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66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08:53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陰骨龍


竹聖元驚呆了,說我這怎麼還大刑伺候?

我說這刺青里,有一種很古老的紋法,就叫“烙”,大體上,是在紋身人的背上,刷滿融合了普通陰魂的油墨,然後直接烙下去,這樣出來的圖案,非常清晰。

再加上這烙,是烙在肉上,紋身的顏料,絕對不會掉,也不會褪色。

剛好,天官印就是通過“烙”來完成的。

我說完,竹聖元有點苦不堪言的感覺,說這可是大刑伺候啊。

我說沒辦法,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竹老哥,加持官運不容易啊。

竹聖元想了想,直接脫了衣服,卧在了床上,馮春生為他的背上,刷滿了黑色的油墨,那油墨,摻好了陰魂。

我那邊鐵絲燒得通紅,直接摁在了竹聖元的背上。

噗嗤!

我聞到了一股子焦臭的味道,倒是竹聖元,不愧是警察出身的,雖然剛才有點唬得慌,可是這麼劇烈的疼痛,他愣是喊都沒喊出一聲來。

我一直按了十秒鐘,等那鐵絲徹底冷卻了之後,我直接把那鐵絲拔了出來,同時抓起了濕巾紙,開始幫竹聖元擦掉背上多餘的油墨。

我一邊擦背,那竹聖元問我:現在可以喊了不?

我說可以喊了。

這時候,竹聖元才瘋狂的喊了起來:好他娘的疼的啊……他娘的太疼了!我靠!

我是第一次聽竹聖元說這麼多的髒話來着。

竹聖元喊完了之後,我笑着說道:怎麼樣,當年那些抗日英雄,挨着人家烙鐵的大刑伺候,咬着牙不說軟話的範兒,不好學吧。

“疼,是真疼。”竹聖元搖了搖頭,問我這天官印,能不能管用。

我說當然管用,漫天過海,你身上附身的陰魂,要辨別出我們耍的計謀出來,得個兩三年的,到時候如果發現了,頂多也就是你的氣運,回歸到現在的水平。

陽綉這玩意,還是很保險的。

竹聖元點頭,說兩年時間啊……足夠了。

他說他要兩年以內,打掉韓老闆,如果還能再往上爬一爬,升個一把手,往後的日子,也好過得多。

我笑了笑,說差不多是這樣的。

從竹聖元紋上了天官印開始,我們徹徹底底的結為同盟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韓老闆殺了廖敏,做了那麼多的惡事,也許,他的厄運,要拉開了。

我給竹聖元擦完了多餘的油墨後,在他的傷口上塗了一些膏藥,防止發炎後,貼了一張棉紗後,我們和竹聖元告辭了。

竹聖元對我說,以後遇到了什麼事,跟他打電話,只要不違反紀律,他盡量幫我辦。

我說這事,成。

……

我和馮春生,做完了陰陽綉,回了紋身店。

剩下的兩件事,一來是暗中觀察觀察韓老闆,二來,就得是好好做生意,給我母親賺那手術費了。

這次,又在羅霸道那兒弄了十萬塊,我母親的手術費,只差三十萬了,加上其他的費用,我頂天再準備十萬,我母親的生命,就有着落了。

有了希望,我幹勁更足了。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我、倉鼠和馮春生都在紋身店裡面等活。

至於柷小玲,又不知道到哪兒野去了。

不過我也沒給柷小玲開多少錢的工資,她到處野我也管不着啊。

我站在門口,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客人,也沒一個來紋身的,我是挺不高興的。

我客人沒等到,卻等到了陳雨昊的一條短信。

陳雨昊短信上說,讓我好好準備準備,他過一個星期要來找我,要具體的改圖方案和原料清單,把他背上的九龍拉棺,改成藝姬的紋身。

具體的方案和清單,我確實需要些,至於陳雨昊為什麼要一個星期之後再來,我也不太清楚。

好在陳雨昊說,他可以保護咪咪……咪咪一個星期之內,也不會露面,更不會遭到張哥的威脅。

等於我也沒後顧之憂了。

這事,我看行!

我一直在門口等到下午四點多。

好容易,來了一位客人。

這客人,那是特別特別的奇怪,他穿着一件長袍,坐在一輪椅上,被人推着進來的。

他看上去就二十四五的模樣,可是渾身瘦得幾乎沒有了肉。

他見了我的面,說道:兄弟,打聽一下,聽說這邊有個做陰陽繡的紋身店,可是你們這家店?

“是!”

我點頭說:我就是陰陽繡的傳人。

“哦!”那客人笑了笑,對身後推輪椅的人說:扶我起來。

他旁邊的人,立馬把他給扶起來了,更準確的說,是把他給背起來的,背得很輕鬆,一伸手,就把他抱起來了。

我打賭,這人的體重,真的沒有三十公斤,別看他一米七的個頭,看他的臉就知道,除了骨頭和皮,啥都沒有了。

那客人被人攙扶着,坐在了紋身店的沙發上後,那客人揮了揮手,讓他的人出了紋身店。

“兄弟,你找我做陰陽綉,是為了什麼?”我問那客人。

客人忽然噗嗤一下:噗……你說你師父挺好的一人,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呢?古怪,真是古怪。

我有點不高興了,問客人:哎……我師父,怎麼就不能收我了?

我感覺得出來,這客人真有點陰陽怪氣的。

他那“噗”的發音,比嘲笑還讓人難受——明顯帶有鄙夷的味道,但你又說不上什麼來?

“哎……兄弟,我們這兒不是醫院,陰陽綉也不是萬能的,沒辦法讓你恢復正常。”馮春生一旁提醒到。

那客人又看了一眼馮春生,又“噗”的笑了一聲後,艱難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放心吧……我有腦子……你說的事,我知道……你們這兒,確實不是醫院,我要找陰陽繡的傳人,紋一條——陰骨龍。

我本來就覺得這客人怪,現在客人一說話,我更加警惕了:你又從哪兒知道——陰骨龍?

客人“噗”的笑了一聲,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龍二,朋友喊我“噗噗哥”,噗……個人毛病,你們不要介意……我父親,和你的師父,很有淵源,關於陰陽繡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龍二?噗噗哥?

我問龍二:哦……那我是喊你噗噗哥,還是喊龍二?

“噗……這話說的,就喊噗噗哥吧,親切。”龍二又“噗”了一聲後,說道:陰骨龍可以在幾天之內,讓任何人的身體,重新恢復的最巔峰時候的狀態……對吧!

我說是這麼一說。

陰骨龍,陰骨龍,有這陰魂骨頭的龍……這陰綉,確實可以讓人在幾天之內,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

但是……陰骨龍能讓人經歷過幾天的巔峰狀態之後,再過幾天,就會讓人徹底精神和肉體萎靡,然後死亡。

生死就是六七天的事情。

我把陰骨龍的壞處,也說給了龍二聽。

龍二聽了,“噗”的一笑,說他還能不知道陰骨龍的害處嗎?

他當然知道了。

龍二說:我找你,就是想再體驗體驗幾把人最巔峰時候的狀態,然後再死去……你說我這樣活着,有啥意思,對不對?

“這好死不如賴活着。”我發現龍二有輕生的想法。

龍二笑了笑,說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感受,他一個月前,染上了怪病,身體消瘦得很快,同時整個人想動,也特別的艱難。

他找了好幾個名醫,都找不出任何毛病來,更加不用說治療了。

龍二說:所以呢……我想……我就死了算了……每天真的很慘,我吃飯靠人喂,我看電視要別人幫忙,我甚至想上個廁所,還得別人把我給扶進去,這活着……有啥意思?

他說他想找幾個哥們,弄個安樂死算了……可是最後死亡之前,他想再感受感受幾天自己身體最巔峰的狀態,再死!

要說龍二有這想法,我其實也理解。

我看了看馮春生說:這事……咋弄?

“咋弄?你拿主意。”馮春生不想接鍋。

我說你要紋陰骨龍就紋陰骨龍吧,只是,你可得想清楚了啊,這陰骨龍一上身,你是必死無疑。

龍二很堅決的點頭,說他一定要紋陰骨龍。

接着,龍二一抬手,說:這是我的表,先當個定金吧,紋完了,還有重謝。

我說行吧。

我行字剛說完,馮春生就已經把表給龍二薅下來了,速度是快。

不過,馮春生才看了那表一眼,立馬給我打了個眼色。

我知道,這馮春生,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我默契的低頭,對龍二說,我先去畫圖紙。

其實我是和馮春生,一起到了裡間。

馮春生說他總感覺那個龍二,怪怪的。

我說:具體點的。

馮春生把表遞給了我,說這塊表……可是有點問題的……你仔細瞅瞅,這表上,有高度表,有氣壓表,有指南針,做工名貴,是定製的表,很少有這麼古怪的手錶呢。

我說這事,不能算怪吧,萬一人家是登山愛好者呢?

“登山的有可能帶這種手錶,跳傘的也有可能帶這種手錶,但是還有一種可能……”馮春生頓了頓,用手指了指地面:陰行裡頭,有一種人,可是必須佩帶這樣一種手錶,我懷疑,外面那龍二,就是這種人。

我問:哪種人?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09:21
第一百四十三章  潑彩鉤紋


馮春生說:沙客!

他昨天跟我說過,說沙客其實就是盜墓賊。

現在回想那龍二的話,我也發現不對勁了,這人明擺着知道我是陰陽繡的傳人,還說他父親和我師父很有淵源,這說明,龍二這傢伙,的確是陰行里的人。

陰行里佩帶這種多儀器的手錶,還真不多見。

我問馮春生:他一沙客,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嘿嘿。”馮春生笑道,說這沙客容易損陰德,發生點什麼怪事,不足為奇。

天天去挖別人的墳,這能有什麼好報應嗎?

成名的沙客,在生涯中期,都會轉型,就是怕了傷陰德,遭到什麼報復。

也有一些不成名的沙客,在年輕的時候,太過放肆,遭遇了什麼不測,也是可能的……這事,沒辦法說。

我說既然咱們知道那龍二是沙客,那陰陽綉,還紋不紋?

馮春生說他沒什麼把握,最好是別紋,鬼知道他想幹啥呢,沒準想生命的最後階段,再去撈一波?再下大墓,整幾個錢給家裡人留着?

我正和馮春生說話呢,忽然,劉老六給我來了一個電話。

我挺好奇,劉老六這時候,怎麼跟我打電話了。

我接了電話。

劉老六訕笑道:哈哈……水子,最近怎麼都不找我啊,我可聽說你最近幹的事情都不小啊……

“六爺,這沒做陰綉,我自然就不去找你了,你也忙,對不?”我笑笑,陪了一句客套話。

劉老六哈哈一樂,說我馬上就要做陰綉了——陰骨龍,得要一個生前身體特彆強壯的人的陰魂,這陰魂,除了他劉老六,也沒什麼人有貨了。

我立馬沉聲,問劉老六怎麼知道有人做陰骨龍?

劉老六冷笑着,說龍二的父親雖然和我們陰陽綉比較有淵源,可是這麼多年沒走動,也不清楚我們的具體聯繫方式了。

龍二找不到我們,自然要去找找閩南陰行的扛把子劉老六探探口風。

劉老六立馬就介紹了我。

我說原來是這樣,接着我說我不太想接這波生意——那龍二,不是什麼正經來路,是個沙客。

劉老六問我:這有什麼關係呢?

我說這來路不太明朗的客人,我不太想做。

聽了我這話,劉老六電話那邊直樂,說我傻兒吧唧的,他說這陰行裡面做生意,還管來路正不正?做的就是手藝,賺的就是手藝這份錢,說那麼多沒個啥子用處。

接着,劉老六又說:再說了……別看龍二以前是個盜墓賊,風風光光的,一天在地里淘換出許多老物件,賣上不少錢,可現在龍二就是一個廢人,就算給他幾天的時間,他也搞不出什麼妖蛾子來,對不?

我聽了劉老六的勸,也覺得說得對……反正是一條陰骨龍,做就做唄。

我說剛好你六爺跟我打電話了,說說那身體強壯的陰魂唄?

陰骨龍需要身體強壯的陰魂,這裡說的身體強壯,不是說隨隨便便的一種強壯,像搬磚的工人,體力勞動者、一般的健美教練那種,都是不行的,需要身體反應能成職業運動員的那種人。

不過話說回來,職業運動員,他們因為長期進行體育訓練,身體里的快樂因子比一般的人多很多,很難想不開去尋死的。

更何況,還需要的是怨魂呢,有怨氣的才行。

劉老六說:我這兒還真有一個……生前是個足球運動員,踢足球特牛,以前國青隊的,後來家裡沒錢送禮,沒往上面調,給退回省隊了。

那哥們覺得沒啥意思,乾脆就退役了,自己一個人去踢野球賺錢。

這人,對自己沒錢送禮,上不了更好球隊的事情,耿耿於懷,心裡十分怨恨,在野球場,踢球也特別橫,行事作風也非常乖張,還愛和女人們玩曖昧。

後來,他搞上了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女人,東窗事發,那黑老大找人,把那哥們帶走了……然後那哥們,再也沒有出來過了,死在了黑老大的手上。

是被活活打死的。

我說那黑老大活活打死的人,冤魂怎麼在你的手上?

劉老六說那屍體總要找人處理的嘛!那收屍體的人知道他,找他要了兩萬塊,賣了他一魂。

“兩萬塊賣的,那就兩萬五賣給我唄。”我直接掐死了劉老六的話,免得他再要高價。

沒成想劉老六的臉皮真是比城牆厚,一張巧嘴那也是能說會道,他說這冤魂,其實是那收屍的傢伙不清楚價值,他算撿了個大漏,像這麼稀有的冤魂,賣個十來萬,那都不是事。

我有點不高興的說:你意思是打算十來萬賣我唄?

“咱啥關係啊,感情再這兒呢,不要十多萬,也不要十萬,九萬九千九八百,強壯的冤魂帶回家。”劉老六說。

這是劉老六不在我身邊,要在我身邊,我一唾沫吐他臉上,你還能不能更加不要臉一點了?

我說去你的吧,劉老六,你就哄抬物價,還要不要臉了?上次說給我找高手,一百五十萬,結果你平白無故的撈了九十萬,你還是人嗎?

我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劉老六一陣告饒:好了,好了,別罵了,我給你少點,八萬,成不成?

“六萬五,多一分都不給,大不了我不接這波生意了。”我說道。

劉老六想了很久,才說得了,這波貨給你,你記得六爺的好就行。

我說那必須的,先把貨送過來。

其實我和劉老六也沒仇,這傢伙就是每次都想坑我的錢,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奸商屬性,他還真是一不錯的朋友。

劉老六說半個小時之後送貨,讓我先等等。

我說行,掛了電話,準備出裡屋。

在我們剛剛出屋子的時候,柷小玲進來了,她對我說:外面那人,不對勁啊。

我說怎麼不對勁了?

柷小玲直接說道:那人帶殺氣……非常重的殺氣。

“是嗎?”

柷小玲發現龍二帶着殺氣。

我說不管怎麼著了,反正我就做紋身……管他殺氣不殺氣的呢。

再說了,這次劉老六插手了,我得給劉老六一個面子的。

我帶着柷小玲和馮春生,出了大廳,大廳裡面,我們坐在了龍二的旁邊。

那小子不說話,就獃獃的望着天花板,時不時的問我一句:于老闆,你說這人,死了之後有魂不?

我第一次沒搭理。

後來龍二又繼續問我:你說這人有魂不?

這人有沒有魂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有病!

龍二見我不說話,又說:你說這人的魂出了竅,會跟平生對不起的人,說一句對不起嗎?

我說這生前都說對不起,死了說對不起?可能不?

龍二“噗”了一聲,說我說得對。

我也懶得搭理龍二了,我感覺這人,是有點不太對勁。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劉老六的人過來了,他喊了我一聲水爺後,給了我一個竹筒。

我這次直接交了六萬五的現金,算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拿到了陰魂,我對龍二說:可以開始了。

“陰骨龍!哼哼。”龍二問我:這紋身紋在什麼地方?

我說大體的龍紋,都是靠纏為主……只有多龍,才靠背,比如說九龍拉棺。

這次陰骨龍,一樣紋在手上,用纏字法來紋。

左手為陽,右手為陰,陰骨龍,得紋在右手上。

龍二點頭,讓我動手。

我想了想,先給龍二做了個陰魂認主,然後再把冤魂融合在色澤裡面。

陰骨龍的顏色是純黑色的。

不過,這陰骨龍的上色和紋身的方式,不一樣,靠的是“潑彩”加“鉤紋”。

一般紋身,都是先紋個底圖,然後再上色。

陰骨龍需要先上色,再紋,上色用的還是“潑彩”的方式。

在咱們國畫裡面,有一種手法叫潑墨。

潑墨的手法,大成者就是“南張北齊”里的南張——張大千。

潑彩則是脫根於潑墨,把彩油潑在人的身上,然後通過吹、刮、掃,畫出圖形來。

陰骨龍其實沒有具體的表象,需要靠比較抽象的手段來製造。

我抓起了墨盒,直接潑在了龍二的手上。

他的右手頓時斑斕得可以。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潑完了的圖形,輕輕的吹了吹,把墨色吹勻後,再拿出刮痧板,颳了刮,最後用小刷子,隨便掃了掃。

一條陰骨龍的圖案,就出來了。

這條龍,沒有很具體的模樣,但是能給人感覺,這是一條龍。

在我最後一筆着墨,畫龍點睛的時候,忽然,我身後,傳來了倉鼠的怒吼。

“呼!呼!呼!”

她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我慌忙轉身,發現倉鼠從來沒有這麼兇狠過,這個軟萌軟萌的妹子,竟然死死的盯着龍二。

我連忙問倉鼠:倉鼠,倉鼠,你看啥呢?

“呼呼呼!”倉鼠又吼了三聲後,轉過頭,離開了。

我則回過頭,去看龍二,結果,我發現龍二竟然也在死死的盯着倉鼠。

這龍二和倉鼠之間,有瓜葛?

這時候,馮春生也走到我面前,小聲說:我感覺這龍二,是不是和倉鼠有仇啊?剛才那一眼,沒有殺父之仇的,都不是那麼瞪,這龍二和倉鼠,是不是認識啊?

我想了想,然後猛地一拍大腿,說:哎喲……我想起來了,這倉鼠和龍二,確實是對頭啊……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09:24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官印的作用


馮春生問我……說這倉鼠,怎麼和龍二是對頭了?

兩人以前見過?

我說大半沒有見過。

馮春生又問:那有別的矛盾?

我說也不是矛盾的事。

“那咋就成了對頭了呢?”

“紋身引起的。”我對馮春生說,你可別忘記了……雲從龍,風從虎。

那倉鼠是什麼——白虎缺翅……她的身上,應該有白虎的紋身。

現在陰骨龍的紋身才做起來,陰綉靈性凸顯,兩人的紋身,就幹仗了。

龍虎是死對頭,一生的宿敵。

現在白虎就和陰骨龍幹了一仗,針鋒相對。

馮春生點點頭,說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呢……搞了半天,這是陰陽綉里的講究啊。

我說那可不……這刺青,說頭很多的。

只是這次,我算徹底搞清楚了,倉鼠確實是“白虎缺翅”,她的身上,應該是背着一幅白虎紋身。

九龍拉棺,雙龍出海,白虎缺翅,這三種神秘紋身的主人都在我身邊了,這對我,是好是壞呢?

我也懶得想了,繼續給龍二紋陰骨龍。

在紋身的當口,竹聖元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這人,不喜歡在幹活的時候被打斷,我讓馮春生給我掛了電話,一直到紋身完成之後,我才出了走廊,給竹聖元去了一個電話。

“喂!竹老哥。”我跟竹聖元打了個招呼。

竹聖元對我說:水子,你那天官印,可真是管用啊。

我說怎麼了?出了啥事?

竹聖元說下午不是去開會麼?市裡面班子全部到齊了,他也開車去開會,開到一半,忽然感覺心神不寧的,就覺得非常不是滋味,開車出了點小問題,跟別人的車懟了一下。

懟完後,竹聖元受了點輕傷,屬於大面積的擦傷,問題倒是不大,不傷筋動骨的,養幾天就完事,不過去醫院包紮的模樣,比較嚇唬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着手臂。

當時的竹聖元還覺得自己有點背,心裡琢磨是不是天官印的瞞天過海被發現了,導致他的氣運降低了不少。

紋個天官印,跟人懟車,開會還得遲到,他竹聖元的心裡,那是苦不堪言啊。

不過,在他到了會場之後,他那個倒霉模樣一進會場,市委書記直接起身,為大家介紹:哎……市裡的班子估計對這位新來的竹局長不是很了解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啊。

接着,市委書記又把曾經竹聖元的光榮事迹講了一遍後,還關心的問竹聖元,問他這手是咋樣弄的?

這下子,竹聖元可抓到了點子給自己貼金了,他說他最近擔心一件案子,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結果一不小心,開車跟別人懟到一起了。

說完,竹聖元還知道自己這句話會找人攻擊,又主動道歉:這事是我不好,開車就開車,想那麼多工作幹什麼?這一不小心,差點把咱們市老百姓的生命給威脅到了。

市委書記立馬點頭,說:老竹啊,你忙工作的精神,是值得學習的,但是,不能一邊開車,一邊琢磨,這性命關天啊……撞到老百姓,那自然不好,而且你老竹,事關我們市的安全問題,你突然出點事,叫那麼多的公安幹警怎麼辦,對不對?

竹聖元那當然不停點頭了。

市委書記雖然埋怨,但在會議上,還是重點講了講竹聖元的”拚命精神“,還讓他寫一篇演講稿,過些天,市裡的博物館就開了,到時候,安全的問題,需要竹聖元去發言。

這可是好事啊,這當官的和當明星的一樣,曝光率越高,越會讓老百姓銘記,尤其是博物館開業,到時候到場的,都是咱們市的名流,這可是竹聖元擴大知名度的一個好機會啊。

你說這懟了車,遲了開會,卻誤打誤撞,在市委班子的圈子裡,留下了更深的印象,划得來不?划得來!

竹聖元開懷大笑,說這天官印是個好陽綉,我的陰陽綉,也真是妙用無窮啊。

我哈哈大笑說:那必須的,整個陽綉里,極其需要命格的陽綉,能是一般的俗物嗎?

竹聖元一再說這天官印靠譜,十分靠譜。

他還偷偷跟我說……他可能會接觸不少層次非常高的人,到時候有生意,給我介紹。

哎喲!

這才是真實在啊。

你說我見過最有錢的人,估計就是——苗瑋瑋那個二奶了,再高一些層次的,我就見不着了。

我也聽馮春生說過,這陰行里的陰人,要提價格,加高出場費,就是三點。

第一,大氣的主家。

第二,陰人的名氣大小。

第三,陰人的紮實本事。

就說第一點“大氣的主家”,我是真遇不上,需要人給我介紹……那竹聖元應酬的那都是什麼人物?鐵定是有錢有臉的人物,捨得花錢。

我要是跟他們做一筆生意,可能比我以前做的所有生意加起來都值錢啊。

我連忙感謝竹聖元,說:竹老哥,那就麻煩你了。

“麻煩啥,咱們是一條線上的,今天事先說到這兒了,我還有幾個文件要去審閱呢,先這樣哈。”說完,竹聖元掛了電話。

我是真心高興,掛了電話後,我喜滋滋的去給龍二上了藥,示意龍二的活完工了。

龍二眯着眼,說:我也知道我的陰骨龍做完了。

說完,他猛地站了起來。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是坐着輪椅進來的……現在,他竟然能夠站起來了?

這陰骨龍的效果也太霸道了吧?

我知道陰繡的效果都很霸道,但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實在……太誇張了。

“謝謝!”

龍二對我笑了笑後,直接從自己的輪椅後面,摸出了一個正方形的盒子,直接放在了前台,說:這是我紋身的費用……以後江湖再見。

說完,龍二大搖大擺的出了門,輪椅也不要了。

我看向了那前台桌子上的盒子,我有點好奇,我打開了那個紅木的盒子,裡面,是一方印,印是精鋼打造的,挺重的一面印。

我把印抓起來一瞧,我就瞧見那印的底下,鏤刻了八個字的凸出“陽文”——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我一把將印放在了桌子上,對馮春生說道:發丘天官!

這龍二,竟然是發丘天官?

那馮春生也不敢相信,瞪圓了眼睛。

我們都知道,這龍二,就是一個沙客、盜墓賊,但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是盜墓流派裡面極其有名的流派——發丘天官!

我小跑着追了出去,這龍二,把吃飯的傢伙當在我這裡,算什麼樣子啊?

我跑出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

馮春生則喜滋滋的對我說:水子,咱們發財了!

我說怎麼發財了?

馮春生說這發丘天官印,是發丘天官吃飯的傢伙,這要是弄到黑市上面去,其餘的沙客見了,出價幾百萬都願意買……供不應求!

我有點不敢相信這枚印竟然值這麼多錢……

馮春生說:咱們賣了這印。

我咬了咬牙,說暫時不賣,咱們的手藝,不值這麼多錢,先等等吧,沒準過幾天,龍二還回來要呢。

馮春生眼饞着發丘印,同時還說:這人是發丘天官啊,不應該遭這麼大報應啊。

我問馮春生怎麼了。

馮春生說這盜墓的遭報應,大多數不會發生在年輕人的身上,都是積少成多,在三四十歲的時候開始遭的報應。

而且一般遭報應的,都是小沙客。

盜墓四大門的沙客,受到報應的機會,非常小。

他們都是家學淵源,對於遭報應,也有足夠的避讓機制。

至於這龍二,年紀輕輕,就在墓穴里遭了報應,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而且,龍二這傢伙,還是發丘天官呢。

奇怪!

太奇怪。

我說再奇怪也沒用啊,人都走了。

我講發丘印放在了前台的柜子裡面,等那龍二找回來,我再還給他吧!

送走了龍二,我對馮春生說:對了……春哥,你可知道,竹聖元竹老哥跟我說啥了?

“說啥了?”馮春生問我。

我把剛才的事,全部說給了他聽後,尤其是說竹聖元會幫我的生意介紹人的時候,馮春生明顯高興了不少。

他說這就是一次機會啊……和竹聖元搭上關係,讓他介紹幾個有錢的主顧過來,就是大好機會。

接着,馮春生說:水子,這可是咱們擴張的好機會。

那可不,有新的土豪來光顧,確實是擴張店的好機會。

我接着問馮春生:對了,春哥——我問問,你上次說我擴張店的時候,得找一個狠人,黑心腸,下手心狠手辣的那種?

“那可不。”馮春生笑着說:這但凡生意做大了,什麼——仁者無敵啊,什麼以德服人啊,都是扯淡,總有人朝你遞爪子……那狠人,工作就是砍掉這些爪子。

我清楚馮春生的意思,找個狠人,清理了這些攔路石?

可是狠人去哪兒找?

馮春生說這狠人——第一個得品行不壞……,第二個才是狠,就是那種豁出去的勁。

這樣的人不好找……一切隨緣吧。

說完,馮春生忙活去了。

我嘆了口氣,也許還得找好久呢。

沒成想,我很快就找到這個人了——這個品行不算太壞,但下手心狠手辣的人物。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09:28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逆行殺人


我什麼時候找到的那個心狠手辣、人品卻不錯的人的?在我給龍二紋完紋身的第二天。

這天上午,我在店裡,正在核算跟陳雨昊改圖所需要的一些原料清單,包括陰魂的種類來源呢。

整理了很久,我頭昏腦脹的,拿出了手機刷刷本地新聞,找找樂子。

隨便一翻,我還真的找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新聞。

說今天早上八點多,在早晨上班的交通高峰,在我們市的黃浦路中央的交通島上,一個光着上身的男子,坐在上面,在他的身邊,擺放着兩個人頭,一男一女。

同時,在那男人的旁邊,豎著一面很高很高的白色幡子。

上面寫着一排字——姦夫淫婦,人人得而誅之。

要說我也聽過為情變殺人的傢伙,可是特麼這麼囂張的尋仇的人,真是第一次聽說了。

新聞裡面還提及,許多目擊者,見到那殺人者身背白幡子,一隻手提着一個人頭,從玉龍花園小區出來的,順着丁五路到的黃浦路。

丁五路到黃浦路大概有一千多米的距離,也就是說,這個殺人者,抓着兩個人頭,在行人的注視下,安然走過了一千多米的距離?

最後,殺人者走到了交通島,直接坐了下來,同時把兩個人頭,放在了身邊。

那新聞,還給了一張殺人犯“寂寞沉思”時候的照片。

照片打了馬賽克,不過,那殺人犯的手、身體沒有打馬賽克,我清清楚楚的瞧見了,那人的右手,有一條——陰骨龍的紋身!

這殺人的……是龍二!

我看到了那條陰骨龍,像是屁股觸電似的,直接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一旁看着《笑林》的馮春生,放下了雜誌,問我,咋了?螞蟻咬了你屁股?

我直接把照片給馮春生看。

馮春生一看照片,頓時沉默了。

他也知道,這殺了人,提着人頭走了一千多米,在交通最繁華的路上,立下了白幡子的人——就是龍二!

我說這龍二,為什麼要紋陰骨龍呢……為的就是去殺人?生命中最後一次尋仇?

我立馬給劉老六打了一個電話。

“喂!大上午的打什麼電話,不知道你六爺上午不工作嗎?”劉老六沒好氣的說。

我吼道:劉老六,那龍二紋陰骨龍的原因,你是不是知道,但是你沒跟我說……

劉老六聽我說的是龍二的事,他尷尬的笑笑,讓我不要着急,這事,得從頭說起了。

他說:龍二殺人,情有可原……如果不殺,龍二這輩子都得在痛苦裡面度過。

我說到底咋回事?

劉老六這才跟我講了。

原來,這龍二,確實是發丘天官,盜墓那是祖輩傳下來的手藝。

龍二在正常的時候,其實是長着一頭黃色的頭髮……面相十分兇狠,像個活土匪。

不過龍二是個挺好的人,對兄弟特別夠意思,人仗義,十七歲那一年,就因為過人的氣度和精湛的盜墓手藝,掌下了“發丘天官”一門的發丘印,成為發丘天官里的扛把子。

龍二在陰行里,也是很有名氣的一個人。

他在十九歲那一年,認識了他的前女友,在閩南上大學,二十歲的雲裳。

雲裳是個很物質的女人,她跟龍二提出了很多的要求,購買慾也非常強。

說句實在的,龍二這人,心軟,每次雲裳要求的東西沒有到手,雲裳就哭哭啼啼的,她一哭,龍二就心軟。

龍二就想方設法的去滿足雲裳。

老實說,很多人都覺得盜墓的非常賺錢,實際上也不太賺錢。

因為盜墓不可能是你一個人下墓——掌鍋、搬子、風頭、走腳各司其職,團隊里的人很多很多,人多了,都得分錢啊。

何況現在國家管得又嚴,下墓倒斗挖出來的東西,也不太好脫手。

盜墓團隊的人,一般一年半下一次斗,倒騰出來的東西,消化就得一年半,手頭的錢並不足。

龍二的錢,一筆一筆的被雲裳掏空。

雲裳用這些錢,開起了跑車,玩起了珠寶飾品、名牌包包。

最後龍二實在扛不住了,也特別的無奈,沒辦法,龍二決定下一趟大墓——四川的諸葛妖窟。

這諸葛妖窟,是諸葛亮的墳墓。

這個墳墓,早就被人定下了位置,可是沒什麼人敢進去,早二十年,下了一波卸嶺力士,可再也沒人上得來。

都說諸葛妙算,天下無雙,諸葛的墓穴里,有什麼機關暗道,誰說得清?

所以,倒斗行里,給這諸葛墓定了一個名字,叫——諸葛妖窟。

龍二四處去聯繫人手,可聽說龍二要下的斗是諸葛妖窟,誰敢去?

誰都不敢去。

龍二最後決定一個人下斗。

他跟自己的好友說,他要讓雲裳快樂,雲裳想買的東西買不上,她就不快樂,他要盡量給雲裳創造最好的條件。

也許這事說起來中二,但龍二當時也就是二十二歲……他雖然處事很利落,可心裡,也有點“言情”因子,是個多情的種。

龍二打算搏一把。

很明顯,龍二博輸了。

他僥倖的從諸葛妖窟裡面逃了出來,可是回了家,立馬生了一場大病,最後,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渾身動彈不得,身體迅速萎縮,成為了一個廢人。

在龍二紋陰骨龍的時候,說他是在一個月前染上的怪病,其實是誆我的。

龍二染上了怪病,開始的時候,雲裳還帶着龍二去找專家瞧病,去了一趟上海,去了一趟北京,當那兩個專家,都說這事沒救了之後,雲裳和龍二攤牌了。

她要和龍二分手。

龍二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是廢人一個,你走吧……遠走高飛,去找你自己的愛情去。

要說龍二心眼很大……也不想拖雲裳的後腿,這也是好事,可惜雲裳卻譏諷起了龍二。

她嘲諷道:真把自己當情種了?一直都覺得我虧欠你?我欠你個屁!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一個傻帽……你壓根就不懂風情,你跟我一起看過電影嗎?一起陪我去遊樂場耍過嗎?你陪我去過馬爾代夫嗎?你什麼都沒做,你就天天研究你那些老古玩。

接着,她還說: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最討厭你“噗”的聲音,簡直讓我噁心……說句話噗一下,以為自己很潮,其實就是一個土鱉……你土爆了你知道嗎?

雲裳說到火起,乾脆全說了:還真以為自己是鬼吹燈呢?成天下斗,很瀟洒嗎?有風情嗎?我告訴你,在我和你第一天好上的時候,我還和我的一個同學好上呢……他比你帥,比你小鮮肉,四處陪我玩,你能嗎?

龍二冷笑道:陪你玩?還不是花的我的錢?

“花你的錢怎麼了?你那錢,還是朝死人拿的?”雲裳湊到了龍二的面前,用很小的聲音,問龍二:你知道我那個同學宋昱跟我做過最浪漫的事情是什麼嗎?

龍二冰冷着臉,沒有說話。

雲裳一字一頓的說:在希爾頓酒店的頂層,我趴在那落地窗上,他後入我……我們沒有拉窗帘,就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爽了一個晚上……廢人,你一輩子也不會做到這件事情了。

說完了這句話,雲裳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天,龍二一滴眼淚都沒流,他徹底想清楚了,他在一個最不值得浪費感情的女人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感情、金錢以及自己的身體。

他瞭然了,這一段感情,夏然而止。

龍二很後悔,但是晚了。

我聽劉老六說到了這裡,嘆了口氣,說這世界裡,值得愛的女人千千萬……可惜龍二找錯了人。

我說一個女人,這麼對待一個男人,也怪不得龍二要殺人了,換我,我也殺人了。

劉老六嘿嘿一笑,說:龍二這人老實,他被綠了的那件事,並沒有打算殺人,甚至都沒打算報復,他轉身很瀟洒的……龍二要殺人,是因為雲裳和宋昱做的另外一件噁心的事情。

我說什麼事?

劉老六問我:你知道什麼是龐氏騙局嗎?

“旁氏騙局”這個詞前段時間很熱,我當然知道了,就是一種跟你玩“邏輯”的騙局。

當時的MMM和E租寶都是臭了大街的龐氏騙局。

以MMM為例——假設你放入三萬塊錢到MMM公司去,然後你在三個月之後,可以拿到接近六萬塊,每個月的利息是百分之三十!

這麼高的利息,吸引了不少的人往裡跳……可是三個月後,那MMM公司攜款潛逃了,你的錢,都打了水漂了。

劉老六說那雲裳和宋昱這對姦夫淫婦,拿着龍二那兒剩下的錢,做起了生意,他們有個七八百萬的,做個餐飲的生意,竟然還無巧不巧的做了起來。

他們靠着餐飲業賺了不少錢,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讓知情人都覺得老天無眼。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善惡皆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今年的龐氏騙局興起的時候,這兩個人把錢砸在了龐氏騙局裡,血本無歸。

其中還有不少,是他們的借款,都輸掉了。

他們的餐飲公司,也面臨著倒閉。

這兩個人,狗急跳牆,竟然把主意,再次打到了已經是廢人的龍二身上,他們要從龍二的身上,再套一大筆錢出來……翻本!

這次,他們打的歪主意,讓龍二徹底憤怒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09:31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逆鱗


我問劉老六,那雲裳又打了龍二什麼主意?

劉老六說雲裳要挾龍二下墓倒斗,倒騰出五百萬來,給她拿過去。

我說龍二不是都廢了嗎?還怎麼下斗?

劉老六說龍二是身體廢掉了……可是腦子沒廢掉啊,他得了怪病,依然是發丘天官的扛把子……下墓倒斗,他也會參與詳細方案的制訂。

說句實話,龍二在染了怪病之後,出場費反而變高了。

我說這就奇怪了,龍二好好的時候,那是標準的發丘天官,挖墓倒斗的一把好手,怎麼染上怪病,成為了廢人,出場費反而變高了呢?

劉老六說龍二出場費變高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怪病是在諸葛妖窟裡面染上的。

諸葛妖窟那是什麼地方?那是整個盜墓行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唯獨龍二敢進去,雖然有點莽夫的感覺,但怎麼說也是進去了。

就這一趟下去,那是給龍二鍍金了……從此以後,更多的盜墓人下斗,都會找龍二制訂方案。

所以,龍二在道上,還是很有臉的。

然而,這一次,雲裳再一次找龍二要錢。

我說龍二能答應嗎?再怎麼心胸寬闊,這筆錢也不能給不?

“對!沒給!”

劉老六說:龍二聽都沒聽完雲裳的電話,直接掛掉了電話,他的潛意識裡,一輩子都不想再和這樣的女人,有任何的瓜葛。

誰說不是呢?誰的心眼不是肉長的?

被一個女人傷害得那麼深,還能再搭理她?

劉老六說當時龍二沒答應,但現在的雲裳和宋昱,不是以前的雲裳和宋昱了。

這兩人經歷了龐氏騙局之後,整個人變得喪心病狂。

那雲裳對龍二整個人,非常了解。

她知道,如果搞定一個人,那龍二必然就範——再說龍二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去選擇報警的。

要搞定的這個人,就是龍二的姐姐……龍琰琰。

雲裳和宋昱,糾結了幾個亡命徒,綁架了龍琰琰,並且藏在了咱們市的一家出租屋內。

她給龍二下了最後通牒,五天之內……弄不到五百萬,就要了龍琰琰的命。

狼有倒刺,摸之則傷,龍有逆鱗,處之則死。

龍二立馬下了英雄帖,讓盜墓的土夫子,去查雲裳宋昱藏在什麼地方。

要說這盜墓賊,是有點狠,野外埋藏了幾千年的墓穴都找得到,宋昱和雲裳找不到?

沒有兩天時間,發丘天官的人,就已經定到了宋昱和雲裳的位置。

不但定到了位置,還打聽到了消息。

他們告訴龍二,說——宋昱和雲裳,的確和另外五個亡命之徒,綁架了龍琰琰。

而且……龍琰琰已經死了。

龍二立馬問怎麼死的?

那群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最後,還是托發丘天官里的一個老人的口,說出來了。

原來,那宋昱是個色鬼,綁架了龍琰琰的那天晚上,就對龍琰琰……意圖不軌。

不過龍琰琰剛烈,雖然兩隻手被綁,但依然十分暴力的反抗,其中,她無意,一腳踢到了宋昱的蛋……宋昱頓時到地不起。

後來宋昱緩過神來,直接拿着繩子,箍住了龍琰琰的脖子,把她給纏死了。

龍二聽了,閉上了眼睛,淚水打濕了臉頰。

等他徹底醒過來了之後,他就說了一句:江湖事,江湖了,我姐姐的事,我幫她了……你們不要插手,我要親手,砍下那對狗男女的頭!

龍二作為發丘天官的扛把子,有的是辦法要了宋昱和雲裳的命。

在雲裳和宋昱背叛他的時候,他沒有選擇報復他們,因為他的心眼大。

但現在,不是心眼大不大的問題了。

龍二的唯一信念,就是要讓雲裳和宋昱死。

我聽到了這裡,問劉老六:所以,龍二才紋了陰骨龍,用這幾天的時間,為他的姐姐報仇?

“可不是咋地。”劉老六又反問我:水子——你說你遇到了這事,殺不殺了那倆個人?

殺!

我也不是鍵盤俠,我遇到了這事,我必須得殺。

有欺負人的,沒特麼這麼欺負人的。

劉老六嘿嘿一笑,說:你小子,還是適合混陰行的……陰行講的是江湖規矩,遇事不報官,遇到了仇人,千里奔襲……我是贊成龍二殺人的。

我說我也贊成。

我沒打算找劉老六的麻煩了,因為龍二殺的不是人,是兩條披着人皮的狗。

我掛了電話,把龍二的事情,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完,嘆了口氣,說這怨不得龍二殺人……

誰說不是呢?我開始還以為我給龍二紋了一條陰骨龍,闖禍了,現在我覺得我驕傲……我也算間接的幫忙除掉那兩個惡人。

這事,靠譜!

我和馮春生聊着呢,忽然,進來了兩個紋龍刺虎的哥們。

這倆哥們一看就是社會人,都躺在紋床上,讓我給他們刺個平安符。

他們一躺下就開始聊。

我聽他們的意思,今天早上,龍二殺了雲裳和宋昱的時候,他們就住在殺人現場的旁邊一棟,他們是紋平安符來消除晦氣的。

當時,雲裳和宋昱,在那老式小區里,租了一個私建的小獨棟。

昨天,龍二殺人之前,是先用熱錫,封住了所有的門縫和鎖眼。

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那小獨棟里的亡命之徒加上宋昱、雲裳幾個人,一個都跑不了。

龍二錫水封門後,自己一個人打了一個盜洞,從地下鑽上了那小獨棟的地面,然後用一把沒有開鋒的刀,狠狠的去砍殺那群人。

沒有開鋒的刀,砍死那七八個人啊……那慘叫聲,還得了嗎?

簡直是慘絕人寰。

龍二狠到了極致,讓這些人在進地獄之前,先感受一下,什麼叫人間煉獄!

他殺完了那群人,才提着雲裳和宋昱的腦袋,背着白幡子,出了門去。

我聽這龍二,手段確實是夠硬,夠狠。

這時候,馮春生把我往外面拉,說:水子……我感覺,咱們擴店的人,找到了。

我問是誰。

馮春生說:就是龍二。

他說龍二的人品,那真是沒得說了……這人真的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雖然喜歡“噗噗”的說話,但人是個好人。

我說那是。

接着馮春生說:這龍二,下手也夠狠,夠辣,這樣的人,厲害……咱們得拉攏過來。

我抬了抬眉毛,說:春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那龍二在什麼地方?在公安局裡啊,咱們怎麼把他弄出來?劫獄?

馮春生說這次,該動用動用竹聖元的關係了。

龍二拉過來了,咱們的生意,必須做大。

我搖了搖頭,說龍二這人,我挺願意幫的,但話說回來,竹聖元,願意幫嗎?

第二,就算龍二弄出來,那也沒有幾天的活頭了,出來了還是死路一條啊。

馮春生說:我有辦法,給這龍二續命。

“真的假的?”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點頭:我真的有把握……一定有。

我看馮春生怎麼有把握,我才說道:既然你堅持,那咱們就去訪訪竹老哥,能弄出龍二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成!馮春生說。

我給那兩位社會大哥搞定了紋身之後,我就偷偷給竹聖元打電話。

“喂!竹老哥。”

“咋了?”竹聖元問我。

我說你聽過龍二這個人嗎?

竹聖元搖搖頭,說沒有。

龍二成名就是這幾年,竹聖元和馮春生最近這幾年,都脫離了陰人圈子,沒聽說很正常。

我說想找他談談龍二的事情,今天晚上。

竹聖元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我這個面子,說晚上去找我談談。

晚上,我、竹聖元和馮春生仨個人在家裡搞了個火鍋。

我把龍二的事,說給了竹聖元聽。

說到最後,竹聖元問我:你想咋整?

我說我想把龍二救出來。

竹聖元不禁嗤笑了一聲,說:水子,你知道龍二這事多惡劣不?殺人逆行了一千五百米,這是對政府的示威,你懂不?

他的事情,造成了多惡劣的影響,你又知道不?

他當時殺了人,往那交通島那兒一坐,你知道有多少人看見了不?

他說龍二做的這些事,那都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又知道不?

我說龍二這事確實不對勁,但龍二是個好人。

“好人沒啥用,我見過的殺人犯多了!”竹聖元說:你可知道,有一個老人,一輩子做好人好事,每天踩三輪車給希望小學攢錢,送人讀書……可是他有一個不孝順的兒子,吸毒,最後那老人,替天行道,毒死了他兒子……結果呢?結果咋樣?還不是送到了刑場上,槍斃了?我也很同情他,可法律就是法律!

馮春生說:那龍二殺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事得兩說。”竹聖元說:街上走一個販毒的,你們能直接打死嗎?打死了犯法好嘛……龍二這事,沒救。

他說這事,說破了大天,也沒辦法!沒救。

說完,竹聖元要走。

我猛地站起了身,喊了竹聖元一句:竹老哥……你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人啊,鐵三哥當時被人騙了去販毒,你知道他是無辜的,你救了他,現在龍二,也不是一個該死的人啊!你現在眼睜睜的看他死,你年紀大了,就變得鐵了心腸嗎?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09:35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的臉還在臉上嗎?


我喊出了這句話後,竹聖元身子震了一震後,說道:一碼歸一碼,龍二和鐵三哥的事,不能混為一談。

我說我知道龍二的事要嚴重很多,但是……如果讓龍二戴罪立功呢……成為打掉韓老闆的一個幫手?

竹聖元轉過頭,對我說:這事……也不行……

我問竹聖元,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讓龍二活着。

竹聖元說龍二這事,真是整個市一小半人都知道,輿論也給出了壓力,沒有人救得了他。

他說:如果龍二殺了人老老實實的走了,那還能救,可現在……

我湊到竹聖元的耳邊,耳語了一陣。

竹聖元聽了我的話,慌忙問:你的說法——當真?

“絕對當真。”我說。

竹聖元想了想,說:如果能這樣瞞天過海,那倒是絕對不違反紀律了……龍二能救。

我剛才跟竹聖元說了一個辦法!

竹聖元覺得可行。

竹聖元接着問我:大概幾天能夠搞定?

我說“三天”。

竹聖元立馬說:三天之後,我通知你!

“那成。”我點點頭,對着竹聖元笑了笑。

……

龍二能不能救?能救,得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我等竹聖元走了,我跟劉老六打了一個電話:喂!六爺。

劉老六說道:咋啦,要陰魂啊?

我說不是,不是找你要陰魂……是找你幫個忙。

劉老六問我什麼忙。

我說讓劉老六去監獄裡面,收走那龍二紋身里的陰魂。

“你扯什麼蛋呢,那陰魂,紋到身上去了,還能收回來?別煞筆,好嗎?”劉老六說。

我跟劉老六說:別的紋身,陰魂不好弄下來……但是,陰骨龍能弄。

劉老六眯瞪了一陣子,問我:你說啥?

我說陰骨龍的能弄,這陰魂,很特殊的。

劉老六問我怎麼弄?

我說這陰骨龍,會讓人的身體,迅速進入巔峰狀態,然後又迅速衰落。

在這巔峰和衰落的中間,有一個拐點,這個拐點處,能夠把陰魂抽出來。

“真的假的?”劉老六問我。

我說當然是真的了……不過這一抽,那人就進入假死狀態,一輩子都醒不了。

劉老六說你費這事幹嘛?龍二殺了人,讓警察一槍斃了他,搞這麼多花里胡哨的,能活還是咋地?

我說:龍二……未必不能活。

“能救活?”劉老六半信半疑的問我。

我說你按我說的做,那龍二,能活。

這次收魂,我給你五萬塊錢的勞務費。

“不用,不用,一分錢都不用。”劉老六把我的錢給推了。

我立馬警惕了,對劉老六說:六爺,我可醜話說前頭,你要錢,老老實實說,該要多少要多少,可你一分錢不要,卻通過其他的方式賺錢,我可要跟你拚命的。

我說的這其他方式,包括劉老六把我們救活龍二的信息賣出去……

我話音剛落,劉老六直接火了,大聲的罵我:你可以蹲在我頭上拉屎,也能直接坐我臉上放屁,但是你不能這麼侮辱我……為什麼龍二願意把他所有的事,都跟我說……這還不能證明你六爺的人品嗎?

劉老六這是真生氣了,吼道:水子,我告訴你,我劉老六貪財不貪財?貪財!可我這人品,那絕對靠譜,你不要侮辱老子……聽見沒有……

說到這兒了,劉老六是有點控制不住了,說:算了算了……你要是老懷疑我人品,咱也不一塊玩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也知道你水子……你最近名聲闖出一些來了,你要買陰魂,有的是人和你合作……但我告訴你,你一輩子也找不到我這麼走心的朋友!就這樣。

我聽這勢頭不對,這劉老六跟我梗上了,我連忙賠笑臉,說:六爺,別介……我就警惕一些,可不是侮辱你……算了,不提這一茬了,你佔過我的便宜,我也罵了你的街——這事,咱們表過不提了,還是說說龍二,成不?

劉老六這才說:還像句人話,我就衝著龍二把他所有的事都跟我說了,我也不可能賣他,我劉老六在閩南陰行里,坐下這第一把交椅,那不是咋都能坐的。

這也是事實。

我說:那六爺幫個忙,這幾天關注龍二,抽了他的陰魂。

“得啦!”劉老六說:你小子以後別老跟我嗚嗚喳喳的,六爺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就這樣。

我收了電話。

這次劉老六要幫忙,那龍二的事,成了一半。

至於另外一半成不成……得看三天內,龍二的造化了。

反正竹聖元、劉老六這兩尊大神,我是已經打點了。

……

搞定了龍二的事,我和馮春生也休息了,明天還得去幹活呢。

我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我想起了龍二曾經問我的一句話——你說這人死了,有魂不?人要是有魂,那靈魂會對生前犯的錯,說一聲對不起嗎?

我第一次聽到龍二說這話的時候,以為他是一個神經病。

現在看……我才知道,龍二這人……真是一個心軟的人,他在要復仇的一刻,對雲裳的人品,還抱着一個僥倖心理。

可惜啊!

沒有任何作用。

龍二依然是金子一樣的那個人,雲裳依然是那個不如狗的女人。

我夢裡面對龍二模模糊糊的影像說:那個女人,如果想跟你說對不起,早就對你說了……如果一直沒說,那就絕對不會說,女人是感性的……不會像男人一樣死拗着臉皮的。

龍二,需要一個真正愛他的小女人的呵護。

……

第二天一早,我渴醒了,從床上爬起來,去客廳的飲水機里找水喝。

我剛剛走到飲水機旁邊,我電話響了。

電話說易偉打過來的。

我抓起電話,問易偉:你起來打球了?

易偉是大學裡的街球手,人也是個好人,上次為了蛇妖的事,嚇得跟個蛋一樣。

易偉嘿嘿笑,說他早上一般不訓練,要訓練,早打NBA去了。

呵呵!我還想說我就是打小不聽課呢,我要是聽課,早上清華北大了。

我搖搖頭,說你小子一大早的,過來找我幹啥來了?

易偉說是他女神的事。

我說你女神什麼事?

易偉說他女神,最近有點瘋癲,說話也不對勁,想找我瞧瞧。

我說你讓我瞧,那我就幫你瞧瞧唄,帶紋身店來,我九點半到那兒。

“成!水哥,你在我心裡,那是大神一樣的人物,可千萬要幫忙啊。”易偉說。

我說放心吧……咱倆誰跟誰啊。

我讓易偉把心放在肚子里。

掛了電話,我梳洗了一陣子之後,喊醒了馮春生,去樓下過了一個早,和馮春生一起去了紋身店。

我到了紋身店後,沒看到易偉,就看到正在拖地的倉鼠。

我問倉鼠:易偉過來了沒?

“沒有啊。”倉鼠說。

我說行吧,我給易偉去了一個電話,說你小子這麼沒時間觀念呢?我們這邊事情很忙的,好嘛。

“哎喲,那我能不知道嗎?我水哥這麼神,生意肯定多啊,就是我女神跟我鬧彆扭……不願意過來,我勸勸她哈!”易偉說完,掛了電話。

哎,女生比較磨人,這我能理解。

不過像易偉女神這麼磨人,我真是第一次見。

本來說九點半要來的,結果……中午十一點四十才過來。

不過易偉的女神,是真女神,氣質很好,有點鄰家女生的感覺,文縐縐的,可是人挺好。

易偉跟我介紹,說著女生叫劉藝。

名字挺普通,但人對我挺有印象,見了我的面,就跟我點頭,說“水哥好”,很懂事。

我問易偉,劉藝最近怎麼了?

“感覺有點抑鬱,我女神其實是個段子手,可這些天,老是不說話,有時候啊,還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問她什麼,她也不說。”易偉說。

我說是嗎?我看這劉藝的精神頭,確實是不對勁,主要是有些緊張……還有點過於警惕,她沒事就看看身後,沒事就看看身後。

易偉催我,說劉藝到底是啥問題。

我搖了搖頭,說這事不好說,這樣,我給你找個人……先確定一下她到底有啥變化。

“可是她不說啊。”

“有人能讓他開口的。”我說。

我走到劉藝面前,對她說:妹子……我帶你去見一個心理醫生,她對你的毛病,肯定了解。

“心理醫生?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學臨床醫學的。”劉藝說。

我也不由分說,拉着劉藝就去找陳詞了。

陳詞是陳三立的孫女,很厲害的心理醫生,她的心理門診,就開在我們這邊的門臉房裡,不遠。

我拉着劉藝,一旁的易偉有些猴急了:哎……哎,別抓那麼緊啊,那是我女神,男女授受不清……水哥,你聽我話了沒?

這易偉,太小心眼了吧。

要說著劉藝,我本來還覺得她就是有點心理問題的,在我們剛剛下樓的時候,她突然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的臉還在嗎?我的臉還在嗎?易偉,我的臉還在不在?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有些驚悚。

易偉這小跟班,卻直接拿出了一面鏡子,去給劉藝照:還在,還在……女神,你自己仔細看看。

劉藝對着梳妝鏡,突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嘿嘿冷笑了起來:太好了……我的臉……還在我的臉上,不在別人的臉上……嘻嘻嘻嘻。

那模樣,把我給嚇到了……這劉藝,只怕不是有心理疾病這麼簡單啊。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0:19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變臉傳說


我拍了拍劉藝,問她:你沒事吧?

劉藝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說:沒事……沒事。

我又說:有事一定要說哈。

劉藝說真沒事。

我說你剛才重複的問我——你的臉,還在不在你的臉上——這……代表什麼?

劉藝懵懂的搖頭,說她壓根沒有說這句話啊。

我扭頭看向易偉:你剛才聽見沒有?

“廢話……沒聽見,我女神都說了沒說,那就絕對沒說。”易偉說完,笑盈盈的看着劉藝,他是聽見了,裝沒聽見呢。

我真想把易偉的腦袋摁在牆上狠狠的抽一頓——你跪舔女神也就算了,跪舔得這麼沒人格,連真話都不說了……活該你追不到女神。

我搖搖頭,帶着劉藝和易偉,繼續去找陳詞。

……

五分鐘之後,我、劉藝和易偉,到了心理診所。

陳詞正對着電腦,看着什麼。

“詞詞,我這有個顧客,你幫我瞧瞧,行不?”我問陳詞。

陳詞扭頭看了我們三人一眼,說“坐”,接着,她起身去倒水。

我和易偉都坐下了,劉藝卻有些控制不住了,直接小跑到了陳詞的面前,問:你好……請問你是陳詞教授嗎?

陳詞看了劉藝一眼,稍稍點頭,說她是。

劉藝一幅追星的模樣,說:啊……你真的是陳詞教授啊,最年輕的南加州大學的雙心獎華裔得主?

“獎是我拿的,但是……我並不是華裔,我是華人,我是香港的華人。”陳詞指了指地上,說:閩南是我的老家,現在,我跟着我爺爺,葉落歸根了。

“哦,哦!我超喜歡你,以前你在CB上發表的一篇論文,叫《慾望中的進化分析》,我真的好喜歡,都能背下來了。”劉藝不停的叨咕叨咕的。

易偉問我:水哥,這陳詞姐姐,這麼牛呢?

我哪兒知道,我就知道劉藝是一超級出色的心理醫生,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出色?

陳詞在劉藝大聲說著的時候,伸手按住了劉藝的肩膀,說:你先別著急說這事……我看你現在,應該處於催眠狀態,我需要為你引導一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有點搞不懂了,問陳詞:詞詞教授,這催眠,得是人睡著了不?劉藝現在清醒着呢。

陳詞笑了笑,說這就是普通人對催眠存在的誤區了。

一大半人都覺得,催眠就是讓你快速睡着,或者快速進入睡眠狀態,這叫催眠。

其實不是。

催眠是催眠,睡眠是睡眠。

催眠可以是睡着,也可以是醒着,但睡眠就一定是睡着。

同時,人在睡眠的時候,所有的意識,包括潛意識和表面意識都已經進入了休整狀態,但催眠的潛意識,是非常活躍的。

陳詞怕我們聽不懂,還給我們舉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

她問我們有沒有在電視節目上面見過催眠?

我說當然見過了,我還可喜歡看一個叫“美國機動學院”的華人教授玩催眠的綜藝節目呢,簡直神乎其神。

“美國動機學院。”陳詞糾正了我。

我說是,是,感覺不管是什麼學院吧,那節目里的觀眾一上了那個舞台,瞬間就被催眠了,然後身份證啊等等信息,直接往外面說。

陳詞笑着說——再厲害的催眠師,也沒辦法再那麼一瞬間,讓人進入催眠狀態。

但為什麼電視上的催眠師那麼神奇呢,上去就能讓你倒?

這是因為,在節目錄製開始之前,那催眠師已經給在場所有的觀眾,做了一個淺度的廣泛催眠……他在所有的觀眾心裡,留下了一個潛意識指令。

等哪位觀眾上去當試驗品,那催眠師就會激活這個潛意識指令,那人就會立刻從淺度催眠狀態,進入深度的催眠狀態。

我說這事原來藏着貓膩啊。

陳詞說現在的劉藝,其實處於輕度的催眠狀態。

這種催眠狀態,人的心裡,只是留了一個潛意識,只要等到那個潛意識被激活……就會落到深度的催眠狀態。

接着,陳詞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劉藝的臉頰,讓劉藝放鬆,說:你不要再把我當成陳詞教授了,你把我當成你的母親,我會盡量用最慈祥的語氣和你說話……可以嗎?

劉藝輕輕的點頭,漸漸的,點頭變得十分機械化了。

陳詞直接把劉藝,放在了床上,讓她的眼睛閉了起來。

陳詞說:姑娘,我不知道有人留在你心裡的潛意識到底是什麼……你可以說給我聽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你可以把你內心最深處的潛意識,說給我聽。

她說完了這句話後,劉藝突然變得十分煩躁,渾身不停的打擺子,臉也皺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易偉有點按捺不住,要去詢問陳詞。

我連忙把易偉按住,讓他別添亂。

陳詞繼續說:你的潛意識,讓你恐懼……你現在想要掙脫恐懼嗎?想要和初生的嬰兒一樣,睡得十分安詳,心裡沒有任何負擔嗎?如果想,那你就張開嘴。

她說完,那劉藝竟然真的張開嘴巴。

接着,陳詞說:你的嘴巴已經張開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說出來,說出來你就舒服了。

劉藝終於開始說了……戲服,沒有臉的戲子,戲服,沒有臉的戲子。

“戲服,沒有臉的戲子”,這句話,劉藝一直重複了兩遍。

陳詞聽了,皺着眉頭看我。

我也聳聳肩膀,表示我也不知道劉藝說的是什麼。

戲服、沒有臉的戲子?

陳詞問:能仔細說說嗎?

劉藝忽然張開了眼睛,一隻手指着天花板,說:有人唱戲,那個人沒有臉……他的臉被人剝掉了……好可怕,好可怕。

“唱得是什麼戲?”陳詞問。

劉藝竟然直接開口,唱了起來,用的是一男人的氣魄來唱,她唱道:我本是卧龍崗散淡的人,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連東吳滅曹威鼎足三分……

她唱戲的模樣,有點滲人,一個挺漂亮的姑娘,出來的戲詞,那是無比的順溜,而且勢大力沉,像在身體裡面藏了一個京劇老生一樣。

我聽得也有點雞皮疙瘩亂跳。

陳詞轉過頭,皺着眉頭說:水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從小出生在香港,後來我去了國外讀書,對於國粹不太了解,這是京劇里的哪一段啊?

我也搖了搖頭,這年頭,聽京戲的人,真的是比較少了,尤其我這個年紀的人,聽京戲的鳳毛麟角。

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知道。

我直接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馮春生是風水先生,風水玄門正宗,對這些老玩意兒,那絕對是了如指掌。

沒多會兒,馮春生過來了,他聽了聽劉藝的唱腔,說她唱的這齣戲,叫《空城計》,而且,還不是京劇。

“不是京劇?”我問。

馮春生說劉藝唱的是川劇。

他說川劇和京劇,有點像,尤其是服飾,非常像……可是川劇卻又非常有特點。

馮春生指着劉藝說:從她唱的那個高腔,就可以肯定是川劇,川劇的高腔講究變化,悠揚流轉,十分婉轉的高腔。京劇的高腔,在聲音頂上去之前,變化比較少,講究力度。

我說這女生,怎麼會唱川劇?

我看了易偉一眼。

易偉苦笑着說:我打包票——我女神,絕對不會唱戲……絕對不會,她唱歌都不喜歡唱。

馮春生說:這川劇,確實不是劉藝唱的。

他說劉藝這段唱詞,水準極高……雖然劉藝的音色,不是很好,可是這唱詞里的技巧,沒個七八年的功夫,練不出來。

那劉藝身體里,肯定是有點什麼怪事了?

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看了看易偉,沒說話。

我知道馮春生這是有話要講,只是挨着易偉在,實在不好講。

我對馮春生說:沒事,有啥說啥,易偉這脾氣,你還不知道?慫比。

易偉本來很着急,一下子被我給“黑”笑了。

馮春生則直接說,這戲曲啊,叫梨園,梨園裡頭規矩多……規矩多的地方,就怕了衝撞到點什麼……我看這劉藝啊,怕是真的撞邪了。

易偉連忙說:水哥,馮大先生,你們這次,可得幫幫忙啊……這是我女神,只要能搞定,我出……三萬塊。

易偉是個富二代,家裡有錢。

我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咱們這交情在這兒嘛,不給錢也得幫忙弄。

我看向馮春生:你說她到底是惹到啥東西,有個大概,我也能出個陰陽綉,搞定這妹子。

馮春生坐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點子上去。

那劉藝,就一直躺在床上,唱着《空城計》。

一曲終了,劉藝竟然坐了起來,麻木的走向了寫字桌。

易偉要去看看什麼事,這次陳詞都攔住了易偉,她說劉藝這是在告訴我們,她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呢……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只見,劉藝抓起了筆,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的。

我們都不敢過去了,遠遠的看着她。

等她畫完了,她回到了床上,我連忙沖了過去,抓起了劉藝的畫……仔細的看了一眼。

我發現,那幅畫,是一套戲服。

馮春生一看,說:這是川劇的戲服,這姐們,真的遇上髒東西了。

我有點搞不明白了,問馮春生,說你開始都說川劇的戲服和京戲的差不多,那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這戲服,是川劇的戲服,不是京劇的戲服?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0:24
第一百四十九章  無臉戲子


馮春生說這京戲的戲服和川劇的戲服,確實很接近,不懂行的人,一眼看不出差別。

他還跟我說,其實這京劇和川劇的戲服,都是以明朝的服裝為藍本設計的,不分年代,不分朝代,只分角色和男女。

但是,川劇有一門絕活,叫“變臉”。

變臉是咱們的國粹啊,川劇還有一位彭姓變臉王——世界巡迴演出,看得那群老外嗷嗷叫。

這“變臉”,需要穿一個硬質的坎肩和斗篷。

所以,表演“變臉”的戲客,是需要穿着這種戲服的。

那劉藝畫的戲服,就是這種帶斗篷和坎肩的戲服,一眼就瞧得出來,這是川劇變臉的戲服。

“變臉!”

我對馮春生說:春哥……這事有說道啊。

我把馮春生拉到了一遍,說道:春哥,剛才劉藝發瘋了的時候,說了好幾句——我的臉,還在我的臉上嗎?她又說她見到了一個沒有臉的戲子——這事……

馮春生一拍大腿,有些着急,說這妹子,估計真的是遇見了什麼特別可怕的事了……

我說咋地?

馮春生問我:你知道變臉是怎麼玩的嗎?

我說當然知道了……變臉的原理,全國人都知道,可是真要變,那是不會變的,這玩意兒是童子功,小時候就得練。

變臉大體上,是把一張張的面具,完美的疊在臉上,然後通過一根根的細線,控制這些面具。

要變的時候,一拉,把一張面具拉走,露出下面一張面具臉譜。

臉是這麼變的,可這面具,有講究。

我問馮春生:這面具,有什麼講究?

馮春生說:你可知道,變臉的面具,一般是什麼材料嗎?

“什麼材料?紙?”

“紙拉得動嗎?”馮春生恨鐵不成鋼的說。

我說那是啥?

馮春生說那些繪製在臉上的臉譜,靠扯線來變臉的臉譜,都是用綢布,因為綢布非常滑,單薄,很好的材料。

我點點頭。

馮春生又說:當然,也有傳聞——只是傳聞,不能當真哈……有些變臉人的臉譜——是人臉,一張張的人臉。

啊?

我有點不敢相信,說不至於吧?變臉這玩意兒是國粹,看的人那麼多,不至於用這麼陰損的東西。

再說了,那變臉上過多少次春節聯歡晚會了,這要是人臉,不早給扒皮了嗎?

馮春生搖搖頭,說“人臉”做變臉臉譜的事情,畢竟是傳聞,確實不能當真——但是,萬一有一些人當真了,他們也在尋覓人皮,然後……

我聽馮春生這麼一說,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會不會有這麼一個人,剝掉人的臉皮去當變臉的臉譜。

而那被剝掉了臉的傢伙的鬼魂,附身到了劉藝的身上?

馮春生說差不多是這個道理。

可我覺得馮春生說的事,漏洞很多。

但毫無疑問……這劉藝,確實是出事了。

在我和馮春生議論的時候,那劉藝已經安詳的睡著了,陳詞走到了我們面前,對我們說道:剛才我做了一個心理排查,我知道是誰催眠了劉藝了。

“啊?”我轉過頭,看向陳詞:是誰?

陳詞說:催眠劉藝的人,就是劉藝自己。

我說還有這事?

陳詞說是啊,她說劉藝八成是遇到了十分驚恐的事情,然後太過於害怕……所以,劉藝就自己給自己催眠,讓自己忘記這件事情。

劉藝也是學臨床醫學的,估計也鑽研過心理學的書籍,會催眠,不足為奇。

陳詞還說,用催眠的手段忘記自己的痛苦,這一套在心裡醫學的臨床運用上,其實也是非常多見的。

好吧!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情啊。

陳詞說她現在可以喚醒劉藝,劉藝沒有了那一層催眠的潛意識,就會說真話。

我說這次得謝謝陳詞了,同時,我問陳詞的勞務費大概是多少?我幫忙結賬。

陳詞擺手說不用了。

“一定要。”易偉這時候說話了:你是我女神的偶像,還幫了我女神,怎麼能不用勞務費呢?多少錢?

在易偉的一再堅持下,陳詞“不得已”收了五千塊。

我也是醉了,這果然是有錢任性啊。

等陳詞喚醒了劉藝後,我、劉藝、易偉和馮春生四人,出了心理診所。

在診所外面,我問劉藝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藝這才告訴了我實情。

原來啊,她在學校外面租房子,租的是那種群租房,一套房子里,可能有六七戶人的那種。

群租房在一個月之前,來了一個新房客,叫彭文。

彭文這人,長得挺清秀的,就是沒事喜歡唱戲。

他唱戲的聲音,十分哀怨,聽起來,讓人覺得雞皮疙瘩不停的起。

每天晚上,劉藝睡得好好的,聽到彭文在客廳里唱戲,都嚇得不行。

她幾乎都是在恐懼中度過的。

我說彭文這麼嚇唬人,其餘的室友不說他嗎?

“能說什麼。”劉藝說他那個群租房,其餘幾個男生和女生,都是遊戲狂,晚上打到三四點的遊戲才睡覺呢……他們根本不怕彭文,還一邊打遊戲,一邊嘲笑彭文是個土包子。

但劉藝一個人住着挺怕的,大半夜的要睡覺,聽到有人在門外唱戲,這覺,可睡得不踏實。

當然,這還不算什麼,也不會讓劉藝需要通過“自我催眠”來忘記恐懼。

真正讓劉藝自我催眠的事,出在一個星期之前。

那天,劉藝下午忘記帶課本,回來拿課本,在她進了屋子,路過彭文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句極度幽怨的話:我的臉,還在我的臉上嗎?

她聽了,雞皮疙瘩立馬起來了,打算趕緊拿了課本去上課的。

她剛準備走,發現彭文的卧室門,並沒有關嚴實,還剩下一條門縫。

她這時候,心裡是極其好奇。

不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嗎?

劉藝趴在了那門縫往裡頭看,看看彭文到底為啥說出那一句“我的臉,還在我的臉上嗎?”的話。

結果,劉藝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彭文,穿着一套戲服,同時,沒有了臉。

彭文沒有了臉,臉上全是猩紅的肉。

沒臉的戲子。

劉藝當時看到這一幕,差點暈了過去。

她死死的控制自己,攝手攝腳的走向了自己的屋子,然後關上門,再也不敢出去。

那天下午,劉藝是極其的恐懼,曾經看過的恐怖片里的場景,一幕幕的浮現在她的腦子裡面。

這樣下去,估計劉藝能被自己給嚇瘋,乾脆,她運用自己的第二專業——心理學,通過催眠,讓自己忘記了那件事情。

只是,劉藝因為處於輕度催眠狀態——整個人,總是有點不對勁。

這就是劉藝撞到的事。

我說這事,得出在那個“無臉戲子”彭文的身上啊。

那彭文,為啥會沒臉了呢?

他的臉……去哪兒了?

我問劉藝,那唱川劇的彭文,現在有臉嗎?

“現在有,現在有。”劉藝不停的說。

這彭文的臉,長出來了?

馮春生說得去查查那個彭文。

我個人覺得也是。

我想了想,說讓易偉和劉藝先回學校,我們收拾一陣,去瞧瞧那個彭文,如果那彭文實在不對勁……那要麼我們幾個收了他,要麼你劉藝搬個地方,別在那群租房裡住了。

“哎!那成。”劉藝和易偉答應了我們。

我和馮春生,回了紋身室。

這事,蹊蹺啊。

那個彭文,到底是何方神聖?

無臉的戲子?

嘖嘖!

我和馮春生回了紋身室開始收拾傢伙,也給柷小玲打了電話了,讓她下午來店裡幫忙,同時,我也讓倉鼠下午好好看店。

一切事情吩咐妥當,我卻接到了竹聖元的電話。

竹聖元電話里跟我說:水子,中午有空嗎?找你有事。

竹聖元的事是大事,我當然說有空了,大不了下午我晚點去查那劉藝的室友——彭文。

“有空就好,中午,君越大酒店,咱們湊個飯局,你和馮大先生一起過來哈。”

我說行。

……

既然和竹聖元約了,那我先去赴他的約了。

我和馮春生兩人,去了君越大酒店。

我們在酒店的一間包廂里,和竹聖元見面了。

這次來的人里,除了竹聖元,還有另外一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帶着個眼鏡,斯斯文文的。

我說竹局長,你中午喊我過來,有啥事啊?

竹聖元沒直接理我,而是跟旁邊的那個中年人介紹,說這是于水和馮大先生,兩位都是有特殊道行的人。

那中年人立馬跟我和馮春生握手。

至於找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他們沒說,我也不知道。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推杯換盞,酒酣耳熱之後,竹聖元才開始跟我們講事,說那中年人是南部大學的校長助理,而昨天晚上,南部大學裡面,出現了一件怪事,想找我們參謀參謀。

我說什麼事啊?

竹聖元說南部大學昨天晚上,死了一個人。

我說死人,跟我們啥關係……這得是你們警方的事情。

竹聖元說死掉的那個人,很凄慘,被人剝掉了臉皮。

我去,又是臉皮?

竹聖元還說,那個人死的時候,還穿着一套戲服——經專家組的鑒定,那套戲服,是一套“川劇”的戲服,帶着川劇變臉戲的特殊坎肩和斗篷。

我聽到這兒,心裡猛地一揪——無臉戲子?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0:45
第一百五十章  活活嚇死


我心裡下意識就想到了劉藝說的室友——那個沒有臉的戲子。

劉藝的形容,也是兩個“點”——臉被剝掉了,穿着一套川劇的戲服。

她那個室友的名字叫彭文。

在我想彭文的時候,竹聖元喊了我好幾聲,我才應了。

竹聖元問我想啥呢。

我說啥也沒想。

“那人死得很慘……也很詭異,我就是問問你們,有什麼看法沒有?”竹聖元問我和馮春生。

這還能有啥看法?

我說這殺人的,雖然詭異了一些,但怎麼說也就是一件凶殺案啊,不至於找我們出主意吧?

我看向竹聖元和那校長助理,說:竹局長,校長助理,咱就別兜圈子了,有什麼說什麼……我扛得住。

校長助理和竹聖元對視一眼後,苦笑道:竹局長,你介紹的這兩位高人,還是個急性子啊。

“有啥說啥吧,這事,我都覺得邪乎。”竹聖元搖了搖頭,說。

校長助理聽了,點點頭,對我說:哎……水哥,這事特別怪,一個星期之後,我們不是要召開一個四十年校友回歸嗎?

我點點頭,讓他繼續說。

他說這四十年校友回歸,其實是邀請了這四十年以來,混得最好的二十個校友一起為學校宣傳,造勢,然後上媒體,讓學校的知名度,擴大一些。

這二十個校友裡面,有六個是同一屆的同學,他們先過來的,而且都是四川那邊的老鄉。

這六位老校友呢,就先過來了,就是為了交流交流感情,聚一聚。

結果這六個老人里,有個人,昨天晚上,死在了學校提供的酒店裡面……他穿着一身戲服死的,死的時候,臉被剝掉了。

我問竹聖元,死掉的那位,真正的死因是啥啊?

雖然被人剝掉了臉,但真實的死亡原因,不一定是剝臉不?

竹聖元抓着筷子,對我點點,似笑非笑的說:水子你可以,抓得住重點,這素質來我們局裡都不用實習,直接上崗,老精了。

我讓竹聖元別挖苦我,有事說事。

竹聖元說:確實不是剝臉導致的死亡,是被嚇破了膽子,直接嚇死的。

“膽子真能嚇破啊?”我有點好奇。

竹聖元說“嚇破了膽”就是說著玩,其實是人在遇到十分恐懼的事情時候,身體會分泌一種腎上腺素,腎上腺素本來是挺好的東西,能讓人的注意力更集中,可是一旦過量,就會讓人的心肌迅速收緊、腦出血等等,被嚇死的人,都是被腎上腺素的副作用,掙斷了心肌死的。

他說那老頭的心肌,就一根根的都斷掉了。

我說被嚇死的?

竹聖元說:這次,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腳印,沒有掙扎過的痕迹,門口有攝像頭,但我們找不到一點點線索,所以來找你們了。

我說找我們有啥用?

竹聖元說:我想問問你們,會不會有人——養鬼害人?

竹聖元一句話,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養鬼害人?你想得出來。

不過別說,還真有。

馮春生說:養鬼害人的,那還真的有……一般這樣的,都是那種不入流,心態很兇的陰人做的事……確實存在,只是這些年,養鬼的也不做這活兒了,丟份,來錢還慢。

竹聖元問馮春生:那養鬼的人,都幹什麼活?

“轉運啊。”

馮春生說現在養鬼的人,最多的是集中在娛樂圈裡,當這個明星那個明星的助手,養只小鬼,為他們轉運。

經常聽到,哪個明星一夜之間爆火的,多半都是有養小鬼的人,幫他們轉運。

當然,也有一些不怎麼成功的失敗案例。

比如說前一段時間,有個女明星,忽然在咖啡廳自燃了……這裡頭的事,不好說清楚。

馮春生說這年頭,也沒幾個陰人會出來害人的,人家賺錢還來不及,如果有害人的……那多半都是尋仇。

“仇殺!”竹聖元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

馮春生說可不是麼。

竹聖元說:這樣……這六個校友呢,在社會上都很有分量,他們其中一個出事了,剩下的幾個估計也得出事,到時候影響可大。這事,我們得插手,所以呢……我就拜託拜託馮大先生和水子,你們呢,停下手裡的活,保一保剩下的五個人,成不?不能讓剩下的五個人,也沒了。

我聽這意思不太對啊。

我連忙問:竹局長,你的意思不是找我們查案子的,就是保住其餘五個人不死的?你怎麼確定那五個人,會死?

這時候,校長助理插了一句話,說那六個老友在昨天下午剛剛到南部大學的時候,都在微信上,接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一套戲服。

然後,晚上就有一個老先生死掉了。

我聽了,瞳孔睜大,看向竹聖元:按照你們的推斷,就是那其餘的五個人……都可能會穿着戲服,被剝臉死掉?這有點可怕啊。

竹聖元嘆了口氣,說他以前接觸過的案子多,經常會有一些殺人犯,會事先發一些奇怪的線索出來……其實就是挑釁……我推斷,這次那穿着戲服的照片——就是挑釁。

我說那六個老人到底是得罪了誰?六個人都要死?

竹聖元說:我當然希望其餘的五位別出事,當然,這事也得喊你們鎮鎮場子——力保剩下的五人別死吧……

校長助理也說,這六位都已經在媒體會的出席名單上,缺一個人,我們還能說老人家身體不適,可如果缺六個人?那怎麼辦?怎麼圓這事?現在網友力量又大,萬一再扒出這事來,我們南部大學別說擴大知名度了,那得臭名遠揚啊。

我算明白了……竹聖元是讓我看住剩下的五個人,別讓他們出事啊!

他沒想着迅速破案,只想讓我們這群陰人插手,看住剩下五個人的命。

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對竹聖元和校長助理說:那我問問,這事如果我們慘和,我們能拿什麼好處,沒好處的事,我們停下生意來做,確實不太合適。

校長助理直接說:兩個好處,第一個就是明顯一點的……勞務費——一萬塊一天。

“然後呢?”我又問。

老實說,這一萬塊一天的勞務費,我是不太感興趣的,雖然錢不少,可這是要命的活。

校長助理又說:第二個好處,如果這事辦得成,以後我們深度合作……說句老實話,每年大學裡面,都有那麼幾個中邪的,處理這些中邪的學生呢,我們都是私底下請高人幫忙,以後,直接勻給你們了。

他的笑容,有點壞,說如果哪天我們撞上了一個中邪學生,家裡還有錢的那種,這生意,可值點錢。

第二個好處我倒是還滿意。

這波生意要是拉得着,那也是個穩定的收入點呢。

我訕笑着對校長助理說:你那第二個好處,我是非常感興趣,可咱們口說無憑,立字為證,蓋個校長的公章,咱就算把活,接下來了。

校長助理又和竹聖元對視了一眼後,兩人頓時哈哈大笑。

竹聖元笑得挺大聲,一邊笑一邊數落我,說:水子啊水子,你可真是個做生意的料,這些話換個人,都不好意思說,倒是你,完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該說就說,嘖嘖……這字據的事,算了,我老竹當見證人,這以後他們學校的活兒,要是不勻給你,你找我……我收拾他們。

其實我也不要這字據,我要的就是竹聖元這句話。

既然這句話要到了,那我也不糾結了,我說:行……下午我有點事,辦完了,晚上,我就去找你們……成不?

“成!來,幹了這杯酒,願這次的事啊,別再繼續發生了。”竹聖元端起了酒杯。

我和馮春生也抬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這次的聚會,也算結束了。

等竹聖元和校長助理一走,馮春生問我:這事,你肯定有譜啊。

我說當然了……我現在就懷疑那個彭文,和那死去的老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剛好下午我們要去查彭文,這次,剛好做個順水人情,查了彭文,還能拉到南部大學的生意——痛快。

我不能說彭文是殺了那個老人的真兇,但我有一點可以肯定……彭文一定和那老人的死有聯繫。

接着,我又對馮春生說:竹老哥剛才的話,似乎是先不查兇手是哪個啊?

“廢話!查人多難查,現在保人是關鍵,保證剩下的人別死,安安穩穩的度過了發布會,再說查案子的事唄。”馮春生說:有時候查兇手,不是越快越好,也得分清楚主次的,不過也巧了,我們這兒剛好有彭文這條線索……下午去找找,算是白來的生意啊。

那可不!

我把馮春生帶出了酒店,然後喊了柷小玲,直接找劉藝和易偉了。

不過,我打劉藝電話的時候,劉藝立馬就喊:水哥,你快過來,易偉找人打彭文在,拉都拉不住!

“啥?還有這事呢?”

我一聽,帶着柷小玲和馮春生,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找易偉他們去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1:05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變臉小鬼


等我們到了地方之後,我才發現,這是真打啊!

易偉喊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傢伙,在劉藝家裡,狂削彭文。

“讓你嚇唬我女神,讓你嚇唬我女神,老子揍死你!”

“抽丫的!”

那房間里,打得雞飛狗跳的。

我們幾個進了門,立馬把易偉他們拉開了,彭文抱頭坐在牆角下,鼻血被打出來了,很狼狽。

“先別急着動手,這都啥年代了……還這麼野蠻呢。”我讓易偉帶着人,給我站開點。

易偉見我來了,就比較慫了,問我:水哥,你評評理,這彭文,嚇了我女神好長一段時間了,我揍他一頓,你說合適不?

“這事兩說,先把你的人帶走,像什麼樣子。”我讓易偉帶着人先走,也讓劉藝和他們一起走,我想和馮春生,單獨跟彭文聊聊。

易偉和劉藝都挺給我面子,二話不說,帶着人走了。

等他們離開了,我把彭文扶了起來,說:聊聊唄。

彭文脾氣挺大,甩來了我的手,往屋子裡面走,說沒什麼好聊的。

我和馮春生,一起進了彭文的卧室。

“你們進來幹什麼?”彭文抓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鼻血,坐在了電腦面前,沒開機,就盯着屏幕。

我問彭文:還是得聊聊……聽說你挺喜歡唱川劇的?

馮春生給彭文遞了一根煙。

彭文接過了煙,點着了,吸了一口,依然沒說話。

我看彭文這傢伙,確實挺清秀的,身子瘦,估計確實不太愛說話。

我找了把凳子,坐在了彭文的身邊,說:吶……我就實話實說了,在南部大學,有一個人被殺了。

彭文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說殺人跟他有啥關係。

我說那個人死了……穿着一套戲服,川劇的戲服,而且……他臨死之前,臉被人剝了。

啊!

彭文聽了,立馬往屋子外面跑。

他似乎是被我們發現了,所以逃跑?

不過,他逃跑,逃得了嗎?

我之所以讓柷小玲留在客廳里,就是防止彭文逃跑。

彭文剛剛跑了兩步,柷小玲直接揚起了鞭子,用鞭子纏在了彭文的脖子上:跑……再跑我抽死你。

彭文被鞭子纏住了,我坐在了彭文的身邊,說:兄弟……你這一跑,就間接承認了……殺人的,就是你咯?

“變臉傳說……變臉傳說。”彭文十分驚恐的說道,他的眼睛裡,全是恐懼的情緒。

我讓柷小玲稍稍鬆開了鞭子,然後問彭文:你剛才說什麼?

彭文說:變臉傳說啊!

我說什麼是“變臉傳說”?

彭文說這是川劇變臉裡面的說法。

馮春生又給彭文遞了一根煙,說:講講。

剛才彭文的煙被柷小玲打掉了,這會兒,彭文又抓起了煙,點着了,說:川劇變臉,面具臉譜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相傳,人皮做成的臉譜,最好用。

“人皮面具?”

我說。

彭文說差不多是這樣的。

我說人是你殺的嗎?

彭文說不是……他確實會變臉,但他只是川劇的變臉愛好者,小時候學過這手藝。

“是嗎?”我問彭文。

彭文說是真的……他膽子其實不大,殺雞都夠嗆還殺人?

他說他就是一個川劇的愛好者,小時候跟變臉的師父學過手藝而已,就這麼簡單。

我問彭文:那劉藝可是見過你……見過你穿着戲服,沒有臉,還老是在問……我的臉,還在我的臉上嗎?

“嗨!”

彭文頓時笑了,拔下了脖子上的鞭子,他走到了衣櫃裡面,拿出了一張臉譜,直接沾在了臉上。

他那張臉譜,畫的就是血肉,帶上了臉譜之後,還真有點像“無臉”的人。

彭文又開始幽幽的問:我的臉,還在我臉上嗎?

他問完了,猛的一下,撕下了臉皮:還在臉上。

我搞不懂彭文這是演的哪一出。

彭文說,其實這是他表演“變臉”的一個梗,他撕到了最後一層面具的時候,會讓觀眾覺得他的臉沒有了,最後再撕一下,真臉出來了。

他大概就是追求一個“驚悚”的效果,都是節目效果,不是他真的有點不正常啊什麼的。

“原來是這樣?”

難道說彭文的“無臉戲子”和南部大學被剝臉的那個老人,僅僅就是一個巧合?

我接着和彭文聊起了剛才沒有聊完的話題,我問彭文:你說變臉傳說,是用人臉來做面具?

“對!”

“那找一老頭的臉皮幹什麼?”我又問彭文。

彭文說這老頭的臉皮,才是最好用來變臉的臉皮。

我這一下子不太明白了。

彭文帶上了變臉的帽子,抽了一根線,扯掉了一張面具後,脫掉了帽子說:你剛才看我變臉,看出什麼來沒?

我、馮春生、柷小玲三個人一起搖頭。

彭文說這絲綢的面具,太軟,在扯臉的時候,會帶一些飄動,變動不夠快。

年輕人的人臉也很薄,韌性非常好,變動會快一些。

如果是老年人的人臉,那就最好了……因為人臉會非常柴,硬度稍稍有點大,變臉那真是又快又穩。

我說那剝臉的人圖什麼呢?就圖變臉快一些。

殺個人,就為了圖變臉的手藝更加高明一些嗎?感覺有點坑爹啊。

彭文說這就得從“變臉傳說”開始講起了。

這說的是川西一代,有專門靠變臉為生的把戲人。

那群把戲人,都靠的是穿街走巷,賺點養家糊口的錢,這是正兒八經的手藝人。

但這群人里,還有少數的幾個人,養“變臉小鬼”,那些小鬼,都能唱堂戲,能搶錢,能聚財,能害人。

這養“變臉小鬼”的人,都挺殘忍的。

不過,後來有高人出手,收了不少這樣的人,就傳下來一門“教法”,專門教人怎麼製作“變臉小鬼”。

這製作變臉小鬼的人,平常拿着人臉面具去唱川劇,玩玩變臉,私下裡,又拿着變臉小鬼去害人。

我說還有這事呢?

“我也聽說過。”柷小玲一旁說,說這確實是川西那邊特別陰毒的陰術。

接着,彭文說:現在還有人養變臉小鬼,只是養的人少了。

我讓彭文細細的說說這些“變臉小鬼”到底是啥樣子的。

彭文說,那些變臉小鬼的身體,其實就是被剝掉的老人臉,那養鬼的,殺人之後,還要收走被剝臉人的陰魂,然後通過一種類似紋身的法子,把那陰魂,直接紋在臉上。

“陰陽綉!”

我和馮春生脫口而出。

這把陰魂紋在皮膚上的法子,可不就是我的手藝——陰陽綉嗎?

彭文直接說:喲……你也聽過陰陽綉?這紋鬼的法子,確實是閩南這邊的陰陽綉人教的。

我咬着牙——我說這南部大學那被剝臉老頭的事,我得管管啊……這關係到我們陰陽繡的名聲。

彭文說那陰魂紋到了那臉上後,那張臉,就徹底活了,成了“變臉小鬼”。

不過這“變臉小鬼”容易壞,畢竟是老人皮嘛……用個幾年,風化了,變得硬邦邦的,用不了了,又得去尋找新的老人臉皮。

我說這事,挺邪門的。

彭文說還有更加邪門的……那變臉小鬼的選材,有講究。

說得那老人會唱川劇才行。

會唱川劇,剝下來的臉養成了“變臉小鬼”才會唱堂戲,才會有用。

啊!

還有這說頭呢?

我抓起電話,跟竹聖元打了個電話,問他:竹老哥……我問問你啊,那南部大學的六位老人,會不會唱川劇?

“半個行家。”竹聖元說:那六位老人在發布會上,還約好了要表演川劇里的《巴山傳奇》呢,聽說唱川劇很厲害,屬於票友裡面特牛的那種。

哎喲!

我聽了,心裡一咯噔,這和彭文說的,很接近啊——怪不得那六個老人要被剝臉呢,這是有“邪門”陰人來剝他們的臉去養“變臉小鬼”了。

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我這有消息,過會兒去找你啊!

竹聖元聽說我有消息了,立馬誇了我一頓,掛了電話。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是真有陰人,他看上了那幾個老頭的臉皮呢。

我問彭文: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可是,我一說那其中一個老頭的死,你為什麼要跑?

“嚇的啊!”彭文說:這變臉傳說,那養變臉小鬼的人,如果湊不夠人臉,也是會拿唱川劇的年輕人開刀的,我還學過變臉,那不就是他們的獵物嗎?

“不行,不行,這兩天我得換個地方,換個地方去做表演去。”彭文搖了搖頭,說。

我一把按住了彭文:你別走。

“咋?該說的我都說了,還不讓我走?”彭文有點着急了。

我說現在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那南部大學殺人的,當然不是你……所以,我希望,你加入我們……我們四個人,得去守着南部大學剩下的五個老頭,他們可不能死了。

“我不去。”彭文直接搖頭,說他壓根就是人家的獵物,去幹啥?被人剝了臉,養成變臉小鬼嗎?

“放心,我們幾個,都是手藝人,安全。”我對彭文說。

馮春生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位你知道是誰嗎?正兒八經陰陽繡的弟子,一脈單傳,你們這川西變臉傳說,可跟我水子有點犯沖啊!咱得去收了他。

“別!”

彭文直接說:就算你是陰陽繡的人,去了那邊,那也擋不住……殺人的,壓根不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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