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晚明之我主沉浮 作者:藍盔十九 (已完成)

 
炎雞 2019-8-7 11:17: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4 29191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08

第260章 主動擔當女使者

  作為左路軍的北海艦隊,沒有再參與北伐,他們在遼東半島挑選人員、修整,同時在旅順建立新的基地。

  第一集團軍作為北伐的主力,將從瀋陽出發,沿北偏東的方向,繼續向北前進,直至全面恢復奴爾幹都司。

  在第一集團軍出發之前,朱由檢召見了三位軍長,他要給第一集團軍設定北伐的方向、路徑和終。

  “三位將軍,女真人一共分為三部,其中最強大的就是建州女真,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建奴,他們自己稱為大金國。”

  “另外兩部,一部是位於建州的東北方,因為位於鯨海以西,我們通常稱他們為海西女真,海西女真與建州女真幾乎連在一起,他們已經被建州女真征服,在建州女真的八旗中,就有他們的人。”

  “陛下,那還有一部呢?”袁崇煥一邊記錄,一邊問朱由檢。

  “還有一部,現在還處在漁獵階段,因為他們過著野人般的生活,我們稱呼他們為野人女真,他們常常在樹林裡採摘和狩獵,也有人稱呼他們為林中百姓,都是指他們的生活方式非常落後。”

  朱由檢攤開行軍地圖,“諸位將軍,野人女真主要生活在黑龍江以北,因為隔著黑龍江,他們並沒有被建州女真征服,相反,他們比較親近大明,只是建州女真的崛起,佔據了大明的遼東都司,切斷了大明與奴爾幹都司的聯繫,大明與野人女真的聯絡,才被迫中斷。”

  “陛下,最為強大的建州女真,已經被我們全殲,其餘兩部,應該不在話下。”杜文煥是個急性子,他的心,早就飛到戰場上去了。

  “文煥千萬不能大意!”朱由檢呷口茶,潤潤嗓子,“這兩部女真,都有一定的戰鬥力,更為重要的是,他們不像建州女真那樣,已經築城定居,他們多是生活在廣闊的草原、山林之中,那裡的氣候特別寒冷,你們這次北伐,不僅要與人鬥,還要與天鬥、與地鬥,萬不可掉以輕心。”

  “陛下,末將明白了!這一片區域,非常廣闊。”杜文煥見朱由檢用手指在行軍地圖上劃下了大片的空地,不僅有些吃驚。

  朱由檢頭,“其實,關於野人女真,只是粗略的稱呼,他們到底是不是女真人,本身又是不是同一個民族,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也許他們本來就是漢人。”朱由檢沒有理會瞪大眼睛的杜文煥,“所以這次北伐野人女真、恢復奴爾幹都司的時候,你們要割裂他們與女真人的關係,讓他們與漢人融為一體,最好重新歸化為漢人。”

  “陛下,對於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是否要採取不同的策略?”袁崇煥停下筆,抬頭問朱由檢。

  “崇煥這個問題問得好!”朱由檢覺得袁崇煥是個有心人,“海西女真親近建奴,可能對大明的軍隊比較抗拒,應該以剿滅為主;野人女真比較親近大明,應該以安撫為主。當然,不論是誰,只要他們真心願意歸化為漢人,我們都接受,不要斬盡殺絕,一時半會,大明還無法向這些地方移民。”

  “陛下,末將明白了。”袁崇煥在自己的筆記上做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記號。

  “明白就好。”朱由檢相當欣慰,“至於征服這些區域之後的統治問題,朕會及時向當地派遣地方官員,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任用當地的人來管理地方。”

  袁崇煥再次停下筆,“陛下,要是當地的百姓,不服從朝廷派出的官員呢?”

  “所以,將來撤軍的以後,朕打算在黑龍江南北,分設兩省,杜文煥的第二軍,暫時協助朝廷的官員,鎮守這兩個省,而俞沖霄的第三軍,將來駐守遼東,只有袁崇煥的第一軍,撤回京師。”

  “陛下,我們明白了。”三人齊聲作答。

  “為了加強對當地的管理,密切京師與這些地方的聯繫,第一大道將來會延伸到這些地方,現在孫承宗正在修築第一大道廣寧至瀋陽段,你們找到其塔木衛、阿什衛,兀的河衛,標在行軍地圖上,將來的第一大道,會經過這些地方。”

  “其塔木衛、阿什衛、兀的河衛?”袁崇煥摸摸後腦勺,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地方,“陛下怎麼知道這些地方?”

  “這是大明成祖年間建立的衛所,宮中檔案中有這些名稱,他們和瀋陽,距離比較直,適合修築主幹道。”朱由檢只好忽悠,反正袁崇煥他們也不會去宮中查找這些資料。

  “陛下,這些名字很奇怪,不像是漢名。”袁崇煥記下這兩個特殊的名字。

  “所以,朕打算給他們改個名字,其塔木衛在伊通河畔,那裡水草豐富,植物生長期比較長,就叫長春吧,阿什衛在松花江畔,就叫濱江(今哈爾濱)吧,兀的河衛嘛,應該叫烏第河衛,更像一個漢名,以後就叫烏第吧,這裡將是未來的府治。”

  “是,陛下,末將記住了。”袁崇煥又在記事本上標上新的名稱。

  “還有三,朕提前告訴你們,第一,這些地方,冬天非常寒冷,你們要及早建房,儲備木材,以備冬天烤火,朝廷會給你們送去棉衣。”

  “第二,奴爾幹都司的府治,原來在黑龍江的出海口特林,但特林的地理位置太過偏東,朕打算將府治設在烏第,這兒既是第一大道的終,又處於中心的位置,你們一旦找到烏第,就在這兒建房築城,為將來立府做準備。”

  “第三,你們離開瀋陽之後,短時間內將無法獲得補給,一切就靠你們自己了。”

  “是,陛下,為大明開疆守土,軍人義不容辭。”三人齊齊向朱由檢作答。

  “對,你們是在為大明開疆,收回大明曾經失去的土地。”朱由檢的目光,從三人的臉上掃過,“北方並沒有什麼強敵和堅城,火炮笨重,就不用攜帶了,每人除了帶上燧發槍,還要備上馬刀,預防燧發槍在極北寒冷地區不能順暢使用。”

  “是,陛下。”

  因為要加強對奴爾幹的統治,朱由檢恨不得將所有的歷史知識,全部輸灌給第一集團軍的三位軍長,但他們之間相差四百年的代溝,袁崇煥他們肯定無法完全理解朱由檢的一些理念,加上第一集團軍進入奴爾幹,只是軍事介入,真正施行統治的,將是文官們,朱由檢終於打住話頭。

  孫承宗的軍隊接管了瀋陽之後,朱由檢的第二集團軍折向西北,大軍朝科爾沁蒙古的唐哈裡克而去。

  朱由檢一路上遇到大量的牧民,這些牧民對漢人有所戒備,但軍隊的數量太多,他們也不敢有任何不友好的舉動。

  大軍到達唐哈裡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朱由檢在城南三十裡的地方,紮下了大營。

  朱由檢正準備派出使者,進城會見奧巴大汗,布木布泰挺身而出:“陛下,這個使者,就有奴婢來擔當吧!”

  “你?”朱由檢的目光,從布木布泰的頭上掃到腳上,再從腳上掃到臉蛋上。

  布木布泰一也不慌張,她迎住了朱由檢的目光,臉上始終保持著淺淺的微笑,“陛下,奴婢的阿爹,乃是科爾沁的台吉,奴婢如果能說服阿爹,阿爹就能說服奧巴大汗。”

  有些外交官的風範!朱由檢暗暗讚歎,不過他想起了聰右圖格格的事,還是不太放心,“你打算如何說服你阿爹?”

  “很簡單!”布木布泰的眸子熠熠生輝,“大金國比科爾沁強大得多,還是被大明滅了國,阿巴泰拒絕投降,女真人被滅了族。”

  “哈哈!”朱由檢大笑,“這個理由的確很充分。”

  “陛下認為,奴婢這個理由,能說服我阿爹嗎?”

  “這個朕不知道!”朱由檢看著布木布泰白皙的小臉蛋,在落日餘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精緻了,“如果你加上一句話,你阿爹同意的可能性會增大。”

  “到底是什麼話?陛下,奴婢怎麼沒想到?”布木布泰皺起眉頭,顯然在費力地思考著。

  朱由檢緊緊盯著布木布泰的俏目,“你告訴你阿爹,你已經是朕的女人,朕遲早會給你一個妃子的名號!”

  “陛……下!”布木布泰低下了頭,旋即又滿懷期待地迎向朱由檢有些猥褻的目光,“奴婢可以這麼和阿爹說嗎?”

  “當然可以!”朱由檢回答得十分乾脆。

  “那奴婢一定可以說服阿爹,說服大汗。”布木布泰也是十分俐落。

  “朕給你設定幾條底線,如果你阿爹和奧巴大汗同意了,朕就會派出正式的使者。”朱由檢在布木布泰的臉蛋上輕輕撫了撫,“朕很忙,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征伐。”

  “陛下不打算撤軍?”

  “撤軍?”朱由檢輕笑,“布木布泰,朕難得出一次關外,自然要為大明收復更多的失地——————凡是不願臣服大明的,興京就是一個例子。”

  “陛下,奴婢明白了,請陛下說出你所設定的底線吧!”

  “第一,歸化大明——————說漢話,習漢字,用漢名,雙方通商通婚。”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08

第261章 五年過渡期

  布木布泰遲疑了一會,還是說了句:“那第二個呢?”

  “第二,允許大明對科爾沁部落進行改造,科爾沁既然歸化大明,大明就會幫助科爾沁牧民生活得更好,即使到了冬天,也不會缺少糧食。”

  “陛下打算怎麼改造科爾沁?”

  “改遊牧為定居,朕在草原上築城,讓牧民生活在城內城外,他們再也不用辛苦地遷移了。”

  “陛下,沒有充足的水草,牧民能生活得下去嗎?”

  “這個你放心,朕不僅能讓他們活下去,還會比現在生活得更好——————漢人不用遷移,你看他們挨餓受凍了嗎?”

  “陛下,奴婢明白了!”

  “朕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必須給朕回話,不管你阿爹與奧巴大汗是否同意。”朱由檢將布木布泰摟在懷中,還在她的額頭上啄了一下,“記住,你一定要回來。”

  “奴婢一定會說服我阿爹,奴婢也一定會回到陛下的身邊。”布木布泰在朱由檢的懷中,已經是呢喃了。

  布木布泰一走,朱由檢就開始做第二手準備了,王慕九的皇家第一軍,繼續在城南紮營,洪承疇的第四軍,遷移到西城門駐紮,而滿桂的第七軍,在唐哈裡克的東北紮了營。

  城內城外的氣氛,霎時緊張起來,如果和談不成,大明對科爾沁,就將採用斬首行動,先攻下唐哈裡克,在逐一征服周圍的各個部落。

  第二天下午,布木布泰就回來了,比朱由檢預定的時間,足足早了兩天。

  布木布泰帶回了奧巴大汗和塞桑台吉的口信,他們原則上同意朱由檢的方案,但是,他們對方案做了微調。

  朱由檢聽完布木布泰的轉述,心中竊喜,但面上卻是稍有不悅,“朕已經說了,這是朕的底線,不容更改。”

  “陛下——————奴婢也是費盡了口舌,陛下如果要攻城,唐哈裡克一定不保,但要完全征服科爾沁,陛下也會費些時日,這回影響到陛下對其它地區的征伐,冬天很快就會到來,草原上的寒冷,陛下恐怕還沒體味到。”

  “沒關係,大明有的是時間,朕還年輕,不介意明年再走一次關外。”

  “陛下……”

  朱由檢發現布木布泰的聲音,已經變了樣,“不過,看在布木布泰的份上,朕就給他們一次機會。”

  “陛下是同意了?”布木布泰微微露出喜意。

  “不!”朱由檢搖頭,“如果奧巴大汗和你阿爹親自來朕的的大營,朕到可以和他們商談一番。”

  “陛下……”布木布泰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

  朱由檢心中偷笑,臉上卻是掛著寒霜:“布木布泰,朕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同意與他們和談,你是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危?”

  “嗯!”布木布泰小心地著頭,目光一直掃在朱由檢的臉上,朱由檢面部的任何一個表情,都會被她收於眼底。

  “布木布泰,這樣想就不對了,你看,如果他們來了,說不定朕會答應他們的條件,那和談算是成功了,既然和談成功了,以後我們肯定是要見面的,遲見不如早見!”

  “那要是和談不成呢?”布木布泰都要哭了,他恨透了朱由檢的選擇性分析。

  “如果和談不成,朕會攻破唐哈裡克,那時他們還會有第二條出路嗎?遲死不如早死!”

  “陛下,你……”布木布泰泛起了白眼,順帶著狠狠剜了朱由檢一下。

  “哈哈,布木布泰,朕說的話,可能不太中聽,但理還是這個理,你們科爾沁人,一向不是以直爽自居嗎?朕說得直白,相信大汗他們能聽得懂。”

  “陛下。”布木布泰收回目光,低頭思索一會,“那奴婢再回去一趟!”

  “好吧!”朱由檢欣然同意,“不過,朕不會等得太久,朕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征伐,朝廷已經派人來詢問朕的歸期。”

  布木布泰沒有說話,她再次白了朱由檢一眼,無奈地低下頭,就要離開朱由檢的大帳。

  “等等!”朱由檢一把抓住它的小手,“布木布泰,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早晨再回去吧!”

  “陛下不是很忙嗎?奴婢早一回去,也可以早一完成陛下的使命呀!”布木布泰嬌笑著偷看了朱由檢一眼,身子卻是未動,小手也任由朱由檢把玩著。

  “現在城內城外,氣氛十分緊張,朕是擔心你的安危。”

  “安危?”布木布泰笑得更歡了,“城外的明軍,敢惹奴婢嗎?奴婢已經是陛下的女人,將來可是要做妃子的。”

  “那還有附近的牧民呢?”

  “牧民有這個膽子嗎?奴婢可是塞桑台吉的女兒!”

  “總會有一些宵小之徒。”朱由檢不等布木布泰回答,趕緊轉移話題:“明天早晨,朕會派士兵護送你回去。”

  大汗奧巴與台吉塞桑,經過一天的緊急磋商,居然答應了朱由檢的要求,他們一同來到朱由檢的中軍大帳。

  “陛下。”奧巴和塞桑,都是右手撫胸,躬身給朱由檢行禮。

  “免禮。”朱由檢微微有些不悅,他們不肯下跪,說明他們沒有從心裡,真正接受自己,“坐,看茶。”

  “謝陛下!”兩人在朱由檢側對面下首的位置落了坐。

  “奧巴大汗,塞桑吉,兩位能親自來到朕的中軍大帳,足見兩位對朕的信任。”朱由檢話鋒一轉,“兩位對朕的提議,商量得怎麼樣了?”

  “陛下。”塞桑從座位上站起來,右手撫胸,又是一禮,“科爾沁雖然仰慕大明日久,不過,我科爾沁部眾畢竟是成吉思汗的後人,現在要說漢話、習漢字、用漢名,他們一時肯定接受不了。”

  “那台吉的意思是……”朱由檢把玩著手中的玉杯,看也不看塞桑一眼。

  “陛下,能否給我們一個過渡期,讓科爾沁的部眾,慢慢適應這種轉變。”

  朱由檢默然不語,過了好久,才問了句:“除了這,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其實,朱由檢不反對過渡期,如果大明對科爾沁進行改造,讓科爾沁人過上更為安定的日子,加上大兵壓境,那時候歸化,可是水到渠成的事。

  “陛下,其餘的條件,我和大汗商量過了,我們都能接受。”塞桑看了奧巴一眼,他們都不反對大明對科爾沁的改造,科爾沁的牧民,生活極其艱難,如果朱由檢解決了牧民們的生存問題,那是他們為牧民爭取到的利益,反之,如果朱由檢不能解決牧民的糧食問題,那科爾沁就不必歸化大明瞭。

  “嗯。”朱由檢頭,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掃過一遍,然後落在塞桑的臉上,“朕一言九鼎,本來朕不會同意你們的請求,不過,看在布木布泰東奔西跑的份上,朕就給你們這個過渡期,為其五年。”

  “五年?”塞桑問了一句,他的心中,很是得意,幸虧生了個好女兒布木布泰,要是哈日朱拉還在的話……

  “五年之後,科爾沁必須全面歸化大明,否則,別怪朕刀兵相見。五年之內,朕會派人來科爾沁,逐個登記,將所有的牧民,都換上漢名,但朕不會管轄他們,你們兩位,還是科爾沁的大汗和台吉。”

  “陛下。”奧巴大汗放下手中的杯具,“如果牧民全部換上漢名,他們當中,怕是有很多人不願意,陛下能否遲些時日?”

  “奧巴大汗,朕看在兩位親自來到朕的中軍大帳的份上,更有布木布泰一再替族人求情,朕才勉強同意,給你們一個過渡期。”朱由檢直視著奧巴,“但如果不用漢名,朕如何改造牧民,給他們增加糧食收入?”

  “陛下……”奧巴大汗說不出話來,關鍵是他不知道朱由檢將怎樣改造牧民。

  “這樣吧,你們先給朕安排五千壯丁,朕給他們換上漢名,給他們分配活計,他們不用放牧,也能獲得更多的糧食。”朱由檢盤算好了,只要這五千牧民的收入增加,其他人就會眼紅,但牧民們要增加收入,就必須改用漢民,要學習漢話。

  “那其他的人呢?”奧巴大汗有問了一句。

  “其他的人,暫時由他們自己決定,朕不是市場上的商販,你們就不用討價還價了。”

  “陛下……好吧!”聽說只有五千壯丁,奧巴估計能擺得平。

  “那我們就這樣草簽和約?”朱由檢三言兩語,就解決了科爾沁,他的心中,已經急不可耐了。

  “陛下,那我們……”塞桑支支吾吾。

  “塞桑台吉是擔心你們的未來?”朱由檢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們現在繼續管理著科爾沁,朕就不赦封了,等科爾沁歸化大明的那一天,你們,朕自會給個王爺的爵位。”

  “多謝陛下!”塞桑與奧巴對視了一眼,雙雙跪倒在朱由檢的座前。

  “兩位平身!”朱由檢擺擺手,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塞桑一眼,“現在,大明與科爾沁,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一家人!“塞桑小雞啄米似的頭,還偷看了奧巴一眼,發現奧巴沒在意,他才放下心來。

  “陛下,我還有一個請求。”奧巴剛剛坐到椅子上,就向朱由檢拱拱手,行的是漢人的禮節。

  “說吧!”朱由檢真不想節外生枝,擺平了科爾沁,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09

第262章 第三大道

  “陛下,以前科爾沁歸順大金國的時候,大金國為了防備科爾沁崛起,規定科爾沁只能擁有八萬男丁,多餘的男丁,必須裁減,每兩年徹查一次,今年就要到期了,可是大金國已滅,陛下能否廢除這項規定?”奧巴看著朱由檢,他的雙手,雖然搭在玉杯上,還是有些顫抖。

  “不行!”朱由檢斷然拒絕,限制壯丁,這是限制遊牧民族實力的最好方法,沒有壯丁,就沒有騎兵,原來皇太極早就想好了對付科爾沁壯大的辦法,朱由檢沒事偷著樂,這皇太極,死後又幫了自己一次,“如果科爾沁正式歸化為大明的子民,這條規定自然廢除,但現在的牧民,還沒有正式歸化,他們連漢名都沒有,這條規定必須執行。”

  “陛下,大明有那麼多的漢人,也不在意科爾沁這人口。”奧巴大汗有些失望,更覺得委屈。

  “這不是人口多少的問題,漢人再多,那也是大明的子民,奧巴大汗,你說是不是?”朱由檢的臉上,早就恢復了嚴霜。

  “陛下……”奧巴大汗嘟嚕著。

  “無論如何,減丁政策必須執行。”朱由檢和緩了一下語氣,“但是,多餘的壯丁,朕暫時不會殺掉,朕會給他們一條活路。”

  “活路?陛下的意思是……”奧巴大汗失神的眼睛,霎時晶亮了起來。

  “多餘的壯丁,全部交給我們,我們將用這些壯丁修路,五年以後,路應該修好了,那時科爾沁也會也要歸化大明瞭。”朱由檢咳嗽一聲,“但是,在修路的時候,死生由天,只要他們能活到五年以後,朕必定釋放他們。”

  “真的?”奧巴大汗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夠使了,“陛下要修什麼路?”

  “要讓科爾沁的牧民都能吃飽飯,大明與科爾沁之間,必須加強貿易,朕打算,在大明與科爾沁之間,修築一條寬闊的大道,這樣會方面科爾沁的牛馬羊運輸到大明,也方便大明的糧食、茶葉等,運輸到科爾沁。”

  “貿易?這敢情好。”奧巴大喜,科爾沁早就盼著與大明貿易,從大明換回他們想要的糧食、茶葉、生鐵等物資,但大明為了防止這些物資流入大金國,硬是切斷了與關外的一切貿易,讓關外的各個部落,苦不堪言。

  大明與科爾沁的和約,經過朱由檢與奧巴、塞桑的簽字,終於生效,和約的內容及其簡約,給雙方留下了許多想想的空間。

  朱由檢的大軍移到唐哈裡克城內,在明軍的監督下,科爾沁開始了“減丁”運動。

  經過統計,科爾沁的男丁,多了兩萬餘人,這兩萬多男丁,以前都是被大金國殺掉了,現在,他們的命是保住了,但必須交給明軍看管。

  根據科爾沁的習慣,裁減的男丁,都是壯丁,孩童不在裁減之列,朱由檢一下子得到兩萬多勞力。

  於此同時,工部部根據朱由檢的聖旨,開始徵調勞力,從長城古北口向北修築水泥大道。

  這條大道,從京師至長城古北口,再到錫林,全長接近一千里,朱由檢將它命名為第三大道。

  第三大道幾乎在京師的正北,暫時修築到錫林,將來還會向北延伸。

  錫林位於錫林河畔,西邊六十裡的地方,就是著名的敖包山,現在還是一片草地,只有稀疏的幾個蒙古包。

  但錫林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依山傍河,非常適合農耕,又位於大興安嶺以西,避過山川河流,交通極為便利,朱由檢打算,將來在這裡設立府治,按照大明的律法,開始統治大草原。

  朱由檢將第四軍的第十師和第十一師留在錫林。

  第十師負責在錫林築城,築城的勞力,就是奧巴大汗向朱由檢提供的五千壯丁,這些壯丁,並不是免費的勞力,他們按照朱由檢的要求,在更改了漢名後,參加築城勞動,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酬勞,朱由檢估計,錫林也不用築成堅城,五千壯丁,兩個月應該夠了。

  錫林城完成後,第十師將開始在城內建立軍營和商貿區,以後就駐紮在城內。

  第十一師則押著科爾沁裁減的兩萬余壯丁,開始從錫林向長城古北口方向修築水泥路,現在錫林還沒有水泥,只能修築路基。

  朱由檢上次給工部發去聖旨的同時,也給海螺集團發出通知,要求派出人員,在錫林附近建設水泥生產線,估計半個月之後,水泥廠才會投產,那時,就可以正式澆灌水泥路了。

  錫林的建設正如火如荼,但朱由檢沒有時間再指導了,他帶著第二集團軍其餘的將士,從錫林出發,繼續北伐。

  朱由檢知道,前面已經沒有所謂的國家了,他將笨重的火炮,全部留在錫林,士兵們和第一集團軍一樣,只帶著燧發槍和馬刀。

  布木布泰也隨著朱由檢出征,本來朱由檢覺得北方的氣候將非常寒冷,而且,軍營中也不適合女子,不讓她跟著,但布木布泰一直堅持著要跟隨大軍,她認為,北方的各個遊牧部落,都與蒙古人有關,她熟悉蒙古語,正好給明軍當個翻譯。

  朱由檢也覺得,布木布泰是科爾沁的格格,與蒙古人同源,也許能幫助明軍收復各個殘餘的蒙古部落,也就同意了讓她同行。

  從錫林向北,朱由檢的行軍地圖上,什麼也沒有,大明對這裡的地形,基本上是兩眼一抹黑。

  朱由檢一面行軍,一面讓人畫出地形圖,為了偵訊周圍的遊牧部落的生活狀況,兩翼的騎兵,各自向外側延伸了百里。

  開始的時候,朱由檢遇到的,基本上是科爾沁的各個部落,大明與科爾沁已經訂立和約,他們與明軍,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軍向北行了十日,行程近千里,一直到克魯倫河附近,才出了科爾沁各部的領地。

  左翼的騎兵發現了牧民,他們還抓了兩個俘虜,帶回來交給朱由檢。

  已經學會了部分漢語的布木布泰,暫時充當了翻譯,經過審訊,基本上弄清了他們的歸屬。

  “布木布泰,他們到底是那個部落的牧民?”

  “陛下,他們是車臣汗的牧民。”布木布泰像雲雀一樣,在朱由檢面前晃悠著。

  “車臣汗?到底是什麼人?”朱由檢想到了後世的車臣,不過,那是在中亞,位置顯然不對。

  布木布泰笑著問道:“陛下對蒙古各部,瞭解多少?”

  “沒多少。”朱由檢心想,現在有這麼一個懂蒙古歷史的人在面前,不如好好學學,“你給朕說說,蒙古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有那麼多的部落,朕那裡記得清楚。”

  “那奴婢就給陛下說說?”能當朱由檢的老師,布木布泰充滿期待,她的小眼睛,已經瞄上了朱由檢的虎目。

  “長話短說。”朱由檢雖然不太明白蒙古的歷史,但蒙古各部太過複雜,真要從頭說起,怕是三天也說不完,“你就說說大明時代的蒙古吧!”

  “是,陛下!”布木布泰輕啟淡紅色的嘴唇,“蒙元朝廷,自從在捕魚兒海被大明的藍玉將軍擊敗後,從此一蹶不振,蒙古各部也是陷於分裂的境地,雖然偶爾出現一兩個強勢的大汗,暫時統一蒙古,但時間都是不會太長。”

  “捕魚兒海?”朱由檢想起來了,藍玉在捕魚兒海大敗蒙元的事,他知道一,捕魚兒海就是後世的貝加爾湖,既然藍玉能到捕魚兒海,朱由檢也想去看看。

  “捕魚兒海。”布木布泰不斷頭,表示自己的記憶不會有錯,“蒙古各部,主要分裂成三部分,分別是漠南蒙古、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這是以大漠為中心劃分的。”

  “奧!”朱由檢有印象,但具體的位置還是不清楚。

  “這些蒙古部落,現在都在草原上,奴婢一個個說吧?”布木布泰不知道朱由檢是否嫌她拖遝。

  “你說吧,朕聽著呢!”朱由檢早就想臣服蒙古各部,永久解決大明的北部邊患。

  “先說漠南蒙古,你們漢人叫韃靼。”布木布泰看了朱由檢一眼,發現朱由檢正在認真聽講,“他們是成吉思汗黃金家族的正宗,在蒙古各部的威望,一直很高,不過,他們也陷於分裂當中,現在主要有察哈爾部、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科爾沁部。”

  “你們科爾沁不是在大漠的東面嗎?”朱由檢覺得自己的方位感應該沒錯。

  “漠南十分廣泛,也可以理解為成吉思汗的正宗後人,所以,它包括東蒙古。”布木布泰的確長話短說,“這一部分蒙古,以察哈爾部的林丹汗威望最高,但林丹汗與大金國多次交戰,不肯臣服大金國,已經被大金國趕到西面去了。”

  “奧,你繼續說。”

  “漠西蒙古,你們漢人叫瓦剌,在蒙古高原的左翼,他們現在分為準噶爾部、土爾扈特部、和碩特部,他們不是正宗的蒙古人,是成吉思汗歸化的其他部落,所以,即使他們有時候非常強大,也是無法統一蒙古。”

  “準噶爾部?土爾扈特部?”這兩個名詞,朱由檢都聽說過,準噶爾是後世的新疆,而土爾扈特部,在滿清時候,從伏爾加河一帶回歸大清,也是成為百年佳話。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1

第263章 最後的車臣汗

  “嗯!”布木布泰見朱由檢聽得出神,更加賣弄自己豐富的蒙古知識,“準噶爾部最為強大,現在的和碩特部,被迫南遷。”

  “南遷?”朱由檢大驚,新疆的南面,不是青海、西藏嗎?難怪他聽說過“蒙藏合流”的故事,難道就發生在大明?

  “對。”布木布泰肯定了朱由檢的想法,“和碩特部現在已經遷到你們大明的土地上,好像是烏斯藏都司和朵甘都司,似乎大明也默認了他們的南遷。”

  “娘希匹!”朱由檢在心裡罵了一句,大金國剛剛被滅,又多出一個和碩特部在南方搗亂,“布木布泰,你繼續說。”

  “漠北蒙古,距離大明比較遠,和大明沒有正式的接觸,不知道大明怎麼稱呼他們。”布木布泰顯得無奈,“他們生活在克魯倫河兩岸,向北一直延伸到捕魚兒海,現在主要有紮薩克圖汗、土謝圖汗、車臣汗三個部落,剛剛俘獲的那兩個牧民,就是車臣汗的人。”

  “明白了。”朱由檢覺得布木布泰的解說,非常簡潔,是快當老師的料,“克魯倫河距離捕魚兒海,還有多遠?”

  “大約千里,這裡基本上都是漠北蒙古人生活的地方,地域雖然廣泛,但人口卻是不多。”

  “為什麼?他們有了這麼遼闊的土地,為何繁衍不出大量的人口?難道這兒沒有河流、水草不夠豐富嗎?”

  “河流倒是非常豐富,但這兒十分寒冷,冬季的時間太長,青草的生長期非常短,漠北蒙古,就是因為人口稀少,實力不強,才被迫世居這塊寒冷的地方。”

  “原來是這麼回事!”朱由檢微微有些擔心,這地方太冷,漢人能適應這兒的氣候嗎?不過朱由檢想起了蘇武牧羊的故事,好像就發生在這捕魚兒海附近,還有李廣的孫子李陵,被匈奴俘獲後,給匈奴人種地的事,好像也是發生在一帶。

  “布木布泰,你聽說過蘇武牧羊的故事嗎?”

  “蘇武牧羊?”布木布泰搖搖頭,“這個奴婢沒聽說過,是蒙古人的故事嗎?”

  “不是,這是漢人的故事。”朱由檢本來想確認一下,這個故事是不是發生在捕魚兒海,如果蘇武與李陵能生活在這一帶,那其他的漢人,也應該能在這兒生活,既然布木布泰不知道,那就算了。

  “陛下……”布木布泰見朱由檢陷入沉思,低聲喚了一句。

  “奧,布木布泰,你先下去吧,朕要安靜一會兒。”

  “是,陛下。”布木布泰離開大廳,回到臥房。

  朱由檢想到了車臣汗,既然暫時無法將漢人移民到捕魚兒海,那就先將這些蒙古人遷移到這兒,蒙古人習慣了嚴寒,應該能適應這兒的低溫。

  想到這兒,朱由檢喚來親兵:“傳令,立刻尋找車臣汗的大帳。”

  車臣汗的大帳,在克魯倫河的上游找到了,現在還是夏季,牧民們散落在各處放牧,大帳附近,只有兩萬牧民。

  車臣汗發現明軍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八萬明軍,已經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朱由檢要俘獲這些牧民,滿桂恐怕早就開始衝殺了。

  為了保護牧民,車臣汗組織了三千騎兵,開始衝擊明軍的陣地,但是,在數萬燧發槍面前,這三千車臣汗的騎兵,很快就全部墜馬。

  “可惜呀,可惜。”朱由檢十分惋惜這些騎兵,如果他們被俘獲,就是很好的勞力,但他知道,蒙古人一向驍勇,如果不拿出手段,他們絕對不肯臣服。

  一泡尿的時間,三千騎兵就沒了,車臣汗呆住了,他的手中,勉強還能湊出兩三千騎兵,但是,他再也不敢發動進攻了,他的雙目,呆呆地看著週邊的明軍。

  “陛下,我去勸說他們投降!”布木布泰擠到朱由檢的面前,和士兵們在一起,她也是穿上軍裝,颯爽英姿。

  “不行,你現在過去,太危險。”朱由檢斷然拒絕。

  “那……陛下,不如將捕獲的那兩名牧民放了,奴婢讓他們給車臣汗帶話,讓他過來和談。”

  “這個倒可以,先放掉一人。”朱由檢大喜,現成的使者,“你亮明身份,告訴他們,科爾沁已經投靠大明瞭,如果他們不肯投降,我們將殺得他們雞犬不留,為了所有的牧民,讓車臣汗立即過來和談。”

  “是,陛下。”布木布泰反復交代那名被俘的車臣牧民,讓後將他們放回去了。

  “陛下,你說,車臣汗會過來和談嗎?”

  “說不準,你們蒙古人的性子,朕實在說不透。”朱由檢看著布木布泰,“你說呢?他們會投降嗎?”

  “陛下,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奴婢估計,他們還是會投降的,誰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牧民被殺盡。”

  “那是最好,如果他們不能投靠大明,那只有死路一條。”

  朱由檢沒有等多久,兩匹戰馬從車臣汗的大帳中沖出來。

  “陛下,他們來了。”布木布泰一陣興奮。

  “來了?是車臣汗嗎?”

  “奴婢不認識車臣汗,但奴婢估計,這次來的,應該不是車臣汗。”

  “奧。”朱由檢要速戰速決,週邊還有許多牧民,如果他們組織騎兵,對明軍也是威脅,“先聽聽他們要說什麼。”

  馬背上的兩人,老遠就下了戰馬,表示他們沒有敵意,他們用蒙古話大聲問道,“誰是科爾沁的格格?”

  “我就是。”布木布泰迎上去,“你們是誰?”

  朱由檢一直端坐在馬上,看布木布泰與他們說了很久,他逐漸不耐煩起來。

  幸好布木布泰走過來了,“陛下,他們在查驗奴婢的身份,所以說得久了些。”

  “奧。”朱由檢頭,“他們還說了什麼?車臣汗肯投降嗎?”

  “陛下,他們只是車臣汗的使者,他們問陛下,為何要射殺他們的牧民?”

  “原來不肯投降?”朱由檢大怒,“你告訴他們,朕還要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弱肉強食,這是草原的規律,難打他們不懂嗎?”

  “陛下……”

  “你別管,照實說,我看看車臣汗的人,是不是鋼鐵做的。”

  “陛下,依奴婢看,他們到有些投降的意思,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而已。”

  “這個,朕不管,朕沒有時間與他們對耗,這兒畢竟是草原,是他們的地盤,你告訴他們,讓車臣汗親自過來和談。”

  “是,陛下。”

  布木布泰過去,對使者說了幾句蒙古話,那兩名使者,抬頭看了看朱由檢,然後撥轉馬頭,揚蹄而去。

  “噠噠噠……”

  數百騎兵,從車臣汗的大帳中奔出來,他們在朱由檢的面前,一箭之地停了下來,為首的騎兵,長著圓乎乎的腦袋,身體也是滾圓,他朝明軍一聲大喝:“你們,誰是大明的皇帝?”

  布木布泰自動充當翻譯:“陛下,他在找你!”

  “找朕做什麼?告訴他,朕在這兒。”

  布木布泰尖著嗓子:“大明的皇帝在這兒,你有什麼話說?”

  那人用馬鞭一直朱由檢:“我們好好的在放牧,你們為何要包圍我們,還殺死了我們數千牧民?”

  朱由檢冷笑:“數百年前,漢人也是在自己的土地上種地,可是你們蒙古人,不是一樣殺到我們漢人生活的地域?還統治我們漢人近百年。”

  布木布泰翻譯過去,那人卻是仰天大笑:“哈哈哈……要是我們的成吉思汗還在,那容你們漢人到此囂張?”

  朱由檢對布木布泰說:“朕懶得與他囉嗦,只是問他一句,降還是不降。”

  那人卻是更加囂張:“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後人,豈肯投降漢人?你們雖然人多,但大草原一直是我們蒙古人的天下,縱馬草原,誰人能夠阻擋?”

  朱由檢低聲對身邊的親兵說:“問問那名俘獲的牧民,此人是誰。”

  親兵答應著離開了,很快,他就回到朱由檢的身邊:“陛下,他說,此人正是車臣汗。”

  “去,找兩名槍法准的士兵……”朱由檢本來還想生擒車臣汗,再利用他的身份,收攏附近的牧民,但車臣汗張狂的態度,讓他下定了決心,而且,只要車臣汗活著,以他的威望,將來可能帶著蒙古人造反,既然車臣汗如此不識抬舉,朱由檢正好通過消滅核心人物來摧毀他們的反抗意志。

  “車臣汗,你可知道,如果你不肯投降,你的屬下,一個也跑不了,他們是你的屬下,也因你而死。”

  “我們成吉思汗的後人,從來不在乎生死。”車臣汗雖然被明軍包圍,但在言語上,卻是絲毫不認慫。

  “你可要考慮好了,他們是因你而死。”朱由檢赤裸裸挑撥車臣汗與其他人的關係。

  “不要多言,要戰就戰,我們隨時恭候。”

  “難道你要為了這個汗位,忍心讓所有的屬下為你陪葬?”朱由檢加重了語氣。

  車臣汗顯然發現了朱由檢的用意:“啊……你這個狡猾的漢狗……”

  “砰,砰。”

  兩聲槍響,車臣汗的目光迅速內斂,他在馬背上晃了晃,猛然倒栽下去,一頭撞在地面上。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3

第264章 雅山與風河

  車臣汗從馬背上倒栽下去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驚呆了,但誰也沒有動彈。

  過了好久,他左側的一名騎兵,從馬背上跳下去,伏在車臣汗的身邊,見車臣汗已經神志不清,他突然拔出腰間的彎刀,用力一劃,將車臣汗的首級割下。

  他一手揪住頭髮,翻身上馬,直奔明軍而去。

  護在朱由檢身邊的侍衛親兵們,立即上前,攔住他的去路。

  “放他過來!”朱由檢看明白了,他止住身邊的侍衛親兵們。

  來人在朱由檢面前,翻身落馬,單腿下跪,雙手捧起車臣汗的首級,舉過頭:“叩見明皇陛下,車臣汗不識時務,已經被小人殺了。”

  “殺了?”朱由檢心想,殺了好,將來這筆賬,怎麼也算不到大明的頭上,“你叫什麼名字?現居何職?”

  “回陛下,小人叫烏蒙夫,現在是千夫長。”沒有朱由檢的首肯,烏蒙夫繼續跪在朱由檢的馬前。

  “起來回話吧!”朱由檢心道,車臣汗帳下的騎兵並不多,千夫長的地位已經不低了,既然他肯投降大明,留著應該有用,“其他的人呢?他們願意投靠大明嗎?”

  “陛下,小人詢問過,願意報效大明的,不在少數。”

  “如果你現在回去,能說服他們,全部投靠大明嗎?你不用擔心,如果有人不肯歸順,大明也不會吝嗇一顆子彈。”

  “陛下,小人如果回去一說,大多人都會歸順大明,只要陛下能留住他們的性命。”

  “這個你放心,既然歸順了大明,就是大明的子民,朕怎麼會無辜殺害自己的子民?”朱由檢暗笑,布木布泰說得不錯,在死亡面前,蒙古人已經沒有成吉思汗時代的勇士了。

  “陛下,如此,小人回去一趟,他們定會歸順大明。”

  “去吧!”朱由檢揮揮手,“烏蒙夫,如果你能說動所有的牧民歸順大明,朕自會為你記功。”

  “多謝陛下!”烏蒙夫俯下身子,給朱由檢叩了三個響頭。

  “快去快回,朕在這裡等著你。”

  烏蒙夫跨上馬,揚蹄返回車臣汗的大帳。

  大約半個時辰後,烏蒙夫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多個騎兵。

  “陛下,他們都同意歸順大明。”烏蒙夫帶頭,身後的人都跪拜在朱由檢的面前。

  “你辦得不錯,朕會給你記功!”朱由檢大喜,他指著烏蒙夫身後的騎兵:“他們是什麼人?”

  “陛下,他們是千夫長和百夫長,都是來拜見陛下的。”

  “你們先起來吧!”朱由檢看看這群車臣汗屬下的軍官,又撫了下手中的馬鞭,“你們現在還有多少牧民?”

  “回陛下,本來大帳附近有一萬八千牧民,現在……現在只有一萬五千人了。”

  “一萬五千?那也不少了,你們今後,都是大明的子民了,大明會保證你們衣食充足。”朱由檢看著遠處的牧民,對這些牧民,他實在不放心:“大明都是真心歸順大明嗎?”

  “是的,陛下,無論陛下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不會反對。”

  朱由檢苦笑著,草原上就是這樣,弱小的部落,總會依附強大的部落,弱小的部落一旦強大了,他們就會脫離管轄,甚至對原來的主人發動戰爭,弱肉強食、戰爭頻發、承諾如同放屁,就是草原上的特色。

  “朕可是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是真心歸順大明,就得接受大明的安排,大明自會保障你們過上豐足的日子。”朱由檢的臉上,比克魯倫河的水還冷,“如果你們不是真心歸順,到時候別怪朕翻臉無情,大金國對大明不敬,已經被大明滅國滅族。”

  “陛下。”烏蒙夫幾人腿一軟,差又跪拜了,“陛下,我們是真心歸順,如果有個三心二意,任憑陛下處罰。”

  “那就好,烏蒙夫,朕先給你賜個漢名吧!”朱由檢想了想,“就姓李吧,李是大唐的國姓,你是在克魯倫河畔認識朕的,就叫李倫。”

  “多謝陛下賜名。”李倫再次下跪,拜倒在朱由檢的面前。

  “以後好好學習漢話,大明自會重用你的。”朱由檢躍下馬,親手將李倫扶起來,“現在車臣汗已死,你就暫時替朕約束這些牧民吧!”

  “是,陛下!”

  “你讓所有的牧民,帶著他們的牛馬羊,跟朕走吧!”朱由檢拍拍李倫的肩膀,“這是朕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陛下,我們要去哪?”李倫茫然的看著朱由檢。

  “去北邊,一個水草豐富的地方,以後,你們就定居在那兒,再也不用忙著到處遷移了。”

  “再也不用遷移?”李倫瞪大了眼睛,蒙古人一直是追逐水草而居的,他們只有移動的蒙古包,而沒有固定的房子,“陛下,真有這樣的地方?”

  “當然,你們既然已經歸順大明,大明就會讓你們過上衣食不愁的日子,那裡,不僅可以放牧,還可以種上漢人的農作物,到收穫季節,你們不僅比其他的蒙古人富足,就是漢人,也有許多人比不上你們。”

  說得布木布泰都是一臉的羡慕,她偷偷用漢話問朱由檢:“陛下,真有這樣的地方嗎?”

  朱由檢楞了一下,“當然有,你以為朕會糊弄他們?”

  “是,陛下。”李倫學著漢人的樣子,拱手相朱由檢行禮:“陛下,小人這就回去安排。”

  “去吧,儘量利索,朕在這裡等著你們。”

  李倫上馬,帶著身後的千夫長和百夫長們,回到牧民當中。

  蒙古人搬家,真是利索,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收拾完畢,所有的家當和孩子,全部放到馬背上,女人基本上也有馬騎,只有一些壯丁,徒步跟隨在馬匹的後面。

  大軍帶著牧民,一路向正北而去。

  路上遇到一些零星的牧民,朱由檢先用大軍圍住,再讓李倫遊說,牧民人數逐漸達到一萬八千。

  朱由檢嫌牧民走得太慢,耽誤大軍的行程,他留下王慕九和皇家第一軍,一路伴隨著這些牧民,自己則帶著滿貴與洪承疇,先行向北而去。

  四萬大軍,輕裝而行,三天後,他們遇上一條河流,橫在面前,擋住大軍的道路。

  朱由檢看著寬闊的河面,“這是什麼河?怎麼如此寬闊?”

  問遍士兵,卻是無人能識,最後還是布木布泰站出來:“陛下,這是斡難河,乃是成吉思汗當年興起的地方。”

  “斡難河?”朱由檢想到的,卻是當年成祖北伐的時候,曾經到過這兒,因此,這裡也是奴兒幹都司的西源,“派兩名士兵,下去試探河水的深淺。”

  兩名騎兵縱馬入河,在河中奔了一會。

  朱由檢見河水不深,河心的地方還沒淹到馬背,“大軍渡河!”

  士兵們開始渡河的時候,朱由檢喚過兩名傳令兵,“回去告訴慕九,過了斡難河,留下一千戶牧民,讓他們沿河定居,暫時留下一個師的兵力,在看守牧民的同時,選擇合適的位置,築城、建房,為冬季做準備。”

  渡過斡難河,大軍繼續北上,朱由檢也不知道,最後的目標到底在哪裡,但是他感覺到,最後的目標就要到了。

  又行了兩天,左翼騎兵回報朱由檢,他們發現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大山呈東北——西南走向。

  “大山?”朱由檢估量著距離,現在應該進入中西伯利亞了,現在的大山,俄國人肯定命名了,可惜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沒什麼用,這裡將是大明的土地,大山肯定得有一個漢化的名字,“你們繼續沿山而行,看看我們能在什麼地方匯合。”

  半天之後,朱由檢與左翼的騎兵匯合了,他們匯合的地方,恰好是一個山口,還有一條河流,從山口的南面經過,河水蜿蜒著向東流去。

  “這兒真是個好地方,依山傍水,高山能阻擋來自北方的寒流,有了山口,交通也不會太閉塞,還有河流從山前流過,有水的地方,就會有生氣。”

  朱由檢估量位置,從克魯倫河向北,行程沒有一千里,也有八九百里,應該接近捕魚兒海了,但是,從俘獲的牧民口中得知,捕魚兒海還在正西方七八百里的地方。

  聽說捕魚兒海就在正西,朱由檢特別興奮,這座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就在自己的腳印旁,只要自己願意,他馬上就會成為大明的屬地。

  但是,它還在七八百里之外,朱由檢暫時沒時間去湖邊看看,天氣早就開始降溫,冬天很快就會來臨,他必須在冬季來臨之前,動身返回京師。

  朱由檢掏出行軍地圖,標出現在的位置,這座不知名的大山,朱由檢既然遇上了,就準備給它取個漢化的名字。

  他準備從《詩經》找一個文雅的名字,卻滿腦子都是大雅和小雅的字樣,於是,對身邊的親兵說:“這座大山,就叫雅山吧!”

  至於流過山前的這條河流,問過牧民,他們卻是不知道,還是布木布泰滿足了朱由檢的好奇心,說是叫音果達河。

  “音果達河?”朱由檢輕聲念叨著,感覺不像是漢化的名字,也不像哈日珠拉、海拉爾這樣朗朗上口,他又準備改名字了。

  剛才用到《詩經》中的“雅”,現在相對應的,他立馬就想到了“國風”字,“對,就叫風河,絕對沒有重名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4

第265章 尼布楚,永遠的歷史

  朱由檢打量著四周的地形,他已經決定,在風河以北、雅山以東,建立一座城池,這座城池,就是將來嶺北省的首府。

  至於首府的名稱,朱由檢正在思考,他的目光落在雅山口,一塊凸起的岩石,就像李天王手中的玲瓏寶塔,在落日的餘光中,抹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輝。

  “赤塔!”朱由檢的心中,霎時閃過一個名稱。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從山口向西,是否有通道,如果沒有通道,這將是一塊死地,它決不能作為一省的首府。

  當晚,朱由檢就在雅山口紮了營,躺到床上,朱由檢的思路,頓時活躍了起來。

  對於這塊土地,朱由檢想得很多,後世的歷史上,這是華夏民族永遠的痛。現在,朱由檢來到這個世界,他的兩隻腳,已經踏上了這塊土地,問題是,這裡距離京師,有三千里的路程,大明能在這裡建立有效的統治嗎?

  他暫時無法向這兒移民,漢人對家太過眷念,要想移民三千裡外,在商業流通和道路交通條件都跟不上的情況下,基本上不可能。

  依靠剛剛俘獲一萬八千蒙古牧民,要想實現對這塊土地的統治,不知道還要幾百年,幾百年的時間太久,在這期間,誰也不清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流放。

  朱由檢突然想到,俄羅斯隊遠東的佔領,就是向當地流放罪犯,增加本民族的人口。

  如果能將重刑犯,比如刑期在五年以上的犯人,連同他們的家眷,一同移民到赤塔,那將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對犯人來說,雖然極北之地十分寒冷,但他們獲得了自由,能夠與家人團聚,過上了正成人所期盼的那種生活。

  對朝廷來說,漢人移民到赤塔,可以加速當地的漢化過程,早日在當地建立有效、正常的統治,而且,犯人流放到此,還可以節約看管他們的國家成本。

  如果將這些節約下來的成本,再獎勵給這些犯人,他們會不會成為大明開疆守土的急先鋒?

  朱由檢越想越興奮,在這個時代,為了加速對新佔領土地的有效管理和統治,採取一些非常措施,完全是切實可行的,就像他在安置東江軍的時候,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蒙古媳婦。

  “陛下,你在想什麼呢?也不說話。”布木布泰的小手,攀上了朱由檢的前胸,她用柔嫩的小手指,輕輕擊著朱由檢的胸膛。

  “哈哈。”朱由檢一把握住她作怪的手指,“朕在想,你啥事能給朕生一個皇子!”

  “陛下,這事急不來……”布木布泰忽然想到,她給皇太極做了數年的側福晉,怎麼也沒生過孩子,難道……不敢想下去了,她偷偷瞄了一眼朱由檢,幸好大帳裡很黑,什麼也看不清,她吐了吐舌頭,算是給自己釋放一下壓力。

  “啊?天這麼黑,你怎麼知道朕來了?”朱由檢剛好湊過來,他的雙唇,一把逮住布木布泰的小舌頭,舌尖還在她的的舌尖上摩挲著。

  “嗯……嗯……”布木布泰舌尖被擒,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她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不知道是認同還是反對。

  朱由檢起床的時候,太陽已經掛上了樹梢,從河面上吹過來的一絲微風,已經帶著寒意,在雅山,現在已經是深秋,或者初冬了。

  布木布泰已經給朱由檢泡好香茗,她低著頭,將香茗捧給朱由檢:“陛下,茶水溫熱,剛好能潤潤嗓子。”

  朱由檢接過茶杯:“布木布泰,你起來得這麼早?昨晚睡得好嗎?”

  “陛下!”布木布泰白了朱由檢一眼,“你還是洗臉用早膳吧!你不是一直很忙嗎?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

  “對,對。”朱由檢一疊連聲,“洗臉,用早膳,朕真的很忙,無論白天還是晚上。”

  “我去打水!”布木布泰一轉身,留給朱由檢一個窈窕的背影。

  用過早膳,朱由檢派出一個騎兵團,從雅山口西出,尋找出口,朱由檢交代他們,不必遠行,只要有路通向西面即可。

  朱由檢自率大軍,沿著風河一路東行,在風河與斡難河交接的地方,他才停住東行的腳步,“這兒已經是奴兒幹都司的西源,不知道袁崇煥他們,現在到了哪兒!”

  誰也不能回答朱由檢的問題,袁崇煥的大軍,與朱由檢走的是不同北伐路線,他在奴兒幹都司的東部,暫時與朱由檢失去了聯繫。

  大軍有沿著斡難河的北岸,向東行了半天,被一條南北走向的河流阻擋了去路。

  朱由檢覺得,這兒的大河太多,水資源應該非常充足,“這是什麼河流?”

  行軍地圖上沒有標出來,明軍將士誰也不認識。

  朱由檢將目光轉向布木布泰:“布木布泰,你知道這是什麼河流嗎?”

  “陛下,應該是尼布楚河!”布木布泰揉了下小鼻子,她也不太肯定。

  “尼布楚?”朱由檢尖叫了一聲,他的聲音,因為興奮而有些顫抖。

  “陛下,怎麼了?”布木布泰嚇了一跳,“奴婢說錯什麼了嗎?”

  “啊……沒有!”朱由檢緊緊盯著河面,河水緩緩向南流淌,然後匯入斡難河,那淙淙的流水,似乎在告訴朱由檢,他的到來,許多歷史將要重新改寫。

  “陛下……”布木布泰見朱由檢對著河水發呆,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

  “布木布泰,你怎麼知道,這條河流就是尼布楚河?”

  “我阿爹告訴我的。”布木布泰見朱由檢回復了平靜,“這裡是成吉思汗興起的地方,所以阿爹常常給我講這兒的河流草地,他說,黑龍江的上游是石勒喀河,石勒喀河的上游,是斡難河,在石勒喀河和斡難河之間,有兩條大河,一條是東西走向的音果達河,一條是南北走向的尼布楚河。”

  “奧。”朱由檢收回目光,將視線灑向更加開闊的周圍,但周圍什麼人也看不到,也許本來這兒有牧民,大批明軍到來之後,將他們嚇跑了,“此處斡難河幾乎是呈東西走向,而尼布楚河是呈南北走向,這兩河交接的地方,水草最是豐美,正是築城的最佳地,承疇?”

  “陛下……”洪承疇只是將軍,對於築城的事情,根本看不懂。

  朱由檢指指,告訴洪承疇,在依河的高地上,可以築城,洪承疇聽了半天,才明白了朱由檢的意思。

  朱由檢已經有了打算,留下洪承疇在此駐守,這兒遊牧民族不算強大,他的一萬士兵,足夠自保,如果留下的士兵多了,糧食反而是個問題。

  朱由檢從馬背上極目遠眺,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還是北方那廣闊的土地,但是,除了雜亂的森林,他什麼也看不到。

  “陛下,北面還有什麼嗎?”洪承疇湊過來,他隱隱明白朱由檢的意思了。

  “北面大得很,遠比你想想的要大得多。”朱由檢再次打量著尼布楚河,覺得這個名字,不夠漢化,他要給尼布楚河重新取個漢化的名字。

  他剛剛急切北望,惦念北方,那這條河流,就叫北望河吧!將來依河修築的城池,就叫北望城。

  尼布楚,這個讓漢民族爭議了數百年的名詞,將永遠成為歷史。

  朱由檢不是讓自己在歷史上留名,他是希望,後人談到這座城池來歷的同時,千萬不要忘了,北方還有大片的土地。

  回到雅山口的大營,朱由檢立即召見洪承疇。

  “承疇,你應該想到了吧?”

  “陛下是打算讓末將留在這塊土地上?”洪承疇一也不驚訝。

  “是呀!如果不能駐軍,這片廣闊的土地,永遠不會屬於大明,它就像以前的奴兒幹。”朱由檢悠悠地說道,“但這兒距離京師,將近三千里,冬季又是非常寒冷,承疇可願意留下來?”

  “為大明開疆守土,是每一名軍人的職責,末將願意留下來。”洪承疇雙手抱拳,向朱由檢行了一禮,同時,也向朱由檢做出保證。

  “承疇,辛苦了!”朱由檢難得地還了一禮,“朕先給你設定五年時間,五年以後,自會有人來接替你。”

  “陛下,末將明白了。”

  “但是,這五年,是最艱難的五年,因為距離太遠,你們沒有人員補給,沒有友軍接應,承疇,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是,陛下,末將知道現在的處境。”

  “不過,朕在京師,會時刻關注你們。”

  “陛下……”

  朱由檢打斷了洪承疇的話:“你不要誤會,這兒既然是大明的土地,朕和朝廷,決不會忘記你們,第三大道,錫林不是終,將來會延伸到赤塔,這條道路一旦完工,朕會在沿途設立府縣和驛站,加強京師與赤塔的聯繫。”

  “陛下是說,一旦第三大道完工,這裡將正式成為大明新的領土?”

  “對。”朱由檢微微頭,“除此之外,朕還打算,將北五省的重刑犯,都流放到這兒,將來士兵們退役了,如果能在當地娶妻生子,朕也會分給他們土地,這樣能增加本地漢人的數量。”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5

第266章 草原上的那達慕

  “陛下,末將明白了,末將一定替陛下,替朝廷,看好這塊土地。”

  朱由檢見洪承疇缺少開拓精神,只好名言了:“承疇,僅僅看好這塊土地,還遠遠不夠,朕再說說赤塔周圍的情形。”

  “末將聆聽陛下的教誨。”

  “朕先說說朝廷將來對這兒的統治,相必承疇已經部分知曉了。”朱由檢打開隨身攜帶的行軍地圖,“朕打算,將來在這兒設立嶺北省,還會派出相應的文官。”

  “陛下打算在赤塔、北望和斡難河岸設立府縣?”

  “對,未來的嶺北省,首府就是赤塔,北望的人口過少,暫時只是一個縣,斡難河畔,也是一個縣,承疇號亨九吧?這兒就叫亨九縣。”

  “陛下……”

  “承疇不用推辭,這是對朝廷對你的獎勵,你的名字,將永遠載入史冊。”

  “多謝陛下。”洪承疇匍匐在朱由檢面前,能夠永遠在歷史上留名,他恨不得蔣自己的心,掏出來給朱由檢看看。

  “承疇,起來,這是你應得的榮譽。”朱由檢虛扶了一把,讓洪承疇重新落座,“剛才承疇說,要看好土地,自然指的是這一片土地。”

  “是,陛下,這一片土地,在末將手中,絕對不會丟失,末將用項上的人頭作保。”

  “這個朕當然相信,但是,承疇想想,朕為何將首府設在赤塔?你見過哪一省的首府,在一省的最邊緣?”

  “陛下是說,將來還要開拓更多的土地?”

  “對,如果沒有開疆的決心,不能從大局上把握要地,已經取得土地,遲早也會丟失。”朱由檢呷口茶,潤潤嗓子,“遼東都司、奴兒幹都司,當年何等風光,但不過兩百年,就丟失殆盡,就是因為對建奴這個強敵,當年重視不夠。”

  “陛下……”

  “如果僅僅防守嶺北這塊土地,大明將耗費太多的軍力和銀子,所以,要保護嶺北,必須將周圍的強敵一一消滅。”

  “所以陛下要收服科爾沁?”

  “對,朕收服科爾沁,不是讓他們臣服大明,而是要他們歸化成漢人,一旦科爾沁全面歸化,嶺北、科爾沁草原與大明的京師,就連成一片了。”朱由檢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朕會儘快在克魯倫河立城駐軍,那裡到嶺北省的亨九縣,只有五六百里,距離赤塔,也不到一千里。”

  “陛下,末將受教了。”

  “承疇,你剛才說的是嶺北的南方,嶺北的東方不用擔憂,袁崇煥的大軍,恐怕已經恢復整個努爾幹了,將來條件許可,你可以派人向東,與他們聯繫,朕也會從北望向東修築水泥大道,將這一帶徹底連成一片。”

  “是,陛下。”洪承疇眨巴著眼睛,“陛下的意思,還有北方和西方?”

  “承疇說得不錯。”朱由檢豎起大拇指,儒生可教,“北方現在是大片的森林,那裡沒有國家,只有行漁獵生活的百姓,你以後逐步向北擴張,畫出詳細的地形圖,將當地的百姓歸化成漢人。”

  洪承疇頭,他不明白,年輕的朱由檢,是怎麼知道這麼多大勢,難道他天生就是當皇帝的材料?

  朱由檢指著行軍地圖,從雅山口一直向西,“西邊是擴張的重,從雅山口出去,七八百里之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洪武年間,大將軍藍玉曾經在此大敗蒙元,蒙古從此陷入分裂,這裡是大明必須要搶佔的戰略要地。”

  “七八百里?”

  “承疇也不用著急,朕說的只是未來的發展方向,凡事要量力而行,切不可勉強為之,眼下還是先歸化這一萬八千蒙古牧民。”朱由檢的語氣,十分堅決,“將來條件成熟,這捕魚兒海,朕是志在必得。”

  “陛下,末將明白,末將一會會量力而行。”

  “嗯。”朱由檢的目光,從行軍地圖上收回,落到洪承疇的臉上,“你要先開闢雅山口的通道,自雅山口向西,雖然有路,但道路崎嶇狹窄,不適合大軍通行,利用農閒時間,組織將士、牧民,將這條道路開拓通暢。”

  “末將立即著手,開拓這條通道。”

  “現在不行,必須先建房、築城,漢人恐怕難以適應這兒的嚴寒氣候。”朱由檢緩緩搖頭,“朕回到京師,立即派出文官,你們軍隊,一定要支持文官,在這沒有漢化的地方,沒有軍隊的支持,文官恐怕寸步難行。”

  “是,陛下,末將一定全力支持文官。”

  朱由檢一口氣將自己的設想,全盤託付洪承疇,他稍微緩了口氣,“承疇,朕就要回京了,你留在此處駐守,還有什麼要求?”

  “陛下。”洪承疇遲疑不決,但到底還是說出來了,“此處乃極北之地,冬季氣候嚴寒,可將士們還是秋裝,如果將士們都是窩在屋內,生火取暖,那就無法野外巡視了。”

  “承疇不用擔心,朕已經飛鴿傳書,令戶部、兵部給你們送來棉衣和糧食,現在應該在路上了,說到巡視,朕倒是想起一件事,千萬不要到以輕心。”

  “陛下,是什麼事?”

  “西方有一個大國,叫俄羅斯,他們肯定會派出商隊向東擴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到赤塔,所以,你們要嚴密關注西方,特別是雅山口,一定要加強守備。”

  洪承疇見朱由檢說得非常慎重,心中也有些緊張:“陛下,萬一他們要來了呢?”

  “你是軍人,這小事還要問朕?當然是格殺勿論。”

  “是,陛下。”這一次,洪承疇回答得斬釘截鐵,充分體現了軍人的風範。

  “他們也有火槍,如果你們有繳獲,及時派人送去京師,朕要看看,他們的火槍,到底發展到什麼水準了。”

  “是,陛下,末將都記住了,一切,為了大明!”

  “對,一切,為了大明!”朱由檢也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

  王慕九終於將車臣汗的那些牧民們,帶到赤塔,因為在斡難河畔留下一千戶的牧民,來到赤塔的牧民,只有兩千五百餘戶。

  朱由檢又分出一千戶牧民,讓洪承疇派人送到北望河畔,讓他們在北望河畔立城定居,其餘的一千五百餘戶,超過八千牧民,就安置在赤塔。

  蒙古人都有蒙古包,暫時不用建房,他們中的壯丁,都被抽調出來,幫助明軍建房築城,只有女人和孩子,繼續放牧他們的牛羊。

  朱由檢囑咐洪承疇,先給牧民劃分土地,每丁三十畝耕地,外加五百畝牧地,反正這兒有的是土地,如果牧地不夠,將來還可以增加。

  這裡的土地,都是荒蕪的,牧地倒沒什麼,只要有青草,就可以放牧牛羊,但耕地就不一樣了,必須有牧民自己來翻耕。

  不過,現在已經是深秋,種莊稼顯然來不及了,況且,這些牧民,也沒有種子和農具,必須等明軍從京師運送過來,開耕必須要等到明年了。

  朱由檢估計,這裡的冬季時間太長,如果種植冬小麥,很可能被嚴寒凍死了,還是推廣春小麥比較好。

  這裡河流眾多,如果能推廣水稻就更好了,水稻的產量,比小麥的產量更高。

  春小麥到底能不能在這裡開花結穗,誰也不知道,最好還要帶上玉米、土豆、紅薯的種子塊莖,選擇一些土地,種上這些生長條件更低的作物,不管粗糧精糧,至少要讓這些牧民吃得飽。

  洪承疇的一萬大軍,分駐赤塔、北望、亨九三地,一方面給牧民們劃分土地,另外一方面,也是監督牧民們,不能讓他們逃亡,如果人都逃光了,那誰來築城建房?

  洪承疇親自駐紮在雅山口的赤塔,不僅因為這裡將是嶺北省的首府,更為重要的是,朱由檢讓洪承疇在雅山口加強戒備。

  朱由檢終於離開赤塔,至此,左路的第二集團軍,北伐任務圓滿結束,他們一路向北,將大明的地域,拓展了三千里。

  至於增加了多大的面積,朱由檢也想知道,但是他也計算不出來,比如,科爾沁草原,現在算不算大明的土地?赤塔以北的大片荒地,能不能看作大明的土地?

  還有,大明現在只是佔據著從長城古北口,到赤塔的三千里主幹道,至於主幹道周圍,還有很多的部落,暫時沒有歸附,因為冬天就要來臨了,朱由檢要返回京師,暫時沒有時間去征服他們。

  朱由檢返回的時候,將牧民們所有的馬匹都帶走了,牧民們喪失去了馬匹,他們不僅喪失了作戰的能力,也喪失了遷移的能力。

  開始的時候,牧民拒絕交出他們的馬匹,他們甚至準備與明軍拼命,但是,朱由檢下達了死命令,所有的馬匹,必須交給明軍帶走。

  牧民被明軍在克魯倫河畔殺怕了,加上李倫從中周旋,布木布泰又現身遊說,她從蒙古科爾沁部的實際情況出發,告訴牧民們兩條道理:與大明對抗,除了死亡,絕對沒有第二條道路;大明絕對會讓自己的子民有飯吃,有衣穿,只要牧民們肯歸化大明。

  在牧民們有些鬆動的情況下,朱由檢突然告訴牧民,大明不是要搶奪他們的戰馬,而是防備牧民對明軍不利,大明帶走這些戰馬,會用種子、農具、糧食、食鹽等,給出一定的補償。

  牧民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得根據朱由檢的要求,登記了馬匹的數量,然後讓明軍帶走了所有的戰馬。

  返程的時候,大軍已經沒有作戰的任務了,加上大量的糧草輜重都是留在赤塔,騎兵走得飛快,每天行程,超過一百五十裡。

  朱由檢回到錫林的時候,剛好趕上科爾沁那達慕的尾聲。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6

第267章 那達慕上的頭魁

  錫林城是一座周長只有十二裡的小城,坐落在第三大道的東側。

  城郭已經完工,城牆的底部是石塊,上面都是泥土,因為建築得非常匆忙,設計中的城牆,只有兩步高,也就是後世的三米。

  在朱由檢最初的規劃中,東半城作為軍營,將駐紮大明的軍隊,靠近第三大道的西半城,又分為南北兩快區域。

  北城區將是居民區,在城外放牧、耕作的百姓,晚上可以回城居住,將來的府治,也在這一片區域;而南城區,將是商業區,這裡將是大明與科爾沁物資交換的場所。

  城內暫時沒來得及修建民居,還沒有科爾沁的牧民入城定居,沒有人口,朱由檢還看不到城市的跡象,那達慕大會也不在這裡舉行。

  那達慕大會,還是在老地方,唐哈裡克城的西城外舉行。

  科爾沁經過多次“減丁”,人口中男女性別比嚴重不平衡,男丁包括大量的老人孩子在內,只有八萬,而女人的數量,超過十五萬,幾乎是男人的兩倍。

  在八萬男丁中,作為那達慕主角的青年男丁,不過數千,與數萬年輕的姑娘相比,他們實在是太精貴了。

  駐紮在錫林的第十師的將士們,絕大多數是年輕的男子,他們也受到科爾沁人的邀請。

  但第十師要抓緊修築錫林城,城牆修築完工後,還要在城內修築軍營和民居,師長趙齊只派出一個團的士兵,去參加那達慕大會。

  朱由檢來到錫林的時候,聽說明軍受邀參加那達慕大會,他一時興起,再次化名王信,帶著付小劍等侍衛親兵,偷偷去了唐哈裡克城外。

  布木布泰也化妝成明軍士兵,尾在朱由檢身邊。

  他們到達唐哈裡克城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達慕大會已經接近尾聲,在無數篝火的照耀下,那達慕開始了最後一項角逐——————摔跤比賽。

  參加摔跤比賽的,一共有十六人,因為要給漢人留下兩個名額,科爾沁人選出了他們公認的十四名年輕的勇士。

  無數的牧民,圍著中心巨大的篝火,他們一邊對各位選手指指,一邊猜測著今年的摔跤頭魁,也有一些年輕的姑娘小夥,已經對上眼了,他們手拉著手,在遠處小一些的篝火堆旁,載歌載舞,互訴衷腸。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無論是大汗台吉的貝勒格格,還是普通的牧民子女,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蒙古人崇尚的武力。

  團長黃永生從團內挑選出武功最高的兩個人,“賽馬、射箭的名次,漢人都沒份,這一次摔跤,無論如何,不能給漢人丟臉了。”

  “是,團座!”兩人低聲應答,他們心裡也沒譜,蒙古人的摔跤術,他們根本不懂,不知道身上的那漢人的武術,能否用得上。

  “等等。”朱由檢從人影中跑出來,“這摔跤比賽,就讓我來參加吧!”

  “你是……”黃永生看了眼朱由檢,心裡“咯噔”一下。

  付小劍從人群中沖過去,他一把抓住黃永生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然後小聲地說:“師部參謀王信!黃團長不認識了?”

  見到付小劍,黃永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他一時呆住了,付小劍捏捏他的胳膊,他才醒悟過來:“是,是,王信。”

  代表漢人出戰的,除了化名王信的朱由檢,還有一名叫趙誠的連長。

  十六人開始抽籤,選定對手,趙誠是二號簽位,而朱由檢是四號簽位。

  趙誠出場的時候,他已經觀測過一號簽位的戰鬥,對摔跤的規則,有了一丁的認識,他利用下盤穩的優勢,勉強勝了對手。

  但周圍的牧民卻是為他喝倒彩,因為他不懂規則,不是贏在摔跤上。

  也沒有科爾沁姑娘給趙誠進獻哈達,那個落敗的科爾沁勇士,反而收到兩名姑娘送上的潔白的哈達。

  朱由檢摔跤的對手,已經赤裸著上身,他個頭不高,卻長得粗壯,渾身滾圓,就像是一個人肉水桶。

  朱由檢也學著其他的樣子,他褪下上衣,光著上身,在對手眼角的余光的注視下,紮好自己的腰帶。

  “噗!”人群一陣驚呼。

  朱由檢個頭比較高,身材勻稱,可能是姑娘眼中的的男神,但在摔跤場上,這兩都是很吃虧的,個頭越高,重心越是不穩,勻稱的身材與粗壯的對手比起來,簡直是羸弱,氣力顯然不夠。

  如果用卷尺測量一下,朱由檢的腰圍,大概只有對手的一半。

  朱由檢默運神功,靜靜地矗立在一片同情的目光中。

  對方挑釁似的,向朱由檢勾了勾食指,讓朱由檢放馬過來,朱由檢也不答話,他緩緩上前,與對方互相勾著膀子。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對方急不可耐地開始了進攻。

  他猛地一拉朱由檢的膀子,想要將朱由檢扔到身後。

  但朱由檢卻是穩絲不動。

  那科爾沁勇士大驚失色,眼中分明寫著驚疑,一閃而過。

  朱由檢想要抓緊對方的膀子,無奈對方滾圓的身子,似乎抹了黃油,像泥鰍一樣滑溜,加上他一直沉著身子,朱由檢也是無法發力。

  但朱由檢的雙腳立地很穩,對方幾次拖拉,也是沒有成功。

  突然,對方假意後撤,引誘朱由檢上身前傾,他卻猛地用肩一撞,將朱由檢的上身回。

  閃爍不定的篝火中,對方的左手,不知怎麼攀上了朱由檢的右腿彎。

  他一聲大吼,左手扳膝,右肩猛地向前一。

  這是摔跤手常用的“肩撞”,對方的膝蓋被絆住,如果上身收到劇烈的撞擊,非向後摔倒不可。

  朱由檢一看不妙,他蹬直右腿,讓對方的左手不受力,雙腳連著後退兩步,才堪堪化解了對方的“肩撞”。

  那科爾沁人趁朱由檢上身過於前傾之際,右腳向前跨出一步,身子一轉,肩膀鑽進朱由檢的右臂下,想要來個單臂過摔。

  朱由檢的右肘部,恰好落在他的下巴前,朱由檢有心來個“小鬼扳頭”,只要肘彎向側上方一扳,對方頸椎被牽動,必會摔倒在地。

  但這不是摔跤的手段,如果就這樣獲勝了,不僅對手,就是周圍的人群,恐怕也是不服。

  朱由檢一方面使出“千斤墜”,先立於不敗之地,另一方面,改“扳頭”為“壓肩”,右小臂猛地向側後方連壓帶拉。

  那科爾沁人正好重心不穩,“噗通”一聲,臀部摔在地上。

  他一時反應不及,被朱由檢一直壓著肩膀,直至肩背全部著地。

  “哇!”

  人群發出一陣歡呼。

  朱由檢勝了!

  他雖然沒有使用漂亮的“肩撞”或者“過摔”,但依然是摔跤的動作,完全符合摔跤的規則。

  觀眾只管勝利,精彩倒在其次。

  裁判及時上場,握住朱由檢的右手,指向長生天,宣佈了朱由檢的勝利有效。

  有一個年輕的科爾沁姑娘,羞答答地給朱由檢捧上一條潔白的哈達。

  朱由檢接過哈達,卻不知道怎麼處理,布木布泰倚過來,替他架在脖子上。

  隨後,朱由檢又擊敗了兩名摔跤手,進入決賽,他收到的哈達,已經有四條了。

  而趙誠,在八進四的比賽中,早早就輸給了對手。

  今年的那達慕大會,太讓人期待了,最後一項摔跤比賽,進入決賽的兩名選手,竟然是一名科爾沁人和一名漢人,這在科爾沁的歷史上,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

  從感情的角度出發,周圍的人群都是希望科爾沁人能獲勝,除了那一個團的明軍。

  而且,從雙方的身材上看,那科爾沁的勇士,也比朱由檢耐看得多,他與朱由檢的個頭差不多,但他比朱由檢壯實多了,因為太過瘦弱,朱由檢在他面前,似乎小了一套。

  從雙方勾著膀子開始,對方就一直在試探朱由檢的力量,他一會向前,一會向後,都是奮力推搡著朱由檢的膀子。

  但他發現,朱由檢的下盤非常穩固,這在摔跤手當中十分罕見,而且,朱由檢雖然瘦弱,力氣卻不在他之下,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

  他改為向左右拉搡朱由檢。

  朱由檢買個破綻,趁他向左拉的時候,左手勾住他的膀子,右手猛地一掀,想要將他掀翻在地。

  對手身形不穩,加上朱由檢神功在身,力氣奇大,一下子將他掀翻。

  但對手顯然經驗豐富,在將要倒地的一瞬間,身子一擰,卻是趴在地上。

  按照摔跤比賽的規則,肩、背、臀著地,才算輸了,趴在地上,雖然手段有些不光彩,卻是不輸不贏。

  朱由檢騎到他的後背上,想要掀翻他,但他的身子太過圓滑,手臂又是藏到身下,幾乎貼在地面上,一時無從下手。

  裁判叫停了雙方的比賽,讓他們重新回到勾著膀子的階段。

  在以後的比賽中,可能對手發現了朱由檢力氣奇大,只要朱由檢稍稍發力,他就主動下趴,像老母雞那樣伏在地上,讓朱由檢實在無可奈何。

  期待了半天的科爾沁觀眾,開始對乏味的比賽不滿起來,周圍“噓”一片,但那科爾沁人依然採用“下趴式”戰術。

  在他第五次下趴的時候,朱由檢神功在手,狠狠扭住了他的肘關節。

  那人吃痛,身子在空中旋轉半圈,上半身失控,腦袋朝著朱由檢的方向,肩部摔在地上。

  但他拼命扭住身子,上半身仰躺,下半身卻是側臥,臀部就是不著地。

  朱由檢左手按住他的前胸,跨到他的身上,右膝在他的腹部外側狠狠地一撞,再向下一楑,壓上在他的小腹上。

  他的後背和臀部,這才安安穩穩落到地上。

  “嘔!”

  人群再次發出歡呼,但遠遠沒有開場時那麼熱烈,好像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結果,意料之中的勝利,總是缺少一意外的驚喜。

  一位年長的台吉,將象徵頭魁的哈達,套在朱由檢的脖子上。

  除此之外,朱由檢還收到六個姑娘的哈達,最後一位大膽的姑娘,竟然將哈達直接系在朱由檢的脖子上,引得人群一陣大笑。

  朱由檢不明白何意,他偷眼看著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靠近朱由檢,小聲地說:“陛下晚上要將她帶回去嗎?”

  “帶回去?”朱由檢不解,但看著布木布泰平靜的微笑,他算是明白了:“難道是這個意思?”

  布木布泰輕螓首,烏黑的眼珠上不經意布起了迷霧。

  “走,回去!”朱由檢一把拉起布木布泰的小手,也不管眾人驚異的目光,他忘了,布木布泰是身穿男裝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7

第268章 百里相迎

  回到錫林,朱由檢再沒停留,他只是囑咐趙齊,儘快修建軍營,防止降溫下雪。

  從錫林向南,已經有了水泥大道,朱由檢沿著水泥大道,嘗了一回鮮,但水泥大道的長度,還不足百里。

  看著水泥路盡頭熱火朝天的場景,朱由檢龍心大悅,他在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向築路工地底趕去。

  第十一師師長肖庭,見大批明軍到來,估計是朱由檢的大軍,他拍馬迎了過來,老遠就下了戰馬。

  “參見陛下!”肖庭跪在朱由檢的馬前。

  “快起來,朕只是路過,不要影響築路!”

  “是,陛下。”肖庭站起身,立在朱由檢的馬側,“陛下,北伐結束了嗎?”

  “結束了,結束了!”

  “陛下,大明軍隊推進到什麼地方?”

  “很遠的地方,比錫林遠得多。”

  “咦?怎麼沒見洪軍座?”肖庭向人群中張望著,卻沒有找到洪承疇的旗號。

  “奧,承疇和你們一樣,就留在那裡,為大明守土開疆呢!”朱由檢隨便問了一句:“怎麼樣?築路還順利嗎?”

  “陛下,因為水泥生產得晚了些,我們現在修築的道路,還不到百里,他古北口那兒,修築得比我們多,估計有三百里了,而且,所有的路基,已經築好了,就等著澆水泥。”

  “在凍天到來之前,這條路能完工嗎?”

  “陛下,我們正在加緊施工,而且還準備了幾個路段同時施工,估計在上凍之前,這條路能全面完工。”

  “那就好,你們加緊吧!”“是,陛下!”

  朱由檢準備離開,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告訴水泥廠,讓他們大量生產水泥。”

  “陛下,這條水泥路,眼看著就要竣工了,生產大量的水泥還有什麼用?”肖庭摸著自己的腦袋,一副不解的樣子。

  “什麼用?”朱由檢哈哈大笑,“這第三大道,還早著呢!開春之後,你就帶著這些熟練的築路工人,從錫林向北築路,一直修道承疇所在的地方。”

  “陛下,洪軍座到底在哪兒?”

  “說了你也不知道!”朱由檢想了想,“來年開春之後,你們將這條大道,先修築到克魯倫河,具體的位置和路線,朕已經在行軍地圖上標好了,大約也是千里。”

  “是,陛下。”肖庭又問了一句:“陛下,洪軍座還在克魯倫河的北方嗎?”

  “對,等你將第三大道修築結束,就能見到承疇了。”

  “陛下,末將明白了!”

  “明白就好,抓緊時間築路,朕要回京師了。”

  “是,陛下,末將一定會在冬天來臨之前,修築這條大道。”

  朱由檢又向前行了數百里,終於見到工部部的築路隊,一問,才知道,從長城古北口向北,已經修築了三百餘裡。

  朱由檢默念了一下,從古北口到錫林,一共有八百里,現在才修築了四百里,剩下的路段,要想在凍天來臨之前完全修築好,估計很難。

  不過,朱由檢也不著急,第三大道是一項很大的工程,不必急在一時,而且,即使這一段修築好了,明年還是要向北延伸。

  這條路遲早要完工,但朱由檢發現,一路上沒有人煙,行人想要夜晚住宿,卻是十分不便。

  他找到修路隊的負責人:“這條路完工之後,從古北口向北,每隔五十裡,再修築十間茅屋。”

  “是,陛下——————這條路上並沒有固定的居民,修築茅屋有什麼用?”

  “正是因為沒有固定的居民,行人走在這條路上,夜晚投宿十分不便,修築茅屋,是為了讓行人在途中有個避雨避寒的地方。”

  “陛下,草民明白了!”

  “另外,在道路的兩側,都栽上樹木。”

  “陛下,栽樹可是為了遮蔭?”

  朱由檢搖頭,“關外嚴寒,雪天較多,在道路兩側栽上樹木,可以在雪天給行人指路——————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草民多嘴,草民一定照辦!”那人嚇得一哆嗦,趕緊跪倒在朱由檢的面前。

  “起來吧,趕緊去修築道路,如果誤了工期,朕絕不輕饒。”

  “是,陛下,草民這就去修築道路。”

  在古北口之外,朱由檢遇上一隊數千人的隊伍。

  他派人上前查問,原來是給洪承疇送冬衣軍糧的,朱由檢沒有打擾他們,只是從自己的親兵中派出兩人,給他們當嚮導。

  在古北口,朱由檢停了下來。

  關隘還在,但是顯然用水泥修築過,工匠們在關隘上加了兩塊巨大的方石,方石升上去,關隘就打開了,行人和車馬都可以自由通過,方石一旦落下來,關隘就被關閉。

  朱由檢在關隘前四面觀看,東面是低矮的蟠龍山,西面則是臥虎山,同樣不高,但兩座矮峰都是瘦骨嶙峋,山上根本沒有道路,只有這古北口,是唯一的通關大道。

  朱由檢在關隘上住了一夜,大軍則是連夜通關。

  進了關內,就是密雲縣,朱由檢見到了熟悉的關內景觀,整齊的農田、擁擠的人群、熱鬧的集鎮,一個小商販正在小鎮上沿街叫賣他的青棗,見到朱由檢的大軍,嚇得一溜煙躲到一條小胡同裡。

  朱由檢雖然心情大好,但他無心觀賞這熟悉的精緻,他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密雲縣城,否則,大軍又要在城外吹西北風了。

  好在從京師到古北口,已經修築了水泥大道,朱由檢沿著大道,既不會走錯路,也不會彎道。

  夕陽掛在遠山的山頭時,朱由檢的大軍來到密雲縣城。

  數萬大軍進駐縣城,自然引起了百姓的注意,朱由檢再次體會到“圍觀”一詞的源遠流長,但他沒有驚擾百姓,早早與布木布泰進入中軍大帳中休息。

  士兵們連日奔波,已經一月有餘,他們也是極度疲憊,休息是每個人最大的願望,到了掌燈時分,除了崗哨,整個軍營一片寧靜。

  天再次放量的時候,六七萬大軍,再次踏上第三大道,他們逆襲回京,中午時分,大軍到達順義縣的北小營村的村口,朱由檢見日頭已經到了頭,準備在村外休息片刻,順帶著解決將士們的午餐。

  突然,村中想起了緻密的鑼鼓聲,鑼鼓聲未息,又是大量的鞭炮,不要錢似的亂放,緊接著,大量的日月軍旗從樹梢、房、窗戶中一個勁地揮舞,孩子們嗷嗷叫著從各個敞開的大門中飛奔出來。

  朱由檢想起了宋丹丹的那句話: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現在又不是過年,難道是誰家娶媳婦?一定是大戶人家,小戶人家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不知道這個小村裡,隱藏著什麼大人物。”

  “陛下,有些不對勁。”付小劍一邊小聲提醒著朱由檢,一邊仗劍護在朱由檢的身邊,“剛才什麼聲息都沒有,為什麼我們的大軍一到,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都快到京師了,還能出什麼意外?”朱由檢不相信,“小劍,你帶幾個人,進村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咦?要是村中有什麼喜事,他們為什麼揮舞軍旗?”

  付小劍更加緊張起來,他把手一招,七八名侍衛,尾在他的後面,緩緩進了村子。

  “噠噠噠……”

  不一會兒,隨著馬蹄聲,付小劍他們出現在村口,“陛下……”

  “小劍,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村民自發在此勞軍吧?”朱由檢輕笑著,他可不像付小劍那麼緊張,這裡是京師順天府的地盤,他的身邊,又有六七萬大軍。

  “陛下,還真的是勞軍,不過,不是村民,而是……”

  “不是村民,那是什麼人?”

  “陛下,你還是自己進村看看吧!臣也說不好。”

  “朕倒要看看,到底還是哪路神仙。”朱由檢一拍馬,率先沖向村口,他的親兵,有數百人跟在後面。

  在村內一塊開闊的空地上,男女老少村民們,手舞日月軍旗,在兩側夾道歡迎,空地的正中央,跪著無數的大明官服,最前面一排六個人,正是大明的六部尚書。

  朱由檢也是愣住了,他端坐在馬背上馬,緩緩上前,“各位尚書大人,你們這是哪一出?”

  “陛下,我們計算了距離,這裡距京師,恰好是百里。”黃立極頭也沒抬,繼續匍匐在朱由檢的馬前。

  “百里相迎?”

  “是百里跪迎!”黃立極長身而起,雙手握拳:“陛下,臣發動禮部的人,查閱了所有的歷史典冊,一戰拓展疆域三千里,聞所未聞,就是太祖、成祖、大漢武帝、大唐太宗,也是不及,臣等無以表達對陛下的敬意,惟有百里跪迎。”

  一個男子漢,動不動就下跪,朱由檢特別不喜歡,但群臣如此歡迎自己,也不能掃了他們的興頭,他躍下馬背,將韁繩遞與身後的親兵,“各位大人,起來說話。”

  “是,陛下。”

  六部尚書打頭,所有的文臣武將都從地上站起來,有不少官員偷偷地撫摸膝蓋,看來,他們跪迎的時間,恐怕不短。

  朱由檢心中偷笑,他的虛榮心,著實狠狠地過了把癮,“看來,這些百姓,也是你們安排的?”

  “陛下,臣等沒有刻意安排,臣等只是告訴百姓們,陛下親征,數月時間,已經將一再騷擾大明的建奴,滅國滅族,附近幾個村子的百姓,就自發趕來了,臣等只是向他們散發日月軍旗而已,要不是臣等阻撓,只怕來的百姓,還會更多。”李春燁向朱由檢拱拱手,他老眼眯縫著,面上是不常見的無笑而喜。

  朱由檢心中一陣靈動,如果他們拿的的國旗,該有多好!可惜大明現在沒有國旗,他沖百姓一抱拳:“鄉親們辛苦了!”

  百姓們也學著朱由檢的樣子,向朱由檢拱手問好。

  朱由檢又沖著文武百官拱手:“各位大人,現在天色過午,你們就嘗嘗我們軍營中的飯菜吧,晚上,我們再舉杯同慶!”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8

第269章 把酒話關外

  當晚已經來不及趕回京師,朱由檢就在順義縣城紮下大營。

  六位尚書在順風酒家為朱由檢接風洗塵,其他的大小官員,分別宴請相應的軍官,只有普通的士兵沒人宴請,他們人數太多,六七萬人只能在軍營吃大鍋飯了。

  六位尚書連袂宴請皇帝,真是歷史上的一段佳話。

  漢人的酒文化源遠流長,很多問題都是在酒桌上解決的,“酒杯一端,政策放寬”,朱由檢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施政理念,向尚書們輸灌輸灌。

  “朕這段時間不在京師,治理國家的大事,就勞煩各位了,這第一杯酒,朕就借花獻佛,各位大人,辛苦了!”

  “陛下,應該是我們敬你才對。”黃立極與其他尚書們對對眼,“陛下英明神武,蓋過任何一位歷史明君,應該是臣等敬祝陛下!”

  “是,是,是臣等敬祝陛下!”眾人一起應諾。

  “哈哈。”朱由檢大笑,“黃愛卿一向不喜歡拍馬溜須,今天這是怎麼了?”

  “陛下,臣這不是拍馬溜須。”黃立極正色道:“這是臣等的肺腑之言。”

  “那朕就飲了這第一杯。”朱由檢一飲而盡,六位尚書也是幹了。

  侍衛上前,給各人滿上第二杯。

  朱由檢欲待舉杯,黃立極搶著說道:“陛下,這第二杯酒,乃是臣等為陛下接風洗塵,恭迎陛下北伐大吉,勝利歸來。”

  “哈哈,北伐是比較順利。”朱由檢又陪著尚書們幹了,“黃愛卿,這第三杯,可有什麼說法?”

  “陛下。”黃立極舉起酒杯,“這第三杯,乃是批評酒,陛下親自北伐,臣等在京師監國,有不當之處,還望陛下指正。”

  朱由檢暗罵黃立極滑頭,自己還未歸京,沒有接觸到具體事務,怎麼知道他們哪兒做得不對?不過,京師比較安穩,他們在大局上還是不錯的,“眾位愛卿,朕在關外的時候,京師平安,舉國祥和,你們的功勞不小,這杯酒,也算是朕對你們的感激,你們辛苦了!”

  “陛下北伐更辛苦!”

  君臣又是滿滿幹了一杯。

  酒過三巡,他們喝酒的速度就慢了些,黃立極終於忍不住好奇:“陛下,大明與建奴在遼東打了十幾年,勝少負多,陛下怎麼一戰就滅了建奴?”

  “哈哈。”朱由檢又是大笑,“當然是大明國力強盛,火器先進。”朱由檢將北伐的事,揀要緊的地方,簡要敘述了一下。

  “陛下,原來如此!”黃立極等人唏噓不已。

  朱由檢悶聲吃口菜,他光顧著喝酒說話,到現在一口菜都沒吃。

  黃立極又不讓朱由檢安分吃菜了:“陛下,既然恢復了遼東和奴兒幹,今後怎麼治理這些地方?”

  朱由檢放下筷子:“袁崇煥現在怎麼樣了?他回來了嗎?”

  李春燁答道:“陛下,還沒有,袁崇煥傳書兵部,他那兒已經結束戰鬥,正在回京師的路上,估計一個月以後,才能回到京師。”

  “奧。”朱由檢放下心來,既然袁崇煥就要回來了,那戰鬥應該還算順利,“朕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大量的百姓舉著日月軍旗,如果他們舉的是國旗,就會更好了——————百姓不僅要熱愛自己的軍隊,更要熱愛自己的國家。”

  “陛下是說……”黃立極摸不准朱由檢的意思。

  “黃愛卿,朕打算為大明設立國旗,作為大明的象徵,至於選用什麼樣的圖案,就交給你們禮部去辦吧!圍繞軍旗的圖案,適當改造一下。”

  “是,陛下。”黃立極拱手,“回到京師之後,臣立即著手去辦。”

  “剛才黃愛卿問道遼東與奴兒幹的事,其實,朕的想法很多。”朱由檢吃口蘭花菜,也不管其他人都在等候,“朕就說說關外吧!”

  見六人都是側耳傾聽,朱由檢打算和盤托出自己的計畫,反正這些計畫,遲早需要他們去執行,“首先,朕打算在關外駐軍。”

  “駐軍?”黃立極輕聲問了一句,代表了幾人的疑問。

  在這六人中,李春燁對朱由檢瞭解最多,自從發現洪承疇沒有隨軍回京,他就猜到了。

  “你們想想,大明的奴兒幹都司,為什丟掉了?”

  “陛下,奴兒幹都司的丟失,不是因為建奴的崛起嗎?”工部尚書李長庚皺起了眉頭。

  “你說的不全對。”朱由檢夾快鯉魚塞進嘴裡,讓他們有思考的時間,“如果奴兒幹有大明的駐軍,在建奴崛起的時間,完全可以兩面夾擊建奴,遺憾的是,奴兒幹並沒有大明的駐軍。”

  “陛下,大明不是在奴兒幹有許多衛所嗎?”戶部尚書畢自嚴覺得越聽越糊塗了。

  “畢愛卿,從戶部的檔案中,你看到大明給這些衛所發放過軍餉嗎?”

  畢自嚴搖搖頭:“沒有,陛下。”

  “這就對了,如果這裡是大明的衛所,怎麼會沒有軍餉?那士兵們吃什麼?”

  “陛下,臣明白了,大明雖然在這些地方設有衛所,但所有的士兵和將領,都是當地的人!”兵部尚書李春燁馬上醒悟過來。

  “侯質說得很對!”朱由檢向他投去目光,大有“知我者,侯質也”的感慨,“由於所有的將士都是當地人,當大明遇到危機的時候,他們只會觀望,不會真心幫助大明,大明要是失敗了,他們就投靠建奴,對他們沒有任何損失。”

  “這些牆頭草!”刑部尚書喬允升罵了一句。

  朱由檢倒是非常釋然:“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這些弱小的民族,只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李春燁是兵部尚書,有對朱由檢的治國理念有一定的瞭解,他對關外駐軍的事,最為關心,“陛下打算如何在關外駐軍?”

  “朕這次從關外撤軍,洪承疇的第四軍,就留在當地,他們分佈在一千里到三千里的廣闊區域。”

  “陛下,第四軍駐紮得這麼遠,那他們的糧食補給怎麼辦?如果總是從京師運送過去,光是在路上的損耗,恐怕就會超過一半。”畢自嚴掌管著大明的錢袋子和米袋子,但他的手中,糧食卻不太豐厚。

  “這就是朕要說的第二個問題,歸化。”朱由檢侃侃而談,“朕不是要當地的弱小民族依附大明,而是要將他們歸化為漢人,說漢話,習漢字,用漢名。”

  “陛下,大明自身的百姓已經有數千萬,歸化他們有什麼用處?”吏部尚書王永光插了句。

  “在歸化的基礎上,讓他們學習漢人的農耕之術,在當地生產糧食,直接以賦稅的形式,交給軍隊,這樣的話,我們就不用向當地運輸糧草了——————大明軍隊在當地保護他們,他們自然要納稅。”

  聽起來好像有道理,眾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朱由檢繼續他的施政理念:“當然,要歸化這些民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所以朕打算向當地移送一些漢人。”

  “陛下,百姓肯去這麼遠的地方嗎?”李春燁第一次替朱由檢擔憂起來。

  “這個,朕也考慮到了。”朱由檢自顧喝了半杯水酒,“第一,讓北五省失去土地的百姓移民關外,他們在當地不是沒法生活嗎?那就去關外,朕發給他們土地,每丁三十畝,不算少吧?”

  “陛下,這樣還能減少地方上的不穩定因素。”黃立極聽出苗頭了。

  “對,朕就是從這方面考慮的,只要失去土地的百姓,重新有了土地,像陝西那樣的民變,再也不會發生了。”

  “一箭雙雕呀,陛下!老臣實在是佩服!”喬允升已經在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是正在喝酒,他都準備趴到地上,以表達對朱由檢的崇敬。

  朱由檢沖喬允升頭示意,“這第二嘛,朕打算將這些百姓移民遼東,離他們原來的家園,也不算太遠,要是遇上新元,還可以回老家看看。”

  “陛下,那其他的地方呢?”黃立極追問了一句。

  “這移民的事,要慢慢來,先移民遼東,等遼東真正成了大明的土地,再逐漸向更遠地方移民。”朱由檢話鋒一轉,語氣十分堅決:“大興安嶺以西,土地廣闊,但百姓非常少,朕有一個想法,想將重刑犯,比如刑期五年以上的犯人,連同他們的家屬,一同流放到那裡。”

  “陛下,這麼遠的地方,他們的家屬怕是不願意……”喬允升嘟嚕了一聲,見眾人都沒有反對,他的聲音迅速消失,像是被消了音。

  “喬愛卿說得不錯,要不這樣吧,犯人必須流放,但家屬由他們自願。”

  “陛下,這樣一來,還能減輕各地監獄的壓力,依臣看,讓這些犯人,戴罪為大明守土,也算是給他們自己贖罪了。”喬允升向朱由檢一抱拳,以示對朱由檢的欽佩,“但臣剛剛想起一件事,北地的遊牧民族,民風十分強悍,他們願意歸化大明嗎?他們肯種地納糧嗎?”

  “這喬愛卿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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