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四十章 網聚的那一刻
話說網聚、吃飯這種會花錢的餿主意,應該是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不過看在某喵女士拿俺當擋箭牌的份上,一切費用自然由她來報銷。對我來說正好,就當作有人請吃飯,省錢省事白吃一頓。
穿著約定好的服飾,其實也是衣櫃裡僅有幾件沒破洞的衣物,在約好的時間之前,我先來到台北的鬧區。這裡當然也是約好見面的地方。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鬧區的環境和我格格不入。在此出沒的年輕人穿著,論品味論格調,都不是我這等人可以相提並論的。從路上不時走過的年輕辣妹,用看著原始人的目光,又是好奇又是掩飾的側眼瞄著俺;哪怕走過我身旁,她們也是一步三回頭,眼神中的譏諷表露無疑。至於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只能說是一種自知之明,那群穿著時髦清涼的小妞不是秋香,而俺也不像是唐伯虎。人家頻頻回頭看著自己,那心態肯定跟上動物園看猩猩沒兩樣。
饒是我在遊戲中修練憶秋年的臉皮功頗有心得,這個時候還是有些不自在。再想到待會兒要見面的人,更覺得前途黯然呀。晴雨、喵兒、紫瞳那三妞就不用說了,就算長得再抱歉,憑她們的家世背景,少說請專業化妝師打理一下,搭配一下服裝,配合年輕的本錢,應該不至於讓我有施展星爺絕技,還你漂漂拳的衝動。不過粗佬那一夥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長相,但在過往的人群中,俺特別注意痴肥、痲臉、挺著大肚腩,三不五時擦著額頂油脂汗的那類人,看看有誰會上前跟我接頭。要不就是一臉凶惡,滿臉橫肉,五壯三粗,看起來一拳可以打死人的那種。不管他們的真面目是什麼,我和這些人站在一起,也會引起不必要的詭異注目吧。無奈~
路上有人三三兩兩聚集起來,這些人都吸引我的目光,猜想哪一群人是粗佬那一夥,哪一群人又是晴雨那一夥。有些是男男女女聚成一堆,年紀明顯偏輕,像是在校的小夥子相約出來玩的;也有那種各型美女聚集,極端吸睛,凡男性走過必定給予注目禮的;更多的是暴牙、歪嘴、頭染金毛,明明一副矬相,也要學人來搭訕的傻小子聚集成堆,不懷好意的目光掃視來往的女性同胞。凡是落單必定上前問候幾句,然後捱一巴掌,慫著肩回來的。
距離約定的時間愈近,我的心情愈是不耐煩,肚子也愈不舒服。今天一早我就忍著沒吃東西,專程來吃這一頓的。奶奶的,喵小姐破費,沒把以前少賺的吃回來怎行。這不,肚子裡的蟲又在抗議了,咕嚕叫著,我那個難過呀~。怎麼其他人還不出現。雖然在這個約定的地點,有些人聚集起來,尤其是一群美女在不遠處,顯得特別扎眼,但就是沒有那種整天窩在家中玩網遊的死宅模樣的人。
好不容易,在約定時間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時,我背後傳來聲音。一群人同時說道:「帥哥,要跟我們搞11P嗎?」
終於……「媽了個逼!」我很順地將切口說出來:「老子傻了才跟一群公的搞亂交派對。──」只是剛剛聽到的聲音怪怪的,嗓音細緻並不粗啞,難不成那群人都是娘娘腔。我當然是轉身看人,「──你以為我的屁眼……」轉過身,那群說話的人是誰俺不確定,但是九個型態各異的美女站在面前,各自擺出不同的姿勢。有的性感撩人,有的嬌羞靦腆,就是沒有那種僵屍臉、肌肉男的存在。假如這群對得上切口的人,就是粗佬那一夥人的話……腦筋打結的我,下意識放聲慘叫:「人妖呀~!」
等到俺驚醒剛剛說了什麼時,我已經是坐倒在地,而馬路上除了眼前的美人外是空無一人。走在鬧區上的民眾,這時全部瑟縮在街角。他們討論的聲音有點大,連我都聽得到,不外乎『原來是泰國來的觀光團』之類的話。才想開口直接問,對方是不是粗佬、火車頭那班人,下一瞬間我就看到幾只鞋底朝眼前飛來。
「啊!」這次可不是系統自帶的慘叫聲了,而是我本人發自肺腑深處的哀嚎。王八蛋!哪個婦道人家不守規矩,用高跟鞋踹臉的,那玩意兒不是只拿來踩腳板的嘛。
正當我摀著臉,痛得在地上打滾時,從指縫中看到一位穿著低胸窄裙,一頭波浪般長髮,而且有著豐胸細腰的美艷女子,走向路旁明顯退得不夠遠的三個相貌姣好,但帶點青澀的少女。那位畫著濃妝的美人大姊瞇著眼,盯著三個抱在一起張著口,看起來已經嚇傻的小丫頭,突然問說:「妳們就是晴雨、喵兒和紫瞳嗎?」
沒回應。不過這一聲突來的問話,把三個女娃兒嚇得手中掉下一物。仔細一瞧,正是一本書劍恩仇錄。這下可捉賊捉贓,證據確鑿了。
「呵呵。」輕笑幾聲,美人大姊動作順暢地刁起站在中間的少女下顎,略抬起那精緻到像洋娃娃的面孔,在眾人的目光中那塗成火紅的豐唇蓋上女孩兒的小嘴,牙齒一撬開就是丁香入口,一記法式深吻在現場呈現。這驚人的一幕,在大街上傳出不少倒抽涼氣的聲音。唯美的百合畫面,不知羨煞多少男性純真無邪的心靈,誘使著他們朝邪惡的本質轉變。這一刻彷彿很久,卻是在某人的尖叫聲中打斷。「呀~!居然一見面就失守!」這歇斯底里的聲音很耳熟,正是那位無敵的喵大姊。她是三個少女中,站在左側的那位,穿著有些男孩子氣,不過緊身的牛仔長褲正襯托出她那線條優美的翹臀。很可惜,張牙舞爪趕著美人大姊的表情與動作,看起來有點倒人胃口。那沒有一絲一毫的矜持,反而讓人覺得殺氣很重,有種她真的要幹掉眼前某人的感覺。倒是被強吻的那位,已經紅著眼眶,縮倒另外一人的身後。擋在身前的則不斷擺出各種奇怪的架勢,好像想強調自己可以一個打一百個的模樣。
看著三女的動作,那位美人大姊好奇地問了句:「晴雨,莫非這是妳的初吻?」
被強吻的女孩含著眼淚,委屈地點了點頭。問話的人卻是沒心沒肺,握拳高舉大聲歡呼:「太好啦,晴雨的初吻被我得到了。」高叫聲當中,那疑似喵兒的女孩更是發狂似的又咬又抓,牙齒、指甲盡出,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形象。倒是被攻擊的那位,很熟練地將還沒發育完全,手短腳短的女孩擋在身前。表情不無惋惜地說:「可惜呀,跟屁蟲多了。要不然今天晴雨的人生觀就要徹底改觀了。呵呵呵。」
除了一女的輕笑,一女歇斯底里的大叫,在這鬧區的大街上沒有其他的聲響。現場如此奇怪的氣氛中,重重的腳步聲從另外一頭傳來。俺轉頭一看,一對狗男女……啊,應該說疑似夫妻檔的小倆口正小跑步過來。利索地站在那群美人身邊,男的那位氣喘噓噓地說:「抱歉,抱歉,路上塞車,我們來遲了。」
總算有男性的同胞出現,俺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雙膝跪地,蹬蹬蹬幾步過去,抱住那人大腿說:「阿公,你終於出現了。我好慘呀,你要是再慢來幾分鐘,也許就見不到我了。你看你看,我都給這群女人踹到流鼻血了。」
「嗯。」本應該是救命稻草的同胞,刮了刮臉,無辜地說:「其實我是阿婆。阿公是旁邊那位才對。」他指著身旁的女人如此說道。表情之精采,難以形容。
我一聽這話,身子立刻往後彈,驚訝地說:「什麼!那個老是纏著我,要我說黃色笑話的其實是你老婆。」
同樣身為男性的同胞點了點頭。我再問:「那個你們夫妻一出現,老是被我調戲的人其實是你!」
這會兒這位仁兄居然做出害羞的表情,扭扭捏捏地說:「是呀,必殺,你老是說得人家小鹿亂撞,小心肝兒撲通撲通地跳呢。」
「可惡!你們這群死人妖!」
那幾乎是無意識下的叫喊,等到俺驚覺時,還坐在地上的我身邊都是花花的大腿,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亂腿飛踹。假如我很有勇氣迎面而上,拿臉去擋的話,應該可以看到不少裙底風光。遺憾,還是那句話,憶秋年的功夫沒學透,俺只記得抱著腦袋鼠竄。
「可惡!誰又用高跟鞋踹臉!有點常識好不好,那玩意兒不是拿來招呼鼻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