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晚明之我主沉浮 作者:藍盔十九 (已完成)

 
炎雞 2019-8-7 11:17: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4 29185
炎雞 發表於 2019-9-1 15:18

第270章 新增四個半省

  朱由檢沖喬允升伸出兩個手指頭:“朕有兩個辦法對付他們,其一,就是剛才說的駐軍,軍隊不僅保護他們,也會監督他們,軍隊可不是光會消耗糧食的;其二,朕沒收了他們所有的戰馬,沒有戰馬,遊牧民族在大明的燧發槍面前,就是剛剛出生的羔羊。”

  “陛下,臣明白了。”喬允升覺得,自己白當了幾十年的高官,這年輕的皇帝,怎麼什麼都考慮到了?

  “當然,朕還有地第三個手段,也是朕將在關外採取的第三個措施,立省。”

  “立省?”

  “開疆要靠武將,但要將這些土地真正變為大明所有,守土還是要靠文官,所以,朕準備在關外新設五個省——————奧,是四個半省。”

  “四個半省?”眾人都被朱由檢鬧糊塗了,哪有半個省的?

  “遼東地區將不再隸屬山東,朕在此新設一省,遼寧省;奴兒幹地區太廣闊,人口稀少,交通又是不便,朕準備一分為二,黑龍江以南為黑龍江省,黑龍江以北,因為在北海的沿岸,就叫北海省;朕這次北伐,渡過了斡難河,那裡在大興安嶺以北,就叫嶺北省。”

  “陛下,這才四個省,還有半個呢?”喬允升扳著指頭數了半天,卻找不到哪是半個省。

  “朕已經與蒙古科爾沁部的奧巴大汗、塞桑台吉,簽訂合約,他們同意,五年後全族歸化為漢人,這裡是大興安嶺以西,就叫嶺西省。”朱由檢知道尚書們的心思,他也不再留下懸念,“但科爾沁部暫時沒有歸化,大明可以在科爾沁駐軍,但不能參與科爾沁的內部管理,所以,這嶺西省,現在只能算半個省。”

  “奧……”不知道是誰,長歎了一聲,似乎聽朱由檢說話時,他一直在屏住氣。

  “當然,關外地域太過廣闊,朕只是說個大概,還有很多事等著愛卿們去完成。”朱由檢也沒有將功勞攬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這些尚書們在京師監國,也很辛苦,索性讓他們做事,共同沾沾功勞。

  “陛下,要臣等做些什麼?”六部尚書之首的黃立極,率先向朱由檢表態。

  “是呀,陛下,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其他人紛紛附和。

  “本來準備回到京師再做安排,既然你們猴急,那朕就將幾件要緊的事,先安排一下,回京之後,朕要給自己放幾天假。”朱由檢抹了一把頭髮,又咳嗽一聲,“工部李愛卿,先準備大量的春小麥、玉米、土豆、紅薯以及各種蔬菜的種子,耕田的農具一萬套。”

  “是,陛下。”

  “第二大道修築得怎麼樣了?”

  “回陛下,第二大道從京師出發,經保定、真定,從太行井陘越而向西,直通太原,然後沿著汾水,剛剛與潼關對接。”

  “這麼說,第二大道,從京師到鳳翔就結束了?”

  “陛下,再向西去,就是陝西行都司了,那裡人煙稀少,根本沒有修築水泥路的勞力!”

  “李愛卿,這絕對不行,嘉峪關是大明西部最重要的關隘,第二大道最少要修築到嘉峪關。”朱由檢掏出隨身攜帶的行軍地圖,“如果勞力實在不夠,暫時從鳳翔起步,經天水、定西,先修築到蘭州,這段路山水縱橫,糧草運輸尤其不便,一定要修築起平坦的水泥大道,朕不會給你限定時間,工部一定要保證大道的品質和平整度。”

  “是,陛下,臣一定及時徵集勞力,爭取早日完工。”

  “不是完工。”朱由檢糾正道,“這段完成之後,還要沿著肅州、甘州,最終修築到嘉峪關。”

  “是,陛下,臣明白了。”

  “吏部王愛卿,立即召回錦州知府李鴻基、寧遠知府史可法,另外,再給朕推薦兩名三十歲上下的地方官,職務不限,但人要本實、幹練,此外,還要準備一百名各級官員,年齡不能太大,有為官的經驗,國子監的暫不用推薦。”

  “是,陛下,臣明日就辦。”

  “刑部喬愛卿,回京之後,查驗北五省的在押犯人,重是刑期在五年以上的,如果刑期肯定在五年以上、又沒有判決的,也不用再審判了,立即聯繫這些人的家屬,流放嶺北,但江洋大盜除外。”

  “是,陛下。”

  “戶部畢愛卿,迅速行文全國各地,遼東有大量的土地出售,每畝五兩紋銀,一次購買一頃以上的,每畝按四兩銀子計算。”

  “陛下,這是另一種移民的方式吧?”

  “既移民遼東,又為戶部攢了銀子,哈哈。”朱由檢也不管畢自嚴的眼珠瞪得老大,“兵部李愛卿,立即召回薊遼總督孫承宗。”

  “是,陛下。”李春燁不明白,年齡這麼大的孫承宗,還會得到朱由檢的重用,“孫大人走後,薊遼總督由何人擔任?”

  “朕要廢除薊遼總督一職,孫大人另有任命,侯質,你的事情很多,新軍整編得怎麼樣了?”

  “陛下,臣已經在山東整編了第九軍和第十軍,山西整編了第十一軍和第十二軍,陝西已經整編出了祖大壽的第十三軍和左良玉的第十四軍,另外,陝西還有三個軍正在整編,但沒有配發火器。”

  “這麼多?”朱由檢抬起頭,沉默了一會,“北方暫且不用整編了,陝西就讓祖大壽自己想辦法吧,先整編廣東、雲南兩省的軍隊,然後是福建。”

  “廣州、昆明離京師太遠了,火炮運輸起來,太費時間。”朱由檢撓了撓頭發,“工部李愛卿,儘快組建廣州火器製造廠,火器廠不用設計火器,只要能依照圖紙生產就行。”

  “是,陛下,臣會儘快組織廣州附近的工匠。”

  “侯質,整編新軍的事,現在可以交給侍郎們去做了,你儘快組織人手,查北五省剩餘的軍戶,這些軍戶們,可能失去了原來的耕地,又得不到朝廷的軍餉。”

  “是,陛下。”

  “黃愛卿,禮部暫時沒什麼特別的事,但你通知國子監祭酒孔愛卿,朕要將聖人的言行,傳播到關外,教化異族的百姓,讓他招應一些落榜的士子,只要是秀才以上的人就行,朕要將他們派到關外。”

  “陛下是要在關外開設傳播聖人學識的學校?”

  “對,開設學校,就叫……孔子學校,這個名稱,孔愛卿應該滿意。”

  宴會一結束,朱由檢立刻回到軍營,呼呼大睡。

  但李春燁卻睡不著,這一夜他註定要失眠了。

  每一次見到朱由檢,他對朱由檢的認識,就深刻一,朱由檢的治國治軍,都會帶給他不敢想像的驚喜,朱由檢就像那吹一吹就能長大的肥皂泡,總是能讓他看到奪目的光華,只要這肥皂泡永遠不破滅。

  越是對朱由檢崇敬,李春燁越是感覺到,朱由檢越來越陌生了,在他的認知範圍內,世界上不可能有這樣全才的人,歷史上沒有,現實中也不應該有。

  而且這全才的人,還是一個少年。

  朱由檢真的是在內院深宮中長大的嗎?

  大明傾全國之力,修建長城、組建關寧軍,就是為了對付北方的遊牧民族,先是蒙古,後是女真,名將輩出,但死傷無數,始終處於守勢,甚至在遼東節節敗退,朱由檢親征,只用了半年時間,就完全消滅了女真,還臣服了部分蒙古,大明終於在長城以北站穩了腳跟。

  就是戰功卓著、五次親征蒙古的成祖,也是有所不及,成祖只是讓蒙古人暫時歸附,一旦他們緩過勁,依然是大明的毒瘤,而朱由檢則是讓關外的遊牧民族歸附,一旦成功,將是一勞永逸;成祖北伐,耗費大量的錢財,國庫為之空虛,而朱由檢北伐,則是繳獲了大量的錢財,甚至超過大明一年的賦稅收入。

  “這年輕的皇帝!”李春燁只有搖頭苦笑,“但願肥皂泡永遠不會破滅!”

  朱由檢卻沒想這麼多,他連布木布泰都沒有臨幸,明天就要回到京師,他要養足精神。

  太陽剛剛出山放亮,朱由檢就起床了,他給布木布泰換上男裝,跟在自己的身邊,而朝中的文武百官,為了不搶朱由檢的風頭,他們早就先回京了。

  沿著水泥大道,朱由檢放緩馬速,日頭接近頭的時候,他才回到京師,水泥大道一直通道東直門,大軍就從東直門入城。

  朱由檢早就聽到東直門內的喧鬧聲,連鑼鼓都用上了。

  大軍剛到東直門的門洞,不知是誰,在城頭上燃了大量的鞭炮,朱由檢只好停下來,直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鞭炮才完全熄滅。

  大明崇禎二年(西元1629年)八月二十二日已是與午時交接的時候,朱由檢騎著沒有一根雜毛的“雪火”,當先跨入東直門,城門內的喧鬧,頓時達到峰,掌聲、鑼鼓聲、鞭炮聲,加上百姓的叫喚聲,構成一組凱旋交響樂,空氣中彌散著濃烈的硫磺味。

  朱由檢雙手握拳,向兩側的人群一一致意。

  京師的文武百官都來了,人群的最前方,是六部的高官,職位低的官員,自動站到後面,再後面才是城內的百姓。

  朱由檢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但人影一閃,瞬息就不見了,他再張望尋找的時候,後面的人群中,再也沒有了熟悉的人。
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03

第271章 迷蒙的浴室

  六七萬大軍隨在朱由檢的身後,也入了東直門。

  文武百官都跟著朱由檢的“雪火”,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們自動將士兵兩側的前排,讓給等候了半天的百姓。

  沒有官員們的阻擋,兩側的百姓,“呼啦”一下,湧向道路的中央。

  雞蛋、饅頭、糕,甚至烤鴨,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只要逮著士兵,這些京師常見的食品,就會一股腦塞入士兵的懷中。

  朱由檢一貫教育士兵,不准擾民,但今天是百姓自願的,他也沒有阻止,只是一個勁地在“雪火”的背上傻笑。

  大軍在城內繞行了半圈,從西面的阜城門出了城,自回軍營。

  朱由檢躍下“雪火”,帶著付小劍等侍衛,拐到永天門,穿過前三殿,從後右門回到乾清宮,他剛要入宮,卻在宮門前遇上一個十分熟悉的清影。

  水洗紅大襟稠褂,青草綠絲質長裙,一雙粉紅的繡花鞋,只露出前面盈盈一寸的腳尖。

  “咦?婉兒,你怎麼在這裡——————朕想起來了,剛才在東直門內,朕分明見到你的身影。”

  “陛下。”婉兒像是在地裡偷菜,被主人抓個現行,她微低著螓首,頭髮上一朵巨大的宮花,正對準朱由檢的眼睛,兩隻繡花鞋,也是不安地在地上交替輕踏,“是皇后姐姐讓臣妾來的!”

  “鳳兒?”朱由檢根本不信,“要不是你死纏爛打,她肯放你出宮?”

  “陛下。”婉兒的小臉蛋,紅得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她抬頭嗔了朱由檢朱由檢一眼,小腦袋又迅速低下去:“皇后姐姐已經在坤寧宮為陛下備好接風宴了。”

  “接風宴?那好吧,朕先去坤寧宮!”朱由檢慢慢靠近婉兒,拉起她的小手,仔細端詳著她的小嫩臉,“婉兒,想朕沒有?”“陛下。”婉兒大膽迎上朱由檢的目光,“臣妾……”

  朱由檢沒等她說完,左手摟住她水洗紅罩住的纖腰,右手熟練地抄起她的腿彎,“朕看看,婉兒瘦了沒?”

  “陛……下……”婉兒受驚,兩條細長的小腿,奮力掙扎,卻是從朱由檢身上下不來,“這是白天呀!付大人他們還在看著呢!”

  朱由檢才不管呢,“看著又怎麼樣?你是朕的妃子呀!”

  “陛下。”婉兒見掙不脫,只得放棄了抵抗,但是她的螓首,埋到朱由檢的脖子上,連眼睛也不敢睜開。

  付小劍等人都是轉過身,各自捂著嘴偷笑。

  坤寧宮宮門大開,兩個宮裝麗人,正在引頸長探,四名宮女,像柱子似的立在她們的身後。

  見朱由檢橫抱著婉兒過來,周玉鳳迎也不是退也不是,她驚訝地呆在原地,而胡心雪,就像是朱由檢抱著她似的,小臉已是緋紅一片。

  “鳳兒,雪兒。”

  朱由檢放下婉兒,向兩人迎過去,他的雙手,早已向兩人的香肩搭去。

  周玉鳳將身一扭,堪堪避開朱由檢的大手:“陛下一路鞍馬勞頓,還是入宮息息吧!”

  婉兒像是個引路人,她已經含羞沖入宮門。

  朱由檢尾在周玉鳳的側後,而胡心雪,又是尾在朱由檢的身後。

  朱由檢剛入宮門,四名宮女就閉上了宮門。

  周玉鳳回過臉:“陛下是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朱由檢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有一股淡淡的汗味,“朕一路走了數千里,身子早已被汗水浸透,還是先沐浴吧,沐浴過後,清清爽爽用膳!”

  周玉鳳向婉兒使個眼色:“婉兒妹妹先去服侍陛下沐浴,待會雪兒妹妹會給陛下送去乾淨的宮衣。”

  婉兒也不答話,她走在朱由檢的前面,像是給朱由檢領路,但出了正廳之後,還未到浴室,她就湊到朱由檢的脖子上嗅了口:“陛下身上有股子汗臭!”

  朱由檢順勢摟住她的香肩,也是嗅了一口:“婉兒身上有股子汗香——————奧,不是汗香,是奶香!”

  “陛下……”婉兒抗議,她見四下無人,也就任由朱由檢摟著。

  婉兒掩上小門,開始向木桶注入熱水,浴室裡頓時升起薄薄的水霧。

  朱由檢用手輕輕拍打著水霧。

  婉兒的小手,輕靈地為朱由檢寬衣。

  朱由檢跨入木桶,見水溫剛好,他蹲下身,一個猛子紮入水底,過了好久,他才露出半個腦袋:“婉兒,熱水沐浴,真爽!你身上出了一身香汗,也進來洗洗吧!”

  婉兒嚇得往後縮:“陛下,雪兒妹妹一會來送衣服呢!”

  “雪兒來了怕啥?你們都是朕的妃子,再說,她也不是沒見過……”

  婉兒向前走了兩步,趴在木桶的邊沿,但還是猶豫不決。

  朱由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不進來,朕可是要硬拽了,待會濕了衣服沒得換,可別怪朕。”

  婉兒乖乖投降:“陛下,還是臣妾自己來吧!”

  她借助水霧的掩護,快速褪下所有的衣裙,小心地爬進木桶。

  婉兒在遠離朱由檢的對面,將身子縮進熱水中,和朱由檢一樣,只剩下半個腦袋露在水面上。

  朱由檢從熱水下面伸出雙手,摟住她柔嫩的腰肢,將她拖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

  婉兒的身子柔弱無力,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倚靠在朱由檢的胸膛上,一動也不敢動。

  朱由檢將婉兒的一雙小手,貼在自己的要害上,他的雙手,已經搭上婉兒胸前的那兩顆桑葚:“婉兒,剛才還沒說完,朕離開京師,已經快半年了,你想過朕沒有?”

  “臣妾天天想陛下呢!”

  “說實話,想朕哪兒?”

  “嘻嘻,哪兒都想!”婉兒的小手,在朱由檢的要害上輕輕捏了一把。

  雪兒抱著朱由檢的衣服,冒失地推開浴室的小門:“陛下,宮衣送過來了。”

  她突然發現,朱由檢和婉兒都沒有應聲,倒是水桶裡發出“嘩嘩”的水聲,似乎整個水桶裡的水,都在旋轉。

  “陛下!”胡心雪上前兩步,隔著迷蒙的水霧,她隱約看到一幅少兒不宜的畫面。

  “呲……”胡心雪腳下一滑,差摔倒在地,她就著彎腰的機會,飛也似的逃出了浴室,順手關上小門。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場景了,而且,她也不是少兒。

  胡心雪一直倚在浴室門外,直到“嘩嘩”的水聲完全停息了,她才慢慢推開門,給朱由檢送來乾淨的衣褲。

  “雪兒,你要不要也來沐浴一下?”

  “不了,陛下,你們沐浴吧!”胡心雪放下衣褲,就要出逃。

  婉兒已經穿戴完畢,就立在木桶的外緣:“雪兒妹妹?”

  “嗯?婉兒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婉兒答非所問:“陛下已經沐浴好了,我們給陛下更衣吧!”

  “好吧,婉兒姐姐。”

  兩女對視一眼,各懷不同的心思為朱由檢更衣。

  哪兒都清爽透了的朱由檢,擁著兩女,嬉笑著來到坤寧宮的飯廳。

  周玉鳳已經整出滿滿一桌菜肴,桌上還擺著有四副碗箸,一壺宮中釀制的玉液,在餐桌的上首,還有一杯剛剛泡制的濃茶。

  朱由檢自然上座,周玉鳳打橫,婉兒與胡心雪,都坐在周玉鳳的下首。

  婉兒捧起自己的玉杯,欲待向朱由檢敬酒,但她又放下自己的杯子,目光卻是投向周玉鳳:“皇后姐姐……”

  周玉鳳緩緩起身,雙手捧杯,面向朱由檢:“婉兒、雪兒,陛下親自北伐,一路鞍馬勞頓,這第一杯,我們共同敬陛下,恭賀陛下得勝回宮。”

  “是,是,我們同敬陛下。”

  三女都是捧杯,迎向朱由檢。

  朱由檢也是舉杯,和三人各碰一響:“有你們三個小棉襖在京,朕無日不想早歸來。”

  “咦?陛下的小棉襖,不是婉兒妹妹嗎?怎麼成了我們三人了?”周玉鳳目視婉兒,自己都笑得低了頭。

  “皇后姐姐!”婉兒大窘,不免輕責了一句。

  胡心雪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她手中的玉杯,也是晃晃悠悠,連玉液都撒到菜盤裡,“難怪剛才在浴室……”

  “雪兒妹妹!”婉兒顧此失彼,大片的彩霞,已經向下衍生到頸項,最後,她狠狠白了朱由檢一眼。

  “這個。”朱由檢咳嗽一聲,“你們看,酒都灑到菜裡了,你們這還是為朕接風洗塵嗎?”

  “來,喝!”周玉鳳一揚脖子,杯中的玉液就幹了,“陛下,我們開個玩笑,就當是給陛下來盤開胃菜。”

  “開個玩笑可以,可不要爭風吃醋,你們知道爭風吃醋的結果嗎?”

  “什麼結果呀?”胡心雪瞪大眼睛。

  “那你們將永遠得不到朕的恩愛,不管朕原來是多麼寵愛你們。”

  “陛下,我們哪敢哪?我們平時比親姐妹都好,這不,見婉兒猴急,臣妾不是讓婉兒伺候陛下沐浴?”周玉鳳又端起玉杯,“來妹妹們,我們再敬陛下一杯,就當給陛下賠罪。”

  婉兒舉著杯子,喝也不是,不喝,更不是,她的眼珠,滴溜溜直轉,一會看看周玉鳳,一會看看朱由檢,最後卻是落在胡心雪的身上,見胡心雪也舉起杯,她才安下心來。

  “賠罪談不上。”朱由檢也舉起杯,“我們四人同飲一杯,權當,權當是朕的告誡吧,朕希望,你們三人,不,是我們四人,同心戮力,共同為後宮樹立典範,另外,就是早日為朕誕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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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07

第272章 窩在後宮

  說到生孩子的事,三女集體啞火,這一直是在他們的心病。

  尤其是婉兒,她與朱由檢通房最早,前後已經延續了五年,但肚子一動靜都沒有,她有事沒事,常常偷偷捶捶自己不爭氣的肚皮。

  周玉鳳表面上淡定,私底下也是惴惴不安,她是皇后,如果不誕生皇太子,她擔心自己的皇后地位,遲早會不保。

  胡心雪沒能生子,常常覺得愧對朱由檢,她是犯官的女兒,能得到朱由檢的寵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朱由檢估計,問題還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否則,周玉鳳、婉兒、胡心雪的肚皮,不會集體“抗議”,他想到穿越的身份,難道自己的身子,與古代的美女不匹配?還是清原主人和小雨,沒有將自己的身體改造好?

  他甚至想到,自從來到大明,一直生活在緊張、焦慮和恐懼之中,或許這些劇烈的情緒,影響了zj的品質也說不定。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你們,以後呀,你們要多多承歡,爭取早日誕下皇子,大明也好後繼有人。”

  “是,陛下!”

  三女卻是腹誹,朱由檢常常不再宮中,先是山東,再是陝西,現在又是關外,這才剛剛回到宮中,又不是她們不願承歡。

  “陛下,給臣妾說說關外的事吧!”婉兒的好奇心最是強烈,她早就按耐不住了,況且,她也想轉換一下不太和諧的氣氛,“建奴的鐵騎,不是自誇天下第一嗎?怎麼不到半年時間,就在陛下面前灰飛煙滅了?”

  “哈哈,婉兒,這些場面太血腥,朕怕你們呀,聽了之後,晚上會做噩夢!”朱由檢自顧喝了口酒,又夾了一塊五花魁香肉塞進嘴裡。

  “陛下,那就不說血腥的事,就說說關外與江南,到底哪裡不一樣。”周玉鳳是南直隸蘇州府人,她喜歡江南水鄉的景致,也想看看其它的地方。

  “關外是個非常大的地方,大得你們都無法想像。”

  “陛下,關外比大明還大嗎?”胡心雪是陝西人,她還登過陝西的長城,每次見到長城外廣闊的大草原,她的心,就起伏不定。

  “比大明還大,但是,關外太冷,人口倒是不多,還不到大明北直隸的人口。”

  “這麼少?”婉兒做了個誇張的表情,“那在關外行走,不是很難見到人嗎?”

  “的確是,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們的聚集地,很難找到他們,在茫茫的大草原上,要躲上幾十萬、幾百萬人口,那是太容易的事。”

  “陛下,關外都是些什麼樣的人?他們與大明的人,長得差不多嗎?”自從朱由檢去了關外,周玉鳳對關外的世界,就開始神往。

  “關外的人,本來和漢人長得差不多,但是嚴寒,加上長期的繁重勞動,他們一般皮糙肉厚,就是女人,也沒有你們這樣細皮嫩肉水靈得像是芍藥的。”

  “陛下又尋我們姐妹開心了!”婉兒給朱由檢滿上酒,順便用白眼抗議了一下。

  “這倒是真的,改天朕帶一個關外的人進宮,讓你們仔細看看。”

  “真的?陛下,聽說關外的人,跟野人一樣,可別嚇倒我們姐妹。”胡心雪一面說,還掃了婉兒一眼,期望得到呼應。

  婉兒馬上就有了反應:“陛下要帶一個什麼樣的人進宮?”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

  周玉鳳沒有再問,她用閃著光芒的目光,打量著朱由檢,她似乎猜測到,朱由檢不會帶一個男人,進入大明的皇宮。

  這一頓飯,直吃到紅日偏西。

  宮女們收拾碗箸的時候,三女還是戀戀不捨。

  朱由檢見睡覺的時間還早,就找了個僻靜的廂房,打起坐來,溫習一下虛極神功。

  真氣行雲流水般熨過全身,運功三遍之後,朱由檢見天色還未暗下來,他又獨自去了後園,練習一會外功。

  掌燈時分,周玉鳳差來宮女,喚朱由檢回去晚膳,朱由檢摸摸肚皮,“這中午的飯菜,好像還未消化一半呢!”

  四人都是未餓,晚膳將就著對付了一。

  婉兒更是吃不下,她的目光,不住在朱由檢的臉上掃來掃去。

  朱由檢奇怪了,“婉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要不,晚上朕去你的寢宮,陪你說個夠。”

  “沒有,陛下,臣妾只是看陛下瘦了沒。”婉兒回過神來,“陛下剛剛回宮,這第一晚,該是皇后姐姐侍寢!”

  “哈哈,哈哈……”朱由檢看著周玉鳳,沒來由的打個哈哈。

  周玉鳳卻是不依:“婉兒妹妹,你別扯上姐姐,陛下要是去你的寢宮,姐姐不會反對。”

  “還是照規矩吧!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鳳兒,你是皇后,原則還是要堅持的。”朱由檢知道周玉鳳淡泊,每次都是力挺她。

  結果,朱由檢隨了周玉鳳,去了皇后的寢宮,而婉兒慵懶地打個哈欠,與胡心雪各自回到自己的寢宮。

  一番雲雨後,周玉鳳倚在朱由檢的身上,“陛下!”

  “鳳兒,怎麼了?”朱由檢輕撫周玉鳳的臉蛋。

  “臣妾想過了,陛下到現在還未有子嗣,而東西六宮現在都是空缺,不如……不如陛下早日納人入宮。”

  “鳳兒想哪裡去了?是不是朕說的話,傷了你們?”

  “不是,陛下。”周玉鳳急忙辯解,“這不是臣妾一時的想法,臣妾可是想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對陛下說。”

  “奧……”

  “陛下登機已經兩年有餘,到現在也只有一後兩妃,特別是陛下沒有子嗣,時間久了,大臣們會罵臣妾的……”

  “哈哈。”朱由檢大笑,“哪有大老婆,主動給自己的相公納妾的?”

  “陛下不是普通人家的相公,陛下是大明的皇帝,是要為大明傳承萬世的。”周玉鳳因為激動,胸前的桑葚微微顫抖,她倚在朱由檢的身子,朱由檢都能感覺到。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朕現在有許多政務要處理。”

  “陛下可是看不上這些宮中的宮女們?陛下登基已近三年,要不要在全國廣選適齡女子入宮,以替換年歲大的宮女?”

  “鳳兒說哪裡的話?”朱由檢打斷了周玉鳳的話,“朕打算將宮中的女子都釋放了,免得她們在宮中蹉跎了歲月。”

  “陛下……”

  “為了朕一個人,朝廷要養活數千宮女,數萬太監,真是浪費。”朱由檢歎息一聲,“今天吃了鳳兒親手做的飯菜,反而是最香甜的,如果你們學會了日常家務,朕倒希望將後宮所有的宮女太監發回原籍,奧,不能全發,留下幾個給你們打打下手。”

  “陛下……”周玉鳳一聲驚呆了,“陛下,這于理不合吧?再說,大臣怕是不會同意!”

  “大臣們怎麼會不同意了?朕是要解散宮女太監,又不是要納大量的美女入宮,破壞民間人口性別平衡。”朱由檢對這些死抱著祖宗規矩的大臣們,實在有些頭痛。

  “陛下。”周玉鳳吃吃地笑,“陛下不是還沒子嗣嗎?”

  “奧。”朱由檢知道,子嗣是漢民族最大的問題,無論是皇帝,還是普通的百姓,即使是最厲害的妒婦,如果自己不能有所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納妾,“大規模裁減後宮的事,以後再說吧!”

  “陛下,那填充東西六宮的事?”

  “那也以後再說吧。”朱由檢有了倦意,他輕輕摟了摟周玉鳳的香肩,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早晨起床之後,朱由檢又是無所事事,從關外回來,也許是興奮,也許是疲憊,他暫時不想理政。

  反正重要的事情已經交代過六部了,他準備給自己放幾天假,就窩在後宮,治療理療自己身上的這種“關外綜合症”。

  今天是朱由檢回宮的第二天,按照周玉鳳定下的規矩,今晚由婉兒侍寢。

  天還沒黑,婉兒就忙碌起來,又是沐浴,又是在寢房熏香,她還背著朱由檢,和胡心雪咕嚕著什麼。

  朱由檢來到婉兒的寢宮時,婉兒一身白色半透明的輕紗,將她身姿,襯托得玲瓏有致。

  “婉兒,你幹什麼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嗎?”朱由檢撓撓頭,他好像欠婉兒一個婚禮。

  “陛下……”婉兒嬌羞,她矮著身子,還用雙手護在自己的胸前。

  這簡直是對朕的誘惑!朱由檢不由分說,一把摟在懷裡。

  “陛下。”婉兒從朱由檢的胸前探起小腦袋,“要不要叫雪兒妹妹過來?”

  “雪兒?”朱由檢空出右手,用手指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那明晚雪兒侍寢的時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過去了?”

  “陛下,你不是喜歡……”婉兒話沒說完,頭已經埋到朱由檢的胸前。

  “好吧,你去將雪兒叫過來。”

  婉兒得到赦令,一溜煙小跑著出去了,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是否透明。

  胡心雪像是早就在等候著,不大一會兒,兩女穿著同樣的衣服,偎進婉兒的寢房。

  朱由檢也坤寧宮連著呆了五天,他的後兩晚,都是在周玉鳳的寢房度過的。

  午膳之後,朱由檢離開坤寧宮,他告訴三女,他要出去處理政務,可能一兩天不會回來了。

  出了坤寧宮,朱由檢沒有從坤寧門出北城,而是拐向東南,奔慈慶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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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08

第273章 偉大的發現,從勖勤宮開始

  朱由檢信步走到慈慶宮,宮門前的那對石麒麟還在,四周卻是一個人也沒有,顯得有些冷清。

  直到勖勤宮的宮門口,才看到宮女婷兒正打開宮門,看樣子,她是要出宮。

  婷兒一直低著頭,似乎沒發現朱由檢,直到走近朱由檢的身邊,才猛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陛下……”她頓時匍匐在地。

  “婷兒,這是上哪去?要出宮嗎?”

  “回陛下,張惶後正在做針線活計,估計彩線不夠,讓奴婢出宮採購些回來。”

  張嫣是朱由校的皇后,朱由檢登基後,並沒有給她太妃的封號,所以還稱為皇后,但為了規避新的皇后周玉鳳,宮內都稱呼張惶後。

  “奧。”朱由檢應了聲,“那你不用出宮了,明天再去吧,先領朕進去。”

  “陛下……”婷兒遲疑著,雙腳也沒有移動。

  “怎麼,朕的話不好使是嗎?”朱由檢的聲音提高了三度。

  “奴婢不敢。”婷兒嚇得一哆嗦,“奴婢,奴婢這就領陛下入宮。”

  待朱由檢入了宮,婷兒閉上宮門,然後小跑著來到朱由檢的前面,真的當起嚮導。

  他們拐過長長的圍廊,來到最後面,那裡是張嫣的臥房。

  婷兒先進去,在張嫣的耳邊小聲了說了幾句,朱由檢就隨後進來了。

  “臣妾恭迎陛下!”張嫣一時慌亂,左手拿著正在裝飾的衣服,右手握著針線,跪倒在朱由檢的面前。

  “嫣兒免禮,起來吧!”

  “謝陛下!”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嫣兒在給誰做衣服嗎?”朱由檢發現,張嫣手裡拿著的衣服,沒有袖子,似乎是一件坎肩。

  “不告訴你!”張嫣面上微紅,雙手藏到身後。

  “嫣兒在宮中,並無什麼親人,難道……”

  “陛下……”張嫣有些無禮地打斷了朱由檢的話。

  朱由檢呵呵一笑,“婷兒,你先出去吧,你不是要出宮採購針線活計嗎?”

  “是,陛下!”婷兒出去,順手將臥房的門掩起來。

  張嫣乘機將手指的衣物藏到箱內,“陛下,這大白天的,你怎麼來了?”

  “嫣兒說的是什麼話?難道要朕天黑之後過來?”

  “陛下。”張嫣微窘,“臣妾是說,陛下白天不是要忙於政務嗎?”

  “政務已經丟給百官了。”朱由檢在床前的木椅上坐下來,“嫣兒,你說大臣們要是知道,朕將政務留給他們,自己卻跑到勖勤宮留宿,他們會不會彈劾朕?”

  張嫣搖頭:“不會!”

  “不會?為什麼?他們不是有很多人自標清流,是大明的輔國大臣嗎?”

  張嫣的眸子,溫柔地照射在朱由檢的臉上:“陛下難到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陛下,歷朝歷代治國,都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皇帝與大臣分權的問題,皇帝至高無上,卻只有一人,而大臣們雖然臣屬於皇帝,卻是人數眾多,可以輪番上陣。”

  “是呀,皇帝只有一人。”朱由檢想到,皇帝自小生活在深宮大院,對外面的世界,完全是陌生的,他根本不知道民間的基本訴求,大事由這樣的人一言而訣,實在不合理,讓大臣們適當分擔一些權利,反而是件好事,“可是,這與後宮有什麼關係?”

  “歷來有後宮佳麗三千之說,而大臣們還是不遺餘力地為皇帝充實後宮,像唐玄宗李隆基,後宮佳麗達到四萬,他就是每晚換一個,也要一百多年才能臨幸個遍。”

  “嫣兒這是……”

  “大臣就是用大量的美女,將皇帝拴在後宮,如果皇帝將大量的精力放在女人身上,大臣們自然可以分得更多的政治權力。”

  “所以,大臣們對皇帝的胡作非為,只會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推波助瀾?”朱由檢想起魏忠賢對自己說過的話,實際上將張嫣從坤寧宮移入慈慶宮,而不是太妃們一向居住的慈寧宮,就是他的主意。

  “嗯!”

  “所以先帝臨幸太妃,宮中有過記錄,大臣們卻是連個屁都不放?”

  “陛下……”張嫣聯想到自己也是太妃,不覺面上一紅,她微微低下頭,用余光掃視朱由檢的眼睛。

  “哈哈……”朱由檢大樂,這些古板的大臣們,有時還是蠻可愛的!

  “陛下?”

  “偉大的發現,從勖勤宮開始!”

  “陛下發現什麼了?”張嫣被朱由檢一連貫的舉動鬧糊塗了。

  “不說這了,嫣兒,一向過得好嗎?”

  “臣妾一向閉宮自守,閒暇時養些花兒作樂,自從那魏閹伏法,臣妾再也沒有鬧心的事了。”張嫣幽幽地說,聲音如和風細雨,臉上一抹清淡的笑容,比碧波潭的潭水還要深些,顯然是歲月在她心底的沉澱。

  “奧。”朱由檢歎息一聲,“朕平日太忙,也很少來看看嫣兒。”

  “陛下治國要緊,能偶爾得見陛下,臣妾已經感激上蒼了,宮中的其她太妃們,怕是終身也難得見到陛下的真面目。”

  朱由檢自嘲地笑笑,他真的沒有見過其他的太妃,他是新皇,就是見到她們,又有何用?

  “陛下此次北伐?收穫不小吧?”

  “嗯。”朱由檢頭,“至少已經消滅了威脅大明數十年的建奴?”

  “這個,臣妾也聽說了。”張嫣斂起面上的笑容,“陛下,現在的關外,是怎麼樣的情形?能像成祖那樣,保大明百年平安嗎?”

  “如果只是保大明百年平安,那百年以後呢?”朱由檢有些得意,“朕是要保大明永遠平安。”

  “陛下是說……關外到底怎麼樣了?”張嫣的臉上,欣然露出喜色,她的雙目,已經緊盯在朱由檢的臉上,似乎關外之行,朱由檢更加成熟了,成熟得就是一個極品男人。

  “關外的事,朕已經擺平了,這事以後再說。”朱由檢伸手拉了一把張嫣,“嫣兒過來,朕與你說說關內的事。”

  張嫣倚靠在朱由檢的身邊:“關內……陛下說的是朝廷?”

  “朕今天來勖勤宮,一來是看看嫣兒,二來,朕說說朝廷的事,嫣兒幫朕參詳參詳。”

  “陛下,朝中不是有那麼多正直的大臣嗎?像禮部的黃大人、兵部的李大人……”

  “朝中大臣,太囿于祖宗的成法,他們說話行事,往往先看祖宗的做法,其實,如果一切依賴祖先,那太祖也不過是少林寺的武僧。”朱由檢在張嫣的小手上拍了拍,“只有嫣兒看問題,能跳出這個固定的思維。”

  “陛下,後宮不得干政……”

  “沒關係,嫣兒只是朕的私人顧問,咱們之間的談話,就當是私人拉拉家常。”

  “私人顧問?”

  “就是只對朕一人提供建議,是否採納,那是朕的事!”

  “臣妾明白了!”張嫣微微頷首,“陛下請說,臣妾當知無不言。”

  “在漢民族的歷史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朝代更替,長的如東西周、東西漢、南北宋和大唐,不過數百年,短的如秦隋,不過數十年,嫣兒,你說,這是為什麼?”

  “陛下,這等大事……”

  “嫣兒不用擔心,朕已經估量過,平均算起來,每個朝代,不到兩百年,而大明已經走過了兩百六十一年的歷史,如果不能正視這些問題,大明遲早也會滅亡,這是歷史的規律,誰也改變不了,我們能做的,只是延長大明存在的時間而已。”

  “陛下……”

  “嫣兒,說吧,你是在為延長大明做貢獻。”

  “陛下,朝代更替的原因,主要有三個,一是百姓作亂,如秦、隋;二是外族的侵略,如兩宋;還有一種,就是百姓作亂與外族侵略同時出現,如大唐。”

  “嫣兒,還有一種,是權臣作亂,如西漢。”朱由檢對張嫣的話,相當的不滿,“嫣兒,朕想聽聽你的肺腑之言,而不是羅列現象,知道這些直接的原因,根本沒用,關鍵是內在的原因,比如,百姓為什作亂。”

  張嫣面上微微一紅,她取把椅子,在朱由檢的身邊坐下,“陛下,百姓作亂,自然是因為無糧可食,漢人比較文弱,如果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他們是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起來反對朝廷的,就像數年錢的陝西暴民……”

  “這次嫣兒說對了,百姓作亂,是因為活不下去,可是,他們為什麼活不下去?他們不是有良田可以種植嗎?”

  “陛下,百姓貧困,一是因為官府的賦稅太重,百姓的田地收入,在納稅之後,剩下的已經不足以養活家人;二是每個朝代的末期,土地兼併嚴重,百姓已經無地可種,或者租種大戶的土地,增加了一層盤剝。”

  “嫣兒分析得很好,朕也正在解決這些問題。”朱由檢向張嫣投去讚賞的目光,“比如第一個問題,大明實行十五稅一的律法,賦稅本身並不重,但戶部和各地官府為了補充枯竭的財源,通常會增加賦稅,這才是值得警惕的。”

  “陛下,一旦戶部財源枯竭,不增加百姓的賦稅,那朝廷又如何運轉?”

  “開源。”朱由檢異常輕鬆,“現在大明納稅的人,只是最下層貧困的百姓,而掌握大量財富的商人,卻是分文不取,實在是不合理。”

  “陛下是準備徵收工商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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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09

第274章 一切都是熟悉的

  “工商稅必須徵收,陝西已經在試,遲早會推行全國,嫣兒你說,如果商人繳納了大量賦稅,朝廷還會向百姓增加賦稅嗎?”

  “陛下,商人們會同意納稅嗎?”

  “他們當然不會同意納稅,可是百姓就願意納稅嗎?還不是朝廷強制他們納稅——————既然可以強制百姓納稅,當然也可以強制商人納稅,商人納稅,不會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而百姓加稅,則可能餓死家人,兩相權衡,還是讓商人納稅,付出的社會成本要低,國家也會更長久。”

  張嫣悵然道:“陛下,如果一意向商人徵稅,商人也可能起來反對,而且,朝中有許多大臣,和各地的商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朱由檢當然知道張嫣說的是東林黨,“大臣阻撓,革職查辦,商人反對,朕還掌握著天下的兵馬。”

  張嫣沉默了許久,見朱由檢的態度非常堅決,她知道在勸說再是無用,“陛下,臣妾有個想法。”

  “嫣兒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陛下,自古以來,商人的社會地位地下,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而且他們的子弟,也不能參加科舉,如果他們納稅,為大明朝廷做了貢獻,能否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

  “嫣兒說得很好,要不朕要讓嫣兒參詳呢!”朱由檢豎起大拇指,“朕打算,在全國宣揚人人平等,人人可以參加科舉,當然,人人都有納稅的義務。”

  “陛下,人人平等是什麼意思?”

  “就是打破士農工商的身份界限,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可以自由選擇不同的職業,但這種職業不一定要傳給他的後代。”

  “陛下……那這個世界,不是亂套了?”

  “哈哈,嫣兒,你沒見過這樣的世界,這樣的世界,每個人都能自在地生活,他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奮鬥,改變自己的命運。”

  “難到陛下見過這樣的世界?”張嫣還是覺得朱由檢太異想天開了。

  “嫣兒,咱們不說這個,還是回到剛才的問題,向商人徵稅。”

  “陛下,萬一商人作亂,陛下自信能控制局勢嗎?”

  “當然能,嫣兒你看,大明新軍是最強大的軍隊,連建奴都消滅了,現在全部掌握在朕的手中。”朱由檢早已陷入自己設想的境界當中,“現在建奴已滅,大明最大的外部威脅,已經解除,為了大明的將來,就是引發戰爭,朕也是在所不惜。”

  “那陛下要做好各種準備,無論是兵部戶部,還是各地將領,都要加以籠絡。”

  “嗯。”朱由檢頭,“剛才嫣兒說的土地問題,朕也正在解決,土地兼併,一是人口增加,造成土地不夠分配,二是大戶侵佔大量的土地,使種地的百姓,無地可種。”

  “陛下,各地的土地,都是有主,怎麼解決?”張嫣擔心朱由檢又要用強,“難道陛下要重新劃分土地?”

  “這一次,朕準備溫水煮青蛙,不會引起大的動盪。”朱由檢輕笑,“關外新收回的土地,光是遼東,就有大片的耕地,朕打算將各地失去土地的百姓,遷到遼東。”

  “啊?”張嫣大驚,“這也是陛下一定要滅了建奴的原因?”

  “嫣兒真聰明!好像你是第一個這麼想的人。”朱由檢是真心誇讚,“當然,朕還會大力發展工商業,這樣既能增加朝廷的賦稅收入,又能讓失去土地的百姓,能得到一口飯吃。”

  “陛下……”張嫣覺得,朱由檢的念頭,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念頭,好像是一個迴圈結,一環套一環,“如此一來,百姓作亂一事,可以完全消除,大明也可以長治久安了。”

  “還沒有。”朱由檢苦笑著搖搖頭,“還有一顆最大的毒瘤沒有解決。”

  “最大的毒瘤?”

  “嫣兒你看,土地都兼併到哪些人的手裡?這些得到大量良田的人,卻是不納稅,長期下去,朝廷還是沒有糧食。”

  “陛下要向士林開刀?”

  “士林只是小的毒瘤,還有更大的。”

  “更大的?陛下是指……”

  “宗族,他們擁有的農田,已經影響到朝廷的糧食收成,而且,只要大明存在一天,宗室就會擴大,大明存在越長久,宗室的人數就會越多,現在應該有十萬人了吧?”

  “陛下是要收回宗室的土地?這可能引發宗室的動亂,陛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張嫣越想越怕,大明才剛剛消滅閹黨,走上正軌,朱由檢的膽子,也是太大了。

  “朕倒不準備收回他們的土地,土地在誰的手裡都一樣,只要他們納稅。”

  “原來陛下是向宗室徵稅?”張嫣的語氣,稍稍放緩,“陛下,宗室實力強大,都是太祖的子孫,陛下千萬要當心。”

  “關於宗室的事,朕再考慮考慮吧!”朱由檢也不想嚇著張嫣,“我們剛剛討論的,只是百姓作亂的表面原因,實際上,百姓作亂,除了土地,主要還是各地官員的貪墨,也就是腐敗問題。”

  “陛下還是要向士林開刀?貪墨問題,可是漢民族與生俱來的,陛下能治得了嗎?換誰都是一樣,還是貪墨,太祖為了治貪,連剝皮、抽腸的手段都用上了,結果還是歸於失敗。”

  “所以朕打算讓百姓去監督官員們,朕只有一雙眼睛,可是百姓有無數雙雪亮的眼睛,只要他們站出來,貪官定然無從遁形。”

  “陛下,百姓連大字都不認識,怎麼監督官員?除非官員受賄,被百姓抓個現行,但是,這,可能嗎?”

  “所以,朕打算在全國設立學校,讓百姓的孩子都去讀書,將來所有的百姓都識字,自然可以監督各地的官員。”

  “陛下,就算百姓識字,也無法找到官員貪墨的證據呀?”張嫣還是不信。

  “這個,朕暫時還沒有考慮妥當,將來再慢慢完善,嫣兒也幫朕出出主意。”

  “是,陛下。”

  “嫣兒還有那些需要補充的?”

  “臣妾剛剛聽了陛下的高論,臣妾還要再細細揣摩,才能領會陛下的深意,臣妾只是建議,凡事需要循序漸進,千萬不可牽涉太多,陛下是為了大明,但萬一反對陛下的人多了,反而不好收場……”

  “嫣兒想說什麼就說吧,今天你是朕的私人顧問,不要有任何顧慮,朕局勢想聽聽真話。”

  “陛下,歷史上改革者,都是不太順意。”

  “嫣兒是說,漢民族的改革者,除了商鞅,鮮有成功者?”

  “就是商鞅,最後也是死在自己的新法下,陛下,凡事不能太過急躁。”

  朱由檢緩緩搖頭,他幽幽地吐出一口濁氣:“大明已經日薄西山,再也沒有太祖、成祖年間的氣象,朕打敗建奴,也只是迴光返照,如果不行改革,大明離朝代更替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也許你我都能看到那一天。”

  “陛下……”張嫣早就驚得張大了嘴巴,一淑女的樣子都沒有,“這大明,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臣妾怎麼看不出來?”

  朱由檢想到後世的歷史,剛滿四十的張嫣,在李自成打開北京城的瞬間,被迫與周玉鳳、朱由檢等人一起吊死的事,“嫣兒,王朝更替,都是歷史必然,但其中的規律,還是有跡可循,數年前的陝西民變,已經給大明敲響了警鐘,如果大明還是一如既往地沿著它的慣性前進,朕相信,你我一定能看到大明喪鐘。”

  張嫣想了想:“陛下對這次的改革,到底有多大的決心?”

  “為了大明,朕就是退位,甚至殯天,也是在所不惜。”

  “陛下。”張嫣伸出柔嫩的小手,急忙蒙住朱由檢的大嘴巴,“陛下雖然不記個人得失,可萬一新皇昏庸,那陛下的心血,豈不付諸東流?”

  朱由檢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他用舌頭,輕輕舔著張嫣的手心。

  張嫣癢不過,只好含羞移開小手,“陛下……”

  “嫣兒說的是,朕記住嫣兒的話了。”

  “為了大明,陛下一定要當個長長久久的皇帝。”

  “對,朕會做個長長久久的皇帝,一切,為了大明。”

  朱由檢本來還想和張嫣說說異族入侵的事,但估計張嫣對國外的事,不一定知道,而且,天色已經不早了,該是晚膳的時間了,“嫣兒,你將與朕剛才的對話,整理一下,然後交給朕看看。”

  “是,陛下。”

  “嫣兒,朕餓了,你去看看,晚膳好了沒有?”

  “陛下真的不回坤寧宮了?”張嫣含羞低著頭,兩鬢緋紅。

  朱由檢拍拍自己的肚皮:“嗯,嫣兒說的是什麼話?朕在勖勤宮,喝了一下午的水,現在肚皮脹得都走不動路了,難道嫣兒要將朕趕走?”

  “呵呵。”張嫣少見地大笑,“那臣妾去看看,晚膳好了沒,陛下先在這裡坐會!”

  張嫣出去後,朱由檢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骨,整個一個下午,坐著也是累,如果不活動一番,晚膳怕是吃不下。

  婷兒在張嫣的指示下,很快就張羅了一桌飯菜,朱由檢不想喝酒,他端起飯碗,三怕兩口就解決了肚皮,可是,帝王的形象一也沒了。

  張嫣目露驚疑之色:“陛下,在關外行軍打仗,飯也會吃不飽嗎?還是坤寧宮的幾位娘娘,這幾天虐待陛下了?”

  “奧,這兒的飯菜特別香甜!”朱由檢一邊說,一邊咀嚼著嘴裡殘餘的飯菜。

  張嫣“噗”地笑出聲:“陛下,這是膳食房送過來的晚膳呀,臣妾光顧著與陛下說話,也沒來得及親手給陛下做頓可口的晚膳!”

  “這晚膳呀,已經很不錯,也許朕今天特別餓,吃起來香甜,那個,婷兒,給朕弄些漱口水洗臉水洗腳水過來,不要太燙。”

  “是,陛下。”婷兒偷笑著去了。

  張嫣也是結束晚膳,自回臥房整裝,朱由檢在婷兒的服侍下,清爽了身子。

  不一會兒,張嫣就出現在朱由檢的面前,一身絲質軟裝,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完全襯托出來,上著淡綠色衫褂,用一根白色的絲帶束在腰間,全身沒有一粒紐扣,下身是米黃色長裙,裙擺恰好拖到鞋面,繡花鞋若隱若現。

  “嫣兒……”朱由檢盯住張嫣最凸起的那一快,又伸手輕輕按了按。

  “陛下……”張嫣左右偷看,見只有婷兒一人在側,這才放下心來。

  “嫣兒,咱們到處走走吧!”

  “嗯!”

  朱由檢見婷兒一直在伺候在旁邊,“婷兒……”

  張嫣低頭淺笑:“陛下,婷兒暗戀陛呢!就讓她跟在身邊吧!”

  朱由檢腹誹起來,整個宮中,就自己一個男人,她不暗戀自己,還能暗戀誰?再說,自己這麼英明神武……既然張嫣都不怕,自己怕什麼?“就讓她跟在我們的身後吧!”

  “……”

  朱由檢跨著張嫣的胳膊,默默閒逛在勖勤宮,他們從回廊拐過來。

  “嫣兒,你說,朕與先帝,有什麼不同?”

  “陛下說哪方面?”張嫣嬌笑:“首先,你們的年齡就不同!”

  “年齡?誰問這個呀?”朱由檢伸手在張嫣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嘴巴湊近張嫣的耳朵,“朕問的是床上,誰更像個將軍。”

  張嫣按住朱由檢作怪的大手,嘻嘻一笑:“先帝從來沒帶過兵,而陛下多次出征,自然是陛下更像將軍。”

  “你……”朱由檢無語。

  “哎喲!”身後傳來婷兒的驚呼。

  張嫣十分關切:“婷兒,怎麼了?”

  “奴婢踩在牆角上,崴了腳了!”

  “這丫頭!”朱由檢輕責,好好的花前月下,被她攪黃了,奧,好像今天是二十七,也沒有月光,“嫣兒,咱們回去吧!”

  “嗯!”

  朱由檢和張嫣,一左一右,攙扶著婷兒,將她送回臥房。

  婷兒躺倒床上,朱由檢拉起張嫣的嫩手:“嫣兒,咱們回去吧!”

  “……”

  兩人剛剛出了婷兒的臥房,朱由檢就操起張嫣的小腿彎,將她橫抱在身前。

  “陛下……”張嫣驚呼。

  “噓……”

  朱由檢一直將張嫣抱回她的臥房,扔到她的床上。

  熟悉的衾被、熟悉的床第、熟悉的臥房,還有完全熟悉的身體,除了那一對不知道換了幾許的紅蠟燭,一切都是熟悉的。

  在勖勤宮窩了兩日,朱由檢出去的時候,關外的五大省長,已經在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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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10

第275章 科爾沁的姑爺

  朱由檢在皇極殿會見了即將赴任的五大省長:遼寧省長孫承宗、黑龍江省長劉鴻訓、北海省長陳志遠、嶺西省長李鴻基、嶺北省長史可法。

  五大省長都被朱由檢賜了座,在他們座位前面的方桌上,除了一杯滾熱的香茗,還有一份關外的地圖,地圖上用虛線分成了五個部分。

  “五位愛卿,朕此次召見你們,實際上是給你們送行,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你們即將在關外的使命。”朱由檢沒有拖泥帶水,他直接明召見的意義所在。

  “陛下……”五人雖然知道了自己即將在關外任職,但皇帝為地方官送行,這在大明的歷史上,絕對是頭一遭。

  “朕今日給你們送行,不僅因為你們將擔負著為大明守土的職責,同時,除了孫愛卿,你們都沒有真正瞭解關外,對關外的複雜情形,恐怕認識不夠,所以,朕會給你們明確的職責。”

  “臣等洗耳恭聽!”

  “朕先說說關外五省的位置,在你們面前的地圖上,朕已經標出來了,但關外的土地,我們沒有精確測量,圖上只是大致的位置,你們赴任後,要及時組織人手,測繪出精確的位置,做好各省的分界工作。”

  “是,陛下。”

  “先說說遼寧省,大致就是原來的遼東都司,孫愛卿可是要看好了。”朱由檢盯著自己面前的那份地圖,“遼寧省南達大海,東到朝鮮邊境,西至大興安嶺東麓,北為圖們江的出海口,從圖們江的出口,向大興安嶺劃一條近似的直線,就是遼寧省的北源。”

  孫承宗一直盯著地圖,“陛下,臣大致明白位置了。”

  “未來的遼寧省,就以瀋陽為首府,建立四大中心城市:中部的瀋陽、北方的長春、南方的金州、西南的錦州,除此之外,還有遼陽、丹東、寧遠三府,將來根據人口的分佈情況,還會增加一些州府。”

  “陛下,一下子設立七府,可遼寧現在並沒有多少人口呀!”孫承宗雖然閃著興奮的光芒,但他還不知道即將移民的事。

  “孫愛卿不必著急,朕已經向遼寧省大量移居漢人,未來的遼寧省,所有的百姓都將是漢人,如果還有少量的異族不肯歸化,那就是考較孫愛卿的時候了。”

  “是,陛下。”

  “孫愛卿,這份擔子可是不輕呀!”朱由檢看著孫承宗有些花白的頭髮,還有皺褶的臉頰,他的心中升起一種悸動,應該早些讓孫承宗回家養老才對,“此外,到明年到時候,土地開始徵稅,農業稅是十五稅一,所有的土地,無論主人是誰,都要足額徵收,但也絕不能多征,徵收的糧食,不必運送京師,就作為遼東的軍糧,孫愛卿只需填好相關的帳冊。”

  “陛下,臣明白了。”

  “朕再說說黑龍江省與北海省,這兩省的情形,有些相似。”

  劉鴻訓與陳志遠兩人,都是盯著面前的地圖,目光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

  “黑龍江省東到大海、南與遼寧省接壤,北面是黑龍江,西面。”朱由檢手指著地圖,“從黑龍江的源頭,差不多是黑龍江的最北,向哈拉哈河劃一條直線,就作為黑龍江省的西源。”

  關於黑龍江省的地域劃分,朱由檢的確廢了一番周折,主要有兩處讓他感到為難。

  一是大興安嶺的的切分問題。

  將大興安嶺切開,分屬不同的省份,顯然十分困難,但今天的大明,已經沒有了後世的內蒙古省,如果將大興安嶺劃入一省,已經無法實現,恰好在哈拉哈河附近,有一條叫做塔爾的小河,將大興安嶺攔腰切斷,朱由檢就將這塔爾河,作為黑龍江省和北海省的分界線。

  還有就是黑龍江省的東北部。

  黑龍江的出海口,距離首府濱江太遠,不利於加強管理,朱由檢最初準備從黑龍江與烏蘇里江交接的地方,向東劃一條直線,作為黑龍江省與北海省的東部分界線,但是,這條直線要經過一個巨大的山脈,劃分起來也是十分複雜,還不知道有沒有可以通行的路徑,最後,朱由檢將黑龍江省與北海省分界線,定為完整的黑龍江。

  “陛下,這塊土地,比遼寧省可是大得多。”劉鴻訓看著地圖,嘿嘿直笑。

  “是大得多,但是,這塊土地上,現在沒有多少漢人,劉愛卿的主要職責,就是依靠軍隊的協助,儘快將異族歸化為漢人,否則,你這個省長,可能一個百姓也沒有。”

  “陛下,臣此去黑龍江,主要的工作,是否就是歸化異族?”

  “劉愛卿說到重了,這的確是你最主要的工作,黑龍江省與遼寧不同,但是,你要把握一個度,歸化異族,以攻心為主,既不宜通過殺戮來逼迫對方,也不能對他們過於仁慈,讓他們淩駕于漢人之上。”

  “陛下的意思是……”

  “暫時不肯歸化的人,要向他們施加壓力,已經歸化為漢人的,要讓他們得到好處,基本享受與漢人同等的權力。”

  “陛下,臣明白了!”

  “黑龍江的首府,暫時立在松花江畔的濱江,也就是阿什衛,朕已經在地圖上標出大致的位置,袁崇煥他們,一定找到了這塊地方,將來的第一大道,也會經過這個城市。”

  劉鴻訓低頭看著地圖,他正對著濱江發愣。

  朱由檢咳嗽一聲,以引起他的注意:“至於其它的府縣,朕建議,在綏芬河的入口立一府,在黑龍江與烏蘇里江交界的地方,再立一府,其它的地區,愛卿根據人口與交通狀況,自行決定,再上報吏部。”

  “是,陛下。”

  “朕再說說北海省。”朱由檢盯著面前的地圖,不禁心潮澎湃,“陳愛卿,這北海省,比黑龍江與遼寧兩聲之和,還要大上許多。”

  “陛下,真有地圖上標注的那麼大?”

  “陳愛卿,你也不用太過驚喜,這地方雖大,卻都是未開發的土地,需要你去勘探、開發。”朱由檢呷口茶,“北海省南面是黑龍江,西面從黑龍江的源頭向北,越過外興安嶺的西麓,有一條大河,這條河一直延伸到最北邊的大海,它就是北海省的西界,至於北界和東界,都是大海。”

  “陛下,這是條什麼樣的河流?”

  “這條河流,自南向北流淌,與大明的絕大部分河流不一樣,它暫時還沒有名字,等你找到這條河流,就給它一個漢化的名字吧!”

  “多謝陛下!”

  “這地方雖大,人口卻是稀少,北海省的南部,就是奴兒幹的中心地帶,百姓比較親近大明,陳愛卿可要把握機會,讓他們早日歸化!”

  “是,陛下!”

  “原來奴兒幹的府治,在黑龍江的出海口特林,但特林太過偏東,不利於發揮首府的輻射效應,所以,朕將北海省新的首府,設在烏第河河畔,也就是原來的烏第河衛,名稱就叫烏第吧,那裡將是第一大道的終,交通也很便利,北伐軍應該已經在此修築城池、建立軍營了。”

  陳志遠從地圖上找到烏第,“陛下,烏第只是南部的中心地帶,距離北海省的北部,還是太遠。”

  “陳愛卿說的不錯,北海省現在的中心,還是在南部,至於北部,現在還是茫茫的森林,以及少量在森林中狩獵的百姓,愛卿去了北海省之後,除了安置南部的百姓,還要探測北部的邊境。”

  “陛下,這北部的邊境,地圖上不是標出來了?就是河流與大海。”

  “這是地圖上的邊境,而且,標注也不夠精確,所以愛卿去了北海就職,必須探尋精確的地圖。”朱由檢指著地圖,“探尋的路徑,主要有兩條:一是沿著西面的那條河流,一直向北,找到海岸線;二是沿著東部的大海,向東北方向探尋,必要的時候,朕會讓北海艦隊協助你們。”

  朱由檢見陳志遠正埋頭看著地圖,順便說了一句:“只要大明到達的地方,先插上大明的軍旗,萬一別人再來到這塊土地上,我們可以將他們驅逐離開。”

  “是,陛下,臣明白了,凡是插上大明軍旗的地方,就是大明的國土。”

  “愛卿這話,朕一定會讓邊疆的軍人知道。”朱由檢向陳志遠伸出大拇指,他的目光,卻是轉向李鴻基,“李愛卿雖然是嶺西省的省長,但嶺西現在的政務,還會由奧巴大汗和塞桑台吉管轄。”

  “陛下,那臣在嶺西,能做些什麼工作?”

  “李愛卿先要協助當地駐軍,將第三大道一直向北延伸,在第三大道與克魯倫河交接的地方,修築一城,名曰臨河,李愛卿的職責,就是吸引牧民在臨河、錫林定居,教會他們農耕之術。”

  “陛下,臣明白了。”李鴻基略略思考了一會:“陛下,蒙古人熱衷遊牧,他們肯在錫林、臨河定居嗎?”

  “李愛卿,這就是你的工作了,你是科爾沁的姑爺,無論是為了大明,還是科爾沁,你都應該設法讓他們定居,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眾人大笑,李鴻基卻是面紅耳赤:“陛下,臣無論在那兒,都是大明的臣子,為大明效命,才是臣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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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改革方案被全盤否定

  “如此便好!”朱由檢也是大笑,“有鴻基在科爾沁,他們會更加信任大明,你去關外的時候,可以將烏蘭索布德格格帶去,當你與科爾沁人會談的時候,她暫時可以做你的翻譯。”

  “陛下……”

  朱由檢擺擺手,阻止李鴻基繼續說下去:“朕相信,李愛卿會真心向著大明。”

  “臣多謝陛下的信任!”

  “朕最後說說嶺北省。”

  史可法已經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朱由檢的任何一句語言。

  “嶺北省與北海省有些類似,都是地域廣闊,處在極北之地,它東與北海省相鄰,南到黑龍江、斡難河北岸,北面與北海一樣,也是大海,西面同樣是一條河流,一直流到大海。”

  “陛下,這嶺北省,北部也是茫茫的森林嗎?”

  “對,嶺北省因為在極北之地,雖然地域廣闊,人口卻是不多,朕已經交代過洪承疇,暫時在當地建立一府兩縣。”

  “才一府兩縣?”史可法瞪大眼睛,要不是朱由檢是皇帝,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樣的話。

  “嶺北省現在的人口,只有固定居民一萬八千,而且還全部是蒙古人,朕打算向那裡流放一些犯人,以充實漢人人口,史愛卿,你的職責,同樣是加快當地的漢化。”

  “是,陛下!”

  “至於漢化的方法,除了朕剛才說到的,流放漢人之外,朕還讓工部送去大量的種子農具,讓這些蒙古人學會農耕,定居下來,此外,朕還會向當地派去秀才,組建學校,學會漢語,從孩子開始。”

  “可是,陛下,這一府兩縣,只佔據偏隅一角。”

  “史愛卿說得不錯,嶺北省現在只有這麼一角,如果蒙古人在當地穩定下來,你可以在軍隊的協助下,從雅山口西出,建立更多的府縣。”

  “陛下,臣明白了,臣去嶺北之後,不是守土,而是開疆。”

  “史愛卿果然不負朕之期望!”朱由檢龍心大悅,“眾愛卿,朕說得吐沫橫飛,就是想讓你們瞭解更多的關外情形,現在,你們明白各自的使命了嗎?”

  “陛下,臣等此次任職關外,主要就是歸化當地百姓為大明建立更多的府縣。”

  “愛卿們有此一說,朕就放心了,大明的關外,就靠你們了!”

  “臣等自當竭盡全力,為大明收好關外的土地。”

  “朕最後再說一句,你們是關外的省長,但關外各省,朕暫時只設省長一名文官,如果百姓之間有官司要打,一律交給軍隊,這種模式,朕稱之為‘軍管’,直到當地完全漢化。”

  中午,朱由檢在皇極殿的偏殿,為五位即將赴任的省長賜宴。

  九月初一,本來是朝會的日子,但朱由檢以北伐回京後,以身子極度疲乏為藉口,暫時封駁了朝會。

  在這一天,他再次來到勖勤宮,在張嫣的肚皮上,初步完成了改革方案。

  如釋重負之後,兩人春風一度。

  喜了男人,樂了女人!

  大白天的,張嫣沒有及時起床,她還躺在朱由檢的懷裡。

  朱由檢輕撫著張嫣依然有些潮紅的臉蛋:“嫣兒,人家都說,女人太聰明了,沒人敢要,可是,朕還是喜歡嫣兒這樣既美麗又聰明的女人————美麗可以養眼,聰明可以溝通。”

  “那是因為陛下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男人。”張嫣微閉著雙目,她幾乎是在呢喃:“誰要是敢跟陛下玩心眼,誰准保沒有好下場!”

  “朕是皇帝,誰敢與朕玩心眼?”朱由檢擁著張嫣的香肩,將她的身子,向自己身邊緊了緊。

  “即使陛下不是皇帝,也沒人敢與陛下鬥心眼,製造火器、清除閹黨、平定陝西民變、收拾建奴,這些事情中,陛下只要完成一件,就足以載入史冊,陛下不僅完成這所有的事情,而且,陛下還很年輕,今後還不知道有什麼成就。”張嫣順著朱由檢的受力方向,將肉彈向朱由檢靠了靠,她左側的桑葚,已經掛上朱由檢的胸膛上。

  “呵呵,嫣兒真會說話!”朱由檢將她摟得更緊了。

  “臣妾說的,可是肺腑之言!”張嫣打著哈欠:“陛下,可是……”

  “怎麼了?嫣兒。”

  “陛下總是讓臣妾擔著皇后的頭銜,也不是事呀!”

  “那嫣兒是想做太后,還是要做朕的妃子?”

  “你說呢?”張嫣腹誹了朱由檢一通,她已經倚上朱由檢的半個身子:“也罷!陛下在醞釀改革的大事,眼下朝廷正是山雨欲來,臣妾的事,暫時就不要理會了。”

  “嫣兒,你說,這次改革的事,最重要的是什麼?”

  “陛下,關鍵是宗室,千萬不要讓宗室與天下士子們勾結起來。”

  “看來,這些讀書人,朕現在還惹不起?”

  “是呀,陛下,孔聖人在士子中活了兩千年,古往今來,有哪一位皇帝敢得罪孔府?就是蒙古人一統中原的時候,也不敢去動孔聖人的家宅。”張嫣順手在朱由檢的小腹上滑溜,一不小心,滑到朱由檢的要害,“陛下……”

  “啊?”朱由檢也感覺到自己的一柱擎天,他想要翻個身。

  張嫣待要逃跑,早被朱由檢勾住腰身:“嫣兒,這是你自找的!”

  又是一度春風。

  累了男人,爽了女人!

  朱由檢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大太監張彝憲給它送來晚膳,朱由檢一邊晚膳,一邊看著與張嫣剛剛整理過的改革草案。

  草案一共只有八條,是綱領性質的。

  第一條:廢除士農工商兵的身份界限,廢除跪禮,改為握手、打拱,所有國民,在政治和法律上一律平等;

  第二條:鼓勵工商業的發展,但所有的工商業主,必須按照十五稅一的標準,向朝廷納稅;

  第三條:大力發展海運,鼓勵國民從事海運業;

  第四條:無差別徵收農業稅,所有的土地,包括皇莊,必須按照十五稅一的標準,繳納農業稅;

  第五條:言論自由,鼓勵國民興辦報紙;

  第六條:提倡文明開化,大力發展各種教育;

  第七條:廢除宗人府,解禁宗族子弟,所有宗族子弟,都可以自謀生業;

  第八條:廢除府兵制,改為募兵制,實行義務兵制度,國家需要的時候,所有的年輕人,都必須無條件服兵役。

  九月初五,朱由檢在乾清宮召見了禮部尚書黃立極、兵部尚書李春燁。

  “臣參見陛下!”黃立極與李春燁,見朱由檢回京後,一直沒有露面,現在突然召見,定是有些大事,他們連袂給朱由檢行了跪拜大禮。

  朱由檢笑嘻嘻的,“兩位愛卿免禮,賜座,上茶!”

  “謝陛下!”兩人在朱由檢下首的椅子上,落了半個屁股。

  “兩位愛卿不用拘禮,朕今日召見你們,完全是一些私人問詢。”

  “私人問詢?”

  “對,朕雖是大明的皇帝,但朕年齡尚幼,未能領悟治國之道,所以,朕今日召見兩位愛卿,是想向你們問計。”

  “奧!”黃立極小學生樣端正身子,“臣當知無不言!”

  李春燁卻是細細大量朱由檢,他想起朱由檢曾經對他展望大明的事,他在心裡嘀咕:“難道陛下又要打仗了?”

  “你們是朕最信賴的重臣,朕也就直說了,眼下的大明,已如老牛殘陽,千瘡百孔的,所以,朕打算改革立新,至於改革的內容,朕這裡備有草稿,兩位愛卿不妨仔細看看。”

  宦官給黃立極和李春燁,每人送上一份整理過的改革草案。

  “噗……”黃立極喝了口茶,正悠然看著草案,但草案還未看完,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將面前的草稿打得潮濕。

  李春燁卻是跪倒在朱由檢的面前:“陛下,此種改革,必將招致天下大亂!”

  朱由檢波瀾不驚:“這麼說,兩位愛卿都反對朕的這份改革方案?”

  黃立極與李春燁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微微頭:“陛下,臣等堅決反對這份改革方案,應該將提出這份方案的人,投進刑部大牢,臣等想要看看,這人到底是何居心!”

  朱由檢哈哈一笑:“兩位愛卿,這份方案,完全是朕的想法,難道兩位愛卿準備讓朕去刑部大牢體驗生活?”

  “陛下……”黃立極一時語塞。

  “陛下這是……”李春燁就更不相信了,在他的心目中,平陝西、擒魏閹、收拾建奴……那個意氣風發、沉著冷靜、奇思妙想不斷的奇異少年,怎麼會犯下如此大錯?這是要與全民為敵,他雖然貴為皇帝,但在全國一片反對聲中,這個皇位,還能坐得穩嗎?

  朱由檢也不理會兩人的奇怪表情:“兩位愛卿反應如此強烈,看來,這份草案,還有需要修訂的必要————你們說說看,你們究竟反對哪些條款?”

  “廢除宗人府,解禁宗室子弟,絕對不行!”

  “向所有的土地徵稅,必將遭到宗室和士林的堅決反對!”

  “國民平等,就會變相壓制士林的地位,他們也會強烈反對!”

  “向工商業徵稅,工商戶必會群起反對!”

  “言論自由,必然破壞自漢代以來的大一統局面!”

  “海外經商,會讓商人沾上夷人習俗,即使解禁海運,也不能鼓勵,而且,必須由朝廷主導!”

  “廢除府兵制,那現在的府兵,出路究竟在哪裡?”

  “發展全民教育,就會割裂社會各階層的界限,百姓將不服朝廷教化,大明再難長治久安,也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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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宗室的出路

  朱由檢沒有生氣,他反而哈哈大笑:“看來這草案上所有的條款,兩位愛卿都是反對的,這樣吧,咱們逐條看看,到底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正。”

  “陛下,這第一條,消除各階層的身份界限,必然撼動士林根本利益,士林至死也不會認同,以士林在大明政壇的力量,陛下絕對無法推行。”

  “黃愛卿所言,對錯各半,士林團結起來,維護自身的利益不假,但他們還不到大明人口的半成,實力也不會大到哪裡去。”

  “陛下,有聖人在側,士林的力量,絕對超出所有人的想想。”李春燁雖然有些崇拜朱由檢,但朱由檢如此胡鬧,他不能不提醒一下。

  “李愛卿,士林力量的強大,是因為其它階層沒有覺醒,沒有團結起來,又遭到士林的打壓。”朱由檢呷口茶,“當年陝西民變,怎麼不見士林吭聲?建奴在關外作亂,怎麼不見士林出頭?”

  “陛下……”

  朱由檢見兩人語塞,“不錯,士林是大明朝廷和地方政權的中流砥柱,但士林的眼中,只有他們的集團利益,完全沒有朝廷和國家,如果每個階層都想他們這樣,完全想著自己的利益,如果農民只想著少交糧食,工商業主之想著逃避稅款,士兵只想著不受傷,那簡直是大明的不幸。”

  “陛下的意思是……”

  “比如朕,如果只想著吃喝玩樂,無限制擴大皇莊,搜集天下錢財於內帑,網羅天下美女盡藏于後宮,朕整天躲在後宮造人,你們又該罵朕是昏君了吧?”

  “臣不敢!”

  “臣不敢!”

  “別說這些沒用的。”朱由檢擺擺手,“朕宣揚國民平等,也就是消除各個階層的對立,比如,一個普通的百姓,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參加科舉,加入士林,也可以通過經商,成為工商業主,要是身子允許,他也可以參加軍隊,成為大明守土開疆的將士。”

  “陛下……”

  李春燁還是不依:“可是,陛下宣揚國民平等,實際上就是消除了士林的特權,士林要是作梗,陛下如何應對?”

  “對於過分考慮本階層利益的人員,朕自然是以打壓為主,不瞞兩位愛卿,在本次改革以後,朕會視官員的態度,再來一次政治改革。”

  “政治改革?”兩人都是驚疑不定。

  “也就是人事調整,對整個大明的影響,卻是不大。”朱由檢本來想說,政治改革對大明今後的政局,影響深遠,甚至能改變國體,但他現在的目標,還是這份改革草案,也不想節外生枝。

  “可是,這跪拜之禮,已經延續了千年……”

  “好吧,廢除跪禮的事,暫時就別討論了,以後再說。”

  李春燁拱拱手,“陛下,趁還有一個建議,就在‘國民平等’的前面,加上‘皇帝除外’。”

  “嗯?”朱由檢本來不想皇帝特殊化,但考慮到漢人大都不信宗教,信仰皇帝也好,反正皇帝遲早只會作為國家的象徵,就像國旗,“朕就依卿家所奏,這第一條,兩位愛卿不會再反對了吧?”

  “陛下,那我們再議第二條,鼓勵工商,必然影響農人耕作的興致,再說,徵收工商稅,工商業主就會不幹了,而且,他們的背後,就是……”黃立極拱拱手。

  “黃愛卿是說東林黨吧?”說到東林黨,朱由檢心中就來氣,“他們是士林中一個特殊的群體,連士林,朕都要破除他們的階層利益,何況是東林黨?他們再有阻撓,朕不介意解散東林書院,讓他們成為無根之水、無水之魚!”

  “陛下,工商業主,自身也會反對。”

  “他們自身發不出強烈的聲音,和農民差不多,再說,朕已經給了他們平等的權利,只要他們正常納稅,朕會保護他們合法的利益,他們要是不願從事工商業,朕也給他們機會,當農民、當士兵,他們願意嗎?”

  ……

  “陛下,廢除宗人府,解禁宗族子弟,這一條無論如何,不能實施!”

  “黃愛卿的擔心是什麼?有話只管直說。”

  “當年成祖曆下這條規矩,就是預防宗族謀反,宗族地位正統,在百姓中威望極高,一旦他們謀反作亂,從者不計其數。”

  “宗族謀反,朕自有長久之法,此事說來話長,今天就不討論了,朕問兩位愛卿,現在大明的宗室,一共有多少人口?”

  “根據宗人府的人口統計,應該超過十萬。”

  “超過十萬,這只是宗室直接的人口數量,如果加上他們的親戚、管家奴僕的親戚,這個數字怕是大得驚人。”朱由檢苦笑著搖頭:“他們佔據大量的良田,卻從不納稅,如果大明長治久安,他們的人數,遲早會達到百萬、千萬,那大明的良田,不是被按他們占盡嗎?那時,朝廷又何來糧食?”

  “陛下……”

  “兩位愛卿,每個朝代,最後都會被更替,這中間,究竟是什麼原因?”

  “百姓無糧可食,紛紛揭竿起義!”

  “對,就像前幾年的陝西民變,如果不是及時安撫鎮壓,很可能就是燃燒大明的最後一把大火,兩位愛卿想想,百姓為什麼無糧可食?他們的土地,到底去了哪兒?”

  “陛下是說,耕地被大戶兼併了?”

  “耕地是被大戶兼併了,而宗室,就是最大的大戶!”

  “陛下,即使解散宗室,百姓還是無糧可食,而且,他們可能將朝廷的賦稅,轉嫁到種地的百姓頭上。”

  “對於失去土地的百姓,在這份改革草案中,朕給了他們兩個出路,一是移民關外,二是發展工商業,吸納無地可種的農民。”

  “陛下,原來北伐戰爭,還有這等好處?”李春燁都懷疑,朱由檢在北伐之前,也許就想到了這一。

  “這也是朕不惜一切代價,親自北伐的原因。”朱由檢緩和了語氣,“話說回來,大明人口眾多,糧食才是根本,如果朝廷不能徵收足夠的糧食,那各地的官員,還有軍士,他們吃什麼?此外,陝西的民變,如果當時朝廷有餘糧,在陝西連續大旱的緊要關頭,朝廷能夠賑災,也許這場民變,根本就不會發生。”

  “陛下,臣還有一疑問。”

  “黃愛卿有話,不必吞吞吐吐,今天只是私人問詢。”

  “陛下,這糧食問題解決了,無地的百姓也有了出路,可是宗室子弟的出路,到底在哪?”

  “這些宗族子弟,大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不讓他們為大明建功立業,實在是浪費。”朱由檢定個調子,“他們可以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或者務農,或者經商,或者從軍,或者投身士林,只要他們喜歡,他們可以從事一切他們喜歡的工作。”

  “陛下,宗室子弟一旦出籠,社會上可能就不太平靜了。”

  “黃愛卿的擔心,主要有兩:一是宗室踐踏大明的律法,肆意破壞社會秩序;二是宗室拉幫結派,危害朝廷,是吧?”

  黃立極頭,朱由檢的話,已經說到他的心裡了,“陛下,臣正是有這些擔心。”

  “關於宗室危害朝廷的事,朕已有定奪,以後再說,兩位不必擔心。”朱由檢預感到,今天與兩位臣子的大戰,就要結束了,“至於宗室踐踏大明律法的事,今天還少嗎?不要說侵佔百姓良田、商人利益的事,如果他們看中誰家的女子,誰又能拒絕?”

  “……”

  “相反,廢除宗人府之後,宗室作為一個特殊的階層,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們的特權,肯定會逐漸下降。”朱由檢異常輕鬆起來,“在這次改革之後,所有土地的主人,都要繳納農業稅,所有的工商業主,都要繳納工商稅,這些律法,對宗室子弟也是一種限制————他們必須在大明的律法範圍內從事活動。”

  黃立極與李春燁都是頭,大明的這些困境,到了朱由檢的手中,都能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也許,他真的是大明的中興之主。

  作為兵部尚書,李春燁還有一擔心,但他懷疑,朱由檢已經有了對策,“陛下,廢除府兵制,那原來的府兵,究竟如何處置?”

  “李愛卿,依你看,這些府兵將如何處置?這個問題,已經不能再推了,陝西民變的時候,許多府兵因為無糧可食,也是加入暴亂,現在各地的府兵,隨時可能爆發出一場葬送大明的動亂,作為兵部尚書,李愛卿將如何應對?”

  “陛下,這些府兵,平時沒有訓練,打仗沒有戰鬥力,他們幾乎完全失去了手中的土地,生存都是問題,朝廷還欠著他們大量的軍餉……”

  “李愛卿,這些現狀,朕都知道,朕是問愛卿,如何解決這些問題,難道非要等到下一次民變軍變,讓這些大明的軍人,成為反對朝廷的急先鋒?”

  “陛下,臣無能……”

  “不是愛卿無能,是愛卿跳不出歷史的圈子。”朱由檢的眼中,李春燁是個本分的兵部尚書,但他缺少輾轉騰挪的能力。

  “歷史的圈子?”

  “就是愛卿對待問題,總是從歷史中尋找答案,其實這些問題,不能孤立地看待,他們的根源,就是府兵制。”

  “陛下要廢除府兵制,實行募兵制,這一臣懂,但是,臣不能解決這些府兵的出路,而且朝廷所欠的軍餉,臣也是無法向士兵交代。”
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13

第278章 第一次爭執

  “朕準備廢除府兵制,一方面這些府兵已經沒有戰鬥力,他們已經有普通的百姓差不多,沒有必要再用軍餉供養著,另一方面,朕已經給他們謀好了出路。”

  “出路?”李春燁的眼瞼,再次撐破了眼眶,“難道陛下準備用遼東收穫的大量錢財,補發府兵的軍餉?”

  “不,朝廷欠府兵的軍餉太多,這些銀兩恐怕也是不夠。”朱由檢搖搖頭,“而且這些銀兩,還要建設關外,朝廷還是沒有足夠的銀子。”

  “那臣就不明白了,沒有足夠的銀子,怎麼給府兵出路?”

  “現在府兵最缺的,不是銀子。”

  “是土地,只要有土地,他們就可以養活自己和家人。”李春燁似乎明白了,“可是,各地並沒有多頁的土地呀!”

  “李愛卿似乎忘記朕說過的話了!”

  “陛下是說關外?陛下打算將多餘的府兵,移居關外?”

  “對,移民關外,但大明的府兵太多,一時也移不完,先從北五省開始,挑選出合格的士兵,其餘失去土地的軍戶,全部移民關外。”

  “關外是個寶呀!”李春燁感歎,他的心中,更是感歎,對大明來說,最大的寶貝不是關外,而是朱由檢,“陛下,只要能給他們土地,這些府兵,就能解散,只是北五省解決了,還有中五省、南五省呢?”

  “李愛卿不用著急,凡是一步步來,先解決好北五省,為解決所有的府兵,探出一條道路,以後南方的府兵,即可照此法解決————也許還有新的解決方法。”朱由檢開始為自己的大戰略,留下後手。

  “無論如何,先解決北五省的府兵,也是好的。”

  “那兩位愛卿,是同意了朕的改革草案?”

  “陛下,臣還是擔心宗族!”黃立極特別擔心的是,宗族利用朱由檢這次改革、讓他們出籠子的機會,相互聯絡,謀取私利,讓大明陷於動盪。

  “黃愛卿不用擔心,對於宗族,朕在關閉一扇窗的同時,給他們打開一扇門,朕已經給了他們出路,如果他們自己失去理智,那也怪朕不得。”

  “陛下,臣還有一個建議。”

  “黃愛卿請說。”

  “剛才陛下說,先解決北五省的府兵,那這次改革,能否先在北五省試試————萬一改革不成功,對大明的損失,也是不大,如果改革成功了,南方自然主動要求效法北五省。”

  朱由檢陷入沉思,他一時想了很多。

  他雖然有後世數百年的眼光,但對於大明的政局,畢竟不是太熟悉,如果過於相信自己的眼光,難保不出事。

  改革,猶如摸著石頭過河,誰也不能保證萬一,況且,後世的改革,也是常常進行試。

  現在大明的賦稅,還是江南一家獨大,如果北五省興起工商業,就會奮起直追,從而改變朝廷對江南賦稅的依賴。

  既然北五省在大明的賦稅收入中不占大頭,萬一改革不成功,對大明的影響,也是有限。

  想到這,朱由檢豁然開朗:“愛卿所言甚善,朕就依愛卿所言。”

  “如此臣等再不反對陛下的改革草案了!”黃立極與李春燁再次對視,都是頭:“陛下,那臣等現在要做些什麼?”

  “你們?你們先揣摩一下,這改革的草案,是否還有遺漏和需要完善的地方,此外,在十五日朝會上,你們要協助朕,順利通過這份草案,讓它早日成為大明的律法和國策。”

  “是,陛下,臣等明白了。”

  搞定了黃立極與李春燁這兩位重臣,朱由檢心情大好,他重振大明的計畫,終於要邁開第一步了,他哼著小調,正想著晚上去坤寧宮時,應該由誰侍寢的事,忽然他想到了布木布泰,她已經在軍營中呆了十多天,如果再呆下去,她恐怕都後悔陪朱由檢去了一趟雅山了。

  布木布泰是蒙古科爾沁的格格,又曾是皇太極的西宮側福晉,朱由檢不知道,周玉鳳是否容留她住在坤寧宮。

  九月六日下午,朱由檢親自去了一趟軍營,他將布木布泰接進皇城。

  周玉鳳見朱由檢領進一名宮裝女子,還以為是他看上的宮女,心道:“你喜歡哪個宮女,直接臨幸得了,或者帶回乾清宮,你帶到我的坤寧宮做什麼?”

  朱由檢大大咧咧向座椅上一靠:“鳳兒,讓婉兒、雪兒她們都過來,朕讓你們認識一個新人。”

  “陛下,她是誰呀?”周玉鳳預感到,不是普通的宮女那麼簡單。

  “你先讓她們過來,朕一併介紹,免得同樣的話,朕要說上三遍。”

  “陛下,我們來了!”

  婉兒與胡心雪,已經被朱由檢驚動,她們主動就過來了。

  “你們來得正好!”朱由檢端坐在廳堂的主位上,讓四女一字排開,“朕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蒙古科爾沁部的格格,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這名字怎麼這麼拗口?”婉兒也許預感到什麼事,她先從名字發發難。

  “是有拗口!”朱由檢笑笑,這名字不僅沒有漢化,也不像“哈日珠拉”、“海蘭珠”、“哈拉哈”、“烏雲其其格”那樣朗朗上口,“這樣吧,朕以後給她賜給漢人的名字。”

  “陛下,這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來自關外的人————臣妾還以為陛下帶回個男人呢!”周玉鳳掃了一眼布木布泰,語氣相當不屑。

  “男人?朕什麼時候說過要帶個男人進宮?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周玉鳳語塞,胡心雪說了句:“陛下,臣妾已經看到關外的女人了,穿上宮裝,雖然有些嫵媚,比宮中的女子,還是差了不少————陛下讓她回去吧!”

  周玉鳳與婉兒,都是宮女出生,聽了胡心雪的話,心中都是安慰。

  朱由檢卻是不樂意了:“回去?雪兒說哪裡話?今後布木布泰就是你們的妹妹了,她也是要住在宮中的。”

  “妹妹?”婉兒奮起抗議:“臣妾是漢人,哪有什麼蒙古人的妹妹?”

  周玉鳳看著朱由檢的眼神,就有些異樣:“陛下……”

  “鳳兒猜得不錯,她已經是朕的女人了,以後她當然要住在宮中。”

  “陛下,這大明的後宮裡,怎麼能有蒙古女人?”如果目光能夠殺人,布木布泰已經被婉兒殺死很多次了。

  “是呀,如果陛下嫌棄我們姐妹,這後宮中有的是宮女。”一向恬淡的周玉鳳,今天像是被觸到逆鱗,“就是宮中的太妃們,也比外族的女人強。”

  “兩位姐姐少說幾句吧!”胡心雪主動當起和事佬,“先聽聽陛下怎麼安排。”

  “雪兒說得好!”朱由檢咳嗽一聲,暫時將周玉鳳與婉兒的氣勢,完全壓下去,“這關外的女人,現在已經是大明的人,她的族人,遲早也會歸化為漢人,她與我們漢人,長得也沒什麼兩樣。”

  “陛下,臣妾不想每天都見到外人。”周玉鳳的目光,下意識掃了一眼布木布泰。

  “此事以後再說,鳳兒,先給布木布泰安置寢房。”

  “陛下一定要將她留在宮內,東西六宮,現在不是都空置嗎?”

  朱由檢待要發作,但是想想周玉鳳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布木布泰現在和周玉鳳她們不和,如果勉強住在一起,容易發生矛盾,再說,自己的後宮越來越大,妃子們遲早也會搬出坤寧宮,“好吧,那就先將布木布泰安置在延禧宮。”

  “陛下……”婉兒還想再說什麼。

  朱由檢揮揮手,阻止了婉兒,“來人,將布木布泰送去延禧宮。”

  兩名宮女低著頭過來了。

  “等等。”朱由檢喝住了她們:“布木布泰,這位是朕的皇后,先來見見吧!”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布木布泰能聽懂部分漢話,再說,從周玉鳳冷若寒冰的臉上,也能看出端倪,特別是婉兒的目光,已經完全出賣了她的內心,要不是朱由檢在坐,她恐怕拿個掃帚將布木布泰趕走也說不定,但布木布泰還是給周玉鳳福了一福。

  在朱由檢的注視下,周玉鳳也不吭聲,她勉強還了一禮。

  “這兩位是朕的菊妃、梅妃!”

  “奴婢見過菊妃娘娘,見過梅妃娘娘!”

  “好了,布木布泰,你先去延禧宮吧,朕遲些再去看你。”

  “是,陛下。”布木布泰低著頭,跟在兩位宮女的後面,走到宮門口,她還回頭看了眼朱由檢。

  布木布泰一走,朱由檢的神色一凜:“你們姐妹,還真是一條心呀,誠心給朕好看不是?”

  “陛下,臣妾決無為難陛下的意思,只是這蒙古女人……”婉兒還是耿耿于懷,即使布木布泰已經入住延禧宮,她還有些不甘。

  “還不是為難朕?婉兒,你是恃寵而驕不是?”

  “陛下,臣妾不敢!”婉兒被朱由檢名批評,嚇得都快哭了。

  “不敢?剛才你不是膽子最大嗎?你的目光,幾乎連朕都敢殺。”

  “陛下,臣妾……”婉兒嚇得跪倒在地,說話也不順溜了。

  朱由檢的目光,轉向周玉鳳:“鳳兒一向恬淡,今天怎麼如此衝動?你的所作所為,還有一皇后的鳳儀嗎?”

  “陛下……”周玉鳳低下頭,這是與朱由檢的第一次爭執,她的心中有萬般委屈,卻是說不出來,鳳目中已經盈盈欲滴。
炎雞 發表於 2019-9-2 00:14

第279章 後宮多了一個妹妹

  “鳳兒處事,一向識大體,今天當著布木布泰的面,卻是有些失份——————也罷,也怪朕沒和你們說清楚,婉兒,你先起來吧!”

  “陛下……”

  “朕這次北伐,行程近萬里,其中的艱辛,你們不會知道,可是你們知道北伐的意義嗎?”

  “自然是消滅建奴!”婉兒對朱由檢最為瞭解,從信王府開始,她就是朱由檢的貼心小棉襖。

  “是呀,是為了消滅建奴,一位大明的偵訊說得好:如果大明不能攻破建奴的盛京,建奴遲早會攻破大明的京師。”

  “陛下,建奴真有這麼厲害嗎?”婉兒揚起小臉,她心中的怨氣,已經去了一半。

  “當然,大明這些年在遼東,花費銀兩數千萬,死傷軍士數十萬,還是節節敗退,這些建奴,自然不是好惹的。”

  “陛下此次北伐,與這蒙古女人有什麼關係?”周玉鳳以為朱由檢在轉移話題。

  “自然有關係。”朱由檢看了眼婉兒:“朕說了這麼多,嗓子都快冒煙了,婉兒,去給朕泡杯濃茶。”

  “是,陛下。”婉兒一溜煙出去了,周玉鳳卻是拋給朱由檢一個白眼。

  朱由檢接過婉兒端過來的香茗,先潤潤嗓子,“關係大得很,你們看,建奴雖然滅了,但是關外還有大量的蒙古人,沒有建奴對他們的壓制,他們遲早會成為大明的禍患,實際上,在整個大明時代,蒙古人一種是大明的國患。”

  “那陛下還將這蒙古女人帶入宮?”周玉鳳更加忿忿不平。

  “朕此次北伐,不僅是針對建奴,也是為了蒙古。”朱由檢也不理會周玉鳳質詢的目光,“你們都是朕的女人,要學會替朕分憂。”

  “陛下,我們也不會打仗呀!要是隨軍伺候陛下,朝廷怕是不准。”婉兒不知道想到哪兒了。

  “替朕分憂不一定要打仗!”朱由檢呷口茶,“朕在關外,就是要逐一收復蒙古各部,現在主要的目標,就是科爾沁部。”

  “陛下,聽說科爾沁部依附建奴,實力也不會大到哪裡去,乾脆滅了。”胡心雪的目光,有些冷酷。

  “雪兒,過多的殺人,不僅有違天和,而且,關外是一片大草原,漢人不會放牧,如果沒有蒙古人,這塊土地遲早會被另一個遊牧民族佔據,他們又會成為大明新的敵人。”

  “那陛下的意思是……”周玉鳳緩和了語氣。

  “朕這次出關,已經與科爾沁部談妥,讓他們歸化為漢人。”

  “歸化為漢人?陛下,他們肯歸化嗎?”婉兒又為朱由檢的英明神武折服,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憤怒。

  “他們還不能完全信任大明,所以還在觀望,朕給了他們五年的過渡期,如果他們真正信服大明,五年之後,他們就會全部歸化為漢人,既然同是漢人,當然就不是大明的敵人了。”

  “陛下……”周玉鳳目光漣漣,她似乎觸摸到朱由檢的心思了。

  “布木布泰入宮,所有的科爾沁人都在看著,現在的布木布泰,就是科爾沁人的一面鏡子,如果她遭到漢人的歧視,那她的族人,還會歸化為漢人嗎?”

  “陛下……”周玉鳳終於低下封首,淚光都快溢出眼眶了。

  “陛下,臣妾明白了,臣妾再也不會趕她出宮了。”婉兒最先向朱由檢折服。

  “對,如果你們像對待妹妹那樣對待布木布泰,她的阿爹看到了,一定會早日歸化大明,大明在關外,也會少一群敵人。”

  “陛下,那臣妾親自去,將她請回坤寧宮居住。”

  “這倒不必了,鳳兒,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朱由檢竊喜,“布木布泰遲早都會離開坤寧宮。”

  “陛下……”周玉鳳以為朱由檢餘怒未消。

  “就是婉兒、雪兒,也是要離開坤寧宮的,朕以前讓她們同住坤寧宮,就是希望你們像姐妹那樣互敬互愛,晚上不論由誰侍寢,我們都可以日日見面。”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還是讓布木布泰回來吧!”周玉鳳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的眼淚,因委屈而生,因悔恨而落。

  “真的不用了,鳳兒,這天下之事,總是不如意者居多,真到了分離的時候,強留也是無益。”朱由檢突然想到了霧靈山,想到了小雨,不禁搖了搖頭:“婉兒,雪兒,你們也去六宮吧!”

  “陛下,臣妾還想與皇后姐姐在一起!”

  “臣妾也想與皇后姐姐在一起!”

  “陛下……”周玉鳳跪倒在朱由檢的座前,“都是臣妾的錯,陛下就責罰臣妾吧!”

  朱由檢撫摸著周玉鳳梨花沾雨的臉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漬:“鳳兒,朕沒有責怪你,更沒有懲罰你的意思。”

  “那陛下就讓布木布泰妹妹回來吧,讓婉兒妹妹和雪兒妹妹也別走了!”周玉鳳揚起小臉蛋,雙目卻是微閉著。

  “鳳兒,婉兒與雪兒離開坤寧宮,是早晚的事,趁著現在布木布泰入宮的機會,就讓她們離開吧,這東西六宮,與坤寧宮相隔咫尺,你們以後也可以經常走動。”

  “陛下……”

  “鳳兒起來吧,你還是朕的鳳兒!”朱由檢虛浮了一把,讓周玉鳳站起來,他卻轉首面對婉兒:“婉兒,你選哪一宮?”

  婉兒深思了一會,“陛下,臣妾選景仁宮,離皇后姐姐最近!”

  “雪兒呢?”

  “臣妾選景陽宮,離皇后姐姐和婉兒姐姐都近!”

  “好吧,明天之後,你們都搬離坤寧宮,記住了,你們以後都要多親近布木布泰,讓她體會到漢人的溫暖。”

  “是,陛下,臣妾會常常去看布木布泰的,這後宮,我們又多了一個妹妹————陛下,這名字,真的很拗口。”婉兒皺了下眉頭。

  “哈哈,婉兒不用擔心,布木布泰既然已經歸化與大明,朕遲早會給它賜個漢人的名字。”

  “陛下,布木布泰初入後宮,今晚就由她侍寢吧!”周玉鳳已經擦乾臉上的水漬,她的神情,還是有些落寞。

  朱由檢在周玉鳳隱隱的淚痕上啄了一口,“鳳兒果然是通情達理之人,真不愧是朕的皇后。”

  朱由檢進了延禧宮,發現布木布泰正獨自在寢房發呆,四名服侍她的宮女,正忙碌著打掃餘下的屋子。

  “陛下,你怎麼來了?”

  “布木布泰,你初入後宮,一個熟人也沒有,朕自然過來陪陪你,不過,你很快就有熟人了,鳳兒她們會經常過來看你。”

  “陛下,皇后娘娘她們……”布木布泰實在不敢相信。

  “你不用擔心,朕已經和她們說清楚了,她們以後會將你當妹妹看待!”

  “陛下,真的?”布木布泰還是有些不信,剛才周玉鳳他們的反應,真是太激烈了。

  “那時當然!”朱由檢往椅子上一靠,翹起了二郎腿。

  “陛下是如何說服她們的?剛才她們不是……”這話要不是從朱由檢這個皇帝口中說出的,布木布泰根本就不信,剛才周玉鳳她們橫眉豎目,一副舀口水吞掉的樣子,轉眼間就會將自己看做她們的妹妹?

  “其實,朕也沒說啥,朕只是告訴她們,如果她們不好好關心你,那朕只好特別關心你————朕以後就一直住在延禧宮了。”

  “陛下……”布木布泰知道朱由檢在說笑,不過,周玉鳳她們消除了對自己的敵意,也就放心了。

  張彝憲將朱由檢的晚膳,送到延禧宮,朱由檢與布木布泰在四名宮女的服侍下,一同坐到餐桌前。

  看到九九八十一到宮廷禦宴,布木布泰的臉蛋,頓時煞白,“陛下,這麼多的菜肴,就我們兩個?”

  “嗯,布木布泰,這麼了?”

  “陛下每天都是這麼多的菜肴?”

  “是呀!這是晚膳,要是午膳,得有九十九道菜肴,怎麼,難道皇太極每天不是這樣的嗎?”

  “他每天只有四菜一湯,外加兩個大白饅頭。”布木布泰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陛下,這麼多的菜肴,我們能吃得完嗎?”

  “當然吃不完,朕又不是草原上的牛羊!”

  “奴婢明白了,大明有的是銀子。”

  “大明有數千萬人口,還在乎朕吃這飯菜?朕要是不花上數萬、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銀子,造個行宮玩玩,就算不錯了。”

  “數百萬兩?玩玩?”布木布泰的眼睛,瞪得都快比得上她家的牛了,“陛下,大明真的這麼富有嗎?”

  “大明自然比草原富有得多,也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無論什麼時代,大明的這塊土地,都是讓關外的遊牧民族眼紅!”

  “奴婢明白了,大明實在富有。”

  “你見過沒有飯吃的漢人嗎?哪像你們草原,一到冬天,就為牛馬羊的草料發愁?如果遇上大雪,不僅牲畜,就是牧民,被凍死的情況也是比比皆是。”

  “陛下,大明實在是太富有了,奴婢都羡慕大明這塊土地了!”

  “其實,說道這塊土地富有,除了氣候溫和,主要還是百姓勤勞、聰明,如果你們不從事遊牧,而是種植莊稼,你們也會比以前更加富有,起碼不會缺衣少食。”

  “陛下,關外也能像大門那樣,種植莊稼嗎?”

  “肯定能,你們有大量的耕牛,只是不會農耕。”

  “陛下會著人教會科爾沁人農耕嗎?”

  “不會。”朱由檢搖頭,“大明不會為自己培養一個敵人,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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