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晚明之我主沉浮 作者:藍盔十九 (已完成)

 
炎雞 2019-8-7 11:17: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4 29189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4

第250章 沒有傷亡的戰爭

  豪格被皇太極授予征南大元帥之後,躊躇滿志的他,帶著三個旗一百二十個牛錄的騎兵,迅猛撲向太子河。

  但大軍剛剛渡過渾河,嶽托背上的毒瘡就開始發作了,他已經無法騎馬,豪格與代善商量,讓嶽托坐上馬車,緩緩南進,豪格與代善則帶著各自的五十個牛錄,一路向太子河北岸急行。

  嶽托趴在馬車上,一路哼哼呀呀到達太子河的時候,豪格已經與明軍激戰了數次。

  因為隔著太子河,豪格只是試探性進攻,每次進攻的士兵,人數並不多,傷亡總計也不過數個牛錄。

  岳托來到太子河的同時,牧民們也帶來了明軍包圍盛京的訊息,不過,牧民不是專業的遊騎,語焉不詳,盛京的具體戰況,豪格和代善都不太清楚。

  豪格見突破太子河,實在不易,加上擔心盛京的安危,就萌生退兵的意思,但代善堅決反對撤兵。

  “盛京被圍,阿瑪危在旦夕,我們必須儘快撤軍,先解盛京之圍,回頭再來收拾遼陽的明軍。”豪格仗著自己是征南大元帥,一也不將代善放在眼裡。

  “大元帥,盛京被圍,訊息是否確實,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也許這是明軍的反間計也說不定。”代善依仗自己年老輩分高,又有充分的作戰經驗,對幼稚的豪格,也不太感冒。

  “大貝勒,不管傳言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盛京是我們的家園,阿瑪是我們的大汗,絕對不容有失。”

  “退一步說,即使盛京被圍的訊息是真的,我們也不用擔心,大汗的正黃旗,還有五十個牛錄,以大汗的精明睿智,盛京暫時不會有失。”

  豪格也不讓步:“大貝勒,無論如何,盛京和阿瑪,都不能置於危險的境地。”

  代善想想也是,盛京儲存著大金國的根本,千萬不能出現意外,“大元帥,這樣吧,我們分兵,你回去救盛京,我在這兒提防明軍,如果我們都撤走了,明軍可能渡河追擊。”

  “好吧。”豪格也不願與代善爭吵,代善留下來,自己可以獨佔救援之功,“但鑲紅旗的二十個牛錄,我要要帶走。”

  “大元帥,岳托的情形,你都看到了,他的身體,現在還能經得起折騰嗎?”

  豪格知道,嶽托雖然病重,但要讓他離開他的士兵,絕對不可能,女真士兵,那是旗主的生命,“好吧,那我即刻就要返回盛京。”

  代善思索了一會,“本來兵貴神速,既然大元帥要回京,宜早不宜遲,但我想,我們已經與明軍交戰過幾次,對明軍的戰法,已經比較熟悉,不如趁全軍都在,我們向明軍發動全面的進攻,只要能夠渡過太子河,我們就可以解遼陽之圍,如果不能渡過太子河,那我以後也不打算渡河了,我只是駐守在太子河的北岸,據河而守。”

  豪格想了想,說道:“好吧,不過,等我回去的時候,我要帶上所有的隨軍牧民。”

  “大元帥,你帶走了牧民,那我們將來吃什麼?我們帶的那牛肉幹,能支撐到幾時?再說,大元帥回去的時候,一定縱馬奔騰,這些牧民,也跟不上你們的步伐。”

  “大貝勒,我們會將所有的牛羊肉幹,全部留給你們,當你們吃完這些肉乾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打敗了盛京的明軍,再次回到太子河了,至於牧民跟不上我們騎兵的速度,大貝勒不用擔心,牧民可以緩緩回京,反正太子河與渾河之間,也沒有明軍。”

  代善希望豪格能在渡河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當下也不與豪格爭奪牧民,“就依大元帥吧,我們什麼時間開始渡河?”

  “就現在吧———————我還要急著趕回盛京呢!我們雖然準備不充分,明軍也沒有準備,他們不會料到我們會突然渡河。”

  豪格與代善,開始整頓各自的人馬,開始列隊,嶽托因為還不能起床,鑲紅旗就留下看護大帳,沒有參與這一次的渡河。

  半個時辰後,鑲黃旗和正紅旗的所有騎兵,都準備好了,他們巋然不動,只等著旗主的軍令。

  代善右手撫胸,向豪格行禮:“大元帥,我們正紅旗先渡河,你們隨後跟過來。”

  豪格還了一禮:“大貝勒放心,我們都是大金國的人,在對待明軍上,我們的目標,絕對一致。”

  代善頭,忽兒大聲疾呼:“開始渡河!”

  女真人的牛角號,發出“嗚咽”的催促聲。

  “噠噠噠……”

  正紅旗前部的騎兵越過灘塗,一轉眼就跨進太子河,快速闖過淺水區。

  女真人的馬蹄聲和牛角號,早就驚動了對岸的明軍,他們的開花彈率先作出還擊。

  “轟……隆……”

  “轟……隆……”

  “轟……隆……”

  ……

  南岸,明軍三個新編軍的一百二十門火炮,全部架設在高地,正一刻不停地吐送開花彈,河中的女真騎兵太多,炮手根本就不用瞄準。

  每一枚開花彈落在河中,都會激起一片浪花,浪花的周圍,是人仰馬翻,殘肢和斷臂,混著血水,在太子河面上肆意飛舞。

  破碎的皮甲和零星的肢體,漂浮在水面上,觸目、驚心,大部分屍體和屍快,都沉到水底,在水底形成絆腳石。

  開花彈的威力,在於火藥爆炸時釋放的衝擊波,還有彈內的金屬碎片,不過,開花彈落到水面,還會形成一種新的威脅,那就是水箭。

  水箭如果擊在人馬的身上威脅倒不是很大,最多將士兵掀翻下馬,落入河水中,生命不會有什麼威脅,如果水箭擊中人馬的眼睛,很可能刺破視網膜,造成人馬失明,至少也是個暫時性失明。

  一枚開花彈,恰好落在一名騎兵的腦袋上。

  “隆……”開花彈爆炸時,將這名士兵的上半身,撕裂成無數的碎片,天空猶如下了一陣血雨肉雨,而他的下半身,還是好端端坐在戰馬上……

  開花彈的數量雖多,但發射的間隔大,只能零星射殺騎兵,大部分騎兵都是伏在馬背上,繼續向對岸急奔。

  這次太子河的上游,沒有人為的堤壩,太子河的水位也恢復了正常,差不多淹到馬背了。

  河水越深,戰馬前進的速度就越慢。

  被開花彈傷亡了數個牛錄之後,女真騎兵終於進展到河心,也就是太子河水位最深的地方。

  “砰。”

  “砰。”

  “砰。”

  ……

  燧發槍開始射擊了,上千支燧發槍,對著女真騎兵,就是一個齊射。

  燧發槍與火炮不一樣,士兵們在齊射的時候,就會在前面形成一道火力網,像一堵矮牆一樣,向前平推出去,凡是火力網經過的地方,所有的女真騎兵,不是死亡,就是受傷墜馬,落入太子河的河水裡。

  直到後面的騎兵趕上來,不過,明軍的下一排槍手,已經在等他們了。

  一排槍手,迎著一撥女真騎兵,戰鬥就這樣在同一個地方延續下去,女真騎兵怎麼也渡不了河心,就像那裡是百慕大三角。

  代善在騎兵的最後面,他只看到士兵在渡河,卻不見士兵向對岸射箭,“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放箭,難道士兵們在深水中無法瞄準嗎?”

  “大貝勒,士兵們還沒有進入射程。”

  “什麼?這麼久了,還沒進入弓箭的射程?他們在前面幹什麼———————我們已經傷亡了多少人?”

  “大貝勒,我們傷亡的人數,恐怕超過十五個牛錄了。”

  “十五個?”代善大吃一驚,這才多長時間,他的士兵就損失這麼多,他好像還沒有看到明軍,不知道明軍的損失怎麼樣,“水面上也沒有多少漂浮的屍體,怎麼會有這麼多傷亡?”

  “大貝勒,士兵都沉到水底了———————如果不是沉到水底,傷兵還有活命的希望,現在,傷兵都被淹死了。”

  代善瞅著前面的士兵,士兵們沒有任何表情,在火炮與燧發槍的雙重打擊之下,士兵已經麻木了,他們伏在馬背上,像僵屍似的,任由戰馬馱著他們一路前行。

  “大貝勒,小心。”

  一顆開花彈,在距離代善不到十五不到的地方爆炸,爆炸掀起的水柱,已經掃到他的臉上。

  幸好距離有遠,代善並沒有受傷,他一把抹去臉上的河水,“媽的,明軍這火炮……”

  “大貝勒,好像明軍的燧發槍,殺人更厲害,你看,後面有明軍的火炮,我們的騎兵還能不斷前進,但前面有了燧發槍,我們的騎兵根本不能前進,到現在還被阻在河心。”

  “什麼,我們的騎兵被阻在河心?他們根本不能再前進一步?”代善大驚失色,士兵被阻在河心,基本上就是任由明軍射殺,這樣下去,正紅旗遲早會被明軍殺光的。

  “大貝勒怎麼辦?”

  “我們的傷亡怎麼樣?”代善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辦。

  “具體的人數,現在無法統計,但傷亡肯定超過二十個牛錄了。”

  “二十?”代善恨不得將這名親兵抓過來,當作明軍暴打一頓,“這該死的明軍,他們的損失怎麼樣?我怎麼看不到?”

  “大貝勒,明軍……明軍似乎沒有損失,至少,我們看不到他們的損失。”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5

第251章 明軍死守著渾河

  二十多個牛錄,就這麼一刻,毫無價值地傷亡了,代善真想鑽入河底,將女真士兵的屍體一具具撈上來,看看還能不能救活。

  他一轉頭,發現了岸上的鑲黃旗的騎兵,“下面,該鑲黃旗來進攻了吧?”

  代善向豪格打著令旗,讓鑲黃旗加入到進攻的行列,騎兵人數太多,代善不相信明軍的燧發槍,能射得完這麼多的騎兵。

  但岸上的豪格,似乎是來觀戰的,對代善的旗語毫不理睬。

  代善大怒:“豪格這是成心要我好看,他是大元帥,他在看熱鬧,我們為什麼要拼命?傳令下去,撤軍。”

  代善撤軍的命令,對明軍的火炮和燧發槍,沒有任何約束力,火炮與燧發槍,卻是更加熱烈,像是給正紅旗的騎兵送行。

  代善一馬當先,躍上堤岸,看到豪格,他的滿腔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出口:“豪格,我們說好的,一起渡河,你為何到現在都紋絲不動?”

  “大貝勒息怒!”豪格的臉上,並無慚愧之色,“大貝勒,我們雖然有約定,但你的正紅旗,並沒有登上太子河的南岸,你們的騎兵被阻在河心,我們就是想渡河,也是無路呀!”

  “豪格,你……”代善手指著豪格,氣得渾身發抖,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貝勒,怎麼說,我都是南征大元帥,你不尊我的號令,不肯回援盛京也就罷了,現在損兵折將,卻要怪起我來,還敢直呼本帥的名諱。”

  “南征大元帥?哈哈,要不是我全力支持,你能當上南征大元帥?豪格,你以為你阿瑪相信你?”

  “多謝大貝勒提醒,不過,按照我們的約定,既然大貝勒未能渡過太子河,從今以後,你就據河而守吧,本帥現在要回援盛京了,在本帥回來之前,希望大貝勒能守住太子河,拯救不了遼陽沒關係,千萬不要讓明軍越過太子河。”

  “豪格,你不要倡狂!”

  “大貝勒,就此別過。”豪格向代善一拱手,迅速撥轉馬頭,向北如飛而去。

  代善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的意識一時停滯了。

  “大貝勒……”

  “豪格已經走了嗎?”代善隨口問了句。

  “大元帥已經走了,而且,他還帶走了十萬牧民。”

  “這個豪格……”代善明白,現在不是和豪格較勁的時候,“我們傷亡了多少士兵,查清楚了嗎?”

  “大貝勒,我們只剩下二十六個牛錄了……”

  “二十六……”代善喃喃自語,“明軍的火器這麼厲害?難怪大金國連戰皆敗。”他忽然想到豪格,豪格正在對付明軍的路上,不知道長生天會不會保佑他。

  “大貝勒,剛剛傳過來一個不幸的訊息……”

  “什麼訊息?”代善皺起眉頭,他感覺自己已經老了,似乎經不起打擊了。

  “大貝勒,小貝勒恐怕不行了……”

  “什麼?他的病情壞到什麼程度……走,我去看看他。”

  代善來到嶽托大帳的時候,嶽托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他的神智,一會清醒,一會糊塗,旁人已經分不清,到底哪一句是他的真實意思。

  “嶽托……”

  嶽托睜大眼睛,仔細打量了好一會:“阿瑪……鑲紅旗……”他的頭一歪,口中已經沒有了聲音。

  “岳托,嶽托……”

  代善接連輕呼幾句,但嶽托已經閉上了眼睛,一淚絲掛在眼角,他的嘴巴張成口子型,似乎還有未說完的話,但下巴已經脫臼了。

  代善含著淚,將嶽托的下巴托上去,他又一次呆愣住了。

  “大貝勒節哀,小貝勒已經去了……”

  代善似乎還沒清醒過來,他至少對著嶽托的屍體發愣:“小貝勒去了?”

  “大貝勒,鑲紅旗現在沒有旗主了!”

  “沒有旗主?嶽托已經不在了呀!”

  “大貝勒,我的意思,鑲紅旗的二十個牛錄,現在怎麼辦?”

  代善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盯著自己的親兵:“現在怎麼辦?”

  “大貝勒,小貝勒不是已經將鑲紅旗交給你了嗎?這是小貝勒最後的遺言。”

  “可是,嶽托的話,沒有說完……”

  “大貝勒,小貝勒已經交代完了!而且,你是小貝勒的阿瑪,鑲紅旗交給你,再合適不過了……”

  “哈哈,哈哈。”好久了,這是代善第一次發出笑聲,“對,小貝勒已經交代過了!”

  當晚,代善將鑲紅旗的二十個牛錄,編入自己正紅旗,這樣,他的正紅旗就達到四十六個牛錄,已經接近原來的五十個牛錄了。

  ……

  豪格北上盛京的時候,騎兵的速度並不快,他的身邊,還帶著十萬人的牧民,這些隨軍的牧民,主要是為士兵提供新鮮的牛羊肉。

  騎兵要保護這些牧民,所以才無法發揮速度的優勢,他們基本上在牧民前面數十裡的地方,並且隨時與牧民保持聯繫。

  來到渾河南岸的時候,豪格覺得岸邊有些異樣,“這南岸,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水漬?”

  “大元帥,水漬如此密集,一定會有大量的人馬渡河,但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發現大量的牧民,難道是明軍?”

  “明軍?可是我們也沒有發現明軍的蹤跡呀!”豪格還想當然地環顧四周,但寂靜的南岸,根本就看不到明軍的任何蹤跡。

  “大元帥,如果是明軍,他們不可能在這兒等著我們,要麼遠遁去了什麼地方,要麼躲在附近的密林中。”

  豪格有些心神不寧,這天殺的明軍,怎麼無處不在?如果是明軍從這兒過河,那盛京被圍的訊息,應該是真的了。

  “我們要去附近找找明軍嗎?”

  “大元帥,這附近山高林密,明軍要是有意躲著我們,一時半會,哪裡找得著?不如我們在渡河的時候,留下一隊士兵,作為後應,防止明軍從背後突襲。”

  “嗯,正合我意。”豪格向他的親兵,投去讚賞的目光,“三十個牛錄渡河,其餘的人馬,暫時在天南岸附近,建立防守大帳,密切監視後方的密林。”

  “是,大元帥。”

  豪格分出三十個牛錄的騎兵,準備搶渡渾河,對岸隱隱約約的,似乎藏著明軍的士兵,但他並不在意,相反,他最是擔心盛京的安危。

  渾河是盛京的南大門,如果渾河沿岸出現明軍,那盛京一定有危險,否則,皇太極絕不會允許明軍在渾河一帶活動。

  想到這,豪格的心裡,就像有一個貓爪在使勁地撓,他顧不了許多了,但見他的右手猛地一揮,號兵就吹響了牛角號,“嗚咽”的聲音響徹渾河南岸。

  騎兵搶上灘塗,一個個急匆匆地躍入河水中。

  豪格還在堤岸上,他一直在觀測對岸,但是,除了影影綽綽,他的肉眼,什麼也看不到。

  “難道對岸沒有明軍的主力?”

  “轟……隆……”

  “轟……隆……”

  “轟……隆……”

  ……

  豪格話音未落,開花彈就無情地在人群中爆炸,每一個爆炸中心,都是一場血雨和骨肉組成的冰雹。

  “明軍怎麼會有這種火炮?”豪格嘟噥著,幸好開花彈的數量不多,女真騎兵的損失,還算不上慘重。

  三十個牛錄全部下了水,前部接近河心的時候,損失的騎兵不過一兩個牛錄。

  豪格漸漸放下心來,照這樣算下去,他應該有二十五個以上的牛錄,可以渡過渾河,這麼多的騎兵一旦上岸,他都替對岸的明軍擔心起來,不知道這些烏龜明軍,脖子洗乾淨沒有。

  “砰。”

  “砰。”

  “砰。”

  ……

  密集的燧發槍的聲音,讓豪格的心臟,猛地一沉,一下子墜入冰窟窿,他在太子河的北岸,已經見識過明軍的燧發槍。

  雖然燧發槍沒有火炮那種駭人的聲音,沒有火炮那種分屍的本領,但是,大量的女真騎兵,就是死於燧發槍。

  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前面的騎兵倒下了,後面的騎兵補上來,然而,他們又倒下了。

  這就像是一個迴圈的遊戲:前進————倒下,再前進————再倒下,如果女真騎兵的人數是無限的,這個遊戲可以永遠繼續下去。

  女真騎兵的人數,不是無限的,豪格看不下去了,女真士兵在上岸之前,一直被明軍屠殺,“我們傷亡了多少士兵?”

  “大元帥,我們的騎兵,已經傷亡過半了!”

  “過半?”豪格嚇了一跳,那就是十五個牛錄了,“河面上也沒看到幾具屍體呀!”

  “大元帥,屍體,都是沉到河底了!”

  “啊?”豪格再向前面看去,屍體倒沒多少,但河中有大量無主的戰馬。

  “怎麼辦?大元帥,要不要將士兵撤回來?”

  “撤回來?那怎麼行?現在撤回來,那剛才傷亡的士兵,不是白死了?”豪格雖然心疼士兵,但他知道,兩狼相爭勇者勝,現在正是堅持的時候,“再說了,明軍死守著渾河,說明他們特別害怕我們突破這道防線,也許盛京激戰正酣,正需要我們增援呢!”

  “大元帥,以河中剩下的這些騎兵,恐怕無法突破明軍的防線了———————他們無法突入弓箭的射程,更無法上岸,給明軍致命的一擊。”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7

第252章 喜逢牧民大帳

  豪格盯著前面的河面,他的騎兵還在不斷墜馬,因為沒有進入弓箭的射程,士兵們並沒有開弓放箭,他們都是緊緊貼在馬背上。

  “這些該喂狼的明軍!”豪格回頭,除了他的二十個牛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他歎了口氣,“讓這二十個牛錄,下河參與進攻吧!”

  “大元帥,如果後面有明軍來襲,我們怎麼辦?”

  “現在根本看不到明軍,我剛才也派人搜索了一段,根本沒有見到明軍的影子,只要我們奮力向前,在明軍到來之前,我們應該已經渡河了。”

  “大元帥……”

  豪格一錘定音:“別爭了,時間寶貴,讓號兵吹號吧!”

  最後二十個鑲黃旗牛錄,也加入到渡河者的行列,前半段河面,他們行得很快,數個起落,他們就追上了前面的女真騎兵。

  隱在北岸高地上的朱由檢,一直在觀測著河面的動靜,女真騎兵在遭受巨大的傷亡後,不但沒有撤退,還派來了援軍,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當然,佩服之餘,他的內心還是一振:“女真騎兵,全部入河了嗎?”

  “陛下,他們應該全部入河了,堤岸上只有極少數軍官。”

  “好,放焰火,滿桂恐怕等得早就罵娘了!”

  “是,陛下。”

  看到藍色的焰火在空中綻放,豪格心中隱隱有一種作痛之感,他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只感覺有些不對勁。

  自從他統兵南征以來,他的心裡從來沒有爽快過,明軍從來沒有與他正面決戰過,以前那種縱馬狂奔、恣意廝殺的場面,他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明軍總是以他不熟悉的姿態出現在面前,不熟悉的衣裝,不熟悉的火器,不熟悉的戰法。

  現在天空出現這麼明豔的焰火,豪格認為,這一定是明軍搞的鬼,不知道這一次,明軍又要玩出什麼新把戲。

  隱在西峽谷的滿桂,也同時看到了絢麗的焰火,他,早就等到花兒也謝了——————山谷中開出的不知名的野花,不知道被他揉碎了幾朵,這焰火要是再不出現,滿桂自己都不知道,他會不會憋出腎虛來。

  滿桂大喝一聲:“弟兄們,快,出穀,切斷女真人的後路。”

  “噠噠噠……”

  前面的騎兵開始加速,急促的馬蹄聲,回蕩在這幽閉的山谷。

  西峽谷距離豪格的渡河並不遠,不用擔心馬蹄聲驚擾了女真人———————女真人如果聽到馬蹄聲之後,才想要逃跑,肯定是逃不掉了。

  滿桂一馬當先,他的馬刀,已經好久沒有喂過鮮血了。

  豪格還是站在河堤上,他的身邊,只有數百親兵,滿桂的數萬大軍,突然從天而降,他一時呆住了,“這麼多明軍……”

  “大元帥,現在怎麼辦?”

  親兵的叫喚,讓豪格猛然清醒過來,自己好歹是個征南大元帥,不能失了身份,但數萬明軍卷過來……

  “走,我們開始渡河,快從對面上岸。”

  在數萬大軍面前,豪格的數百親兵,只能算是人家的開胃菜,這時候,只有河中的大批騎兵,才能保護他。

  豪格率領這最後一撥數百人的騎兵,縱馬躍入渾河,想要靠近他們的主力。

  但水的阻力太大,戰馬在水中的速度,實在難以比得上陸地上的步兵,豪格大急,他拼命抽打戰馬,戰馬身子帶起的河水,已經向潮水一樣向前湧去。

  豪格還是不滿意,滿桂已經追過來了,就要攀上河堤了。

  “放箭。”滿桂上了河堤,嘴裡只有冰冷的兩個字。

  “嗖,嗖,嗖……”

  成百上千支箭矢,就像一張巨大的豪豬皮,將數百女真騎兵的後背,完全籠罩起來。

  “噗通,噗通……”

  騎兵接二連三墜馬,又迅速沉到河底。

  “繼續放箭,全部射殺他們。”滿桂一邊說,一邊放箭,他的馬刀沒有舔血,箭矢卻早已穿透了數名女真騎兵的後背。

  正在渡河的鑲黃旗的主力,只剩下二十個牛錄,他們不但救不了豪格,自身也是陷入了絕境。

  進,前面是明軍的燧發槍,這簡直的女真騎兵的絞肉機,他們到現在都沒能前進過一步;退,後面是滿桂的數萬騎兵,成千上萬的箭矢,正在招待他們的後背。

  如果女真騎兵暫時不進不退,就待在河中納涼,也不是很好的選擇,開花彈一刻不停,就在他們的周圍爆炸,誰也不知道,下一枚開花彈,到底會落在哪裡。

  更為重要的是,剛才,他們親眼看到,豪格帶著的數百親兵,已經被明軍全部射殺了,沒有了主帥,他們就像是無主的戰馬,已經失去戰鬥了方向。

  怎麼辦?怎麼辦?

  每一名女真士兵,都在等候長生天的旨意!

  但長生天實在太忙了,他連勝利者都眷顧不過來,何況這些走投無路的人。

  陷入絕境時,長生天從來只給過一種迷津:那就是滅亡!

  女真騎兵已經停止了前進,他們呆呆地立在河心,雖然開花彈還是不斷落下,但他們已經對開花彈免疫了。

  燧發槍和弓箭,並沒有停止射擊,如果女真士兵選擇還擊,至少他們的弓箭,可以射到南岸的明軍,可是,他們連回頭射箭的欲望都沒有了。

  “轟……隆。”

  一枚開花彈在河面爆炸,一股血水,被巨浪沖到十步開外,恰好砸在一名士兵的前胸。

  那士兵大恐,他扔掉手中的彎刀,仰天大叫:“長生天的旨意,我收到了,我投降,我投降……”

  士兵的叫喚,立刻引起了共鳴。

  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任何一個想法,都會激起共鳴,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女真士兵彎刀入鞘,弓箭入壺,他們雙手舉向天空,開始向南北兩岸靠近。

  滿桂極度鄙視他們:“老子剛剛來到戰場,你們就投降了,和老子不待見還是怎麼了———————哎,他們是降兵嗎?”

  “應該不是吧?軍座請看,他們的身上,還配著彎刀和弓箭,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砍上一刀放上一箭?”

  “對。”滿桂大喜,他總算找到了理由,“他們還不是降兵,繼續放箭!”

  本來準備上南岸投降的女真士兵,頓時嚇得後退,他們撥轉馬頭,一窩蜂向北岸湧去。

  北岸有大量的降兵,南岸卻是一個降兵也沒有,顯得空蕩蕩的。

  滿桂還想縱馬入河,追著女真士兵放箭,被他的親兵攔住了:“軍座,陛下就在北岸,追殺女真降兵,被陛下知道了,不太好吧?”

  滿桂悻悻而回,他一直盯著河面,希望有一些不開眼的女真士兵,能投南岸而來,但是,他們太讓滿桂失望了。

  所有的女真士兵,都是上了北岸,河面上除了少量漂浮的殘肢斷臂,就是大量無主的戰馬了。

  “娘希匹,這些連狼都不吃的建奴!”滿桂一邊罵,一邊撥過馬頭,背離河堤,“弟兄們,戰鬥已經結束,降兵都讓他洪老九操心,我們就在此紮營休息吧!”

  士兵正準備紮營立帳,突然,一名眼尖的士兵大叫:“軍座,前面有炊煙!”

  “炊煙?”滿桂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仔細搜尋,果然看到一縷炊煙,現在萬里無風,薄薄的炊煙升上了半空,已經變得極淡,如果不是眼力特別好,根本看不到這股炊煙。

  “軍座,有炊煙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人。”

  “這裡沒用城堡,哪來的炊煙?”滿桂皺著眉頭,他在快速思索著,“難道是女真人的牧民?”

  “軍座,炊煙據此的距離,不過數裡之遙,不如過去看看,萬一要是女真的騎兵呢?”

  滿桂想想,不錯,如果自己的酣榻之旁,出現女真人的騎兵,那就危險了,根據明軍的部署,附近肯定沒有明軍,“走,去瞧瞧,到底是哪路神仙。”

  “噠噠噠噠……”

  數萬騎兵,平地掀起一股颶風,他們將颶風踩在身後,縱馬向炊煙出奔去。

  十裡的距離,在騎兵的眼裡,還不到一袋煙的時間。

  讓滿桂大驚的是,他的眼前,出現大量的灰白色帳篷,簡直是無邊無際。他勒住戰馬,緊緊盯著前面的帳篷,“大家小心,可能是建奴的騎兵。”

  大軍護在滿桂的周圍,但對面的帳篷,卻是沒有絲毫動靜。

  “怎麼了,難道是空城計?或者,這本來就是豪格的大帳?”滿桂遲疑起來。

  “不對,軍座,你看,這裡有牛羊,肯定不是空帳。”

  “牛羊?好,今天的晚餐有了。”滿桂是個地道的蒙古人,典型的肉食主義者,看到大量的牛羊,他的嘴角,都快留口水了。

  “軍座,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大帳內,有沒有騎兵。”

  滿桂笑了:“我們數萬大軍,還用怕這些牧民?真是越活越沒出息。”

  “軍座,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包圍,難道人家會求著我們吃他家的牛羊?”滿桂大手一揮:“格斯兒,從左前方包抄,紮爾多,從右前方包抄,我親自從正面擠壓過去,如果你們放跑了一個人,我會將你的jj割下來喂狗。”

  “是,軍座,我們保證將大帳內所有的人馬,抓到軍座面前。”

  滿桂親自指揮的第二十一騎兵師暫時沒動,而格斯兒的第十九師、紮爾多的第二十師,則像兩股決堤的洪水,極速向大帳蔓延過去。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7

第253章 人間地獄

  滿桂見格斯兒與紮爾多已經包抄到位,他正準備撲殺過去,突然,前面的很多帳篷打開了,從帳篷這鑽出許多半大的孩子。

  “咦?這些孩子要幹什麼?”滿桂一頭霧水。

  “軍座,他們是戰士,看,他們有彎刀和弓箭。”

  “他們也算士兵?連戰馬都沒有!”滿桂相當不屑,不過,他也非常興奮,既然是士兵,他就可以行使殺戮的權力,“準備出擊。”

  對面的童子軍剛剛沖出帳篷不久,明軍的戰馬就開始啟動,對面只有數百孩子,為公平起見,滿桂也就率領數百士兵出擊。

  明軍的戰馬,呼嘯著撲向前面的孩子,滿桂興奮地喊叫:“每人消滅一個敵人,誰要少了,今晚只能吃個半飽。”

  士兵們掙著上前,對面的敵人就這麼多,萬一遲了,就連殺人的機會都沒了。

  在明軍的騎兵面前,數百孩子,一個衝鋒就倒下了,前面明軍不忍見同伴晚上挨餓,他們先殺了一個孩子,再出刀時,就不是對準致命的地方,或者胳膊大腿,或者耳朵眼睛,只是讓孩子失去作戰的能力。

  滿桂可沒有這麼好的算計,他連連揮動馬刀,一共幹掉四個孩子,但還是不滿足,待他再揮刀時,地上已經沒有站立的孩子了。

  “娘希匹,這些孩子平時也不練練?這才幾分鐘,就沒了,真不帶勁。”

  在這些孩子撲向滿桂的同時,也有數百老人孩子撲向格斯兒和紮爾多。

  幾乎同樣的人數,幾乎同樣的結果。

  大帳的週邊,躺著千餘屍體,這些屍體,幾乎全是老人與孩子,基本上沒有成年壯丁。

  滿桂不解:“就是牧民,也應該有大量的壯丁呀,他們人呢?”

  “軍座,是不是女真人大量徵兵,青壯都去了軍隊?”

  “難怪。”滿桂掃了一眼無邊的大帳,“將所有的人口,全部帶出來,男人在東,女人在西,小心,防止他們大帳中藏有士兵。”

  大帳中的確藏了不少人,但沒有士兵。

  明軍根據滿桂的要求,將所有的男人帶到大帳的東面,包括正在吃奶的孩子。

  孩子的母親死死抓住自己的孩子,任憑士兵如何折騰,就是不放手,一些暴躁的士兵火了,拔出馬刀,砍下了母親的胳膊手臂,硬是將孩子搶過來。

  大帳外一時出現了混亂,女人和嬰兒的啼哭,老人的指責,孩子的泣罵……

  滿桂大怒:“這麼事情都處理不好,敢反抗者,殺無赦!”他手起刀落,將一個指指的老頭,劈掉左臂。

  淚水、汗水混著血水,在大帳外流成一道道淺淺的水溝。

  女真人都被滿桂的怒氣鎮住了,他們雖然在流淚,卻不敢發出聲音,正所謂泣不成聲。

  滿桂大吼一聲:“男的都帶走。”

  格斯兒繼續監視著所有的女人,而男人,都被帶到大帳的東面,無數的大帳,將男人和女人的視線,永久地隔開了。

  “一共有多少男人?”

  “軍座,初步數了一下,有三萬多一。”

  “才三萬?加上大帳外死去的那些孩子,還不到四萬,不是說皇太極徵集了十萬牧民嗎?”

  “軍座,據目測,女人多一些,應該有十萬。”

  “奧。”滿桂長出了一口氣,“他們為女真騎兵提供牛羊肉,就是輔軍,不是普通的牧民。”

  “是呀,軍座,這麼多的牧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滿桂眯縫著眼,“他們是降兵嗎?”

  “軍座,他們根本不是正式的軍隊,怎麼會是降兵?”

  滿桂猛然醒悟:“對,他們不是降兵。”他左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軍座……”

  “別廢話,快。”滿桂這次沒有親自動手,他一直在旁邊觀看。

  三萬多老老少少的牧民,老的走路已經不會了,小的還不會走路。在兩萬騎兵面前,也就是弓箭上弦的功夫,都被抹了脖子。

  牧民連哭泣聲都沒有發出來,只有滿腔的熱血,顯示自己曾經來過這個混沌的世界。

  滿桂的目光,從地上的屍堆上掃過,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軍座……”

  滿桂收回目光,“去,將女人中的老人和孩子,全部牽過來!”

  “軍座……”

  “執行命令!”滿桂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陛下知道我嗜殺如命,所以給了我的命令,但是,我沒有殺降兵,沒有違反陛下的軍令。”

  “是,軍座。”

  紮爾多與帖木兒,帶著各自的士兵,去大帳的西面,挑選符合條件的女人,兩萬多士兵,挑選出兩萬多符合條件的女人,帶到滿桂的面前。

  “軍座……怎麼辦?”

  “怎麼辦?自從建奴殺了我的家人,平了我的祖墳,結果只有一個。”滿桂陰陰地說,“殺!”

  又是一場刀與血的交流。

  這些女真的老弱婦孺,自從看到地上的屍體,就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她們沒有哭泣,也沒有反抗,冷漠,是她們唯一的抗爭武器。

  滿桂也是冷漠的,這麼多的熱血,都抵消不了他的仇恨。

  “還有多少女人?”

  “軍座,還有四萬多人。”

  “繼續,挑老少,殺。”

  “是,軍座。”

  這一次屠殺之後,被俘獲的女人,只有三萬多了。

  “軍座,現在怎麼辦?”

  “你說……”

  “軍座,弟兄們離開京師,已經兩個月了……”

  “兩個月?好吧,我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之後,全部出來集合,如果有誰違反軍令,格殺勿論。”

  “是……軍座……”

  不僅兩位師長,所有的士兵,都是做好了衝刺的準備,誰都希望,早趕到大帳的西邊,女人集中關押的地方。

  “慢著!”士兵準備動手的時候,格斯兒叫停了,他親自上前,左看看,右瞅瞅,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女子。

  “就她了,這妞年輕,模樣也周正。”格斯兒牽住她的手,將他從人群中拉出。

  眾人大笑:“原來師座早就猴急了!”

  格斯兒也不說話,他牽著那妞,送到滿桂的面前,“軍座,這妞看著,可還順眼?”

  “哈哈,還知道惦記老子!”滿桂接過她的手,“你也去吧,與民同樂嘛!遲了可就沒得挑了。”

  “那軍座慢用,屬下這就過去。”

  大帳之中,到處是女人的尖叫聲,不久,就安靜下來,只有偶爾發出一兩聲慘叫,也是瞬息被晚風吹散。

  半柱香之後,天色開始暗下來,大帳外只剩下一絲餘光。

  滿桂已經站在晚風中,各個帳篷中不時跑出慌慌張張的士兵,看到滿桂的神色,他們都不敢說話,一個個乖乖地列隊等候。

  “兔崽子們,都到齊了嗎?”

  “報告軍座,基本到齊了!”

  “什麼叫基本到齊了?見了娘們,就忘記自己是軍人了?”滿桂的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和他平時判若兩人。

  誰也不敢搭腔,他們都不明白滿桂的心思。

  “格斯兒、紮爾多、帖木兒!”

  “在!”

  “凡是沒到的士兵,今晚只能吃個半飽,他娘的。”滿桂罵罵咧咧,“現在,所有的士兵都去撿枯枝,今晚吃烤全羊。”

  “是!”

  這一次,回答得十分響亮,好像士兵們都休息了一個時辰。

  “軍座,這些屍體,怎麼辦?”

  “陛下不是說過嗎?屍體在地面上放久了,可能引發瘟疫,埋了……屍體太多,讓士兵們多撿枯枝,一把火燒了。”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安排士兵。”

  大量的枯樹枝被放到女真人的大帳外,士兵們一邊將屍體放到枯枝上,一邊開始宰殺山羊。

  空地上出現大量的火堆,其中一個巨大的火堆,正在焚燒屍體,還有無數個篝火堆,那是士兵們在烤山羊。

  烤山羊的調料不用操心,孜然、辣子、鹽巴、胡椒等,女真人的大帳裡有的是,只要翻出來,直接就可以使用。

  士兵們三五成群,圍坐在火堆旁,他們一邊翻烤山羊,一邊話著家常,有些膽大的士兵,還把女人也帶出來,幫著照應正在大火上翻烤的山羊。

  格斯兒將燒烤的任務交給他的親兵,他自己卻是來到滿桂的篝火堆,“軍座……”

  “怎麼?這麼快就烤熟了?”滿桂頭也不回,繼續翻烤著他的山羊。

  “啊,還沒有,讓士兵們在烤!”格斯兒訕訕地笑,“軍座,剛才嚇死我了。”

  “哈哈,格斯兒,你不懂。”滿桂一邊搖頭,一邊還在烤山羊,他的目光,還是盯在已經冒出黃油的全羊上,“我雖然體恤弟兄們,但軍令不能費,萬一要是兔崽子們迷上了嬌娘,那還怎麼打仗?”

  “軍座,我明白了,嬌娘可以有,但不能誤事!”

  “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還不扒了你我的皮?所以,這樣的事情,不可貪多,今夜讓弟兄們歡娛一晚,明天,把什麼都忘了,我們都是軍人,北伐,還未結束。”

  “是,軍座,屬下明白———————軍座,那嬌娘,可還受用?要不要換一個?”

  “就你會拍馬屁!”滿桂終於掃了格斯兒一眼,不過,不是看,而是瞪。

  “軍座……”

  太陽剛剛出山,滿桂就起床了,連同昨晚陪睡的女人,也被他拖起來,“吹號,集合。”

  聽到集合的號角,士兵們以為又要打仗,一個個邊穿衣邊跑到集中的地。

  滿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向格斯兒招招手,格斯兒小跑著過來了,“軍座……”

  “傳令,將所有的女人都殺了!”

  “殺了?軍座……”格斯兒瞪大了眼睛,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昨晚的話,你忘了?”滿桂看也不看格斯兒一眼,他左手摟住那女子腦袋,讓她動彈不得,右手抽出馬刀,在她的咽喉上一劃,一股熱血,噴薄而出……

  格斯兒驚呆了,他一時愣住了。

  “格斯兒……”

  格斯兒清醒過來,他沖著下面列隊的士兵大聲宣佈:“弟兄們,我們即將有作戰任務,這些女人,全殺了,立即執行。”

  士兵們剛才就被滿桂殺人的動作驚呆了,一時沒有反應。

  格斯兒急了,他沖著士兵們大吼:“快,殺了之後,屍體燒了,陛下的人,馬上就要到了,違令者,立斬。”

  士兵們被迫回到昨晚睡覺的帳篷,一個個將自己的女人抹了脖子,屍體丟到枯樹枝上了。

  “火!”

  滿桂的聲音,像夜半的幽靈,但士兵們還是執行了。

  “噠噠噠……”

  大火還未熄滅,北邊就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這是誰?難道是陛下……”滿桂呆呆地盯著那幾匹戰馬。

  “滿軍座,陛下有令!”來人老遠就下了戰馬。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8

第254章 最後的正紅旗

  “媽的,陛下這麼快就發現了?老子又沒殺降兵!”滿桂心裡罵著,他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那幾名傳令兵已經來到滿桂的面前:“滿軍座,陛下有令,命令第七軍迅速南下,直插咸寧堡以西,切斷正紅旗西退的路徑。”

  “南下?”滿桂的眼珠滴溜溜直轉,這是要合圍太子河北岸的女真騎兵了,“陛下還有什麼指示?”

  “陛下說,此次南下,事關重大,能否聚殲正紅旗,就看滿將軍能否切斷他們西逃的路線,陛下特意囑咐滿將軍,即刻南下。”

  “我明白了,你去回復陛下,如果代善從我的防區跑了,我會拿著腦袋去見陛下……奧,第七軍昨夜俘獲大量的牛羊,我們要急行軍,帶著這些牛羊十分不便,就麻煩你們暫時照管,及時轉交陛下。”

  “牛羊?”傳令兵這才發現了大量的牛羊,還有女真人的大帳,以及正在燃燒的熊熊大火,“滿軍座,這大清早的,生這麼大火做什麼?”

  “弟兄們昨晚烤了幾隻山羊,為防殘存的羊頭羊腳引發瘟疫,我們索性一把火燒了,免得發生意外。”既然朱由檢沒有發現他殺人放火的事,滿貴放下了一種懸著的那顆心。

  “滿軍座,不對呀,這裡怎麼還有人的小腿呀?”

  “也有幾個牧民,他們不開眼,被弟兄們殺了,你就當他們是山羊好了。”

  “幾個牧民?滿軍座,不對吧?這麼大的火堆……”

  “就幾個人!早晨的時候,枯枝上沾滿露水,擔心燒不著,所以多撿了些。”滿桂異常肯定,“既然陛下有令,我們就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弟兄們,列隊出發!”

  “噠噠噠……”

  第七軍數萬士兵,揚蹄遠去,剩下那幾名傳令兵,孤單地面對著巨大的火堆、大量的牛羊,還有密集的帳篷。

  從渾河南岸到咸寧堡,還不到兩百里,滿桂一路急行軍,一天就趕到了。

  咸寧堡內只有數百女真士兵,在滿桂的數萬明軍面前,他們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被明軍全數屠殺了。

  滿桂沒有在咸寧堡內駐紮,他沿著太子河北岸,不斷西進,緩緩向代善的大帳逼近。

  在滿桂南下的同時,第四軍洪承疇部也是輕裝出發,他們沒有攜帶火炮,除了燧發槍,他們只攜帶了三天的乾糧和清水。

  在太子河南岸的袁崇煥,也接到朱由檢的飛鴿傳書。

  袁崇煥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其實,也算不上決戰,大金國的八旗騎兵,只剩下代善的的這四十六個牛錄,與其說決戰,不如說是圍殲。

  他立刻命令杜文煥的第二軍,先行拿下遼陽城,解決後顧之憂。

  杜文煥等待這個命令,可是太久了,只有解決了遼陽城,他才有機會參與到圍殲大戰中。

  第二軍即刻從四面出擊,他們利用燧發槍的射程優勢,追殺城頭上的守軍,直到守軍再也不敢在城頭出現。

  遼陽以前是大明遼東都司的行政中心,自然是一座堅城,杜文煥估計,要炸毀城牆,恐怕不太容易,於是,他將第四軍的四十門火炮,全部集中到北城門。

  在開花彈的狂轟濫炸之下,不到一刻鐘,北城門就被肢解成一塊塊的木屑。

  明軍從北城門突入城內,堅守在城內的女真騎兵,還有五六個牛錄,在明軍三萬多搶手的追逐下,他們全部被射殺。

  多爾袞與阿濟格在生死的最後關頭,還表現了兄弟情誼,他們擁抱著抹了脖子,相互倒在對方的懷中。

  遼陽,這座遼東最大的城市,終於重新回到明軍的懷抱。

  杜文煥不及清理遼陽城,他留下一個團的士兵,一邊清理遼陽城,一邊維持城中的治安。

  他帶著其餘的士兵,急急忙忙來見第一集團軍司令袁崇煥。

  “文煥,這麼快?半天就攻下了遼陽?”

  “司令,遼陽城就是我們嘴巴的一塊肥肉,只是司令一直不讓攻打。”杜文煥雖然破了城,但他絲毫沒有得意,多爾袞兄弟已經是落水狗,換誰來打,結果都是一樣,“司令,現在怎麼辦?”

  “我已經算計好了,就等你的四十門火炮了。”

  “司令,代善又不會渡河,要火炮有什麼用?”

  “我已經派人查驗過,代善的大帳,就在河堤的外面,正好在火炮的射程之內,明天從早晨開始,我們先用火炮,轟炸他的大帳,等女真士兵一亂,我們就過河。”

  “可是,女真人都是騎兵,一旦戰局不利,他們就會逃跑,我們根本追不上,難到眼睜睜放他們逃走?”

  “這個你不用擔心,陛下已經給代善準備了兩個口袋,我們只負責驅趕代善。”

  “陛下來了嗎?”

  “那倒沒有,陛下正在清繳撫順、鐵嶺、開原一帶的女真士兵,打完這一仗,遼東長城以南,應該就沒有女真士兵了。”

  “這麼說,遼東即將全面恢復?”

  “全面?文煥,你估計陛下會滿足遼東長城以南嗎?”

  “難道陛下還要出長城?他是要徹底鏟平建奴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等陛下新的命令,我們先做好各種準備吧!”

  “我明白了,司令,看來我來得不遲,仗,還是有得打!”

  “明天開炮之後,你的第二軍最先渡河,然後是第三軍,第一軍負責斷後,這樣的安排,文煥還滿意吧?”

  “屬下一切都聽司令的。”

  “我知道,只要我能讓文煥滿意,你就一定會支持我這個第一集團軍司令,是吧,文煥?”

  “司令……”

  “哈哈……”

  “哈哈……”

  兩人都是仰天大笑。

  天剛濛濛亮,士兵們還在酣睡之中,代善就起床了。

  這幾天,他一直心神不寧,派出幾撥士兵回盛京探聽訊息,都是有去無回,盛京的情形,代善是兩眼一抹黑。

  特別是昨夜,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盛京被攻破了,而攻破盛京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岳托。

  代善搖搖頭,嶽托已經死了,就是他活著,他也不會去攻打盛京,“他為什麼要去攻打盛京呢?難道……不,不對,岳托根本沒有這樣的野心,再說,大汗對他也不薄,莽古爾泰大敗於明軍,就被大汗解除了兵權,囚禁起來,直至無疾而終,而嶽托在明軍面前,真是輸到家了,卻依然留任鑲紅旗的旗主。”

  他強迫自己轉移思緒,“盛京,到底怎麼了?”

  代善沒有叫醒親兵,他繞著大帳的週邊,獨自行走在清冷的晨風中,他感覺到,自己的思維,現在是亂糟糟的,一會是盛京,一會是皇太極,一會又是嶽托。

  他彎下身,從大帳外面的小水溝裡,招了一捧涼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臉上,涼水一浸,他的注意力開始集中起來。

  他想到了太子河,自己為什麼要留在太子河?自己真的能阻擋明軍嗎?萬一盛京被明軍攻破了,自己將何去何從?

  “轟……隆!”

  一聲炮響,將代善嚇了一跳,“我們又沒渡河,明軍開什麼炮?”

  他很快就感覺到不對,火炮聲不是從河邊傳過來的,而是從他的大帳附近,他似乎聽到了士兵受傷後的慘呼,更要命的是,炮彈的爆炸聲,不是這一響,而是越來越多。

  “難道明軍要渡河了?”代善嚇出一身冷汗,這一驚嚇,大腦也清醒起來了,士兵們還在睡覺,得趕快叫醒他們,“號兵?”

  他的聲音,被開花彈的爆炸聲完全遮蓋了,不過,也不需要號兵了,這麼多的開花彈爆炸後,士兵們不是痛醒,就是嚇醒了。

  女真士兵大亂,大帳內外,到處是驚惶不安的士兵,他們剛剛從皮被中鑽出來,連皮甲都沒找到。

  幸好女真士兵自小養成了好的習慣,越是危險的時刻,他們越是需要心愛的戰馬。

  士兵們一手持刀,一邊奔向馬廄。

  受傷的士兵,不是在慘叫,就是在地面上翻滾,這一刻,他們完全是多餘的人,不管對於明軍,還是女真士兵。

  帳篷開始著火了。

  浸了牛油和羊肉的帳篷,防水性特別好,如果遇上大火,就是災難了。火勢迅猛,大火瞬間就吞沒了附近這一片低空。

  沒來得及逃出帳篷的士兵,再也找不到出路了,火光中發出刺鼻的焦糊味,不知道是牛羊肉幹燒焦了,還是人的屍體燒焦了。

  代善很幸運地遇上一匹無主的戰馬,他飛身跨上馬背,一邊大聲疾呼:“撤退,快退出大帳。”才喊了兩聲,嗓子就啞了,連他自己都發覺,嗓子已經嚴重變音了。

  他的這種喊叫,完全是多餘的,逃到大帳外面的士兵,不會傻到重新回到大帳內,等著讓別人吃燒烤,而大帳內還未逃出的士兵,已經直接升天了,他們再也出不來了。

  附近的士兵,還是認出了代善,“大貝勒,大貝勒在這兒……”

  “快,離開大帳,向北撤退!”代善顧不得大火中的士兵了,他率先撤退,想要退到開花彈的射程之外。

  聚集在代善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多,但代善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沉。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8

第255章 八旗騎兵的末路

  跟在他身邊的士兵,只有十幾個牛錄,代善的心,越來越沉,他向身後的遠處看了看,繼續趕上來的士兵,稀稀疏疏的,他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燃燒的大帳裡,已經聽不到士兵的叫喊了,逃出火海的士兵,已經聚集過來了。

  難道只剩下這麼多騎兵了嗎?

  代善不願往下想了,他強迫自己轉換念頭。

  “明軍肯定要渡河了,怎麼辦?”他不停地問自己,“這些受驚的士兵,他們能阻擋明軍渡河嗎?”

  “如果明軍過了河,這些殘兵敗將,在劫後之餘,還有戰鬥力嗎?”

  代善的目光,一直盯在燃燒的的大帳上,他多麼希望,他的士兵,不斷從大帳中冒出來。

  但是,代善失望了。

  不但沒有士兵出現,大火反而越燒越旺,他們的牛羊肉,他們的馬奶酒,他們的皮甲,還有他們的弓箭……

  代善不敢往下想了,他的士兵,除了戰馬,就剩下一柄彎刀了。

  如果不能阻擋明軍過河,那只有逃跑一條路了,可是,他能逃到哪裡呢?難道像豪格那樣,回去增援盛京?

  可是,他明明向豪格說過,他要阻擋明軍渡河,如果遇到豪格,他要說出什麼樣的理由?

  開花彈還在射擊,漫無目的,但是它們距離代善的身邊,已經超過兩百步的距離,代善勒住了戰馬,他遲疑不決。

  現在的代善,就像是無主的戰馬,完全失去了方向。

  是阻止明軍渡河,還是向北撤退?

  明軍就要渡河了,他必須做出選擇,所有的士兵,都在等著的軍令。

  “轟……隆……”

  一枚開花彈,在人群中爆炸,一團火光之後,三名士兵發出了慘叫。

  一名士兵被炸斷了左腿,齊膝而斷,下半截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另外兩名士兵,身上都著火了,他們一邊在地上翻滾,一邊發出嚎叫,狼一樣的淒厲。

  “明軍的火炮怎麼能射得這麼遠?”代善想死的心都有了,在明軍的開花彈面前,他的騎兵,完全是被動挨打,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

  代善的話音剛落,更多的開花彈向人群中飛來,更多的士兵加入到翻滾的行列,可惜,他們的同伴,已經無心幫助他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撤,趕快撤,回盛京!”代善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已經沒得選擇了,遭到開花彈的又一波打擊,他的士兵,無論怎麼打起氣,都沒法阻止明軍渡河了。

  代善一邊跑,一邊整頓軍隊。

  女真士兵的戰術素養,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們排成四列縱隊,縱馬北歸。

  代善差親兵數了數人數,總共還不到二十個牛錄。

  “這麼一會功夫,就傷亡過半了?”代善欲哭無淚,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敢當著士兵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他扭頭向後看,但是,他再一次失望了,後面並沒有士兵跟上來,“該喂狼的明軍,有種的,與我們在平原上大戰一場,就知道用火器偷襲我們。”

  意外出現了,這是代善第三次失望了。

  在他們的前面,洪承疇的第四軍,優勢依靠火器的優勢,截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貝勒,怎麼辦?明軍可是有數萬人呀!”

  “數萬?明軍怎麼這麼多?他們像螞蟻一樣。”

  “大貝勒……”

  代善尋思,南岸的明軍,現在肯定開始渡河了,後面有數萬明軍,在他放棄阻擋明軍渡河的那一刻,他就註定無法回頭了。

  既然無法回頭,那只有一條路了,“明軍沒有火炮,否則他們早就開炮了,沖,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踏破他們的防線。”

  “噠噠噠……”

  女真士兵開始加速了,他們要將馬匹的速度,加到最大,將騎兵的速度優勢,全部發揮出來。

  “砰。”

  “砰。”

  “砰。”

  ……

  燧發槍的子彈,就像是勾魂的使者,將沖在最前面的女真騎兵,一個個從馬背上勾下來。

  洪承疇別處心裁,他在正面佈置六排士兵,每排一千五百,左右兩側,各有三千騎兵護衛,騎兵的外側,是兩個小丘,小丘後面,隱隱約約還有明軍在窺探。

  有六排槍手,燧發槍發射的間隔就非常小,子彈的速度,要快於女真騎兵的前進速度,明軍閒庭信步,他們甚至還要等等女真騎兵多前進一步。

  槍手們已經完成了兩波射擊,女真士兵還在源源不斷地衝鋒。

  女真騎兵像是一股洪流,不過,他們撞上了三峽大壩。

  代善在騎兵的最後面,他只看到騎兵在衝鋒,卻看不到衝鋒的結果———————沖到燧發槍射程的騎兵,已經全部落馬了。

  “這些連狼都不吃的明軍,他們的燧發槍也這麼厲害!”代善絕望之餘,只能在語言上沾便宜。

  “大貝勒,我們已經傷亡了五六個牛錄了!”

  “五六個牛錄?”代善已經麻木了,他希望,自己從來都不懂這些數字的意義,“啊?你說什麼?我們傷亡了五六個牛錄?”

  “是呀,大貝勒,我們不能這麼衝鋒了,得想個辦法。”

  “辦法?”代善就是沒有辦法,才讓士兵們冒死衝擊明軍的陣地,他覺得腦袋裡空蕩蕩的,好像沒有腦漿似的。

  太子河畔的明軍肯定過河了,代善似乎聽到了馬蹄聲,他們已經無法後退,如果前面再無路,他能有什麼辦法?

  “大貝勒,我們能否向東西兩側繞行?”

  “繞行?”代善想起來了,除了前後,還有左右,但是西面有渾河阻擋,如果強行過河,可能在河心,又會遭到明軍追兵的打擊,再說,渡河之後,西面又有什麼去處?

  只剩下東面了,東面不錯,如果越過邊牆,還可以回到興京,興京就是赫圖阿拉,天命汗起兵的地方,那裡一直是大金國的大後方,現在至少有十萬牧民生活在那裡。

  “向東撤退,我們先回到興京?”代善覺得,他的腦子,現在好像不好使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能拯救面前的起兵。

  “對,大貝勒,現在盛京的情況不明,我們還是會興京吧!要不要我去傳令?”

  “嗯,你去傳令吧!”代善頭同意,他不知道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又有多少士兵墜馬了,與明軍交戰了這麼久,他已經知道,一旦墜馬,他的士兵就將永遠躺在這塊冰冷的土地上。

  女真人的牛角號,發出淒厲的聲息。

  “不好,女真人想要逃跑了。”洪承疇已經明白這種牛角號的意思,“快速射擊,將燧發槍的射程拉到最大。”

  女真人已經掉頭,他們的後背,就對著明軍的燧發槍。

  燧發槍的最大射程,能達到一百二十步,如果抬高槍口,射程還能增大,但命中率和子彈穿透力,就沒法保證了。

  槍手們也不管命中率了,只管將子彈朝女真騎兵的後背射過去,如果他們再跑遠,連開槍的機會都沒了。

  “騎兵,出擊。”洪承疇見燧發槍已經夠不到女真騎兵的後背,終於下達了命令。

  兩側的六千騎兵,早就做好了追擊的準備,就等著洪承疇的命令了,命令一下達,他們就像是下山的獅群,從左右兩側向羊群撲去。

  殘餘的女真騎兵,還不到十個牛錄,人數上比明軍少得多,更重要的是,他們今天遭到明軍的兩次痛宰,一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在明軍面前,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信心。

  一向足智多謀的代善,今天也是覺得腦子不夠用,在明軍的追擊之下,他也只會狠狠抽打戰馬,將憋了半天的怒火,全部發洩在戰馬的屁股上。

  “噠噠噠……”

  女真騎兵在逃命,他們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噠噠噠……”

  明軍已經將馬速加到最大,他們都知道,女真八旗,只剩下這騎兵了,如果錯過了前面的騎兵,他們的戰爭,可能就結束了。

  女真人不需要讀書,他們自小在馬背上長大,他們的控馬技術,遠遠強於明軍,況且,在後面追擊的明軍騎兵,實際上只是騎著馬的步兵,根本不是像滿桂那樣的騎兵。

  雙方的距離越拉越大,從兩箭之距離,迅速擴大到三箭的距離。

  女真人見逐漸擺脫明軍,他們根本不用回頭,只顧低著頭,伏在馬背上全速狂奔。

  “噠噠噠噠……”

  一支數量更多的明軍,迎著女真騎兵,他們真正是決了堤的潮水,漫山遍野而來。

  “日月軍旗,大貝勒,他們是……明軍!”

  “明軍?”代善並沒有放緩馬速,在騎兵叢中,他也無法減速,除非準備被別的戰馬衝撞,“他們也是騎兵,殺過去,不要戀戰,沖過去之後,立即擺脫他們。”

  對面沖過來的果然是明軍,滿桂咬著牙:“格斯兒,不惜一切代價,向正紅旗的地方沖過去,先將他們切開,這些騎兵,我們全要了。”

  “是,軍座。”格斯兒一邊答話,一邊整頓士兵:“箭型衝鋒,目標正紅旗所在。”

  “轟!”

  兩股騎兵,像兩個巨大的鐵牛,在廣闊的平原上發生劇烈的碰撞。

  不同的是,一個鐵牛強壯,一個鐵牛羸弱。

  這是大明騎兵,與八旗騎兵最後的決戰。

  格斯兒親自打頭,第十九騎兵師在他的率領下,向著女真騎兵中間的正紅旗猛撲過去。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4:59

第256章 女真八旗退出歷史舞臺

  騎兵正面對決,戰鬥只有一個回合,要麼殺人,要麼被殺,如果雙方都僥倖沒有墜馬,馬匹沖過去,雙方也是無法再戰了。

  戰鬥還會繼續,只不過雙方都換了對手。

  格斯兒並不在意殺敵,根據滿桂的指示,他主要是切分女真騎兵,他的騎兵,像一支最鋒利的長箭,兇狠地刺向女真騎兵的中軍,他是奔代善身邊的正紅旗去的。

  “大貝勒,明軍沖過來了!”

  代善不能躲避,如果他躲避了,明軍勢必將他的騎兵,一分為二,很有可能分割包圍。

  但格斯兒的騎兵太多,格斯兒又是親自擔當尖兵,擋在他前面的女真騎兵,一時被沖得七零八落,被迫向兩邊閃避。

  格斯兒的騎兵,是箭型衝鋒,前面箭頭既細小又尖利,只要被撕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後面的明軍就會將兩側的女真騎兵切開。

  雙方都是在衝鋒,女真騎兵在前進的同時,終於被格斯兒的尖兵從中路刺破。

  明軍的騎兵太多,前部已經穿透了女真騎兵,後部還沒有接戰。

  當明軍後部的騎兵開始接戰時,明軍的前部,已經調轉馬頭,反卷過來,女真士兵的後部,被迫轉身接戰。

  女真騎兵的前部,為了和後部保持聯絡,他們只得停止了前進。

  騎兵一旦停下來,速度的優勢就沒有了,女真騎兵被明軍包圍了,不是一個圈子,而是兩個,格斯兒已經將女真騎兵切成兩半。

  大貝勒代善,怒氣衝天,如果是單純的騎兵作戰,女真人稱第二,還沒有人敢稱第一,連蒙古人都不行,雖然明軍佔據人數的優勢,代善一也不緊張,他期待這樣的戰鬥,已經很久了。

  他親自上陣了,不到兩個回合,與他對陣的明軍士兵,就被斬落馬下。

  明軍暫時不在乎是否殺死對方,他們的戰術非常清楚,就是利用人數的巨大優勢,不斷切割,將女真騎兵分成一塊塊豆腐乾,然後再逐個殲滅。

  “噠噠噠……”

  第四軍的騎兵,一直追在代善的屁股後面,他們已經殺過來了。

  滿桂抬眼一看,發現是明軍的騎兵,他用大嗓門吼到:“你們不是真正的騎兵,不要加入戰團。”

  他們的確不是騎兵,他們只是騎在馬背上的步兵,大部分時間,他們只是威懾對手,他們中的大部分士兵,都不會在賓士的馬背上射箭。

  這股騎兵見雙方已經殺成一團,而明軍,依靠數量的優勢,已經將女真騎兵分割包圍,勝利,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們勒住戰馬,在四面打轉,如果有女真士兵漏網了,他們才會射上幾箭。

  “大貝勒,我們已經被分割包圍了,怎麼辦?”

  代善停住手中的彎刀,向四周張望著,血液紛飛,殘肢亂滾,這時候,已經分不清血液和殘肢,到底是哪一方的了。

  明軍已經將他的士兵,分成十餘快,每一塊的士兵,都是面對數倍的明軍,在他觀看的一小會,有一個只有十數人小塊,被明軍再次從中路刺破,一分為二,這十數名士兵,眨眼的時間,已經被明軍全部殲滅。

  分割的小塊,數量不斷增多,但隨後又在減少———————被明軍各個殲滅了。

  週邊,還有數千明軍在觀戰,如果需要,他們隨時會加入戰團。

  代善手腳冰涼,剛才砍殺明軍的時候,那些沸騰的熱血,霎時像是凝固了。

  他的士兵,從早晨開始,連番遭到明軍的偷襲,一直在縱馬狂奔,人和馬的體力,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如果現在不沖出明軍的包圍,再過一會,他的騎兵,恐怕連沖出去的體力都沒有了。

  “大貝勒,怎麼辦?”

  代善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他絕對不能再猶豫了,“不要戀戰,分頭突圍,一定要給正紅旗留種子。”

  代善又向前面的明軍撲去,這一次,他打定注意,一直向東,直到沖出明軍的重圍。

  明軍真是太多了,代善記不清,他已經砍翻了多少明軍,但前面的明軍,似乎沒有減少,而圍在他身邊的親兵,卻是越來越少,現在只有不到百騎了。

  剛才休息的時候,代善感到手臂開始酸麻了,但加入戰場後,他已經忘記了酸麻,身子也忘記了疲勞,他奮力一刀,將阻在前面的明軍砍翻,屍體墜落馬蹄下。

  但他的一名親兵,也被三名合圍他的明軍砍翻。

  一換一,女真人耗不起。

  代善停止了砍殺,他仰天長歎:“難道長生天真的要滅我正紅旗?”

  “大貝勒,明軍擠壓過來了,兄弟們差不多都受傷了。”

  代善看看身邊的數十親兵,又看看週邊數不清的明軍騎兵,他的目光裡,全是無奈,絕望之後的無奈。

  “投降吧!投降之後,還能給正紅旗留種子!”

  “大貝勒,大金國的八旗,從來沒有投降過!”

  “傳令,放下彎刀,全部投降!”代善像是沒聽到似的,他猶豫了一會,又補了一句:“所有的罪責,由我一個人承擔。”

  戰場霎時安靜下來,剛才殺得滿臉通紅、雙眼充血的雙方士兵,都在靜靜地打量著他們的對手。

  不同的是,明軍的馬刀還在手中,而女真人的彎刀,都是散亂在地上;明軍還是端坐在馬上,而女真士兵,全部跪倒在地上。

  他們的對視,有俯視和仰視的區別。

  滿桂和代善一樣,也是一臉的懊惱,他本來可以全殲這些女真騎兵,終結女真八旗的最後一支騎兵,但該死的代善,他竟然在最後關頭,向明軍投降了。

  滿桂還沒有殺夠,他太不爽了。

  “全部捆起來!”

  滿桂一聲大吼,讓明軍清醒過來,對方已經是降兵,是無條件投降。

  代善沒有下跪,但他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士兵、自己的兄弟,一個個被明軍用繩子綁牢了手腳,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窩流到腮下,又從腮下斷了線,無聲地落在草地上。

  “為什麼?”

  “大金國這是怎麼了?”

  “明軍又是怎麼了?”

  他一直沒有答案,他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代善從膝蓋處掏出一柄隨身攜帶短刀,短刀寒光逼人,顯然是一柄利器,他將短刀藏到左手的手心,仔細地看了一會,又抬頭看了眼長生天,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突然右手持刀,用力一劃。

  “噗……噹啷……”

  一腔溫熱的鮮血,從喉頭噴薄而出,右手握著的短刀,也被血箭沖落到地上。

  代善的身子,像是被抽了筋骨,緩緩地軟癱下去,無聲地倒在草地上。

  “該死的代善!”滿桂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命令士兵們,給地上所有的女真傷兵,都補了刀子。

  滿桂都安排士兵們打掃戰場了,但是,當看到明軍傷亡的士兵時,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才被捆綁的女真士兵當中,凡是受傷的,不論傷情輕重,一律被處斬。

  明軍俘獲的女真降兵,完全沒有受傷的,只有一千零二十二人。

  這場發生在渾河與太子河之間的騎兵對決,為女真八旗畫上句號,隨著正紅旗和鑲紅旗的隕落,女真八旗正式退出了歷史舞臺。

  在大明的這次北伐中,左中右三路大軍,都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右路軍是衛信的北海艦隊,他們依靠三個陸戰師,不但接應袁崇煥的大軍渡過了三岔河,在隨後的圍殲戰中,他們還徹底殲滅了濟爾哈朗的鑲藍旗,清除了大明與朝鮮邊界的所有建奴;朱由檢親自擔任司令的左路軍,除了殲滅朵顏三部,攻克大金國的都城盛京,還先後殲滅了皇太極的正黃旗、豪格的鑲黃旗,並且最後由滿桂的第七軍殲滅了代善父子的正紅旗與鑲紅旗聯軍餘部;袁崇煥擔任司令的中路軍,收復的土地最多,他們從西平堡一直打到遼陽,先是殲滅了多爾袞的鑲白旗,隨後殲滅多鐸的正白旗、阿濟格的正藍旗,並且在太子河畔重創了正紅旗與鑲紅旗的聯軍。

  女真八旗全部隕落,標誌著大明已經全部收回了遼東長城以南的全部土地,盛京陷落、皇太極自殺,則是大金國正式滅國的標誌,自從萬曆四十四(西元1616年)以來,一直壓在大明頭上的“建奴”,終於壽終正寢。

  大金國的滅國,是朱由檢重振大明的第一步,也是朱由檢重振大門的基礎,沒了大金國的壓力,朱由檢可以騰出手來,一步步從制度上振興大明,同時,在戰爭中積累的個人威望,又可以為他的各種改革,保駕護航。

  大明崇禎二年(西元1629年)六月十五日,躊躇滿志的朱由檢,從鐵嶺前線回到盛京,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盛京改回它原來的名字——————瀋陽。

  隨後,他向在各地追繳殘餘女真騎兵的將領們,發出召集令,命令他們齊聚瀋陽,商討徹底殲滅、收編女真人的事,現在,朱由檢不用陰謀了,對付殘餘的女真人,他直接使用了陽謀。

  女真人已經沒有了與大明全面對抗的實力,朱由檢已經瞄上了他們的老巢。

  他們只剩下長白山邊緣的那一片區域,這裡是大明給他們最早的封地建州,這裡有努爾哈赤最初起兵時的都城興京,它原來的名字,叫赫圖阿拉。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01

第257章 給你五天的時間

  用過晚膳,朱由檢準備回到寢房,聰右圖格格破天荒地給朱由檢端來洗臉水。

  她和布木布泰已經知道,朱由檢就是大明的皇帝,布木布泰對朱由檢,倒是百依百順,但聰右圖格格好像對朱由檢依然懷有恨意,雖然他不會拒絕朱由檢的一切要求,但從來沒有給過朱由檢一個笑臉,更別說主動替朱由檢端茶倒水了。

  “奧?”朱由檢看著含羞低頭的聰右圖格格,他想和她說上幾句,奈何語言不通。

  聰右圖格格也是手舞足蹈,顯得十分焦急。

  “難道她有什麼話要說?”朱由檢只得召來翻譯。

  “陛下,聽說你們準備攻打興京?”聰右圖格格問得非常直露,但他的小臉蛋上,卻是未語先紅,還低著頭淺笑了一下。

  朱由檢擦了把臉,將毛巾一扔,如釋重負般歎息到:“是呀,大明和大金的戰爭,就要結束了。”

  “陛下,你能放過殘餘的女真人嗎?女真人只剩下興京的十萬牧民了。”聰右圖格格緊張地盯著朱由檢的眼睛,她的睫毛,在昏黃的燭光下,撲閃撲閃的。

  “你讓朕怎麼放過他們?”朱由檢不反對女人干政,只要你有張嫣的睿智。

  “陛下,大明已經得到了遼東,就讓他們在長白山做一群野人吧———————只要留住他們的性命,讓女真人不至於絕種。”

  這是典型的胳膊肘向娘家拐,朱由檢暗笑,“如果朕饒過他們,他們倒不會絕種,不過,數十年過後,又是一個大金國———————你知道為了保住遼東,大明花了多少銀子?死了多少士兵?大明在遼東的百姓,又死了多少人嗎?”

  聰右圖格格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數字,但她也知道,這個數字絕對不在少數,她的身邊就有大量的漢人奴僕,“陛下,讓他們歸附大明,如何?”

  “歸附?”朱由檢盯住聰右圖格格的靈動的眸子:“格格,大明立國之初,女真人就歸附了大明,大明將關外水草最豐富的地方,給他們當做屬地,養活了他們的牛羊,增加了他們的人口,但結果呢?他們不還是反了大明?”

  “陛下……”聰右圖格格欲言又止,她猛地咬了一口紅唇:“陛下能否看奴婢的薄面,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行!”朱由檢斷然拒絕。

  “陛下,你……”聰右圖格格狠狠地瞪了朱由檢一眼,見朱由檢沒有反應,她的白眼球,頓時濕潤了。

  “除非……”朱由檢遲疑著。

  “除非怎麼樣?陛下,你要怎樣,才會饒過他們?”聰右圖格格的眼睛,又瞄上上了朱由檢,濕潤的美瞳,看起來比平時大了一輪。

  “除非他們歸順大明!”朱由檢也不確定這條路能否走得通,現在女真人口不過十萬,正好可以試試。

  “歸順和歸附,不是一樣嗎?”聰右圖格格的小蠻腰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她掏出白巾,輕輕擦了擦眼淚。

  “不一樣,絕對不一樣。”朱由檢擺擺手,一臉的肅穆。

  聰右圖格格急切地問道:“那陛下說說,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歸附,是獨立的狀態,他們保持著民族的語言、習慣和生活方式,他們只是在孱弱的時候,尋求大明的保護,期望從大明獲得物資,特別是糧食上的幫助,才會從名義上依附大明。”

  聰右圖格格想了想,她無法反駁朱由檢,只好了頭。

  “格格,你說說看,一旦他們強大了,甚至比大明還強大,他們會不會咬大明一口?就像大金國這樣?你說朕是不是傻子,還會去接受一個依附者,為將來的大明留下一個敵人?”

  聰右圖格格悻悻的說到:“那陛下所說的歸順,又是怎麼回事?”

  “歸順就不一樣。”朱由檢板起指頭,“歸順,就是放棄女真民族,完全加入到漢民族當中,說漢話,習漢字,用漢名,當然,他們也會享受到漢人的一切利益。”

  “那不是沒有女真人了?”聰右圖格格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判斷朱由檢的話,到底有幾分真的。

  “就是沒有女真人,可是他們一旦加入大明,他們的生活會更好,所有的百姓都不用擔心沒有糧食過冬……”朱由檢開始描繪出一副絢麗的藍圖。

  “陛下……”聰右圖格格還是吃不透朱由檢的話。

  “很多戰爭,就是因為不同民族之間的矛盾,甚至僅僅因為他們有著不同的習俗、不同的信仰,一旦消除了民族的差異,不同民族之間的戰爭,也就不存在了,你看,第七軍的士兵,原來是蒙古人,他們歸順為漢人之後,完全擁有了漢人的一切,朝廷分給他們土地,當兵了有軍餉,立功了能受獎。”

  “陛下,女真人的習俗,與漢人相差太大,恐怕……”聰右圖格格緩緩搖頭,她無法想像,離開草原,離開馬背,女真人還能做什麼。

  “他們可以自己做出選擇!”朱由檢輕笑,“大金國虐殺、俘獲了那麼多漢人,就是他們全部死了,也抵不上漢人的傷亡。”

  “陛下……”聰右圖格格美麗的眼睛,似乎能滴出水來,如果半滴就能夠感化朱由檢,她希望自己的眼中,恰好只有半滴淚。

  “格格,這是男人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朱由檢站起身,他都準備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接見許多大臣。

  “陛下。”聰右圖格格聲音軟軟的,就像是剛睡醒的樣子,“奴婢就相信陛下一次,奴婢明天就去勸說他們,早日歸順大明。”

  “你?”這次輪到朱由檢瞪大瞳孔了,“他們會聽你的?”

  “陛下,現在留守興京的,是奴婢的七哥阿巴泰,他一向明事理,又是最疼奴婢的,奴婢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朱由檢還是不信:“這麼大的事情,就算阿巴泰同意,還有其他的牧民呢?”

  “他們現在還有得選擇嗎?”聰右圖格格反問了一句。

  朱由檢在心裡盤算了一會,覺得聰右圖格格的話,也有些道理,不管阿巴泰是否同意,明軍都沒有損失,“從盛京到興京,騎馬需要一天,你是女子,朕給你兩天的時間,一來一回,需要四天,加上勸說阿巴泰,朕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如果阿巴泰不肯歸順,朕就要大兵壓境了。”

  “陛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不過,格格,要是你去了興京,如魚入大海,狼行草原,再也不回來了,那朕拿你怎麼辦?”

  “陛下,奴婢自從被陛下俘獲,這心呐,也早被陛下俘獲了!”聰右圖格格笑盈盈地說,絲毫沒有漢人女子的那種羞意,“再說了,阿巴泰現在自身都難保,奴婢在這個時候,怎麼會投奔他呢?”

  “哈哈,草原上的女子,就是不一樣。”朱由檢哈哈大笑,“格格,你應該明天才去興京吧?朕是從明天給你算的日子,今天晚上,朕先教教你,到底要怎麼樣勸說阿巴泰。”朱由檢的右手,已經攀上了聰右圖格格的臉蛋。

  聰右圖格格今天倒是乖巧得很,她嘻嘻一笑,將身一扭,歪在朱由檢的懷中,半張臉蛋,緊緊依在朱由檢的胸膛上,小手還攬上了朱由檢的腰。

  布木布泰正好推門進來,見兩人濃情蜜意,她伸手指了指隔壁:“今晚我去那邊睡,你們繼續!”

  聰右圖格格也不避羞,她已經習慣了朱由檢的龍擒雙鳳,“姐姐別走,你又不是沒來過。”

  朱由檢哈哈大笑:“布木布泰,難得格格開了笑臉,你就不要掃了她的興。”

  布木布泰遲疑不決,聰右圖格格卻從朱由檢的懷中脫出來,拉住他的雙手,“都是姐姐害的人家,姐姐現在想走,人家可是不依。”

  三人擠做一團,布木布泰就在小半推大半就中,留在朱由檢的寢房。

  第二天一早,聰右圖格格就在明軍的護送下,離開瀋陽,前往興京,她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也是在拯救女真牧民。

  在聰右圖格格走後,朱由檢忙著會見前線的將軍們,他第一個單獨會見的,不是各個軍長,而是薊遼總督孫承宗。

  “陛下!”孫承宗五心向地,趴在地上不起來,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的長跪。

  “老師,你怎麼行此大禮?”朱由檢趕緊離座,攙扶起孫承宗,讓他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

  “陛下,老臣對陛下,是發自內心的折服!才三個月時間,曾經不可一世的建奴,已經滅國了,這一切,都是拜陛下所賜。”孫承宗端起桌上的茶杯,卻並沒有喝茶,他的兩眼,一直掃在朱由檢的臉上。

  朱由檢絕不能將功勞全部算到只能的頭上,“老師,這是士兵們齊心協力的結果。”

  “陛下,將士們用命不假,但以前的明軍,將帥也有用命的,但是,這樣的勝利,有誰敢想?”孫承宗搖頭,“陛下,你……你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嗎?”

  朱由檢笑而不答:“都是老師當年教得好!”

  孫承宗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陛下,你就別寒磣老臣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02

第258章 崇禎,重振

  “哈哈,老師,朕怎麼敢寒磣老師呢?朕說的是心裡話!當年老師教導先帝,朕雖然只是個旁聽的學生,但是。”朱由檢臉色一凜,顯得異常莊重:“朕從老師的身上,學到了什麼是忠於職守。”

  “忠於職守?”孫承宗念叨著,一時卻是不解其意。

  “說實話,先帝並不是個好學的學生,甚至常常將老師佈置的作業,都是忘於腦後。”朱由檢一副痛心的樣子,“但是,老師從來不會因為先帝厭學,就降低教學內容,相反,老師每天都是準備一大本親手抄寫的講義,數年如一日,朕從老師的身上學會了,無論順境逆境,得意失意,都要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

  “本職工作?”孫承宗咀嚼了一會,“難怪陛下初登大寶後,在亭台召見老臣,臣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陛下是讓老臣鎮守山海關兩年。”

  “老師……”朱由檢這回沒弄明白孫承宗的意思了。

  “陛下一直在為今天的這場戰爭做準備?”孫承宗突然睜大雙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呀,從老師的身上,朕懂得了,既然做了大明的皇帝,就要時時刻刻想著大明的利益,當時建奴就是懸在大明頭上的一柄利劍,大明一半的賦稅收入,都是花在遼東,所以朕為了今天的這場戰爭,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讓老師擔任薊遼總督,就是計畫的一部分————當時的大明,要據守山海關,老師可是朕最信任的人。”

  孫承宗眯上眼睛,不住地頭:“陛下是一代聖君呀!可惜……可惜臣老了,不能隨陛下縱馬天下了,可惜呀!可惜!”說道後來,孫承宗的聲音,已經低到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清。

  朱由檢隨口問道:“老師今天還不到七十吧?”

  “老臣今年六十有七了!”孫承宗顯得有些落寞,如果晚生幾十年,或者,朱由檢能早生幾十年,那他的人生歷程,可能完全不一樣了,“陛下,現在年輕一代的將領,已經完全勝任,老臣打算辭去薊遼總督一職。”

  “辭職?老師的身子還是很硬朗的呀!”朱由檢看著孫承宗,沉默了好一會,“在老師之後,朕不打算在設立薊遼總督一職了。”

  “老臣已接近古稀,而且老臣對陛下的新式火器,一也不懂,若是讓老臣去統領這些新軍,老臣實在不知道怎麼帶兵了。”孫承宗隱隱覺得,朱由檢是“杯酒釋兵權”了。

  朱由檢卻突然冒出一句:“老師鎮守遼東多年,對遼東就沒有一感情?”

  “老臣對遼東,自然是有感情,可是,老臣如果呆在遼東,對提高軍隊的戰鬥力,根本沒什麼好處,哎……”如果朱由檢真的要解除他的兵權,孫承宗也沒什麼遺憾,畢竟他已經快七十了。

  “老師不是文官出身嗎?即使離開軍隊,也可以繼續為大明服務。”朱由檢看著孫承宗,淡淡地笑。

  “陛下是指……”孫承宗的心裡,“咯噔”一下,就像是落水的人,突然遇到一根漂浮的木頭,在興奮之餘,他反而有些慌亂了。

  “老師,遼東雖然收復了,但遼東經過建奴的肆掠,大量的土地,都是荒廢了,人口也是嚴重不足,將來治理遼東,朕打算,將遼東從山東分離出來,獨立建省,這未來的遼東省長,非有德者不能居。”

  “陛下……”孫承宗終於明白了朱由檢的意思,遼東雖然不是肥缺,卻是朱由檢的最大的信任。

  “老師秉性高潔,又對遼東十分熟悉,朕認為,這遼東的省長,非老師莫屬————只是遼東的省長,比不得老師這薊遼總督。”

  “陛下真的信任老臣?”孫承宗都快七十,能夠得到朱由檢的極度信任,他才不在乎職位的高低。

  “朕信任孫承宗,不僅因為他是朕的老師,更是因為他自身的品行。”朱由檢稍稍緩了口氣,“當年亭台奏對,朕能將大明的生死線山海關就交給老師了,難道朕還會不相信老師?只是老師這一把年紀,還不能頤養天年,朕實在有些不忍呀!”

  “陛下放心,老臣的身子還硬朗著呢?”孫承宗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朱由檢秀了一把胳膊上的肌肉。

  “老師身體硬朗,朕就放心了。”

  “陛下,那老臣現在要在遼東做些什麼?”

  “遼東將來肯定要開府立縣,但北伐大業未盡,朕暫時還未考慮遼東,朕現在有三件事需要老師去做。”

  “陛下請說,是哪三件事?”孫承宗好像立刻年輕了二十歲,他都充滿期待了。

  “這第一件,需要老師接管整個遼東,新軍還要繼續北伐。”

  孫承宗迷惑不解:“陛下,在興京的建奴,只是他們的餘部,人數不會太多,不需要這麼多將士吧?”

  朱由檢笑著搖頭:“朕不僅要消滅興京的建奴,還要消滅更北方的遊牧民族,這一次北伐,朕要平定整個東北。”

  “陛下是說,連奴爾幹都司,一併收回?”

  “老師猜得很對!”朱由檢目光熠熠,“現在糧草彈藥補給充足,又是夏季高溫,如果不能不能趁機收回奴爾幹,將來難保不會形成一個新的大金國。”

  “陛下,臣明白了,臣一定守好遼東,保證運輸線通暢。”

  “說到運輸線,這真是朕要說的第二。”朱由檢呷口清茶,“錦州到廣寧的水泥大道,修道什麼地方了?”

  “陛下,已經接近完工了,老臣回到廣寧的時候,道路肯定修築完畢。”

  “好,老師辛苦了,不過,老師還得繼續為大明辛苦————將這條第一大道,從廣寧擴展到瀋陽。”

  孫承宗頓時像泄了氣的足球:“陛下,從廣寧到瀋陽,怎麼算也會超過一千里,修築這一段道路,必然很費時間,而且……而且,勞力也是不夠。”

  “老師,修築這條道路,不必沿著原來路基,不用從三岔河方向,直接從廣寧到瀋陽,路程還不到三百里,甚至比錦州到廣寧還近一些。”

  “陛下,廣寧和瀋陽之間,可是隔著遼東長城,如果直接修路,不但長城要被破壞,而且,崇山峻嶺的,修築起來也是費事。”

  “老師,修路的時候,雖然費事,但節約了將近一千里的里程,不但節約成本,而且,將來從京師去瀋陽,也會少走一千里的彎路,兩相比較,老師覺得不值得嗎?”

  “但是,遼東長城就要被破壞了。”

  “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長城!”朱由檢想起了後世歷史上,長城五次被滿清攻破的事,更想起了歐洲的馬其諾防線,“遼東有長城的防護,但還不是被建奴佔領了十餘年?而且,現在的遼東長城,多年沒有維修,早就破敗不堪了,根本不能阻擋遊牧民族的騎兵————老師,大明一旦恢復了奴爾幹都司,遼東長城,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孫承宗從朱由檢的臉上,看到了他的自信,但孫承宗倒是不太自信,“陛下,奴爾幹都司,一定可以恢復嗎?那裡離京師太遠,氣候上也是太冷。”

  “老師放心,奴爾幹都司一定可以恢復,而且,我們一定可以做得比以前更好。”朱由檢已經斬釘截鐵了。

  “那老臣就負責修築這一段道路。”

  “如果遇到技術上的難題,可以向工部和大明科學院求助,朕這裡,還有近萬女真戰俘,暫時就送給老師築路。”

  “那勞力就沒有問題了,只是……只是這隔著崇山,費用怕是不低,需要陛下預先和戶部打個招呼。”

  “老師不用擔心,這就是真要說的第三件是。”朱由檢心裡偷著樂,皇太極真是幫了大忙了,“我們在瀋陽和遼陽,一共搜出價值四千五百多萬兩的財務,老師先留下三百萬修路,以及將來建設遼東,其餘的,朕就委託老師運去京師,暫時交戶部封存。”

  “這麼多?”孫承宗倒吸一口涼氣,“陛下,這是真的嗎?建奴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兩?”

  “他們沒有銀礦,這些銀兩,直接間接,都是來自大明,這也大明戶部枯竭的重要原因,市場上沒有白銀流通,戶部當然沒有足夠的進賬。”

  “陛下……”

  “這些銀兩本來就是大明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老師不用介懷。”

  “是,陛下。”孫承宗再次匍匐在地,“臣一定早日完成陛下的三個任務。

  他又一次震撼了,他離開瀋陽之後,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朱由檢登機之後,大明就有了一個接一個的利好訊息?他還是個少年,難道他這是上天派來振興大明的?“崇禎,重振。”他不斷念叨著。

  對於弄木明白的問題,孫承宗也不鑽牛角尖,反正開天闢地的事情,就由朱由檢去完成,他只要按照朱由檢的要求,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就行了。

  下午,朱由檢仍然沒有會見各個軍長,他單獨會見了掛銜左都督的東江軍總兵官毛文龍。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03

第259章 每人發一個媳婦

  “毛文龍參見陛下!”毛文龍跪在朱由檢的座前,他的全身,弓得就是是大草蝦。

  “毛將軍平身,看坐!”朱由檢向側面一指。

  “謝陛下!”毛文龍在朱由檢下首的一張矮腳椅子上戰戰兢兢地落了座。

  “毛將軍一向可好?”

  “托陛下的福,自從陸戰隊進入遼東,我們基本上可以吃飽了。”毛文龍鼻子一酸,但他硬是忍住了淚水。

  “毛將軍辛苦了,為了大明,毛將軍可是沒少受建奴的苦哇!”朱由檢一直和緩地看著毛文龍,“幸好一切都過去了————建奴的好日子過去了,我們的苦日子,也是過去了。”

  “陛下……苦日子終於過去了!”要不是在皇帝面前,毛文龍真想嚎啕大哭,自從建奴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他的士兵,餓死的比戰死的還多。

  “文龍受苦了!”

  “陛下過獎!可是末將卻未能阻止建奴肆掠遼東。”

  “彼時建奴太強,寧錦一線,數十萬明軍,都悍不動建奴的騎兵,何況補給遠遠不足的東江軍,但文龍在遼東,充分牽制了建奴的鑲藍旗,是你們,在建奴如日中天的時候,讓建奴看到了漢人和大明不屈的抵抗意志。”

  “陛下……”

  “文龍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陛下……”毛文龍想到大明的海軍陸戰隊,人家的戰鬥力比東江軍可是要強上百倍,“陛下,建奴已滅,末將希望解甲歸田。”

  “解甲歸田?”朱由檢不解,“建奴已滅,文龍正該換種方式為國家效力,這麼困難的環境,你都挺過來了,現在為何要歸田?”

  “陛下,大明新軍的戰鬥力……末將恐怕難以適應新軍了。”

  “文龍是武舉出生,文筆應該不錯吧?聽說文龍熟讀過兵書?”

  “陛下的意思……”

  “文龍也算得半個遼東人,現在遼東已經回歸大明,要建設遼東,正缺少像文龍這樣熟悉遼東的人。”

  “陛下,文龍只是一介武夫……”

  “文龍也不用謙虛,給你個錦州知府,怎麼樣?”

  “末將……臣多謝陛下洪恩!”毛文龍當庭一跪,匍匐在朱由檢面前。

  “文龍,起來!”朱由檢微微一笑,“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大明的新任官員,都是要簽廉政文書的。”

  “這個……臣微有所聞。”

  “知道就好,此外,朕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臣當極盡全力,完成陛下交給臣的使命。”

  “文龍,你說實話,東江軍現在還有多少將士?”

  “陛下,建奴一粒糧食都不給我們,弟兄們實在撐不下去了————現在東江軍只有萬余士兵。”

  “他們可都熟悉水性?”

  “那是當然,陛下,弟兄們從皮島開始,一直生活在外海的各個島嶼上,每天都與海水打交道,現在都成了水鴨子。”

  “那就成了。”朱由檢放下心來,“在去錦州接任之前,你先處理好東江軍的將士,凡是願意繼續從軍的,將接受陸戰隊的挑選,不願從軍的,全部歸田,在遼東就地落戶,每名士兵,分給五十畝土地,作為對他們這些年與建奴作戰的獎勵,可有什麼問題?”

  “陛下,這些士兵,原來大多都是遼東人,讓他們在遼東入籍,應該沒有問題,只是他們沒有房屋農具,安置起來,要費些時日。”

  “房子讓他們自己修建,朝廷會資助他們適當的農具。”

  “應該沒有問題,臣保證平穩安排好這件事。”

  “另外,遼東現在的居民太少,人口性別不平衡,剛好朕在朵顏三部俘獲了五千年輕的女人,只要軍士們能在遼東安心落戶,朕給他們每人發一個媳婦。”

  “陛下,真的發放?”毛文龍瞪大眼睛,發放媳婦,這是亙古未有之事。

  “當然是真的,君無戲言!”朱由檢瞪了毛文龍一眼,“不過,朕說好了,女人只有五千,優先配給參加海軍陸戰隊的人。”

  “陛下,臣明白了。”毛文龍長身一揖,“臣一定按照陛下的意思,安置好東江軍的將士。”

  “你先安置好東江軍的將士,開年之後,再去錦州赴任。”

  “是,陛下。”

  擺平了孫承宗和毛文龍,朱由檢並沒有給各個軍長們下達作戰任務,只是讓他們做好各種準備,聰右圖格格還沒有回來。

  四天後,陪同聰右圖格格去興京的明軍士兵回來了,他們給朱由檢帶回了不幸的訊息。

  聰右圖格格去興京勸說阿巴泰的時候,遭到阿巴泰的斷然拒絕,阿巴泰放出豪言,要與朱由檢戰至一兵一卒,絕對不會投降事賊。

  阿巴泰的強硬表態,得到興京女真貴族的大力支持,這進一步刺激了阿巴泰的強硬立場。

  聰右圖格格轉天再次勸說阿巴泰的時候,被阿巴泰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並且大罵聰右圖格格,不該從了朱由檢,以身事賊,丟了女真人的臉。

  這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士兵們也說不清楚,他們只知道,聰右圖格格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一天白綾,吊在房上,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咚!”

  朱由檢一捶捶在案幾上,案幾立刻散了架。

  “傳令,滿桂的第七騎兵軍,從鐵嶺越過遼東長城的缺口,切斷女真人北逃的路線,自北向南,圍攻興京;洪承疇的第四軍,從太子河北岸,沿著咸寧、清河,越過遼東長城,自西向東,合圍興京;杜文煥的第二軍,沿著鴨綠江北上,自南向北,目標仍然是興京。”

  為了發洩心中的怒火,朱由檢下達的軍令的時候,特意選擇了嗜殺成性的幾位軍長,“你們給朕記住了,對於建奴的餘孽,格殺勿論,不留活口。”

  朱由檢本來就對讓大明滅國的女真人,深惡痛絕,但他實在不忍心趕盡殺絕,他只是要削減女真人的人口,並沒有滅族的打算,聰右圖格格的死,讓朱由檢找到來了殺戮的藉口,聰右圖格格已經是他的女真,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還談什麼振興大明?

  聰右圖格格是為了自己去死的,雖然她是自殺,但朱由檢直接將這筆賬,算在阿巴泰頭上,算在所有的努爾哈赤的子孫身上。

  滿桂等三人都聽出了朱由檢的怒意,特別是滿桂,心中簡直樂開了花,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廝殺一回了。

  大明崇禎二年(西元1629年)六月二十五日,三路大軍,從北、中、南三路,直搗女真人最後的老巢興京,興京的東面,已經是大海,除了拼死一搏,阿巴泰已經沒有退路了。

  十萬明軍,以風捲殘雲之勢,迅速掃蕩了週邊的數萬女真牧民,明軍見人就殺,見財就搶,不到五日的時間,興京城外的所有部落,都被屠殺一空,只有他們的牛馬羊,才是明軍的俘虜。

  這一次,滿桂可是過了一把癮,他的第七軍,是真正的騎兵軍,在長白山麓的丘陵地帶,真是如魚得水,他一路輕裝,發瘋般地追殺所有的女真部落,光是他屠殺的女真牧民,就超過兩萬五千。

  遼東長城以東、鴨綠江以西、松花江以南的廣大區域,已經成了鬼地,再也沒有了“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壯觀。

  興京,已經成為一座孤城,十萬明軍,將興京圍得水泄不通,其中第二軍杜文煥不還帶來了十門火炮。

  興京是努爾哈赤起兵建國時的都城,是努爾哈赤發表“七大恨”的地方,他們當時叫赫圖阿拉。

  興京立城,是女真人從遊牧民族向農耕民族過度的標誌,但興京本身並不是堅城,當時的大金國,還是國弱民苦,等到大金國走向富強的時候,他們的建設中心,已經不是興京,而是遼陽、瀋陽。

  阿巴泰駐守興京,不是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對他的信任,相反,他是被努爾哈赤剝奪帶兵的權利後,流放到興京,在大金國,剝奪帶兵的權利,那是一種政治歧視,不僅自身,連子孫後代都失去了封爵的機會。

  當盛京陷落、皇太極自殺的訊息傳到興京,一方面,女真人強悍的性格和幾十年來建立的民族強勢心理優勢,不允許阿巴泰投降,另一方面,阿巴泰認為,自己翻身的機會到了,所以他鼓動興京城裡的女真貴族,堅決反對投降朱由檢,為此,還逼死了聰右圖格格。

  當十萬明軍包圍興京城的時候,阿巴泰驚慌失措,城內的女真騎兵,還不到一萬,而且這些騎兵,都是女真八旗挑剩下的,戰鬥力還不到同等數量的八旗騎兵。

  明軍無論在人數、戰鬥力還是心理上,都佔據著巨大的優勢,三個軍長並不理會阿巴泰的心思,他們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

  杜文煥帶來的十門火炮,全部架設在南城門,開花彈以摧枯拉朽之勢,不僅摧毀南城門,在擊垮了女真人最後的反抗意志,但明軍不肯受降,城中的一萬士兵和數萬牧民,都被明軍屠殺,甚至在牧民們投降之後,滿桂也是毫不手軟,他按照朱由檢的口諭,名正言順地屠殺了所有的的女真人,興京城內的原住民,只剩下近千的漢人包衣。

  建州女真,作為東北亞地區最為耀眼的部落,至此已經滅族,僥倖逃過一劫的極少數牧民,也會加入到其他的民族,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朱由檢聽到興京城破的訊息,他也沒有多少喜悅,曾經在夢中都盼望消滅建奴,當目標實現的時候,他反而特別平靜。

  建奴雖然滅族滅國,但朱由檢發動的北伐戰爭,並沒有結束,他已經在醞釀新的發展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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