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白崖129 天坑
見顧春風受襲,唐衣袖中的碧玉笛徑直飛出,直接切向了那個似人非人的傢伙。
同一時間,雪層下突然又竄出了兩個黑影。這兩個黑影身法詭異,猶如鬼魅,帶著風雪夾擊了過來。
唐衣見狀,身體一折,凌空一個翻身,猶如穿花的蝴蝶般向後掠去,極其驚險地躲過了這次鬼魅般的夾擊。
風雪又起,那兩個黑影放棄了唐衣,直接撲向了正在與石刀怪物角力的顧春風。
顧春風回頭,眉頭微皺,手指在雪蒲劍上一彈,一道劍符便憑空而起,直刺石刀怪物的眉心。
這石傭般的怪人見到劍符凌厲,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後,直接向後倒下,沒入雪層中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時,身後那兩個黑影已經來了!
顧春風回身,雪蒲劍也跟著劃出。
這一劍速度很快,空中的雪花都被直接劈成了兩半。
接著,那兩個黑影的身上出現了一道血線,然後墜落在雪地裡,同時消失不見。
這些怪物就像能和雪融為一體,觸雪就可以實現隱遁。
顧春風與唐衣心有餘悸,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們沒有想到,才剛到天罰山外圍就遇到了這麼危險的刺殺。
看著雪層上的血跡,顧春風道:“三個怪物都是用的短薄石刀,我們的馬應該就是他們下的手。”
唐衣點頭表示認同,道:“這些怪物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冥人?”
顧春風道:“八九不離十了。這裡是他們的領地,原先給我們警告,我們不聽,堅持進來了,別人自然要找我們的麻煩。”
“這些人下手這麼陰狠,墨十八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唐衣眉頭微皺,擔憂道。
“放心,那兩個傢伙的本事比我們大。我們都沒事,他們自然也沒問題。咦?那是什麼?”顧春風眼睛微瞇,看著不遠處的一塊黑色岩石道。
那是山崖邊一塊比較突兀的黑色岩石,和旁邊的那些山岩沒什麼兩樣,可是眼尖的顧春風卻在上面看見了一條淺淺的白跡。
將山岩上的薄雪抹掉後,那道白色痕跡越發明顯。
看見這道白痕,顧春風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腳下的天罰山脈道:“這是刀痕,有人比我們先下去了。”
“難道是墨十八他們?”唐衣道。
顧春風搖頭,神情越發凝重,道:“不是他們。墨十八和張良都不用刀,況且這刀痕絕不像今天才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也知道了'人字卷'現世的消息,先我們進入了天罰山?”唐衣問道,心裡生出強烈的不安。
《天書·人卷》現世的消息是鄒衍大師消耗本命真元推算出來的結果,照理說,除了雲端的那幾個高人外,他們算得上唯一知道這消息的人。
是什麼原因導致有人要冒險進入天罰山呢?難道“人字卷”的消息真的已經被洩露了出去?
兩人看著天坑下猶如蒼龍的山脈,臉色都不太好看。
“先下去。說不定墨十八他們也在下面了。”顧春風道。
唐衣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各自施展身法,向天坑底部飛去。
天坑很深,兩人雖然身法都不錯,但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下來。
天坑的底部並不潮濕,甚至有些乾燥,雪花在這裡也沒有踪跡,只留下了一地白色的石子與**的山岩。
看著這一幕,顧春風總算知道了天罰山連虎豹山猿都難以生存的原因--這裡全是石頭與沙土,無論是地面,還是那些如蒼龍般的山嶺,上面連一棵枯樹都沒有。
“如此惡劣的環境,還真配得上天罰二字。”顧春風喃喃道。
唐衣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色,道:“天罰山這麼大,上哪裡去找天書?”
顧春風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帶的口糧可夠我們呆上五十天。天黑了,先找個地方休息。這總覺得這地方有些詭異,不適合夜晚趕路。”
天坑上是鵝毛般的大雪,天坑下是蒼茫的天罰山脈。特別是身處其中後,顧春風越發覺得自己渺小,渺小得就像滄海一粟。
入夜之後,整個天坑的風變得肆虐了起來。顧春風耳中全是嗚嗚的風聲,彷彿有萬千惡鬼在哭泣一般。
兩人找了一處月形山谷休整。山谷雖然能避風,但依然很冷。
顧春風從天工囊中拖出了兩件銀狐披風,和唐衣各自穿了一件,然後取了些乾糧與清水吃了。
顧春風從小就有個夢想,就是有一隻什麼都能從肚兜里掏出來的叮噹貓。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這願望也算初步實現了。
這個天工囊是出發前墨家鉅子送給他的,別看只有巴掌大,裡面卻有一間小屋的空間。
天工囊製造工藝極其複雜,還需要四境以上的符師刻篆符文,所以極其珍貴。
對於墨家鉅子的大方,顧春風很滿意。但其他大人物除了提供一些食物與禦寒的衣服外,什麼法寶也沒給,對此顧春風很不滿意。
“我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冒險,這些老傢伙連點法寶都不送,簡直有些小氣得過了頭。”這是顧春風的心聲。
顧春風不知道,這些老傢伙沒有給他們寶物,是因為除了墨十八外,他們都不是這些人的弟子。
這個時代,百家爭鳴,每個宗門大家都要靠著那幾件比較厲害的法器撐門面,連自己最疼愛的關門弟子都不一定能人手一件,更何況顧春風這些外人。
顧春風與白露兩人都將自己的身體縮在銀狐披風裡,看起來就像兩個老年人。
兩人相視一笑,開始隨意地聊起天來。他們聊起了在白崖那些窮得發霉,又無比快樂的日子,不由得心生感慨。
人這一輩子,到底要追求什麼呢?富甲天下?權傾朝野?還是天下無敵?
顧春風覺得這些世人都想要的東西,反而一點都不真實。他想要的是,能和朋友快樂的過完這一輩子。窮一點也好,無名也罷,匆匆的一生有更需要他守護的東西。
他決定了,治好唐衣的傷後便歸隱白崖,繼續過那些貧窮又快樂的日子。
這時,嗚咽的風聲更大了,四周一片黑暗,猶如濃墨。
不遠處,一點火光突然一閃而過,劃破了漆黑的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