腸很辣,手特別黑,十年前,殯儀館冤死的十二個人,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次韓老闆找關係,把我給撈出來了。

在我和馮春生出公安局看守所的時候,我們兩個在門口,看到了郭毛子,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西裝革履的,留這個大背頭,帶着金絲眼鏡,看上去慈眉善目,像個大學教授。

不過,在我得知了這個男人的名字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個像大學教授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殯儀館那個十分狠心的韓老闆。

殺了十二個人的老易……受到了該有的懲罰——死在了火化爐子裡面。

可是,同樣草菅了十二條人命的韓老闆,卻活着在,活得很滋潤。

我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扳倒韓老闆。

韓老闆就是城市裡的一顆大樹,他的人脈,像大樹的根一樣,盤根錯節着散布在城裡的每一個角落。

我扳不倒韓老闆,至少現在我無法扳倒他。

像老易這樣的狠人,為了兒子,用了半年的時間,像獵豹捕捉獵物一樣,一個個的把那十二個人全部弄死。

可他沒有任何勇氣和能力,去除掉韓老闆,儘管老易是利用恐怖駕馭人心的一把好手,可也敵不過有錢有勢。

韓老闆也弄死了老易的親生哥哥啊!

不過,我們小人物,總是有小人物的聲音的,阿諛奉承,諂媚跪舔這樣的事,也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韓老闆遞給我一個紅包,說這是我幫殯儀館度過這一次劫難的紅包,讓我收着。

接着,韓老闆還說,以後如果有生意,我們其實可以和他合作。

我拿過了紅包,這是我和馮春生該得的,但是,我依然要發出我自己的聲音。

我對韓老闆說:韓老闆,我在學藝的時候,我師父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我也得送給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韓老闆笑了笑,推了推眼鏡,對我說道:于老闆也懂不少道理啊,韓某人會時刻銘記在心的。

我和馮春生,告別了韓老闆和郭毛子後,我有些搞不懂。

這個世界……真是竊鉤者盜,竊國者王的年代了嗎?

韓老闆和老易做下的壞事,等同惡劣,可惜……老易卻死了,韓老闆依然會悠哉悠哉好些年吧——那些佔據了話語權的人,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做惡事,沒有人制服得了嗎?

……

我和馮春生做了的士去殯儀館拿了車,回了紋身店。

店裡面,倉鼠和一女人,並排坐着,一直在吸氣和呼氣。

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柷小玲。

倉鼠見我們回來了,連忙小跑到了我身邊,對我說道:老闆……那顧客的腦子有點病,她一直說她很厲害,要收我當徒弟,我又不敢得罪,跟着她學了一天的“吐納呼吸”。

我摸了摸倉鼠萌萌的劉海,小聲說道:這人還真不是有病,她是真厲害。

“真厲害?”倉鼠說。

我看向了柷小玲,朗聲說道:湘西柷由家的柷小玲,那能是等閑之輩嘛!

我說完了這句,柷小玲冷笑道:沒什麼……這小姑娘,是個好苗子,當我徒弟,正合適。

她站起身,對我和馮春生說:生不入柷由,死不下鬼門!

我聽柷小玲是話裡有話,就問她: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柷小玲說道:這小姑娘三魂七魄裡面,差了一魄——所以能通靈,是天生的陰媒,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不過,這樣的人,如果不入我柷由一門,學習柷由術,死了,投胎都投不了,閻王爺不收。

我吸了一口涼氣,問馮春生:春哥,這是真的?

馮春生說是真的,這三魂七魄,化作了鬼魂,就是一魂七魄,少了一魄的話,那閻王爺,是真的不收,一輩子當孤魂野鬼。

我又問柷小玲:那為啥入了你柷由一門,我倉鼠妹子死了閻王爺就收了?

柷小玲說他們柷由術,學了就是一魄,到時候一魂七魄完整,自然閻王爺就收了。

我問倉鼠願不願意跟柷小玲學藝?

倉鼠猛地搖頭,說她只要這輩子開心就好了,下輩子的事情,誰管呢?

她說完,又開始去跳肉肉的健身操。

柷小玲搖搖頭,說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慢慢來嘛。”馮春生說收徒弟一點耐心都沒有,還收個屁啊。

柷小玲也不說這話了,問我:什麼時候去救陳雨昊?

“現在就去!”我說。

柷小玲點頭,拉着我們要出門呢,忽然,她的電話響了。

她抓起了電話,說道:你那個活兒,我不接了,別說六十萬,七十萬我也不接,我現在有事,就這樣……劉老六,你找別的高手去吧!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聽她的電話里,清楚的說了一個——劉老六。

我這才反應過來,劉老六讓我出一百五十萬,去請一個高人救陳雨昊——搞了半天——這一百五十萬請的高手,就是柷小玲。

艾瑪,這平白無故省下了一百五十萬。

不對……柷小玲才拿六十萬,那劉老六一口氣賺了九十萬啊!

這比劉老六,真是個人才……

我正心裡數落劉老六呢,結果,劉老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好傢夥,我正準備找你算賬呢,結果你電話打過來了……

我直接劃開了接聽鍵,劉老六,你看我不收拾你,你連我都這麼坑——還要不要臉?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34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鞭三響


我抓起了電話,劉老六的聲音傳過來了。

“喂!水子,你那事,辦不成了……那高人很有格調的,不隨便接生意,請她是沒戲了,這樣,你再給我加五十萬,我去上海給你請,三天之內,立馬到位。”劉老六打着哈哈的說。

我直接問劉老六:劉老六,我問你……你請的高手,是不是柷小玲。

“啊!你怎麼知道?”

“柷小玲就在我們身邊!”我呵斥着劉老六:老六爺,你可以啊,口口聲聲的說要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給我一點優惠……優惠你妹——柷小玲拿六十萬,你拿九十萬,你這算盤,打得噼啪噼啪響啊!

劉老六頓時嘿嘿一笑,說:哎喲……我的手機信號怎麼這麼差?你說的話,我都聽不見,就這樣,掛了掛了,水子,下次你再來我這裡買新魂的時候,我給你打個八折啊!放心,自己人,都熟!

這劉老六不愧是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大咖,這臉皮厚度,堪比城牆啊。

我被劉老六一下子搞得哭笑不得。

收拾了劉老六一頓,結果我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屁用沒有。

我搖搖頭,跟着柷小玲下了樓,準備開車去野龍溝。

結果剛剛準備開車,一隻手,趴在了我的車上。

我一看那人,那人竟然是陳三立。

我立馬打開了車門,鑽了出去,激動的說道:三爺……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天天給你打電話……你到底在哪兒?

陳三立笑了笑,說他去閩南的“雲馬寺”去拜了一拜。

當年在黃皮子手上,收養了陳三立的人,就是雲馬寺的是高僧。

陳三立說想去跟雲馬寺道個別,算是了卻一些牽掛了。

我看見陳三立的脖子上,多了一粒珠子,那珠子,是一顆舍利珠子,通紅通紅的。

我問陳三立:三爺——你脖子上的那顆舍利是雲馬寺求來的?

陳三立說不是,說是收養他的那個和尚早就死了,這枚舍利,其實就是那和尚託徒弟給他的,帶着留個念想。

“好吧!上車!”

我本來以為陳三立失蹤了呢,才到處找高手,現在陳三立回來,柷小玲也來了,那實在太棒了……這是雙保險啊,陳雨昊,一定無恙。

我讓陳三立上車,我們四個人,氣勢洶洶的去了野龍溝的鬼宅。

在我們幾個,都到了鬼宅門口的時候,我們下了車。

鬼宅里的夜晚,空氣極其的渾濁,到處都是黑色的沙子在漂浮。

我們還是按照上次來鬼宅的規矩——下拜帖。

馮春生燒了一張符紙,要開始喊得時候,忽然,柷小玲拉住了我們,說道:一個小小的黃皮子鬼魂也配得上拜帖?

說完,柷小玲直接扔下了背包,從背包裡面,拿出了她的那捆鋼鞭。

她捏着鞭子柄,猛地往前一甩。

那鞭子,在空中都甩得筆直。

接着,柷小玲連續三次抖腕子,那鞭子,在空中如同銀蛇一樣,啪啪啪的三聲清脆的鞭響。

“湘西柷由家柷小玲,黃皮子迅速開門,不然我打你一個魂飛魄散!”

說完,她收回了鞭子。

馮春生說這叫——神鞭三響。

他跟我說,有時候陰行的人辦事,首先打出自己的招子。

這柷由家的招子,就是“神鞭三響”。

聽到了這三聲鞭響,就得知道——柷由家的人來了。

在柷小玲打出了那三聲鞭響後,所有的黑砂,全部落了下來,整個鬼宅的燈,噌噌噌的點亮了。

那黃皮子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柷由家高人到場,黃皮子黃二郎給您賠個不是……在下有冤,也請你柷由家的人,為黃二郎,主持個公道,

“哼哼!是不是有冤,我進來了再說,如果你動了我雨昊哥哥一根毫毛——我要你魂飛魄散。”

柷小玲說完,大喇喇的走了進去。

路上,我問馮春生:是不是柷小玲道行比小雨哥高啊?

馮春生說:其實也不是,主要是兩點——第一,柷小玲是柷由家的人,天生克制鬼物,第二,從死人樹的時候,就可以知道,陳雨昊別看性格高冷,但手段絕不愛殺,柷小玲的手段,就要暴力很多。

兩點綜合,所以陳雨昊十日封棺,柷小玲來了,就要大開殺戒。

接着,馮春生又說,說這降鬼的事,也有講究——道家擅長打屍,柷由家擅長抓鬼。

所以,黃皮子在活着的時候,那陳家的小道士,用陰招,在黃皮子的喉嚨里反打了二十八根牛毛釘,打了一根鎖靈釘和一根攢心釘,如果不是那運棺材的馬夫失誤,這黃皮子就交代了。

現在柷由家的人來了……那黃皮子自然老實,他現在是鬼魂嘛。

我們四個人,到了那鬼宅的門口。

我對那鬼宅喊道:黃皮子——陳三立,我帶過來了,你的怨氣,該平息了吧?

“逆子陳三立,叩見父親。”陳三立立馬跪在了地上。

屋子裡裡面,黃皮子的聲音傳了出來,說:陳三立——你不是我兒子,當年,陳家三百口人,全部被我殺掉了,我唯獨放過了你,但現在……我知道你不是我兒子,你活得很冤枉啊。

“要殺要剮,全聽父親黃二郎的一句話。”陳三立繼續跪着。

“那好!”

黃二郎說完了這句話後,鬼宅門口,陰風大作。

柷小玲當然不會管了,陰行裡面也有規矩,人家的家事,咱們就不插手了。

我看到那地上的石頭,被狂風捲起,一個個的砸在了陳三立的臉上。

沒多大一會兒,那陳三立被砸得頭破血流。

我估計,黃二郎要捲起這些石頭,把陳三立給活活砸死。

在陳三立的鮮血,流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顆從雲馬寺里求來的舍利子時候,那舍利子,忽然浮現了一道金光。

那金光化作了一個和尚。

和尚對着鬼宅,說道:黃施主,又見面了——七八十年過去了,你心裡的仇怨,還沒有化解嗎?

以前黃二郎被陳家人算計,最後他要殺了所有陳家人的時候,有個和尚,接走了黃二郎媳婦陳仙兒的兒子。

那和尚,想來,就是面前這個了。

和尚對黃二郎說:陳三立不管是不是閣下的兒子,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麼值得怨恨的嗎?這世界,本來就不真實,死亦好,活也好,至少陳三立知道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卻依然願意認你當父親,我看……你不如就講錯就錯。

“將錯就錯?”

“將錯就錯,或許黃二郎還有血脈,若是不將錯就錯,只怕你們黃二郎一門無後,就此銷聲匿跡了。”和尚哈哈大笑。

黃二郎這時才反應過來,說道:將錯就錯,好一個將錯就錯,陳三立,我問你,你可真拿我當父親。

“從來沒有一日不把你當成親生父親。”陳三立連忙說。

黃二郎笑了笑,說:那好……你帶着你的兒子女兒,全來野龍谷落戶吧……從此,黃家陳家,恩怨抵消——我黃二郎,也投胎去了,你陳三立就是我黃二郎一脈。

陳三立立馬磕頭,說一定會辦得好好的。

黃二郎忽然化出了一道人影,直接出現在我們面前,跟我們抱拳說道:這些天,叨擾了各位,對不住——來生再報。

說完,黃二郎和那和尚的鬼影,一起消失了。

“黃家二郎報仙恩,萬里銜錢情誼深,哪知陳家一翻臉,直把黃神變財神!”

黃二郎臨走,只留下了這首打油詩。

黃皮子的詛咒,我們也算徹底解了。

這時候,陳雨昊也光着上身,走了下來,看了看我,說:水子,這次你做得好。

接着,陳雨昊又望向柷小玲——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柷小玲說:我能尋着你的味道,找你到天涯海角。

陳雨昊搖搖頭,說:我和你沒緣分……你不要再纏着我了!

說完,陳雨昊一個人往鬼宅外面走。

好吧!原來柷小玲和陳雨昊是這麼個關係,柷小玲喜歡陳雨昊,但陳雨昊似乎對柷小玲,並不感冒。

她們兩人,一起出了鬼宅。

我和馮春生,是吃了一大把狗糧啊。

陳三立也跟我們告別,說他要完成黃二郎的心愿,去香港,把家裡人都接到閩南來住。

好吧!

我跟陳三立招了招手:有空,去我那邊坐坐。

“當然可以。”陳三立笑了笑。

等他們都走了,我問馮春生:春哥,我在殯儀館的時候,可聽說了……說你害死了你老婆?

”滾一邊兒去,別想着從我這裡打聽出什麼來。”馮春生不願意搭理我。

我也沒再問。

也許明天,柷小玲和陳雨昊還要來找我呢——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糾纏。

我和馮春生各回各家了。

可是回了家,我發現了一個新問題——那就是,我打電話給咪咪和廖敏報喜的時候,我發現,這兩個女人的電話,都打不通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紋身店,給咪咪和廖敏,又打了一上午的電話,結果,還是沒接。

不會吧……我花了這麼大的精力,幫你們接觸了黃皮子的詛咒,你們失蹤了?

我搖搖頭,心情很是煩躁,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店裡來了一個新客人,他說他的家裡有蛇仙……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0:48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家有白蟒


咪咪和廖敏突然斷聯了,我聯繫不上他們,只能在下午的時候,去找找……反正,得把黃皮子詛咒結束的事情,告訴她們。

上午的時候,倉鼠和馮春生都沒來,我今天特意讓他們晚點到的。

反正上午也沒啥生意,不如讓他們在家多睡點覺呢,紋身店,我自己看着。

大概九點半的時候,我的店裡,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傢伙。

這傢伙,一米九的個子,腿長腳長,頭比較小,穿着一塊挺大的T恤。

那T桖的衣角,快到膝蓋了,穿着一個大褲頭,褲頭的褲腳,遮掩了一大半的腿,只露出一小截小腿,腳下是一雙挺漂亮的喬丹籃球鞋。

這種穿衣風格,好像叫“黑人嘻哈”風格。

那傢伙進了店,就問我:我想找陰陽繡的傳人。

我看向了那哥們,問:我就是,找我什麼事?

要說陰陽繡的渠道,我現在還沒鋪開呢,但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過來的客人,已經足夠多了,我越來越感覺這是一門很大的產業啊。

那哥們聽了,立馬自我介紹:你好,于哥,我叫易偉,英文名叫evil。

我看向易偉,說你好像是個學生吧?

“哦!”易偉笑笑,說他是大學生,只是經常要參加一些籃球街球賽,所以起了一個英文名。

原來是這樣,那我理解了。

一些搞街頭文化的人,很喜歡給自己起英文名啦,打街球有個特別出名的,叫吳悠,號稱中國街球之王,還起名叫“morefree”呢。

所以易偉有個英文名,其實也沒啥。

我問易偉:你怎麼知道我們陰陽繡的?

易偉說他一朋友以前在我這裡紋過身,最近看到微信裡面說: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

所以,易偉就決定來找我幫幫忙。

我問易偉有啥事?

易偉神神秘秘的對我說:我們家裡,有蛇仙。

“蛇仙?”我吸了一口涼氣,問易偉:你好歹也是接受過這麼多年教育的人,怎麼這麼迷信呢?有些事情別瞎說啊。

要換別的客人,跟我說他家有蛇仙,我鐵定就接下文了,不過這易偉是個學生,我得留個心眼?

照理說學生這個群體,都十分單純,為啥我要留個心眼呢?

很簡單,因為學生雖然單純,但大學生產憤青啊,一百個大學生里,至少有一個憤青,在憤青的心裡,啥都憤世嫉俗的。

憤青比較喜歡找茬,我得看看,易偉是不是要找我的茬,別我一接話:蛇仙什麼模樣,那易偉直接把我店給蹬了,多少有些得不償失呢。

在我批評易偉不要這麼迷信的時候,易偉立馬聲音有些變,說道:別啊……哥,我以前也不信這些東西,可最近的事情,我是不得不信啊。

我看易偉的模樣有點誠懇,就又問了一句:蛇仙這東西……可能不存在。

“存在……存在,一定存在的。”易偉說:我最近是遭了蛇仙的殃了,於哥,你可得幫幫我,我還是個學生——我感覺未來挺光明的,肯德基3V3你知道不?我剛和哥們拿了閩南這邊3V3籃球賽的冠軍呢,就算我以後讀不好書,出去打野球也能賺不少錢呢。

這會兒易偉的模樣,那是徹底着急了,絕對不是憤青來找茬的,我清了清喉嚨,去飲水機那兒給易偉泡了一杯烏龍茶,讓他邊喝邊說。

易偉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後,說:小時候,我媽就跟我說過蛇仙的事,我一直都以為是假的,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是真的。

我問易偉:你是東北人?

我聽馮春生說過,說這東北五路野仙——狐黃白柳灰,其中柳就是蛇。

東北那邊,有拿蛇仙當保家仙的。

易偉搖頭,說他是苗家白洞人,他們那邊,很尊重蛇,管蛇叫“青龍菩薩”。

他說他媽從小就告訴他,不要在家裡吃蛇,尤其是不要在家裡煮蛇肉,不然房子會垮,搞不好還要得罪蛇仙。

而且,家裡如果有蛇爬進來……那就把蛇放生,這是福兆,也不要殺——不然也會得罪蛇仙。

我讓他繼續說。

易偉說他把這些規矩都違反了?

我細細數了一下,不要在家裡吃蛇,不要在家裡煮蛇肉,家裡爬進來一隻蛇,千萬要把給放生,不能殺。

這一共三條規矩,易偉都違反了?

易偉說事情是這樣的。

一個星期之前的下午,易偉和籃球隊的三個隊友,一起在易偉的房子里打“升級”,打了一下午,有個隊友感覺比較悶,去陽台上抽煙,結果一上去,就發現了一條蛇,那蛇以黃色皮膚為主,身上有一圈圈的黑色紋路,個頭很大。

在那隊友抽煙的時候,那蛇正纏繞在陽台的欄杆上。

“卧槽!”

那隊友發現了這條大蛇,立馬把其餘的幾個人都喊了過來。

這四個人里,有一個福建本地人,外號叫“小丑”,在福建這邊,產過不少抓蛇好手,小丑的叔叔,就是專門養蛇販蛇的,打小教過了小丑幾手。

小丑看了看那蛇,頓時哈哈大笑,嘲笑隊友沒卵用,說這叫——王錦蛇,個頭大,性格凶,但是無毒,沒啥威脅。

那小丑二話不說,去了廚房,拿了一根筷子,用筷子頭對着蛇微微搖動。

那蛇對着那筷子狠狠咬了過去。

小丑直接扔掉了筷子,出手如閃電,迅速揪住了蛇頭後面一寸的地方,把王錦蛇給拉了下來。

那蛇身子,纏在了小丑的小臂上。

小丑大笑,說今天晚上剛好沒飯轍,不如燉了這條蛇補一補!

他一說,易偉立馬反對,他雖然不太相信他媽媽說的那些“吃蛇”的禁忌,但從小耳濡目染,在內心裡有那個潛意識。

他立馬說了他媽媽的那些話。

其餘的隊友哈哈大笑,嘲笑易偉有點傻,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那些花活呢?吃!

易偉是個大學生,血氣方剛,被隊友一嘲笑,心裡也有些惱火,他也說道:吃就吃,怕個毛。

當天晚上,小丑就把蛇給做了。

做了三個菜,一盤是蛇骨頭湯。

那蛇的骨頭,盤在了鍋裡面,一圈圈的,像是羊蠍子一樣的東西,加點豆腐青菜之類的一燉,也是美味。

一盤溜蛇片,還有一碗煮熱的蛇血。

四個人吃得倒是愉快。

可吃完了之後,就不那麼愉快了,飯後,易偉開始收拾餐具,洗碗,把剩飯剩菜倒入垃圾桶的時候。

那被砍掉的蛇頭,竟然直接從垃圾堆裡面跳了出來,一口咬住了易偉的手背。

易偉說:那肯定是蛇仙復活了。

我讓易偉不要緊張,其實這蛇頭砍下來了還能活動,算是常識了,我們閩南蛇多,毒蛇也多,我鐵哥們李向博,老是喜歡去一酒樓吃飯,那裡有野蛇吃,尤其是“過山風”,那是李向博的最愛。

不過,那酒樓去年出了一次事,一剛入職的酒店員工,也是在收拾垃圾的時候,被一個“過山風”的蛇頭咬住了手指,沒過幾分鐘就毒發身亡了。

所以蛇頭咬人,不能算是蛇仙報復。

接着,那易偉又說:可是,從那以後,我每天晚上,都聽到了奇奇怪怪的聲音,嗚嗚的,很可怕。

“那是心理作用吧?”我問易偉。

易偉連忙說:不是,不是,是真有東西響,我給你聽聽啊。

說完,易偉直接從肩包裡面,拿出了手機,打開一個視頻,遞給我。

這視頻應該是易偉躺在床上錄下來的,那攝像頭,都對着天上照……照着那慘白慘白的攝像頭,有些嚇唬人。

視頻一直在播放,我聽到房間裡面,確實傳來了磕磕碰碰的聲音,叮叮噹噹的,有時候,還有一老太太的聲音,報應啊,報應啊!

那些奇怪的聲音,也不是一直都有,只是偶爾傳出來了一些。

我關了視頻,問易偉:除了這聲音之外,還有啥奇怪的事?

易偉想了半天,又說:如果真是這點東西,那我也不怕了……還有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問是什麼。

易偉說他在家裡,看到了一條白蟒。

大白蟒。

“啥?大白蟒?”我問易偉。

易偉說是的,他說他膽子其實不大,剛開始兩天,特別怕,又不好意思出去講,一直到了昨天晚上,他約了小丑,就是那個抓蛇的福建本地人,讓他一起來住。

昨天晚上,聽到這聲音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真是壯着膽子開了卧室門,出來瞄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砰砰的響。

結果,一出來,他和小丑,就看到了一條奇大的白蟒蛇,在客廳裡面到處遊動着。

當時就把他和小丑,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丑膽子更不行,嗷嗷叫。

大概過了一分鐘,易偉硬着頭皮往客廳里跑,可是跑過去之後,那大白蟒蛇,完全不見了蹤影。

“還有這事?”我問易偉。

易偉說是真的——一條奇粗的大白蟒蛇,在客廳里游,有一人粗,可是他跑過去之後,那大白蟒又不見了。

要說這大白蟒蛇到底去哪兒了呢?

門關得好好的。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的。

那易偉看到的大白蟒,就憑空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1:30
第一百二十章  陰龍上頂


話說易偉說的大白蟒這事,如果不是因為我最近看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我都以為易偉是得了癔症呢。

我說道:這大白蟒的事,聽上去很是玄奇啊。

“真的,真的!真的是一條巨大的白蟒蛇。”

易偉說他以前,覺得自己挺爺們的,現在被那大蟒蛇,嚇得不敢回家了。

我說易偉:你要不然換個房子試試?

“換一個?那不行啊,那房子,我買下來了。”易偉說。

噗!

我差點瘋了,這易偉還是個大學生吧?都能買房了?

易偉說他家裡挺有錢,搞的關於“苗族特產草藥”的生意,一年進賬不少,他爸怕他寢室住不慣,就在這邊,給他買了一套二手房,價格也不貴,成交了五十多萬,包裝修。

好吧……我也是醉了,有錢人真任性。

易偉說他爸才花了五十萬買下了那個房子,不至於現在就不要了吧。

我說也是,接着,我問:你千真萬確的看到了大白蟒了?

易偉說他打包票,真的看見了。

我也有點一籌莫展了,或者說,我帶人,去易偉家裡瞧瞧?

在我糾結的時候,馮春生進了屋,說:別扯犢子了,這壓根也不是什麼蛇仙。

“春哥。”我喊了馮春生一句。

馮春生笑笑,坐了下來,超級有范的扭開了他特愛喝的飲料“東方茶葉”。

他喝了一口,眯瞪着眼睛,說:小夥子,我在外面聽了一會兒,你說你遇上了蛇仙,我擔保你遇上的絕對不是蛇仙。

啊?易偉指着馮春生問他是誰。

我告訴易偉,這位在咱們陰行裡面,那是大大的有名——伏羲神卦,馮大先生,名頭招子,那是響得沒邊。

易偉立馬對馮春生告饒:大哥,救命啊……我們家昨天晚上,看到了一條大白蟒。

馮春生撥開了易偉的手,說道:不要太激動,我告訴你,你這事,遭難就遭難在你家的風水上了。

他說如果這事,真的是蛇仙辦的——那幾乎是不可能了,因為蛇仙這東西,睚眥必報,如果是你們殺了那隻“王錦蛇”惹上的蛇仙,那蛇仙早把你給弄死了。

“不是蛇仙?”

“絕對不是。”馮春生又喝了一口茶,說:我就問你,你家裡是不是十分潮濕?

易偉說有點,接着他又說福建這邊的天氣都比較潮濕。

馮春生又問:你的家,也不是坐北朝南的,是坐南朝北——對不對?

“這個是真的。”易偉說:當時買房子的時候,說我們那邊的建築格局,稍微有不太一樣。

恩!

馮春生又說:你自從住進了這房子,心情不太順暢唄——事業也不太順利?

“對,對,對,對,這位大哥,你真是神了。”易偉連忙給馮春生豎起了一大拇指。

他說他最近打比賽,老是感覺力不從心的,就是沒有以前那麼強的打球欲、望了,有時候比賽打下來,他也打得鬱鬱寡歡……不知道咋回事。

我點頭,看來這馮春生,算是知道事情的癥結了。

馮春生說:你們家兩面都是山,唯獨東西有路,房子也分陰陽,南北算陽,那山擋了陽,陰氣就開始往上爬。

接着馮春生又說:你家的樓層,應該是在頂樓吧。

“真的沒錯,就是頂樓。”易偉連忙說。

馮春生點頭,說這叫“陰龍上頂”。

這陰陽二氣為虛,山勢為龍,陽面已擋,陰龍上升,你們家是最高一層——這個風水局相的名字,得叫——陰龍上頂。

他說白蟒蛇,就是陰龍裡面的佼佼者,易偉看到了大蟒蛇,可爬出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其實是一種幻覺,家居風水不夠好,造成的一種壓抑感。

易偉聽馮春生說得頭頭是道,連忙問:那馮……大師,你可有啥辦法沒有?

“有!”

馮春生一指我:先交錢。

“多少?”易偉問。

我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五萬塊!

“還好,還好,不是很貴。”易偉說他爸給了他十萬來辦這個事,他花五萬,還能剩下五萬去“修車”。

我心說這有錢的人家,就是好啊。

我讓易偉給我轉了賬後,問馮春生:春哥——這事,到底咋整?

馮春生說:陰龍上頂,大白蟒——水子,你上次,不是有一“半截帝子蛇”的紋身嗎?可以試試。

半截帝子蛇,我是打算給廖敏紋的,但這紋身,太過於陰毒,一旦上了身,那紋他的人,不出兩年,必死無疑。

我不想用這麼剛烈的紋身。

我想了想,說:有一陽綉,叫赤霄,其實很適合易偉的。

赤霄是什麼?是劉邦的佩劍名字。

劉邦斬白蛇,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用的就是赤霄。

這個陽綉鎮魂,可以斬白蛇,化解掉易偉家裡的風水煞局——陰龍上頂。

馮春生想了想,說這事可以。

我就讓易偉直接做下來,我說這紋身,要紋在脖子上,你是紋明的,還是紋暗的,還是紋忽明忽暗的。

易偉想了想,問我啥是明的,啥是暗的,啥又是忽明忽暗的。

我告訴易偉,明的就是最普通的紋身染料,別人看得見的那種。

忽明忽暗的,就是在特定時期才會顯現出來的紋身。

至於暗紋,就是紋身的時候,能夠看到這紋身,可是過個幾天,所有的紋身都不會再顯現了,這主要是一種植物染料,能夠自動分解的。

我看易偉是學生,加上這紋身,又得紋到脖子上,所以,我才跟易偉說這麼多。

易偉說:我要紋明的,特別拉風。

“明的?”我說易偉你還是學生呢,會不會太招搖。

“不招搖!”易偉說:反正我也不去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一輩子不會打工,只做生意,不需要太在乎別人看法。

好吧!

易偉這哥們真是家裡有錢任性啊。

我說行吧,我去裡屋穿上了巫薩,抱出了鏡子,要開始給易偉做“陰魂認主”,同時,我說道:這刺青有講,紋前多想,易紋難祛,深思熟慮,赤霄斬白蛇,以降法為主,需要刺在脖子上——你可願意?

易偉想都不想——紋!

他要紋,那我就紋了。

我在易偉的脖子上,紋了一柄通紅的劍。

這紋身也不是大紋身,個把小時就搞定了,我拍了拍易偉的肩膀,說:兄弟,記住了……不管有沒有效果,都給我打電話,你這五萬塊錢交了,我也不是說給你紋個紋身了事,是要把你這事,徹底解決,你明白不?

“明白!”

易偉點點頭,跟我道了謝,離開了紋身店。

等易偉一走,馮春生感嘆道:水子……你師父沒有教全你本事啊?

“為啥?”我猛的回頭。

馮春生冷笑道:陰陽綉,陰陽綉,佔了陰陽二字,你的陰術,可沒這麼簡單……具體的我說不上來,但絕對不是陰綉和陽繡的意思。

“啊?”我問馮春生:春哥你知道啥?

“我啥都不知道,就是隨口一說拉。”馮春生笑笑,帶着他的東方茶葉,坐在紋床上,看花花公子看的美滋滋。

我心裡越來越覺得馮春生深不可測,不過沒辦法……有些事情,他不問,我也沒辦法。

易偉的事處理好了,我得繼續去找咪咪和廖敏了。

我又撥了他們電話,但是,依然打不通。

我下午的時候,還專門去咪咪的店裡問了問,她的同事都說今天沒看見咪咪。

“不會是出事了吧?”我心裡咯噔響。

這一天到晚上,陳雨昊和柷小玲都沒過來,好在下午有幾趟小紋身的生意,我都一併做了。

下午下了班,我拉着馮春生和倉鼠去高檔餐廳喝酒,黃皮子的事,大家操心幾天了,也該樂呵樂呵。

剛剛到酒店,我突然接到了易偉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我的赤霄紋身,超級管用。

雖然他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斬白蟒成功,但是,至少有一點……他現在打球,不知道多有活力……今天下午,他在隊里大發神威,隊友還問他是不是喝了印度神油。

易偉因為“陰龍上頂”的風水局,導致最近做事情都比較分心,現在不分心了,這就是個好現象。

可是,在我和倉鼠、馮春生喝酒喝得爽歪歪的時候,易偉又給我來了個電話:不行,不行……于哥,那紋身不管用,還是好多好多的詭異響聲,我還聽見老太太說“報應”了,我穿着內褲就跑出來了,太嚇唬人了。

沒辦法,我只能和馮春生去易偉家裡走一趟了……這事……不動點狠招,那是不行的。
吟雙 發表於 2019-8-12 11:35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靈堂


那易偉說他還有事,可是很明顯,我的陰陽綉又確實對他有效果,難道說赤霄斬不了白蛇?

我拉着馮春生,坐滴滴,去了易偉家。

路上,馮春生也很奇怪,說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易偉家“陰龍上頂”的風水煞局,怎麼會沒用呢?

哎,還是應了毛爺爺的那句話: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我感覺我和馮春生,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我們兩個,直接按照經驗,給易偉定下了“赤霄”的紋身,似乎也有些草率。

這次得去實地考察考察。

我們倆,坐了三十五塊錢的滴滴後,才到了地方。

其實地方也不遠,幾條長街的樣子。

馮春生下了車,很生氣的說:妹的,這滴滴和uber合併了之後,價格是越來越離譜了!

“那可不。”我推了推馮春生,讓馮春生先別說這麼多了,進了小區再說。

其實這小區,還是很高檔的小區,不過,小區的一個角上,有一道拐彎的山峰。

易偉家的樓房,像是直接插在那山峰里一樣,被包裹住了不少。

從某個角度看,確實是坐南朝北,東西被包住了,真的符合馮春生說辭。

“沒錯啊!這是標準的陰龍上頂。”馮春生說:沒道理你的赤霄陽綉解決不了問題啊。

我說別扯這犢子了,先上去再說。

我們搭乘了電梯,到了易偉的家門口。

易偉這傢伙,穿着一條內褲,抱着頭,蹲在門口瑟瑟發抖。

他的腰上,還別了一個手機和一串鑰匙。

其實一個人,比較恐懼的時候也是有的,只是像易偉這麼慫的,我還真的覺得蠻滑稽的……一個一米九幾的大個子,被嚇唬得穿着內褲就跑出了門,太滑稽了。

我走到了易偉的面前,問:你咋躲這兒了?你不應該躲到樓下去嗎?

易偉苦笑,說他壓根不敢進電梯,鬼知道會出現什麼事呢。

我說你下樓梯啊!

易偉說這麼高的樓,走樓梯更可怕啊。

這倒是。

我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大半夜的走高樓的那種樓梯,真的有一種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走到了哪兒的想法。

幾十層的樓梯都一模一樣,有時候,你都在懷疑,往那樓梯下面走,是不是走到了地獄去了。

“地獄一共有幾層!”這是走高樓樓梯最怕想到的一個話題。

我讓易偉先把門打開,我們進去了再說。

“哎……好的。”易偉見我們倆來了,無比興奮,掏出了鑰匙開門。

我們三個進了屋子,馮春生直接說一句:好差的風水……小子,你買房子的時候,要是喊我過來了,那絕對沒那麼多事……一套風水煞局宅子,還能賣出市場均價去,你小子是個冤大頭啊。

易偉有點不好意思,說:你們在我房間里仔細看看,高人,我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就看你們二位的了。

我問馮春生:你覺得如何?

馮春生說這房子,實在就是陰龍上頂。

說完,他還抬頭看了天花板一眼,說:這天花板,也有點古怪啊。

“哪兒古怪了?”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指着房頂上面說:一般人家裡吊頂,都吊的是回形頂,意思就是在房頂的周圍,吊上一圈“回”形狀的頂,可這間房子,吊頂吊的是整體頂,相當於是用鋁扣板吊出來的。

這和廚房的吊頂,是一模一樣的,屬於整體吊頂。

我一看,也是……不過這吊頂的高度,也還可以,大概有個三米二的樣子。

易偉說:這吊頂我也知道哈……我開頭就問過,以前的房主說的,說這是頂層,屋頂是個三角形的,特別高,所以用了整體吊頂。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和馮春生才明白了,又開始檢查其餘的地方,只是檢查來檢查去,也沒檢查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很奇怪的是,我們進了這屋子之後,也沒有聽到一聲特別奇怪的聲音。

我搖了搖頭,對易偉說:evil兄弟,你這兒,也沒啥特別奇怪的地方啊。

“有!有異響。”易偉說。

我搖搖頭,說我們壓根都沒聽到。

易偉說——也許你們在了,那聲音不敢響了,他就敢欺負欺負我這樣的慫比。

我感覺不太可能啊——莫非是我們最近怪事處理多了,那鬼魂都怕了我們?

我沒辦法,又和馮春生再檢查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什麼奇特的地方,這回我們真是忍不住了……都找不出什麼來,你還讓我們找,這有點強人所難了。

我已經做好了打道回府的準備了。

馮春生也意興闌珊,也要走,說這易偉可能是幻覺——幻聽、幻視,斬白蛇的事,估計已經落聽了,他就只是害怕而已。

“別!別!”那易偉一聽說我們要離開……立馬沖了上來,抱住了我:哥……我求你了,你是我大哥,再幫我檢查檢查吧……我可不想小命丟在這兒啊。

他說他都想去酒店睡覺了,可是去了酒店有個毛用——自己得罪了蛇仙,去哪兒也逃不過折磨。

我看易偉那一幅可憐模樣,實在作孽,就說:行吧……我最後幫你檢查一次,再檢查不出什麼來,我就真走了。

我來了這麼久,也確實沒聽到房間里有什麼怪音,至於一個老太婆在哪兒喃喃“報應,報應”的聲音,更是沒聽見了。

這次,我檢查得特別仔細,不過,這次我是真的有發現了。

因為我檢查到廁所的時候,我發現廁所的牆,超厚。

這邊,廁所和卧室只有一牆之隔,可是,這堵牆的厚度,似乎很厚啊。

我出了廁所,要走到卧室門那兒,至少有個五米多,出去卧室的門垛和廁所的門垛,還有三米多的寬度,一堵牆,有必要做到三米厚嗎?

我想到了這兒,連忙走進了廁所,伸手對着廁所的牆,敲了敲。

咚咚咚!

聲音還是比較厚實的,似乎沒有縫隙。

馮春生問我幹什麼,我說這牆很厚。

馮春生看了一陣,也說這牆厚得奇怪。

最後,我看了易偉一眼,問他:哎……你這套房子的圖紙,有沒有?

“有,有!”

易偉飛快的跑到了卧室的衣櫃裡面,拿出了一疊圖紙,遞給我。

我拿過了圖紙,發現那廁所和卧室之間,應該還有一個小房間,一般人是用來做衣帽間的。

我問這個房間去哪兒了?

易偉說上一任房東告訴他,卧室和廁所都改大了一些,把那衣帽間給弄沒了。

“弄沒了?這話你也信?”我指着卧室的牆說:這衣帽間,是被封起來了……至於為什麼要封?裡面有古怪,這個古怪,或許造成了這房間有蛇仙的假象。

“是嗎?”易偉說他買這套房子其實也沒多久,住進來也就十來天,結果,出這麼大的事。

我讓易偉別著急,現在得把牆給砸掉,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的。

上一任的房東,直接封了衣帽間,衣帽間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

事出無常必有妖!

我要開始找東西砸牆,可是馮春生不讓,他歪着脖子說:你可得搞清楚了,這上一代房東,為什麼要封住這衣帽間?這衣帽間里,到底有啥古怪的?如果沒搞清楚——呵呵!這出了點事,可不是小事的。

得虧是馮春生細心。

我說那咋辦?

馮春生說——最好的辦法是,等陳雨昊和柷小玲過來。

有這兩位大神鎮場,那出來點什麼東西,也是沒問題的。

我搖了搖頭,說那不行——陳雨昊和柷小玲什麼時候過來,誰說得定呢?再說了,這兩位肯不肯幫我的忙,那也是一件事呢。

馮春生嘆了口氣,說也是。

我摸着廁所的牆壁,說:砸吧……估計沒什麼事,要真有大事,這易偉,也活不到現在。

雖然這話說出來很傷人,但確實是事實。

馮春生想了半天,咬緊了牙關:砸牆!

決定了要砸牆,那就砸牆,我問易偉:你這兒有鎚子嗎?

“有!”易偉說這邊有個儲物間,儲物間里,有一把大鎚子,還有三角樓梯。

我讓他把大鎚子拿過來。

沒一會兒,易偉拿着大鎚子就過來了,那叫一個虎虎生風啊。

這傢伙是籃球隊的,那一膀子力氣,有點生猛的。

易偉掄起了鎚子,就拚命的砸!

哐當,哐當!

他狠狠的砸了七八下之後,那牆轟然坍塌。

一個小空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仔細一瞅,哎喲媽呀……差點嚇了一跳。

那被封起來的衣帽間裡面,竟然是一個靈堂。

靈堂還亮着蠟燭。

黑漆漆的靈堂,紅彤彤的蠟燭,在靈堂的桌子上,還擺放着一個靈位,上面寫了七個字——任遠亡妻之靈位。

“啊!”

舉着大鎚的易偉突然慘叫一聲,抱住了我,渾身哆哆嗦嗦的,他明顯是怕了。

我問道:易偉……你怕個毛啊!

易偉小聲的說:任遠……任遠……任遠就是我的上一任房東。

“房東?”我問易偉。

易偉說是的。

上一任的房東,為什麼要把自己妻子的靈堂給封起來,這靈堂的蠟燭,為什麼又亮了?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任遠打算要把房子賣掉……他為啥不撤了靈堂?

馮春生突然喊了一句——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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