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64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1:08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死亡紀實


我有點搞不懂了,這殺人的,怎麼能是鬼呢?

不是說殺人的是那些養變臉小鬼的,來獵取材料嗎?

那動手的,就是人啊。

那彭文冷笑着說:哥們,你想得太簡單了,人親自動手?那養鬼幹什麼?這是變臉小鬼害的人啊!

“真的假的?”

我有點心虛了,因為我記得和竹聖元喝酒的時候,竹聖元可問過了……他問我們,說這殺人的,有沒有可能是養鬼的人?

竹聖元是東北狐王的人,也懂一些陰行里的東西,他既然這麼問,那鐵定不是空穴來風的。

只是當時馮春生給否定掉了,我們也沒認真去想。

我到了陽台,給竹聖元去了一個電話,問他:竹老哥,你好像問過我們,問我們殺人的會不會是養鬼的人,對不?

“有這麼個說法。”竹聖元說了一句話,又說:等等哈,我出去跟你打電話。

估計竹聖元身邊有人。

一個公安局的局長當著外人聊“鬼怪”的事情,總歸影響不太好。

我聽見話筒里傳出了一陣腳步聲,和拉開窗戶的聲音之後,竹聖元繼續說了:為啥我第一反應就是找你,是因為這次兇手,幾乎是無法捕捉蹤影。

他告訴我,其實這次死亡的那個老人,全程都開着DV,自己記錄自己。

那個老人想拍一部自己和其餘五位老校友相逢的場景,用來緬懷溫馨的記憶。

DV全程記錄了老人的每一個行為舉止,除了上廁所關着以外,洗澡都開着。

那DV,自然也記錄了老人的死亡過程。

我說你們知道老人是怎麼死的?

“嘿嘿!你以為呢。”竹聖元壞笑道:老實說吧,我們根本沒有做現場勘測,因為這些勘測都沒有任何意義,那個老人,是被活活嚇死的,死之前喊了幾聲:不要剝我的臉,求你了……千萬不要剝我的臉。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難道真的是變臉傳說——實現了?

接着,竹聖元還給我說了一個更加驚悚的事情。

他說:那DV,還記錄了剝臉的兇手。

“啊?”我猛地搖了搖頭,說這事太邪乎了吧?你們記錄了兇手的模樣,還不去抓?

竹聖元說沒法抓,因為不是人殺的人……是鬼殺的。

我說怎麼會這樣。

竹聖元見我疑惑不解,又跟我說出了那老頭被剝臉的事情。

老頭被嚇死在了賓館的房間裡面,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一個服務員走進了房間里。

那服務員的模樣,十分詭異,整張臉毫無表情,雙手端着一套戲服,緩緩的走,走到了老頭的面前,他為老頭換上了川劇里的變臉戲服,同時抓起了鋒利的手術刀,在老頭的臉上,划了一圈後,開始剝臉。

服務員剝臉的手法,非常嫻熟,一圈下來,直接取掉了老人的臉皮。

搞定了這些之後,他收好了臉皮,單膝跪在了DV的面前,一隻手,抓住了DV,以一種十分奇怪的笑容,對着DV說道:第一個死了,還有五個……變臉傳說……正式開啟,保護好你們的臉吧……嘻嘻嘻嘻嘻嘻!

服務員做完了這一切後,消失在了房間裡面。

我問竹聖元:那個服務員真實存在不?

“存在。”竹聖元說那個DV不但照到了那個服務員的長相,還照到了那個服務員的號牌。

竹聖元根據這些線索,直接控制了酒店裡的一名服務員。

那服務員當時正在寢室里睡覺,警察衝進去的時候,他的被窩裡面,全是鮮血,被窩的最裡面,還有一張臉皮,那臉皮,就是老人的。

竹聖元說:開始我以為就是這服務員動的手,可是,在那作案時間裡面,許多的目擊證人,都證明這位服務員正在為其他的客人服務,並且整個過程,他都在另外一台攝像機的監控下面,當時,他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據,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你說古怪不古怪?

我明白竹聖元的意思了,他說這服務員,像是有分身一樣,一個去殺人,另外一個在站崗,這件事,可能嗎?不可能。

所以竹聖元懷疑,有人養小鬼殺人了。

整個過程,太過於靈異了,警方壓根無從查起,所有的線索,都說明那服務員是剝臉的兇手,可是所有的目擊證人,包括攝像頭的錄像,都證明那人沒有殺人。

那個服務員到底有沒有殺人?

根本查不出來。

這時候竹聖元才想,是不是有人……用陰術在殺人。

原來這案子,這麼詭異離奇。

而且那剝臉的服務員,還當著攝像機的鏡頭直接挑釁:第一個死了,還有五個……變臉傳說……正式開啟,保護好你們的臉吧……嘻嘻嘻嘻嘻嘻。

這說明,那六個校友,剩下的五個,也得死。

我說這案件這麼古怪,你竹老哥為啥不在喝酒的時候跟我們說?

竹聖元笑笑,說:其實這些事,我沒有說給任何一個外人聽,包括那校長助理,只有內部的人才知道,不能造成恐慌……我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惡意挑釁警方的尋仇案件……所以,我來求助你和馮大先生了。

他頓了頓,又說:這些年處理案子,這樣的事,也有,但是不多……可每一起,我們都會全力對待,因為這事一旦傳出去,就會人心惶惶。

警察的天職就是保衛,保衛每一個公民,也保衛社會的穩定秩序。

我說這麼一搞,那這事是挺玄乎的。

我讓竹聖元放心,晚上我就帶人故去。

這殺人的事,處處都透着玄乎啊。

掛了電話後,我才走進了房間裡面,跟彭文說:彭文,你對變臉的事懂,你來幫我們,價格,我給你高一些……一天一萬五,咋樣?

這一萬五,我可不是自己掏腰包,這我得找竹聖元報銷。

彭文搖搖頭,說這價格他不能接受。

我又說:兩萬塊,最多就是兩萬塊了,一天兩萬塊。

彭文想了想,咬了咬牙,說:成。

接着,他低着頭,默默流淚,說:娘啊,我對不住你了……這次鋌而走險,也是為了你啊。

我拍着彭文的肩膀,問彭文:兄弟,咋了?有困難?

彭文抬頭,看着我,嘆了口氣,說:我在家裡脾氣蠻壞,你知道我為啥剛才被那麼多人揍,我也不敢吭聲,一句重話都不敢說不?

我搖搖頭,我知道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這世界上的人各個心裡都有委屈,誰沒點委屈的事?

彭文敞開胸懷的說:我不敢惹事,我媽還等着我呢,其實我也是大學生……我是個單親家庭的人,我媽把我拉扯大的,她幹得活特別苦,工地上扎鋼筋,累得很,夏天四十多度,也得頂着太陽幹活,前段時間,上海建一高樓,一百七十多米高,我媽每天都在一百七十米的高空幹活啊,那風大,一不小心,就吹下來了……最危險的一次,是我媽從高空跌下來,身上的安全繩的口子打壞了,差點就掉下去,還是一工友眼疾手快的,把我媽給拉住了。

我拍了拍彭文的肩膀,說:兄弟……我也有感觸啊,媽媽不容易,這世界上的媽媽,沒一個容易的。

彭文這時候,突然憋着嘴,一幅欲哭的模樣,打着哭腔說:可就在前段時間……我媽給一工地幹活……哎……腳手架上掉下來一鋼筋,我媽當時彎着腰在,那鋼筋,直接扎穿了我媽媽的腰,扎穿了一個腎……

他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

我點着了一個煙,遞給了彭文。

彭文抓着煙,抽了兩口,強行說了出來:她……她現在還在醫院,十二萬的手術費,沒有的話,那顆腎就得摘了——我這段時間課都沒怎麼上,租了個房子,天天去演出,有大表演,我就去表演,有商場的表演我就去商場,都沒人請我,我就在邊攤表演,能混一塊錢是一塊錢……

哎!

我是真心被彭文感動了。

其實我和彭文是一樣的人,我們都在幹一樣的事,只是我比彭文幸運一些,我一隻手搭在了彭文的肩膀上,說:兄弟……你經歷過的事,我都經歷過……啥都別說了,這次你跟我走,一天兩萬五,這筆手術費,你很快就能湊齊——搞了這事,就去醫院做手術,咋樣?

“成……幹!”彭文說。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進來了兩個人。

進來的人是劉藝和易偉。

這倆人就站在門口,他們沒離開太遠,聽了彭文的話,他們就摸進來了。

易偉直接取下了自己的金鏈子,塞在了彭文的手上,說:哥,對不住你……剛才是誤會,我還找人打你呢,你早說,我動你一根手指頭,我易偉都不是東西。

彭文沒要易偉的金項鏈,說沒事,他能理解。

劉藝問彭文:小文——你天天在這邊唱川劇,是為表演訓練嗎?

“是啊!雖然都是混街邊攤的,但該訓練的還是得訓練不是。”彭文搖了搖頭,說:有些事,也是沒辦法的!對了,最近我也對嚇唬到你抱歉哈!

說完,彭文站起身,對我說:走……咱們去找找,到底是誰,剝了別人的臉……我得找出來,不能讓這樣的人,給我們川劇變臉抹黑。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變臉小鬼要紋陰魂在臉皮上,這是我們陰陽繡的手藝,我也不能讓這樣的人,在我們陰陽繡的手藝上抹黑。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1:15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五彩斑斕的戲服


我和彭文、馮春生還有柷小玲,四個人出了門。

出門前,我還警告易偉,讓這小子,以後別那麼囂張了……老是打人,太野蠻了。

易偉嘿嘿一笑,說:我們沒文化的人就是這樣子的……以後會改啦。

“能改就好。”我對易偉笑笑,出門而去。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夜幕開始來臨,天上拉了一層黑紗。

馮春生開着車,帶着我們幾個去了南部大學旁邊的一個賓館,叫——鼓樓賓館。

南部大學所在的地方,叫鼓樓區。

鼓樓賓館檔次還可以,雖然是個二星級的賓館,但裝修比較豪華。

我們幾個進了賓館後,上了三樓,直接在3015房間里,找到了正在休息的竹聖元。

“竹局長。”我跟竹聖元打了個招呼。

在除了我、馮春生、竹聖元三個人以外,有任何一個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我都會喊竹局長,這似乎是我們三人間的潛規則了。

竹聖元熱情的把我們迎了進來。

我給竹聖元說:剛好,打瞌睡遇到個枕頭,這邊出了這檔子事,我們又剛好認識一個和這相關的人員,就是他啦!

“他是?”竹聖元說。

我給竹聖元介紹了彭文,說這人對變臉相當有研究,而且也聽說過變臉傳說的事……這裡頭,他門兒清,對咱們保護剩下那五個老頭,太有幫助了。

竹聖元一拍大腿,指着彭文說,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才。

我笑着說:價格不便宜,一天兩萬五。

“兩萬五啊?”竹聖元皺了皺眉頭。

接着,他又說:這個放心……價錢不是問題,只要安穩度過這幾天,兩萬五就兩萬五,這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去找學校要資金。

哎喲!

有了竹聖元這話,我算放心了。

接着,我又把彭文說的“變臉傳說”的事,說了出來,也說給了竹聖元聽。

竹聖元聽了之後,說:那為啥服務員要給那老頭,套上一套戲服呢?

彭文說:那戲服的顏色,是不是五彩斑斕?

竹聖元點頭,說:對啊!五彩斑斕的戲服,特別的漂亮,這是咋回事呢?

這時候,彭文說道:這戲服,有講究。

他跟我們說,川西的變臉傳說里還有一個說法……說那些變臉小鬼,都喜歡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來做表演,以前川西馬王縣的縣長夫人,特別喜歡唱川劇,傳說她就是穿着一套五彩斑斕的戲服去表演的。

“有這回事。”竹聖元說他請教過變臉方面的專家了……變臉的手藝人說了——這馬王縣在四十年前,確實有一個喜歡唱戲的縣長夫人,喜歡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唱戲。

那套戲服,相當漂亮,甚至一些喜歡川劇的土豪,花重金要收購那套戲服。

可是那縣長夫人捨不得賣。

這事,後來也成了一個傳說,在川西的馬王鎮一代代的傳播。

竹聖元說到了這裡,站起身,拍了拍彭文的肩膀,說:你小子挺見多識廣的,這錢,花得不冤枉。

在竹聖元說這話的時候,我發現竹聖元的眼神裡面,藏着一些不平常的神色。

接着,竹聖元說:水子……你們先去那個兇殺現場看看唄……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陪你們去,你們出去找小六,小六帶你們去。

“哎!”我們幾個出了門,不過,我中途借口上廁所,又折回了竹聖元的屋子裡面。

我和竹聖元,還是有些默契的。

竹聖元關上了門,對我點了點,壞笑道:你小子還真知道我在等你呢,真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啊,你這樣的要進了官場,那絕對平步青雲。

我哈哈大笑,我說我不能給自己紋個天官印——陰陽綉門人,不能給自己做陰陽綉,這是死規矩。

竹聖元搖了搖頭,坐了下來,給我遞了一杯茶,說:你覺得彭文這小子,會不會就是殺人兇手?

“你覺得像?”我問竹聖元。

竹聖元咬着嘴唇,說:這我可說不好是不是……但我就是覺得,彭文這小子,似乎太不正常了,他從哪兒知道那麼多古怪的事情呢?

我說彭文從小學過變臉,對這裡面的門道,有點懂。

竹聖元點點頭,說:希望彭文這小子不是兇手吧,不然的話,這麼年輕就犯罪,我都替他惋惜。

我說彭文應該沒問題。

接着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啊?我看你今天晚上神色不太對。

“哎喲,你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我有點什麼心事,你都知道?”竹聖元數落我。

我說那可不……咱從小拜師學藝,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顧客什麼心理,我們都揣摩得很周正,察言觀色,對我們這些地地道道的手藝人來說,不難。

竹聖元給我豎起大拇指,他從抽屜裡面,摸出了一份檔案,遞給我,說:你仔細瞧瞧。

我打開了檔案,裡面有六個人的生平履歷,這應該是那個被“變臉傳說”威脅着的六個人的檔案。

這六個人的生平都是牛逼哄哄的,有大藥企的CEO,有股市裡的大鱷,也有私立學校的校長……等等,總歸都是社會名人,社會能量很大。

我仔細一瞧,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六個人,不但是校友,還是四川的老鄉,還有一點……他們幾個,都是馬王鎮的人。

來自同一個地方。

檔案還顯示,這六個人,在十七八歲的時候,一起做過茶商,都是沒上大學就認識的人。

我看了檔案後,說太巧了,真的巧,巧得有點不像話。

竹聖元說:你也覺得巧吧?

我說那可不……這幾個人可不是巧怎麼的,都是馬王縣的人,都上的一個大學?莫非他們高考的分數,也是一模一樣的?

我一說這話,就露怯了。

竹聖元哈哈大笑,他說四十年前,沒有高考,四十年前是76年,咱們國家是77年開始恢復的高考,他們六個,不是正規高考上的大學,是靠保薦上的大學。

在沒有高考的年代,誰上大學,那都是幹部和領導指派,有些是勞動幹得好,工分拿得多,上的大學,有的是品德出色,鄉里人寫聯名信保送的。

這六個人,也是保送的。

我說這保送的也怪啊,一口氣把這六個哥們,都給保送到了大學裡面。

竹聖元說確實奇怪,其實他父親經歷過那個年代,也跟他講過這方面的故事,說那時候大家也都知道,上大學是挺光榮的事,當然,有些人也挺二的,堅持認為上山下鄉比上大學的有出息。

不過不能否認,那時候的大學生出來,混得再差,那現在都是社會中高層了。

他父親說那時候,許多人去搶名額——搶也搶不上,像這種六個哥們一起保薦上大學的情況,確實有些古怪啊。

我說這古怪就得查啊,每個縣裡有縣誌,那時候上大學的事,也得記錄在縣誌上不?

“哎喲!你倒是提醒我了。”竹聖元指着我說:這事,是得查查……要說這殺人的“養鬼人”是古怪,可我覺得,這六個老頭,也很古怪,都有文章啊。

竹聖元說查就開始查,他開始着手準備查一查那六個老頭為什麼一起上大學的事。

我又提醒了一句——竹老哥,你說四十年前,那馬王縣的縣長夫人,有一塊五彩斑斕的戲服,現在,昨天死掉的那個老頭,也是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死的——這戲服的事,也得在縣誌里查查不?

竹聖元“啪”的一下,兩隻巴掌拍出了一聲脆響,看着我說:怪不得馮大先生服你啊,你這小子,肚子里點子不少……你說的,確實是要害。

他一琢磨,說:在我們找不出兇手的情況下,我打算反向摸一下,摸兩件事,第一件——那六個老頭為什麼能在同一年被保薦到南部大學來。

第二件——馬王縣那縣長夫人有一塊五彩斑斕戲服的事情。

不過這個得好好查查……有點費工夫。

我說那兇手,給那個死去的老頭穿戲服的事,不應該是隨隨便便的,不可能單單只是為了恐嚇,我感覺這五彩戲服里,有文章。

“對,對,對!”竹聖元點了點頭,他讓我先去兇殺現場看看,他準備着手查查這事了。

他讓我走,我還真不能走,我趴在竹聖元的身邊,說道:竹老哥,發丘天官龍二的事,你得幫幫忙啊……千萬不要因為這變臉傳說的事,忘記了龍二的事。

現在劉老六已經出動了……龍二估計隨時會進入假死狀態,竹聖元這邊,得抓點緊啊。

竹聖元讓我放心,他從以前市裡帶過來的心腹,一直都在盯着這事呢,耽誤不了龍二的。

我說竹老哥有譜那我就放心了。

同時,竹聖元又跟我聊了一會兒韓老闆的事,沒聊出個思路,我就告別了竹聖元,走出了房間。

我聽了剛才竹聖元講起那“斑斕戲服”的事情,和那六個老哥們被同年保薦到南部大學上大學的事情,我心裡隱隱約約的覺得——或許這場凶殺案的裡面,藏着一個故事。

那故事是什麼,得等着我們幾個人的努力發掘,才能重見天日呢。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1:23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午夜凶鈴


四十年前,六位老哥們同時上了大學。

四十年前,縣長夫人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上大學。

而現在,六位老哥們的中間,死了一個人……那個人,是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被人剝臉了。

這事,很古怪。

到底這三件事情裡面,是不是有聯繫,我也不能確定。

總之,看竹聖元查的情況怎麼樣吧。

我出了門,就往兇殺現場里走。

那兇殺現場,其實就是賓館的一個客房,客房裡沒什麼稀奇古怪的,本來這老人被殺了,也有DV記錄,所以讓我們來看,也看不出什麼來。

我走到了房間裡面,柷小玲正在拚命的聞。

我問馮春生,柷小玲這是幹啥。

馮春生說:你小子真二啊……柷小玲是幹啥的?湘西柷由家,有沒有陰魂,鼻子一聞就聞出來了,她這是在檢查呢。

哦!

有道理啊。

在柷小玲仔細聞的時候,我在房子裡面逛着,逛着逛着,我發現這電視機的旁邊,有一個玻璃柜子。

這玻璃柜子其實挺奇怪的,最裡面一層是鏡面,罩子是玻璃的,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放。

這賓館裡面,放這麼一個東西,想幹啥?

我問竹聖元的助手鐵小六:六哥。

“哎!水哥。”鐵小六問我:有啥事?

我指着玻璃柜子說:這麼一個空空的柜子,放在這裡,是為了啥?

鐵小六看了一眼後,偷偷對我說:這事我問過了……服務員說這柜子,其實是裝一些“避孕套”“跳蛋”等等情趣用品的,這次住的六個老人地位都比較高嘛,學校那邊也交代了,說要高雅一點,所以服務員就把那邊存放着的情趣用品給收走了……留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柜子。

我點點頭,說這玩意兒原來是這樣的啊。

這時候馮春生也來湊熱鬧,說好多酒店都有這玩意兒,都是這些年社會發展的產物,他一個人去找陳雨昊的時候,住過一晚上賓館,覺得這些東西很奇怪,就拆了一個!結果第二天賓館還找我要錢。

“呵呵……破了案了!”我壞笑着看向馮春生:你覺得這些情趣用品很奇怪?還拆了一個?你好奇心夠強啊,大保健了就大保健了,還很奇怪?

馮春生一副死不賴賬的模樣,說他沒做過。

去你的,敢爽不敢當。

我搖搖頭,正要去看別的地方的時候,忽然,我發現這柜子的木板檯面有點髒東西。

我打開了柜子,身手往裡頭摸,這一摸,我發現那髒東西不是髒東西,是燙壞的孔洞。

我摸了摸,說這玩意兒,挺奇怪的。

“奇怪個屁啊!”馮春生說:沒見過人家手夾着煙頭來拿套子啊?

“哎!怪就怪在這兒了。”我摸了摸那孔洞,讓鐵小六找服務員,以前這邊怎麼擺東西,他們就怎麼擺,擺了我看看。

鐵小六摸不到頭腦,說這事有啥用?

“小六,水子讓你去弄你就去弄,他的想法你要是想得到,為啥這事我不讓你協助調查呢?”門外,竹聖元說這話就進來了。

我看了竹聖元,跟他打了個招呼。

竹聖元問我:你這是玩的哪趟花活啊?

我笑了笑,說也不是花活啦,就是覺得這事有點蹊蹺,試一試。

沒過一會兒,鐵小六喊來了服務員,服務員雙手端着一個鐵盤子,進來之後,開始恢復布局。

她先在柜子裡面墊了一層木板,然後又鋪了一層錫箔紙,最後鋪了一層玫瑰色的布,然後開始擺放印度神油、聖雄啊、傑士邦啊等等產品。

我直接攔住了服務員,讓她別擺了,我對竹聖元和馮春生說:竹局長,春哥,你們看,這三層東西護着,孔洞幾乎不可能是以前客人燙壞的。

那服務員也說,就是怕客人把板子燙壞,所以才要墊這幾層的。

竹聖元陷入沉思,看着檯面。

我繼續說:這個印記,應該是昨天被拆了檯面之後燙壞的……我想,這是殺人的人,留下的。

“啊?”竹聖元猛然看着我。

馮春生說:你小子似乎有思路啊。

“當然有了,也是剛才想的。”我對馮春生說和竹聖元說:這老頭是被活活嚇死的……有沒有可能,剛開始有人,進了這間房子,在這柜子的底面上,傾斜着裝了一台小投影儀或者播放器什麼的,裡面會定時播放一些比較恐怖的畫面。

在某個時間,恐怖的畫面,猛的投放到了鏡子上,讓那老頭直接看到。

老頭看了,當場嚇得直抽抽,然後直接被嚇死了。

我關上了柜子,指着底座的位置說:你們看,這柜子關着的時候,底下有一層金屬擋板,不湊近了看,根本看不到裡面有什麼薄薄的東西,就算投影設備傾斜一點,不注意看,也發現不了。

聽到這兒,竹聖元說:這事有譜……昨天那老人死的時候,其實房間裡面一片漆黑,但是有一團小小的光亮,我們當時以為是老頭的手機,現在想……不光是手機那麼簡單。

那麼漆黑的環境,忽然鏡子裡面,出現一點什麼畫面,那可怪嚇唬人的。

馮春生說:有譜!

柷小玲則說:房間里沒有陰魂的氣息,變臉小鬼殺人,子虛烏有,這事,不是鬼幹的,是人幹的。

彭文則說,我反正感覺是變臉小鬼乾的。

竹聖元讓我們別爭論了,他讓鐵小六把那DV拿過來,仔細核對核對就知道了。

鐵小六拿了DV,我們幾個關上門,開始研究。

這一研究,發現了,那老頭一直拿着DV照自己,大半夜的在玩手機,然後,他忽然往電視機那邊走。

我們仔細看老頭的眼睛裡,是有一點光亮的。

這是那電視機旁邊柜子裡面發出來的光。

這說明,確實有人在柜子里做了手腳,想要嚇死老人。

同時,我還發現,那老人的耳朵上,掛着一個藍牙耳機,藍牙耳機也閃着一點點熒光。

我對竹聖元說:老人處於通話狀態,那通話可能也有鬼,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力。

竹聖元說通話記錄他查過……是一個垃圾電話。

我讓竹聖元把DV的聲音做一個特殊處理,放大裡面的聲音,看看當時老人的耳機裡面,到底有什麼聲音。

” 這個我找技術做了,我打個電話問問。”竹聖元讓我們等着,他去了門外打電話。

大概一刻鐘之後,竹聖元進來了,說道:技術部的同事跟我回消息了,他們說確實藍牙耳機里有很可疑的聲音,但耳機的聲音太小了,他們只聽清楚了一句話。

“什麼話?”

我問竹聖元。

竹聖元想了想,模仿這那聲音的語氣,壓低了喉嚨,說:看看鏡子里的臉,和你的臉,是不是一模一樣。

他的語氣很森寒,聽得我不寒而慄。

接着竹聖元說:那聲音,其實是嬰兒的聲音,很可怖。

我說這老人的死,算是弄清楚了,但是……需要一個非常專業的答覆,我打了個電話給陳詞,並且開了外音。

電話接通後,我跟陳詞說明了這邊的情況,也說明了老人死的一些情況,讓陳詞幫我分析分析,這嚇死人的可能性,會不會存在。

陳詞問了我一個關鍵的問題,問我:那老頭在接電話的時候,表情變化是怎麼樣的,同時,通話了幾分鐘。

我說當時太暗,DV就放在床邊,看不清老頭的表情,但是能知道通話幾分鐘——這個可以根據藍牙耳機閃爍的時間來判斷。

我看了看DV,說大概有五分鐘的樣子。

陳詞點點頭,說足夠了。

如果五分鐘以內,把老頭的情緒,從平和調動到恐懼,在持續進行恐懼的心理暗示,五分鐘內,足夠讓人的神經崩得死死的,這時候,腎上腺素會大量分泌。

五分鐘之後,老頭忽然被鏡子里的鬼臉,給嚇唬到了——恐怖壓力繼續提高,就這一下,可以讓老頭的腎上腺素分泌增快十倍,然後神經崩斷……進而身體激素不受控制,腎上腺素分泌繼續進行,肌肉過於興奮,心肌掙斷。

陳詞說五分鐘的極度恐怖,外加上一次高恐怖壓力的重壓,可以讓年輕人因為恐懼致死,更不要提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有了這麼專業的解答,我們正式確認了……這次的“變臉傳說”,其實是一場“詭異”的謀殺?

我掛了陳詞的電話,看着竹聖元:世上鬼神少,大多人扮奇?

竹聖元說:那用來嚇死老頭的儀器呢?不管是ipad還是投影儀,這儀器哪兒去了?

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你仔細瞧瞧……這DV是有角度的,後來那個服務員進來剝臉,DV一直都沒有對着那個柜子打,也許那服務員出門,把那嚇唬人的電子設備帶走了。

“有譜!”竹聖元說:雖然現在我們還搞不清,服務員詭異剝臉的事怎麼解釋,但至少說明了……這事,有人在參與!誰在那柜子裡面,放進去了一個“投影儀”?找到這個人,這事,差不多全知道了。

我對這竹聖元微笑了一陣。

現在這事……很有進展。

從正面說……我們已經確定了有一個下手十分險惡,心機很足的人在害人。

從反面說……那六個老頭的怪事,只差查縣誌,就可以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捏住,所以被人尋仇了,或者別人對他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了。

不管是正面還是反面,我們都無比接近“變臉傳說”的真相……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1:40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鬼難辨


通過現場的痕迹,和DV裡面的一些漏洞,外加上陳詞教授的分析來看……這次殺人的,應該不是鬼,是人。

是人假扮的鬼殺的人。

我們拍板定下這個結論的時候,彭文站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說:我得說一句。

我問怎麼了?

彭文問我:你們現在覺得,這是人扮成了鬼來嚇唬人、來殺人,對不對?

我說是啊,雖然手法很詭異,但最後,還是有說道的……應該是人殺的人。

彭文搖了搖頭,說:這鬼不比人傻,人會學着鬼的樣子去殺人,鬼當然也能學着人的模樣去殺人。

彭文的意思就是一個——你以為這是人學鬼,說不定是鬼學人呢?

我說人學鬼,那是為了給警方加大破案難度,從而逃之夭夭,鬼學人的手段害人,那又是圖個什麼?

彭文笑了,說:鬼的目的,也是一樣的……

這話一出口,一直都比較支持我的馮春生,也附和着彭文的話:哎……水子,這話沒錯啊,至少我知道,這鬼也不是沒天敵的,要收鬼,咱們柷小玲也是一把好手啊。

我看向了柷小玲。

柷小玲說的確遊盪着很多陰人,每天的日常就是除鬼。

當然,他們除鬼的目的,有些就是為一種天職,有的呢,則是為了賺錢。

現在賣凶魂其實是很賺錢的——這點我是知道,至少劉老六就是靠賣凶魂起的家。

我買兇魂是為了陰陽綉,但凶魂的主要輸送地,就是泰國——泰國那邊用陰魂灌入玉牌或者木牌裡面,做成鬼牌。

然後這些鬼牌包裝上市,告訴一些香客,這些都是佛牌,裡面供奉着佛靈,讓他們買佛牌來改命啊之類的。

其實那些佛牌都很兇的,在泰國叫古曼童,不是什麼好東西,效果不如陰陽綉里的陰紋,但是後果卻更加陰邪。

但人家招子響啊,每年出口古曼童不知道有多少。

這門產業,養活了不少的“拘魂陰人”。

人怕了警察,鬼也怕了這種“拘魂”的手藝人。

所以,人會學着鬼的法子,來躲過警察,那鬼害人,也不願意暴露行蹤啊。

彭文的觀點提了出來,連竹聖元的傾述欲也被勾了起來。

竹聖元也說——還真有這麼一說……人鬼難辨。

其實他也經歷過很多案子,你說是人辦的吧……又太詭異,你說是鬼做的吧……可是又有理有據的,像人犯下的,很多時候,你都不知道害人的是人還是鬼。

其中竹聖元還說他曾經遇到過的一個密室殺人案,一個密閉的房間裡面,一家八口被人滅了門。

整個現場的證據,只有門口大鎖“鎖面”上的五道劃痕。

竹聖元當時請教了專業人士,那人說這是遇上了“大三”了,也就是“大偷”,開鎖極其的溜,只在鎖面上留下五道劃痕,他當時就把目標鎖定在了一個當地很厲害的小偷身上。

很快,那小偷被抓了,不過他在江湖上面子大,也認識一“叫魂先生”,那叫魂先生覺得事情不對,去喊了魂,結果喊到了一凶魂。

原來,就是那凶魂,學着人的模樣,在那鎖面上,划出了三條細細的劃痕,故意賣了個破綻給警方,隱藏她自己的身份。

我說這真是“人鬼難辨”啊。

“那可不,用彭文老弟的話說,這鬼,不比人傻。”馮春生說。

現在,我們再次陷入樸素迷離的階段了。

好容易有點進展,卻發現……這事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也許是鬼學着人的模樣,故意把我們往某個方向引呢?

這時候,彭文又說了一句:我得先說說……我們川西的變臉小鬼,那可一個個都是精怪,聰明着呢。

“恩?”我看向彭文。

彭文說:你們可別忘記了,那變臉小鬼是怎麼形成的。

變臉小鬼是怎麼形成的?是那些變臉手藝人的陰人,剝掉了老人的臉皮,拘走了那老人的魂,形成的。

我說這又怎麼了?

彭文說:老而不死是為賊,這句古話,你們可聽過吧?

這話我當然聽過了,說人變老了,那就變得極其精明,任何一個老人,那都是很精明的人。

和這話類似的,還有一句,叫“少不讀水滸,老不看三國”,說年輕人看了水滸傳,比較衝動,崇尚暴力,老年人看了三國演義,學了三國演義裡面的謀略,加上他們本來的精明,還不成生活里的老妖了?

彭文說那些變臉小鬼,就是老人形成的。

老人變的鬼,那是個頂個的狡猾。

我聽到這兒,點點頭,說這事,確實複雜了。

竹聖元則說:要不然這樣……昨天剝了這老人臉皮的服務員,暫時關在酒店一樓的一個房間里,由市局的人看着在,要不然我們去看看,從他身上,找點想法?

我說成,得去問問。

我、柷小玲、彭文、馮春生和竹聖元五人,又去了那看押服務員的包間。

因為這次事情影響很惡劣,竹聖元不打算打草驚蛇,一切選擇就地處理。

我們幾個,進了房間的時候,嚇了一條。

那房間里的燈光,開得那叫一個亮堂啊。

慘白的大燈,打得那屋裡比白天還亮,那蔫兒吧唧的服務員,整張臉慘白,神情都有些木訥了。

在我們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面的警員還大聲的吼:你昨天怎麼剝掉那老人的臉的,給我說明白。

我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覺得有些尷尬。

倒是馮春生,嘿嘿一笑,說:哎喲喂……竹局長,你們公安局,也玩熬鷹這一套啊?

竹聖元示意警員都離開。

等人離開之後,竹聖元說:也不是純熬鷹,就是打打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給審訊鋪路。

我偷偷問馮春生,什麼叫熬鷹?

馮春生說以前老北京城裡,那些玩老鷹的,首先得熬鷹。

那鷹有野性,畢竟天空之王嘛……不怎麼聽話。

不聽話怎麼辦?先把鷹綁起來,然後用大燈打着,燈死死的照着老鷹的眼睛,只要鷹一睡覺,立馬用棍子戳醒,一般熬個三十四個小時,那鷹就老實了,就聽話了。

後來東北那邊一百零八路的綹子,綁了票,也那熬鷹的法子對付人質,讓他們給自己家裡寫信要贖金。

只是想不到這熬鷹的法子,用在了審訊犯人的身上。

馮春生說:一般這人,熬一個一天一宿,基本上心理防線就崩潰了。

我說原來是這樣。

那服務員挺可憐的,見了我們幾個,說道:領導……我受不了了,我要睡覺,我現在眼睛都疼……你們說的什麼剝臉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求你們了……

竹聖元可能覺得這麼對服務員也不太像話,鬆了鬆領帶,咳嗽一聲,讓我去問問那服務員。

我問服務員: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我……我哪兒都沒去。”

我又說:你昨天,是不是在樓上的3015房間裡面的柜子里,放了一個投影設備去了?

“3015都不歸我管。”服務員說:我老實說了吧……我們酒店是有分工的,我們四樓,有專門的棋牌室,我呢,就在裡面服務客人,如果沒有客人要服務,我就得站在門口等着人使喚,那都有監控錄像證實的,其中我連一趟廁所都沒上。

馮春生冷笑道:什麼棋牌室,就是一個賭博室。

那服務員快哭了:我也不管那是賭博還是娛樂,這跟我沒關係,我就是打工的,我幹活拿錢,那客人給我小費我就多賺點,不給我消費,我就拿死工資,我特麼一點違法的事都沒幹,你們特麼到底知道不知道啊!你們這群王八蛋,憑什麼抓我……草尼瑪!把老子放出去!不放我殺了你們全家……草尼瑪!

這服務員被熬了一天鷹,整個人都有些上神經質了,話說不上幾句,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

倒是柷小玲上去,拍了拍服務員的肩膀,讓他安靜。

接着,柷小玲又說:各位,殺人的,不是這服務員,我聞到他身上有鬼物的味道了。

這次的事可能真的如同彭文說的,不是人害的人,是鬼害的人。

我問柷小玲: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柷小玲說她的鼻子,往上能聞到王母娘娘在洗澡,往下能聞到閻王爺在拉屎,靈着呢。

竹聖元也再次跟柷小玲確認了一遍:真的是鬼辦的事?

柷小玲點頭——應該是鬼,不是人。

竹聖元點頭,對那服務員說:你先睡吧,睡完了明天就可以走了。

“我睡?我特麼不睡。”服務員吼道: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等我一打盹,還沒睡三分鐘,直接一盆冷水把我給澆醒……你們這餿主意我知道……我不睡。

呵呵!

看這服務員的表現,竹聖元手下那群審訊人的警員,手段是夠硬、夠狠、夠陰。

“沒人再吵你了。”

竹聖元帶着我們幾個出了門,出門的檔口,他把燈給摁滅了。

吧嗒。

就在這滅燈的一刻,我甚至都聽到了鼾聲。

我們幾個走到了門口,我卻獨自折了回來……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這事就發生在那服務員的身上,現在我想起來了。

我得回去啊。

我又扭開了門,進了那黑黢黢的房間。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1:51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窩裡鬥


我回來幹啥來了?

其實我剛才似乎在那犯人的身上,看到了一點東西,我得確認一下。

不過,這哥們也怪可憐的,被人熬了一天鷹,都不能好好睡覺,加上又害怕又恐懼又氣憤,再加上強光一打,體力消耗太大了,正常人搞個四五個小時就得疲倦得不得了,他被搞了十幾個小時,可想而知他都困成什麼樣了。

所以,我沒有開燈,就讓那哥們安安靜靜的睡會。

我打開了手機,緩緩湊到了那服務員的面前,我藉著手機微弱的燈光,想去看看他的手臂,看是不是有我想看到的印記。

結果……看不太清。

好吧,我只能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再仔細看看。

結果我手電筒剛剛一打開,我看到那服務員就端正的坐在了我的面前,嘴上掛着一抹壞笑,眼睛裡面,迸射出凶光。

那燈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更加慘白。

我一下子被嚇唬住了,甚至都忘記了下一反應是什麼。

就在這時,那服務員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惡狠狠的掐着。

“草擬嗎,老子就知道你們還會回來的,你們不讓老子舒服,老子也不讓你舒服!草擬嗎!”

那服務員的身體里,似乎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反正我不管怎麼拍他,也沒用。

漸漸的,我感覺我的意識都快渙散了。

難道,我得被這服務員掐死在這兒嗎?

就在我快不行了的時候,忽然,房間里的大燈,打開了,柷小玲站在門口,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勾住了那服務員的脖子,然後狠狠一拉,直接把服務員給甩開了。

哎喲!

柷小玲是我的親姑奶奶啊,要是沒她,我這條小命,就搭在這兒了。

那服務員被甩開之後,徹底熬不過去了,直接睡死了過去。

柷小玲問我咋回事?是不是這服務員,鬼上身了。

我說鬼上身個屁啊……這服務員就是被折騰一天了,剛才又怕我們是故意折騰他,他留着一口氣要找我茬呢,結果看到我進來了,這下凶得不得了,神經質爆發,要掐死我。

一個被逼得崩潰了的人,真的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所以,我也不怪這服務員,實在是我進來的時候,太不小心了。

柷小玲問我回來幹啥?她說她剛才去上了個廁所,等出來的時候,聽到這房間里大吼大叫的,就進來看看,沒成想……我差點被掐死了。

我指着那服務員的手臂說:剛才我們幾個都在屋子裡的時候,我沒仔細看,就是有個印象,所以我一個人再回來瞧瞧,你瞅瞅,那人的手臂上,有一塊屍斑。

柷小玲立馬湊過去,她看了一眼,立馬對我說:的確是屍斑……這傢伙,被鬼上身了?或者他已經死了?

“活人也能有屍斑。”我對柷小玲說。

柷小玲不太了解,說不太可能吧。

其實我以前也覺得不可能,自從上次“人面鼓、心肌琴”的那個女學生,她把自己的室友的身體做成了樂器,同時,為了欲蓋彌彰,冒充自己受到胡娘詛咒,喝屍油長出了一身屍斑後,我才知道……活人也能有屍斑。

同時,那做棺材的老官頭,他師父“老鎚子”,也見過一喝屍油長屍斑的人。

柷小玲說:你懷疑,有人餵了這服務員屍油,然後讓我做出“這害人的東西是鬼物”的判斷?

我說現在這事真是說不清楚是人幹的還是鬼幹的,只能說——人鬼難辨吧。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次殺人的,不管是人還是鬼,那都是極其小心的,咱們幾個,得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才能保證剩下的那五個老頭不死。

我嘆了口氣,現在真的說不好了……撲朔迷離啊。

柷小玲也點頭,說這次的人,的確不好對付,那暗中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玩意兒……真的就是變臉小鬼嗎?

誰知道?

查清楚那服務員喝過屍油,身上長出屍斑之後,我和柷小玲又上了樓,和竹聖元他們會合。

其中,竹聖元專門把我喊道屋子裡,部署了下一步的大方向。

竹聖元說:這次要破案,難度那是相當大,對面的不管是人是鬼,很會渾水摸魚,把事情搞得複雜化,讓我們人鬼難辨,但咱們就簡單點。

任那背後的兇手怎麼來,咱們就負責一點……守人。

守住那五個老頭,別讓他們死了就行,等發布會一過,咱們就完活兒!

甭管是人還是鬼,咱們都接了。

我也贊同,說:咱們想一把找出那害人的鬼,不好找,但守人,估計沒問題。

竹聖元點頭。

大方向算是定下來了。

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咱們正反面一起摸,正面,也就是兇手那面,難摸……還是沒摸到那兇手的任何行蹤,但反面,也就是那六個老頭,為什麼同一年被保薦上大學……那川西馬王縣的縣長夫人,有一塊五彩斑斕衣服的事情,咱們得詳細查查。

竹聖元讓我放心,這必須得查,他連夜讓川西那邊傳資料呢。

事情部署完了,我也覺得挺放心的,先守一晚上唄。

我、柷小玲、馮春生和彭文四個人,聯合竹聖元的助手鐵小六,把那剩餘的五個老頭,召到一起。

不過,那五個老頭,來了四個,有一個沒來,沒來的那個叫“方建軍”,是個大藥企的CEO——這藥企有多大呢?他出的一種治拉肚子的葯,閩南一帶,沒有人不知道的。

這傢伙,也是唯一一個帶了保鏢過來的人。

方建軍沒有來,出去吃宵夜去了。

我對其餘四個老頭說,讓他們都在一個房間里睡覺,我好守着他們。

哪知道這幾個老頭不領情,說芝麻大點的事,還要一起睡?嚇唬誰啊?

其中有個老頭說他這些年,什麼風風雨雨的事,沒見過,什麼變臉傳說,糊弄小孩子的把戲呢……

他們搖了搖頭,不聽,都各自回了房間。

你說這幾個老頭,還挺倔,而且他們都是有社會地位的人,來硬的吧,又不行?

我有點無語了,只能對馮春生、彭文和柷小玲說:那咱們晚上每個房間門口戳一個人,小玲厲害些,一個人守兩個房間吧。

“只能這樣了。”馮春生搖搖頭,嘀咕那些老頭,如果睡一個房間,該多好,咱們就守一個地方,那“變臉小鬼”看怎麼害人?

我讓馮春生別嘀咕了,幹活吧。

要說我們幾個,分了保護對象,我分到的對象,偏偏就是那個出去吃夜宵的“方建軍”。

我等了十分鐘,那方建軍也沒回來,我也是醉了,我乾脆自己也出去買宵夜吃……順帶給兄弟們帶點……大家折騰一晚上,估計都餓了。

我下了樓,酒店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那是南部大學旁邊出了名的“好吃佬一條街”,裡面有地道的閩南小吃,我是經常過來。

我在巷子口和巷子中間,吃了一份土筍凍和一碗雞湯伊面,嘖嘖,頓時感覺今天的煩悶,一掃而空。

吃了這兩份東西,我還沒覺得飽,繼續往巷子的裡面走。

在巷子的最裡面,有一家“蚝仔粥”,超級好吃,每次我吃得恨不得舌。頭都嚼了。

我走到最裡面的蚝仔粥攤位,點了一份蚝仔粥,坐下來打算好好吃一頓的時候,忽然,我瞧見了兩個人。

這巷子的盡頭其實是一個碼頭,那兩個人,一個在碼頭邊上抽煙,一個在碼頭上打電話。

其中一個人,我認識……他就是到現在還沒回酒店的方建軍——那五個被“變臉小鬼”訂了命的老人之一。

他三更半夜的不回酒店,跑這兒來打電話?

我覺得方建軍可能不簡單。

我下意識的給公安局的“大牛”打了個電話。

大牛是公安局裡管通訊的。

我問大牛,能不能幫我監聽一個電話?

大牛說不行,說這事違法,不能幹。

我立馬掛了電話,同時往那丫的支付寶里轉了兩千塊錢後,那大牛立馬給我回了電話,說監聽電話是違法的,讓我監聽完後,立馬忘掉那群人說過的話,不然出現的法律問題,我自行解決。

我聽大牛這話,很像“你看的電影是盜版,在看完之後,二十四小時之內迅速刪除,請去實體店購買正版光碟”

我讓大牛少廢話,在我正前方十五米的地方,有一個人站在碼頭上打電話,我要監聽那個人的電話。

“這哪兒監聽得到?你去那人邊上逛一圈!”大牛說需要看到兩個信號點重合,他才能搞清楚監聽的電話是哪一部。

我去你的吧……還有這事?

我懷疑大牛是框我,但我還是過去了,我抓着電話,假裝找信號的樣子,湊到了方建軍的面前,結果被他的保鏢一腳給我蹬回來了。

那方建軍撇了我一眼,繼續小聲打電話。

我則爬回了蚝仔粥那兒,一邊喝粥,一邊讓大牛給我監聽電話。

很快,我就聽到了那方建軍打電話的聲音。

方建軍的話語,如下。

“老楊……系咪是不是你殺的啊?你小子下手是黑啊!什麼,不是你殺的?那是誰?老繭?不可能,老繭比較蠢嘛!怎麼會想得出‘變臉傳說’這樣的殺人方式……還剝臉哦,嚇死個人。”

“方老哥,我老楊可能是那種人嗎?我可是不殺生的。”

“系咪是畜生嘛!你不殺人,但是殺狗啊,哈哈哈。”

“不殺生的意思是我連一隻螞蟻都不殺。”

“哈哈,老楊……你老小子別胡說八道,這些年你手上的人命,不少哦。”

“哎!方建軍,胡說八道什麼?反正我覺得老繭不可能殺了系咪,可能是樂澤或者少卿,就這樣了。”

老楊和方建軍的電話結束,我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也許……剝了那老人臉皮的,做下了變臉傳說的人……可能就是這六個老人裡面的一個……他們是窩裡鬥啊。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3:56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懷叵測


我看過這六個參加校友會的老人的檔案。

那方建軍嘴裡說的“系咪”,應該就是已經被剝臉死掉的黃米。

那老楊的真名,應該叫楊第。

老繭的真名叫王自繭。

樂澤的真名就叫徐樂澤。

少卿的真名叫甘少卿。

六個老人,黃米、楊第、方建軍、王自繭、徐樂澤,還有那個甘少卿。

剛才我聽過楊第和方建軍的對話,發現這六個人裡面有貓膩。

現在看,表面上,這六個人,都是同一年、同一個地方,被保薦上的大學……但其實他們的關係,遠遠沒有我們想象的好,甚至非常糟糕。

在老人黃米被人剝皮嚇死之後,他們這幾個人,竟然開始懷疑是其餘幾位老人動的手,懷疑“變臉傳說”是窩裡鬥?

我覺得這裡,說法很大。

我想,方建軍不可能沒理由的去懷疑,是他們幾個老朋友動的手。

在方建軍和那群老朋友的對話裡面,還有一句話,很值得商榷。

就是方建軍說老楊:你還不殺生?這些年你手上的人命,可不少呢。

這幾個老頭,可都不是白蓮花啊。

我默默的吃完了蚝仔粥,回了酒店。

我第一時間去了竹聖元的房間,我敲了敲門。

竹聖元讓我進去。

我推開門後,竹聖元發現是我,說:你還真別說,剛才川西馬王縣的警方,已經給我回執了一個消息……說四十年前,縣長夫人,確實有一件五彩斑斕的戲服,這事在當地,廣為流傳。

接着,那竹聖元還偷偷的說:這戲服,聽人說會自己變顏色,非常金貴,那縣長夫人,也就在逢年過年才穿着唱堂戲呢。

一件戲服,會變顏色?

這……科技感很強啊。

”這事明天我再找人確認一下,戲服的事,很怪。”竹聖元說完,讓我坐。

我坐下之後,又對竹聖元說:那六個老頭,也不對勁。

說完,我把我在小吃一條街上,打聽到的那些事,都說給了竹聖元聽。

竹聖元聽完了,點點頭,說:這六個人,做的都不是正當買賣。

“不是正當買賣?”我問竹聖元。

竹聖元說——他根據一些眼線的說法——這六個人,表面上都有產業,但其實這些產業,不是他們最來錢的地方,他們這六個人,背地裡玩兩種買賣。

我問哪兩種。

竹聖元說:第一種是玩礦,第二種是玩牌。

我不知道這是啥意思。

竹聖元說他們六個人,有好幾個礦山,銅礦,在湖北那邊玩的。

原來有礦山啊。

竹聖元說:有些礦很正規,有些礦不正規,不正規的礦,幾乎隔兩年就要遇到塌方——死的都是民工。

我這一想,怪不得那方建軍說楊第的手上有不少人命呢。

這礦產業,就是命堆出來的。

曾經我看過一部電影,叫“血鑽”。

介紹了全世界鑽石怎麼出土的,那些鑽石出土的過程中,有無數可憐的下礦人,死在了裡面。

而礦,說是血礦,也不為過。

都是可憐人拼了命去挖出來的。

竹聖元說:這些人不光玩礦,還玩牌,咱們福建這邊,有他們的賭船,他們和本地的一些地下勢力啊,尤其和韓老闆,其實是有瓜葛的……

哎喲!

原來這六個人,來頭這麼不小呢。

我猛的站起身,對竹聖元說:那不把他們抓起來?

”抓起來?怎麼抓?”竹聖元說那六個人十分精明,他們挖礦的事,不犯法,因為有人幫他們頂雷,至於這幾個老頭開賭船的事,除了眼線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說明他們和賭船有任何的瓜葛。

接着,竹聖元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說:這是我眼線偷拍的一張照片,在十幾天前,賭船上發生了一起非常惡性的殺人事件……一個小子,聽說來了手氣,連續出海賭了好幾天,每天都能贏,贏得盆滿缽滿,於是,那六個老頭,下了死命令,出海做籠子,做了這小子。

接着竹聖元還說:這還不算,當時他們聽說那下子財運非常好,賭船上的那些人,直接把這小子給殺了……還分了他的肉,給船上所有的人吃。

我聽到了這兒,下意識的想起了一個人——我以前的好朋友——牛小二。

牛小二前些天賭輸得一塌糊塗,來找我做加強賭運的“陰陽綉”。

我先給牛小二做了陰陽魚,結果這傢伙不樂意,又逼着我給他做了陰綉“鬼手抓財”,最後那小子逢賭必贏,最後上了賭船,被人做掉了,身上的肉也被人分着吃了。

現在看,莫非牛小二,就死在了那六個老頭的賭船上?

我連忙拿起了照片一看,還真是,在照片的中央,有一個人被按在了賭桌上,背後有一幅紋身,就是鬼手抓財,牛小二,確實是死在了那六個老頭的賭船上。

那張照片上,還能清晰的看到——方建軍和黃米。

這兩人交頭接耳在說話。

還能看到殯儀館的韓老闆——韓兵,以及以前咪咪的老闆張哥。

我還記得,張哥還收藏了牛小二的一隻手。

這群人,都是兇狠的人啊。

我告訴竹聖元:那死掉的人,是我的哥們!

“這個紋身的人?”竹聖元問我。

我點頭。

竹聖元說那可惜了。

其實真沒什麼可惜的,牛小二紋了紋身之後,太過於招搖,就算沒有韓老闆和六個老頭他們,他也得遇到其餘的狠人。

他的死,我覺得正常,但說實話,那六個老頭做事情的法子,實在是太兇狠了,這才是我最恨的。

這群人是真的狠。

竹聖元說:這次發布會過了之後,我得把這六個老頭扣下來,他們平常都是地頭蛇,這次來了閩南的地盤,我有他們好看的。

這可不。

我說順着這六個老頭,沒準還能找到韓兵呢。

竹聖元說:誰說不是呢,這次得保着這六個人的命,不光是為了發布會,還是為了牽出韓老闆他們來。

我也點頭,說既然竹老哥心裡有數,那我也不多說了,我先回去守人了。

竹聖元點頭。

我出了他的房間,回了方建國的房間門口,和馮春生、彭文、柷小玲,一起開始守着這幾個老頭。

今天晚上,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

一晚上,我們幾個都沒有睡覺,就馮春生老是想着打盹,結果還被柷小玲抽了一鞭子。

我們一晚上都沒合眼,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七點,竹聖元也過來問問情況。

他問我:晚上沒出啥事吧?

他說完,遞給了我一根煙,我接過煙,說沒事……一晚上都沒什麼動靜。

“守個幾天,這幾個老頭沒死,參加完發布會,咱們的活兒,就算完了。”

我說我也等着那一天呢。

我們正說說笑笑呢,忽然,柷小玲看守的房間裡面,傳出了一陣炸響。

我們幾個聽了,二話不說,直接往柷小玲的房間裡面沖。

那房間裡面的老頭,叫楊第。

我們衝進去之後,發現楊第正躲在角落裡面,指着房間里的電視機,說:爆炸了!爆炸了。

我們看了一眼電視機,發現電視機已經徹底炸碎了。

柷小玲還撿起一塊碎片看了看。

就在這時,竹聖元立馬說道:不好了,調虎離山,快出門。

我們幾個,迅速往外面沖。

我們幾個才衝出來,我發現我看守的房間——那個方建國的房間……門開了。

我們慌忙衝進去,我就瞧見,方建國已經死了,渾身烏黑的,臉上的皮,已經被剝掉了。

他穿着一套整整齊齊的戲服,睡在床上,臉上的肌肉,也是烏黑一片。

方建國,死了。

就我們出去的那一會兒工夫,已經死掉了?

竹聖元摸了摸方建國的脈門,直接說道:不是剛才死的,已經死了很久了……看樣子,是中毒死的。

“變臉小鬼殺人了,變臉小鬼殺人了……”彭文已經處於驚恐狀態中了。

要說死了很久了……我們幾個可是站在門口,一晚上沒有合眼啊,怎麼殺的人?

莫非真是變臉小鬼做的?

“讓開!”

柷小玲直接喊了一句後,揚起了鞭子,連續砸了幾鞭子後,喊道:搖鬼鞭,持喪旗,我是湘西柷由家柷小玲——何方宵小,給我滾出來。

可惜沒有一隻鬼魂現身。

這是咋回事了呢?

我有點鬱悶了。

這時候,躺在地上,十分驚慌的彭文,抓起了地上的一個錄音棒,遞給了我們,說:哎……這有個東西。

我抓起了錄音棒,按了一下開關,裡面傳出了一陣聲音。

“變臉傳說,正式開啟,黃米、方建國已經死了,還剩下四個人,你們都小心點,保護好自己的臉,嘻嘻嘻嘻!”

我聽到了錄音棒的聲音,真是感覺這次殺人的,不是人,是鬼了。

我把錄音棒遞給了竹聖元。

竹聖元鐵青着臉,說:我先找人處理這邊的現場,你們都去休息,今天中午,我們集合開會,得換個模式了,不然,這些人都得死,沒有一個能活。

這次殺人的,不管是人還是鬼,也太狠了,殺人殺得神出鬼沒。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3:59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相大白


這酒店,沒有任何動靜的,又死了一個。

六個老頭,已經死了兩個了……先死的,是黃米。

再次死的,是方建國。

還剩下四個人。

他們的臉皮,保得住嗎?

他們的命,我們守得住嗎?

我現在有點懷疑了。

在找房間睡覺的時候,我偷偷問過柷小玲,柷小玲說:我沒招。

馮春生則說:他感覺,這次百分之百,不是惡鬼殺的人……這次真的是有人在故弄玄虛了。

我問咋了?你看出啥來了?

馮春生說:陰魂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來這兒的。

我問為啥?

馮春生直接把柷小玲的袖子,拉了起來,對我說:水子,我想,你比我更了解柷小玲的這紋身。

柷小玲的紋身叫“雙龍出海。”

兩隻龍尾,紋在背上,龍身則不停在手臂上盤旋,最後,那龍頭,紋在了手腕螺絲骨周圍。

雙龍出海是凶龍,鎮壓惡鬼,無往不利,有柷小玲在的地方,還有陰魂嗎?

不敢想象。

馮春生說:柷小玲在,那陰魂就不敢來了……要我看,這殺人的,就是人!一定是人,什麼變臉傳說……我感覺不太像。

說完,馮春生還抬頭,看了彭文一眼。

彭文看着馮春生,沒有說話。

馮春生小聲的對我說:如果這次真是人殺的人,那你第一次從誰那兒聽到“變臉傳說”四個字的,那誰就有可能是兇手。

我第一次聽到變臉傳說的事,是從彭文那邊聽到的……莫非彭文。

彭文搖了搖頭,說我們不相信變臉傳說,那就算了,沒必要誣賴他。

彭文直接就走了。

這下子,因為這案子,還鬧出內訌來了。

我問馮春生:你胡亂說什麼呢?彭文應該不是殺人兇手?

馮春生笑了笑,對我說:這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小子,鼓吹變臉傳說……我感覺是他,可又不對勁,昨天晚上,我們幾個是在一起的,他也沒空去殺人啊,難道不是他?

”現在這個剝臉的案子,還讓我們一個個都草木皆兵了?“

我笑了笑,讓大家先去休息,中午起來了再說。

……

等我中午起來的時候,彭文沒來,只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他說他不幹了,他還是去唱戲賺錢,反正沒人相信他,變臉傳說,絕對是真的。

我能說什麼好呢?

算了,彭文不來就不來,他來幹了一天活,這天幹活的工資,我得給他。

中午的時候,竹聖元要讓我們一起去開會。

這次,我、馮春生還有柷小玲都到場了,那剩下的四個老頭,徐樂澤、葉少卿、楊第和王自繭過來了。

他們這次沒有昨天晚上的囂張了。

他們可能真的是怕了這暗中冥冥的兇手。

竹聖元問他們: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有!”

這四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他們四個,如此整齊的說。

竹聖元問,得罪了誰。

四個人對視了一眼後,說道:我們在四十年前,得罪了一個人……那個人叫彭友亮,我估計,我們那倆個夥計,就是那彭友亮殺的,一定是,我擔保。

接着,楊第說:對……變臉傳說,絕對不存在,殺人的,就是彭友亮,我也保證。

一時間,這四個人,竟然都把矛頭,對準了一個叫彭友亮的人。

彭友亮?我念叨着這個名字,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彭文。

要說這彭姓,絕對不算大姓,彭友亮和彭文,莫非有點聯繫?

我看向了竹聖元,小聲說:竹局長,查一查彭文的資料。

竹聖元點點頭,立馬安排了人去做。

大概十分鐘以後,竹聖元接到了一條消息——彭文的爺爺,就叫彭友亮。

竹聖元告訴我這事後,我立馬問那四位老人:你們這麼確認是彭友亮做下的案子?

“絕對是,你們先去查,查查就知道了。”楊第再次說道。

好!

我帶着、柷小玲、馮春生和竹聖元,去了彭文的家。

我們到彭文家裡的時候,彭文正在……正坐在桌子上,看着電腦。

見我們過來了,彭文笑了笑,說:你們又來請我幹活了?

我搖搖頭,問彭文:彭文,你爺爺是不是叫——彭友亮?

彭文搖了搖頭:我不認識。

“你不要撒謊了,你的資料,在公安局都有掛號呢。”我現在才知道,這彭文,確實是事情不小啊。

彭文一直都在抵賴。

最後竹聖元說:不管那幾個老人指出來的彭友亮是不是你的祖父,為了安全起見,這個星期,你都跟我去拘留所,等發布會的時間一過,我立馬把你給放出來。

竹聖元的意思是,不管彭文是不是殺人兇手,先關個幾天,是就是,不是就防着唄。

結果,竹聖元的想法刺激到了彭文。

彭文轉過頭,看向了我們,一字一頓說:其實很可惜……六個完美的謀殺計劃,可能要夏然而止了,變臉傳說,已經開啟了兩次,本來要開啟六次的,可惜……無法再開啟了。

我猛的盯着彭文,說:你……你真的是殺人兇手?

彭文笑了笑,說:我不是殺人兇手,殺人兇手另有其人,你們不要誣陷我。

我知道,這彭文是仗着我們沒有證據,跟我們扯瞎話呢。

結果,彭文又說:六個局,做成了兩個,可惜後面四個局,還沒有上,不然也是殺人的一種藝術。

彭文說他這個計劃非常完美,可惜被我們幾個攪屎棍一弄,弄得無法進行下去了。

彭文對竹聖元說:其實兇手,早就知道……那剩下的老人,最後會說出彭友亮這個名字,彭雖然不是個大姓,但彭友亮是個比較通俗的名字,警方要調查到兇手的身上去,估計得花十幾天的時間。

有那十幾天的功夫,那六個老人,老早就被兇手殺乾淨了。

現在我們都知道彭文是兇手,可惜彭文不承認,我們也毫無辦法。

彭文跟我說他做過的事情時候,也用“兇手”來代稱。

彭文說:可惜兇手遇見了幾個喜歡管閑事的,那幾個老頭一說彭友亮的名字,那幾個管閑事的傢伙,立馬想到了一個叫彭文的傢伙,現在這幾個愛管閑事的,不管彭文有沒有殺人,也要把他關到監獄裡去?

說到了這裡,彭文忽然兩隻手抱住了頭,趴在了桌子上。

我問彭文怎麼了?

彭文抬起頭,嘆了一口氣,說:哎,算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也懶得換角色了,變了很多年的臉,這回,就用我自己的吧……我就告訴你們,殺人的是我。

這下子,彭文算是徹底承認了?

我問,你為什麼殺那幾個人,還要剝了他們的臉?

彭文笑了笑,說:這事,最後說……先把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出來唄。

“那你說。”竹聖元看着彭文。

彭文說:你先問。

竹聖元問:那個服務員,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通過什麼辦法,指使那服務員去剝臉的?

彭文笑了笑,說:那服務員壓根就沒去剝臉,剝第一個老頭“黃米”的人是我……是我變做了那個服務員的模樣,去剝的臉。

啊?

我看向彭文。

馮春生說:易容?

“易容算個毛啊。”

彭文直接運了一口氣,接着,他整張臉,迅速開始變化,骨架,皮膚,都開始發生了驚天蓋地的變化。

沒過多久,彭文的模樣,和竹聖元一模一樣。

他彭文,能夠真正的變臉?

接着,彭文直接鬆了肚子里的氣,又恢復成他本身的模樣。

彭文說,川西變臉,有兩種,一種叫扯臉,一種叫運氣變臉。

他學的本事,就叫運氣變臉。

運氣變臉讓他能變成別人的模樣。

這下子,我們算是清楚了,當時那服務員去剝第一個老頭的臉,當著DV,那麼囂張,但是有目擊者和錄像證明,當時,那服務員在別的樓層服務客戶呢。

現在我們才知道,這壓根就是兩個人。

給顧客服務的那個人,是服務員。

剝臉的,是彭文變化的服務員。

彭文說:其實我殺第一個人,于水你已經推斷出來了,我是通過恐怖的圖片,直接嚇死黃米的,你說得完全不錯……這個局,你們沒有任何證明,證明是我嚇死那黃米的……因為我會變臉。

這可不。

彭文能夠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去行兇,這誰也抓不到證據啊。

接着,彭文又說:殺第二個人呢……其實很有趣,你們壓根不知道我怎麼動的手,我一直都在外面啊,我什麼時候去了房間裡面殺人呢?想知道嗎?

我問你什麼時候動的手?

彭文說:你出去吃夜宵的時候。

啊?

彭文說我那時候不在了,他就借口去上大號,其實他走了一半,變成了服務員的模樣,快速換裝,又進了酒店的房間,在那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有毒的水。

他投毒的過程,幾乎神不知鬼不覺,也沒有人以為彭文離崗了,他們都以為彭文只是去上廁所去了。

這叫一個防不勝防啊。

彭文說:我的六個謀殺方案,都和我的變臉有關係……我這門手藝,殺人挺好使的哈。

我搖了搖頭,又問彭文:那你為啥要殺那六個老頭?那老頭為什麼知道你的祖父叫彭友亮?這裡面,又有點什麼事呢?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4:02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皮戲服


我問彭文,為啥要殺那六個老頭,為啥那老頭又知道你的祖父叫彭友亮呢?

彭文笑了笑,用一句地道的四川話,罵了那六個老人:那六個老漢兒,都是龜兒子!

他又說:我先說明,這次我之所以用“變臉傳說”的謠言,來讓整個殺人事件,變得人鬼難辨呢?其實我還真不只是為了利用詭異的殺人事件,來拖延你們的時間。

他說:我還為了恐嚇六個龜兒子……說起那六個龜兒子,就得從變臉傳說,說起。

接着,彭文問我們:你們知道,川西馬王縣四十年前,為什麼那六個老頭,同一年保送,上了南部大學嗎?你們又知道,為什麼那一年,馬王縣的縣長夫人,有了一件五彩斑斕的戲服嗎?

這也是我想問彭文的。

我更想問彭文——為什麼……你要在那些死人的身上,穿上五彩斑斕的戲服?

那彭文緩緩的說:你們先別說話了,我給你們說說四十年前的事,這件事,能讓你們找到所有的答案。

他娓娓道來,說起了四十年前的事。

在四十年前,川西是變臉的沃土,無數的變臉手藝人,都從這裡誕生。

其實手藝最好的,得屬一個五個人的戲班。

這個戲班,叫“鬼臉兒”。

為什麼叫鬼臉兒?因為這戲班裡的五個戲子,有一門絕技。

這五個人,小時候都是孤兒,一起要飯,後來被一陰人高人養活了,陰人高人在他們小時候,喂他們吃一種很奇特的草藥,一連吃了四五年,這五個人的皮膚,都變得極其透明。

同時,這五個人的皮膚,可以變色,他們想變成什麼顏色,那就變成什麼顏色。

比如說這五個人表演的時候,要從張飛變成關羽,只需要把皮膚的黑色變成紅色就足夠了。

這手藝那叫一個絕。

當時川西,鬼臉兒這三個字,那可是響噹噹,他們那時候因為一場演出,來了馬王縣。

馬王縣裡有六個販茶葉的商人,十九歲二十歲的一群人。

那六個茶葉商人呢,就是現在被剝臉的黃米、方建軍那群人。

黃米、方建軍、楊第、徐樂澤、王自繭和葉少卿這六個人當時剛剛販茶回了馬王鎮。

這六個人喝酒一起喝酒的時候,方建軍說了,說這販茶沒什麼出息,得往城市裡面走。

其餘幾個販茶的,都覺得方建軍說得對,說得換種活法。

可那時候,要去城裡,怎麼去啊?去做苦力?依然沒前途。

方建軍說要去上大學,那時候大學生是個新鮮詞,但也代表前程遠大。

其餘六個都說可以,可是怎麼上大學呢?這名額,沒有啊。

方建軍當時就刺“楊第”,說咱們馬王縣的縣長夫人,不是楊第的一遠房親戚嗎?去求求她,讓她幫你弄名額。

黃米也起鬨,說縣長別看官大,最怕的就是他老婆……楊第能攀上縣長夫人這根高枝,給兄弟們弄個上大學的名額,那不是輕而易舉嗎?

當天晚上,楊第就去了縣長家裡,提着東西去拜會,說明了想找縣長夫人勻幾個大學名額的事情。

縣長夫人當然不樂意了,她和楊第確實是親戚,可那親戚,隔着好遠呢,不是很親,弄六個大學名額,那也不是小事啊。

她非但不答應,還刺了楊第幾句,說:楊第啊……今年是最後一年保薦上大學,明年開始,就要恢復高考了……高考得去多少人啊?都是想着鯉魚躍龍門的人,成千上萬個人裡面,也就錄取那麼一個人。

像你楊第,要是今年不能保薦上呢……就你這腦子,一輩子都上不了大學?你就是地上的一隻臭蟲,那些參加高考被錄取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懂不?

楊第被刺了一頓,也不惱怒,又對縣長夫人說:別啊!就今年上,我有錢,能送禮的。

“送禮?縣裡面的幾個有錢的主家,送的都是金條。”縣長夫人又說了一句。

這下可完犢子了,楊第感覺自己沒戲啊。

他們六個雖然販茶弄了一些錢,可是那點錢,加起來也不抵一根金條啊。

這下子怎麼弄?

楊第本來就想上大學,聽說從明年起還得高考才能上大學,心裡就更着急了:要麼今年去上大學,要麼一輩子都去不了。

他在縣長夫人的房間里,想了很久,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縣長夫人掛在牆上的戲服上。

但是,楊第有主意了。

他知道,縣長夫人愛唱戲,也算半個行家,以前她在唱戲方面,還請教過楊第,楊第知道,縣長夫人是真愛川劇。

“如果送縣長夫人一特別漂亮的戲服呢?”楊第想了想,湊到了縣長夫人的耳邊說了“一種戲服”。

說完了,縣長夫人頓時眉開眼笑,說楊第要是能把這件事辦得地道……辦得漂亮,那楊第和他那五個小兄弟一起上大學的事情,就算妥了。

楊第說的是什麼戲服?

人皮戲服!

這人皮戲服,還不是一般的人皮,而是唱川劇名聲“梆梆響”的“鬼臉兒”的人皮。

那鬼臉兒的五名戲子,他們的皮膚,不是能夠隨便變顏色嗎?

楊第就猜這幾個人的皮膚里是有怪異的,如果把這幾個人的人皮,剝下來做成戲服,那戲服得多漂亮啊?

想到了這兒,那六人組裡,方建軍把在馬王縣裡唱完了戲的鬼臉兒,約了出來,說要談一撥生意。

這些人在楊第的老家喝酒。

酒裡面下了蒙汗藥。

這五個“鬼臉兒”戲子,沒喝一會兒,就倒在了地上。

這幾個人醉酒後,那渾身的皮膚,色彩斑斕,而且顏色還會變,那叫一個漂亮啊。

楊第幾個人,開始拿着刀子,要剝了這五個鬼臉兒的皮。

他們三個人一起剝一個鬼臉兒的皮,兩個鬼臉兒同時開剝。

在快要剝完第四個鬼臉兒的時候,第五個“鬼臉兒”竟然醒過來了。

這五個鬼臉兒的皮膚,是吃了葯才變成可以變色的皮膚的,所以他們的身體,和正常人也不一樣,蒙汗藥對他們的控制,沒有那麼強。

那人一醒過來,到處一瞧,趁着楊第他們不注意,一個人溜了。

這個溜掉的鬼臉兒,就是彭文的爺爺——彭友亮。

彭友亮一個人逃了出來,但是其餘四個鬼臉兒戲子,都被剝皮了。

那四個戲子身上的皮,被縫合成了一身戲服。

楊第他們在那戲服的“人皮”外罩了一層薄紗,看上去,色彩斑斕,還能變色呢。

為了“防止”鬼臉兒的冤魂報仇,那套戲服的裡面,還用“工字釘”,把那個死去的“鬼臉兒”的臉,釘在了戲服的最裡面。

縣長夫人,就穿着這塊戲服,成為了馬王縣裡的傳奇。

方建軍、楊第他們六個,憑藉獻出了這麼一件可以變色,色彩斑斕的戲服,也成功從縣長夫人那裡,拿到了那一年縣裡三十六個大學名額裡面的六個,一起上了南部大學。

至於那五個“鬼臉兒”戲子?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那能變色的皮膚,竟然也成了……被殺的原因。

這就是那個真正的變臉傳說,一個人心叵測和狠毒心腸的傳說。

彭文說:我爺爺跑出來了,後來他有了我爹,我爹又有了我……我忍了很久了,這次,終於下定決心要報仇了。

要說彭文的爺爺差點被那六個老頭剝皮,彭文爺爺的其餘四名班友,已經被那六個老頭剝皮了,我覺得彭文要報復,說得過去。

這六個老頭,也是特麼的該死。

像被剝臉了的黃米和方建國,我覺得死得應該。

彭文又說:也許你們不知道,如果我爺爺就這麼走了,他們那邊沒有趕盡殺絕的話……我也沒這麼深的仇恨,可是……那六個老頭,就是他娘的龜兒子!

我問彭文,說那六個老頭又怎麼了?

彭文說,大概在九幾年的時候,那幾個老頭都混出名堂了……他們混出了名堂,最怕的是啥?最怕就是底子不乾凈,他們知道,當年,有一個“鬼臉兒”戲子沒死,他們就想把戲子給弄死,也就是把他爺爺彭友亮弄死。

話說他們當時真的找到了彭友亮。

當時方建軍對彭友亮說:其實吧……我當年也是逼了沒辦法才剝皮的,這樣,我給你道歉,我有一個礦,你去下礦,我給開正常礦工三倍的工資。

礦工的工資本來就高,三倍的工資那有點嚇唬人了。

彭友亮呢,膽子也小,不敢惹事,就跟着方建軍去了。

結果,那工資還沒拿幾個月,那銅礦塌方了,彭友亮死在了裡面。

去了沒幾個月就塌方,這事說不是故意的,那也不邪乎不?

彭文說:我爺爺傳了我父親變臉的手藝後,就把我父親給趕出了家門,怕的就是那方建軍他們報復,也幸好我父親當時不在,不然按照方建軍他們的個性——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接着,我看到彭文又搖了搖頭。

他說:不過可惜了……有種東西,叫宿命——我父親,還是死在那六個老頭裡的“黃米”手上。

彭文殺那六個老頭,先殺的黃米,再殺的方建國……他原來不是胡亂殺的,是根據仇恨深淺來殺的。

我說黃米怎麼害死了你父親呢?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4:06
第一百六十章  百萬“廢”戲子


彭文說:我爺爺趕我父親走的時候,說讓我父親要記住一件事……叫藏劍。

當年“鬼臉兒”的五個孤兒,成是因為他們的變臉絕技,敗也是敗在他們的變臉絕技。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爺爺因為他的皮膚變化,結果被人活活的剝了人皮。

彭文說:我父親叫彭三元,他膽子小,為了生活,靠變臉賺錢,可惜不敢玩大了,就玩點最普通的“運氣變臉”。

彭文說到這兒的時候,馮春生說話了,他說:彭三元——川劇雲長第一人?

彭文問馮春生:你知道我父親?

“那當然知道了。”馮春生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後,說道:這事,我清楚,我早些年,聽說天津城裡,有個彭三元,唱一嗓子好川劇,更絕的是,他演的關雲長,那叫一個牛。

尤其是“關二爺敗走麥城”這齣戲,那叫一個到位。

我說這麼厲害啊?

馮春生說當然了……咱們中國,曲藝文化最濃的,就屬天津了。

天津城裡,許許多多的茶館。

相聲,現在天津茶館玩得溜。

梨園,要聽高手唱,也得去天津的茶館。

當然,那邊的觀眾,也特別的挑——沒什麼手藝的,直接起鬨哄走。

那彭三元在天津城,混了一個“川劇雲長第一人”,那手藝,絕對沒說的。

話說到了這裡,彭文冷笑一聲,說出了他父親的故事。

原來,彭文的父親彭三元,也有真手藝,可是不敢使真正的變臉,就是那種皮膚全部變化的那種,就玩個“運氣變臉”,後來運氣變臉都不玩了,就演關雲長。

別人演關雲長,得上妝,什麼粉底啊,什麼紅粉啊,都得上,這樣扮相就算再威武,也給人一種很假的感覺。

但是彭三元,啥都不用,直接一口長氣吸了進去,然後狠狠一憋,把臉憋得通紅。

這就真實了……看上去就是個大紅臉啊。

這關二爺扮相那叫一個真實。

再加上彭三元也繼承了他父親彭友亮的川劇細胞,川劇唱得那是有板有眼的。

所以唱、念、做、打都極其出色的情況下,彭三元還有“變臉關公”的絕活,那在天津城,很快闖出了名聲。

他也算梨園裡面的名角了。

不過也許真的是宿命,零二年的時候,剝了“鬼臉兒”人皮的那六個老頭裡的一個——黃米,來天津了。

黃米自己本身也是川劇的愛好者,玩票行里,算半個專家。

他來了天津,當然心裡癢,打算找個茶館,聽聽川劇。

這一聽,黃米聽到了彭三元唱的“過五關斬六將”,頓時,整個人來神了,聽了一整場,那叫一個美滋滋。

不過,聽完了之後,黃米又很妒忌那彭三元,大家都是唱川劇的,為什麼我唱了這麼多年不咋樣,你演個關羽,那就是津門第一了?

這黃米當時是真有錢,他決定,要整一整彭三元。

那天津城的茶館,不是有打賞嗎?

就是覺得哪個角色唱得好了,打賞點錢。

黃米當時直接拿出了五萬塊錢,拍在了茶桌上,喊來了老闆,要讓彭三元再唱一遍“過五關斬六將”。

當年五萬塊不是小數,老闆見了錢,立馬讓彭三元再唱了一遍。

彭三元唱完,黃米還是不罷休,再次拍出了五萬,要讓彭三元唱“斬顏良誅文丑”

這麼闊綽的出手,把周圍人都驚呆了,不少人都起鬨,要讓彭三元唱。

彭三元沒辦法,繼續唱。

結果黃米還是不罷休,再拍十萬,要彭三元,唱一曲“華容道”。

這彭三元一唱,唱到了深夜。

黃米拍出了一百萬,彭三元連唱二十曲。

再黃米要離開的時候,那茶園老闆直接過來相送,說黃米出手闊綽、土豪啊等等馬屁味道略濃的話。

黃米卻嘿嘿一笑,說他這一百萬,廢了“川劇雲長第一人”,值了。

當時那茶館的老闆還不知道咋回事呢,結果,他指點完手下打掃整個茶館後,就聽到“彭三元”暴斃的消息!

這彭三元唱了二十首曲子,怎麼就死了呢?

原來啊!那黃米也是行家,進來聽第一支曲子,就知道彭三元這傢伙的絕活是靠着一口氣,硬生生的憋紅了臉,然後唱關羽。

黃米打算狠狠的整一整彭三元,就一連讓他唱了二十曲。

這麼長的時間,彭三元是一口氣提着啊,這口氣不從肺裡面散過去,那不就岔氣了嗎?

而且黃米心思很縝密,也懂行,就說彭三元哪齣戲唱得最好?那當然是關二爺敗走麥城了?

這裡面關二爺走麥城的時候,臉一直都是紅的,可是在被孫權的軍隊擒住的時候,整張臉又刷的一下白了。

如果是普通川劇演員唱這首曲子,那得換成兩場,紅臉的一場,白臉的一場。

彭三元只要一場,他提氣就是紅臉,泄氣就是白臉,這一手,那是真絕。

他如果唱“走麥城”,其實是有泄氣的機會的。

可惜黃米那龜兒子,一曲“走麥城”都不點,就讓彭三元胸中一口氣提着,始終不能放。

當時彭三元唱完了戲,回到了更衣室,立馬噗的一聲,一口老血噴在了桌子上,然後手哆哆嗦嗦的換衣服,衣服沒換完,人死了。

彭三元的死,就是被黃米,活活逼死的。

我聽到了這裡,才知道,為什麼彭文要先殺了黃米,再殺方建軍。

黃米逼死了彭文的父親,方建軍害死了彭文的爺爺。

彭文現在要報仇,那是天經地義的,那六個老龜兒子,該死。

接着,彭文又說:可惜了……可惜了我遇見了于水你,不然,那六個老頭,一個都別想活!

我看向彭文,說:彭文,要說你媽還在醫院裡呢……這仇再過幾年再報,那不也一樣嗎?你非得現在報仇?

彭文冷笑,說:我媽不在醫院裡,前幾天,我媽媽在工地,被鋼筋扎穿了腰,扎到了脾臟,當天就死掉了。

他說:我母親死了,我爸死了,我爺爺死了,一家人,就剩下我一個人……你說咋整?我當然要瘋狂的復仇,我不但要報仇,我還要讓那六個老不死的,感覺到恐懼,感覺到深深的恐懼,在恐懼中,不安的死去。

一個有家人的人是不孤獨的,但彭文的話,真讓我聽起來有點孤獨的感覺。

竹聖元說:彭文,跟我去走一趟吧……你這事,我們起訴不了你,但是,那剩下的老人,我們也不會允許你繼續殺了。

“那是幾個老人嗎?那是幾個老畜生。”彭文有點瘋狂。

竹聖元坐在了椅子上,讓其餘人都走,唯獨留下了我和彭文。

房間里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的時候。

竹聖元問彭文:你想報仇嗎?

“想!”彭文說他現在家人全沒有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啥意思。

竹聖元對彭文說:那我可得跟你說說……你報不了仇,也不是我們的問題,不是我們阻攔了你不讓你報仇。

“廢話!你們不攔我,剩下的那幾個人,都得死。”彭文狠狠的說。

竹聖元搖了搖頭,指着我,對彭文說:你問問水子,那剩下的四個老頭,有沒有怕過你?或許黃米是被嚇死的,但其餘幾個老頭,從內心講,打開頭就知道這事是人幹的,而且猜出了……這事,是彭友亮的後人做的……不然他們也不會讓我調查彭友亮。

他說:彭文,你很聰明,有一門好手藝,可是我告訴你,你再殺一個人的時候,那些老頭的社會資源就盯住你了,你壓根沒辦法報完仇……用你的一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那剩下的四個老頭,狠了多少年了,對付你這樣的奇兵,也就被你得手一兩次,等他們醒過神……你就等着死吧。

我突然覺得竹聖元說的話,很有道理啊!不愧是市局,我服了。

彭文哼了一口氣。

竹聖元又笑着說:不過,你小子殺的那兩個老頭,也就算了,你和他們之間的仇,確實太大,這事,我不找你……只是,我希望你加入我們這邊。

“加入你們這邊?”彭文看着我,又看着竹聖元。

竹聖元笑了笑,說:那剩下的四個老頭,和閩南的一個惡勢力韓老闆,有很深的聯繫,我現在想打掉他們這個集團,你和那四個老頭有仇,那太好了,加入我們,我們一起,打掉韓老闆和那四個老頭。

彭文看了看竹聖元,又看了看我。

“水哥我倒是樂意和他合作,他這人不錯……”彭文對我評價挺高的。

彭文接著說:那行……現在,我得怎麼辦?

竹聖元笑了笑:我先走流程,把你關個七天,到時候你出拘留所,找水子,到時候不管是打掉韓老闆還是跟你家人報仇,給曾經川劇“鬼臉兒”報仇,都隨你。

“那行。”彭文很爽快的答應了。

他估計也意識到了,他雖然有頭腦有絕技,可是憑藉一人的力量,其實真的無法幹掉那身下來的四個老頭——楊第、王自繭、葉少卿、徐樂澤。

“等我出獄……變臉傳說,才是真正的開始了。”彭文看了我一眼,跟着竹聖元,出了門。

他們才出門,竹聖元竟然立馬殺了回馬槍,他到了我面前,說道:水子,剛才有消息了……監獄裡的龍二……已經進入假死狀態了,剩下的,看你們的了。

“發丘天官”龍二殺了姦夫淫婦,提着人頭逆行一千五百米,這樣的漢子,我得把他給救出來。

我立馬給竹聖元,打了一個ok的手勢後,喊上馮春生,打了電話給劉老六,一起要去把“發丘天官”龍二給救活。
吟雙 發表於 2019-8-13 14:10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陽綉鎮陰龍


現在變臉傳說的事情,真相大白。

原來變臉傳說,就是彭文一家,喪生在那六個老頭的手上,彭文要展開報復,這才策划了一個“變臉傳說”的謀殺方案。

彭文,也順利的加入了我們這邊,一起對付那韓老闆,和還剩下沒死的四個老頭。

在彭文和竹聖元離開的時候,竹聖元告訴我——龍二已經進入了假死狀態了。

我和馮春生,得去救救那龍二了。

我讓柷小玲先回到店裡去。

我、馮春生,出門打了個車,就往劉老六的家裡走。

其實這救龍二的事,開始竹聖元是不答應的,因為龍二逆行提頭一千五百米,社會影響很惡劣,救他違反紀律。

為什麼後來竹聖元又答應讓我救龍二呢?

因為我告訴竹聖元,一旦龍二身上的“陰骨龍”里的陰魂,被劉老六給抽出來,龍二就會進入假死狀態,任何醫生,都會判定龍二死亡。

監獄裡總不能關一個死人吧?

這死人,得往外面處理啊。

竹聖元在這個時候,截一道,把龍二運出來,我和劉老六、馮春生去接應。

雖然龍二假死,但是我們有辦法,把他給弄活!

……

劉老六在城市邊上買了個別墅,現在他一般都住在別墅裡面。

要說我們市裡的別墅便宜,劉老六的這個別墅,面積有點大,外面繞一圈看,至少有四五百個平。

他家門口的草坪上,停了一副棺材,棺材隔得很遠看,就看得出比較劣質。

那劉老六和一陌生的男人,坐在了棺材的邊上。

劉老六見了我們,就伸手打了個招呼。

我和馮春生走了過去。

“六爺。”我給劉老六打了個招呼。

“來了……這龍二在棺材裡面呢。”劉老六指了指棺材,說道。

這時,一旁的那個陌生男人也站了起來。

那男人對我笑笑,說他是竹聖元的老部下了——這次龍二死在了監獄裡面,確實是事出有因,突然暴斃,沒人惹他,他就自己死了,可不是監獄裡的獄警動了什麼私刑。

我知道,這男人其實也知道龍二並沒有死……但是場面話得說啊。

我也笑笑,說:多勞領導送過來做個喪事了,這事,確實怪不得監獄的警官,沒辦法哈。

”哈哈!屍體送到了,我也走了。”這陌生男人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信封,然後獨自離開了。

我打開了信封,裡面是一張新的身份證和一些身份的證明資料,估計是給龍二復活準備的。

龍二就算活過來了……那也不可能再用龍二的身份證了,得有一個新身份啊。

我說這竹聖元,辦事真仔細。

我收好了證件,對劉老六說:六爺,對不住,棺材停在你的院子里,不吉利啊。

“切!咱們陰行的人,談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劉老六說:你們自己開棺材看看,別到時候龍二活不了,你們把事情賴在我的身上,那麻煩可大——我劉老六,不背這個鍋。

哈哈!

我和馮春生都笑了一陣後,我們倆個使勁打開了棺材蓋子,打開了之後,我看到龍二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裡,整個模樣,異常安詳,就是皮膚都已經慘白如紙了,在他的眉心處,還隱隱冒着一絲黑氣。

我看向了劉老六,說:六爺,這陰魂,抽乾淨了嗎?

“能抽的就都抽乾淨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搞定。”劉老六說。

這陰陽綉,其實就是把陰魂紋在人的身體上,這陰魂開始,只是融合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沒有融合,劉老六抽走的,是沒有融合的那部分。

但剩下融合了的一部分陰魂,能真正的要了龍二的命。

現在要救龍二,我得把他帶我紋身室去,我對劉老六抱了抱拳,說:六爺,這次多謝了。

“多謝個屁啊。”劉老六說這陰行是四海之內皆兄弟,能幫就幫,只要不是罪大惡極。

接着,他拿出了一個鈴鐺,扔到了我的手上,說:這個鈴鐺,帶在龍二的身上,要是龍二的陰綉發作了,這鈴鐺會響,抓緊時間辦事吧……我劉老六,可不管那麼多了。

我連忙點頭,說了一句多謝六爺之後,把龍二從棺材裡弄了出來,和馮春生一起離開了。

我走之前,劉老六又說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水子,你是個好人,六爺我怕你不狠,踩不進這陰行的水,現在看,你是另闢蹊徑啊,願意當你朋友的人不少,你有一班願意幫你的人,遲早會成為陰行大家的。

“哎!”我點頭。

劉老六讓我先別著急點頭,他說了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切記切記!

我說我一定得記得這句話。

我跟劉老六道了個別,坐着劉老六準備好的車,回了紋身室。

在去紋身室的路上,我問馮春生:春哥,上次你可說有辦法幫助龍二復活的。

馮春生點點頭,說他有一辦法,算是他伏羲八卦一門裡比較神秘的術,這術,能改命。

我說是不是哦,這麼厲害,你怎麼不給自己改改命呢?

馮春生笑了笑,說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嘛,這秘術也不一定管用,至少,以前有一特出名的人,用他的這種術,試過改命,可惜最後功虧一簣。

我問那特出名的人是誰?

馮春生笑了笑,說這人全國婦孺皆知,但現在不能說,得先搭好了“道場”,再說……要是道場都搭不出來,那不是給那“特出名的人”丟臉嗎?

我說行吧……現在咱們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反正我不救,那龍二就死定了,如果救,那龍二還有一線生機呢。

很快,車子開到了紋身室。

我和馮春生二人吭哧吭哧的抬着龍二的屍體上樓,要說這“死人比鐵重”,還真是不假,我們兩人扛了半樓,就受不了了。

這個時候,我們遇上倉鼠了。

倉鼠在外面買了一碗麻辣燙,一邊吃一邊上樓,見了我們,問我們幹啥。

我說我們搬人在呢。

“看你們好像搬不動的樣子,我來。”倉鼠一隻手端着麻辣燙的碗,另外一隻手直接揪住了龍二的背心,十分洒脫的上了樓。

我們兩個大男人,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小女生,還是一軟妹子,我感覺有點丟臉。

馮春生則感嘆:倉鼠的力氣,好大啊。

廢話,一餐能吃七八碗飯的人,力氣能不大嗎?

有了倉鼠的幫助,龍二順順噹噹的上了樓。

我和馮春生,在紋身店裡,先商量商量救龍二的對策。

馮春生說,龍二紋了陰陽繡的陰綉,本來是必死的……因為第一,他的命格,已經被陰陽綉改掉了……第二,陰繡的陰魂要殺人。

要想救人?首先得壓住陰繡的鬼魂,然後再改命格。

不然鬼差索命……那龍二不死也得變成傻子。

我跟馮春生說:沒事,鎮壓陰魂的事,交給我了。

我告訴馮春生,說著陰骨龍剛好有一個對應的陽綉,叫——陽骨龍。

陽骨龍有滋養身體的作用,壯大身上的元氣,久而久之,能讓人身體變得強勁。

這陽骨龍的做法,和陰骨龍的做法,差不多,都是靠潑彩來做紋身。

按照陰陽綉裡面的規矩,陽綉是壓不住陰繡的,因為陰綉用的魂都是凶魂,但現在,陰骨龍里的陰魂,被劉老六收走了一大半,應該可以壓得住。

“陽綉壓陰綉,我覺得靠譜。”我說。

馮春生立馬說道:那就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開動吧!我去佈道場。

我紋陽綉,馮春生佈道場,分工明確,倉鼠和柷小玲幫我們搭把手。

我準備好了顏料,就開始搞陽綉“陽骨龍”了。

潑彩潑得慢,細細雕琢的地方很多,那邊馮春生已經快把道場給布置好了,我這邊還只是把色彩上好,還沒開始紋身。

這時候,那龍二的眉心,已經很明顯的看到黑氣在跳動了。

而且龍二的頭頂上,黑氣十分濃烈,劉老六讓我綁在龍二身上的鈴鐺,叮噹作響。

“完了完了,得快點啊,一旦這些黑氣,全部聚攏,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龍二了。”馮春生對我吼。

倉鼠也給我喊着:加油,加油……加油!

我額頭上,全是冷汗,心裡有些着急。

心裡一着急,手頭上的活就不行了,越來越慢。

我努力控制着,一針針的紋。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乒乓一聲響,我連忙轉頭,發現倉鼠竟然暈了過去。

馮春生讓我不要分心,現在幹啥都不如好好紋身。

我掉過頭,繼續紋陽骨龍。

在就差最後一個龍頭的時候,我瞥了一眼,發現那黑氣已經極其的濃,然後往那龍二的臉上,猛撲了過去,龍二脖子上的鈴鐺直接破碎掉了,應該是大凶之兆啊!

馮春生看到這一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無力的說:完了……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了,水子,你就差一步啊!

如果我紋好了龍頭,陽骨龍陽綉徹底成形,那龍二還有一線生機。

可現在龍頭還差半個,那龍二……必死無疑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倉鼠突然醒了過來,她像一隻豹子一樣,猛地撲到了床上,同時一伸手,直接抓住了那團黑色的氣。

“別碰那黑氣……那是鬼氣,誰碰誰死。”馮春生吼道。

我也伸手去拉倉鼠,別這龍二沒救活,還得折一個進去——我可不想這樣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倉鼠突然做了一個十分讓我震驚的動作。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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