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霹靂苦境 作者：阜几 (連載中)

第百七十章　　戰鬥經驗
　　面對Boss戰，我當然不可能矇著眼就上。先開啟兩個對手的人物資料欄，宇文天和劍藏玄的氣血值都只剩一半，後天屬性是黃色狀態，也就是只有完整的七成。不過士氣值為50，一來一去，他們的實力還是有所下降。但這可是一打二呢，絕對不是單純的1+1=2而已，Boss戰的時候要一個打兩個，憑這兩位以快劍聞名的高手，我已經能想像必殺廢柴人左右支絀，被狂虐的畫面了。

　　不多說，上一回任務，憶秋年給的新技能，憶流快劍心得先點上去再說。按照以往的經驗，針對Boss的特點，有針對性或相關性的技能，打起來就會輕鬆許多。原本存在的技能點沒多少，按照每一層三點，最多十層，必殺廢柴人也才點到第四層的通透級，也就是十個技能點。後天屬性中的通用劍法和憶流劍法都有增加，攻擊速度也增加了幾個百分比。不過實際能發揮出來的攻速，還是卡在100%的上限，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突破。

　　雖然這一場文武貫與風雲錄的天下第一劍之爭，是約定三十招內定勝負，不分輸贏則以和局來計算。但經過憶秋年的搗亂，即便我之前多說了一句『以三十招為限』，我也沒啥把握那兩位真的聽得懂人話。尤其是他們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是從頭到開打都沒說過半句話，我當然無從得知究竟是哪一種。這類型自由任務的，可不會途中又跳出系統視窗，提示玩家東，提示玩家西的。完全就是靠直覺反應，經驗累積，以及對劇集的熟悉來進行，對我來說就跟矇著眼睛前進差不多。

　　打就打，反正打輸了也能算是任務完成，之後的獎勵沒那麼好而已。加上這又不是哪個花錢的大老闆，指名要做要完成的任務。是自己的事情，看得也就更無所謂了。打得過是最好，打不過就拉倒，提起精神，認真應對就好。給自己太多心理負擔，Boss的能力也不會因此就下降。

　　一切準備完成，控制著必殺廢柴人往前幾步。就這點動作，昭示著戰鬥開始。宇文天和劍藏玄兩人毫不留情，一左一右夾攻上來。劍藏玄仍是身揹長劍，手按劍柄，將拔未拔，正是最具威脅性的起始姿態。而宇文天是持劍在手，但沒拔劍，劍囊也未曾解開。就這樣拿著黑色綢囊所包覆的單鋒劍，神勇地朝必殺廢柴人衝鋒。

　　一打二最麻煩的地方，就是標定攻擊對象這一回事。除了無差別群攻技能外，所有劍招都要有針對目標，才能發出最大的效果，否則就是原地打花架子，一點屁用也沒有。幸好快捷鍵中有一個按鍵的功能是，標定下一個鄰近的目標。在外頭組對打怪，用這個快捷鍵可能把攻擊招呼到自己隊友頭上，但在眼前的狀況，除了必殺廢柴人之外，就是兩個目標Boss，不善用這個功能可就說不過去了。

　　按下自己設定好串連招式快捷鍵的同時，順著攻擊節奏按標定鄰近目標鍵，就看到必殺廢柴人左一招，右一招，朝兩個對手身上招呼。打得那個是行雲流水呀，連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轉眼之間，串連七招已過，一打二的我，損傷沒有想像中嚴重。甚至兩方快劍的威脅性，也遠不如預期中的那般強大。

　　第二套串連打出去，約定的招式數目過了三分之一。按照之前的經歷，同時被兩個Boss圍毆，這個時候必殺廢柴人應該已經吐一口血，奄奄一息，準備找空檔逃跑了，但是今天依舊堅挺。我沒印象早上起床的時候，有吃威爾鋼呀，更沒有抹印度神油，怎麼今天這傢伙特別生猛的感覺。

　　第三套串連打出去，攻擊最終，畫面上閃爍的紅色指令異常顯眼。隨手一點，正是絕招：「血光旋刃！」腥紅劍光打得兩Boss連退數步。煞時間，必殺廢柴人威風凜凜，頗有神兵天降的氣勢。這個時候，宇文天和劍藏玄兩人的氣血已經逼近紅線區了。

　　不過身為Boss，也是有自尊的，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個玩家壓著打。旋轉著身子跳上天空的宇文天，給必殺廢柴人上了深刻的一課：「旋空斬！」正因為打退兩Boss，而在得意洋洋的我，因為沒有任何動作硬吃了這記絕招，當場吐血三斤半，氣血跌下一大格。事實證明，打怪不能有半分鬆懈，尤其對手又是Boss級的人物時。

　　重新纏上兩Boss，也能說那兩位上來包夾必殺廢柴人，反正又是一團混戰。駕輕就熟的我，也不再是站定原地光出招，而是展開游鬥攻勢。原本面對兩位著名的快劍手，想說怎麼跑也跑不過，所以乾脆不跑。但現在看來，必殺廢柴人未嘗沒有一較之力，使出渾身解數自然是我最佳的選擇。可是這個走，也和過去我遇到的狀況不同。一對一的情形下，我還能大致按照劍招最佳距離來移動位置。但現在左右都有敵人，而且強弱級別還差不多，沒有個主次，想要做到完全匹配劍招最佳距離，只會把自己拉進另外一個敵人的最適攻擊範圍中。然後就會更深地體會到，快劍所代表的意涵是什麼。之前幾套串連，說是不跑，但可不代表必殺廢柴人一步也沒退。快劍的基本性質，就是攻擊距離短，速度快，所以要防範不難，只要提前注意，有心理準備。要是攻速快，攻距也遠，那不成了機關槍了。正是因為快劍有這樣的缺陷，所以在玩家的圈子中並不十分受歡迎。不像坦克靠血多硬撐，不像刺客一擊即走，也不像弓箭手或法師站在安全的地方放冷箭，快劍手就是站在超近距離玩心跳的類型。這就是說，只要保持好距離，快劍手並不那麼可怕。對於快劍類型的Boss，頂多就是很難維持優勢而已，因為他們的行動更靈活；在兩個快劍Boss包抄的情形下，玩家的劣勢更為明顯。但是今天這場戰鬥，似乎跟我所認知的不太一樣。

　　刻意拉開和宇文天的距離，欺近到劍藏玄身前，拼了一套串連。眼看氣血損耗的比例，我想起論壇上一則未經過官方證實的傳聞，就是『苦境』同樣有著經驗系統。

　　霹靂系列原劇中，武功會過時，新角色總是能很輕易地虐一些超強的舊角色，雖然那個時期那些老人已經破格了。有時是武功重複用個兩三次，敵人或許就能找出當中的破綻，甚至是找到完全克制的招式來應對；像素還真這一種的，還能做到模仿武功的地步。假如遊戲中沿用原劇的這項設定時，那麼那些早期的舊角色就可以直接進木偶間了，用不著在遊戲裡頭出場。

　　既然不能用這種搞飛機的設定，那麼要怎麼體現遊戲中，不管是NPC還是玩家人物，能夠學習到經驗的這種事情呢。有論壇的網民說，這不光是在反擊建議列表的建議項目中體現出來，甚至在戰鬥之中，攻防的傷害損失比例上，也會有所差異。兩個學有相同技能的玩家互砍，跟學習不同技能的玩家互砍，在根基和後天屬性相似的狀況下，前者的氣血損耗會比後者少，因為前一個狀況下，兩個玩家都對所用出來的招式有所理解，自然傷害會下降。而玩家針對NPC的狀況，在同樣一個任務中不停刷同一個Boss，因為玩家人物與NPC都在學習經驗，所以造成的氣血損傷下降比例基本上是持平的，又都會因為熟悉對手的攻擊方式，所以傷害值還會上升，造成實際看到的氣血下降在無數次的刷新中，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假如跑到另外一個任務中，打同一個NPC時，玩家就會很驚奇地發現，這個Boss變好打很多了。因為在新接觸的任務中，裡頭的NPC沒有經歷過針對該玩家的學習經驗，而玩家對同一個Boss的經驗夠豐富了，只是在不同任務中遇到的而已。正因為這樣的因素，會令玩家在新接觸的任務中，戰鬥會容易很多。假如學有該NPC的技能，或是見識過該NPC的戰鬥──就是在那些名決鬥場景中的NPC間對決，──都能夠讓玩家的這項優勢擴大，這就是被網民們冠上『經驗系統』之稱的一種遊戲現象。但之所以這項發現沒有得到官方的認可，乃至於大多數玩家的認可，是因為絕大多數人都體會不出來這樣的差異。這可不是玩家眼花，看不出氣血下降比例是高還是低，也有人實際上用側錄程式去記錄氣血值變化，也比較不出前述所說明的狀況，所以這項傳聞就還是傳聞而已。對那些言之鑿鑿，同樣拿出證據證明的網民們，似乎證據力也足夠使人信服。但為什麼會出現兩種結果，誰也想不出來，所以乾脆都攻擊對方證據造假。頗有當今台灣政局，國、民兩黨的架式。事實真相先不管，罵大聲的人佔上風就是了。

　　而今天必殺廢柴人能夠壓著兩Boss打的狀況，我也只想到這個可能性。畢竟兩人都在我出師任務，百人劍證的完成度中。單鋒劍尊宇文天是實打實，跟他火拼過一回的對手；劍藏玄則是運用信賴點，看過他演示所有招式技能的NPC。即便後天屬性和根基上頭還有差距，但武功技能對必殺廢柴人來說卻不陌生，而眼下這個任務可是我開天第一回的處女秀，想不虐這兩個Boss都難呀。

第百七一章　　與單鋒劍的激戰
　　靠著之前累積的諸般優勢，宇文天和劍藏玄劍藏玄在必殺廢柴人的激烈攻擊下，漸趨敗勢。這種以一敵二還佔上風的姿態，對我而言恍如夢中。想到上一個任務中，被冷劍白狐秒殺的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從憶秋年處學到的快劍心得，肯定是我現在能於兩個Boss之間佔到上風的重要原因之一。

　　遊走在兩個擅長單鋒劍的Boss中，必殺廢柴人彷彿在鋼索上跳華爾茲，危機不時閃現，卻又被我神奇地避過。說實話，連我自己看了都有點不太相信。以快劍聞名的兩個NPC，超近距離的戰鬥，無論是刺擊還是橫掃，都是轉眼即至。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從必殺廢柴人身邊呼嘯而過，有時帶起一蓬血花，有時落下幾根髮絲。戰鬥畫面表現之精細，讓人看得心驚肉跳的，誰叫自己是當事人，而不是一個單純的觀眾。也幸好這是在遊戲中，要是現實來上這麼個狀況，我沒被砍死也得被嚇死。承平之日太久，有多少人真能習慣那見血的日子。

　　不過既然是在遊戲裡頭，我是殺得腎上腺素狂分泌，精神亢奮，兩眼發紅呀。雖然自己沒照鏡子，看不到眼睛的狀況，但我相信現在這副表情拍張照，傳出去的話，勢必會被人評為狂人一個。就是有這麼囂張。

　　串連快捷鍵我是按得順手，改換目標鍵同樣沒出差錯。左邊一劍，右邊一劍，兩大Boss完全屈服在必殺廢柴人的淫威之下。

　　話說三十招究竟是打了多少招了？串連快捷按熟手了，都沒什麼去記。不過想來應該快到了吧，按照以往的經驗與出招的時間。果然，在必殺廢柴人由斜下往左的一記掃擊之下，宇文天和劍藏玄兩Boss有退開的跡象，都是虛應一劍後，比一般戰鬥多退了幾步。接著，是一招側身騰翻，而且劍勢還連攻兩人，一個都沒落下，全招呼到了，場中局勢倏忽一變！原本將退的兩Boss像是吃了火藥一樣，一陣金光從身體中閃出，同時週身氤氳，形影晃動，這是爆發的前兆。按其他網遊的說法，就是變異。

　　我說這見鬼的遊戲，為什麼約定招數到了，沒有把戰鬥強制停止！憑必殺廢柴人原本的表現，足夠壓服在場眾人，讓兩名當事者服氣，並讓場外的兩個始作俑者同意我這天下第一的頭銜。只是破了這三十招之約的人，……好像是我，兩個一點都不心胸寬敞的Boss，很明顯是被激怒了，實力瞬間提昇。我那兩個沒關掉過的人物資料視窗，顯示出這兩位的士氣值已經竄升到60了，雖然氣血已經在紅線區，不過必殺廢柴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我原本的元功攻守比例調整，可不是為了打持久戰的。

　　這要命的變故，瞬間將必殺廢柴人的優勢轉變為劣勢，跟爆發的Boss來場不死不休的持久戰，對現階段的玩家來說，只能算是個腦殘的表現，尤其還是兩個Boss的狀況下。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撐住了兩Boos爆發之後的第一輪快攻。接著下來，可就是不現招式數目的無限攻擊了，直到僅剩一人站立為止。

　　突破口在哪裡？還是說這就是一盤死棋？我貧瘠的布袋戲知識，這時在腦中絞成一團麻花，楞是想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不過假如擺脫布袋戲的範疇，以中國傳統的武俠眼光來看，似乎又有一線生機。簡單地將兩個Boss分類，宇文天屬於壞人陣營，劍藏玄屬於好人陣營。而在武俠傳統中，壞人通常都很怕死，所以都意外地長命；而好人通常都是傻傻的不怕死，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死第一，只要沒有主角光環加持的話。至於不怕死的壞人，那通常叫做炮灰。而怕死的好人，叫做丑角。按照這項定律，我當場改變戰鬥思維，手指頭從改換目標鍵上離開，目光緊盯著宇文天一人。

　　滑鼠游標小心地控制必殺廢柴人的行動，避開劍藏玄攻擊範圍的同時，還要盡量往宇文天身前湊。這個動作可不能劃大圈，滿世界跑上個一周，才來砍上一下。要是離得劍藏玄太遠了，讓他重整態勢，從我期望以外的方向殺過來，那可就防不住了。也不能離宇文天太近，過度近了，可就是自己送進單鋒劍的理想攻擊範圍內，爆血的速度可就不是快上一倍而已。

　　保持好攻擊距離的原則，必殺廢柴人專注盯著宇文天一個人打，兩套串連攻擊出去之後，隨即接上：「如臨秋意！」單體絕招的強勢打得這位單鋒劍尊極為狼狽，衣袖撕開，被頭散髮，朝地上吐了一大口鮮血。要不是劍藏玄追在屁股後面，必殺廢柴人趁勝追擊，沒要了宇文天的老命，也得要上他一支胳臂，或是賞個一劍前胸通後背的。

　　既然屁股後頭多了一個氣勢洶洶的大男人，我可不想讓必殺廢柴人嘗試單鋒劍爆菊的威力，只得在朝宇文天猛攻的同時，多留幾分心思在劍藏玄身上。很快，壞人不負壞人之名，『苦境』中的NPC又有保命的基本原則，宇文天在擺脫必殺廢柴人不果，加上身受重傷的情形下，撂下一句：「來日方長！」後，縱身跳出戰圈，逃了。場中的對手，只剩下劍藏玄一人。不過剛剛緊盯宇文天，提防劍藏玄的動作，也讓必殺廢柴人的氣血損耗加劇不少。能混進十大名人榜中的天下第一劍，可不是什麼軟蛋角色。就算只是追在屁股後面，必殺廢柴人偶爾格擋幾下，下降的氣血值也不會比面對面硬拼的狀況還要少。

　　基本上雙方實力在減損之後，又回到同樣的水平。一對一的現在，說是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也不過分。我小心地規避劍藏玄的攻擊，同時想辦法把自己的武器往對手身上招呼。劍法招式的對加攻擊距離，也成為我注意力的重心。反正現在是兩邊都皮薄，傷害力差不多，誰能在技巧上發揮得更好，誰就是勝利者。

　　連續幾套串連攻擊，是誰也壓不倒誰。追根究底，讓必殺廢柴人喪失前期優勢的原因，在於手上的武器。這兩個Boss手上的單鋒劍，可都是屬於中品武器的範圍，因為劇集中沒有特別介紹，所以還不列入上品，但也不是我手中的普通鐵劍能吃下的對象。快劍顧名思義就是快，交手多，嗑碰也多，必殺廢柴人那口鐵劍的耐久值自然是嘩啦嘩啦往下掉。還沒折斷，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想再從劍藏玄手上討便宜，卻是沒指望了。

　　在兩人的氣血都逼近底限，劍藏玄首先退開了。不過看架勢，可不是要抱拳說上幾句客套話，然後各自走各自的，而是要拼絕招了！

　　他有絕招？

　　我明明沒能在百人劍證的演示學習中，學到這位高手的絕招。如今他還能擺出一副要放大招的架勢，這說明了一個傳聞：『苦境』的製作小組為早期人物的弱勢，隱藏了一些原創的元素，有些角色是新的絕招，有些角色是新的道具，有些則是將原有的技能效力放大。不過這些元素不會超過一個，也不會違背人物原設定的限制。而這些東西，玩家要學到可是有相當艱難的前置條件，甚至要見到的機會也很少。不過沒有什麼人對這項傳聞提出佐證，該傳聞也僅限於網民們茶餘飯後閒嗑牙的時候提起。這下看來，這個可不是什麼傳聞，而是不完整的內部消息被流到公開的論壇上。

　　對必殺廢柴人而言，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最主要是我的絕招放光了，十分鐘的冷卻時間還沒過。僅存的希望就是不知道會用出什麼的技能──隨機絕學。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好選擇了，在劍藏玄展開動作的同時，我也按下『隨機絕學』的快捷鍵，拼他個一次人品！

　　「劍藏多情！」

　　「天劍無雙‧一氣震九霄！」

　　絕招相交，驚天動地呀！來自名劍鑄手金子陵的絕藝本就不凡，引動天地靈氣，霎時風雲變色，隨著必殺廢柴人手中鐵劍揮出，那是奪日月之色，天地為之驚容。劍藏玄的特效畫面就簡樸許多，也沒有什麼劍光、劍氣的，身形挺拔，平劍前指，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疾刺而來！

　　兩劍交錯而過，勝負已分。劍藏玄拄劍在地，身為硬漢的他，難得地露出倦容，張大了口在喘氣。而必殺廢柴人直立當場，手中鐵劍只剩個劍柄，劍刃已在絕招威力的催發下，化作點點鐵屑，飄散塵土。

　　絕招之間，還是有強弱之分的。劍藏玄在遊戲公司的策劃下，原創絕招也無法敵過名劍鑄手金子陵的傳統大招。這次Boss是敗給了必殺廢柴人的運氣。

第百七二章　　天下第一劍
　　戰鬥應該是結束了。宇文天跑得沒人影，劍藏玄還在喘大氣，一副狼狽樣，倒是必殺廢柴人還能威武挺立，頗有睥睨天下的姿態。但我可明白，這只是純裝B。氣血值在紅線區，手上的鐵劍除了個劍柄可以拿來砸人外，劍刃早玩完了。能用的絕招都出光了，就剩一個『隨風點穴』。別看這招有一定機率可以限制敵人的行動，對上這群一個個根基都比我高的Boss級人物，就只是一個空包彈。士氣值60只是讓他們的傷害輸出下降，沒代表智商和根基都一啟降。我真用『隨風點穴』的絕招，打出來聲音很響亮，問題是屁點用都沒有。

　　雖然還沒系統提示勝利，首先靠上來，走進戰場的不是我那個便宜師父來慰問的，而是清香白蓮素還真黑衣版。左手金花，右手拂塵一揚，便是行了一禮，說：「劣者眼拙，不知這世間仍有高人隱居山野，妄自以自身見識，填上這天下第一劍的名字。今日一戰，貴師徒武藝盡展，一雖打和，第二戰卻是連敗兩名用劍高手，當不負這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今日素某在此宣布，風雲錄所列之天下第一劍，當改為必殺廢柴人壯士。」

　　話一說完，系統便傳來獎勵訊息。不外乎經驗值，素還真的信賴點，憶秋年的信賴點。比較讓我意外的，是必殺廢柴人獲得了『風雲錄天下第一劍』的稱號，同時還開啟了一個很少聽過的後天屬性：名聲，還一口氣加了兩百點。

　　接著下來換脫俗仙子談無慾黃衣版上場。這位老兄沒像素還真那麼客氣，反而是有些沖地說：「若不是宇文天、劍藏玄兩人已經戰過一陣，閣下要佔到點便宜也沒這麼容易。不過既然事先約定好了勝負的條件，你能擊敗兩人，冠上這天下第一劍的頭銜也不為過。不過今日閣下倒是令談某學了個乖，天下能夠出一個談無慾不知道的高手，就還能再出第二個、第三個。這個天下第一劍的寶座，可沒這麼好坐的。」

　　這老兄話說的，好像我一打二是打假的。不過該有的獎勵還是到手了，同樣又是經驗值、憶秋年的信賴點、談無慾的信賴道具跟一點點的信賴點。當然也有『文武貫天下第一劍』的稱號，名聲也加了兩百。又因為獲得了風雲錄、文武貫天下第一劍的雙料稱號，所以又增加了一個『十大名人榜之天下第一劍』的稱號，名聲值額外再加了一百，現在必殺廢柴人的名聲為500點。這東西應該是有用處的，但沒聽過相關的消息，所以還有待研究。

　　剩下的就是談素兩人在場中打嘴炮，內容大概就是鬥劍這場，兩人提的選手都被打下擂台了，所以自然是算和局。那麼兩人的期望都只能放在下一場上，看看天下一刀的比試結果如何，來決定兩人之間的輸贏。這當中當然少不了一些貶低對方選手，抬高自家選手身價和信心的喊話，最好能打擊對方選手的信心，讓人未戰即先輸一半。

　　回到憶秋年身邊的必殺廢柴人，看著那個老頭沒說話也沒動作，就是副莫測高深的模樣注意著場中。造理說天下第一劍的比試結束了，我也打贏了，就應該回家洗洗睡了。不過這老家伙不先開口，我也能陪他撐。反正這一場風雲錄、文武貫天下第一刀的對決，也算是一個NPC間的名決鬥場景。看看對遊戲人物而言，有好處，沒壞處。

　　上場的是帝王刀管千岳和少爺刀怒斬。靠著以前從欲蒼穹處學到的刀理技能，這兩人的決鬥必殺廢柴人還看懂了不少。絕大多數技能都辨識出來，在反擊建議列表上，還能提供一兩招反擊技，只有偶爾才會出現那種『不明刀招』的字眼，或是沒有提供反擊建議的狀況。整體來說，帝王刀出現必殺廢柴人無法識別的招式比較多，而少爺刀則少上許多。但最後，三十招結束，這兩位卻是打平手的狀況。但事實上，應該是帝王刀勝出一籌，因為在列表中我有看到『帝王刀管千岳手下留情』的字樣。嗯，反正場上的人在打迷糊仗，場邊的人看的是迷糊戲，誰也沒死，應該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吧。

　　說是這麼說，素還真、談無慾兩個人卻很不滿。兩場比賽都是平手，那公開亭上頭的那顆毒丹誰要吃？總不能切一半，一人分一半，感情不會散吧。經過一陣唇槍舌戰之後，兩人決定加賽。有鑒於天下第一劍的和局，是兩個選手都被我這個外卡的參賽者打跑，要不就是打敗了，所以鬥劍的部分不再重複。加賽賽事比得是刀，也就是一個月之後，帝王刀跟少爺刀在狂沙坪上，進行第二次決鬥，且言下之意就是打到分出勝負為止。而討論的雙方依舊很華麗地無視兩個當事人，當一切都決定好了之後，才問兩人的意見，看究竟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江湖人就是爭口氣，在這種大場面，周圍成千上萬的觀眾，誰能很有氣魄地說不幹呢。

　　當一切塵埃落定，狂沙坪周圍的觀眾也散去差不多，當事人更是早早就離開了，憶秋年總算提起腳步，領著必殺廢柴人往外走。老頭還是沒講話，這讓我很不習慣。按照過往的經驗，這老頭在任務將結束時，沒有吹噓幾句，就好像渾身不對勁，非得要纏著我這個遊戲人物，自誇自擂個老半天才行。然後才是裝個很委屈的模樣，把任務獎勵發下來。這回啥話都沒講，是不是有把俺的獎勵昧下來的打算呀。

　　不得已，我只得先開口：「師父喂。」

　　「嗯。」

　　「你徒弟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打贏了兩個高手，得到了這天下第一件的頭銜。您老人家是不是該意思意思一下啦。」

　　「意思什麼？」

　　這老貨還在裝傻。我說：「給個神器玩玩，還是隨便送一隻青龍白虎的，給你徒弟當寵物。」

　　「很生猛的兔子，做師父的倒是認識，青龍白虎的不熟。還是你想認識一下野豬，想當初師父住的山下就有不少。想吃是沒問題，想當寵物，恐怕有難度。更何況，也沒聽說過誰帶著寵物四處走的。」

　　──小叮嚀：『苦境』沒有寵物系統。倒是可以拉一堆NPC兵。統帥值夠，拉一萬個也行。

　　「師父喂，你還在說那些五四三的，不怕你徒弟這個天下第一劍，不小心刺到你那個老屁股上嘛。」

　　憶秋年停步，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很認真地說：「不擔心。」

　　雖然遊戲人物無法做到維妙維肖，但現實中的我可是咬牙切齒，說：「你以為素還真跟談無慾雙認證的天下第一劍是水貨嘛。」

　　「徒弟呀，你可言重了。素還真和談無慾兩人的眼光是有的，他們推出來的人選也十分適當，不適當的其實是突然冒出來的我們師徒倆。要說水貨，也能說是水貨，畢竟這世間用劍高手無數，做師父的至少還認識數人夠資格出面爭一爭這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不過，這可不代表素還真、談無慾兩人列出的名單不實，專抓一些人來充數。」

　　「怎講？」

　　「笨徒弟呀，你現在的頭銜是什麼？談素兩人評的又是什麼？」

　　頭銜有三個，不過風雲錄和文武貫天下第一劍的稱號變成灰白色的狀況，正常顯示的只有一個。我回答說：「現在我掛的招牌是十大名人榜之天下第一劍，那兩位評的當然是十大名人榜囉。」

　　「是呀，你也清楚。那怎麼還會有疑問呢。」

　　這麼一說，我突然明白了。所謂的『名人』，這可是有時效性的，擺太久了會過氣，過氣了就誰也不待見。就好像牛奶放久了會發酸，酸了就沒人喝是一個意思。也就是說，素還真和談無慾評的這份名單，不過是當代名人中的天下第一罷了，並不是這個江湖，乃至於道滅集苦四境中的天下第一。至於背後有沒有其他陰謀，我相信是有的。那兩位的早期版本，做事都是做一步看兩步的。天真地以為沒有後手，就如同表面所見一般，那就註定要被他們出賣兼利用。

　　想到我這個『天下第一劍』的水份，加上談無慾之後半帶威脅性的言語，不難猜測到將來會有一些強制任務來上門找麻煩。就好像拜了憶秋年為師，明明出師了，還三不五時會遇到一些不能不做的師門任務。看來這個頭銜，帶來的還是麻煩居多。

　　想清楚這些，俺不由得嘆了口長氣。這種不明意涵的聲音，憶秋年這NPC居然會有反應，說：「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江湖上走跳，更要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若是一昧逞兇，一死萬事休，再響亮的名號也成為虛名。時日一長，恐怕連這個虛名也會被世人淡忘。話雖如此，這世間還是有令為師也佩服的劍手，配上『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也不為過。」停頓片刻，才又說：「若有機會，見識一下這人的成長經歷，也許會收穫良多。」話說完，剛好一步跨出場景外。一陣晃悠，必殺廢柴人又回到步雲崖的地頭。同時得到完成任務的訊息：

　　任務結束：完成度：99%　獲得經驗值65147　獲得憶秋年的信賴點136　獲得後天屬性『通用劍法』+100　獲得後天屬性『憶流劍法』+200

第百七三章　　劍聖
　　一個連憶秋年也佩服的劍手，堪得『天下第一劍』的名號，還特別說『若有機會』，去見識這個人的成長經歷。這些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正是憶老頭提示下一個任務的最佳選擇。

　　那麼讓憶秋年這個劍界仙天也佩服的對象究竟是誰？光是找到該角色出現的劇集，肯定是不行的。要找的是該角色初次登場的劇集，才會符合所謂的『成長經歷』的提示。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各行各業中，以『聖』為尊。詩聖杜甫，兵聖孫武，書聖王羲之，至聖先師孔老夫子，皇帝稱呼作『聖上』，更不用說那個金仙滿地走，巫妖多如狗的洪荒世界，裡頭六大聖人整天閒閒沒事算計他人。那麼霹靂裡頭『聖』字輩的劍客，應該就是傲視苦境，令所有劍客欽佩的那位高人了吧。

　　我是不加思索，點下任務列表最末項：『霹靂神州』。目標，劍聖，柳生劍影。擁有三式萬神劫絕招，戰績都是一招敗人，從未有人能讓他使出第二招。過往唯一的一敗也只是敗在手中武器，對決東瀛傳說南武魁，第一招雖未建功，但也沒有劍能讓他使出第二招來，所以自認為敗績。至於第三招就純粹是想像中的招式，劍聖本人不曾用過，直到從無情之道領悟有情之道，萬神劫第三式一舉封鎖棄天帝，使其知難而退。到此華麗的一生完美終結，一路走來有愛有恨，有執著，也有不經意閃現的溫柔，他同樣是一個我欣賞的男人。更不用說他本身擁有『東瀛劍道第一人』的異名，同時也列名於東瀛四大高手『一神二魁三皇四聖』中的第四位，而且這個排名還是他沒有得到稱手兵器『無暇之劍』前的排名。基本上這位老兄拿到無暇之劍後，除了南武魁還曾經引起他的興趣──也就是為了那一敗來雪恨，──東瀛其他高手一個也沒被他放在眼底，直接無視。而本人是坐著船漂洋過海，來到中原闖蕩江湖。

　　這樣的事蹟，這樣的名頭，讓我不疑有他，直覺認知憶秋年所提示的任務連鎖，就是針對這個人。況且『劍聖柳生劍影』也是必殺廢柴人百人劍證的目標之一，做任務同時，撈一個出師任務完成度不算過分吧。

　　這一回場景轉換的載入畫面，不再是過去那種全黑畫面，只有在下方有一條進度條提示，而是憶秋年矗立船頭，乘風破浪的簡單動畫。雖然我一直在祈禱，看遊戲工程師有沒有一點惡趣味，像是在這段簡單動畫的最後，來一個瘋狗浪，把那個老鬼卷下海。很遺憾，直到進度條跑完為止，動畫中就那麼一艘船起起伏伏，浪花拍打船舷，海風吹拂著那老頭身上所有能飄的東西，像是鬍子呀，頭髮、衣袖等等。我不得不說，那些人似乎不懂什麼叫做幽默，四格漫畫的精粹一點都沒學到。

　　        回到正常遊戲的場景，我和我那個便宜師父已經來到東瀛一處勝地──夜叉洞。這是一處鐘乳石洞窟，石筍、石柱、鐘乳石，三大要素構成眼前的景象。整座洞窟意外的明亮，沒有一點昏暗乃至於陰深的感覺。持續往內走，就可以看到一個坐在圓石上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石筍尖，那人就是劍聖柳生劍影了。

　　這裡的地貌我還算熟悉，倒不是來過，而是網路上相關的短片很多。畢竟劍聖身為東瀛有數的高手，自然是眾玩家參拜的對象，關於此地的相關討論和截圖、短片也就相當豐富。據說夜叉洞是依據現實中日本的秋芳洞來設計，秋芳洞石林也算是日本一絕，加上在遊戲中將光線調整得較為明亮，不像現實中秋芳洞靠著架設的燈光來照明，印象中看著實景照片中有暗有亮，附文裡頭所說的瑰麗我沒感覺到，反而是覺得有些詭異。不過沒有那種詭異特點的夜叉洞，也不如其名那般兇惡，倒是個遊戲中觀光旅遊的好所在。其實這裡會被叫做夜叉洞，更多還是因為坐在裡頭的那個男人吧。

　　在副本空間中的好處，就是看不到不相干的玩家，除了做同一個任務的玩家以外。而現在這個任務中，玩家也只有我一個，所以傳聞中車水馬龍的夜叉洞，倒是顯現出它應有的寧靜本質。必殺廢柴人隨著憶秋年的腳步，緩緩而有力地朝深處邁進。之所以能夠說出『有力』這麼個形容，實在是因為喇叭中除了腳步聲和水滴聲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連場景配樂也沒有。假如在這個時候像惡靈古堡一樣，從哪個角落衝出個僵屍來，我肯定會被嚇一大跳，嚇到房東太太殺到我門口來，實在是因為我現在喇叭的音量開太大了。在某些任務中，為了辨別聲音細微處的不同，從而做出任誤判斷，我時常將喇叭音量轉大，也因此樓下那個老女人時常衝上來訓我一頓。

　　不過今天好像不會遇到那種讓人噁心的狀況，在走到一定深處後，憶秋年不動了。這老貨開口說：「徒弟呀，再往前的路，你要自己走。劍道上的追求，該有什麼表現，得要自己去尋覓。」

　　嗯，這句話怪怪的。倒不是有什麼陰謀的味道，而是跟上一回任務好像沒什麼關連。

　　在懷疑中，我朝洞內走去。根據論壇情報，劍聖柳生劍影做為A級人物的存在，當然是在東瀛的玩家們，重點照顧的NPC人物。來到這裡，劍聖不會像劇集中那樣不近人情，可以取得信賴道具，能夠領取任務，完成後得到獎勵，總之一個NPC該有的職能他都齊全了，唯獨幾個禁忌必須要牢記。一、不可以走進劍聖跟他面前的石筍之間，結局必死；二、不可以動、碰、拉、推劍聖面前那塊石筍，反正玩家不能控制遊戲人物和石筍有任何觸碰，碰者必死；三、不要在他警戒範圍內拔劍拔刀，拔者必……倒不是必死啦，而是劍聖會展開攻擊，一招的機會，能夠活下來的話，就能成為劍聖柳生劍影的徒弟，算是一種拜師的特種途徑。只是說死亡的機會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前仆後繼去嘗試的玩家中，被證實通過考驗，成為劍聖入門弟子的玩家只有三個。就算有人不喜歡張揚，把低調作為原則，那麼把劍聖隱藏弟子的數量擴大十倍，他的徒弟利用特種途徑拜師成功的也不過才三十個人而已。

　　總之，搞清楚劍聖的禁忌，玩家在夜叉洞裡就是通行無阻。而前進的必殺廢柴人當然也不會傻傻地抽出背上的鐵劍──任務開始前，從步雲崖儲物箱中拿的備用品──，去做招惹這位大牌人物的事情。

　　只是現實總不及期望，才在畫面邊緣看到劍聖孤坐的背影，下一刻在畫面左側是一長排紅色警示指令符號。這是玩家人物面臨偷襲、個別法術精通的踏進陣法、精通機關的發現陷阱時，遊戲用來提示玩家的。那些指令符號不單單只是提示，還是系統建議的應對動作指令。玩家只要游標一道上方，輕鬆點擊，遊戲人物就可以做出反應，至於是迴避、格擋還是反擊，完全看當時的情形，並沒有一定準則。而必殺廢柴人現在的狀況，就是有一堆動作可以選擇。我也來不及細看，隨手點了一個，就看必殺廢柴人連劍也沒抽，劍指朝天，就是幾道劍光打出，堪堪擊破襲來的劍氣。

　　先不去想為什麼我沒拔劍也被打的原因。按照論壇經驗，我算是成攻抵擋住劍聖的一次攻擊，有拜師的資格了。不知道『苦境』拜第二個師父，有沒有什麼忌諱的，還是像金庸大俠筆下的宋朝一樣，要拜第二個師父還要第一個師父的同意。憶秋年的同意？他敢不同意，我就打到那個老鬼說好為止。

　　不過一切都跟我的想像不一樣，劍聖的第二招接踵而來。必殺廢柴人同樣狼狽地躲過，然後是第三招、第四招……直到我氣血歸零，倒地為止，那位巍然不動，緊盯石筍的人才停止攻擊。

　　等到倒地，我突然想起可能是被攻擊的原因，那就是憶秋年所教授的技能：『以身化劍』。現在必殺廢柴人空手使用劍招，威力已經是持有武器狀態的八成了，而不再是白板狀態那可憐的一成。之所以還是習慣拿劍攻擊，不過是因為武器都還有加權數值，也有機率帶來一擊必殺的效果，整體傷害輸出還是我空手狀態的兩倍左右。技能點到這種地步，雖然還遠遠不及憶秋年那『人即劍，劍即人』的程度，但整個人在那些NPC眼中，已經像是一口出鞘的鐵劍。也許練到憶秋年的程度，還能收斂這種無形的壓迫，但現在的必殺廢柴人只能靠這點王八之氣欺負一些實力弱小，感官敏銳的傢伙。遇上劍聖這種等級的，跟穿著大紅衣服，站在野牛面前的狀況差不多吧。

第百七四章　　正解
　　人死了還能怎樣，復活去咩。

　　場景載入的畫面，同樣不是全黑畫面，僅有一個進度條的單調；而是那副憶秋年站在船頭，乘風破浪的景象。差別在於前一次是面向畫面右邊，彷彿由西向東前進。這一回則是面向畫面左邊，就如同由東向西回程。而很讓人無奈的，這一回船上多了樣東西：一具棺材。這讓我不禁惡意地想到，舒石公那位老人家交上了這損友，是不是有一天十根手指頭都得為了復活別人的徒弟而剁完。

　　等到載入完畢，必殺廢柴人和憶秋年都回到步雲崖的場景。這老東西一如往常，開始嘮叨我這一回任務的缺失，炫耀自己觀察到的東西。總算在長篇大論的最後，這老貨說到了重點：「徒兒呀，劍聖之強，在於他的專心一意，不管是對自己的招也好，還是對自己的劍。他會靜坐在夜叉洞中，為的就是細細觀察他所選擇的那口劍。看著劍在日積月累之中形成，看它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心中所想，也看它所形成，自己要如何去匹配，去掌握。他要尋的是一口最強的劍，也是一口最適合他的劍，也許再過一些時日，就是那口劍出世之時。啊，真是期待那一刻呀。」

　　「師父呀，您老不是到了無劍勝有劍的地步，還會羨慕別人用什麼最適合呀，最強的，這一類的劍呀。」

　　「傻徒兒呀，誰說為師是什麼無劍勝有劍的呀。」

　　「啊你不帶劍是怎樣？」

　　「師父我沒拿劍都這麼厲害了，真拿劍上場，別人怎麼混呀。」

　　說實話，我過去以為已經看清這個人了，到今天才發覺我還沒認清他。尤其這傢伙還若無其事補了一句：「適合我的那口劍，還是金子陵鑄的。拿出來用，就不是單純欺負人而已。做師父的實在是不忍心呀。」

　　兩個先天級別的人渣聯合起來，我相信那可不只是一加一等於二而已，說大於二都還小看他們兩個。按照火車頭那個霹靂通的說法，這種夢幻組合出現，通常哪個魔頭要給收起來時才用，其他時候是見不到的，為的是憋得觀眾心癢難耐一直看。惡劣呀～。不過搞笑的是，有的時候某些夢幻組合還沒出場，就夭折了，讓人看到得內傷。更惡劣呀～。

　　話鋒一轉，憶秋年說：「剛則易折，柔則易屈。──」乍聽之下很深奧的開場白，我豎起耳朵認真聽，「──凡事預留一線，對人對己都是好事。」

　　「怎講？」

　　「對他人來說，自身有了缺陷，在別人眼中就是可針對的不完美。有那高傲的，知道了這點不完美，他或許就有了必勝的把握。只要不是受人挑撥，這類人也懶得登門印證。主動找來，彷彿他們身分低了。有那鑽牛角尖，非得要印證這缺陷的，本事夠，就得勞煩徒弟大人初一十五，清明端午的給師父祭上鮮花素果；本事不夠，那自然是做師父的勝績再添一筆。」

　　「那對自己又怎麼說？」

　　「對自己留上一線，便有進步空間。以赤手空拳尋思如何擊敗持劍的自己，琢磨之間，劍藝便有提升。只是每一回自己為達成目標了，拿起劍來一印證，才發現持劍的憶秋年又更強了，只得繼續琢磨。如此不斷持續下來，師父我是越來越厲害，強到抓不住，做師父的也是很無奈。」

　　……話說到這份上，我想捅他的念頭其實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想自殺的念頭。遲早有一天，我跟他只會留一個在這世上。

　　某人毫無自覺，逕自說：「不過為師的境界，終究只是為師的境界。做徒弟的你還得先學學基本的功夫，先懂得用好手中的劍，做師父的就該偷笑了。」

　　系統：憶秋年傳授武器掌握心得，強制耗用一個技能點開啟

　　任務(百人劍證)完成狀態：劍聖柳生劍影(17/100)　獲得經驗值6956

　　任務結束：完成度：15%　獲得經驗值7241　獲得憶秋年的信賴點1　獲得後天屬性『通用劍法』+50　獲得後天屬性『憶流劍法』+60

　　任務結束了？

　　我那個意外呀！

　　劍聖的成長經歷呢？

　　我除了被劍光一陣亂打之外，也沒看到其他劇情呀！

　　假如不是被系統裝肖維，可能性也只剩我之前的考量是錯誤的。憶秋年所佩服與認可的天下第一劍，根本不是這位以『聖』為尊號的男人。

　　那麼這一題的正確答案，應該是誰？

　　考慮到自己犯錯，按照本人的知識，不太可能想出正確答案──事實上我也沒有其他答案，──。所以在這回事上，我只能找外援了。

　　雖然很不想這麼做，但還是鼓起勇氣，撥了電話過去。

　　鈴聲嘟嘟響。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希望有人接的好，還是沒人接的好。

　　「喂，想不想我，愛不愛我！」

　　……奶奶的，這妞接電話的問候聲怎麼這麼勁爆。

　　「喂，火姐，我唐漢啦。」這妞不是別人，ID火車頭，本名夏敏火的人妖。明明是女的，遊戲裡頭玩男角，還整得一副僵屍臉，偏偏愛做少女祈禱這類的動作。

　　「誰？」

　　……「必殺廢柴人啦。」

　　「早說咩。那個什麼漢的，聽都沒聽過。──」貌似我以前自我介紹過吧，「──說吧，打電話給姊姊，有什麼貴幹呀。」

　　把我現在所做的任務講上一遍，再把上一回任務將結束時，憶秋年所給的下一環節任務提示說一遍，這便是我要請教的問題了。

　　「哦，憶秋年佩服的劍手呀。那你認為是誰？」

　　我再把做出選擇劍聖柳生劍影的理由說一遍，順便還把那個算是失敗的任務流程說了個詳細。換來的第一句話是：

　　「你頭殼壞去呀！」

　　「噗，我……」說得口渴了，才剛喝口水，就噴了滿螢幕。這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開始犀利地批判，說：

　　「你個白痴！為什麼你會認為堂堂一個中原劍界先天，會去佩服一個東瀛的劍客，特別是柳生劍影手中的傢伙，算不算劍還兩說。明明就一個情竇初開的老處男，以為有個女人愛，自己的愛就可以兼容天下，彷彿全天下都是自己的責任。把拯救世界當成己任，這其實就是標準的日本英雄形象，專門以一人對抗整個組織，偏偏這些組織還得要很腦殘地用添油戰術，把怪人一個一個慢慢地送上去死。說起來這姓姓柳的更笨，那些什麼騎士呀，戰隊的，至少先打一票嘍囉之後，再去單挑魔王，他居然直接跑去打王，還打不贏。臨陣悟出個萬神劫第三式的，棄總他老人家哪像你說得知難而退呀，別人都留言糾正了，明明就是老子給你一個面子，今天不破，隔天還不是砸了就開。就好像三口劍那個笨蛋，看前面還以為這傢伙夠生猛，對上六禍蒼龍就完蛋了，被當成沙包打。要我是編劇呀，紅樓劍閣的故事絕對不那麼寫。柳生劍影在裡頭，至少也要先來個姊妹雙飛。等到播種成功，準備被騙去宰掉的時候，就要來個男性雄風大發威，一舉逆轉，搞定女王跟傲嬌兩大樓主，讓兩樓主死活離不開他。接著就是發展後宮大計，那個沒男人命的怨姬還好說，排第四的那個跟小學生沒兩樣，蠢到不行，直接無視。紅樓上上下下都要來上一發，將日本種馬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後，帶著一票後宮，讓女王拿歲月輪，一群人去圍毆棄總，這才叫有看頭好不好。到時候看棄總辣手摧花，那個過癮呀。絕對不能一次殺死，滿清十大酷刑來上一輪，再把明朝錦衣衛的看家本領拿出來，這樣搞，拖過兩三集的時間保證沒問題。用絕對的武力，懲戒禍害天下的種馬，那才叫大快人心呀。先剁小雞雞，再砍手，接著把無暇之劍折成兩段，棄總再把腳踩在劍聖的臉上磨蹭，那個爽呀。哇哈，哇哈，哇哈哈哈哈！這世間一切肉餅臉的，都應該早早領便當。美型的世界，不需要肉餅的存在。」

　　「我靠！不要用妳自己的好惡去詆毀別人的偶像！」

　　「我有詆毀嗎？沒有，我只是詛咒跟建議而已。順便說說，我喜歡的是像你這種臉形削尖，身材偏瘦的。」

　　「我……我這叫營養不良啦。」

　　「喔，對了，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我……我找罵的。」

　　「找罵？你皮癢就來我家，姊姊來幫你止癢，好不好啊。」

　　「我真的皮癢，我就去找我家巷子口的那個宮，跟裡頭跳乩童的借七星劍，往自己身上劈就好了。不用麻煩您了。」

　　「真的嘛。鯊魚刀你借不借，我可以找人收集齊整套的。」

　　「都好，拿來我就劈了。不挑。」

　　「真的嗎。那我真的準備過去囉。」

　　「快點來吧，給我一個痛快。」

　　「真的真的嗎？」

　　「非常真。」

　　接著是約莫一個小時，毫無意義的對話。說到最後，火車頭在電話中打了個大哈欠，說：「好睏，我想去睡了。改天再聊啦，晚安。」沒等我說什麼，就把電話掛掉。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解脫了。

　　「鈴鈴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聲嚇了我一大跳。微顫的手拿起話筒，聽到的就是：「喂，廢柴呀，想不想我，愛不愛我！」

　　我深呼吸！我大口喘氣！我心臟拼命跳！我高血壓可能衝破兩百。不過這妞一點也不管，劈哩啪啦開口就說：「我剛剛聽了一下電話錄音，憶秋年那個提示的正確答案是刀狂劍痴葉小釵，想找成長經歷相關任務的話，就是去選擇第六檔『霹靂異數』。好了，電話費很貴，我先去睡啦。掰。」說完就掛電話。

　　我說小姐呀，妳也知道電話費很貴，那我打過去的那一個多小時算什麼！

第百七五章　　長虹貫日擎天神劍
　　先不管那個被批評到，我不知道該叫劍聖還是叫情聖的傢伙，在我心目中有何變化。做這個任務而得來的技能，可是實用性極高，等到點滿十層三十點時，讓必殺廢柴人的傷害輸出上升一個等階絕對沒有問題。

　　『武器掌握心得』：令用兵器之人，可以更好地掌握自己手中的武器，發揮出其潛能。

　　效果：每一層、每一級提升凡品武器數據1%，中品武器2%，上品武器3%，極品武器4%。

　　以我手中NPC商店賣的白板鐵劍為例，過去必殺廢柴人所看到的數據如下：

　　鐵劍
　　鋒銳度50
　　耐用度25
　　研磨度120
　　品級：凡品普通
　　劍法加成：20%

　　現在看到的是：

　　鐵劍
　　鋒銳度50.5
　　耐用度25.25
　　研磨度121.2
　　品級：凡品普通
　　劍法加成：20.2%

　　由於上一個任務，我有提升一級，得到5點技能點。1點被用來強制開啟『武器掌握心得』的技能，剩下4點我再用了1點在這個技能上，得到的結果如下：

　　鐵劍
　　鋒銳度51
　　耐用度25.5
　　研磨度122.4
　　品級：凡品普通
　　劍法加成：20.4%

　　這不是刷字數，而是一個很簡單實例說明，說明了這個技能的逆天程度。即使是市售凡品普通鐵劍，必殺廢柴人用跟其他人用，同樣花費的金額，我手中的武器就是比別人強。當『武器掌握心得』十層三十點點滿後，一般的鐵劍在必殺廢柴人手中就憑空增加三成的威力。更不用說中品武器+2%，上品武器+3%，極品武器+4%這種更加逆天的效果。試想點滿『武器掌握心得』的必殺廢柴人拿著佛牒。極品武器的品級讓我手中佛牒增加一點二倍的威力，配上劍法加成同樣增加的部分，傷害輸出絕對不只是一點二倍而已。那種狀況下，別說有其他玩家根基和必殺廢柴人相同，拿著一樣的極品武器，我先讓對方三個絕招，都還有把握虐死對方。武器的效果差太多了。

　　只是……這種赤裸裸的誘惑，就好像發行信用卡的銀行，那彷彿借錢不用還的廣告，不斷誘惑著窮人把卡刷爆，結果就是讓地球多出了一個種族，那名之為『卡奴』的跨國界生物。學了『武器掌握心得』拿極品武器是很強沒錯，但有死亡全爆這種更為逆天的設定，讓我這個不受卡債之苦的人也不敢輕易嘗試。──這倒不是老子多有理財智慧，實在是欠了一屁股還遲繳，早上了信用黑名單，想申請信用卡、現金卡，銀行也不讓，這才沒機會晉身卡奴一族。──爆出來的東西被NPC撿到，那就跟被系統回收差不多；就算被玩家撿到，人家也只當打怪爆出來的，歸還的可能性比政客們兌現競選承諾還要低。

　　暫時還沒技能點把『武器掌握心得』灌滿，剩下的3點要應付之後可能強制開啟的新技能。而距離必殺廢柴人再度達到升級標準，還有大把的經驗值空缺等著自己去慢慢補上，所以那3點技能點就沒有當場用完的打算。

　　既然火車頭那妞給了我下一個任務的選擇，我自然是先上網，找找資料再說。前幾個任務雖然知道是出自哪一檔劇集，但究竟跟哪一段或是跟哪幾個角色相關，我是半點頭緒也無。如今有了比較明確的提示，火車頭也給了我答案，不先做一點功課就要去混任務，收益小還不打緊，糟糕的是自己把自己的任務攪黃了，那可就欲哭無淚了。自由任務就是這點壞，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系統也不會好心地去阻止。反而會在自己搞砸了自己的任務時，很俐落地把人踢出任務外，然後隨便給點狗也嫌棄的獎勵了事。像俺上上回的任務，明明打三十招就好了，我串連用的順手，系統也很貼心地讓必殺廢柴人繼續打下去，差一點完蛋大吉。

　　在論壇上搜索『刀狂劍痴葉小釵』，出來的討論串那是翻幾頁也翻不完。再加上『霹靂異數』和『成長』兩個關鍵字後，相關的討論就少很多了，不過那只是相對而言。光看討論標題就足足有三大頁，不得不承認小釵迷的數量是很龐大滴。而這堆討論串中，最多的是關於『隻手之聲』的任務，也就是獲得『發在意先』境界的關鍵任務。雖然說得到了『發在意先』的境界，網民們還沒研究出玩家人物到底會有什麼不同，但這個任務的各種解法，早就成為網民們討論的重點。而不同的解法也會帶給玩家不同的獎勵，同時還很難界定說哪個獎勵最好，哪個解法最差。畢竟玩家人物的陣營不全是屬於正道，而這些人又都想要獲得『發在意先』的境界，自然要選擇不同的路線。

　　而這些討論中，一定會牽扯到一個我也認識的人物，葉小釵的授業恩師──巧龍半駝廢。之所以俺也知道這麼號人物，原因不是其他，而是那口被玩家評為神器等級的極品武器──長虹貫日擎天神劍，這口逆天神器的鑄造者就是巧龍半駝廢。

　　霹靂原劇集中，以『神器』為名的道具、武器裝備也有不少，但在遊戲中還是和其他道具裝備參雜在一起，並沒有因為在原劇中擁有神器之名，遊戲中就賦予逆天到不行的數據效果。武器最高到極品，防具基本沒有防禦力，都是擁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附加屬性，但只要裝備具有防禦力，那就是屬於龜殼等級，常人別想打穿的那種。唯獨這口長虹貫日擎天神劍，玩家們一致贊同這玩意兒搆得上神器的級別。

　　長虹貫日擎天神劍
　　鋒銳度1
　　耐用度999
　　研磨度999
　　品級：極品

　　沒有任何屬性加成。光看到這裡，恐怕有人打算把擎天神劍當消耗品的暗器丟了。但真正的殺著在說明欄中：

　　『玩家人物元功值1:1置換成傷害輸出。被攻擊對像元功、根基小於持有者，強制一擊必殺』

　　以必殺廢柴人為例，現在元功值為757(+17%)，根基為後天頂峰，武林棟樑46級。拿擎天神劍砍怪，每一次有效攻擊，都能砍掉對方將近一成的氣血值。正確計算是8.8%的氣血條，12劍一定結果一個敵人，不管是Boss還是妖道角。假如敵人元功、根基數據皆小於必殺廢柴人，那就不用12劍那麼麻煩，直接一擊必殺，一劍了事。

　　長虹貫日擎天神劍的成名一戰，是在霹靂狂刀伺服器，有玩家以畸形的全元功配點，拿擎天神劍殺到東瀛，執行兩光政策：殺光、燒光。實在是因為只有一個人，負重有限，所以這位老兄沒動手執行搶光的原則。不過這貨也是兇狠，尾張織田、美濃齋藤、近江淺井、越前朝倉、越中柴田、越後上杉、信濃村上、甲斐武田、三河松平，日本五畿七道六十五國，被這傢伙殺上一小圈，屠了九國，NPC勢力死絕，玩家是看到就化光。別看東瀛的C級NPC勢力是取經日本戰國的大名，實力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妖道角用上個很響亮的名字也還是妖道角，東瀛兩大勢力還是岩堂、鬼祭兩將軍的麾下。即便如此，光看被屠的名單，可以說日本戰國大名的精華損失了一半以上，就觀感而言還是很有掌聲的。不過就如過去所說，在東瀛的玩家並不全是日本玩家，也有不少國人熱愛在那片土地上玩欺男霸女，禍害民間的遊戲。這些人遇上了拿擎天神劍的殺星，沒有人成屠殺NPC的助力，反而是被大罵一句：「你個臭漢奸！」就不明不白成為劍下亡魂。所以此殺人狂的評價，在論壇上是毀譽參半。看戲的大聲叫好，被殺的破口大罵，日本玩家更是沒水準、沒道德、沒修養的亂罵。最後是遊戲中東瀛天皇下令，岩堂、鬼祭兩將軍派出麾下NPC大軍和戰將，配合不滿無差別殺人行為的玩家，把這位老兄當成Boss堆掉了。

　　擎天神劍再生猛，接連不斷的攻擊還是會損耗自身氣血。人海戰術在『苦境』中是很有市場的，即便變態到某個程度，更龐大的數量壓過來，下場還是那麼一個。根據官方調閱數據，最終大決戰的死亡人次──包含NPC和玩家，──為一萬五千零七十三人次。神風營大武衛永久退場的有一十四人，風跡影中林戰將永久退場三人。當事人死亡，當然是爆掉長虹貫日擎天神劍，由於配點畸形，人物等於是廢了，這貨也很光棍的砍號重練。ID還取得一樣，生怕人不知道那場豐功偉業，自我介紹必定是說『我就是屠了東瀛九國的誰誰誰』，因此而成為霹靂狂刀伺服器中的明星玩家。

　　這一場仗，打出了擎天神劍的威風。因為經過網民們的研究發現，只要是相同的配點，使用相同的武器，誰都能取得差不多的成績，差別只在於有沒有瘋子這麼去做而已。加上『美少女夢工廠流完全攻略』的橫行，更是提升了該玩家的優勢。美少女夢工廠流的核心價值，絕招為上，普招次之，其餘浮雲。假如不是為了學習某些招式技能，有限定必須將該角色的元功學到什麼程度，可能玩家們會很乾脆地忽略『元功』這項後天屬性。儘管元功值跟氣血厚薄，也就是耐不耐打有關。但『苦境』血值是屬於模糊的百分比條，而不是直觀的數據，所以重視的玩家很稀少，大部份都希望學越多的絕招越好。不過就算很認真點，必殺廢柴人點齊了憶秋年所有的元功技能，元功值也才七百多而已。當初那個玩家可是把元功值撐到四千多，許許多多自命為高手玩家的人，抱著勇者鬥惡龍的精神前去主持正義，哪知結果是被惡龍拆吃下肚，屍骨無存呀。

　　從那之後，長虹貫日擎天神劍成為『苦境』中少數的戰略武器儲備。市面上很少看到流通，基本上只要一出現，那些大公會、大工作室就會盡快買下來。寧可丟在倉庫發霉，也不想落到哪個瘋子手上來場大屠殺。今天有人可以跑到東瀛幹這檔子事，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在儒門發生，在魔域發生，在那些人氣角色身邊發生。就算是職業玩家，也很少人做這檔買賣。就算做，也是做熟客，指明收藏用的，要求的酬勞也不會低。

　　之所以之後沒再出現過這種大場面，一方面是大家對於戰略武器的克制，另一方面也是沒有玩家能夠忍受幾個月的練級，把元功練到超越一般水平許多的地步，然後爽一把就砍號。這種衝動式的行為與熱情，可是無法持續太長時間的。假如真的有人這麼有毅力，也只能說那個伺服器的其他玩家倒大楣了。

　　想到長虹貫日擎天神劍是出自巧龍半駝廢之手，而這位大佬也應該是我這回任務的重點目標之一，俺就忍不住想講：大爺，賞把劍吧。

　　對此，我不由得對將要開始的任務產生無限嚮往。

第百七六章　　連鎖任務之二
　　『天級下品任務劍法系列　連鎖之二』

　　在任務開始時，載入場景的進度條上方，還多了這麼一行訊息，這可是很清楚地表明，眼下的任務才是真正和之前任務有相關的連鎖任務。看來上一次傻傻地跑到東瀛，確確實實跟憶秋年提示的連鎖任務無關。

　　等到重新進入『苦境』的世界，必殺廢柴人和憶秋年立身在荒郊野外，這裡稱不上什麼美景，也和荒涼扯不上關係，只能算是一種雜亂無章的自然景觀。也許有心人能在這裡頭看出頭緒，我的話，只覺得這畫面跟我住處鄰近的不知名小山差不多，沒有現代化的開發，也排不上那些名山勝景的號，野狗野貓時常出沒，活人見不到半個。來這邊不是殺人棄屍，就是亂丟垃圾，反正沒好事。

　　不說那些，眼前場景走在山野小路上的另外兩名NPC，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說出去會羨煞一票人的那種存在。帶頭的面似冠玉，一派溫文儒雅，著道袍，戴道冠，手持拂塵，身後一口長劍都快要有一人高，整一副世外高人模樣。後頭跟著的紅臉白髮，一身江湖打扮，背刀。唯一要說和江湖人有那麼點不同的，就是他戴著一頂皇冠。

　　這兩位即便是對霹靂知識異常欠缺的我也熟悉，正是一劍萬生與一刀萬殺。而我會熟的真正主因是前一位老兄，『苦境』裡頭唯二會御劍術，或者說唯二會傳授玩家御劍飛行技巧的NPC，這也是吸引玩家的主因。後面那位頭戴萬勝天冠的紅臉大漢，乃是一劍萬生過命的兄弟。這兩位的根基和武功，在遊戲中可是屬於靠前的高手級別。身為A級人物，所用武器也各自不凡。那把比人還高的疾風斬和一刀萬殺所用的犀角刀，雖然位列上品武器，但上品武器中也是有強弱差異的，這兩把武器同樣屬於靠前的那種。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些具有雙武器技能的玩家，同時使用疾風斬和犀角刀，可是具有額外加成的效果。

　　──想學刀狂劍痴葉小釵來一個倚刀仗劍闖江湖，這刀和劍雖然可以隨便拿，但用上具有配套屬性的刀劍，還是會比拿來湊數的刀劍強。至於哪些刀劍或雙刀、雙劍具有配套屬性，基本上看葉小釵歷來武器，就能知道。要再詳細的話，當然就是劇集中曾經提過，可以相提並論的那些齊名刀劍了。基本上『苦境』不存在那種莫名其妙可以配對，然後又爆強的雙武器。不要以為左手佛牒，右手古塵的，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事實上假如真有玩家敢拿這兩樣東西出來打怪，恐怕會被當Boss爆吧。

　　兩個平常時難得一見的高人，連袂而來，看到必殺廢柴人和憶秋年，便停步作揖問候，說：「這位朋友請了。不知是否清楚這天南山上，有一打鐵老者，他住何處？」

　　按照論壇上的相關說明，這兩位是找麻煩來的，不過高人就是高人，沒因為自己的心情，就沖著路人亂發脾氣。身邊那個姓憶的也算是老好人，人家笑臉來，他就笑臉去，在那邊忽左忽右，報了一通路後，兩邊人各自抱拳離去。我這時才有機會開口，說：「師父喂，你怎麼知道上山的路怎麼走，難道你跟山上的人有認識？」

　　「武林三大名匠，啞匠朗音，巧匠半駝廢，雕匠亢無后，為師打小就聽過這幾人的名號，可說是仰慕已久呀。除了啞匠朗音早逝之外，餘兩人都見過幾面，相談甚歡。這回來，便是要拜訪有巧匠之稱的巧龍半駝廢。」

　　看這老貨推崇至極的模樣，我又想起一個男人。問：「那金子陵呢？他算不算名匠？」

　　「金子陵？他不算名匠，他只算是個讓人傷腦筋的前輩吧。」

　　「怎講？」

　　「匠者，十八般兵器無所不造。刀也好，劍也好，箭矢也好，榔頭、大槍什麼都好，反正這類人只為了兩種事情而鑄造兵器。」

　　「哪兩種？」

　　「一種是造自己爽的，一種是別人給錢，造給別人爽的。」

　　「……嗯，非得要講得這麼白嘛。」

　　「至於金子陵就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他只鑄劍，尤其只顧自己爽，也不管別人要不要。拿錢拜託他打造，那可不是脾氣大、架子大的問題而已，根本就是抹絞厭(閩譯：不願意)。唉～，大家總以為自己一番好意，別人不收就是不給面，殊不知有時好意只會造成別人的負擔。盛情難卻之下，東西收了便收了吧，以後還得回禮。長此送往迎來，有幾多真心，可就難講了。就說這個金前輩吧，說不想要他的東西嘛，那可是不管不顧，非得纏著你收下不可。就算原本有把劍了，他也能想辦法編套理由，把原先的舊劍處理掉，讓人不得不收下他的好意。真正想沒有，做為一個前輩高人，可以做到這麼雞婆，那可能不只是傷腦筋而已吧。」

　　這句話我認同的同時，不由得埋怨『苦境』裡頭沒有錄音筆之類的間諜設備。假如把這段話錄下來，找金某人爆料，不知道可以拿到多少線民費。

　　在胡思亂想中，也沒心情跟姓憶的練瘋話，必殺廢柴人跟那老頭已經來到天南山下的草廬旁，眼前正上演著一齣大劇。

　　一刀萬殺正怒氣沖沖地要殺人，一劍萬生也蓄勢待發，準備雷霆一擊，一個駝背老者護住一個病懨懨的黑髮少年，阻止面前兩位高人的行動。而少年病歸病，嘴裡依舊不饒人，雖然沒爆粗口，但也是據理力爭，而且還爭得臉紅脖子粗的。

　　憶秋年沒出面，因為以旁觀的角度來看，一劍萬生宣稱葉小釵汙辱良家婦女，褻瀆蕭姑娘，又身為逃奴，萬死而不足惜。那個黑髮刀疤臉，一臉病容，自稱葉小釵的少年，開口反駁，稱那位蕭姑娘無意於一劍萬生，而是鍾情自己，兩人乃是你情我願。而逃奴之說更為荒誕，反倒是一劍萬生到處殺他所拜之師，歷數年，連殺七十多人，沒肚量也沒自知之明，甚為可笑。雙方就這麼你爭我吵，要不是那駝背老者護著那自稱葉小釵的聒噪少年，早就被衝動的一刀萬殺砍成肉醬做肥料了。而這也是憶秋年在遠處冷眼旁觀，沒有介入的理由。這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自己不明白經過，光聽片面之詞就做下判斷，招人白眼還算是小事，讓人心存怨恨，來一個公親變事主可就不太妙了。

　　至於我？網路上面針對這類自由任務做出的總結，在沒有輪到玩家說話的時候，最好在一旁安靜看戲，不要插嘴。想插嘴，就得要有面子，要不然NPC憑什麼聽玩家說話。面子哪來的，就是看實力和根基，有時還要看靠山。不過這一點不太可靠，假如靠山的面子也不夠大，或者好死不死是個死對頭，那就好笑了。別看在任務中NPC的實力只有完整版的四成，玩家就算打得過四成實力的NPC，也不代表可以站在平等的地位跟他們對話。隨隨便便開口，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被提早清出任務，幸運一點的，就是任務難度提高，或是完成度下降。而輪到玩家開口的時機，就是NPC提出詢問，或者是要求執行分支任務的時候。這些也都是自由任務中的轉折，想要獲得多少好處跟最終獎勵，就是看玩家在這些轉折中的表現。

　　既然不遠處的戲碼還在上演，今天必殺廢柴人也不是孤身做任務，而是有個便宜NPC師父帶頭。那麼他不說話，我沒理由多事，就看著場中爭執越演越……平淡。最主要是那個黑髮刀疤臉的少年氣力漸消，原本就病得快死掉了，現在我看起來是沒病死也得氣死。講話有氣無力，要不是靠在那駝背老者的身後，搞不好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早趴下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兩名高人，駝背老者卻是一步不讓。少年叫囂，他也不是幫腔，而是勸阻。老者更明白的告訴一劍萬生和一刀萬殺，少年身染絕症，時日不久，身為先天人何必苦苦計較。說得那是動之以情，誘之以理。在旁觀者的我看來，這就是示敵以弱，以退為進的手法。不過當事人肝火正旺，有沒有察覺我是不曉得。說到最後，老者為了表示那少年於有限的時日內，再無反擊的能力，更是乾脆把少年左右手掌放到鐵鉆上，掄起鐵錘就砸，直接把雙掌骨輪砸個粉碎。

　　劍手，劍手，沒了握劍的手，還能稱為劍手嘛。更別提時日無多，病入膏肓的人了。戲做到這邊，一劍萬生和一刀萬殺也沒興趣繼續唱下去了。等駝背老者將雙手粉碎性骨折的少年攙扶進屋內，準備打過招呼，就要離開。在走之前，駝背老者拿出焠火池中的一口鐵劍，要一劍萬生評價，卻是被批得一文不值。來時怒氣沖沖的兩個高人，去時卻是帶著狂傲的笑聲，彷彿在笑少年的不自量力與將死之身，也像是在笑駝背老者把廢物當寶，急不可耐地拿出來炫耀一般。

　　兩人離去，憶秋年才帶著必殺廢柴人從路旁的藏身處現身，朝駝背老者走去。

第百七七章　　眼力的重要性
　　憶秋年和半駝廢的會面，並沒有如我想像中那樣，一開口就是抱怨起剛剛那樁破事。反而兩個人的談話，是絕口不提來找碴的一劍萬生和一刀萬殺，也不提葉小釵會說話版本雙掌碎骨的事情，而是在簡簡單單的問候之後，就直奔『劍』的主題。兩人都有著各自的見解，憶秋年是從劍的本質談起，半駝廢是直指劍的本質，一個由內而外，另一個由外而內。乍聽之下，兩人好像是在講同樣的東西。……其實我認真聽，也覺得兩個妖孽級的老傢伙，講得是同樣的東西。不過光是聽兩老論劍，必殺廢柴人的經驗值就往上竄。雖然不多，但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甚至我在論壇上，還沒聽說過有哪個玩家有過這樣的經歷。

　　遇到奇怪的現象，想要查找原因，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查閱那繁瑣、複雜兼枯燥的Log檔。果然必殺廢柴人經驗值上升的原因，就是這兩個老東西所說的事情。而且應該得到什麼樣的感想，也都一條條記錄在案，這代表了以後必殺廢柴人可以用這些話，來跟NPC們騙吃騙喝，像是『劍指本心』、『意至劍至』之類的話。一般來說，不是在自由任務的副本中，玩家是沒有什麼自由發揮的空間，只有遊戲人物經歷過的任務和事件，才能成為和NPC們對話的題材，並藉以誘發可能有的相關任務。自由任務中就沒有這些限制，但太過跑題的對話，只會成為玩家提早結束任務的原因。

　　可惜，這兩老貨侃大山，還沒侃夠必殺廢柴人一個等級份量的經驗值，就停了下來。前後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我也才收獲個兩三千點的經驗值。正在期盼他們還能開新話題，讓我繼續享受不勞而獲的感覺，話題反而轉到我頭上來。半駝廢問：「憶前輩。」

　　「咿，這聲前輩叫得太過了。還是直呼吾之名姓吧。」

　　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半駝廢也擅長講冷笑話的。看這兩的老東西，在輩份的問題上不著痕跡的爭執，我心中那個樂呀。要不要挑撥一下，讓這兩老貨打起來，我再來學那些擁有天命的主角，來個兩神相爭，新嫩得利。不過先天人就是先天人，沒在這種小事上糾纏，全當沒事兒，半駝廢開口說：「憶秋年，你身後之人，是你徒弟？」

　　「不是，只是吾之劍僮。」

　　「哈哈，雖然我其貌不揚，背著一隻烏龜，但可不代表我這把年紀是白活的。鼎鼎大名劍痞憶秋年，就連捧茶伺候，也不是隨便人都有資格的。你身後這人武骨平凡，根基淺薄，假如不是另有機遇，拜你為師，早被趕走了，哪會留在身邊伺候。」

　　這話說得損呀，還不帶髒字的。不過跟區區一個NPC計較，不合我的個性，也就懶得跟一個駝背的耍嘴皮子。但我想饒過人家，人家可不放過我，半駝廢又拿起之前給一劍萬生評鑑過的那口鐵劍，交給我，說：「功夫沒練好，還能繼續努力。不過眼力好不好，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心不正則眼不準，如此再勤練武功也是多餘。這裡便試一下你的眼力，看能不能從這口鐵劍中，看出些端倪。」

　　接過武器，我自然是第一時間打開道具資料欄，得到的訊息如下：

　　鐵劍(巧龍半駝廢鑄)
　　鋒銳度25
　　耐用度10
　　研磨度90
　　品級：凡品劣等
　　劍法加成：10%

　　這一把凡品劣質的鐵劍，數據跟外面NPC商店賣的白板劣質武器一樣，唯一不同之處是在武器名稱後的那個括弧──巧龍半駝廢鑄。會註明鑄造者的武器，大部份都是中品範疇，屬於玩家向鐵匠、名匠訂製的兵器，或是A級、B級人物所使用，但又沒有名稱的武器。前一類的兵器在加成屬性上，會配合玩家已具備的主力屬性，像必殺廢柴人自然是得到增加劍法傷害的加權值。後一類的，加成屬性倒是沒有特定針對玩家的發展，但在各項數據上都不是系統商店所賣的鐵劍、鋼劍能比擬。至於眼前這把掛著『半駝廢』招牌的鐵劍，底下的數據代表的意義，不是半駝廢在跟我開玩笑，拿一把沒完成的失敗作來笑話我，就是裡頭有古怪。

　　想了想，我拉開動作指令列表。『苦境』遊戲中，雙擊滑鼠按鍵，只是開啟或執行最基本的動作，像是對話、拾取、攻擊這一類的。因為遊戲還能搭配更高階的周邊設備，做出更複雜的動作，所以雙擊鼠鍵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有另外的動作指令列表，提供玩家更為精細地控制遊戲人物的行為。諸如拉動、跳躍、推倒──再次聲明，這見鬼的遊戲是十八禁的，──這一類的指令。而現在我打算用的，就是應該屬於很重要，但事實上絕大多數玩家很少用到的指令：調查。

　　調查的結果令我十分訝異，系統提示我擁有技能『武器掌握心得』，且有使用過上品武器──還記得嘛，當初那口金子陵贈憶秋年之劍，必殺廢柴人可是拿著這把劍去打怪過，──的經驗，所以查知手中鐵劍的本質：劍脊筆直。

　　這時鐵劍已不再是劣等貨，而是一舉躍升為凡品普通的品級，各項數據也都有所提升。過去RPG的經驗告訴我，有任何不一樣的對話，就是要發揮追根究底的精神，把NPC的所有對話引出來。眼前這種狀況，就是再告訴別忘了繼續『調查』，我自然是繼續按調查指令，得到第二項鐵劍的本質：大巧不工。同時品級提高為凡品精良，數據也都比照精良級的鐵劍來處理。

　　不多說，乘勝追擊。第三回調查，得到『鋒芒內斂』的鐵劍本質訊息。這時鐵劍的品級也提高到中品，不過數據只差不多等於精良級的鋼劍，而不是中品武器該有的水準。

　　第四、第五回的調查，已經沒有什麼新訊息了，就是之前那三項跳著出現。考慮到『武器掌握心得』的技能，我只點了兩個技能點，用過的好劍也只有那把金子陵贈憶秋年之劍，而且還是次級品，並非最初我在任務中看過的原始數據。就經驗而言，剛剛好就三項，所以調查這口鐵劍，我也只能到三項本質訊息。

　　必殺廢柴人的經驗和得到的訊息數量，有沒有相關連，這我不確定。唯一確定的是，半駝廢給我的劣質武器，原始顯示的屬性並不是該鐵劍應當擁有的屬性值。我也取出必殺廢柴人自己帶進任務的那口鐵劍，系統商店白板貨，凡品普通，因為是使用過且研磨過的，所以在耐久和研磨度上較低於那些剛買來的新品武器。但經過調查，同樣是『武器掌握心得』的技能和曾用過好東西的經歷發揮作用，這口鐵劍各項數值暴增一成。雖然沒像調查半駝廢給的武器那樣，一次提升一個品級，但武器一成的增幅已經很可觀了。可惜的是，只有第一次調查發揮了作用，之後就是相同的訊息不斷重複，而武器的數值也沒再提升了。

　　這個發現，坦白說，嚇到我了。幾乎可以打包票地講，玩家們是不會手賤去調查已經有公開數據的武器，『苦境』裡頭可沒有什麼需鑑定一說。就算有人那麼剛好，手賤加上點錯，或者是在葉小釵系列的自由任務中，被半駝廢問起同樣的問題，這個玩家也不一定擁有『武器掌握心得』這一類的技能，和曾經用過品級在上品或極品的武器。所以說這個秘密有多少人發現，我可以大膽地猜測，知道的人很少，甚至只有我一個。那麼要考慮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已經提升各項數值的武器，轉讓給第二個人時，這些上升的威力會不會保留？還是說跌回該品級武器原有的水準？假如是前者的話，那幾乎就是一個遊戲中用來洗錢的BUG。我有點迫不及待去嘗試了，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從這個任務副本中離開。

　　收回自己的武器，歸還半駝廢的鐵劍，我同時說：「前輩，這把劍劍脊筆直，大巧不工，鋒芒內斂，砍銅剁鐵，鋒刃不卷，吹毛得過，落髮即斷，還兼殺人不見血，砍肉帶骨齊肩斷的，當真是一口絕世好劍呀。」

　　半駝廢不置可否，說：「嗯，眼力是差了點，不過你師父的油嘴滑舌倒是學了個十成十。」接過劍後，他也不管必殺廢柴人或者是憶秋年有什麼反應，逕自說：「要治療屋中之人的傷勢，需要一些特別的藥材，這部分就麻煩小友前去尋找。」同時，半駝廢將一張列表交給必殺廢柴人，上頭應該就是分支任務相關的訊息了。

　　不過我沒急著去做，反而是問道：「前輩，既然屋內的人傷勢不輕，還需要藥材輔佐醫治，怎麼您剛剛跟我師父聊得那個開心呀，也沒提起這樁。」

　　「救人跟救急是兩回事。性命攸關時，自然容不得我慢吞吞的。只是屋內之人，傷勢重歸重，一時片刻內卻不會有性命之危，差不了幾句話的時間。要知道想活命，三分靠人，七分靠得還是自己。他若是有心想活，我自會給他醫治。若是他一心想死，就算我風風火火的，找到仙丹妙藥，也救不了無命客。」

　　「說得倒也沒錯。」

　　「所以眼下就靠小友，尋來所需藥材，方便老朽施救。假如動作稍慢，一個來不及，誤了一條性命，那可就罪過了。」

　　「那您老呢？」

　　「跟你師父泡茶去。」說完，半駝廢和憶秋年並肩而行，自去烹茶暢談，留下站在原地的必殺廢柴人。我心中只是納悶，這老傢伙究竟是誰，怎麼這種把事情一推二五六的態度，我感覺很熟。

──再──廢──也──是──人──

阜几語：災難呀！霹靂雲林土庫製片廠一把火全玩完了，聽說電視版戲偶全毀，一頁書、素還真等也未能逃出生天。尤其是初代版的葉小釵、素還真、一頁書等偶也付之一炬。嗚呼～
據說是電線走火。
記得上一次是黃董他爸的史艷文、黑白郎君遭殃，一樣是火災。儘管火災範圍只是戲偶倉庫。
這一回是霹靂製片廠，而且還是無差別通殺，包括佈景、攝影器材。
在此默哀
尚饗～

第百七八章　　天南山
　　分支任務提示：天南山有豐富的藥草蘊藏，當中可以用來醫治葉小釵的藥草，最佳為金蔘、棺菇、百年茸，其次為何首烏、靈芝、蜂蜜，再次為百草丹、紫荊藤、赤芍。尋齊任一等級三味主藥，可交由半駝廢醫治葉小釵。

　　半駝廢給的紙張背面，還有九種藥草的簡單圖示。

　　任務說明得很清楚了，就是要我進天南山的範圍中尋找藥材，而不用滿世界去搜索。跟當初幫晴雨她們做屈氏神弩的任務有點類似，不過範圍縮小到一個山區，而不是整個苦境世界，自然就有其他限制。至少從字面上的意義來看，醫葉小釵的藥草可不像當初屈氏神弩任務那樣，三個等級的三樣道具隨便配，配出不同的東西就能得到不同等級的武器。醫治葉小釵的藥草，三樣為一組，要同時交上一組藥草，才算完成任務，而不是九種藥草中隨便挑三種上繳就能了事。

　　那麼我的選擇是什麼？必殺廢柴人的根基高了，我也不再是過去的打錢工了，眼界當然要高一點，直接將目標放在金蔘、棺菇、百年茸上。一來找好東西，效果肯定好點，最後跟半駝廢和葉小釵的信賴點也應該能多拿些；二來要找好東西，難度一定會高一些。而難度高，就代表經驗值多，花費的時間也多。前者是直接好處，後者剛好符合我想避主體世界風頭的打算，所以這回任務，我可不想像當初在憶秋年的徒弟生涯那般隨便做做。加上半駝廢沒有限制完成任務的時間，我能靈活運用的空間就大了很多，也就放寬心，專心一意做任務去。

　　離開半駝廢的煉劍草廬，必殺廢柴人一腳踩進天南山的場景。如我預料，眼前所在的場景地圖是屬於副本空間中的超大地圖，是平常場景大小的九倍大，也就是3X3一般場景的範圍。這個部分從小雷達地圖上，黑暗迷霧的範圍和必殺廢柴人視野開啟的大小比例上，可以簡單地判斷出來。

　　這種範圍尋物的任務，沒什麼技巧可言，就是找咩。目標物位置都是隨機出現的，沒有什麼地圖上平均分配的。要說分佈規則的話，就是目標物會依物品等級而有多寡差異，越好的東西當然是越少，越平凡的東西則越多，然後又是散亂分佈。所以說運氣好的話，可能走沒幾步路就能找到目標，運氣不好的話，就是得把整張地圖給照亮才能找齊。當然，題中之意，路上肯定要打怪的。

　　小心翼翼地探索地圖，迴避著四處出沒的猛獸，並且仔細查找可能出現在各個角落的藥草。這類搜找任務，有一個很奇特的任務完成選項，就是『不殺生』；反之屠光場景內所有會動的東西也行。不過沾染血氣太多，可能會挑起猛獸們的反感，從而引來獸潮圍攻。頂不頂得住，就看玩家夠不夠力了，不過通常被圍趴下的機會比較大。自由任務可是不允許死亡的，玩家掛了，意味著任務到此為止，所以不由得我不認真。

　　走沒幾步路，就看到視野極限處的樹根側，有一株明顯有別於野草的植物。菇類的外形，菌傘如心形，大而厚實，層層疊疊。不用多說，觀察著四周沒有野獸，樹上也沒有盤著的蛇後，走近那株疑似藥草的植物，使用『調查』指令。系統提示，對比著半駝廢給的圖鑑，果不其然，眼前的東西就是任務目標之一：靈芝。二話不說，拿起劍就剁下去，整朵靈芝採了就往懷裡揣。這可不是什麼仙俠遊戲，又要用玉盒，又要什麼採集手法的。加上拿回去之後，半駝廢就要立刻使用，雖然不是直接生吃，也不是放上一兩百年才要用，也就不用擔心粗暴的採集手法會不會影響藥效的問題。

　　才幾秒鐘的時間就得了個開門紅，而且一拿就是中級的任務目標物，我是信心滿滿。對這個任務沒拿到高級目標，我可是不打算回去交。

　　只是爽沒半秒鐘，必殺廢柴人還沒轉頭，畫面邊緣就跑出三隻山豬，兩大一小，噴著響鼻，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當中那隻小的，還將獠牙頂在樹上磨蹭，發出嘎吱的詭異聲響。這算是野外很基本的野怪，沒有什麼特點，好不好打倒不一定，看個人。

　　打？還是不打？這是個問題。

　　根據網路上的先賢先烈所說，不殺生完成後的任務獎勵通常都很不錯，不過任務過程嘛，絕對不簡單。我連惡靈古堡兩個小時通關的記錄都不曾有過，眼前的任務想不殺生完成，只能說想想就好，不能當真。

　　既然要打，當然是先下手為強。幾道劍光開路，必殺廢柴人一個飛竄，已經來到三隻野豬旁。野豬特性，皮粗肉厚，以必殺廢柴人的根基來說，光靠劍光還收拾不了這三隻豬，近身攻擊勢在必行。首當其衝的是那頭小的，好收拾之外，還能減少對手。玩『苦境』這款遊戲的重點，就是盡量不要身陷重圍。一堆嘍囉圍上來，還是會要命的。所以『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思維，在遊戲中大行其道，我也是忠實信徒。

　　一劍下去，還用不著使出串連攻擊，那頭小的就已經倒在血泊當中。旁邊兩頭大的反應不慢，兩眼發紅，就把豬鼻子往必殺廢柴人身上一拱，打算把我頂個頭昏眼花不說，那對獠牙可能還想幫我放放血。

　　鼠標往遠處一點，必殺廢柴人身形疾退，轉眼間已經來到十步之外。拱一個空的兩頭山豬相互撞了一下，不過這點小力道，對牠們來說不算什麼。豬蹄子往地面刨了幾下，下一刻便疾衝而來，聲勢驚人。

　　現實中沒鬥牛的機會，遊戲中鬥鬥豬也好。看著兩頭山豬奔跑的路線，必殺廢柴人一個側身，就閃過兩豬的衝撞攻擊。同時間抓準機會，往那頭體型較大的豬背上捅了一劍。傷口不深，只是將山豬那棕色的體毛染得顏色深而已。

　　瞄了眼山豬剩餘的氣血條，必殺廢柴人的傷害輸出也在我心裡有個底。元功攻守比例再做一下調整，剛好是攻擊威力最適當，又不會過度損耗自身氣力的狀況，並且正式開始跟兩頭山豬的游鬥。山豬最強的攻擊技巧，就是衝撞。而且距離越長，威力越大。但這當然有個臨界值在，就是看牠們的最大速度，來決定牠們用來提升攻擊威力的距離極限。可是不管這個極限高還低，給山豬奔跑起來，撞上個一下，跟被卡車撞倒可沒啥兩樣。人物暈眩還在其次，有可能造成骨折傷害，那時麻煩可就大了。所以說該探的訊息都已經探到，該知道的東西也都清楚，必殺廢柴人就幾乎是貼著山豬的身體打，交叉繞進兩頭豬的死角，盡可能把每一劍準確地刺進對方身上。

　　不出意外，幾輪攻擊，就讓必殺廢柴人劍下豬命多添兩條。經驗值當然是笑納了，而『苦境』打野怪可不會爆什麼裝備、神器的，那只有野怪屍體上那一身的材料。要是平常，我肯定是能用的全帶走，負重到了就去村子或城鎮賣掉。不過在任務副本中，我退出場景視同放棄，自然不可能做那種無厘頭的事情。所以只好捨棄那三具全身是寶的豬屍，繼續我找藥草的大業。

　　幾步路的距離，我又看到畫面邊緣，有一株特殊外觀的植物。正想上前調查一番，一隻兔子出來攔路！

　　嗯，粉紅色的兔毛，有著齒痕缺口的長耳，幾塊禿掉的皮膚，有些是疤，也有些是肉疙瘩。最特別的是那隻瞎掉的左眼，上頭是個十字刀疤。

　　話說這兔子的形象，我有點熟……

　　見鬼的兔毛腿攻擊，轉眼間已來到必殺廢柴人面前。我也早不是當初那個功夫沒練通的菜鳥，幾招連消帶打，跟刀疤眼硬是過上幾招，我沒吃虧，牠也沒佔便宜。不過從氣血損耗上來看，我真單挑贏了這隻兔子，其他地方也不用搜索了，直接去找半駝廢養傷。

　　打，不是這款遊戲的重點。打，只是這款遊戲最簡單的玩法。如何運用智慧，這不單考驗玩家的智商，還考驗玩家的反應。怪，可是不會等我想出辦法來，牠才上門送死的。更何況，還是一隻搞不好根基比我深的怪。那個時候誰送死，還不確定呢。

　　每一回，想要退往藥草的方向，總是會贏來刀疤眼的激烈攻擊，這種動作的意涵不言而喻。必殺廢柴人只得邊打邊退，退往其他方向。我同時觀察四周地形，要說可利用的部分，就是樹木生長得比較密集。而刀疤眼的動作雖然迅速，但牠不像一般兔子那樣靈活，反而是一種剛猛，帶點一往無回的味道。給人的感覺是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本事，包括牠的外表也是給人相同的神韻。這樣的特質，讓刀疤眼在攻擊的時候，只要遇上兩旁樹木間距過近的狀況，牠就只會跟必殺廢柴人面對面，硬碰硬。沒辦法轉到側面攻擊我，更別提繞路之類的大動作。

　　那麼能夠想到的戰術，也就只有一種了。

第百七九章　　尋藥
　　我不是什麼技術流高手，一些在外人眼中可能是很高明的動作，也是我日積月累的練習下才練就的一兩套看家本領。很遺憾，『一兩套』這個數字在那些美少女夢工廠流高手的眼中，只會得到一種評價：豬來玩這個遊戲，會的東西都比你多。至於熟練與否，基本上這個流派的高手信奉的是徐志摩先生所說的『數大便是美』。通常他們會在後面再加一句：熟練算個屁。

　　我不是那些高手，自然做不到搶怪、PK、打嘴炮的網遊至高境界。充其量就是很惜命的不斷去嘗試一件事情，然後保持著慘勝也是勝利的最壞打算，順便找著滿天神佛來保佑我。

　　眼前的狀況就差不多如此。必殺廢柴人元功攻守為一比九，以守勢為主。刀疤眼兔是打不贏，但至少我也死不了。反正今天的目標是藥草，而不是這隻粉紅色的兔子。我不斷控制著必殺廢柴人遊鬥的方向，穿梭在樹林之間，藉著生長較為接近的樹木來卡兔子攻擊的方向。幾回接近藥草旁，也因為方向與路線不對，讓刀疤眼能夠將必殺廢柴人逼退，讓我沒機會繼續接近藥草的位置。這種狀況也讓我有些無奈，惡靈古堡系列傳說中兩個小時通關，或是特攻神諜系列一個小時通關，那種神般的奇蹟跟我無緣，那些特種武器通常都是用金手指改出來的。自然，眼前的困境也只能寄託在運氣和不斷嘗試上了。

　　左閃右閃，前繞後繞，刀疤眼兔子的動作依舊猛烈，完全沒有氣力損耗的跡象。我跳、我躲！這隻死兔子的攻擊仍舊凌厲，不過比起第一次對戰，必殺廢柴人明顯多了些應對的本事，而不是當初的秒殺。在交手中退後，串連攻擊的威力同時降到最低，少部分用上特定招式的串連攻擊，還會因為退後的動作而造成中斷；不過刀疤眼兔的動作，也從開戰之初的變化多端逐漸走向單調。地形的限制讓強攻型的兔Boss，少了許多攻擊組合，也給我更多的機會，眼看著藥草就要到手了。然後問題來了！我可沒有學過左右互搏呀。

　　『苦境』遊戲人物的動作是次序展開，而無法同時動作。就算學了葉小釵類型的雙武器攻擊，也僅限於武器招式的同時運用，而不是一邊拿劍砍兔子，另一隻手還能採藥草。我想要在經過藥草旁邊的同時採下藥草，代表必殺廢柴人會停下攻擊動作，或者說停下防禦性的攻擊動作，那時只能白挨打。元功雖然以守為主，但硬挺肯定是很痛的。根據網民們的測試，根基和元功要相差十倍以上，才能站著給人打不怕的。而必殺廢柴人跟刀疤眼兔的根基差距……只能求老天爺保佑讓我白挨幾下不會死人了。

　　三步之遙，刀疤眼兔後腿猛蹬，朝著必殺廢柴人直衝過來。

　　兩步遠，粉紅兔體開始在空中轉向，長耳險險地掃過正面，而我刺出的長劍刺在空處，沒發揮半點作用。

　　一步！兔子屁股近在眼前，必殺廢柴人已經停下攻擊，換成拾取的動作，這才彎下腰。

　　到手！我也被兔子屁股頂一個飛出十數丈的距離，氣血值狂降。當然畫面上少不了血雨呀，汗水、破碎的樹枝、石頭土塵這一類的東西。

　　距離拉開，我立刻點選『縱躍』的指令，最大限度跳離戰圈。雖然不知道著陸點存不存在危險，但要繼續面對這隻兔子，我肯定是沒得玩了。至於不用『化光』，是因為這個指令一用，是直接跳離現在的場景。必殺廢柴人是在副本空間中，跳離現在的場景代表我就回去見半駝廢了。任務道具還沒收集完全，現在回去就是任務失敗的份。

　　幸好，縱躍到達的位置還算安全，四周沒什麼怪物的身影，必殺廢柴人也沒有出現卡在樹上的鬧劇。看來輕功學得好，在密集的樹林裡頭還是有效果的。我這才檢視起剛剛採到的藥草。

　　赤芍：本草綱目記載，赤芍散邪，能行血中之滯。

　　這玩意兒也是半駝廢要求的藥草中，最低階三種藥草中的一種……

　　為什麼那隻該死的兔子會守在這種便宜貨旁邊！

　　憤恨的從包裹中找出乾糧，傳說中便宜又大碗，人見人愁，鬼見鬼嫌的白饅頭，我控制著必殺廢柴人狠狠咬下幾口。沒辦法，要最大限度恢復我這剩下半條不到的氣血值，就要先把飽食度撐上去，否則再怎麼運功回氣，氣血值上限也只到現階段飽食度的水準而已。

　　幾分鐘的時間，必殺廢柴人再度調適完成，以野地裡所能取得的最佳姿態站起身。我看著點開的小地圖，佔全部不到二十分之一的比例，頓時覺得任重道遠呀。

　　再度展開的探索行動，見怪殺怪，見草拔草，遇到蜂窩也不放過。但是有好幾回把蟻窩當蜂窩，那個淒慘呀，攻擊技能完全沒用，就算拿劍往自己身上招呼，也殺不死幾隻螞蟻，而氣血值就跟水庫洩洪一樣狂降。最後還是控制著必殺廢柴人飛奔狂抖，幾乎衝過大半張地圖的距離，才擺脫了爬到身上的螞蟻大軍。

　　大多數藥草附近，也都跟傳統網遊一樣，有怪在守護，倒不見得都是Boss在顧，所不同的是藥草等階跟守護怪的強弱完全沒有關係！有可能經過一番艱難的苦戰後，得到的卻是一株不起眼的低級藥草；而隨便在路上走，在完全沒怪的守護下，反而能夠撿到高級藥草。真他媽見鬼的遊戲設定。裡頭要說比較特別的，就是『百年茸』這株藥草，這玩意兒本身就是怪，打死了拿屍體，就是半駝廢要求的目標藥草了。幸虧我有打死怪就搜屍的良好習慣，否則就少掉這一味高階主藥了。

　　不過天南山場景中的藥草，也不限於半駝廢所給的九種目標，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受限於必殺廢柴人的人物知識，有具體道具說明的也僅有那九種目標而已，其餘的打開說明欄，盡是一片問號。可悲的是這些採集的藥草說明中，有著『任務用』的字樣，也就是說我根本無法將這些東西帶進主體世界中，要不然賣給那些以製作藥品為主業的領地玩家，應該也能小賺上一筆。

　　幾乎都要將整張地圖開滿了，奇奇怪怪的東西身上也塞滿一堆，九種目標中還是缺少兩種，最高階的棺菇和最低階的百草丹。其他的高階金蔘、百年茸都找到兩三株，低階著赤芍之類更是多到身上懶得擺，將負重拿來放一些不知名的藥草。會多收集這些，正是因為在自由任務中什麼都有可能，多的藥草搞不好也能成為額外的完成度，所以不求數量多，種類多是一定要的。

　　除此之外，這鬼地方的一個特點就是，羊類和豬類的怪特別多，尤其是山豬。三五頭或是十幾頭聚集在一起，一見到我就殺過來，不太像是什麼守護怪之類的，反而像是強制主動怪。一般主動怪出現在視野裡，它們也不見得會攻擊玩家，除非玩家進入主動攻擊範圍，這才會引起這類主動怪的攻擊，範圍大小則依怪的種類不同而有所差異。但強制主動怪，可以說是只要一看到，就是不死不休的戰鬥了。至於這群山豬為什麼跟必殺廢柴人有那麼深的冤仇，……我大概猜得出來。尤其是看到那彷彿電影沙丘魔堡中的沙蟲，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之中，還看到了一匹麒麟，全身閃著電光，漫步在樹林裡，加上之前打過的那隻刀疤眼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終於，在地圖上最後百分之一仍被迷霧遮蔽著的部分，我看到了熟人……熟豬，不是烤熟的那種，而是交情很深的那種……打出來的交情。

　　「憶秋年的徒弟！你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誰陰魂不散呀！那頭體型比一般山豬還要大上數倍的山豬王，正帶著一狗票小弟站在必殺廢柴人的面前。這群豬噴著響鼻，甩著腦袋，豬蹄不停地刨土，彷彿想要再給我一次萬豬奔騰的刺激。

　　到此，我幾乎可以肯定了，這片地方就是當初必殺廢柴人拜師時，憶秋年惡整我的地方。當初姓憶的搬到水淵蓮華去住，那些我曾經做過的人級任務，也為了刷信賴點而重新做過，但打的怪和去的地方也都改為水淵蓮華附近，這些拜師時的熟面孔反而不見了。如今又看到，居然是在天南山的地頭，原來在遊戲中姓憶的跟半駝廢是鄰居呀，難怪一見面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熟。話說當不同時期的故事整合起來後，惡搞也就難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