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霹靂苦境 作者：阜几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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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章　　十二恨　天下無敵
　　正如霹靂系列劇集，就算清香白蓮素還真和百世經綸一頁書是兩大當家男主角，但每一檔劇集還是有各別主捧的角色，這些人的光環在當下，不會比素、一兩人差到哪裡去。同樣的，既然我所進行的任務是憶秋年所發布的下品天級任務劍法系列，儘管任務中的主角是劍君十二恨，但憶秋年的重要性一點都不比劍君低。他的出場，不像其他先天出場那樣，除了劍君停手問個話外，其他人還是各打各的。憶秋年隨著詩號聲進入戰場的同時，戰鬥節奏也逐漸趨緩，終至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身前立著五劍的劍君十二恨，和剛出現的憶老鬼身上。

　　用著很平淡，彷彿是話家常的聲音，憶秋年說：「劍君，殺夠了，也該走了。」

　　「我還沒得到答案，劍，是什麼？」

　　「我也不知。」

　　指著立在身前，從劍架上飛出的五劍，劍君再問：「那五口劍中，哪一把才是最強之劍？是無玹？是巽風？哪一口是劍君所要的劍？」

　　「我覺得，都不是。」

　　「你，真使人失望。」

　　「可惡！」一聲嬌吒，讓我想起某女也是本次任務的重要配角，至少也能算是反方主角，但居然現在才發現她……葉口月人幽皇──九幽一臉氣憤地看著劍君和憶秋年兩人閒嗑牙，全然不把這裡當成動輒喪命的激烈戰場。「你們囂張至極。玄空島可不是讓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玉臂橫揮，高聲說：「用邪月之陣！」

　　女帝指令，不容遲疑。所有葉口月人高端戰力一收攏，四部執首各領所屬，拉開架式，從輔權秋霍蛉葉到各僕從族的戰將，也都聚集一處，擺出防守的姿態。而最核心處，就是九幽和洺雙錆葉、稽咸璚葉、褎權氏葉、猊戩儺葉等五人，借助陣勢增幅力量，轟出雷霆萬鈞的一擊。五道掌氣，各依玄妙莫名的軌跡朝劍君十二恨猛襲，倉促之下再起的五行劍陣，根本不足以抵擋這一招。憶秋年雖然也有挺身擋招，但十之七八的威力還是全往劍君身上招呼。

　　劍君，敗！

　　五劍齊碎，被擊飛的身軀揚起漫天血雨。倒地的劍君十二恨勉強撐起身子，再度站起。雙眼無神地看著碎成一地的五口寶劍，劍君瞳孔發散，卻是發出不知名的呼呼低笑。剎那雙瞳一聚，神光再現，流淌一地的鮮血逕自吸回劍君身上。兩臂緩舉，搓指成訣，指尖滲出一滴鮮紅血珠，前飄不足寸的距離，並平穩地凝聚成三尺長劍之外型。霎時間面露猙獰相，指甲瞬間暴長成爪，血劍往外激揚，所經之處，非死即傷。

　　一恨才人無行！

　　劍君十二恨明顯呈現出嗜血化後的模樣，以血凝聚而成的劍光，威力也平添幾分。一擊發出，幾乎是不會損耗，貫穿所有路徑上的物體，直到消失在畫面的邊緣。我懷疑在畫面視野以外的地方，劍光的威力也沒有減弱，肆意地屠戮著直線路徑上的一切。

　　二恨紅顏薄命！

　　捱了劍光的倒楣傢伙，是中手斷手，中腿斷腳，中頭爆頭，中胸就開洞。個別幾個根基、武功較好的，不過是在最緊要關頭避過要害，但也沒能保持完整。

　　三恨江浪不息！

　　即便是正道援軍，這一群大拿級的先天人物跟頂級的中原戰將，也有不少人喪命在劍君怒濤般攻勢之下。只要接連幾道劍光，都是在小範圍角度內發出的，運氣不好，就會命喪黃泉。

　　四恨世態炎冷！

　　正道產生的損傷，還有劍君十二恨明顯的變化，都會讓主事者做出不一樣的決定。素還真嘆了一聲無奈，劍鋒一轉，也將指向葉口月人的劍尖移到劍君的方向。而原本護衛著劍君的正道群俠，也一改原有的作為，轉變攻擊的目標。不過這些人還是有節制的，都沒有發出必殺的絕招。看起來就像是打算打昏某人，強制將其帶離戰場一樣。

　　五恨月台易漏！

　　綿延不絕的地圖兵器型，血色直線劍光攻擊，使用起來並不是毫無代價的。在必殺廢柴人觀察之下，縱然敵人無法貼近劍君十二恨的身邊，展開有效的攻勢，但劍君自我損耗的氣血，卻是開戰以來最快速的。才一會兒，就從藍線區掉落到黃線區，而且氣血條顏色還有逐漸加深的趨勢。

　　六恨蘭葉多焦！

　　血劍攻擊並沒有隨著劍君氣血減少而趨緩，反而是愈加激烈。漸漸地，劍君十二恨身旁十步的距離，不存在任何活物。地上一片積滿一窪窪藍色的小水塘，倒臥在側的葉口月人屍塊遺骸，使人怵目驚心。微小的角度，在越遠的距離無疑會有越大的偏差；但在近距離的時候，血色劍光所能造成的殺傷面積是相當可觀的，十步之內活物禁絕。

　　七恨河豚甚毒！

　　劍君十二恨的威勢狠狠地刺激著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正道的，也包括葉口月人。當然，這種狀況下不予回敬，似乎是無法體現出霹靂原住民們，發自骨子裡群毆的個性本質。無數掌風、刀光、劍氣朝著相同的目標飛竄，或許這些攻擊迎上血色劍光，會屈服在那無邊無際的威力之下，但禁不起數量多呀。

　　八恨架花生刺！

　　區區十幾招掌風、劍光的，還會被血劍打散，當數百招往同一個目標打的時候，總會有那麼幾招漏網之魚，打到劍君身上。不過某個面貌猙獰的傢伙，好像是不痛不癢，手臂揮灑之間，血劍跟不要錢的一樣亂扔。可以這麼說吧，嗜血者不死之身的體質，雖然一樣會受內傷，但在生命力旺盛這一方面，是一般人遠遠不及的。

　　九恨夏夜有蚊！

　　要說在這個先天人物也隨時可能殞落的戰場，最亮眼的不是那些主角檔的高手，也不是這回身為正規反派角色的戰將級人物，而是那些死不完的小兵。那些高手與戰將們，只是將自己拙劣或不平凡的身法表現在逃竄這麼一個事實上，並不會讓人讚賞。反而是那些很自覺身為消耗品的小兵，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的表現，更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悲壯的情緒。假如重疊的屍塊沒有自動刷新的話，劍君身旁已經堆成小山了吧。視死如歸，然後又死得一文不值，沒半個人穿過劍君所發出的血色劍網，這種複雜的情緒，也讓人有著莫名的傷感。

　　十恨薜蘿藏虺！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劍君攆得像條狗似的。那些個頂級的人物，還是能抽空回應個一兩記大招。儘管大部份時候都沒造成威脅，但偶爾幾招合併在一起，卻是能發出想像不到的威力，直接打到劍君十二恨身上。雖然還是把人打退了幾步，不過卻沒能打斷三百六十度人型機關槍的持續發威。

　　十一恨未食敗果！

　　在戰鬥之中，最讓我心驚膽跳的是什麼？戰場上的變化？不，那玩意兒大概要有蒼蠅的複眼，才能看得清楚。既然是看得眼花撩亂的，自然不會是我關注的重點。控制必殺廢柴人逃避著劍君的血色劍光，已經耗費掉我大部分的精力了。剩餘的精神，也就在那張開啟的劍君十二恨人物資料視窗。劍法一欄早已滿萬，但在個位數的部分仍舊隨著劍君的攻擊之間不斷跳動，正如之前從七千開始累積一樣。也就是說儘管數據滿值了，但仍在累積當中。這有什麼意義嗎？原本綠色推估的字樣也變成了深紅，是一種我沒在這類視窗中看過的顏色，也給人很危險的感覺。

　　十二恨……

　　「十二恨是什麼？」

　　一個疑問，劍君十二恨恢復了原本的面貌，血色劍光的輸出速度也逐漸趨緩，乃至於停止。狂風暴雨式的攻擊，彷彿抽盡了他本身的鮮血，現在的劍君臉孔蒼白到嚇人。而那不斷在戰鬥中累積的傷勢，也像是一口氣爆發，他的手臂，他的嘴角都滲出鮮血來。

　　戰場上，來自劍君的喘息聲清晰可聞。這片刻的寧靜，葉口月人四族執首與麾下戰將，在最強執首洺雙的一聲指示：「護住幽皇。」所有人組成厚實人牆，將女帝九幽藏在身後。

　　整場戰鬥，最憋屈的莫過於那位至尊的女性。身為葉口月人高高在上的女皇，身在玄空島這個主場，居然被區區一人打得可說是毫無還手之力。如今劍君十二恨血劍停歇，鮮血自身上滴落，他很不識相地大喝一句：「劍君十二恨，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哈哈哈哈哈哈。」稱不上爽朗，但也不像之前的低沉，劍君輕輕地笑著。他因為迷惘而發散的視線再度聚焦，右手撫額，左臂平舉，說：「我知道了，什麼是劍。接我最後一招。」架勢拉開，正是絕招的前奏。左手指尖凝聚一點鮮紅，如同之前血劍將發的前兆一樣，但這一回這點鮮紅沒有成型為劍，劍君也不單單只是凝聚。幾個架式，指尖的紅光在空中留下隱晦的痕跡，在這片黑夜的戰場上，配合身旁一圈藍血，更顯怪異。而最奇怪的，還是劍君的人物資料欄，劍法一欄已經不再跳動了，也不是數字，而是一個大寫的英文單字：『MAX』。

　　「十二恨天下無敵！」

　　左手劍指往前一伸，招式卻沒有發出，那點紅光只是靜止在指尖之前，自主地散發著妖異的光芒。但在場的人，無論是葉口月人那群不怕死、死不怕的小兵集團，還是戰將級的人物，甚至連支援的正道群俠，都是維持著相同的姿勢，一動也不動。一時間，我還以為看到漫畫風雲裡頭，老劍聖在天下會之前所使用的劍二十三。整個時間與空間完全凝滯，就看老劍聖魂魄出體，飄然行進，觸之即死。不過可能是版權的關係吧，劍君沒有什麼魂魄離體的現象，他一樣維持劍指前伸的動作，與在場所有人僵持數十秒。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當機？

　　在我打算控制必殺廢柴人做些動作之前，那為高高在上的女性先按捺不住了。她揚起手臂，說：「劍君……」才兩個字出手……不！或許說才剛有動作，劍君十二恨指尖所凝聚的那點血光，已經自九幽背後飛出相當一段距離。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中，劍君出招了，也結束了。在『十二恨天下無敵』一招之前，所有被擊中的人事物，全部解離成分子，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在這無盡的黑夜中。包括九幽，包括四族執首，包括底下一堆站在直線路徑上的葉口月人戰將，全部化作灰灰。

第百九一章　　以血化劍
　　葉口月人的民族性是如何？在我個人的感覺，這個種族忠誠，階級分明，還帶些自我偏執，頗像二戰的德國佬。這樣的種族在領袖掛掉了之後，會腦子發熱，不顧後果地去報復嗎很顯然不會。那會成鳥獸散，一潰千里嗎？我想也不會。他們應該會很迅速地將效忠對象，或者說最高指揮者的權限轉移到第二號人物身上，然後以他的意志為全種族的意志。一如葉口月人在邪帝被武痴幹掉後就沉寂，而在九幽那極具攻擊性的性格帶領，駕駛著玄空島，從葉口之間悍然來到苦境展開如火如荼的侵略。

　　那在九幽和四族執首皆死無全屍的狀況下，輔權秋霍蛉葉就成了最高決策者。這位老兄依照在劇集中的表現，肯定是有野心的，一副奸臣相，獐頭鼠目，小頭銳面。不過他的膽子可能也比老鼠還小。劍君十二恨的天下無敵一招放完，這廝第一個化光離開戰圈。隨即葉口月人大軍迅速撤出戰場，之後就是幾艘浮艫緊急升空，朝天際遠遁……我說連逃跑也不放個場面話，有那麼急嘛。再說連玄空島也不帶回去了，好歹這也是一座可以飛行還兼穿越空間的科技島嶼，苦境獨一份的。

　　放出了驚世駭俗的絕招，劍君十二恨沒再繼續進攻，而是帶著滿足的表情，垂手而立。同時畫面的右邊天空泛起一陣魚肚白，代表著黑夜已經來到盡頭，黎明將要到來。當第一束曙光照到劍君身上，被照射到的皮膚竟開始燃燒，正如嗜血者曝曬在陽光之下。劍君不遮不掩，只是用目光掃視還在場的正道援軍。

　　如今剩餘的援軍，十之七八帶傷，其他都是戰死者，沒有一個完好的。而能活到現在的人，哪一個不是各檔劇集中的天之驕子，有誰不是先天級別的人物，又或者是後天頂峰的戰將。他們回應劍君的目光中沒有怯弱，沒有躲避，一個個都是報以火辣辣的挑釁，或是衷心的欽佩，當然也有人是滿懷著遺憾和感傷。劍君的衣服燃起熊熊的火焰，臉部的皮膚也燒灼大半，露出底下的肌肉，甚至下顎與唇邊的部分都已見骨。但他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不哀，不鳴，兩顆靈動的眼珠仍舊清澈有神。儘管血液早已沸騰，火焰之外還竄升起白煙，這種非人的苦楚，劍君卻像是甘之如飴。他最後正面對向必殺廢柴人，說：「朋友，你說得不錯。劍，也就只是劍。」

　　簡潔的遺言，不是交代後事，反而更像是一句了結一切的明悟。臉上剩餘的肌肉，似乎想做出微笑的表情。但無情的火焰從骨子裡竄出，將劍君十二恨從這個世上燃燒殆盡，隨風化作飛灰。自頭至腳，逐漸散去。

　　「劍君啊。」素還真哀嘆一聲，驅步而出：「閒自悲君亦自悲，百多年是幾多時。鄧攸無子尋知命，潘岳悼亡猶費詞。同穴窑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帷將終夜常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清晨的鳥鳴不合時宜地傳來，牠們是雀躍的，場中的氣氛卻是哀戚的。所有人都難掩失望的神色，也許是少了一個好戰友，也許是少了一個好對手，又或者是對那人生終究難逃一死的感觸吧。素還真跪倒在地，一把抓起劍君僅存的灰燼，卻沒想到在灰燼中，劍君還留有遺物。他那身衣服早已燒盡，五把劍在更早之前就全斷掉，不知遺落在戰場上的哪個旮旯角落，劍架同樣在兵荒馬亂之中成為某處的碎木料，劍君十二恨能夠留下的，只有一截左臂骨和骨輪連接著食中指。骨質透白，不像被烈火燃燒過的模樣，也沒有如其他小說中那般，乾脆來個黃金色或是如玉一般，它就只是純粹的白，毫無瑕疵的那種。

　　素還真拿出一塊方巾，將地上的灰粉包入其中。而劍君十二恨最後的遺物，那段沒有如嗜血者體質一樣被陽光燒盡的手骨，則被素還真帶到必殺廢柴人的面前來。「壯士，既然劍君最後的遺言是對你而說，那麼這項遺物交到你手上，想來也不算違背其心願。」

　　系統提示：玩家必殺廢柴人獲得劍君十二恨『天下無敵』一招行氣之骨

　　曲終人散。陣亡的正道援軍，還活著而又有交情的，自然是這些人負責收拾。至於死沒人埋的那些，則是有專業土公仔，秦假仙三人組出面打理。某些正道屬性不明，只是礙於人情來此幫忙的人，已經早早離去。剩下的人，也是交代幾句場面話，說了句：「來日方長。」後，便也離開。而我自然是跟著憶秋年的腳步，拖著快死的身軀，一步步朝場景邊緣行進。

　　這一回任務，比較像是在考驗玩家在戰場上的存活能力。根本不需要玩家做出什麼樣重大的表現，或是獲得什麼令人激賞的戰果，能夠活著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這是不是代表著收穫就不大呢？也不盡然。畢竟『苦境』是一款靠『撐』就能得到經驗值的遊戲。戰鬥經驗的獲取，並不一定要在戰鬥結束之後才能得到，什麼摸最後一下屁股，就能得到七成的經驗值，這樣的事情先不說合不合理，就公平性來講，說實話也蠻不公平的。既然『苦境』靠撐就能得到經驗值，那必殺廢柴人早先狂爆一堆小兵不說，之後跟我交手的是甚麼樣的人物？成堆的魔王，成綑的主角，還兼一個暴走中的劍君十二恨，這些人跟我的根基差距，必殺廢柴人只要能撐下一兩招，都能獲得不菲的經驗值，更不用說在狂風暴雨中，我也不知道接下幾招了。等到任務結束，回到步雲崖的主空間，我都可以直接去找憶秋年訓練升個三級還有剩。

　　要說成果豐碩的，當然還有憶秋年的出師任務──『百人劍證』一項了。總計增加了川涼劍伕、川涼劍帝金蒼龍、今生一劍、平劍江湖、玉劍天驕百里神駿、血劍拒生郎、佛劍分說、幽竹劍樓更雨、桐文劍儒、神秘劍客風隨行、雲廬劍僧、罪劍問天譴、劍子仙跡、劍子騫、劍曲絕鳴子、劍南天、劍傲流、劍經武、劍僧玄蓮、劍蒼意、廢劍忘殘年、醉劍東岳、龍武劍客、簫中劍、藏劍生、雙劍異行劍中求，當然還有不能少的劍君十二恨。洋洋灑灑二十七人，使我百人劍證進度一口氣飆升到45%。其中劍君提供給『隨機絕學』的絕招比較多，不細數，十多樣。而其他人就沒那麼有心了，好的給個兩招，不好的一招也沒有。但也沒值得嫌棄的地方了，『隨機絕學』的使用價值本來就不在多，而在一個賭字，還要靠天時地利才能成事，足夠用就好，我也不計較。

　　反而是百人劍證的進度快累積滿一半，必殺廢柴人的實力用爆增來形容也不過分。原本通用劍法1186(+18%)、憶流劍法3719(+18%)，因為憶秋年不再長駐水淵蓮華，我屬於村民的1000加權值自然取消，得到得劍法傷害計算基礎是5788，如今增加到通用劍法1186(+45%)、憶流劍法3719(+45%)，傷害計算基礎是7112，這個增值可不是十幾二十級能換來的。這讓我想起美少女夢工廠流的人，為了可自由運用的絕招數量，他們幾乎是放棄了後天屬性的累積，遊走在能夠提供強力絕招的NPC之間。雖然有多不如精這樣一個說法，但是『苦境』的絕招冷卻時間一律是十分鐘，這樣的天先限制造就出美少女夢工廠流的玩家也無可厚非。不過我作為憶秋年的徒弟到現在，哪一方PK起來比較猛，就真的是沒打過，不知道了。人家後天屬性過三千，就號稱是高手，我這個多了一倍多的人又算什麼？不過真打起來，絕招多還是很生猛的，用普招拼絕招，先天上就輸人一截。真的是沒打過，不知道呀。

　　至於這回任務唯一得到的那件道具：『劍君十二恨『天下無敵』一招行氣之骨』，標註為『材料類』與『秘笈類』兩項。乍一看，還以為可以學到『十二恨天下無敵』一招，結果卻是讓人失望，系統僅提示我說條件不符。至於骨頭道具屬於材料類的，在網路上還提供另外一種做法，就是拿去找會換骨的NPC，把自己身上的零件換成該道具，這樣一來，就算是玩家死亡，也不會把東西爆出去，因為那已經算是玩家的一部份了。不過這屬於改造身體的範疇，未來還得到其他部分的話，改造的次數越多，所要經歷的難度也越大，失敗的機率也越高。基本上來說，這還是有風險的，特別是我不知道身上裝了這截臂骨，能夠得到什麼樣的加成。網路上最常見的例子，還是天忌跟炎熇兵燹兩人的獸眼，改造之後，爆擊率會提升到無法想像的程度，一擊必殺的機率也大大提高。

　　離開的路上，憶秋年不忘嘮叨──據他本人所說，這叫戰後總結，──說：「天下無敵應該是什麼樣的情況，你懂了嗎？」

　　「我了解。打贏一堆人就跑去死，不讓別人有回本的機會。」

　　……又見傳說中的當機狀態。隔了十幾秒後，憶秋年才重新開口，卻是轉移方向說：「劍君十二恨揮霍生命的打法並不可取，哪怕他的體質很奇怪，恢復的速度和強韌度都在常人之上。化血為劍威力固然強大，但對於自身的傷害也不輕。只是如此破釜沉舟之戰，畢生追求劍之至理的劍君，最後一劍，是否真是他一生願望的終點。拋去一切，付出全部心力與性命，換回最後的領悟，這一劍，是否就是天下無敵了。」

　　「師父，那這一劍你使得出來嗎？」

　　「不行，那是劍君的劍，卻不是憶秋年的劍。」

　　「不會連化血為劍都不會吧。你怕痛？」

　　「這種小技倆，做師父的也有得出賣，教你又如何。反正真用上時，又不是割為師的手。」

　　幹得好！才虧他沒幾秒，就被反擊了。不過我也順利學到『化血為劍』的技能。這個技能的說明很複雜，簡單一點地去認知，就是自身損耗掉多少氣血值，就會形成多大的威力，不過使用的同時也會加速損耗氣血。舉例來說，氣血值100，攻擊輸出100的狀況，使用『化血為劍』的技能連最低傷害都打不出去，還在損耗自身氣血。當氣血下降到30，攻擊輸出也只剩30的狀況，用『化血為劍』反而能打出70的傷害。但『化血為劍』不能使用武器，屬於空手的劍招，少掉武器的加權值，加上會加速損耗，這一招只能在真正要拼命時使用。要拿來當常態招式，還得琢磨。

　　只是說我從憶秋年處學到的這類技能，從最早的『以指代劍』到『以身化劍』，如今是『化血為劍』。以霹靂的一般認知，人體的組成分成三部分：骨、肉、血。『以指代劍』不說，『以身化劍』可以看做肉的部分，『化血為劍』就很清楚了。假如以後還有『化骨為劍』之類的技能，是不是代表必殺廢柴人真正成為一個劍人了，從指尖劍到骨子裡，捏個蓮花指也能噁心死人的那種……不得不承認，憶秋年的劍，博大精深呀。

　　再朝著畫面外閒晃的同時，憶秋年不忘喃喃念道：「聽說東武林有一神器，具靈性。真想去見識見識。」

　　任務結束：完成度：91%　獲得經驗值562783　獲得『劍君十二恨的信賴』　獲得劍君十二恨的信賴點1183　獲得憶秋年的信賴點336　獲得後天屬性『通用劍法』+250　獲得後天屬性『憶流劍法』+250　……

　　憶秋年最後一句話明顯是下段任務提示了。不過我不在意那個部分，反而是任務結束之後的系統訊息，在獲得後天屬性『憶流劍法』之後的大段訊息，所有參與支援的NPC，和必殺廢柴人的關係都下降了。原本在沒有和NPC接觸之前，玩家與NPC的關係會是『漠視』級，隨著不斷做信賴任務，關係會隨之提升。假如做的是對抗的任務，或是在某些自由任務中選擇不同的陣營，都有可能造成關係下降。如今必殺廢柴人已有信賴道具的那些NPC，關係從普通變回漠視，沒有過交集的那些，則是變成厭惡。針對素還真的關係，還是維持厭惡級，但字體的顏色可比其他人深了不少。我想抱怨的是，憑什麼憶秋年找來的幫手，我要去擔責任。這下可好，一次性得罪了所有正道大拿。雖然還不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未來我要去做這些人的任務時，那個難度上調呀，令人擔憂。

第百九二章　　東武林祭乾坤五大神器
　　『東武林』、『神器』以及跟憶秋年老本行──劍有關連的，上網搜尋一下相關資料，很容易就找到目標。東武林祭乾坤五大神器之首，十方靈動附一個醋罈子劍靈。

　　嗯，從各種跡象來看，之前給的提示，應該不會有其他答案才對。我也就鼓起勇氣，開啟了憶秋年天級下品劍法系列任務的下一個分支。

　　『天級下品任務劍法系列　連鎖之四』

　　『分支任務之六　霹靂外傳之葉小釵傳奇』

　　安心地隨著憶秋年的腳步來到新的場景。眼前水光瀲灩，山色倒映，偌大一座湖泊，幽幽靜靜，使人不自覺身心舒暢。岸邊幾株楊柳，幾棵老樹，柳影樹蔭，陽光閃爍，與湖面相互呼應，這應是悠閒的時光。君不見刀狂劍痴葉小釵正肩扛釣竿，遠遠踱步而來。

　　……這位老兄不去打壞人，跑來釣魚？這種悠閒的午後，是霹靂人物能有的生活嗎？

　　走經過憶秋年和必殺廢柴人的身邊，葉小釵沒有停下腳步，但也略點頭示意，便算打過招呼。徑直走到湖畔，將魚簍放入水中，一端草繩用石頭壓在腳邊。撣了撣一塊青石，便安穩落座。也沒看他鈎魚餌，就拋竿垂釣。拿起身後的斗笠，往頭上一罩，整一副姜太公釣魚的架勢。

　　憶秋年難得沒有厚著老臉，上前去破壞人家那份閑靜，而是在岸邊玩賞，四處遊晃。這水墨畫似的景象，也虧遊戲美工人員做得出來，也許有取西湖的實景吧，總之放鬆心情的話，倒是有種度假的感覺。

　　……見鬼，我是來做任務的！我早就脫離了玩純愛遊戲的時代，還什麼培養感情或前戲的，直接H才是王道。

　　正在肚子裡亂罵這帶路的老鬼，果不其然，故事中主角經過的地方，總是伴隨著麻煩的存在。這個定律同樣適用在憶秋年身上。

　　遠處樹林中一個老者滿身血污，慌亂奔路，一路上是跌跌撞撞，看來受傷不輕的樣子。體力難支的他，在漸慢的腳步後，靠在一叢竹子喘息。這時竹中突然出現劍刃，刺傷老者，同時詩號傳來：

　　「竹藏劍，花藏刀，十指掀開萬丈波。」

　　一綠髮奇人走出。老者慌忙後逃，卻是有另一人攔阻。此人紅紫色頭髮，黥面，眼神銳利。同樣也有詩號：「花藏刀，竹藏劍，一足踏平千尺岩。」

　　點開人物資訊視窗，前者NPC名為『竹藏劍』，後者為『花藏刀』。士氣值40，其餘未知。

　　花藏刀攔住老者退路後，說：「宇文知日，現在就算你交出『十方靈動』，也不能活命囉。」

　　一聽到關鍵字『十方靈動』，我就準備衝出去了。不過必殺廢柴人還沒來得及動作，先被憶秋年攔了下來，指著不遠處的方向，有個揹著書架，長一顆紅色釋迦頭的和尚，鬼鬼祟祟地貓在某棵樹後，看著這場追殺。

　　場中變化迅速，竹藏劍、花藏刀兩人話說完，同聲大笑，也不在乎被稱作宇文知日的老者跳出戰圈，跑向葉小釵的位置。宇文知日自知性命不保，雖然旁邊有人身揹刀劍，他沒第一時間求援，反而是取下自己背上的寶劍，丟入湖中。一切動作做完，竹、花兩人才姍姍來遲，大喝：「我看你再往哪裡跑。」

　　宇文知日說：「年輕人！方才我告訴你的秘密，千萬不能講出去。」隨後自蓋天靈，斃命當場。

　　不考慮自殺的部分，那句話倒是一個移禍江東的好手段。竹、花兩人也將目標移到垂釣中，又莫名其妙捲入事件的葉小釵身上。然後就是上演一齣大家都熟悉的戲碼，兩個小流氓威脅著某人，在要動手之際，那個鬼頭鬼腦的鬼和尚出面解圍。自稱半部禪，目睹十方靈動被宇文知日丟進湖裡頭，當然那個自戕的老頭也沒有告訴葉小釵什麼秘密。一陣迷糊的對話之後，兩個殺手宣稱要調派人包圍湖泊，並下水尋劍，便離去了。¬而半部禪也透露那兩人的背景，乃是巫石門兩大護法，武功高強。又抱怨他出面替葉小釵解圍，某人卻沒有半分表示。獨角戲唱了半天，總算是認哉，摸了摸鼻子離開了。

　　自始至終，我們偉大的釵公正如孫子兵法中的那句話──不動如山，硬是沒有半點反應，當然正眼也沒給人家一下。整個人就保持著垂釣的姿勢，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那尊人形，同樣是遊戲的背景畫面。

　　等到該走的人都走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秦假仙和業途靈兩個，動作俐落地把宇文知日的屍體收拾妥當，用草蓆包了包，搬了就走。看起來做得很熟練的模樣，真不愧是專業人士。

　　大戲唱罷，憶秋年這才慢慢移動腳步。卻不是朝葉小釵的方向走，而是移到不遠處，尋了個好風水坐下，靜看湖光山色百態，任憑我怎麼問話，都不做聲。不知道拔劍抽憶秋年，他是不是還那麼老神在在。

　　這種狀況在『苦境』的自由任務類型中，倒不算是卡關，而是在告訴玩家，想做什麼就自己做去，搞不好就能觸發些什麼分支小任務，增加任務完成度與獎勵的。當然，這裡的自由還是有局限性的，像必殺廢柴人來到東武林，就不可能再跑去中原或東瀛的，搞些其他事情。頂多是就任務開頭所出現的線索去深究，或是從該檔劇集的故事背景中去尋找觸發點。當然也可以搞一些無厘頭的事情，像是跑到葉小釵身邊，把釣竿砍斷，或是魚簍踢翻之類的。不過不保證葉小釵還能不動如山，請玩家退出任務的機會倒是很大。

　　但我想做的事情，不是前述的幾種方式，而是要秉持著沉著的心，以不變應萬變。畢竟我對故事背景不熟，剛剛出現的幾個人物，感覺上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要是打起來了，很倒楣地去踢到鐵板，人物死亡，任務失敗，那就要哭了。正所謂任憑風強雨驟，我自持本心，不問外事。簡單地說，就是等。

　　自由任務中可不是沒有時間流逝的，網路上面可是有不少玩家留下血淚教訓，說自己因為亂跑而耽誤了正事，把任務攪黃了。既然有時間流逝，也就代表著一個限制。限制玩家亂跑瞎搞的時間，也讓玩家不至於因為摸不著頭緒，無法進行任務，搞得自己被關在副本空間裡頭，剩下強制自殺使任務失敗一途。所以說只要不動，等下去，任務自然會繼續進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任務，網路上也沒見到相關的攻略，自然不知道供玩家自由活動的時間有多少。一不知故事背景，二沒前人攻略，所以乾脆不去想那些麻煩事。至少守在憶秋年身邊，任務最基礎的完成度還能拿到。所以就等咩。

　　順帶說，剛剛看到那兩個NPC殺手，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他們跟老者宇文知日火拼的場面，但也讓必殺廢柴人出師任務百人劍證的進度加一，現在是46%。新獲得的NPC名為『竹藏劍』，『隨機絕學』也增加了一個絕招──『竹裡藏劍』。可能是從竹叢裡刺中宇文知日的那一劍，算進我百人劍證的進度中。運氣還不錯。

　　既然確定要等，我自然不會傻坐在電腦前。開電視、泡咖啡、拿瓜子，什麼能夠打發時間就怎麼打發，丟一個必殺廢柴人在憶秋年身後罰站。反正這樣呆站著，只有飽食度會緩慢下降，應該不會站他個幾天幾夜，把人站到餓死吧。八個小時為遊戲中的一天，一個現實日也才三個遊戲日而已，這個任務不至於這麼考驗人的耐心。至於不知道哪來的獸型野怪，突然跑出來把必殺廢柴人摸死的狀況也可以排除，身前那位憶秋年，不遠處坐著葉小釵，雖然我的確是最好欺負的一個，但一般獸型野怪也不會在這種場面冒頭。

　　時光流逝，在我用另外一台骨董級備用機上網查找資料的同時，遊戲中的時間已近黃昏。夕蟬鳴叫，倦鳥歸巢，就連葉小釵也收拾行裝，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可能已經睡著的憶秋年，跟在他身後立正罰站的必殺廢柴人。

　　黑夜來臨，畫面黯淡下來，視野範圍也縮小了不少。但在這種無光害的環境，天空的星光與湖畔的螢火蟲卻是異常顯眼，可惜這種畫面在現代都市已經看不到了。這種環保人士熱愛的感傷情緒沒有在我心中停留多久，任務進行的關鍵在我『等』字神功的催發下，主動浮現了。

　　湖面漾起陣陣青光，輕煙裊裊，氤氳迴繞。湖面下忽然閃了一閃，仔細一看，像是對水汪汪的眼珠，正從水底看著我們。突然水面隆起，一個眼角帶點輕佻，眉角帶俏，卻又擁有著成熟韻味的女子如精靈一般，裸足趾尖輕點湖面，就這麼立在湖上。她左手一把金劍，右手一把銀劍，說：「陌生人，你們之前所看到掉落到湖裡的劍，是我左手的金劍呢，還是我右手的銀劍？」

　　這算什麼？金斧頭與銀斧頭的故事？

　　葉小釵已經收工走了，憶秋年神遊中，看起來只有我能回答問題。根據童話故事，這種時候應該說實話。「不，其實我看到掉進湖裡的，是一把破破爛爛的劍。」

　　「誰破破爛爛了！」

　　女子動如脫兔，轉眼即到必殺廢柴人面前。左右手交錯，雙劍剪來，幸虧我早就回到電腦桌前，左手滑鼠，右手鍵盤，看不一個對勁，立刻做出後躍動作，險險地躲過這一記殺招。雖然不屬於絕招，也沒喊名字，但我可不懷疑必殺廢柴人捱了這麼一下，腦袋會噴到天上去。

　　只是說這女的這麼凶，對我的話反應這麼大，莫非她就是本次任務的重點：十方靈動的劍靈？

第百九三章　　劍靈的考驗
　　一招過後，眼前莫名女子沒再追擊，反而是雙手交錯挽了個劍花，嗖的一聲響，兩把劍已消失無蹤。上了岸來，女子就如精靈一般，足不點地，飄忽不定，身形圍繞著憶秋年和必殺廢柴人飄動，忽近忽遠，一雙美目上上下下游移，像是在品頭論足。這種動作，讓我不覺得像是在遊戲，很自然地按照現實的習慣問：「小姐，妳在看什麼？」

　　「嗯嗯嗯，勉強算你合格。」

　　「妳又合格什麼？」

　　「不過該有的考驗也不能沒有。」

　　「妳又要考驗什麼東西呀？」

　　「嘖嘖嘖，要怎麼考驗才好呢。」

　　……奶奶的，這妞是不聽人說話的是吧。完全無視我的問題，這種個性的人最討厭，不管是男是女。好歹也有個反應，而不是把我當空氣，好唄。

　　正準備拔劍問候這妞，看她懂不懂全世界通用的肢體語言，這女子卻是猛衝到必殺廢柴人面前，一個急停，兩人面對面相距不到半寸。假如是在現實，估計能用什麼吹氣如蘭之類的來形容，順便YY一下；玩遊戲的話嘛，一張大臉突然貼到螢幕上，很嚇人，不管臉的造型是殭屍還是美人。

　　退了幾步，抽出鐵劍，我不死心地再問：「妳做什麼？」

　　「本姑娘乃是吸收天地精華數百年，通靈達性，不同於你手中那口廢鐵，而是聞名東武林，名氣將要響遍江湖的十方靈動。神器一出，誰與爭鋒。今天本姑娘念在你痴痴地看著湖底的我一整天，才特地現身見面，試試看你的本領和機緣。準備好接受我的考驗了嗎？」

　　……誰痴痴看著湖底的妳呀！我明明又看電視，又煮泡麵的，屎都拉過一泡，就是沒有痴痴望著電腦螢幕，那是被我丟在那邊傻站的必殺廢柴人。真沒想到不操作掛機，都能掛出個五四三來。

　　不過面對十方靈動將要發布的小分支任務，我倒是有疑惑了。這NPC是只挑玩家的嗎？要論武功、劍法，葉小釵走掉了先不管，我旁邊還一個劍痞在，怎麼也輪不到必殺廢柴人吧。「嗯，那個，小姐。要說痴痴看著妳的人，好像不只我一個吧。論功夫，雖然不太想說出口，但我師父的確是比我厲害。妳考驗究竟是看什麼標……準……的。」沒仔細注意憶秋年，還發覺不到異樣。怎麼人家十方靈動都跳出來，猴戲也耍了，台詞也講了，這老貨沒喝倒采也得捧個場吧。想到他，我這才仔細瞧，原來姓憶的已經在打呼嚕了。搞半天，這老傢伙半路罷工，看來痴痴望著的人確實只有我一個傻的。

　　看了看坐著打瞌睡的憶秋年，十方靈動小姐搖搖頭，說：「他用的劍跟我不合，而且我不喜歡老頭子。」

　　……很難得遇到讓我這麼無語問蒼天的女性同胞，想吐槽她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幸好這妞自我中心，根本不理人的，也就很順便地無視我的尷尬，逕自說：「你想要擁有我的話，有三個方法：征服我、折服我、馴服我。」

　　這都他媽什麼玩意兒。還好那語焉不詳的說法不用我自己傷腦筋，系統直接在畫面上給出三個選項：『征服劍靈』、『折服劍靈』、『馴服劍靈』。游標移到選項上時，還會出現說明欄。

　　『征服劍靈』，簡單地說就是玩家直接跟任務狀態，四成實力的劍靈打上一場，贏則成功，輸則失敗。玩家剩餘氣血值在藍線區，則能得到劍靈的忠誠度80點；黃線區則是60點，紅線區在30點。嗯嗯，『苦境』這款遊戲首見的忠誠度之說，用途還不明。不過大概也就那幾回事。

　　『折服劍靈』，則是考驗玩家對於霹靂布袋戲系列的知識，以問答的方式計分，其中問題還分為全霹靂系列和各檔劇集兩種。全系列的自然是天南地北的亂問，看玩家屬不屬於通殺全系列的忠實戲迷；各檔劇集的就是將問題限定在某一檔裡頭，就算有過前後矛盾的設定，也是以該檔所敘述的為準。問20題，全系列者及格分50分，高標分70，忠誠度各得30與60，滿分則忠誠度80。分檔劇集者，及格分60，高標分80，同樣要滿分才能得到80的忠誠度。

　　『馴服劍靈』，對手就換成了玩家的分身，而且雙方所使用的武器就是十方靈動。同樣藍血區贏忠誠度80，黃血區60，紅血區30。

　　折服什麼的就不用想了。憑我對霹靂劇集的認識，就算是全看過的龍城聖影一檔，我也沒把握通過機智問答。征服劍靈的玩法，就跟單挑Boss一個意思，玩家人物的根基練得夠不夠高，武功技能點得夠不夠好，就是這項玩法的重點。至於馴服的，看似很公平，對手NPC是一個跟自身人物一模一樣，包括根基、武功都絲毫不差的人，用的還是相同的武器，極品劍。在所有條件都相同的狀況下，這應該是最有利的。其實我個人認為這是最不靠譜的一個選擇。

　　什麼技術流玩家要拼命去熟悉自己的遊戲人物，挖掘一切可能的玩法，形成最有效率的戰術之類的說法，以及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缺陷，自然能夠找到可克制的破綻，這類描述大體上在諸多小說中都能見到。或許某些真正意義上的高手，也能做到這一點，但俺實在是沒見過，我本身也不是這種神人。『苦境』和其他遊戲最大的不同在於武功招式的串連變化，以及某些串連攻擊可以連接瞬發絕招。一般玩家在試驗哪些招式能夠串起來的，大部分都會找同性質、同一個人教授的武功技能，甚至是同一個等階的，瞬發絕招也是相同。最小白的做法，以必殺廢柴人為例，想要瞬發『血光旋刃』這一招，就是在點『血光旋刃』的技能時，十層各三個熟練度，前九層都是給一個普招的武功技能，最後一層點到才是真正學得絕招，那麼前九招依序發出來，最後絕招就一定是瞬發串連。

　　就算那些有點研究精神的玩家，也不可能腦子裡全是記得什麼招能串什麼招，之後還能瞬發絕招的。肯定是測試出來之後，就記錄成鍵盤的快捷鍵。從A到Z，再搭上0到9，三十幾個快捷串連招式已經非常夠用了，雖然要再多設定也行，但一般玩家包括我，都是123輪流按的機會比較多。打Boss可能就是0123456789，用得比較多一些，但總歸是有個習慣在。只要不是針對PK去設定快捷的玩家，幾乎不大會改這些快捷設定。同樣的一隻人物，換成別人來操作都能設計出不一樣的玩法，更何況是由電腦來操作。系統本身存不存在『不知道』哪些招式可以拿來串連的狀況？那些Boss級的人物出場，只要有機會表現，他們要整場打出不一樣的串連也行，只是說他們會存在一個模式，比如說最多串連幾招之類的限制，跟他們本身所會的絕招數量，勢必無法無限制亂發絕招。而這個限制會不會出現在玩家分身NPC的身上？只要不搞清楚這個問題，這項粗略看起來公平的選擇，實際上會要人命。尤其那些美少女夢工廠流的高手們，絕招上百，普招動輒上千，真被電腦完全運用起來，那幾乎跟打素還真沒什麼兩樣。根本不曉得下一招是什麼，也就無從克制起。

　　儘管這種面對自己分身的打法，是我沒有在論壇上面看過相關消息的遊戲模式，但從另一方面也能略知端倪。跟不少徒弟流的玩家做過交談，包括網路上的訊息，大家共同認可的一項認知，就是按照拜師之後的各個任務內容，以及出師之後能夠回頭做的任務，其技能獎勵最終的目標，就是把玩家培養成近似NPC的能力，包括後天屬性、武功技能等等。憶秋年這種級別的高人先不說，拜了那些妖道角級做師父的，玩家都能做到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模式出師，這些玩家的後天屬性和武功幾乎像是複製了該NPC一樣，甚至會因為多學了其他NPC的技能而反超其師。此這種標準來看，憶秋年跟必殺廢柴人的差異也就在根基跟那滿萬的後天屬性，武功招式方面應該是他有我也有，至少憶秋年用過的串連招式，必殺廢柴人可以輕易從登錄檔中取出資料，直接設成快捷來使用。而在跟憶秋年的訓練對戰中，這老頭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招式運用上面根本占不到上風。當然，不排除我他媽瞎眼，分不出來這老鬼是靠根基硬吃我，還是真的技巧運用比我好。總之要我跟分身打，我就有種被憶秋年欺負的感覺上身，這算是被害妄想症嗎？

　　至於說悶著頭亂打，閉著眼睛就是串連加絕招，串連加絕招打完一場……假如這樣就能贏，那搞個一模一樣的對手出來做什麼？就算贏也只能說是運氣，而要把任務成功與否放在運氣上面……嗯，也行啦。反正怎麼玩不是玩，玩的人高興就好。但對我們這些職業玩家來說，這種要命的心態不可取。成功才有錢賺，失敗則一無所有，要靠碰運氣來賺錢，不如去簽樂透彩，至少人家頭彩還能有上億。

　　所以說，我能做的選擇是什麼，似乎也就只有那麼一千零一個了。

第百九四章　　十方靈動
　　單挑Boss，聽起來好像很聳動的詞兒。事實上從『苦境』遊戲營運至今將近一年的時間，大多數玩家都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單挑Boss。最主要是這款遊戲有的沒的Boss級人物太多了，只要具有唯一性，而不是批量出產的NPC，都是擁有Boss模板的人物角色，從那些劇集中有名號的妖道角，到頂先天的人物都屬於某種意義上的Boss。

　　玩家後天屬性過3000算高手，其實那已經是半年前的說法了。現階段的玩家，後天屬性破三千的比比皆是，更高的也都有。而NPC即使本身後天屬性滿萬，任務中僅有四成的實力，折算下來跟現在玩家的差距並不大，單挑起來也就不是那麼困難。

　　不過說是這麼說，單挑哪個Boss，還是有差滴。要是那種C級人物的妖道角，說必殺廢柴人可以一個打十個是太誇張，但同時對付三兩個卻是不成問題。如今要對付的卻是武器的劍靈，而且這把武器的品級在『苦境』中還屬於極品，即使其劍靈不如那些真正的頂峰人物，但我仍是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來應對。這種沒攻略、沒經驗也沒上過論壇的任務，不由得我不去認真。

　　選定選項，『征服劍靈』。也不用必殺廢柴人再去廢話什麼，十方靈動劍靈像是知曉我的選擇，疾退丈餘的距離，滿臉戒備之色。她問說：「你下定決心，準備好了嗎？」

　　再次檢查一下我的鍵盤快捷設定，還把Boss戰中常用的指令放入畫面上的快捷欄位，並確認過必殺廢柴人手上那口精良級鋼劍的狀況。很好，一切都很完美，我很騷包地挽了個劍花，說：「準備好了。來吧，是公的，是母的，就看這一戰。」

　　沒有另外開闢戰場，也沒有進到副本中的副本空間，而是在現有的場景直接開殺。這點我很滿意，就為了那個打瞌睡中的憶秋年。『苦境』可沒有嚴格的佈景之說，凡是玩家看得到、碰得到的東西，大多能拿來運用，就看玩家想不想得到用法。假如在這場戰鬥中，不小心發生意外，劍掃睡夢中的憶秋年，那我的心情肯定很愉快。爽上一整天都沒問題呢。故意去砍憶秋年好像也不錯，總之讓他陳屍當場，跟眼前任務的關係應該不會太大。

　　疾衝而來的十方靈動沒有造成多少困擾，滑鼠游標點擊畫面右側的紅色閃爍符號，立刻就是連消帶打的一招還擊。只是這個第一招，沒有人受傷，十方靈動再度疾退。帶著試探性質的突然攻擊，並沒有給全心警戒的我造成任何意外，雖然還擊沒打中對方，但逼退十方靈動，打亂她可能的步調，同樣是一件好事情。對付『苦境』的Boss，最怕的就是被對方掌握步調，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玩家只能被動應對的話，遲早會被動作有如行雲流水的NPC給磨死。只要能夠破壞十方靈動的進攻步調，這一場仗我的信心就更大了。

　　重新肢接交手。十方靈動並沒有把之前所化的左右手金銀劍給拿出來，而是捏個劍訣，就跟必殺廢柴人纏鬥在一起。一般雙方都有武器的狀況，Boss戰拼得就是武器的耐用度，跟自己的保命手段。如今一方空手，一方帶著系統商店出品的凡品精良級鋼劍，高下立斷。對方是劍靈又如何，我可是差一步就成為劍人的存在。要說全身上下，最劍的莫過於俺這張嘴巴……呸呸呸！應該是最厲害的就是手上這把劍。雖然還沒附加什麼特殊屬性，但在必殺廢柴人的通用劍法和憶流劍法雙料加持下，我的攻擊輸出已經能跟戰將級B級人物的本尊差不多了。

　　串連對串連，絕招拼絕招，十方靈動雖然身影飄忽，但必殺廢柴人可也不弱。每每出擊，都能準確地往敵人身上招呼。這倒不是說我的手速有多快，眼睛有多利；只是敵人不多的時候，游標點擊敵人就可以執行標定的動作，接下來不管放什麼招式，哪怕是向後打，都能看到必殺廢柴人勇猛地跳轉身子，朝十方靈動撲殺。

　　連過數十招，這點數目的攻擊，對屬於我的Boss戰來說，純粹是拿來試探情報用的。先試探對手大概的根基，再看敵我氣血的損耗比例，來分明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只是試探的招式越打越多，我根本找不到什麼機會來喘個氣，然後針對Boss展開真正的進攻。

　　打了不知道幾輪，反正必殺廢柴人的氣血就好像中風患者，抽個一兩下就沒反應。這時我才發現一個問題，或者說一項優勢，就是十方靈動的劍指攻擊力明顯不足，不如必殺廢柴人拿個鋼劍耀武揚威。武器的加成是很明顯的，哪怕是低劣的系統商店貨。但劍靈似乎沒辦法拿『自己』來作戰，加上一般的以劍指施展劍法，威力更是大幅度縮減。既然劍靈只能撓人癢癢，我也就放寬心，將元功比例調整為攻擊型的九攻一守。全攻不守的自我損耗，是有防守狀態的兩倍，除了打快攻，或是拼命，一般遊戲的狀況下使用全攻不守沒有什麼好處。

　　轉守為攻，果然必殺廢柴人像是嗑了藥，發情似的紅著眼，朝十方靈動猛攻，看起來有種不強推對方後OOXX不罷休的氣勢。叮叮噹噹的猛擊，很奇怪，明明劍靈是人形，用的也只是劍指，必殺廢柴人的戰鬥音效還是有那種金鐵交集的聲音。如今那聲音越演越急，必殺廢柴人的戰鬥也趨向白熱化，串連一個接著一個，目不暇給。對手不放絕招，我也樂得不放。看局勢是篤定能贏，誰知道打完這一場，還會不會接著下一場。戰鬥要是真連續了，到時必殺廢柴人的絕招都在冷卻中，那就成笑話了。

　　「鏘！」一聲清脆，我愕然了。就這點空檔，還被十方靈動多打了幾下。而那讓我傻眼的理由是：剛買來，新開封的鋼劍折斷了。用遊戲的說法就是耐久度歸零，武器報銷。我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妞，也許攻擊力不行，但勝在她夠利呀。就算額外攻擊加權值不能作用在自己身上，身為極品武器的材質還是很有料的。

　　這下可好，赤手空拳對上赤手空拳，幸虧必殺廢柴人以指代劍的效果已經達到一般攻擊的80%。雖然少掉武器加成，但也不是其他NPC空手用劍指就能打出來的成績。不過一少了武器，必殺廢柴人暴血的速度猛增一倍，幾乎是每一次的交鋒，都會有損傷。追根究底，應該還是十方靈動太硬的關係吧。因為一般戰鬥，玩家人物受到傷害會忠實地呈現在畫面的人物上，哪兒受傷救哪兒見紅，要是傷到致命處，就算沒死也算是暴擊的加倍傷害。不過眼前氣血掉得超快，人物卻看不出來有受到什麼傷害，只得趁空打開人物資訊視窗，裡頭有全身的紙娃娃模型，能夠切換受創標記模式。這才發現傷害最主要都集中在雙臂，而且還非常紅，快要骨折的那種狀況。

　　假如兩手骨折了，必殺廢柴人還有沒有搞頭？這種事情我不太敢去思考，打法一變，把之前保留下來不省得用的絕招，全部接在串連技的屁股後面，打十方靈動一個痛快。

　　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必殺廢柴人在自己仆街之前，總算是征服了這小妞。附帶一提的是，右手已經廢掉了，剩下左手獨撐大局。我倒沒有把十方靈動的氣血打歸零，而是在見底了之後，她就主動投降了，還抱怨不憐香惜玉之類的話。不過抱怨歸抱怨，她還是化為本體，落到必殺廢柴人手上。

　　十方靈動(三級劍靈完整版)
　　鋒銳度193
　　耐用度300
　　研磨度180
　　品級：極品
　　劍法加成：550%
　　特殊加成：宇文劍法400%　葉流劍法750%
　　特殊屬性：『聖光浩然80』﹝壓制邪、魔、妖、鬼等屬性的人物，實力剩餘兩成；克制黑暗類的兵器與相關技能﹞
　　特殊屬性：『堅硬30』﹝戰鬥中增加敵兵器磨耗程度，有30%機會破壞敵兵器﹞
　　特殊屬性：『唯一性』﹝單一伺服器中僅有一把劍靈完整版，持有者座標行蹤公開﹞
　　特殊屬性：『忠誠度30』﹝可經由劍靈任務提升。玩家每次死亡，劍靈忠誠度下降20，會自動回歸其主。忠誠度歸零則不再回歸。忠誠度小於60，有機率發生不可預料之變故；忠誠度達到100滿值，有機率發生意外之驚喜。若玩家遇到其他持有同樣的劍靈版武器，將會發生特殊爭奪事件﹞

　　看完手上這把武器的資料，我那個激動莫名呀！『苦境』最困擾人的，莫過於一死亡即身上道具、裝備全暴的這項遊戲設定。假如武器能夠隨著玩家復活而回到手中，『苦境』現有的生態將會產生大震盪，包括那些虛擬武器的價格，也能預期以倍數成長。

第百九五章　　靈性武器
　　那些遠的先不提，說些近的。只要必殺廢柴人能夠裝備這把十方靈動(三級劍靈完整版)，實力翻上幾翻，要我直接去單挑棄總也覺得沒問題的那種狀況。上一回劍君的戰鬥，讓我清楚意識到後天屬性滿萬，其實只是一道坎，傷害輸出的計算絕對不是只看一個數據而已，而是多個數據複合計算，這樣的算法破萬是正常的。這也能解釋了『苦境』有不少NPC高人，他們後天屬性都是滿萬的級別，但實際上的戰鬥卻還是有強有弱，這是因為他們的武功據以計算的數據基礎不同，得出來的值也就有高有低。而這一回得到十方靈動(三級劍靈完整版)，雖然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任務或途徑可以得到這把神兵，但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件事：其實『苦境』很多設定都不是那麼神祕，只要玩家耐心地去深入一個NPC所發布的大大小小任務中，這類東西會逐漸地明朗化。……美少女夢工廠流害死人呀，流浪在各個NPC間，僅僅為了多學一些絕招是這群人的核心目的，除此之外都是浮雲呀。搞得這類玩家和NPC的關係通常都不深，也就錯失了這麼多的好處。

　　得到了新玩意兒，當然要多研究一下，看有沒有什麼說明，調查指令也不忘多丟幾個。不過完整版大概就是沒有再提升餘地的版本了，使用『調查』指令，也沒見它數據加個一或二的。倒是關於『忠誠度』的部分，有更詳細的說明。

　　忠誠度上升的狀況有：執行劍靈所發布的任務並完成，和根基比自己強大的敵人──這個部分是無視任務副本四成實力的狀況，只要本尊的根基高過玩家就可以了，──戰鬥，以及在同樣持有該劍靈武器的玩家戰鬥中，取得勝利。忠誠滿百可觸發奪取任務，從原持有NPC手中奪得最強版本的武器，其具有唯一性，不但會公開玩家座標，玩家在面對其他同樣持有該劍靈武器的玩家挑戰是無法拒絕的。

　　忠誠度下降的狀況就比較多了。每三個遊戲日，即每天會下降一點。玩家死亡後再回歸則下降20點。丟進倉庫、儲物箱等處，下降10點。交易則直接歸零。和比自己弱小的人戰鬥會有微量下降，和同樣持有該劍靈武器的玩家戰鬥失敗，以及最為搞笑的一項，乃是視劍靈個性而有不同的禁忌。譬如十方靈動的禁忌就是玩家持有其他劍類的武器，而且還一次扣忠誠度十點，每天下降的幅度也增加為三點。真不愧是忌妒成性，獨佔慾強烈的小心眼劍靈。忠誠度歸零時，武器自動消失。

　　不過看了這忠誠度相關的說明，就能了解到『劍靈』，或者其他武器也可能出現的『器靈』，這種玩意兒就是塊橡皮糖。只能放身上，不能藏也不能賣，放久了不管它還會自己跑掉，還不能拿來欺負弱小，比貓呀狗的還要難伺候。不能買賣，這點就讓我頗為憤慨，明明一個很有價值的東西卻不能脫手換現金，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讓人難受的呢。無奈歸無奈，我倒是發現另一樣商機，就是如何把劍靈搞出來？就好像過去必殺廢柴人拜憶秋年為師，走的是特殊路線，被騎鹿人抓去惡整幾天，然後就給了一個拜師學藝的機會。事實上拜NPC為師還是有正規手段的，就是連續找同一個NPC訓練升級，訓練的次數到達了，NPC就會說你我有師徒之緣云云，願不願意拜他為師之類的屁話。所以說取得十方靈動有劍靈的版本，在我現在進行中的憶秋年天級下品劍法系列任務，應該也算是一種特殊途徑。相對於特殊途徑，就一定有正規的手法可以獲得同樣的劍靈版本武器。只是這個正規手段是什麼？國外論壇不清楚，但中文論壇裡頭還沒聽說過這樣的消息，就連一丁點相關連的也沒有。

　　就在我絞盡腦汁，苦苦思索的同時，畫面上還沒捂熱的極品神兵，突然從必殺廢柴人手上跳出來。十方靈動再度化成劍靈的外形，踩著輕靈的腳步，如同少女一般雀躍著，高呼：「葉小釵，葉小釵來了。葉小釵為了我回來了。」說完就噗通一聲，跳入天機湖中。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仔細一看螢幕，才發現場景已經有所變化。天剛矇矇亮，早起的鳥兒正在靠夭，看看有沒有白目的蟲子起了個大早。遠方走來一人，斗笠、魚簍、釣竿，這三樣東西和他本身那副武林俠客扮相，以及背上一對刀劍是格格不入。不過沉默寡言的他，不會太過在意自己的服裝搭配夠不夠時尚，穿著是否退流行。他正是霹靂第一男配角，刀狂劍痴葉小釵是也。

　　釵公起了個大清早，也不知道昨晚跑去哪個觀光飯店打尖、住宿，總知今日的他是一大早就出門做休閒活動──釣魚。只是說這個時間點的能釣什麼魚？難不成是釣那些睡迷糊了，一睜眼看到鈎子就咬的傻魚嘛。

　　我沒問，葉小釵也不能答，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魚具，挑了個鄰近昨天的地點，將魚線垂入天機湖中，繼續自己難得優閒的生活。

　　隱約有印象，遊戲中的昨天，葉小釵一無所獲。我雖然跑去做其他事情，但還是有關心遊戲掛機的。要不然臨時出什麼狀況，我來不及反應，還不得哭死。或許是因為昨天葉小釵釣魚成績掛蛋，今天他才一放餌，就有魚訊了。看著竿尾抽呀抽的，我也不由得被勾起一點好奇心。釵公依舊沉穩，沒有急著就起竿，而是忍，等了小半會兒，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舉手揚竿，釣起一尾……劍。

　　劍柄尾端猶如皇冠一般，華麗如金，寶石點綴。兩翼護手圖騰為龍首，左右開口，如龍吐珠。這劍正是被丟進湖底的祭乾坤五大神器之首，十方靈動的本體。之前還沒機會仔細瞧，現在認真看一看，這劍的造型還真……有古早的華麗風範。只是說，她被釣起來是怎樣？

　　釵公行事，非常人論。他老人家看著被釣起的神兵利器，只是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將纏繞住的魚線解開，然後很順手地將劍丟回湖中！接著是檢查魚餌，確認魚線，一切無誤之後，繼續釣魚的大業。

　　沒多久，又有魚訊！

　　今天葉小釵是準備豐收嘛。

　　才在幫他高興，結果釣竿一拉起來，……又是那把劍。

　　這回解線脫餌的動作快多了，十方靈動同樣在第一時間被丟回水中。噗通的那聲響呀，我隱約還聽到哎呀一聲叫。

　　重歸平靜，葉小釵這回魚餌也不勾了，就連魚鈎都取了下來，只用個鉛錘，讓魚線沉得進水底而已，然後開始認真地打盹。優閒的時光，釣魚的樂趣，不外乎在自己快睡著的時候，突來的魚訊和大魚讓人感到瞬間的滿足罷了。

　　只是天不從人願，竿尾又在甩呀甩的，彷彿有人在水底惡作劇一般，故意扯著魚線玩兒。

　　該不會又是某把破銅爛鐵吧？

　　也許葉小釵的心思跟我一樣，正在掙扎要不要起竿。不過他是當事人，我只是觀眾。別人在吃米粉，我在那邊喊燙還幫吹涼，好像是一件挺無意義的事情。不管如何，葉小釵的選擇還是提起了釣竿。但他可沒有像釣到魚那般，往自己身邊送，而是將竿尾提起，讓魚線離開水面。隨之浮現，果然是那口通靈的神器，十方靈動。

　　說時遲，那時快，釵公肩膀一動，背上長劍出鞘數寸，劍光一閃，直接削斷魚線，十方靈動又是噗通一聲掉下水。舉著釣竿的右手順勢轉起手腕，魚線靈活地繞在釣竿上。同時腳勾魚簍，蹬地起身，斗笠在空中翻了幾翻，又安安穩穩地落回葉小釵頭上。這時他已經屁股朝著天機湖，準備打道回府。

　　嘩啦一聲響，不死心的某劍直接破湖而出，帶起滿天水花。拋飛於空中，越過葉小釵的頭頂，釘在路中央，擋住來人去路。同時劍身微顫，發出輕鳴，劍柄處更是閃爍耀眼，似在抗議。

　　無奈。釵公藏在斗笠下的表情，很傳神地表現出這兩個字的感覺。攔住去路，這可不是往左邊繞或往右邊繞能夠解決的事情。心裡掙扎片刻之後，像是知道擺脫不掉，葉小釵無奈地取劍，隨手繫在腰側，肩扛釣竿，踩著穩健的步伐離去。

　　看了這齣默劇，我只想說：「葉小釵呀～！我的十方靈動。」

　　武器已遠。身上的道具、裝備欄中，都不再有十方靈動的字眼。同時我想起忠誠度的說明中，有忠誠在六十以下時，會發生不可預料之變故的字樣。要我說，女人情，比紙薄。忠誠度好歹也有個30，看到葉小釵就跟人跑是怎樣？而且人家擺明車馬嫌棄了，那妞還一副倒貼身家的架勢，直接用賴皮的手段了。

　　「徒兒呀，你早餐還沒吃嗎。」

　　被我慘嚎吵醒的憶秋年，睡眼惺忪的第一句，就是繞彎罵我在哭餓。

　　我是委屈又難過，說：「師父呀，你徒弟被一把破劍拋棄了。」

　　「做人失敗，被劍拋棄也要找師父哭訴。那做師父的又要找誰哭去？」

　　「不用哭，幫你徒弟找場子回來就好。劍靈嘛，我們就打到她不靈。」

　　「咿，倒也不是所有劍靈都是皮癢欠電的。更何況，做師父的通常會先檢討自己的徒弟，究竟您是哪裡得罪她了。」

　　我無辜。不就是打倒十方靈動時的成績不理想，只得到她三十點的忠誠度而已。不過從憶秋年的話中，我倒是聽出另外一樣東西。「師父喂，你知道有其他劍靈？」

　　「其實所有用心鑄造的武器，都有靈性。只是你們能夠接觸到的，都只是殘缺的一小部分。得要去收集、聚合，武器的靈性才會真正發揮出來。不過這個靈性也是有強有弱，有單薄，也有強烈的個性。據說東武林祭乾坤五大神器之首的十方靈動，其靈性就相當突出且強烈，為師想來見識見識，看來卻是沒這個機會。而徒弟你有機緣，卻沒能把握，其實我師徒倆的收穫也是半斤八兩。」

　　這話似乎就是批露了如何去尋找有劍靈版本的武器。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得要找上品以上的武器，同樣一件有複數把，融合之後就能得到劍靈。這麼說來，其實『苦境』所給出的任務，也有這方面的提示。以佛牒為例，正規任務可取得佛牒的有三個，一是從西佛國，一是從神淵佛鏡的天佛尊處，最後一個自然是從佛劍分說身上的任務了。一般人的認知，因為取得佛牒的任務都是一次性的，任務失敗，就沒有重來的機會。所以三個可以取得佛牒的地方，就是三次機會讓玩家取得佛牒這樣神兵利器；或者是爆了之後，有機會重新再拿佛牒砍人。假如說這個『三』並不是三次機會，而是讓玩家恢復佛牒有劍靈版本的數量呢。

　　嗯，以上純屬推測，實際情況還要經過驗證。不過這裡頭的商機，我也已經嗅出來了。雖然劍靈版本的武器不能直接買賣，但哪個大戶想搞出個有劍靈的武器，就得一次買三把以上，賺錢的機會似乎是更多了。

　　「對了，徒兒呀。」領著必殺廢柴人朝外走的憶秋年，在跨過場景之前，突然說：「南武林有送一封請帖來給為師，據說是為了創造人間桃源，而邀請不少武林名宿參予盛會。做師父的去不慣那種地方，有空閒，你就代師赴會吧。不過可別把師父給賣了。」

　　您老那幾斤肉值幾毛錢？

　　任務結束：完成度：46%　獲得經驗值12343　獲得憶秋年的信賴點23　獲得特殊屬性『溝通劍靈』　獲得後天屬性『通用劍法』+50　獲得後天屬性『憶流劍法』+70　

第百九六章　　這不是一場鴻門宴
　　回到步雲崖的場景，第一件事不是依照憶秋年所給的線索，去找下一個連鎖任務可能落在哪一檔的劇集，而是先想辦法治療必殺廢柴人被十方靈動砍爛的右手。固然橫劍自刎，用10%經驗值就可以換到全身無傷，完整無損的狀態。要走正規的醫治途徑，把右手恢復原狀可就麻煩多了。這好像在鼓勵人有事沒有抹脖子，三秒後又是一條好漢，不過好好的一款遊戲怎麼可能設計成這種腦殘的樣子。哪怕『苦境』這款遊戲真的把玩家鍛鍊成爆不怕，不怕爆的。

　　事實上依循正規途徑醫治傷勢，在治好之後是會有額外後天屬性獎勵的。不多，一兩點而已，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那些一千兩千的還不是一點兩點累積起來的。假如是去找那些劇集中同樣有留下名號的名醫治療，那給的點數也比較多，三四點不等。所以大多數玩家在受到嚴重內傷、骨折之類的重傷勢時，除非臨時有急事不能拖，要不然還是認真去做醫治的任務。畢竟這還只是一款遊戲，玩家人物不是死，就是活，要剛好手斷腳斷受重傷又還沒死的狀況，實在是太難去遇到了。有這樣的機會，不好好把握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而會讓我認真考慮這件事情，另外一個理由是之前任務中所得到的，劍君十二恨留有天下無敵一招行氣的臂骨，順便找個劇情名醫把這截臂骨換上去，好像也不錯。不過剛把東西從步雲崖的儲物箱中拿出來，看個幾秒鐘，我就又收回去了。這玩意兒還是找機會學到天下無敵那一招，之後就賣掉換錢吧。打消我換骨念頭的主要因素，是因為必殺廢柴人廢的是右手，那截臂骨是左手骨。我可不想跟JOJO冒險野郎第三部裡頭，正義和鏡中人那兩個衰佬母子檔一樣，兩手都是右手。儘管霹靂鼓勵怪胎畸形，像是腦袋顛倒長的，六隻手兼走不動的胖和尚，兩手小兒麻痺、兩眼失明，全身上下沒一處正常的，還美其名為五殘之身，必殺廢柴人要是整成兩手都是左手，我也不覺得我能取得跟那些怪胎一樣的成就。

　　換骨是個大工程，一般的行腳大夫沒辦法做這樣的手術。要的話，至少也得找一些劇集名醫；最佳的狀況，莫過於那些劇集中有過換骨經驗的人才。假如沒想要換骨，只是治療骨折而已的話，除了找一般NPC醫師，也能找那些NPC高人。所謂久病成良醫，沒練打人先練捱打，能夠成為高手，骨折這種程度的跌打損傷，在他們眼中只算是小意思。

　　排除已經取得那些NPC醫師的信賴道具，可用信賴點來換取醫治機會的狀況。一般玩家找上這些人，一般NPC醫師就是收錢治傷，劇情NPC名醫則是做任務後才提供治療。假如認識學有醫術技能的玩家，那醫療的代價就看玩家的交際手腕了。至於要找那些高人治療，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走信賴點兌換治療機會的方式。對必殺廢柴人而言，身邊那位憶秋年就是很好的提供治療人選。

　　花上73點的信賴點，把身上所有傷勢消除，恢復到最佳狀態後，我開始認真思索下一個連鎖任務的線索。南武林、請帖、人間桃源、武林名宿都會參予的盛會，這些關鍵字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場大拜拜，反正一群人到地點之後，就先一頓胡吃海塞，然後就是一群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們在聊天打屁，討論各自過往是多麼神勇。至於人間桃源什麼的，我的第一個念頭是一群上空女侍，穿著尖到可以刺穿腦殼的高跟鞋，戴著兔耳頭飾，手端銀盤，盤上置酒，穿梭在一群色瞇瞇的老頭子中，不時還被客人吃豆腐，她們還得態度從容地應對進退，不能露出半點反感與厭惡的表情。很幸福的感覺。憶秋年不喜歡粉味的，剛好便宜必殺廢柴人。聽說遊戲中可以推倒，但必殺廢柴人至今仍是處男，也該找個美女NPC開苞了。說真的，我還沒見過『苦境』這遊戲的愛情動作戲碼如何去表現，不知道跟A片是不是同一個味道。

　　我吹著口哨，抱著愉悅的心情，上網找一下相關的訊息。看來這回憶秋年給的提示還算蠻明確的，至少同樣的關鍵字，指向的目標都是有相關的，而不是出現好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選擇。不過在我大概瀏覽過一些熱門帖子之後，反而是衷心地期盼著能有不同的選項，而不是我找到的這些東西。

　　劇集：第四十檔的好戲，霹靂謎城。相關的關鍵字：造天計畫，以及南武林的三月浩劫。其後的影響：一、六禍蒼龍創出武功──創世訣；二、造天計畫的實行者內鬨，死的死，逃的逃，退隱的退隱，裝胖子的裝胖子；三、受邀的南武林各大門派掌門、家主之流的，死得一乾二淨，個別衰到極點的，連門派也遭屠戮一空。

　　國人常用『鴻門宴』來譬喻不懷好意、居心不良的邀宴。但至少人家劉邦活著回來了，項羽腦殘地把人放了。今天從南武林送給憶秋年，又被轉送到必殺廢柴人身上的這張請帖，請的可不是鴻門宴，而是殺頭飯，吃飽喝足就該上路的那種。我完全沒辦法想像，該怎樣做才能完成這個擺明了是有去無回的任務。是看玩家死在什麼階段，來決定完成度的多寡嗎。

　　乍看之下，這該死的鬼任務好像跟『劍』沒有什麼關係。但仔細瞧關係者列表，就會發覺到裡頭用劍的名人可不少。被害者中有劍師蕭振嶽，南武林荒城蕭府的府主，家傳武功天之劍式一度成為劇情主線，威力也不同凡響。而造天計畫六人，君、絕、書、劍、飛、仙中，就有四人用劍。君的六禍蒼龍拼得是根基，絕的毘非笑擅長的是毒。這兩人以外，書為飄舟神隱，一代奇俠，跟萬聖巖的禿驢們有交情，他擅長用劍，而且絕招強大到可以使雪山融化，雖然劇集時代早就死到骨頭都成灰了。劍為人師法雲子，六禍蒼龍的大老婆。使用月眉劍法，少見的雙劍類技能。飛為騰風汲無蹤，無蹤劍法同樣威力萬鈞，尤其此人成功拐騙一名老是叫他『病阿叔』的少女成為老婆，也是霹靂至今唯一一組家庭完整，同時還沒被發便當的奇葩。在俺看完這傢伙的簡歷背景之後，就深深的覺得這廝是蘿莉控大叔們應該膜拜的偶像呀。造天六人最後一位的仙，看那半露臉的造型，應該是位風韻猶存的成熟美人，武器是鳳尾傘，用得是傘中劍。露出真面目後就……熟過頭的蘋果也還是蘋果，也許有人咬得下去，俺個人是沒那個胃口啦。

　　以上消息來源，來自於網路論壇，要再找更詳細的也有。要最詳細的話，莫過於去把那檔劇集以及前後兩檔拿出來看過一遍。不過我沒那個時間，網路上的資料讓我有個大概認知就夠了。最麻煩的還是怎麼在任務中活下來，有關的訊息太少了，或者說根本沒有。原劇集的故事是我將要面臨事件的結果，過程幾乎沒有描述，網路上更沒有先賢先烈批露自己慷慨赴義的經過。要說再接下來的任務中，可能有用的線索，就是君為主謀，絕為開心的共犯，書、飛兩人發現真相想抽身，結果被追殺，仙為存疑，劍懷有身孕，不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基本上這女人可以視為跟君同陣營，而那些被害者的立場應該就不用再次確認了。確定好造天六人各自的立場，也許就是這個任務可能的突破點。

　　多想無益。

　　將該有的行頭準備妥當，把必殺廢柴人的狀況恢復到最佳，在揣揣不安中，我拉開憶秋年的任務列表，點入天級下品劍法系列，選上了該盡的任務。

　　『天級下品任務劍法系列　連鎖之五』

　　『分支任務之七　霹靂謎城』

　　進入到任務副本中，這回姓憶的沒有跟上來。這老頭翹頭翹得真是時候，屎缺都看不到他的人，涼缺才看得到，頗得中華民國義務役老兵的精隨。

　　再次檢查一下身上的道具裝備，確認好它們都在應該的位置。卻在道具欄中發現一樣新東西，『來自南武林的請帖』，沒有署名，但附有一張路觀圖，指示受邀者應該前往的地點，到了之後會有人接應。順便用調查指令，看一下請帖的內容，就是一堆不著調的廢話。說些什麼為了武林的和平，江湖的安寧，還有武功互通有無，以創造和諧美麗平等的社會。是比台灣競選期間的標語還要華麗一點就是了，不過說實話，聳動性不夠。但這樣的調查動作還是讓我有意外的發現，就是請帖中附有一招絕學，正是無蹤劍法裡的極招：『天劍納星漢，地劍歸九地，天地縱橫破山嶽』。

　　想來這就是君，也就是六禍蒼龍用來吸引武林各大門派之主，和各個高手的手段。用說的，怎麼也無法吸引所有的人，不如先給些甜頭，肯定能吸引大部分人上鈎。而要用來釣憶秋年這尾大魚的餌，就是無蹤劍法的極招了。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請帖上面的武功可以當成技能學習。這種強力絕學不學白不學，反正只要技能點點下去了，就算任務失敗，學到的武功技能也不會消失。身上還有多餘的技能點，那自然是先丟個一點，學會第一層的普招，開啟技能。以後有多的技能點，再往上加就好。

　　假如不講究，只學習到『知曉』級的熟練度，只需要十點技能點就能得到第十層武功的絕招。不單是剛學到的『天劍納星漢，地劍歸九地，天地縱橫破山嶽』一招，包括之前任務中，半駝廢傳授的『探』、『自謙』兩招，必殺廢柴人都還只是點開技能的狀況，還沒真正學到絕招。理由是技能點不夠，另外一個理由是，我不知道這幾招是學到『知曉』級就好，還是要像學憶秋年的武功一樣，全部點到『精通』級。前者只需要十個技能點，後者則要三十個技能點，以必殺廢柴人的狀況來說，武骨5，就代表中間的技能點差額須要我四個等級的投資。當然對於絕招的技能點投資越多，威力也就越大，但『探』、『自謙』兩招，前九層技能加的是通用劍法和半流劍法，『天地縱橫破山嶽』一招，前九層加的是通用劍法和無蹤劍法──武功技能本身有名字的，就不會簡陋地使用冠名流派的名號，──兩種。加通用劍法的後天屬性值還好說，加半流劍法跟無蹤劍法，對我這個憶秋年的徒弟根本就沒屁用。

　　有沒有必要為了絕招威力而去投資？老實說，這不是我現在的煩惱。因為剛學會了一個強力絕招，高興的心情隨著我另外一個想法而低落，甚至要接近沮喪的程度了。

　　開門紅？怎麼愈來愈覺得這真的像是殺頭飯，彷彿在說：吃飽了，好上路了。

第百九七章　　武學論壇
　　按照請帖上的路觀圖，控制必殺廢柴人自動前進。其實早在進入副本場景之時，我就已經來到目的地邊緣。那個多餘的按照路觀圖行走動作，只是讓必殺廢柴人沿著場景中唯一一條路往前走而已。沒多久，來到場景邊緣，看到所謂的引路人，乃是一身白衣，帶著白斗笠罩白紗的奇裝高人──飛，本尊騰風汲無蹤。

　　雖然知道對方的身分，但在遊戲中，不想被太早清出任務或被砍趴在路邊，請保持沉默。除非任務有需要，或是有其他NPC問起，那曝露別人真實身分無可厚非，就算玩家沒有在遊戲中取得過『證據』，那時也有其他NPC當靠山，不至於讓被曝露的人滅口。假如不是上述狀況，請裝傻，以保證任務能夠順利進行。

　　只是說要怎麼和對方溝通？想了老半天，俺才憋出一句話來：「閣下便是引路人嗎？」

　　藏在白紗底下的汲無蹤也不知道眼睛有沒有瞄向我，反正從外觀來看，他是動也不動，反問：「請帖呢？」

　　遞出錄有無蹤劍法一式絕學的請帖，飛疑惑地說：「你不是劍痞憶秋年。」

　　「我師父另有要事，所以派我這個做徒弟的過來。不過也不用擔心，我出門前得到百分之一百的授權。事無大小，我都能替我師父做主，他老人家最後都會去執行。」反正某人不在，先出賣了再說，以免被對面的人說我不夠格云云，直接送我出任務。就算是殺頭飯，也得瀟灑到最後一刻，這才算英雄好漢。

　　得了我的話語，化身為飛的汲無蹤也沒其他說辭，講了句：「跟上我。」後，就展開身法，快步疾行。

　　得！又是過去的老一套，追逐的小遊戲。不追丟人是最低的要求，完全跟上對方的動作，甚至起跳、落點都一樣，是最佳的狀態。別想反超對方，除非知道目的地，所以眼前我也只能乖乖跟著。

　　經過憶秋年無數次的鍛鍊，也許飛同樣沒有使出渾身解數，總之必殺廢柴人跟得是輕鬆自在，沒半點困難。第二張場景，很快就在兩人的輕功中跨過，來到第三個場景，也就是目的地──桃園邊境。

　　甫進入場景，畫面上就跳出幾個選項，標示時間進程，從1:1、1:2、1:4到1:8。這種選項我有在論壇上面看過，它代表的是時間加快的比例。一般遊戲狀態，一個現實日對比三個遊戲日，也就是一個遊戲日是八小時。設定時間進程為1:2後，一個遊戲日縮短為四小時，兩小時白天，兩小時黑夜。同樣，1:4為兩小時一個遊戲日，1:8就是一個小時換一個遊戲日了。

　　會出現這種選項，通常代表這個自由任務基礎設定的時序很長，但也不見得無時無刻都有關係到任務的重要提示或關鍵劇情變化出現。為了避免讓太多冗長無趣的任務劇情進行佔據玩家的時間，所以出現了這種時間流逝加快的設定。不過一昧的加快時間速度也不見得是好事，線索很可能一閃即逝，沒能來得及掌握，吃虧的也還是玩家。就好像有人喜歡醞釀、前戲，然後享受但也有人習慣脫褲子就上，射了就走人的做法，見仁見智而已。

　　我本人既非醞釀派，也不是快閃派，俺考量的重點在其他方面。南武林三月浩劫，是我這個任務的後果。當中的『三月』，除了是指從某年三月開始本事件，更是指這個事件持續了三個月才消停。假如遊戲中恪守原劇集設定，真的搞了一個持續三個月的任務，就算換成現實時間也有一個月的長度，那無怪乎會有時間加速的選項給玩家做選擇。

　　1:1，猛他個三個月，我就要成白骨一堆，死因是餓死的……為了避風頭，現在我手上的東西都不敢出。內部消化……我認識的人又不多，熟的那幾個都他媽一個比一個殺價凶的，尤其他們之間還互相認識，基本上一個花錢了，就全部的人都知道了。那點小錢能讓我多撐幾天？上論壇開收費帖，那可是要經過銀行帳戶認證的ID才行，我也就那麼一個，否則鬼知道收的費進哪裡去了。問題是ID的目標太小，很容易被有心人知道，不符合我避風頭的想法。所以說無論如何，1:1的時間進程不是一個好選項。1:2也差不多，現實中得十五天釘在這個任務裡面，我雖然還不至於餓成白骨，成人乾也差不多了。

　　1:4，其實這個時間進程是論壇上最推薦的速度，兩個小時為一天，一小時白天，一小時黑夜，基本上很有得搞了。就算臨時有什麼追蹤、解迷宮之類的插曲，也不會說時間非常緊迫到不夠用的地步，除非那個迷宮本來就不是讓人通過的。而1:8的速度就很快了，半小時白天，半小時黑夜，要是臨時來個突發狀況，可能時間的迅速推進就讓玩家錯失了後續的線索。會選擇1:8的玩家，大部分都是非常熟悉任務，單純為了跑流程、趕進度的。或者是根本不打算參與什麼，直接看NPC表演到結尾，然後該拿什麼樣的基礎獎勵，就拿什麼樣的。

　　掛他個四天機，然後直接迎向陳屍桃園邊境的結局，好像也不錯。反正得了一式汲無蹤的絕招，吃飽喝足了，認份點上路好像是應該的。

　　不過做人不能這麼沒志氣，我開頭進劍法系列任務的想法，除了避風頭外，就是想好好地、認真地做一次憶秋年的任務。用1:4的時間進程，花上一個禮拜的功夫，還在我容忍的範圍之內。我他媽的就不信後面的任務，也是這種大部頭的超長時間任務。老天真要餓死我，我就不能先丟著任務不做，想辦法找錢來買吃的不成。

　　做好1:4的選擇，我也正是進入到桃園邊境的場景中。畫面的右上角有一個簡單的日晷儀，上面是十二天干的時辰計法，正中心有『1:4』的字樣，顯示現在時間流速。而遊戲中當前的時辰，當然就是看日晷儀上的陰影部分落在個時辰上。

　　桃園邊境，沒有什麼華麗的屋舍，幾間草茅，幾座蘆篷，佈置雖然簡單，卻給人一種脫俗出塵的味道。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個畫面，可能會以為是哪款仙俠遊戲，這裡住著得道金仙。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簡單的佈置也代表功能性簡陋，一眼即可看出該處用途。就好比邊角處一座草篷，底下架了一口小灶，也有鐵鍋、柴火等物，更多的是一些乾糧。NPC們也跟玩家一樣是要吃東西的，除非進階到先天，能夠辟穀，才能夠擺脫飽食度的問題。那個時候吃東西，都是為了食物所能帶來的額外屬性加成而吃的。我念念不忘想進入先天境界，也是為了飽食度的問題，那可省下多少白饅頭錢呀！可惜憶秋年從來不會對這類關鍵字有所回答，都是答非所問。

　　話題扯遠了，灶旁沒有人，人都集中在最大的一座蘆篷底下。坐於草蓆之上，靜靜聽著台上之人的話語。邊處有六個座位，六張小几，人卻只有五個。他們一個個都是藏頭掩面，要不就是金光罩體。化身為飛的汲無蹤朝必殺廢柴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便朝著第五張空著的席位走去並入坐。看來那六個見不得人的傢伙，就是造天計劃的六人：君、絕、書、劍、飛、仙了。

　　被人領到此地，沒有半點說明，自然得用眼睛去看。看一看場中NPC怎麼做，必殺廢柴人就跟著怎麼做，至少不會犯大錯。在台下的一眾NPC們，都是獨坐於草蓆之上，聆聽台上之人的論述，聽得如痴如醉。那六個牽頭的蒙面高人，面前多了張小几，倒不是為了突顯他們身分地位比較高，而是舖上文房四寶，認真做著紀錄的工作。

　　金光罩體的怎麼做紀錄？基本上是連小几桌面也都罩在金光裡，看不清楚，我是看旁邊的人在做紀錄，依此來推論的而已。

　　找了張空草蓆坐下，必殺廢柴人凝神望向前方台上。我稍微聽一下講述的內容，就開始頭昏了。奶奶的，以前上課的時候，老師們的催眠功力也沒這麼強大。而眼前台上之人，講得不文不白，盡是說一些什麼穴、什麼招式運行、什麼內氣走向。我這個文言文沒學好，更沒學過中醫，也沒學過國術的小白，在這裡就是鴨聽雷，聽沒有。但別說聽這些屁話就沒用，必殺廢柴人的經驗值居然在緩緩增加中，不多就是了。

　　至此，我也理解這麼一個場合是什麼了，也就是論壇上備受討論的『武學論壇』。這種形式的場景與任務，在『苦境』中也有不少。最出名的兩個，一個是問俠峰上，俠刀蜀道行的俠道講座；另一個則是天殘武祖的遠生道武學講座會。前者有名，是因為開講的人太有人氣了；後者則是『苦境』裡頭極少數可以跳過NPC初中高級武功不學，直接學到絕招的地方，特別受到美少女夢工廠流玩家的追捧。

　　這類武學論壇的好處，當然不外乎有機會學絕招，不用打怪就能漲經驗值，還能得到不少高手們的武功見識與戰鬥經驗，並記錄在玩家人物的登錄檔中。雖然最後一點，最不被廣大群眾所重視，但現在的我卻覺得這些經驗，可是任務開荒，以及遇到不曾遇過的NPC對手時，最為重要的一項。

　　拋開美少女夢工廠流的玩家，悶著頭放絕招的做法，像我這種徒弟流的，習慣開著建議反擊列表來跟NPC纏鬥，能夠得到多少建議反擊招式，或看到多少『目睹不知名的招式』的系統訊息，這些都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我有種感覺，能夠識破敵人招式越多的，必殺廢柴人的氣血減少也就相對的越慢，即使是在根基、後天屬性都沒變動的情況下。也許是那謠言中的經驗系統影響，也有可能只是我心理作用。

　　既然知道了這個任務中可以遇見『武學論壇』形式的額外獎勵，我有些小後悔把時間進程設定為1:4。不過認真想想，也就釋懷。在武學論壇中，經驗值增加的幅度，遠不及必殺廢柴人現在訓練提昇一個等級的所需經驗值。看那一呀二的在那邊跳，搞不好認真聽上一個月，也不見得能夠訓練提昇一級。而要在講座中學到絕招，不光要有多餘的技能點支持，先天屬性也非常重要。按照網路論壇的討論，必殺廢柴人的武骨5，基本上可以省下來這種地方的功夫。武學論壇跟師父授徒不同，師父傳授功夫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武學論壇卻是提供一個悟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裡的絕招都是要靠悟出來的，對於先天屬性的要求也就十分高。武骨至少要在8以上，只有7的人，投資的時間成本大部分不會有好收穫。

　　看起來武學論壇似乎收益不大，限制頗多。事實上在其他伺服器裡頭，也有不少工作室的，大公會的包場，不讓別的玩家進入。那就像小狗撒尿做記號，也不管圈起來的地盤是香是臭，反正能噁心人就成了。

　　比較起來，劫服就沒這個毛病了。包場圍事的也有，但敢圈養人氣NPC的，肯定被聯軍殺死。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氣氛良好，還是氣氛詭異。

第百九八章　　受邀的高手們
　　初來乍到第一天，也就是任務開頭的頭兩個小時，當然是先混個熟面孔。畢竟我使用的遊戲形象不是布袋戲的木雕戲偶造型，而是經過3D仿真化後的樣貌。況且不管我認不認得眼前的NPC究竟是哪個角色，遊戲裡頭沒接觸過，人家還是把必殺廢柴人當成陌生人看待。到時候真出了狀況時，我可就好人嫌，壞人厭，走到哪就被趕到哪兒，哪兒都不待見。

　　對於這種以武會友的場合，我這種現實中既不是古武術世家的子弟，更是個只看過幾部香港大片，自己從沒練過的功夫小白，應該是跟在場的高人們格格不入。但這終究只是遊戲，不是什麼中國國術史的研討會，也不是峨眉會武當的武林盛會，眼前高人們不至於考我奇經八脈倒底是哪八條之類的問題，而是給出一些分支小任務，像是跑腿、傳話，或是跟對方互練餵招的，以此來換取該角色的信賴道具。而有了信賴道具，就可以檢索該NPC的底細，包括先天屬性、後天屬性，以及所用武學等資料。

　　不過也不是所有NPC的信賴道具都這麼容易取得，也有些角色的個性比較機車，鼻孔長在頭頂，講話之前都要先噴氣的那種。這些人從日常的行為舉止上看得出來，本身就屬於較為霸道的類型，而且除了自己，大概也不會信服誰。而輕鬆取得信賴道具的，也不是這部分人的相性和必殺廢柴人多合，他們開口就是『師侄』或『憶秋年之徒』一類的稱呼，沒有人直呼我的ID。所以說能跟這些高手們對話，更多靠的還是那個便宜師父的面子。

　　而會在這群即將遇害的人身上下功夫，除了必殺廢柴人和他們同病相憐外，就是為了要找這當中唯一一個令我有點興趣的人物──荒城之主蕭振嶽。這位老大有著『劍師』的稱號，是必殺廢柴人百人劍證出師任務的進度點之一；其次他們家的家傳劍法──天之劍式，可是『苦境』裡頭有數的劍法強招。可以見到面，又能順便拉關係的，不上門拜個碼頭，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頭一個小時的白天，就在武學講座中結束。填飽了必殺廢柴人的肚子，晚上就是我跟其他人打交道的時間。而除了混熟臉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從各個角色的談話中，尋找有關這個任務的線索。這是很基本的RPG常識，反正看到人，上去對話就對了，然後把話講到對方無話可講，拼命重複廢話就成功一半了。

　　不過『苦境』這款遊戲的對話資料庫實在是豐富。純聊天的話，按照各個角色的個性，天南地北隨便胡侃，對方一定會有話題可講，但這純粹是浪費時間。要有目的談話，自然得要有可針對的關鍵字。『三月浩劫』，這可是本事件的後果，基本上身處當中，沒有人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自然不足以作為關鍵字來與NPC交談。能夠引起NPC針對本任務來發言的，也只有『六位召集者的真正身分』這個問題。基本上什麼推測都有，但都不著邊。

　　要算得上有用線索的，大概只有一個佛寺高僧，C級人物，大慈寺住持慧明和尚，自稱曾在佛門聖域萬聖巖進修過的他，說，似乎看過某個類似書的人。這是第一天，必殺廢柴人關於本任務，唯一得到的一條消息。

　　但是我在任務以外的收穫可不少。倒不是又學了什麼絕招，又或是拿到什麼樣的寶物，而是意外地發現到被邀請來桃園邊境的高人們，真的是高手！

　　這個說法聽起來好像很奇怪，但我首次看過論壇上關於『三月浩劫』的大概介紹後，第一個想法是被騙來的人應該都不強，才會被區區六個人耍得團團轉。儘管那六個傢伙，一個個都是屬於頂先天的牲口，論打論根基都是一流的。

　　進到任務中，得到部分人的信賴道具後，一看這些人的屬性資料，赫然發現他們都是和造天六人同一級別的高手，即便有差，也相差不大。像荒城之主蕭振嶽，劍法屬性高達九千五百，元功也有七千。在已知擅長用劍的NPC中，這樣的數據已經是一流的高手了，距離主角檔級別的人物也差距不遠。之前提到的大慈寺慧明和尚，小小一個C級人物，也是掌法八千多，元功八千多的雙料強者。這種程度的高手，在場的就有三十多人，要爆了造天六人說實話並不難。人數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霹靂中可不存在能夠一挑五個和自己同級別的人物。

　　那為什麼會造成最後的後果呢？

　　認真去揣摩，我發現遊戲任務這樣設計是很合理的。首先六禍蒼龍靠著這一回計劃，獲得新的武功『創世訣』，這門功夫據說就是綜合受邀者的武功而創。以一個握有強絕力量的高手來說，能成為他借鏡的唯有同級別的高手，三腳貓的功夫看得再多，也許偶有意外的心得，但絕對不足以形成一個體系。所以被邀請到桃園邊境的人，不可能是差距六禍蒼龍太多的弱者。其次這些受邀的高手們，最後的下場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被打死的。這點除了說明造天六人中，有人擅於用毒之外，也能說他們六人的實力，可能不足以用正攻法打死這些被邀請來的人，所以只能用毒這種旁門手段。而毒本來就是令人防不勝防的技藝，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靠毒弄翻一個沒有警覺心的壯漢，那並不是件難事。尤其在有心人刻意謀劃之下，以弱勢滅掉強勢並非不可能。

　　想清楚之後，我發覺到這個任務並非無解。只要想辦法得知造天計畫的真相，公佈六禍蒼龍的狼子野心，引動受邀來此的高手們反擊，也許我不用搞上三個月的遊戲時間，才能離開這個任務。自由任務也是能提前結束的，只要符合條件，引起某個結局的產生，不管這個結局是否符合原劇集的內容，或是背道而馳的相反結果。不過一群先天在打架，我一個玩家……很危險的感覺。

　　沒拼是等死，拼是可能會死，我能做的最佳選擇是什麼，似乎很清楚了。

　　第二個遊戲日開始，生活似乎有些平淡無奇，每天都像是同樣的日子。

　　白天，就是武學論壇。基本上是大家輪流上去講，每個人講半天的時間，也就是現實中三十分鐘，每個遊戲日兩人。不過聽眾卻不是全員到齊，有時有些NPC會三三兩兩跑開，到較為安靜的地方做私人討論。有時是旁邊六張小几後的人缺席，不一會兒又帶來新同學加入大家。當然帶來的人也不是全部都很安分守己的那種人，有些人囂張呀，一來就嗆聲所有人，好像武林盟主駕到，怪罪其他人怎麼沒去迎接。

　　這個時間我通常都是乖乖聽講。那種私人小聚會有打算加入過，但必殺廢柴人一靠過去，談論的話題就成為很沒營養的「今天天氣不錯」、「看起來午後會下雨」之類的話。那個意思是什麼，很明白了，我沒必要太白目。

　　到了晚上，自由時間，基本上都是打屁聊天，泡茶下棋，做些增加信賴點的小任務都是這個時候。加之受限於夜晚視野範圍比白晝小，所有NPC又沒像白天聚集在一起，所以如何在桃園邊境這個大場景中找到特定人物，就成了一個小麻煩。起初我都是碰到誰就跟誰聊，後來發現不管怎麼遇，好像都少了幾個人，所以就開始找。之後才了解，原來是某些NPC本身就有孤僻的傾向，一到晚上就自閉……喔，不，那叫閉關。這類人根本不鳥必殺廢柴人。又有些人是過了子時，也就是半夜十二點，就不能去找他，否則會被教訓一頓，然後踢得遠遠的。甚至在人際關係的列表上，他們對必殺廢柴人的好感會下降。

　　不過在晚上，有一點是同樣的，就是都找不到造天計畫那六個人。所以針對六人身分的問題，也是NPC間討論最多的。

　　除了每天都會多一兩張新面孔外，連續幾個遊戲日，都是這樣的狀況。和NPC們的對話，也好像是陷入一個怪圈，總是繞著某些話題在打轉，沒有什麼新鮮的。就算有人質疑起，大家被聚集到這裡的目的何在，討論的東西也遠遠跟我從網路上了解的事實真相無關。至於刷NPC的信賴點嘛，好像我進到這個任務來，不是為了做這種小事情。刷信賴點什麼時候不能刷，非得要挑任務進行中去搞。

　　那麼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去找那些看不到的人，看看他們究竟藏到哪裡，搞些什麼花樣。除了造天六人之外，受邀參與的南武林高手、門主們，其實也不是那麼平靜。人在江湖，恩怨情仇少不了。這裡一個個都是高手，要不就是哪麼大門派的掌門，見識廣，交友泛，難免就會有衝突。今時今日被聚在一起，沒發生大事，只能說大家都沉得住氣，但這並不代表檯面下也是相同的風平浪靜。幾回武學講座，台下的人詰問開講者，針鋒相對的言詞，我也能感受到一點不尋常的氣氛。

　　麻煩呀。

第百九九章　　追蹤
　　第五個遊戲日，在白天的武學論壇結束後，於黃昏時分，必殺廢柴人追著造天六人的腳步，偷偷摸摸地往場景邊緣移動。在他們離開的下一刻，我也跨出場景之外，同時迎來幾個選項。

　　一般在任務副本裡頭，都是在同一個場景之下進行，跨出場景的動作除了任務進行有必要的移動之外，就是做為離開任務的一種行動表示。當然系統不至於在玩家踩到場景邊界，就直接把人丟出任務外，然後計算結果；會在那之前做出詢問提示，看是否確定離開任務。而當移動到其他場景是任務進行必須的動作時，也會出現在這裡的選項中，詢問玩家往哪移動──假如有複數個目的地的話，──或是否確定移動。

　　而必殺廢柴人迎來的選項，除了是否退出任務之外的選擇，還有要追蹤哪一個人的選擇。造天計劃六人的開門紅，我挑上飛，這個我最感興趣的NPC。然後……悲劇了……

　　追蹤的小遊戲，除了要跟上NPC的行動外，還多了一個『警示條量表』的額外限制。警示條代表著被追蹤的NPC是否注意到玩家的行蹤，綠色當然是安全狀態，離得遠些，或是藏身的地方穩妥些，都是綠色安全。越往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跑，自然警示量表會上升，按照暴露行蹤程度，依序為黃、紅色，顏色越深，代表暴露的機會越大。當警示量表滿值，呈深紅色，就是已被發現，追蹤任務失敗。

　　而我很天才地挑了誰做追蹤的目標？飛，本尊騰風汲無蹤，有過『一夜飛馳，百里獵首』的壯舉，詩號裡頭更有『今，一夜千里；明，笑對蒼穹。』的自豪。之前人家帶路，必殺廢柴人還追得上，並不代表我就真能穩當當地追蹤在這個輕功高手的背後還不被發現。有此自覺的我，當然是遠遠吊在人家身後，讓警示量表保持綠色狀態。接著一個閃神，人呢？然後我就很無奈地往回走了。

　　這一夜，我發覺到留在桃園邊境的各大門派掌門人，以及南武林不世出的高手們，隱隱約約分成幾個團體，或許是理念相合，或許是利益糾葛，團體之間的對立在萌發之中。而必殺廢柴人則有幸加入人數最多的一組團體，成員包括有荒城之主蕭振嶽，之前那個很惹眼的和尚，大慈寺慧明老禿等人。說得激勵人一點，就是這個團體的傾向和俺那個便宜師父憶秋年很像；說得直接一點，就是這夥人優柔寡斷、搖擺不定、瞻前顧後、膽小怕事，有些人還單純天真，真以為人之初就是性本善。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一夥就是個炮灰團。

　　第六個遊戲日，在聽完武學論壇，對於增長的經驗值感到少得讓人無奈，我繼續那尾行痴漢的偉業。這一回的目標是造天六人的首腦，君，也就是六禍蒼龍。記取上一回追蹤先天人，不能夠離太遠的教訓，這次我走得是和六禍蒼龍不同的路線，他是以君的身分罩在金光裡騰空移動，必殺廢柴人則是穿梭在底下的樹林中。雖然要左繞右閃的，不比飛在半空可以走直線，但好歹必殺廢柴人師承憶秋年的輕身功夫，追近一個不以輕功見長的人物，並不太難，也就任由警示量表在黃紅區擺盪。然後……又悲劇了。

　　一個不小心，操作失誤，必殺廢柴人穿過一片小空地，讓身形暴露出來。警示條更是直接爆表，提示任務失敗的效果音大作，我就眼睜睜看著君的金光一化為三，朝三個方向飛馳離去。必殺廢柴人還沒練過一人三化，這種陣仗只能乾瞪眼，沒辦法追人。

　　夜晚的桃園邊境，同樣的紛紛擾擾。不過跟昨天仇家在暗處小鬥的狀況不太一樣，今天是大部分人批鬥藏頭露尾的那六個高人。也許是當事人不在，大家批得蠻開心的，就連原本立場中立的人，都憂心忡忡地朝壞的方面聯想，嘴裡面自然沒有什麼好話。必殺廢柴人繼續被無視，這種情形下自然是保持沉默。真要開口說那六個是陰謀家，會殺光你全家之類的話，NPC標準程序是反過來問證據，然後說你肯定是同夥，要不然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這頂帽子一扣上，基本上這個任務就別玩兒了，直接選擇放棄，退出任務好了。很有國人的架勢，帽子一被扣上，就是一路黑到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第七個遊戲日……俺撐不住了，點下『任務暫停』，就下線睡覺去。腦筋混亂的狀況，別說人物動作控制得夠不夠靈活，就連一些判斷都朝著奇怪的方向做決定。下午開始的任務，做到現在已經半夜了，我可沒有爆肝拼性命的打算。

　　一覺醒來，精神舒暢。看著窗外閃耀的陽光，覺得今天肯定人品爆發，神器隨處有，神獸求認主，主角天命落我家。

　　抖擻起精神，再入遊戲中，進行第七遊戲日。首先就是把人物移動到武學論壇開講的蘆篷下，在老位子上坐定後，就是去刷牙洗臉吃早餐。得聽上四五十分鐘的NPC講古，我人沒在電腦前也沒關係。

　　一邊瞎忙著，也不知道忙啥，一邊注意著遊戲裡頭的任務進行，估計還得折騰個十多分鐘，
論壇講座才會結束。才在想是不是去蹲個廁所，遊戲裡頭已有變化。

　　某個囂張到沒邊的某派掌門人，這傢伙仗著年輕且根基深厚，根本不理會必殺廢柴人的對話要求，我自然無法知道他的背景。不過也不難從其他方面的表現，清楚這個牛氣沖天的傢伙，是多麼目中無人。他一起身，就指著場邊的六人，詰問六人將諸多門派掌門集中來此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意圖為何。代表六人開口，藏身金光中的君是鼓動如簧巧舌，先從武林和平開始說起，再論江湖恩怨，說到眾人之間的齷齪，話鋒一轉，就成了案例討論，對於某門與某派之間的衝突，第三者要如何去論斷，安撫雙方，或是對於某地天災，吾輩又該如何面對因應。由此，武學論壇搖身一變，成了各黨各派的政見發表大會。我差點因為聽到某個對胃口的政見，在底下高喊『凍蒜』！

　　不說那個已經變質的武學論壇，對於事情的處理，有時是非對錯並不是那麼清楚，更多的時候是立場的問題。而武林和平、江湖安寧更是不著邊的高調，有人獲利，就會有人損失；獲利越快，則剝削越重，經濟問題有時也能用能量守恆的理論來看待。會提到這些，主要還是因為六禍蒼龍開頭的話題，當一個個以案例的型態提出來被大家討論時，基本上還能保持公允；但假如成為當事人時，那可就道理說不清了。為此，那些互相有嫌隙的派門大佬，在這種場合當然是無法保持冷靜。能喊多大聲就吼多大聲，脖子比粗的，拳頭比硬的，要不是刺頭只有幾個，勸架的人不少，事不關己的人居多，恐怕又是一場混戰了。

　　這一個白天，就在喧鬧中結束。而必殺廢柴人當然繼續幹那見不得人的大事：跟蹤。

　　隨著造天六人的腳步，跨出場景後的選項，有別於之前的跟蹤哪個人的問題，現在是跟蹤哪一組人。六人分成三組，君跟絕一組，劍跟仙一組，書跟飛一組。

　　其實跟誰，我也沒有一個頭緒，所以乾脆閉著眼睛亂點。聽到點選成功的效果音後，才睜眼一看，被俺挑上的倒楣組是書跟飛這組人，最後跟造天計劃的其他人翻臉，一個被打死，一個被打重傷的衰鬼。

　　同樣還是追蹤的小遊戲，不過目標越大，或者說越多，難易度也隨之降低。要必殺廢柴人單獨跟一個飛，就不得不考慮到NPC的輕功也多麼高明，但要跟得是兩個人時，我不跟那個輕功好的，尾行那個輕功比較差的，就沒問題了吧。對NPC來說，這類的狀況，NPC在速度的調配上會去屈就較差者。所以有書在，必殺廢柴人好跟很多，尤其距離啦得較遠時，前方因為有兩個人，留下可供追蹤的痕跡也比較多。總會有那麼一個人不小心或疏忽，把行蹤透露出來。

　　可喜可賀的第一次，追人追到跨場景，這也代表著必殺廢柴人完成了這個小任務，來到新的地點：飛鶴派。

　　夜晚時分，無月，星光耀眼，眼睛所及之處是一片漆黑呀。唯有近距離，才勉強可見物。這樣的環境，倒是不妨礙聲音的傳送。被我吊住尾巴的兩人，壓低聲音，說：「我們真的要聽從君的指示，滅了飛鶴派滿門？」

　　「你也看到飛鶴派掌門，白天時處處與我們唱反調，行事作風偏激，所提意見不是打，就是殺，嚴刑峻罰，處處可見。尤其可惡的是，這人魚肉鄉民，禍害百姓，門下弟子比之師父，有過之而無不及。此等門派，滅得一乾二淨也只是活該。」

　　「那又為何要奪取武功秘笈、金銀庫藏？」

　　「你不會以為他們在講座上所說，就是自己的真功夫了吧。能夠取得武功秘笈，也就多幾分見識。就算不見得比吾等自身所學還要高明，但總歸是見識過了，往後再遇上，也不至於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至於金銀庫藏，該不會認為吾等要興大事，一分錢也不用花吧。」

　　「書，你真的信這些話？」

　　「……我也不得不信了。假如真能創造出人間仙境，我為此犧牲，雙手沾滿血腥又有何妨。我是一定要信的呀。」